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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世人总想抓却抓不住的东西,比如每时每刻都在流逝的岁月,比如一捧水,比如一握沙。越是想抓住,越是抓不住。

白慕之此刻抱着秦怒,就有这种感觉,像是他很快就要消失,越是想抱紧,越是无力,越是贴近他的胸膛,越是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一句句的你不会死,是在告诉秦怒,也是在告诉自已,希望可以给彼此力量。

世事从来都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或许秦怒的毒现在并不是最危险的时候,可白慕之从心底里升出来怕失去的恐惧,却是时时存在,越来越深。在秦怒得以休息的这段时间,他丝毫不敢松解,拼命的想让他的身子暖和起来,最起码下一波寒意来临之前,身子是热的。

他固执的认为,这样秦怒可以少承受些痛苦。

“死孔雀……如果我死了……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人记得我……”秦怒恢复了些力气,可仍是虚弱,以前觉得自已肯定能熬过的万丈雄心此刻溜的­干­­干­净净,那种透心的冰寒,真不是人能熬的。

“说什么傻话!”白慕之背心泛凉,为了他毫无斗志的话,为了可能失去这个人的意识。他抱着亲怒,抚着他的背,“小怒,你会坚持住的,你之前也说以自已的武功肯定没问题不吗?”

不等他说话,他又继续说,“你记不记得几年前我们在泰山顶上,你说过的话?你说你要踏遍天下山川,尽览奇峰美景,还要夜夜春宵,享尽美人恩。人生一世,快活一世,美景还没看遍,美人恩还未享完,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放弃呢?”

“天下那么大,我一个人又何时才能走遍,不过是说来听听,聊以自蔚罢了。”秦怒扯开­唇­角自嘲的笑笑,眼睛看着白慕之,手抚上他的脸,清澈的眸子里一片赤然,“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有你的责任,你不能一直陪着我吧……”

“谁说不能!”白慕之装作生气的挑了眉,“我说能就能,我要陪着你走遍天下山川!”

一个怜惜的吻印上秦怒的­唇­角,他笑得温柔,“我会陪着你。”

“这世上,总有东西是你不想放手的……”在白慕之蛊惑的声音下,秦怒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眼睛里彷佛映着一幅幅的画面,或景或人,都是他喜欢的。可是是这世上,没有人会记得他……

他自嘲的勾起­唇­角,准备冲着白慕之笑笑,猝不及防的,落进了那双似星子一般的眼睛,真诚,满含了爱意……那是……对他的爱……对他秦怒一个人的情爱……

秦怒承接着白慕之的吻,不再像以前,或玩笑或粗鲁,这个吻,极尽甜蜜,是情人般的缠绵的吻。

三年前的一个冬日,雪很大,白慕之和秦怒相约煮酒赏雪。赏雪的地点是一个­精­致的小亭子,四下散落的分布着几株梅树,红梅傲雪,应景的好看。

他倒时,秦怒已经到了,但他并没在亭子里,而是在廊外搀起一个跌倒了的孩童。孩童哭的正欢,他笑笑的好脾气的哄着。

他穿得不得厚,羽毛般的雪落在他的发间肩头,黑衣墨发,配上洁白的雪瓣,如同工笔画中的人儿,灵动的不像凡人。从身后斜斜伸出了一枝梅花,花开灼灼,映上那弯水润的红­唇­,美丽的近乎妖艳。

那一刻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可那一弯水润艳红的­唇­,定格在白慕之的心间,久久不能忘。那也是他第一次,想试试看,吻上这双­唇­,是怎样的感觉。

而今,他知道了。

是甜蜜,是苦涩,是温暖,是冰凉,是忍不住,是舍不得……

窗外月朦胧,正是栀子花的时节,淡淡的香气浮动,惹出人心底蠢蠢欲动的情yu。忽的一阵轻风袭来,栀子花瓣被吹的四散开来,有那么一些,顺着窗棂,飘起了房间,飘到了枕边,飘到了身上。

风起花落,成就了如梦如幻的美景,亦成就了满床的白­色­花瓣,相拥的两个人似看不到这满目的美景,嗅不到沾了满裳的花香,只沉浸在甜蜜的爱意里。

这个吻,很长很长,久到两个人呼吸不畅,久到­唇­瓣微肿。

他们都眼睛微微湿润的,贪婪地看着彼此。白慕之眼里闪着的,是毫不掩饰的欲望,秦怒的眼里,说不清是什么,复杂的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后,反倒成了最简单的那一种,清澈,看透世情般的清澈。

他说,“白慕之,自我们见第一次面,我就知道会有今天。四年,你究竟没有让我看轻了你。”

“啊?”白慕之早知道秦怒聪明,以他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自已的心意,只是一个劲的躲在逃罢了,原来他比她还早知道,他对她动了情。

他一直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无非是两个人都是那种一旦上了床,便会成为陌路人。如今……如今要不要继续?

秦怒中了毒,这一关是冰寒,从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出的冰寒,任何外力的暖意都进不了他的身,可如果是自已身体里出现的热呢?是男人,在做这种事时,都会热吧!

白慕之不否认他有私心,他想要他。以后他也可以用这个理由来搪塞,说那时候是为了你的身体,再不济可以像以前一样,狗屁膏药的粘着,秦怒又能如何?

他要下这个决心!他要他!可再看到秦怒的眼睛时,他怔了一下,到底要……还是不要呢……

显然秦怒在这种事上比他大方,会逃避会害羞是因为他没确定自已的心思。可是现在——他确定了,他想和白慕之做。

无关情爱,就是想做,想要他的疼爱。

如果……如果他死了,那便不要让白慕之抱憾,让他采花贼风流的死,死在床上!如果没死……那就以后陌路吧……

双手环住白慕之的颈子,看得出他眼底的犹豫,秦怒笑的像个狐狸,桃花眼一漾,“我们做吧……”双手一勾,拉下他的颈子,主动印上他的­唇­。

火辣的,激|情的,热烈的吻,像要把人融化般,让情动的人儿抑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白慕之一下子将秦怒按在身底,手上迅速的脱着彼此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吟,“你……不要后悔……”

这时候白慕之下手一点都不温柔,以前跟别人做时的那种从容丝毫不见,像是初次见了心上人的愣头青,紧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手卡在衣襟颤抖着解了半天解不开,还是秦怒得意的笑了笑,帮他解开。

他一下子火气上来了,用撕的把两个人的衣服全部丢到一边,再一次倾身压住身下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小怒……我……我爱你……爱你……”迫不及待的吻上他的胸口。

这样有些­色­急的白慕之引得秦怒一个劲的轻笑,回想着以前曾经跟他比过房事时,那人自信满满的脸,下手极尽温柔,对待身下人那叫一个宽容,前戏那叫一个十足,非常有风度的等着身上人激动的不行时,才慢慢的进行自已的侵略,整个过程缓慢又优美,流畅的不像是激|情的房事,而像是按步就班的泡茶,哪里像现在这样,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急着抱住马上要洞房的小媳­妇­?

忍不住的安慰出声,“小白啊,你不要着急……我又不会跑……”

被秦怒这一提醒,白慕之回过味来,几欲咬碎一口牙,刚刚的确是自已表现很像是急­色­的人,根本没话抵回去,只得惩罚似的微微用力咬了一口正含在嘴里的|­乳­珠,满意的听到秦怒的一声轻吟。

“啊……”虽然很舒服,但秦怒不­干­了,他知道依今天自已的情况,只有被人压的份,但他向来都是在上面的,这口气是定然咽不下的,要做也得折磨折磨他!

好在这个时候他有了力气,抱着白慕之的颈子拉上来,胡乱的亲着他的眼,他的­唇­,“恩……要亲亲……亲亲……”

白慕之感觉自已的一颗孔雀心就要化成一滩水,他的小怒,怎么就这么可爱……他心心念念的小怒啊……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也曾想过,强了他就好,可说不出什么原因就是舍不得,就是想看他为他展露风情这一面,就是不想看到他恨她……而今,经过这次后,他有怎么能放得开手……

吻遍了秦怒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手下的触感是那般的光滑紧致充满韧­性­,天然的弹­性­让他放不开手……含住他胸前的艳红坚硬的|­乳­珠,手似有似无的绕着另一边|­乳­花打着圈,满意的听到身下人儿的娇吟,身体某个部位的坚硬的开始疼痛,“小怒……”

秦怒一张脸染了绯­色­,遍布着情yu的味道,彷佛吻不够似地再次吻上白慕之的­唇­,一边吻,一边拉着白慕之的手放到自已高高昂起的胯间,含糊不清的说:“啊啊……啊……摸摸……摸摸……”

白慕之显然也很享受这种爱人间的亲吻,怎么吻都吻不够,一手安抚着秦怒的硬挺,一手分开他的腿,摸到神秘的禁地,那里的紧滑细致温润,让他不由的叹出声来,忍不住的调整姿势,把蓄势待发的灼热欲望抵在入口……

四十一

世事总不能如人愿,有时候是天意,有时候是人为。往往爱折磨的妖孽更是不会轻易让你如愿。

就在白慕之天时地利人和全部都在,蓄势待发的时候,秦恕身子一动,两腿一合,拉住白慕之的颈子让他身子上来,吻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胯间,不满的哼哼,“亲亲……摸摸……摸摸……”

白慕之要疯了……

他也喜欢亲秦恕,也摸不够他的身子,可是他下面……真的很胀很痛啊……

这么些年,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急切,也是第一次床上的人对他的技术不满……

可又能怎么样呢?对上那一双满含情yu的,期待的,水水的眼睛,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再看那人艳红水润的­唇­,怎么吻都吻不够……

直到亲得秦恕觉得够了,一个翻身,两个人位置颠倒,他骑在白慕之的身上,眨着眼睛,“我要自己来!”

白慕之现在是整个人都化了,只要秦恕愿意跟他做,怎么做都行。不过……“这样子,你不会累么?”他戏谑的勾起了­唇­角。

“老子还有力气!”秦恕边说边威胁的挥着拳头,然后把刚刚白慕之对他做的,又在他身上做一遍,然后,对着他过于巨大的坚挺吞了吞口水,咬了咬­唇­,闭了闭眼睛,对准,慢慢的坐了下去……

“啊……”

“嗯……”

两个人额角渗着汗,一起发出声音,秦恕是痛的,白慕之是舒服的。

过于紧致又没经过润滑的秘道,不能容纳白慕之的巨大,秦恕很疼,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往下坐。秦恕不舒服,白慕之也舒服不到哪里去,那销魂的所在就在眼前,只要一个用力就可以进去,可是秦恕在疼,他忍着又痛苦又愉悦的感觉等着一点点填满……

但是秦恕动作突然停了,他软倒在白慕之身边,“姓白的……我没……力气了……”

虽然现下两个人的情况都很尴尬,谁也不输谁,可秦恕脸红扑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白慕之哈哈大笑了,“本来还说既然你愿意玩,就让你玩,谁知道我们无所不能的采花贼小恕,居然如此不济,嗯?哈哈哈哈——”

“滚开!”秦恕推了白慕之一把,转过了头。

白慕之一看,不好,千万不要让他不得善终……不然他会憋死的……他们的情路坎坷也就罢了,居然房事都如此坎坷!

拉过秦恕的手指亲了下,他再一次压上秦恕的身子,怜爱,细致的,吻着秦恕的­唇­,手下安抚着他一个劲让他摸摸的地方……

知道他最怕什么,他偏要再来什么,再一次的,白慕之笑弯了眼,含住秦恕一个劲让他摸摸的地方……

“嗯……啊……啊啊……啊……”

快感迅速迭加,秦恕身子抖个不停,嘴里的呻吟不断,衬着鹅黄的床单和白­色­的栀子花,他的身子泛着珍珠般的粉­色­光泽,胸口急促的起伏,白慕之觉得,秦恕媚的像个妖­精­。

“啊啊啊啊……”秦恕身子一抖,显然是愉悦到了极致,而所有随之而喷发的­精­华,大半进了白慕之的口。

白慕之没让秦恕歇口气,马上吻住他的­唇­,“来尝尝……很甜……”

他的手如同有了什么魔法般,所到之处,无不令秦恕颤抖,敏感的身子很快又激动起来……

分开秦恕的腿,手指沾着刚刚秦恕的体液,顺利的探进,轻轻辗转,微微一按,听懂啊身上人儿的低呼,白慕之一笑,就是这里了。

抬起秦恕的一条腿,白慕之再次举着自己的长矛对准洞口,劲瘦的腰身往前一挺,身子跟着往前一送——

“啊——”

“嗯……”

这一次,很顺利的,一刺到底……

“小恕……我……我忍不住了……”随着一声低吼,白慕之再也不能忍受,腰身开始迅速耸动,一下下的撞击着秦恕的身体里最娇弱的位置,灼热紧窒的感觉令他满足的呻吟出声,“哦……小恕……我的宝贝……爱你啊啊……”

“啊……白……啊啊……”痛感很快过去,密处里的那个敏感地方时不时被白慕之撞到,秦恕想要更多却喊不出声,一声声愉悦又夹杂着不够的呻吟缓缓溢出……

白慕之像是懂得了秦恕的心思般,身体的连接处不动,抱着秦恕坐起,让自己最大限度的被他包容,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拖着他的臀,迅速而有力的冲撞。

“啊啊啊啊……”白慕之的每一次撞击,都撞到了那个不得了的地方,秦恕兴奋的难以自抑,呻吟声不断,直到……

“小恕……啊……我要给你……全部都给你!”随着白慕之加剧的最后几撞,秦恕感觉一股灼热的液体浇在自己体内深处,第一个感觉就是,“好了,这下我们真做了。”

而白慕之反应过来心里的第一句话则是,“完了,这下我们真做了。”

拥得紧紧的躺在床上,两个的粗声喘着半天静不下心,只细细的抚摸着彼此,一句话都没说。栀子花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房间里的气息无比的甜蜜。

以前天天想着时,见了人也想这种事,见不着还想着这种事,甚至做梦都是在跟这个人在做这种事。很期待,也因为怕会有不好的结果一直不敢去做,现在做了,很满足很满足。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呢?

白慕之有些烦恼的将下巴贴到秦恕的发间,以前跟谁做,都没有跟他这么疯狂过,心里像猫爪子挠似的,不做时想,做了……居然更想……而且刚做完就在想……

怎么办……

“白慕之,现在,如果我死了,你也不后悔了吧……”秦恕有些闷闷的说。

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胸口,白慕之身体一怔,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将秦恕拥得更紧,“当然不会……”怀里的人儿颤抖了一下,他弯了­唇­角,“因为若你死了,我便跟了你去。”

秦恕猛的抬头,泪眼婆娑,是惊喜也是害怕,“你说真的?”他并不是想要白慕之陪着他死,他要的,只是要有人懂他,他要的,是一份真情,一份牵挂,他要的,是他死后,这世间,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知道有一个叫秦恕的人,来过这世上,这个人,虽然小坏了些,但心眼其实并不很坏……

白慕之一双狭长的眼睛里没有狂妄,没有骄傲,没有臭美,有的只是对面前人儿一片赤诚的真情,“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说谎么?”

不敢再看,秦恕再一次把头埋到白慕之胸前,“我……不值得……”停了一会儿,幽幽的说,“我不要你陪着……不要你给我立墓碑……也不要你每年清明去看我……只要你记着我就好……记得有个叫秦恕的人……”

“我当然会记得啊,我永远都记得有一个叫秦恕的采花贼,他说要看遍天下山川,他说要享尽美人恩。他戴着玩世不恭的面具,用一颗真诚的心在好好的过日子。他很别扭,明明希望别人去爱,可别人要真爱了,他转头就跑。他经常受伤,却在别人想安慰时咧开嘴冲你笑。他并不是不在乎了,而是忘了,麻木了。一个人被伤的深了,一些小伤就不算什么了。一个人生存习惯了,就会学着自己痊愈,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安慰了。可这样的秦恕,是我的爱人。我如此如此深刻的爱着他,爱着他的一切。我希望他可能幸福快乐的过每一天,我希望他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我希望他不要再受伤,我希望他以后所有的笑都是出自真心的笑,我希望陪着他看遍天下的山川,我希望他开心不开心的时候,身边都有我来分享……时间的任何事,只要他想做的,我都愿意陪着,包括死。”

细细的摸着秦恕的发丝,感觉到胸口的湿意越来越重,白慕之微笑着温柔着的说,“小恕,世间无论是谁,都有一颗真心。我不奢望你的一颗真心现在给我,只是,我的一颗真心,你可收下了?相处四年,如烟花一梦,记忆深处,无处不是你的身影。你想让我活着陪着同样活着的你,还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死?哈,说起来,其实我是很想和你一起死的,因为这样,我们便可以葬在一起,以后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生死不离。可如果我们都活着,你的一颗心,或许我穷尽今生,永远都得不到呢……”

将秦恕从胸前拉开,替他擦去脸上的泪花,“好像今天突然间变得儿女情长了,像个女人似的说个不停,你烦我了吧!”

秦恕说不出话,一个劲的摇头。

怜爱的看着秦恕,他说:“所谓生死,有时只在一念之间。你的生死,要你自己把握,坚不坚持,是你自己的事。可我的生死,同样是我的事,值不值得,你也管不了。如果真有那一刻,你亦看不到,何必担心呢?”

四十二

世人皆有情,不管是闲人雅士,还是农夫商贾,总有那么一种时刻,举头望月时,心内五感涌动,百感交集。如果这个时候再添些让人感动的话,此刻更是可能会成为毕生的感动记忆。

情事刚刚结束,秦恕现下正被白慕之紧紧拥在怀里,温柔的安抚。偏偏在毒发最无助最想放弃的时候,那个平日里一句真话没有的人低柔地在他耳边说着情话,最要命的是,那话如此真切,真诚的让秦恕不得不相信。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能笑对生死,人本就会有一死,什么时候死也都是个死字,何必心生畏惧?可一旦真的有可能要死时,他却害怕了,突然对这个世间不舍,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可再细想,没有不舍的人,也没有人会记得他,于是不甘心,于是不想这么窝囊的死。

本不想掉眼泪,他堂堂男子汉,不管刀山火海,均一笑置之,何时这么没出息的掉眼泪来着?可面对这样的白慕之,这样紧紧拥入害怕失去疼爱着他的白慕之,他就是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上都被人上过了,再扭扭捏捏的怎么像个男人!

心一横,闷在白慕之的怀里,哭的像个孩子。有十年了吧……一直隐忍,小心着自己的情绪,从没这么认真的哭过……发泄过……白慕之说他今日儿女情长了些,他又如何不是?

“本来是想让你开心些的,怎么反倒哭的倒心了?”白慕之温柔抚着他的背,小声安慰道,“没关系,你死就死,到时候你死了,我怎么样你都看不到,所以不用为我担心啦。”

这下秦恕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只死孔雀就是故意的!就是让他为他的话难过!不然如果真的他死了他就死,既然早知道他看不到,说出来做什么!

左右想不出说什么,末了,秦恕擦了眼角的泪花,用力推了白慕之的胸膛一下,“臭流氓!”

白慕之挑高了眉,“哦?我是臭流氓?小恕骂的这么顺口,想来是经常被人如此骂了?嗯,这个词不错,很配小恕的气质。”抬起小恕的下巴,邪邪笑着,“小宝贝,方才你爽时可不是这么叫的哟——来来来再叫一声慕之——慕之——”

故意学了秦恕情动时候的声音唤了好几遍自己的名字,怀里的人儿脸­色­越来越黑,他哈哈大笑,吻上那人的眉梢眼角,“逗你的。怎么样,还想不想死?嗯?”

“白……”秦恕想唤白慕之的名字,又想着方才他学着他的声音叫慕之的样子又觉得发窘,只唤了一个白字,“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好好活着……”这,才是他的心声。

叹息一声,白慕之抚着秦恕的发丝,“看你受苦,我何尝愿意?只是现在别无他法,既然小恕不想去找司徒傲帮忙,那这第一关,是必须得自己扛下来的。四行散再厉害,也定是有解决之法,这毒来的突然,我们现在没有办法立刻找到克制之法,但只要你过了这一关,接下来我白慕之便是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也要为你谋了这解毒之法来。”

“四行散这种毒,第一关像是染了风寒后的畏寒,死在这‘风寒’上的,也不在少数,活下来的却也有很多,依小恕的功力,只要坚持住,必能挺得过,你一定要坚持,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说起来极轻巧,事实是中了四行散的,撑得过第一关的少之又少,一来起初根本分不清是中了毒还是染了风寒,以风寒来治的话,会增加其毒­性­,导致中毒人速死。就算知道是中了毒,此毒无药可解,中毒人均是抱了必死的心态,认为就算撑过了这一关,后面还有几关,总是会死,就失了毅力,不抵抗,活活等死,甚至很多人,都自残了了事。少数过了第一关的,都是些武功很强又有某种心愿尚未达成有强烈求生欲望的。

白慕之要鼓励秦恕,一定要过了这一关。人生无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前面等待你的,是风是雨是­阴­是晴不是么?活着,便有了希望。

“一直陪着?”两人现在是赤着身子坦诚相见,秦恕本来是想抓白慕之的衣服,现下是不可能抓到了,便紧紧抓住了白慕之的手,满目期待的问。

“嗯,一直一直。”白慕之反握住秦恕的手,很用力。

方才这种‘房事策略’的确是有用的,因为看样子的确是拖延了一些毒发时间。四行散厉害之处,江湖上遍有传闻,间隔发作,层层递进,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却不可能会比毒发时间还长的。

现在算算,秦恕冷了一个时辰,泡澡,做那种事,谈话,好像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秦恕却还没冷。

刚刚一直都有事做,身体各个部位都没闲着,这一不说话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不想还好,一想,完了,毒又发了。

秦恕又开始冷,­唇­角变得青白,哆嗦着身子,接着马上就要蜷成一团,白慕之急得不得了,怎么办?要不,再做一场?

咬了咬­唇­,他说:“小恕,我知道你难受,但刚刚的事肯定有效果,我们再继续做吧。我尽量轻些,绝不伤到你,等你好了,想打想骂都随你,就算你真的去拆了我七星寨,也都随着你。”

­唇­刚刚要印上­唇­,秦恕头偏了过去,忍着痛苦,断断续续的说,“不……这毒……冷三天……三天……我自己……挺……”

这话一出口,白慕之立刻就明白了,抽了抽­唇­角,脸也跟着青了,比秦恕的还青。

是,他能做,做一次,做两次,他能连续做多少次?再怎么样­精­力充沛的男人,可以三天之内,连续不断的做么?而且一点都不能停?

虽然很掉面子,但是他白慕之,还真做不到。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做得到,秦恕能受得了?那个地方会掉几层皮流多少血?本来他现在身子就弱着,背上伤没全好,不敢用力碰,加上这毒发,如果再那么来个三天三夜,是人都会折磨死吧……

想明白了,白慕之恨不得抽自己几下,个没脑子,那样会让秦恕死得更快!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白慕之把秦恕用被子裹好,急忙下床找了件衣服穿,慌慌张张的继续用一些心里觉得可以让秦恕暖起来的方法折腾着,好半天后,他额上滴着汗,抱着像冰块一样的人儿,巴巴的守着,心里一个劲的念,你千万要挺住千万要挺住……

时间慢慢流逝,寂静夜里一声声的滴漏的声音敲着白慕之的心,等着怀里人儿的再一次醒来,他从没如此觉得,如果三天一下子过去该多好……

秦恕一共醒来过两次,最后一次,是在子时。他再次醒来时变得很虚弱,可却很开心,眼里的神采依旧,尤其当看到白慕之时,­唇­角甚至挂起了一抹笑。

白慕之小声的跟他说这话。跟他说他小时候娘亲怎么管教他这个比猴子还泼的孩子,说他都见过什么什么样的美人儿,说他们四年前在何时何处见面,见面时都说了什么话,说四年间每一次的见面和想念,说后来是如何如何的缠着他想跟他亲热,怎奈郎心似铁,直到今日才得偿所愿。这一路的情如何如何的来之不易,如果他敢死,碧落黄泉,他誓死不放手……

子时过后,秦恕意识再也没恢复。就只是蜷着身子闭着眼睛发抖,似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无意识的喊着冷。白慕之心如油煎,因为秦恕的样子很让人担心,不再醒来,浑身冷的像冰块,唯独额上如火般的烫。

若按常理,定然是会觉得人是染了风寒,身子才冷。额上会烫,证明是发热了。这四行散毒发时的第一关,本就与染风寒无异,任何对此毒的了解,都来自于江湖传闻,他并未亲自见过,所以现在的情况,人身子冷,额头烫,到底是毒发还是染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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