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也知道要给人让路!你们两个一一男光天化日之下扭打成一团,还知不知羞耻!”
那原本已快把东西要得手的人忽然没头没脑的挨了一鞭子,正要发火可抬头一看惜玉一身锦缎满脸煞气,再望望那边两个也全是富贵人相,心头的气焰立刻就降了下来,惜玉见那人一身破烂、獐头鼠目,心昼已满是瞧不起,又见她当街打一个男人,先不说谁对谁错,当看那人的模样就够就人厌恶的了,惜玉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举起马鞭又要抽下来,那个人一看面前的主儿不像是个能用好话填过去的善茬子,心念一转立刻抱着头大叫了一声:
“奶奶饶命,小的再也不敢挡奶奶们的路了!”
惜玉见那人求了饶,也就收了马鞭,却没想到那个泼皮人眼瞧见惜玉把马鞭放了下来,一张驴脸上飞快的闪过怨毒神,惜玉见她转身,以为她是要让出道路,却没想到那人飞快的转过身,一脚重重的踢在蜷在地上已没了防备的男人身上,然后回身就从惜玉的马下钻了过去,瑞珠和怜也是一愣。
怜见那泼皮人从自己身旁跑过去微微动了动,瑞珠轻哼了一声‘算了’,怜就坐在马上没动,那泼皮人跑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开始叉了腰破口大骂起来:
“小蹄子,贱坯子,活该饿死你和你那小野种!我看你那个小野种也活不过两天,奶奶可怜你才想把你接到奶奶家来住住,你一个下贱货装什么清伢子,你们那户专门出卖烧火棍的,你当这条街里还有谁不知道!奶奶不过是想尝尝新鲜,你当奶奶希罕你那条破棍子,奶奶就看你还能摆谱摆到什么时候,等你什么时候进了西北窑那种一个晚上接七八个赶大车的力拨的下贱窑子,奶奶一定时不时的去疼疼你,看你到时在奶奶身子底下叫不叫!”
惜玉听那人骂实在难听,虽然不是在骂主子或者是自己,但堂堂一个王爷面前居然有人敢这么气焰嚣张,当下一张俏脸就起了一层煞气,瑞珠也听得微皱起眉心里起了厌恶,所以就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道:
“赶她就走久了。”
惜玉得了令,立刻一扬马鞭策马向那人奔了过去,那人原本以为自己跑了那么老远一定没了事,却没想到那边那三个看起来丝毫与她没有相干的人居然直冲向她,瑞珠听到身后响起人杀猪似的干嚎,然后又等了等,才听到惜玉又骑着马小跑的跑回她身后。
“这种人就是欠抽!”惜玉恨恨的低骂了一声,转回头望向自己目光还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主子。
瑞珠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她想找的那户人家,就策马往巷子更深的地方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寻找,那个刚才被人狠踢了一脚的男人在地上一语不发的窝了一会儿,终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刚才一直被那个男人护在怀里的东西在男人一倾身的时候不小心掉了出来,那个破布帕里滚出几个铜板陷在泥里,男人也不怕脏的跪下身,把铜板从泥里扣出懒干净又包回布帕里,然后重新站起身,一步一挨的扶着墙向前挪。
瑞珠扫了一眼那个扶着墙从她身边低头走过的男人,忽然‘喂’了一声,然后轻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里哪个房子门楣上有朵万寿菊?”
那男人听到瑞珠的问话,身体似乎有些僵硬的停了停,但随后立刻还是不说话的扶着墙接着往前走,惜玉在一旁忍不住低喝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规矩,好歹我们也算帮了你——”
瑞珠摆摆手说了句:“算了,也许是个哑巴也说不定。”
那个男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然后沉默的在一扇只余下半扇门板的门旁停了停,动作有些艰难的捂着刚才被那泼皮踢伤了的肋下迈过破烂的门槛,瑞珠的目光不经意的跟随着那个男人的身影扫过那扇不很起眼的门,忽然在那被风雨浸得走了形状的门楣上看到多半个模样模糊的万寿菊——
“你!就是你!你可认识素兰?”瑞珠一个飞跃从马上直扑到那个已经迈入门槛的男人身后,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高声急问道。
男人愣愣的抬起头,一张被泥污弄了、而且满是饥的脸出现在瑞珠眼前,一旁的怜和惜玉也跟了过来,在看到男人的容貌以后都露出淡淡的惊疑神。
“你是不是素兰的弟弟?他告诉我他在这里有一个弟弟!他、他、他说他的那个弟弟需要他照顾……他让我……你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瑞珠仿佛怕眼前的人跑掉一般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臂。
“素兰……?”那个消瘦而沉默的男人发怔的望着面前的瑞珠,一双漆黑异常的眼睛闪过一抹怪异的神,瑞珠一连串的急问都没得到回答,一股急火涌上心头,瑞珠再也不顾许多的忽然一掳男人的右臂,把男人身上破旧的衣袖一下掳到了上面,在那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臂上瑞珠看到一朵淡淡的梅似的朱记,狂喜如同潮水般袭涌了上来,瑞珠抬起头欣喜若狂的望着面前神古怪的男人低叫了一声:
“你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人!”
而一旁的怜和惜玉在看到男人手臂上的朱记以后脸上的惊疑已化为无法掩饰的愕然,惜玉直勾勾的盯着被自己主子拉住的那个男人,嘴张了半天才找到声音一般的小声喊了一句:
“主子,他、他是红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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