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案子牵涉到齐宝,所以特意报奏到朝廷,也不算太过怪异。
齐升和齐敏在盱眙也没有留多长的日子——虽然文氏并不知道朝中之事,但也以为齐敏和齐宝正是夫妻情重的时候,再加上新得回了亲生女儿,正要与她好好亲近的时候,也就没怎么挽留齐敏和齐升。
齐敏和齐升于是又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把这些事都跟齐宝说了,齐宝也是感慨不已。
“可惜咱们发现得太晚了,爹至死也不知,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自己家里。”
齐敏见齐宝有些伤神,便道:“那孙县令的折子到了么?对咱们的事有没有帮助?”
齐宝笑道:“这可是帮了大忙了!那樊御史还说此事犹有可疑,需让刑部专审,结果皇上说这样的小案来让刑部审,岂不是让天下耻笑!”
齐敏道:“皇上这句话说得好,那后来呢?”
齐宝道:“没有后来了,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
齐敏道:“怎么会没有后来,难道你就没有封赏了么?”
齐宝道:“你们来得太快了,昨日孙县令的折子才到,今天早朝先把这事给揭过去了,明天才会另有旨意下来定我的封赏。”
其实这事已经成为一个政治博奕了,以齐宝的地位,这件事的决策权其实已经在皇帝,而不是在六部的官员了。而苏睿的着眼点仍然是要破坏这桩婚事,然后得到齐敏,所以着眼点的错误,再加上他还是没有决心与齐家拼个鱼死网破——一来是犯不着,二来他也没有资本和齐宝拼。
苏家和樊家加在一起也没有齐宝现在的官大,只要皇帝不想动齐宝,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形势,就是皇帝想动齐宝,也不是这种小事就能动得了的,所以这就注定了他的失败。
齐敏笑道:“会让你做个兵部尚书么?”
齐宝道:“这样的大官我可做不来,不过倒有可能挂个兵部尚书的衔,调到外地管一个营吧。如果是在京城附近,可就挂不了兵部尚书的衔了。但要是在朝为官,估计也没有这么高吧。”
齐敏道:“那岂不是还要降下来?”
齐宝道:“也不见得,正二品的官还是有不少,但是我资历浅,都指挥使是做不上的了,可能会让我挂一个骠骑将军或车骑将军,再不然,可能会让我做一个上护军,这些都是虚衔。”
明代的六部尚书在洪武年间只是正三品,侍郎才只是正四品,在正史中的建文帝将六部尚书改为正一品,另设设左、右侍中正二品,在侍郎之上,而等到朱棣篡位后,才恢复洪武旧制。
但是现在的建文帝等于是折中两用,既没有像正史中那样将六部尚书提到一品官,也没有继续洪武年间的官制,而是依着明朝中期的官阶调整了一番,定了尚书为二品,侍郎为三品。
齐敏道:“就没有实缺么?”
齐宝道:“你怎么比我还要热衷于升官儿?难道我这个副总兵还不够好么?”
齐敏笑道:“我是怕你心有不甘,我恨不得你立即辞官不做,一起回家好好过日子呢!”
齐宝也笑道:“那你也太心急了,我就是想,也要等三叔在白河村建的齐家祠堂完工了才好。三叔还等着我最终的授官,好决定那祠堂的规模呢。”
齐敏道:“哦,原来如此。建个祠堂,是爹一生的心愿呢。”
齐宝道:“是啊,不过,你这次回去,娘没有问我们在这边的情况么?”
齐敏的脸上红了一下:“还能问什么,不过就是问你有没有欺负我罢了!”
齐宝哈哈一笑,道:“我也懒得查什么黄道吉日了,我现在发现夜长梦多这句话果然有理,别到时候又出什么怪事,咱们今晚先圆房吧?等圣旨下了,我再补个婚礼给你!”
齐敏红着脸道:“你怎么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怎么张口就是这个!再说婚礼哪里还有补的,我倒是不在乎的,就怕人家说你一个堂堂的二品大员,婚事如此草率,要被人耻笑呢。”
齐宝道:“你既然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说着便把齐敏拦腰抱起,掉头往里面走去。齐敏大急:“喂,我还没洗澡呢!刚回来你也不嫌我身上脏么!”
齐宝笑道:“你身上只有香,哪有脏!”
说着便一边走一边埋首到她颈项间嗅去。
齐敏只觉得一阵痕痒,忍不住在他怀里挣扎扭动起来,一边道:“这可是我一生中的大事,哪里可以如此草率。”
齐宝愣了一下,齐敏趁机又道:“好歹也不能大白天的做吧,快放我下来,让我好好梳洗一番吧!”
齐宝想了一下,有点颓然地放下了齐敏,道:“那好吧,我晚上来找你。”
齐敏站好身子,又整理了一□上的衣服,对齐宝道:“你真是的,看,把我的衣服都弄皱了。”
齐宝道:“我也是实在的怕了,本来多年前就该和你成婚的,结果搞成这个样子。”
“好啦好啦。”齐敏打了齐宝一下,“知道啦,今晚就今晚,你吩咐下去,准备一下,我在房里等你。”
齐宝搓着手道:“好好好,我这就去准备!”
看着齐宝忙不迭地转身离去的样子,齐敏心里也是百味杂陈——是呀,早该有这么一天了啊!
此刻齐敏的心情,有一些感慨,又有一些伤感,还有一丝期待,更有一份羞涩,也有一点激动。
这也算是定下婚期了吧,而且还是就在眼前。
齐敏回到房里,婉婷也勤快得很,已经把房间里都收拾好了,打扫得也是干干净净,两个二等丫环翠玉和绿茗也在旁边帮着忙,还一边跟着婉婷闲聊,问她一些域外之事。
见到齐敏进来,三人都欠身行礼,齐敏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我要沐浴,你们去打水来吧。”
房里本来也没什么脏的,翠玉和绿茗这几天也都打扫得很好,刚才不过是婉婷怕她们不尽心,所以才再来打扫一下。现在听到齐敏说要沐浴,自然便都下去了烧水。
不多时翠玉和绿茗打了水来,婉婷便要伺候齐敏洗澡。
齐敏讶道:“怎么?你们那里的女仆连主人洗澡也要服侍的么?还是说齐宝曾让你这么做过?”
婉婷道:“没有呀,是刚才绿茗她们说这是要我来伺候的。”
齐敏这才放了心——齐宝总算还是老实,于是便道:“你下去吧,我不用人伺候洗澡。”
婉婷也没多想,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齐敏一边沐浴,一边想着齐宝,比较着如今的他和以往的他有什么不同,如今的拥抱和以前的怀抱有什么异处,想着想着,那脸儿也烧,身上也烫,浑不觉洗澡水已凉了——还好现在是夏天,不然非感冒了不可。
洗完澡,齐宝已经派了别的丫环仆妇等着过来布置房间了——这间大房间,以及里面的那张大床,本就是为了齐宝和齐敏两个人准备的,只等着她们两个圆房罢了。
齐敏站到外屋去,见到翠玉和绿茗都对着她笑,只是婉婷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站在一边让她们两个去倒了洗澡水。
两个丫环去了,婉婷端了糕点过来,对齐敏道:“姐姐要不要吃些点心?”
齐敏心想晚上如果要洞房,倒不该吃得油腻,以免口气或腹中之气有什么异味,就吃些小点心吧。
于是便接过了小盘子,拈了几块糕点吃了,然后便要茶来漱口。
等到漱完了口,那边装饰里屋的人也收把一切都收拾好了,齐敏进去一看——全是红的幔子和布挂满了,床上也换了新被子褥子,还洒了一大堆的枣、花生、桂圆、莲子等东西。
齐敏只在害羞,那些装饰屋子的仆妇和丫环都上前向她贺喜。齐敏也不多说,只是让她们都下去,倒是婉婷凑过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齐敏无奈,只得告诉她齐宝和自己今天就结婚了,床上洒的东西是早生贵子的意思。
婉婷听了半天才弄懂这寓意,却被翠玉和绿茗两个给拖了去。
到了太阳快下山时,又有两个婆子过来要替齐敏换上喜服。齐敏心中害羞,让她们都出去,自己换上了喜服——前不久,自己还替齐芸穿这喜服呢,没想到这么快自己也穿上了这套衣服了!
心里正在想着,齐宝也已经穿着大红的喜服走了进来,施施然地对她行了一礼:“娘子在上,末将有礼了。”
这时房里所有的人早都已经退了下去,齐敏便故意笑着对他道:“如何这般急?连晚饭后也等不得么?”
齐宝道:“哪里还顾得着这些,需知久旷之男乃是天下至惨之人,还望夫人可怜则个。”
齐敏正要说话,外面忽地有人叫道:“将军,圣旨来了,快去前面接旨。”
齐宝和齐敏俱是一怔,心中均想——怎么这么巧!
看到齐宝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齐敏便伸出一根白玉似的食指在他额角一点:“还不快去!难不成让人家等着!”
齐宝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齐敏一个人把那床上铺的东西归拢了,扫到从箱笼里翻出的一个簸箩里,然后坐在桌前等着齐宝。
齐敏原以为接了圣旨,齐宝很快就会回来的,没想到越等越久,天都完全黑了,齐宝还不见来,倒是婉婷过来了,说是齐宝接了圣旨入宫去了,厨下已经烧了饭菜,她端了些来给齐敏吃。
齐敏叹了口气——这算是好事多磨么?
还是说,建文帝这次宣他入宫,就是为了封赏他?
婉婷一边替齐敏挟菜,一边道:“好像皇帝召见他很急的样子,少爷连喜服都没好了脱,连扣子都被撕掉了几个。”
齐敏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心里却想——这么急?不会又有什么事吧?
想了想,觉得既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那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才对。可是有心想找齐升来问一下吧,今天偏偏是圆房的日子,怎么好见别的男人,也就只得胡乱吃了几口饭,又漱了口,让婉婷自己下去歇着。
虽然按礼帖身丫环是要随侍的,但是齐敏可不想让自己和齐宝欢好的声音被旁人听了去。
于是一个人坐在桌前傻等,又过了很久,还是不见齐宝回来,便闲着无聊,把那从床上归拢在一起的干果全吃了,自己躺到床上去等他。
一边脱着外衣,一边羞羞地想——是脱光呢?还是留一件呢?还是和衣而卧呢?
最后决定只穿中衣躺着等她——还是要一点矜持的,不能表现得好像色女一样。
说实话,现在的齐宝魅力非凡,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光芒一般,即便齐敏不是很看重外表的人,也要被他吸引了——这是一种褪变么?还是从战场上得到的锻炼,使得这块璞玉被打磨得耀眼起来了?
昔年的和氏璧使得卞和受了那么大的罪才放光芒于人间,齐宝如今能够得到这样的成就,其实自己也并没有太大的负出,这一切的等待都是超值的。
躺在床上,想像着齐宝回来看到自己玉体横陈的森严壁垒子,忽然间就觉得有点燥动起来,一股从小腹间涌起的热流居然在没有任何撩拨的情况下散遍了全身,觉得全身都燥热火烫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门“吱哑”一声开了,齐宝走了进来,见齐敏已经躺到了床的里边,背外着自己,似是有些失望,叹了口气,便走到她身边脱了衣服,掀开被子准备也钻进去陪着齐敏睡上一觉。
但是被子一掀开,一具玉雕般的完美无暇的胴体在灯光下几乎晃迷了齐宝的眼睛——齐敏只穿着一件夏天的小衣,四肢和腰胯,还有两条修长的腿都□在外面。
虽然齐敏个子不高,是娇小型的,但以比例来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长腿美女。齐宝眼见得朝思暮想的可人儿的身子就在眼前,他怎么还能忍得住?
但是齐敏明明已经睡着了,他又怎么好意思去把她叫起来——虽然平日里他和齐敏互相开玩笑打趣什么的都可以,但他对齐敏那小心翼翼的心,怎么能让他打扰好睡的齐敏。
于是他就想安安静静地躺在齐敏的身边——能够这样,其实也不错,哪怕没有更多一点的接触,对齐宝来说也是梦寐以求的。
但是齐宝高估了自己的克制力,在躺到齐敏身边后,肩臂间便碰到了齐敏有背——齐敏的背上只有几根线连着比肚兜大不了多少的小衣,光滑的背肌让齐宝瞬间就失去了自控,浑身的热血在那一刹那就涌上了心头。
还好这次齐宝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把这股热血涌上鼻间,而是用颤抖的手去抚摸齐敏的肩胛。
这时齐宝才发现,原来齐敏的身子早已经滚烫,丝毫不亚于自己。
没有经验的齐宝,其实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还以为是齐敏发烧了,吓了一跳,转身就要下床,齐敏却忍耐不住了,一转身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儿?难道你又流鼻血了?”
齐宝这时才知道原来齐敏没有睡着,而是在等自己,只是却不知她为何全身发烫,便道:“敏儿你身上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说着还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齐敏又气又恼,简直要恼羞成怒了!
她一把拨开齐宝的手,对齐宝咬着牙道:“难道你自己身上不热吗!”
说着羞不可抑,双手一拉被子,把自己给遮了进去。
第廿六章 圆房之后
齐宝这才感到,自己身上也是一阵燥热,又想了一下,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喜孜孜地揭开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来,伸手被来搂齐敏。
齐敏的一颗心儿被这一抱,从羞恼登时转化成了激|情,只是那仅存的一份矜持,让她只是被动地承受着齐宝的动作。
齐宝将齐敏搂入怀中,双唇便来吻她的面颊,然后顺着面颊往下,直到那□的浑圆处——齐敏这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娇吟,刺激得齐宝浑身血脉贲张。
齐宝嗓子里嘟嚷了一句什么,齐敏也没有听清,然后就觉得自己的小衣已经被齐宝灵巧地解去……“敏儿……”
齐宝的声音发着颤,齐敏也感受到他的激动和迫不及待,而齐敏自己也是□勃发,便转过身搂住齐宝,以唇相就……“敏儿……是这里么?”
齐宝居然问出这么羞人这么幼稚的话。
但是这份青涩却让齐敏也有了一份额外的冲动——难道我是一个喜欢欺负小弟弟的怪阿姨?
心里暗笑着,却是自己用手引导着齐宝来进入,身体回应着齐宝的索求,哪怕那初次的撕裂般的疼痛,也让齐敏感到幸福。
第二天早晨齐敏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在齐宝再度的挑逗下醒来的。
“喂……你……你有没有搞错啊……”
——昨晚已经折腾了快一夜了啊,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一下啊。而且这还是初夜,齐宝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鲁人,在经过第一次后,后面都轻车熟路的运动起来,却把齐敏弄得几乎痛不欲生。
但是为什么齐宝如今稍一挑逗,齐敏也又情难自禁了呢?
齐宝一边吻上齐敏的双唇,一边道:“这算什么,当兵打仗的时候,彻夜作战通宵达旦,那是家常便饭了。”
齐敏痛恨自己敏感的身体——以前怎么没发现啊?如果说是老夫老妻食髓知味了还好理解,但明明自己才刚刚被破瓜啊。
——我真的不是个色女啊!
齐敏泪流满面了。
但是这个时候如泉般涌出的却不是泪水,而是欢迎进入的湿润信号。
于是在齐敏一声长长的如同欢迎的呻吟中,齐宝再次回到了让他奋不顾身的地方,两具火热的身躯再度纠缠在了一起。不知疲倦的冲刺和不由自主的回应,两个人几乎把白天当成了黑夜。
“你这个坏蛋……明天开始,三天不许沾我!”雨散云收之后,齐敏恨恨地道——一时意乱情迷,结果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肚子早就饿了,“快下去让她们端饭来给我吃。”
看着齐敏气喘吁吁的样子,齐宝恨不能再度翻身上去,但是齐敏又加了一句:“你要饿死我么!”
于是齐宝只得下床穿衣,出去吩咐给夫人上饭——这个是真的,齐敏不是齐宝,饿时猛吃,然后一天不吃也不要紧。而之前在床上齐敏的推拒,被齐宝一律视之为欲拒还迎。
齐敏赤身在被窝里,看着婉婷和婉容笑嘻嘻地进来,把饭菜放在桌上,也不待她说话,直接道:“把饭菜放在桌上,你可以下去了,我不唤你,不要进来。”
这时齐敏已经和齐宝圆了房,婉容她们也算是齐敏的丫环了,所以她和婉婷都应了一声,又笑着一起下去了。
齐敏心想这也的确够让人笑的——做了一夜还不够,还要白日宣淫!齐宝这个色狼!
尤其想到昨晚春风一度后,齐宝还掀开被子,在灯光下把自己的身子看了个光的情景——那目光怎么看怎么猥琐,一点都不像是平时的齐宝。齐敏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嫁错了人,还是这个人是用了易容术的别人。
好吧,齐敏承认,易容术其实是不存在的,而且那目光也不怎么猥琐,还是一种赞叹和欣赏的神色。
但是,从前一世到现在,都没有过把自己如此完全地暴露给别人这样地看过。虽然是自己的爱人,但是这样仔细地让人来欣赏自己的身体,对于生性还是略嫌保守的齐敏看来,还是一样很羞人的事。
可是当时齐敏在被齐宝看的时候,心中除了羞赧,却还有一份几乎于开心的自傲——能把自己的身体给自己最爱的人欣赏,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吧。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也许也有点道理。而且齐敏对于自己的身体和容貌,也是有着相当的自信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轻易就答应了齐宝要看一看的要求了吧。
齐敏可以想像,齐宝渴望看看心爱之人的身体的欲望,或者说,那份渴望看一看女性身体的强烈好奇。
通过昨晚第一次(其实后面的那两次也差不多),齐敏可以知道,齐宝是没有性经验的——那没头苍蝇一样的乱冲乱撞,连入口都找不到,可以确定齐宝的确是没有做出过任何背叛自己的事。
最后齐敏没有办法,还是自己引导着齐宝进入自己的身体的——这么羞人的事,齐敏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齐宝就越来越熟练,到今天早上的那一次时,哪怕是腰肢酸软秘处肿痛,也禁不住他的挑逗——果然不愧是副总兵么,学习能力这么强啊!
齐敏在被窝里叹了口气,摸索到床头的衣服,穿好后下了床——那疼痛的地方,让她连走路也不能如常。
先在旁边端上的刷牙漱口,再去吃饭。刚吃了两口,齐宝就笑嘻嘻地闪了进来。
齐敏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齐宝唤了婉若进来,替他盛了一碗饭,然后再让她退下,才对齐敏道:“好敏儿,你真是太棒了!”
齐敏狠狠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齐宝吐了一下舌头,扮了个鬼脸,不再说话,只是殷勤地替齐敏挟菜。齐敏道:“升弟呢?去国子监了?”
齐宝道:“是啊,他只是个进士嘛。”
齐敏撇了撇嘴——“只”是一个进士?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齐宝一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马上道:“昨天皇上宣我进宫,赐我与他一起晚膳,所以我回来晚了。”
齐敏道:“哦?那皇上还对你真的不错呢,没有提封赏的事么?”
齐宝笑道:“已经封了,直接封我作了龙虎将军,让我去长安近效设立一个卫戍营,挂兵部左侍郎的衔,另加授我定远侯。”
齐敏咋舌道:“好多官,看来皇上真的要迁都呢,不然调你去长安做什么。”
齐宝却笑道:“这样一来,三叔只怕更是雄心勃勃地要把公厕的工程做到长安去了。”
齐敏点了点头——这样看来,以后齐宝就是长安的卫戍区司令了。
齐宝又道:“皇帝知道我新婚,赏了我三天假,可以不用上早朝呢!我可以好好陪陪你。”
齐敏道:“也好,这段时间我也够累的了。我还嫌这假太少呢,不然咱们可以回一趟盱眙,你也可以见见琉璃。”
齐宝笑道:“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去长安的时候去探望一下好了,如果娘的身子允许,就把她们一起带上,都到长安去。”
齐敏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话。齐宝又道:“皇上不让我上朝,我想也有他的考虑。今天朝堂上面可能还会有一番争执,不信你等你,现在已经快午时了,等下了朝,一定会有人来咱家的。”
齐敏道:“看来是这样,你是太子的红人,皇上也喜欢你,自然有人来拍你的马屁。”
齐宝道:“我年纪太轻,资历浅,只怕会遭人嫉,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齐敏道:“你知道就好。等白河村的祠堂造好了,咱们找个机会就辞官——太子声望日隆,日后不要遭到猜忌才好。”
齐宝道:“按理说应该不会,皇上从来没有对太子有过什么防范的举动。”
齐敏道:“总之还是小心点好,你做到正二品,也够风光的了。”
兵部侍郎虽然只是正三品,但那是挂的衔,齐宝也不在京里,他是以龙虎将军的衔去建设长安的卫戍区的。龙虎将军是骠骑将军升金吾将军后再升阶的军衔——虽然都是正二品,但一般也都是从骠骑将军做起的,像齐宝这样跳过前两级直接就作了龙虎将军,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再加上定远侯的侯爵,他几乎可以算是把朝廷能想到的封赏都能封尽了。
齐宝却苦着脸道:“可是封得越高,我这样的年纪,想要辞官致仕就越难啊!在旁人眼里,还会以为这是皇上在和太子争着笼络我呢!”
齐敏道:“那怎么办?你得一直在朝廷里这样混着么?”
齐宝叹道:“一入侯门深似海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人一边吃一边说着,前面的丫环蓝月过来说外面来了很多朝中的老爷,要来求见将军。
齐宝对齐敏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齐敏道:“好啦,你快去吧,我也不会阻着你什么的。”
齐宝道:“唉,我倒是真想多陪陪你的。”
齐敏道:“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快去快回也就是了,跟那些人最好不要多打交道,免得有人说你结党。”
齐宝道:“这我自然省得。”说着便转身离去,只留齐敏一人在这里吃饭。
吃了几口,觉得肚子已饱,又觉得无聊,便唤人来撤了去——自打有钱了之后,节俭什么的,早都忘了去。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婉颜和婉若两个收拾了碗筷下去,婉婷和婉容便来收拾屋子——屋子里大红的幔子等喜物,有的也该收拾掉一些。
特别,是那床上的落红。
这一回齐敏仍然忘记抢先下手,把这块床单给藏起来,只顾着起床吃饭充饥了,结果婉容掩着口,微笑着来问是要剪下来收好,还是整条单子全部收好的时候,把齐敏又窘得够呛。
最后齐敏让她拿了剪子来,自己剪下了那块东西收好了,再让她们把那床单给烧了——这东西太羞人了,不定要毁尸灭迹才行!
刚做完这些事,齐升就过来了——还好还好,再慢一步,被齐升看到这东西,齐敏真想撞在柱子上死了算了。
齐升见到齐敏,先是一揖到底,然后口称“大嫂”,笑嘻嘻地看着她。
齐敏道:“怎么,先前不是说喊不惯我大嫂么,怎么又改口了?”齐升笑道:“平日里自然还是要叫你姐姐的,只是今日不同,一定要定个规矩长幼。”齐敏道:“好啦,别胡说了,可吃了么?我这边的还没收拾掉,你若没吃,便在这里吃吧。”齐升道:“我在国子监里打听朝堂上的事,却还没有吃呢。”齐敏听了,便唤婉颜把几个没怎么动的菜再热一下,然后盛了饭来。
齐升对齐敏道:“其实朝堂上的事倒没什么,我是听内监里传出消息,皇上昨晚召大哥去宫里,是想把四公主许配给大哥,只是大哥说已经有了贤妻并圆了房,皇上这才作罢的。大哥对你还真是一片真情呢!”齐敏听了一愣,随即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这样的事,齐宝居然还瞒着自己呢。
齐升看着齐敏的样子,道:“听说皇上对大哥拒婚的事大加赞赏,说他不是攀龙附凤的人,好像更加喜欢他了。”齐敏心想——原来关键是在这里,是看中了宝儿他不攀龙附凤么!也就是说他也并没有攀附太子了?因为成为皇帝的乘龙快婿,比在太子手下当一个忠臣的好处要更大。要知道现在建文帝正值壮年,又掌握着国家资源,太子就算是结党,也是万万比不上他的。
想到这里,齐敏忽地心中一动:“皇上有问苏睿和咱家的事么?”齐升道:“这我不知,不过我想皇上应该不知道的吧。毕竟这事是樊御史出面的,还看不出这事和苏睿能有什么关联。”齐敏又道:“我昨儿也是傍晚回来的,后来……嗯,后来事也忙,就忘了问了——福大哥和灵梓呢?”齐升道:“那事有了圣裁了,大哥哥和灵梓已经回了临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处罚,不过我看想要得到升迁,也不容易了。皇上虽然认为大哥哥判得没什么差错,但是这事好像得罪了衍圣公,也就连带着得罪了一批御史和吏部的官员。”齐敏知道这衍圣公就是历代朝廷礼遇孔子的后人,为他们所特设的一个官爵。这基本上是个虚衔,虽然也是正二品的,但只是吃干俸的,没有实权。这一任的衍圣公名叫孔彦缙,怎么这回他也跳了出来了?于是便问齐升。
齐升见齐敏见问,便道:“那樊御史的儿子,娶了衍圣公的一个女儿,他们是儿女亲家。这次又逢着这什么君君臣臣的事,便也跳出来张牙舞爪一番。”齐敏撇了撇嘴——这苏睿还真是攀上了一门好亲事,连跟孔子都沾上边儿了!
这时婉颜和婉若已经端上了热好的饭菜,齐升便拿了筷子来吃,一边吃一边还道:“大哥也真是的,这样的日子,也不准备些好菜!要是我呀……”说到这里,看了齐敏一眼,便住了口。
齐敏却不放过他,凑过去问道:“怎么?要是你怎么样?“齐升笑道:”要是我,非得请京城最好的厨子来不可!”齐敏笑道:“我可不是人生唯口腹的人。”齐敏这话本是玩笑之语,不料齐升却面上略显寂寥之意,叹道:“寂寞河中府……唉,你们都成家了,只有我还寂寞着!”“寂寞河中府”和“人生唯口腹”都是出自宋元时期的名臣耶律楚材的《西域河中十咏》,齐敏没想到随意的一句话,倒让齐升发出这样的感慨,便笑道:“是我的不是了,一直说要给你物色一个好媳妇儿,却一直没有兑现,这一次我一定给你好好物色一个——嗯,我在京里也不熟呢,明日我就去拜访马福奎大叔,托他帮帮忙。嗯,现在你大哥这样炙手可热,来拜访我的那些达官女眷,一定也有好的人选,到时我就去问问她们吧,为我们的好升儿找一房贤惠的好媳妇儿……”齐敏不断地打趣着齐升,齐升却是只顾着吃饭,间或对着齐敏笑一下,并不接口。
齐敏见齐升不接碴儿,也觉得挺没趣的,便也就住了口。
吃完饭,齐升对齐敏道:“我带你去阅江楼玩玩怎么样?现在是夏天,江景不错呢!”齐敏笑道:“我们都是昨天刚从盱眙回来的,我却没有你这样好的精神呢,我只想好好的睡上三天。”齐升笑道:“那大哥可太不知怜香惜玉了,居然昨天就和你圆房了。”
第廿七章 齐宝出轨?
齐敏的脸上红了一下:“你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了,不要仗着我是你的姐姐,就这样油腔滑调的。”
齐升笑道:“又是姐姐,又是嫂子,我能得到两份关怀,也很好啊,不然我怎么敢在你的面前放肆。”
二人说笑了一会儿,见齐宝依然未归,齐升便道:“那嫂子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前厅看看。”
齐敏道:“你去吧,我也还乏着呢,想睡一会儿。”
齐升嘻嘻一笑,说了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从此不早朝”,然后掉头就跑,让齐敏红了脸,也不好在后面叫骂,只好恨恨地在心里道——总有一天等你讨了媳妇,也来好好地教训你!
过了一会儿,婉婷和婉容上来把碗碟什么的收掉,婉容道:“二爷那边原是黄杏照顾着,将军昨天已经关照了,说她一个人怕伺候不周,让我今天下午过去帮着一起伺候二爷。”
齐敏道:“你愿意去么?你若愿意便去,升弟对下人也是极好的,你也不用担心什么。”
婉容道:“我刚才遇见二爷,对他说了,他说不需要我去了,有黄杏就够了,不用我了。”
齐敏笑道:“那也由得他去——不过,这事你回你家将军就是了,何必来回我,又不是我让你去的。”
婉容道:“将军早上说了,今后府里的事,大小都由夫人作主。”
齐敏笑道:“他昏了头了么,才对我说要搬去长安呢……”
说到这里,脸色忽地一变——难道他想让自己住在这里,他独自一人先去长安上任么?
婉容道:“这我就不知了,只是依着将军的话,我才来回一声夫人的。”
齐敏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对了,这段日子我不在,你们各人都是管着什么的?你把府里下人的名册都拿来我看。”
婉容应了一声下去,不多时便与婉颜一起过来,对齐敏道:“府里这些日子,都是婉颜姐姐在打理着。”
婉颜把几本名册,还有几串钥匙和对牌什么的一起都放在桌上,然后道:“我原想着就是要来交给夫人的,刚才一忙就忘了。”
齐敏看了看她,见她脸上略带潮红,似有些媚气,与先前见她是似有些不同,于是心中便略有不快——这婉颜虽然只有十二岁,便却天生有一种娇媚之态——于是便道:“这几日你伺候着你家将军,可还尽心么?”
婉颜低着头道:“将军这几日都忙得很,奴婢尽心服侍上夜,好歹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齐敏道:“你一个人服侍上夜?”
婉颜低着头点了点,齐敏哼了一声道:“你且先下去吧。”
待得婉颜下去了,齐敏把那钥匙和对牌看了一下,先收好,再来看那帐册和名册。结果还没看完,齐宝就回来了。
齐敏问他道:“前面怎么样?”
齐宝道:“无甚大事,不过就是些寻常往来罢了。”
齐敏又道:“升弟呢?”
齐宝道:“跟着文渊阁的张侍读一起走了,说是要请教一些学问。”
齐敏道:“他倒也好学,不过我看,我们也该替他留心,说一房媳妇了。”
说着便把刚才齐升说寂寞的话转述给了齐宝,齐宝道:“你不说我倒也忘了对你说了,你们不在的这段日子,来咱们府上提亲的可有不少。也有为升儿提亲的呢。”
齐敏笑道:“我看是为你提亲,你挡不过,这才推到了升弟的头上吧?”
齐宝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齐敏接着哼了一声:“谁说的,升弟若不说,我还不知皇上想要招你为婿呢!”
齐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皇上以为你只是个童养媳,跟我没什么太大的感情的,所以问了我一下,说是如果我们两个不是情投意合,只是为了给母亲冲喜的话,他可以让公主下嫁,让普天之下与我家同喜。”
齐敏冷笑道:“这个提意义不错啊,你怎么没有答应?”
齐宝笑道:“你说这话做什么,难道让我放弃你么?”
齐敏心中泛起一丝甜蜜,便笑而不语。齐宝却道:“对了,你这次回去,有没有见到婉然?她现在怎么样?”
齐敏斜睨着他:“你对这几个丫环好像很上心啊。”
齐宝笑道:“是啊,毕竟相处的时间长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多少也有点感情了。你这次回去没见过她?”
齐敏没好气地道:“见了,现在是通房丫头,连个妾还没混上呢。”
齐宝奇道:“不是说让她去了就作姨娘的么?怎么是个通房?”
齐敏道:“家里头人多呗,都一妻两妾了,三叔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要是那几个里面有一个闹的,他都摆不平的。”
齐宝笑道:“的确如此,三叔是个重感情的人呢。”
齐敏不屑道:“这算什么重感情,若真是重感情,就不该再娶。”
齐宝道:“哎,也不算再娶,先前的一个是妾嘛,后来的也是妾。”
齐敏道:“那福大哥呢?灵梓到现在仍然是妾,也不见福大哥有再娶的意思。”
齐宝道:“那怎么能一样,灵梓都生了两个儿子了,三叔可还没有儿子呢。”
齐敏忍不住冷笑道:“哦?那我若是不生儿子,你岂不是也要讨个妾回来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现在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你打量着我没办法了是么?”
齐宝道:“哪有这种事,我可没想过这一遭呢。”
齐敏道:“若真是如此,那怎么办?”
齐宝想了一下:“嗯,那就过继一个嘛,福大哥都已经有两个儿子了。”
齐敏道:“若是人家不愿呢。”
齐宝笑道:“总有办法的,不是还有升弟么,你非跟我争这些个作什么?”
齐敏道:“我若生不出儿子来,你娶不娶小?”
齐宝想了一下,又笑道:“不要紧,你就是生个女儿也行,咱们招赘一个女婿也好嘛。”
齐敏道:“那我要是连女儿也不生呢。”
齐宝终于有点不耐烦了:“敏儿你怎么了,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齐敏道:“我们虽然已经圆了房了,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我可是跟以前一样的,一点也不会放松。只要你有了别的女人,咱们就分手——我自请下堂,不必你费神写休书。”
齐宝皱着眉道:“你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才成婚,你就这样,不但尽说些不吉利的话,还尽跟我拧着来。”
齐敏“哼”了一声道:“你说,那婉颜是怎么回事?是你让她上夜的?”
齐宝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怪不得呢!那天我喝多了酒,她们自己商量了派了一个人来上夜,因为我之前把内府的钥匙暂时给了婉颜保管,所以她们大概以为我比较看重她吧,便推了婉颜来上夜。”
齐敏见齐宝脸上一片坦然,便道:“她在你房里上夜的?”
齐宝迟疑了一下,但仍然看着齐敏的眼睛道:“第一晚我醉糊涂了,嗯,就是你走的第二晚,应酬太多,皇上白天又赐宴,晚上又有军中的弟兄来相贺,喝得多了些,她是跟我睡在一张床上的……嗯,不过后来我就让她睡到外屋去了,没让她再进来。”
齐敏咬着牙道:“好啊,你有没有和她……那个过?”
齐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醉得都起不来了,睡得像头死猪!”见齐敏兀自瞪眼望着自己,忙竖起三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
齐敏道:“行了,发什么誓,找稳婆来验一下,看她是不是处子,若还是处子,便让她来侍候我,如果不是,哼哼……”
齐宝看到齐敏眼神凌厉,赶紧道:“我根本没有把她怎么样过,就算她不是,也与我无关啊……对了,没有落红……那晚她和我睡在一起,没有落红的!”
齐敏的嘴角撇了一下:“亏你有脸说!你们相识多久了?说不定你们早有苟且之事!再者说了,你回来才几天啊,就有这样的事,你在外那么久,这种事真不知能有多少。怪不得我一回来你就急着圆房,原来是因为这么回事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圆了房,就算我发现这件事也不要紧了?”
齐宝被齐敏一连串的话抢白得无言以对,嘴唇抖了几下,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看着齐宝的背影,齐敏才觉得自己又任性了——但是任谁遇到这样的事,也不会心平气和吧?
从骨子里来说,齐敏还是一个现代人——哪个现代的正常女人,觉得老公喝醉后,家里的女仆睡在他身边照顾他是应该的?
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齐敏生气是正常的,但是刚才不该扯出这么多的话来,就算这些话要说,也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说,而是另外找个场合,或半开玩笑,或旁敲侧击地对齐宝说出来,让他自己知道。
更何况在刚刚新婚之后就说这样的话,完全就是不顾及对方的心情了。
说实话,齐宝是个什么样的人,齐敏也是知道的,昨天晚上笨拙的动作,也显示出他其实是没有什么艳遇的。
——始终,还是因为觉得他是自己身后的那座可以永远包容自己的山,所以才会那样口不择言的么?
齐敏终于觉得,自己还是很任性的一个人——也许,是之前守候了齐宝这么久,这些年来的不安的担忧,一下子全部暴发了吧。
齐敏不是没有担心过,齐宝一去那么多年,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变心了,是不是有了“外遇”,是不是会带一个或几个侍妾回来,还是说会被什么国王啊、贵族啊什么的逼婚,越想到后来,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出来了,那都是压力逐渐增大的表现——只是她没法办表现出来。
为了文氏,为了这个家,她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失常。
所以在今天,当她听说婉颜与齐宝共眠于一榻的时候,她出离了愤怒,那一直压抑在心里的不安的担忧,如同洪水一般地喷涌了出来。
也是齐宝倒霉,在这当口撞在了枪口上,如果这事等过了一段时间,就算再被齐敏知道了,那婚后的甜蜜生活也会让齐敏以一个比较平和的心态来看这件事吧。
毕竟两个人并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婉颜这一年才虚岁十二岁,齐宝应该没这么狠吧?而且婉颜是个女真族的姑娘,无论到哪里都是为奴为婢的,实在不行,就送了出去,让她到别处作丫环。实在不行,就在府里给她指一门婚事,虽然有点不仁道,剥夺了她自由恋爱的机会,但古代不也就是这样么,谁又能有真正的自由恋爱呢!
当年如果不是出了人工呼吸的事,齐敏也就遂了齐长春夫妇的心愿,嫁给了苏睿。虽然说如果那样的话,婚后生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自由恋爱啊——齐敏的心,其实从那个时候起,就系在了齐宝的身上,只是她一直因为齐长春夫妇的意思,而强迫自己不去和齐宝产生更多更亲密的接触罢了。
但是现在与齐宝居然就为了这件事而搞成这样,却是齐敏一时冲动前所没有想到的,现在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份——要知道婉颜现在也只有十二岁,不可能早就与齐宝有染,哪怕是现在,也很难与齐宝作出什么苟且之事来吧!
唉,谁让婉颜年纪虽小,也是一个美貌佳人呢!而且古人都早熟,齐敏不得不防啊!
于是便想去找齐宝来好好说说,便顾不得股间还有疼痛,便要出去找齐宝。
却不料刚刚出门,就看到婉颜和婉若两个跪在门边上,见到齐敏出来,她们两个便一起都磕起头来,婉颜还一迭声地道:“夫人,饶了我吧,我只是上夜,并未和将军有什么事的,将军让我管帐,我是真的忘了拿来给夫人的,不是有意隐瞒的,夫人饶了我吧!”
齐敏道:“怎么?刚才我和你家将军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婉颜只是磕头:“我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和妹妹过来为将军和夫人倒茶,这才听到的。”
说着还指了一下一边地上放着的一壶茶和两个杯子。
齐敏顺了口气,道:“如果真的没有什么事,你就不用怕,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婉颜只是磕头:“夫人饶了我吧,我……我……我已经不是姑娘了……”
齐敏一怔,心中那团火猛地又烧了起来——齐宝你怎么连未成年幼女都不放过!
但想到刚才的齐宝被气跑的事,便又告诫自己要冷静,便强自按捺下心头的火,咬着牙道:“那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你千万别说个三年前啊,那时你还不满十岁!那齐宝也太禽兽了!
结果婉颜低着头,道:“是……是昨天晚上……是二爷……”
齐敏又是一怔——这事也峰回路转得太厉害了吧,怎么又扯到齐升身上去了!
婉颜道:“昨晚上二爷喝得大醉,我服侍他睡觉,他……他……”
齐敏以手抚额——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于是又想到,昨晚是自己和齐宝圆房的日子,齐升是为了这个才喝酒的么?
于是就更头痛了——这事情好像向着有点复杂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齐敏决定快刀斩乱麻——先解决齐宝的事再说!
正好这里有人,既然都已经被她们偷听到了,那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于是便让婉若去找齐宝来。
婉若却还是跟着婉颜一起磕头,说让齐敏饶了她姐姐。
齐敏道:“你只管去,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你姐姐的事我会作主的——嗯,不是,我会秉公而断的,哎也不对,反正我不会乱来的就是了,你快去吧。”
说着又扬声道:“婉婷,婉婷!”
婉若道:“刚刚将军出去,叫了婉婷一起走了。”
齐敏心想你这时候叫她干什么?难道还想跟她作出什么事来向我示威么?
其实也是知道齐宝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是冲动的人,战场上都不知死了几回了,哪里还能从冰天雪地的东欧活着回来。
只不过刚刚与他吵了一架,虽然知道错在自己,但也忍不住在心里要怪他几分——人都是自私的,哪怕面对的是自己的爱人,有时也不免把自己的无理变成有理,而后无理取闹上一场。
有的时候这算撒娇,也有的时候这算使点小性子,但齐敏这个时候这样想,只是带点自嘲的吐槽罢了。
看了一眼仍然跪在地上的婉颜,齐敏道:“你也先起来吧,这事本来也没什么可怪罪你的。”
第廿八章 峰回路转
齐敏的意思,不是说一点也不怨恨婉颜睡在自己男人的身旁,而是在古代,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下人的女人,就不说勾引吧,而说是为了生活好一点也罢,还是对男主人特别忠心甘于奉献一切也罢,从而侍寝的话,其实也并不怎么罪大恶极。
诚然她是有勾引别人的男人之嫌的,但就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小三也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个死罪,就是再恨小三,也没必要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古代。
因为有需求才有市场,完全把错误都推到丫环或小三的身上也是不客观的。
诚然婉颜现在是有勾引别人的男人之嫌的,但就是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小三也多了去了,那也不是个死罪,就是再恨小三,也没必要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这是一个一夫多妻制的古代。
这倒并不是说小三不可恨,而是齐敏清楚在古代就必然会遇到这样的事,就像齐宝在战场上要作到不沾平民的鲜血一样,齐敏也要一碗水端平,不能用双重标准——如果用现代人的爱情标准要求婉颜这样古代婢女,然后再用自己在古代比婉颜高贵的出身来严厉地处置她,那不是太狡猾了么。
换句话说,如果你用现代人的爱情观来要求婉颜不能做小三(这个小三是指在古代合法的通房和妾),那么你就要用现代的法律观来处置她,也就是把她远远地赶走了事,不能利用古代环境赋予你的特权而把人家往死了整——更何况人家还未成年,能懂个什么?
这一点是齐敏的良心,并不是妇人之仁或是圣母窝囊废之类的——齐敏在齐宝离开的这一段时期里,每日里无聊时,就会有些胡思乱想的,于是各种情况都有考虑到,当然这种事也有虑及。只是刚才猛然遇到的时候,依然不能冷静罢了。
当然,如果你用古代的标准来看待这一问题的话,你可以直接把婉颜杖杀,这样的话是没有人会来指责你什么的,最多不过说你一句悍妇或妒妇罢了——你也大可以说我不要作贤淑之妇,就是要作妒妇。
但是换个立场想想,如果齐敏是她,作为一个刚刚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终日相处的救命恩人产生感情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所以假如让婉颜因此而丧命或遭到使其一生不幸的处置的话,也挺冤枉的吧。
怎么说也要给人悔改或再次追求幸福的机会,只要不再触及自己的利益,又何必把人家一棍子打死。
所以齐敏也没有让婉颜一直跪着,而是让她随自己进屋,让她站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齐宝跟着婉若回来了,齐敏见他脸上好像很平和,也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反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了。
齐宝却先开口了,只见他对齐敏道:“哦,我已经打发了小厮去跟马福奎家的人说了,把婉颜送给他。”
婉颜在边上听了,当场就落下了泪来,再次跪在二人身旁,一边磕头一边道:“将军,夫人,别送我走,我不是有意的……”
齐敏这时已经知道,婉颜的确不是恃宠生娇,不把钥匙和名册给自己,而是因为头天晚上被齐升给要了身子,一时心情紊乱,这才忘了这事。至于她和齐宝之间,倒的确是清清白白的——虽然在某种角度来看,这有点不可思议,但这在古代,却也是正常的。
当然,这也有点超现实罢了,只是齐敏相信齐宝,相信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也相信他有识人之明——不然也不会指挥任用那么一大批升上来的新军官——知道他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只是先前自己情绪一时失控了,才会那样对待齐宝而已。
齐宝这时还不知后面发生的事,见状只是以为婉颜过来后被齐敏又骂了一顿,所以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对婉颜道:“你别怕,马家与咱家也是有上一代的交情的,他们家人也算好,不会为难你的,以后若有机会,我来讨你过来,为你指一门婚事便了。”
原来齐宝也不是想把事情做绝,只是见齐敏有点不依不饶,所以想把婉颜先送出去,以后若见到合适的男仆,便再向马福奎把婉颜讨过来,指了婚事,也好让婉颜终身有靠。
在齐宝的心中,婉颜的身份哪怕不是一个婢女,她的份量也是及不上齐敏的万分之一的。
齐敏这时却道:“宝儿,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的。”
齐宝见齐敏忽然改了口,倒也有点意外,便道:“怎么了,这没有什么,这本是我的错,我该早一点告诉你的,让你有了误会,是我不好。”
齐敏见齐宝居然毫不介意刚才自己的发泄,心中也是欢喜,便道:“好啦,这事回头再说,但是现在要说的不是婉颜,而是升弟。”
齐宝一愣:“升儿?他怎么了?”
齐敏对婉颜道:“好了,你也别哭了,先站起来吧,把刚才的话再对你家将军说一遍。”
齐宝听了,心中也是奇怪,便问婉颜道:“我升弟怎么了?”
婉颜站起身子,低下头,红着脸,嗫嚅着道:“昨儿二爷在后院里喝酒喝醉了,我和妹妹帮着扶他到房里。后来妹妹走了,我就打水给二爷洗漱,可是二爷在我给他擦脸的时候,一下把我拉住,嘴里还喊着……喊着……”
说到这里,婉颜忽然抬起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齐敏一眼,然后再低下头去,接着道:“……嗯,反正是一边喊,一边把我就……就……我也没听清二爷到底在喊什么……后来……后来就……”
说到没听清齐升在喊什么的时候,婉颜忍不住又看了齐敏一眼,这两眼齐宝到没有怎么在意,只当是婉颜害怕齐敏,所以才会一边说一边看向齐敏,而齐敏却是心中暗惊——这两眼撇过来的时机这样巧,都是在说齐升在喊什么的时候看过来的,难道说齐升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把婉颜给……
齐敏只觉得满头黑线——如果真是这样,她齐敏真是要跳河而死了!
如果这事传出去,齐敏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脸活着——这事放在现代,只不过是个狗血事件罢了,但放在古代,小叔子盗嫂,那可是伤风败俗到极点的丑闻!
虽然两个人是清白的,一点苟且也没有,甚至连暧昧也没有,但是古代对这种事的界定是很严的,哪怕是言语上的一些出格,也要视作失节出轨,更何况那么明显的醉言。
——老天爷你打个雷下来雷死我吧!
齐敏只觉得浑身无力,一ρi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接下来齐宝和婉颜在对话些什么,她根本就没听清,心里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总而言之,自己还是大意了啊!
本以为齐升已经从对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走了出来,却没想到他还是没能清醒过来——难道他自齐宝回来后对自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齐敏心中乱成一团乱麻,心想如今还要怎么开解齐升?赶紧给他找一房媳妇么?那还不如把婉颜给他,反正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一个不用齐升负多大责任的丫环,也许还能使仍然无法接受别的女人的齐升慢慢地接受她,不然就算让齐升娶了一个女人,夫妻感情不合的话,也是徒增他的痛苦。
做人要厚道啊,不能光想着自己——齐敏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圣母了。但是齐升好歹是自己这几年来朝夕相处的“弟弟”,怎么也不能无视于他的痛苦吧。
虽然他的这份痛苦是自找的,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麻烦。
这时齐敏感到,也许所谓的“重感情”的不是三叔齐连春,而是自己——不然自己怎么总是摊上这种烂事,而且偏偏还狠不下心来对这种纠缠视而不见。
先前的苏睿,自己就是诸多顾忌,现在的齐升,怎么又向着无厘头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而现在如果让婉颜索性成了齐升的枕边人,就算不能让齐升爱上她,也至少能缓解齐升对自己的感情吧。那以后再寻找契机给齐升找一房媳妇,不但阻力会小很多,而且让齐升接受别的女人的机会也大一些。
这几年里其实给齐升提亲的人不在少数,齐升表面上是说等齐宝回来后再说,但是现在看来,他大概是怀着如果齐宝回不来,或者已经变了心的话,他会有机会获取齐敏的芳心的心思吧。
所以不管怎么样,一个已经和他有过肉体关系的丫环,或许是破开坚冰,让齐升接受别的女人的契机——虽然这对婉颜来说很不公平,但是她是女真族的人,朝廷已经明确规定,女真族的女子不许为庶民妻妾。也就是说,女真族的女子,除了作尼姑和妓汝,就只能嫁给贱民为妻,生下的孩子也一样是贱民。
要知道贱民是不许参加科考的,所以女真族想要靠外族翻身的机会也没有。婉颜作为一个女真族的女子,她的命运也只有被指婚给一个下人,或者被齐升或别人收房罢了。
生在古代,,生在这个已经偏离了历史轨道的古代,作为一个被种族灭绝了的少数民族的女子,也只有认命了罢。
在这一点上,齐敏也是爱莫能助——以至于贞洁什么的,更是不用想了。
齐敏在这边想得浑身冒汗,心里正在祈祷自己想岔了,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就听那边齐宝连着唤了自己几声,这才回过神来,对齐宝道:“嗯?怎么了?”
齐宝笑道:“你在想什么哪?我是说既然升弟已经要了婉颜的身子,不如把升弟叫过来,跟他说说,让他索性把婉颜收了房吧。”
齐敏心想这倒与我所想的一样,于是便道:“好是好,不知升弟怎么想。还有,你不是已经把婉颜给了马家了么?”
齐宝道:“这个不妨,我再差人去跟马大叔说一声就是了,说这个丫环不错,升弟要了,另外再买一个给他就是。再说升弟要了人家身子,哪里就这样便当了,我们齐家的家风可不是这样的!哪里有这样乱来的!”
齐敏一想也是——不管是齐长春家里,还是刘永春、齐连春,他们在男女关系上的行为准则都没有脱出古代的道德规范。
当然,就算是齐升不要婉颜,也没什么可指谪的,只是比较不厚道罢了。
不过以齐升的性格来看,这件事既然已经捅了出来,他也不会是不负责的人,只是他为什么当时没有跟婉颜说一句话,好安安她的心,那样也就不至于让婉颜心慌意乱,举止失措了——或者说婉颜的举止失措,是因为听到了齐升喊自己的名字?
齐宝见齐敏又陷入了沉思,便上前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怎么了敏儿,你怎么总是心不在嫣的,在想些什么呢?”
齐敏再次回过神来,故作羞赧地瞪了他一眼:“我身子乏得很呢,哪有精神来听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看了婉颜一眼,对她道:“二爷之后就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婉颜奇怪地看了齐敏一眼,道:“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呀,早上曾遇到过二爷,但是二爷没有提,我也不敢提。”
齐敏没好好气地道:“那你怎么不待在他床上,侍候他起来?”
婉颜低着头道:“我是将军的人,并没有把我与了二爷,我早上还要赶着过来的。”
齐敏叹了口气:“你还真实诚!”然后便看向齐宝,道,“中午时升弟来我这边吃了饭,也是没有提起这事——按说不会啊,升儿的性子不是这样的,难道……难道那床单上没有落。红?”
说到最后一句,她自己也羞红了脸。
齐宝倒是不介意,道:“这我也不清楚,我这就去他房里找他来,不管他在不在,我都能看到的。”
两个人在讨论落红的事,婉颜也是羞不可抑,两只手不停地在逗弄着衣角。齐宝却笑道:“真没想到,我们兄弟两个,居然在同一天有了女人,哈哈。”
齐敏“呸”了一声道:“不正经的东西,还不快去找升弟过来!”
齐宝笑着转身去了,齐敏再看婉颜,停了一会儿,道:“怪不得我看你早上神色不对,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时婉婷等人都先后来了,连翠玉和绿茗也在,齐敏也不知道她们听到了多少去,有没有注意到刚才婉颜在说话时往自己这边看的样子,更不知道婉颜有没有把这事说了出去。
当然,如果齐升酒后醉语与自己无关的话,那是最好的,可如果有关,难道自己要把这几个丫环都杀人灭口么?
这种事齐敏是无论如何作不出来的——这可是齐敏人生至今为止最大的危机啊!这比之前的人工呼吸还要厉害呢!
齐敏看着婉婷,心中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婉婷似乎看出了齐敏的心思,低着头道:“夫人,将军待我们姐妹有大恩,我能够终生服侍将军就是天大的恩情了,不会再有什么非份之想的。将军对夫人一往情深,这几年来,我们几个都是看在眼里的,都为将军和夫人的深情所感动,从来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的。将军和夫人一起和和美美的,就是我们几个的心愿,我们是不会做出什么让将军和夫人误会的事来的。早上让夫人误会了我,奴婢罪该万死。”
说着又跪了下来,对着齐敏磕头。
齐敏见她说得恳切,心中也是颇有些不忍,心想——罢了罢了,要让我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我终究是做不到的。若是因此而生出什么事端来,那也只是我的命罢了!这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好在齐宝是相信我的,我和齐升之间清清白白,他自然清楚。
于是便道:“行啦,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且先站到一边去,等升弟来了,我自会好好问他的。”
婉颜擦去眼泪,站到一旁去,婉若是她妹妹,却也不敢上前,只在另一边远远地看着她。
不多时齐宝拉着齐升过来了,齐升红着脸,进来后看看婉颜,又看看齐敏,三眼中倒有两眼在看齐敏。
齐敏心中有气——你小子能不能有点出息?就算是暗恋的人嫁人了,也不必弄出这么狗血的事情来啊!
于是便道:“升弟,婉颜的事你都知道了?”
齐升眼神黯然,垂头丧气地道:“知道了。”然后又抬起头来道,“可这是意外!不是我故意的!我又不想要她,我根本就不喜欢她!”
第廿九章 夫妻生活
齐敏心想——亏得这是在古代,你是人家的爷,人家是你的婢女,要是在现代,你说这样的话,人家女生还不上来打你耳光?
于是便皱着眉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齐升看了一眼婉颜——婉颜更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然后再低着翻眼看着齐敏,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只是不说话。
齐敏心想,你怎么这么没有担当,就算你不想要她,那也该说句话啊,但转念一想——这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于是便又道:“你可得想好了,别作出什么让我瞧不起你的决定来!”
齐宝听了,便也在一旁道:“我这几年在外闯荡,也没在家里,说话也不怎么管用啦。但是你嫂子这几年可是一直在当家的,你可要掂量掂量,不要乱说话啊!”
看来齐宝刚才对齐升说了要让他收了婉颜的话,而齐升大概不太情愿,等到了这边,齐敏一说,齐宝见齐升气势明显被齐敏压住,所以才在边上说了这样的话。
这一下等于双管齐下,大哥大嫂两个人同时施压,齐升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道:“好啦,我收她作个通房好了。”
这时婉颜反而跪着说:“奴婢伺候主子,本是应该的。二爷若不喜欢我,我还在这里伺候将军和夫人。”
齐宝道:“傻丫头,在我这里有什么好的!你家二爷若不喜欢你,怎么会说要收你作个大丫头的!你放心,若是他以后敢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和你家夫人,我们自会替你出头!”
然后又对齐升道:“我可告诉你,婉颜姐妹两个可是侍候了我很久了,她们两个都是帖心可人的,你可不要欺负她们。”
齐升讶道:“她们?”
齐宝道:“当然了,难不成你还要拆散她们姐妹两个不成。她们姐妹两个可是相依为命了,你忍心么?”
齐升道:“收一个已经……怎么还能再收一个!”
齐宝敲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要姐妹双收享齐人之福么?哪有这样的好事,婉若过去只是平常伺候你的!”
齐升红了脸,不敢再说话。
齐敏在一旁见齐升认了头,又知道齐升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事而记恨婉颜,从而虐待她的人,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于是齐敏便道:“好啦,她们姐妹两个自幼便在一起,也都是苦命人,你好好待人家,至于以后婉若你要不要收房,也都由得你。”
齐升忙道:“我可不要!”
齐敏皱着眉在桌子上用手指敲了两下,然后道:“知道啦,反正以后她们都是你的人了,别再来瞎扰了!以后再喝得那样醉,乱做事乱说话,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齐升见齐敏似乎意有所指,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只得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齐宝见这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便对齐升挥了挥手道:“好啦,你带着她们姐妹去吧,婉容还是还给我,不然我这边只有一个婉婷,人手还不够呢!”
齐升应了一声,没精打采地带着婉颜和婉若走了。
其实婉婷和婉若还真是一对美女姐妹花,虽然婉若只有六岁,但已经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如果真的让齐升收了房,还真是便宜齐升这小子了!
齐升临去前还欲言又止地望了齐敏一眼,齐敏心想你还不知足么?将来左拥右抱的美死你呀!
婉颜和婉若倒是对齐宝似乎还有点舍不得,跪下来又给齐宝磕了几个头才走的。
齐敏见了对齐宝打趣道:“她们对你可真忠心啊。”
齐宝挥了挥手,让婉婷先下去,然后对齐敏道:“是啊,不过她们再怎么样也只是奴婢罢了,怎么好与你相比。”
虽然这有些看不起人,也有点歧视的意味在里面,但是这个时候的齐敏听了却很受用。但却仍然对齐宝道:“宝儿,对不起啊,早上我有点失态了。我不该那样说的,不管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我们都应该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悲观地杞人忧天发牢骚,甚至指责你什么。”
齐宝却微笑着拍了拍齐敏的肩膀:“这几年来我一直飘泊在外,你一个人又要侍奉娘亲,又要照顾弟妹,还要打理这个家业,也难为你了。我在外面不能分担你的忧愁,回来让你发泄一下也好,省得你一直闷在心里。再说我也该一早向你提起这件事的,让你有误会,也是我的不是。”
听着齐宝的话,齐敏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便道:“宝儿,我是不是很任性?”
齐宝道:“哪里有,你这样好的妻子,我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说着坐到了齐敏的身边,搂住她道:“你可不知道,我在漠北,还有拔哥萨莱、别儿哥萨莱那里作战时,那些最苦最难的日子,就是因为想着你,才能支撑下来。”
齐敏靠在他的怀里:“宝儿,你为了我们的将来,做了这么多,这么苦的事,我却只是在家里享福,我……”
齐宝吻上齐敏的唇,打断了她的话,双舌交缠一番后,再放开齐敏,对她道:“你在家里也是一样啊,我一点也没能为这个家做什么事,我也心中很不安的——幸亏有你,我才能安心地在前方打仗。”
齐敏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男人,居然也会说出类似于“军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的话来,不免也为齐宝对自己的心意而感动。
齐宝道:“这一次倒是要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发火,我们一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升弟也是呆呆的,还以为自己作了个梦,那些血渍还以为是自己流的鼻血,真是可笑。”
齐敏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面皮:“也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可笑,一见女人的身子啊,就流了鼻血。”
齐宝把齐敏一下打横又抱了起来:“好哇,你是不是想看看我现在流鼻血的毛病还有没有好?”
齐敏忙从他怀里扭动起来:“别别别,我浑身又累又疼,千万不能的了。”
齐宝笑着把她放到床上去,然后道:“知道啦,我也很心疼很舍不得你呢,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就在这里陪你。”
说着便从卧室里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本书来看,齐敏奇道:“怎么这个箱子里还有书?”
齐宝道:“这个箱子本来就是我的啊。”
齐敏一看——的确,自己太大意了,还以为这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呢。看来齐宝早就想等自己一回来就圆房的,连他的东西都收拾了一部分进来。
当然,这房间本来也就是准备给他们两个人一起住的——包括这张大得能躺下五个人的床!
齐敏见齐宝坐在窗前,一边阳光洒下来,如同一座金光闪闪的雕像,一颗心儿也痴了,很久才闭上了双眼——要把这个景像好好地记在记里。
片刻后,齐敏才睁开眼睛问道:“你在看什么?”
齐宝笑道:“是《马可?波罗游记》,很有意思的东西,是说一个极西方的商人,在前朝时来我们这里的见闻。”
齐敏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真的?我也要看!”
说着跳下床来,齐宝笑道:“很多地方写得都不伦不类呢,我简直怀疑他有没有真的来过,还是只是听金帐汗国的人说的——可能他只到过金帐汗国,或者察合台汗国吧。”
这种怀疑马可?波罗的论调,自古以来就有,但是却没想到齐宝也能看出其中的破绽来——不过齐宝是中国人,自然比那些欧洲人能多看出其中的不同吧。
齐敏凑了过去看时,果然是《马可?波罗游记》,便道:“怎么是汉文的?谁替你翻译的?”
齐宝道:“是婉婷啊,她懂好几国的文字呢,汉字学得也快。”
齐敏倚在齐宝的怀里,看了一会儿,发现和自己前一世在现代所看的有很大的不同,有些东西是现代没有的,也有些东西与现代版的记叙不一样。
齐敏想了一下,可能是传抄之误吧,再加上翻译的问题,流传到后世的,自然会有些不同。这样一来,怀疑这本书的真实性的人,也就会更多吧。
齐宝见齐敏对这本书比自己还好奇,便笑道:“我在军中看这本书消遣时,旁人都笑我说,自己是汉人,结果看这种书却比不知道咱们大明朝的人还要感兴趣,却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好奇外国人是怎么看咱们的。”
齐敏心中好笑,但也不点破,只是道:“保持对一切外来事物的好奇心,才能够不断地学习知识,并且进步。不然固步自封,只有被淘汰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我大明如斯强大,安知别国不会有雄主降生?”
齐宝道:“不错,所以我正在看,这些西方人,是怎么看我们的,这样也能更好地了解他们。”
齐宝的话让齐敏更是开心——自己的老公是个好学的人,不是个固执守旧的人,那以后可以与他进而讨论更多的一个现代化的新思想呢!
两个人一边看书,一边讨论书中所写的东西,一会儿笑,一会儿闹,不知不觉中天也黑了,婉婷上来问是在屋里开饭,还是去前厅。
齐敏道:“以后没有什么事,或者不是特别关照的,就咱们自己单开灶,就在这里吃了。二爷那边现在也有人伺候了,用不着我们操心,婉颜和婉若自然会安排饭食。”
婉婷应了一声去了,齐宝笑道:“我看升弟这几年待人接物上好了很多,不像小时那样木讷,但是对你却好像很依赖的样子——你当家太久,升弟都不知该怎么当家了。以后若是升弟做了官,有了自己的家,他可怎么是好!”
齐敏心中略微一慌,但脸上神色不变:“你不在,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好了照顾他们姐弟的啊!”
齐宝笑了一下,道:“娘在那边现在有灵儿和芸儿夫妻一起照顾着,应该是不妨事的。不过灵儿与你同岁,她也该出阁啦,不能再耽搁了,得抓紧给她说一门亲事。”
齐敏笑道:“这事还用得着你说,我已经拜托三叔啦,挑个老实会疼人的,也不用太会挣钱,只要对灵儿好就行了。至于里面治家,灵儿自己就能行的。”
齐宝笑道:“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她跟了你几年,自然是样样都行的!”
齐敏也笑了一下,又道:“就怕她自己太不把自己当主子了。”
齐宝道:“可也是,她一下子变成主人了,那些平日里与她交好的人,却不免有些眼红妒嫉的吧。”
这时婉婷和婉容端了饭菜上来,齐宝问婉容道:“你是从二爷那边回来的?”
婉容点了点头:“是呀,婉颜和婉若两个去把我换过来了,这不是您交待的么。”
齐宝点了点头:“便是如此,你好好地在这边伺候着吧,二爷那边现在是不需要你了。”
齐敏笑道:“好啦,这事她们自己知道,你不必多说了。”
齐宝听了,也就不再多说了,只是笑着便上来搂着齐敏再求欢。
齐敏又惊又羞,忙道:“你这人怎么搞得,喂不饱么?”
齐宝笑道:“你今天早上说,从明天起三天内不许碰你,但是今天不算啊!”
齐敏推了两下,没有推动齐宝,身上早被齐宝摸得软了,便娇喘着道:“门还没关呢。”
齐宝道:“我不叫她们,谁敢上来!”
齐敏还要挣辩,齐宝按着她,把她压到了床上——也不知是不是开着门比较刺激,还是齐敏的身子太过敏感,很快便又在齐宝的挑逗下溃不成军。
齐敏又恨又羞,在最后达到顶点的时候,狠狠地一口咬在了齐宝的肩上,算做是报复,但是却更激发了齐宝的野性,更发动了一连串的冲刺,几乎把齐敏的腰肢也撞断了。
——明天一定不能让他再沾我了!
在齐宝终于放开齐敏,开始在她身上满意地爱抚的时候,齐敏连话也懒得说了,只能在心里发着誓。
——这样下去,真是全身骨头都要散了,他就不能有所节制么?
齐敏也知道跟他说什么色是刮骨钢刀之类的毫无用处,所以只能态度坚决地拒绝才行——可是这样敏感的身子,真的能拒绝齐宝么?
但是齐宝却很遵守承诺,接下来的三天,居然真的没有再向齐敏提出房事的要求,搞得齐敏反而有点失望的情绪在里面——难道我真的是个有着M倾向的欲汝么?
在第三天的晚上,齐敏咬着被角躲在被窝里泪了。
而就在这时,齐宝如同知道了齐敏的心思,从后面伸过双手,轻轻地抱住了齐敏:“敏儿,你还疼么?我有点忍不住……”
齐敏的心怦怦直跳,真要,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装睡。
齐宝摸了两下齐敏,见齐敏没什么反应,便叹了口气,把手缩了回去。
齐敏的心里在呐喊——你这个缩头乌龟,就不能主动一点吗!
结果没等这声呐喊结束,齐宝的手就直接奔了主题,分开了齐敏的股间,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玉门关。
齐敏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这一下傻子也知道齐敏是在半夜睡了,齐宝的胆子也一下大了。他也不叫醒齐敏,就当两个人心照不宣吧,在三天不到的时候就破戒了!
然后在挑逗到足够润滑之后,齐宝一把将齐敏的腿抬起了一条,就从后面进来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招?
这就是传说中的背入式么?还是说这是侧入式?
齐敏不得而知,反正是随着齐宝的动作陷入了狂风暴雨般的高峰之中了。
待到风平浪静之后,齐敏问道:“你今天怎么用了新花样?”
齐宝说:“怕你不好意思嘛,只好试着从后面来了——喏,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跳下床去,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过来,再钻到被窝里,打开了给齐敏看。
齐敏也猜出那是什么了,但是真的和他一起看起来,还是有点害羞——不过也明白他的老师是谁了。
——不是别的女人就行啊!
“敏儿,试一下这个姿势吧!”
齐宝贼贼地指着一幅春宫图道。
齐敏红了脸:“不要,好羞人的姿势!你太下流了,哪里弄来的这东西。”
事实上前一世齐敏别说是春宫图,连AV也看过,只是到了古代,好像性心理也变得更保守了。
齐宝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着:“好敏儿,来吧来吧,试一次嘛。”
齐敏刚说了一句 “别……不行……啊……”就在齐宝的攻势下可耻地变节了。
于是一时的心软,造成了二次的手软,最后全身都软了——最后一连试了三种姿势,古代人的花样,其实不比现代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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