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福祥家夜·外 （暗起）（屋门口）刚洗完澡的聂征一步走上来推门进厨房说道：“妈！”
聂福祥家夜·内 （厨房）正炒菜的严慧看着聂征说道：“你看洗个澡多精神哪，刚回来那会儿蓬头垢面的样，真够吓人的。”
聂征问道：“妈，做什么好吃的呢？”
严慧笑了笑说道：“肯定是你想吃的呗，来，把菜捎屋里，吃饭了！”
聂征端菜走。
（大屋）聂征端菜走进屋里，把包扔床上，对镜子梳梳头。
严慧端菜进来说道：“征，吃饭了！”
聂征走上来问道：“哟，祥伯伯和盼盼呢？”
严慧说道：“征啊，我说你多少次了，别叫祥伯伯，到现在连个爸也不叫，不让人笑话吗！”
聂征说道：“妈，我又没别的，只不过叫顺嘴了，以后不叫就是了！”
严慧说道：“吃吧！”
聂征看着桌子上的菜问道：“哟红烧肉！怎么就咱俩人啊？”
严慧说道：“噢你爸和盼盼去找你小舅爷爷了。”
聂征说道：“小舅爷爷，谁啊？”
严慧说道：“你爸的小舅啊，他不是原来在街道办事处吗…… 帮你问回城的事去了！”
聂征说道：“哎妈，你不是故意把我爸和盼盼支走，让我一个人吃这菜吧？”
严慧坐下说道：“让你吃你就吃吧……，唉！一家人一个月下来就四张肉票，全买回来也吃不了一顿红烧肉，要他爷俩在家，光让你一个人吃，显得多不好，怎么这不懂呢！”
聂征说道：“妈，你光让我一个人吃，我也吃不下去呀！”
严慧说道：“你不是下乡苦嘛！别管那么多了，叫你吃你就吃！哎征，叫你回来就一个事，赶紧把入党申请书要回来，不能写那个！”
聂征说道：“这有什么呀，入了党好回城，我信里不是跟你说了吗。”
严慧着急地说：“这几年好歹没人提你爸死在监狱里那事了，你真要入党，一旦人家搞个什么内查外调，别说你入不了党，连回城的事也得黄！”
聂征吃着说道：“就为这事啊，写封信说说不就完了吗，打什么电报啊！”
严慧说道：“写信行是行，可一旦信落到别人手里，知道我跟你叨叨这事那不更麻烦吗，听妈的话，把入党申请书赶紧要回来。”
聂征问道：“哎妈你说，我爸和盼盼去找小舅爷爷，他能办得了吗？”
严慧说道：“你爸找过他好几次了，可一直没办成，刚才你爸买着酒，还有烟什么的，去跑跑呗，能成就成，不能成再想别的办法呀。”
聂征说道：“我听说我们那里下了两个工农兵上大学的名额……”
严慧说道：“这种名额太抢手了，能挨上你吗？”
聂征说道：“挨上就挨上，挨不上拉倒，我还不想上呢…… 唉我就盼着回城，回来不管干什么都比在农村强，你是不知道啊，干一天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现在好多了，没几个人干活，都闹着回城呢！妈你也吃点，光我一个人吃多别扭啊！”
严慧说道：“我不饿，看着你吃，我都高兴！”（暗转）
孙海旺家夜·内
（暗起）（里屋）收拾衣裳的郑秀兰对孙海旺说道：“水都凉了赶紧把药喝上吧！我说你怎么一看这玩艺就没完没了呢！”
坐在床上拿放大镜琢磨小古董的孙海旺说道：“要有完就挣不着钱了。”
郑秀兰不耐烦地说：“捣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拿回几块钱来，瞎捣鼓！说你几遍了，让你吃药，怎么老拿这不当事呢。”
孙海旺吃着药说道：“从上回犯病到现在半年多了一点心慌的感觉都没有，唉，吃不吃都一样。”
郑秀兰说道：“没感觉好啊，那就再发火呗！大夫再三说不让你喝酒不能发火，你可倒好，酒不断，这火是没完没了！”
孙海旺说道：“发火！那是你惹得。”
郑秀兰说道：“我惹你什么了，今天下午茶是你让倒的，孩子好心好意给你端过去，好好一杯茶泼地上，你有病啊！”
孙海旺说道：“冰凉的茶端过来让我喝，这不是存心让我闹肚子吗！不像话！”
郑秀兰说道：“不管什么事都是你有理，我问你，那天把孩子一身新衣裳给剪了，撕了，是怨你呀，还是怨我和孩子？”
孙海旺看着郑秀兰带气地说：“你明明知道我讨厌祥子，还拿他的衣服显摆，能不让我发火吗！”
郑秀兰说道：“谁显摆了，说话这么难听！以后再想发火冲着我来，别冲孩子撒野！”
孙海旺说道：“那天我发脾气是不对。可你怎么不想想，祥子他两口子每年都给孩子买衣裳，什么意思啊！别以为我没数…… 祥子他想要孩子也行，拿钱来！我老孙家不能白白给他养这么大！”
郑秀兰说道：“孩子是你养大的吗？那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的，再说了，人家从来就没有过想把孩子要回去的意思，你可好，动不动就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的人。”
孙海旺说道：“说一千道一万，我就不想让你和这个祥子来往，更别说和孩子了！”
郑秀兰说道：“你要真不想把孩子给人家，就别闹腾！成天摔摔打打咋咋呼呼的，一旦让孩子知道她不是咱亲生的，对你有什么好！搁到谁家里这种事不是能瞒就瞒呀！你可好，成天挂嘴上。”
孙海旺说道：“少跟我胡搅蛮缠，你心里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啊！”
郑秀兰无奈地说：“和你真是没话说！过的什么日子啊！”起身摔门走出。
（外屋）郑秀兰走出来坐小燕床跟前帮孩子掖了掖被子，低头抹了抹眼泪。
（里屋）孙海旺从床上爬下来，拉开里屋的门朝外瞅了一眼，回身坐床上自语道：“我这辈子算倒霉了，怎么这些烦心的事都弄我头上了呢。”
（外屋）小燕起身看着郑秀兰问道：“妈，你怎么了？”
郑秀兰说道：“没什么，睡你的觉！”
小燕小声地问道：“妈，我是你和爸生的吗？”
郑秀兰说道：“燕，你怎么问这个呢…… 不是亲生的，还是捡的你呀！”
小燕说道：“爸老看我不顺眼…… 我害怕。”含着泪扑到郑秀兰怀里。
郑秀兰揽着小燕说道：“燕，别哭了，你爸他也没坏意，就这么个脾气…… 从年轻就这样，他再发火说些难听的，你就当没听见，行吗？”
偎在郑秀兰怀里的小燕含着泪点点头。（暗转）
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聂征正坐在小峰床上给小峰挑脚底上的血泡。
聂征说道：“闭眼！”
小峰问道：“哥，疼不疼啊？”
聂征说道：“不疼，你看我这手上全是一个个血泡挑破的，挑破了，皮一干就成老茧了”。说着拿针挑着一个又一个血泡问道：“疼吗？”
小峰说道：“嘿，像蜜蜂蜇了一下，还真不疼呢！”
聂征看着小峰床上一幅幅的素描说道：“哟，又画这么多呀！给我两张行吗？”
小峰说道：“全拿走！哎哥，上回我给你画的那张素描还有吗？”
聂征说道：“在我床头上贴着呢，谁见谁说好！”
聂福祥和盼盼一步走进来说道：“哟，峰也回来了！”
小峰说道：“我可知道拉练什么滋味了，走得我这腿啊，就和灌了铅似的，拖都拖不动，在路上我就琢磨，二万五千里长征怎么走下来的呢，真不敢想！”
严慧走上来说道：“哎他爸，你和盼盼吃点饭吧！”
聂福祥说道：“不了，在小舅家吃了，包的水饺……”
盼盼说道：“那水饺太难吃了，和小时候吃的树叶子水饺差不多！哥，什么时候走啊？”
聂征说道：“明天一早。”
盼盼说道：“这么急干什么，多住几天呗！”
聂征说道：“我听说最近有两个工农兵上大学的名额，我得盯着。”
小峰说道：“哟，上大学棒呀，哪个学校？”
聂征说道：“还哪个学校呢，能挨上号就不错了…… 就那么俩名额，盯着的人上百口子，其实我也不拿这当事，可真要瞎猫碰个死老鼠，咱也不能错过这机会呀！”
严慧招呼道：“他爸，你过来。”
聂福祥随严慧走到隔着布帘的床跟前问道：“有事？”
严慧问道：“小征的事问得怎么样了？”
聂福祥说道：“到现在还没找到很托底的人……”
严慧着急地说：“是吗，哎小征要问，你就跟他说，正办着呢，省得孩子着急！”
聂福祥说道：“也行啊，再想办法呗。”
严慧无奈地说：“唉，一个没回来，又一个又要走。”
聂福祥问道：“盼盼下乡的事定了？”
严慧点点头说：“报名了，我琢磨着盼盼这孩子是怕她哥回不了城，才要求下乡的！”
聂福祥说道：“是吗……”（暗转）
大憨家小街日·外 （暗起）（小院门口）聂福祥蹬车来到大憨家小院门口，刚下车正碰上强子，问道：“哎大憨呢？”
强子说道：“祥哥，你来得正巧，大憨在屋里一个人喝闷酒，愁着找不着人陪他呢！”
聂福祥说道：“是吗，那我陪他，弄个不花钱的酒喝也行啊！”走进。
大憨家日·内 （大屋）喝酒的大憨见聂福祥进来说道：“哟祥哥，有日子不来了，稀客！”
聂福祥说道：“别骂我行吗，来陪你喝酒，还连讽带刺！”
大憨说道：“那好，坐下吧。”拿杯子斟酒，说：“地道的衡水老白干，尝尝，真过瘾！”
聂福祥品了一口酒说道：“不错！有点味道。”
大憨问道：“祥哥，喝着酒说吧，找我什么事？”
聂福祥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你来看看你……”
大憨说道：“瞎说八道，没事不可能，说吧，是不是想借钱？”
聂福祥笑了笑说道：“我说大憨行啊，你什么时候学的算卦呀，这卦有长进。”
大憨笑着说道：“怎么，真想找我借钱哪？”
聂福祥说道：“小征下乡好几年了，到现在回不来，急得蹦高，严慧是成天唉声叹气，这不小征的事还没着落，又一个盼盼也要下乡。”
大憨说道：“哎，下乡的知青回城的不少啊，我算着小征也该回来了吧，怎么还没影呢？”
聂福祥说道：“真按政策走，挨号得挨到哪年哪月，这不是正托熟人找关系吗！”
大憨说道：“找关系容易啊，不过这事得好好烟酒烟酒，不然没门！”
聂福祥说道：“烟酒烟酒成啊，可得拿钱哪！一瓶茅台七八块，一条大前门四五块，送点便宜的，就等于打水漂，白花！”
大憨说道：“唉，亏了当年那孩子你两口子送给秀兰了，要不然非领着严慧娘几个要饭不可！”
聂福祥说道：“小看我了！是不是看我找你借钱，故意埋汰我呀？”
大憨说道：“哪能啊，说，要多少？”
聂福祥说道：“怎么也得三十五十的，这事呢，你先心里有个数，帮我筹筹，一旦用得着，我过来拿！”
大憨说道：“你这不用啊？”
聂福祥说道：“眼下用不着，我是怕用就是急的……”
大憨喝了口酒说道：“明白！”（暗转）
男知青宿舍日·内 （暗起）（聂征宿舍）知青马汉树见背着大帆布包的聂征走进来说道：“哟，聂征，回家一趟不容易，不在家里多待几天，急着回来干吗呀？”
聂征放下包端杯子倒了点水喝着说道：“哎汉树，工农兵上大学的事定了吗？”
马汉树说道：“听说定了。”
聂征问道：“有我吗？”
马汉树说道：“听说本来有你，可后来有人捅上边说你爸死监狱里了，有这回事吗？”
聂征一愣说道：“胡说八道，我爸在运输社蹬车，三代贫农，怎么说我爸死监狱里呢，这不是骂人吗！跟我说，这是谁造得谣？”
马汉树起身瞅了瞅外边小声说道：“谁，你应该心里有底啊，还用问我？”
聂征说道：“肯定是小瘪三胡岩那小子说的！我看这小子欠揍！”说着拉门就走。
马汉树一把拉住聂征说道：“让他说去，又没这事，你怕什么呀！”
聂征说道：“我才不怕呢！那年说我浪费粮食开我批斗会，就是这小子捅的，饶他一回也就算了，想不到他没完了，别管我！”冲出。（暗转）
男知青宿舍日·外
（暗起）（胡岩宿舍门口）聂征一把推开胡岩宿舍的门，喊道：“胡岩，你小子给我出来！”
胡岩从不远处跑上来问道：“找谁啊，这么厉害？”
聂征回身盯着胡岩狠狠地说：“找谁，找你！”
胡岩说道：“找我干吗呀，想打仗啊？”
聂征一把抓住胡岩的衣领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又造我谣了！”
胡岩怯怯地说：“造你什么谣，你爸那事是我听人说的，又不是我……”
聂征“啪”一拳打过去，把胡岩打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胡岩起身给了聂征一拳说道：“你小子还来真格的呢！”
聂征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起身就是一拳，把胡岩打倒在地。
旁边几个打羽毛球的知青跑上来叫好：“聂征，上啊！”“嘿，打得好，热闹！”
聂征扑上去一把抓着胡岩的衣领斥问道：“说，是你造的谣啊，还是听谁说的？”
胡岩说道：“不是我造谣，是听你街上人说的！”
村革委会主任一步走上来斥令：“聂征，起来！”
聂征抬头看着村革委会主任说道：“他，他欠揍！”说着起身。
革委会主任对爬起来的胡岩和聂征说道：“你们这帮知青也太不像话了，放着地里活不干，除了玩就是闹，你看打成什么样了，像话吗！走吧，上革委会，把事都说清楚！”
聂征说道：“说清就说清，有什么呀！”（暗转）
知青点老磨坊夜·外 （暗起）思华快步来到村里的老磨坊往里瞅了瞅说道：“聂征！”
0知青点老磨坊夜·内 坐在麦秆堆上的聂征看着思华说道：“过来坐会儿！”
思华走过来问道：“今天和胡岩怎么回事啊？打得那么厉害！”
聂征说道：“这小子胡说八道造我的谣……”
思华说道：“让他们去说呗，动手多不好啊！”
聂征说道：“我真烦透了，恨不能一天也不在这儿待，赶紧回城！”
思华说道：“你还有点希望，可我呢，什么也不敢想……”
聂征说道：“思华，你千万别想在这里干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有什么意思，小时候那些梦想全没了，唉真烦人哪！”
思华说道：“哎刘雨的回城通知已经下来了……”
聂征一愣问道：“哟，她怎么办这么快啊？”
思华说道：“我听说她哥哥的一个同学可能在市里知青办当头，没关系什么事都难办哪。”
聂征说道：“刘雨这关系够硬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说呢！”
思华偎到聂征的怀里说道：“聂征，我是又盼着你回城又怕你回城……”
聂征说道：“这怎么回事啊？”
思华说道：“你要回城走了，就剩我一个人…… 再说了，你一旦回城说不定就把我忘了，回不了城，咱俩就能永远在一块了，也不能为了我不让你回城啊…… 想想真矛盾！”
聂征安抚着思华说道：“不管走到哪步，我不会把你丢下……”
思华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相信那些海誓山盟了…… 不是说你，我真是不信，再崇高的爱情也是有条件的，你信吗？”
聂征说道：“我知道你心挺灰的，其实我心里也挺灰，忘了周围这些烦心的事欢欢乐乐的挺好，可有些事一想就烦！上大学的事本来入选名额上有我，可没想到胡岩这个小子胡说八道一通，就把我撤了，想想我真恨哪！”
思华问道：“恨胡岩，还是恨别人哪？”
聂征说道：“我恨透了人世间所有丑恶的东西…… 思华，说不出为什么，和你在一块儿，我一点防范的东西都没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也许咱俩是同命相怜吧！”
思华说道：“聂征，你真这么想的？”
聂征说道：“骗你干吗。”
思华说道：“聂征，你真好！”和聂征紧紧地抱在一起，热烈地亲吻着。（暗转）
1孙海旺家小街日·外 （暗起）（小院门口）小燕和同学有说有笑地顺小街走过来，进院。
2孙海旺家日·内 （外屋）小燕推门走进望着半卧在地上捂着胸口喘粗气的孙海旺喊道：“爸，你怎么了？”
孙海旺指着里屋说道：“药，快给我拿药……”
小燕把书包一扔跑进里屋。
（里屋）小燕拉开抽屉拿着药。
外屋孙海旺喘着气说道：“那个小瓶，小瓶里，药……”
小燕大声说：“爸，你别急，我知道！”跑出。
（外屋）小燕跑出来把药塞到孙海旺嘴里害怕地问：“爸，你不要紧吧？”
孙海旺说道：“我，不，不行……”
小燕赶紧跑到屋门口大声地说道：“大妈，我爸病了！”
3孙海旺家日·外 （屋门口）大妈听见喊声赶紧把手里的水桶一放跑上来。
4孙海旺家日·内 （外屋）大妈一步跨进来问道：“老孙，你怎么了？”
小燕害怕地说：“大妈，怎么办呢，我爸！”
大妈说道：“快，赶紧上街上打个电话叫救护车。”
小燕答应道：“哎！”跑走。
大妈喊道：“打120。”（暗转）
5小街日·外
（暗起）（公用电话）小燕呼呼地跑上来一把拿起电话，说道：“大伯，我爸病了，打个电话！”
大伯说道：“打吧，打吧，孩子。”
小燕拿起电话拔号哭泣着喊道：“急救站吗？阿姨，我爸病了，你们快来吧，他病得太厉害了！”（暗转）
6医院日·内
（暗起）（抢救室门口）郑秀兰顺走廊几步跑上来问道：“燕，你爸怎么样？”
小燕哭着说道：“我爸，他……”
郑秀兰推门走进。
（抢救室）郑秀兰走进瞅着躺在担架床上的孙海旺问道：“大夫，他不要紧吧？”
一个护士说道：“你先出去等会儿，正在抢救呢！”
郑秀兰无奈地走出。
（抢救室门口）郑秀兰走出来回头又看了孙海旺一眼。
小燕含着泪问道：“妈，我爸，他不会死吧？”
郑秀兰回身坐在长椅上拉着小燕说道：“不会，他好好的怎么会死呢……”
小燕抽泣着说道：“妈，我怕……”
郑秀兰把小燕揽到怀里说道：“别怕，没事……”（暗转）
7聂福祥家日·内
（暗起）（大屋）正洗衣服的严慧见聂福祥推门走进来说道：“哟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收车了？”
聂福祥说道：“没有，有张单子放家里了，我得找找，等着用呢！”
严慧问道：“哎，我让你给秀兰要照片的事，你问了吗？”
聂福祥拿单子看了看说道：“我刚才正好从她厂门口走问了问，秀兰没在，说海旺病了。”
严慧说道：“哟，厉害吗？要不你去看看他。”
聂福祥说道：“我可不敢去，看他那德性，见了我，还不把我吃了，找那麻烦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信说：“哟，是不是小征来信了？”
严慧说道：“唉，知青点上不知是谁听说了苏冉的事，把小征上大学的事给搅黄了，气得孩子心里难受！”
聂福祥说道：“是吗，我说这人怎么净瞎传呢，什么事传来传去准变味。”
严慧说道：“唉，压在头上的这顶帽子什么时候才能摘下来呀，压得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喘不过气来，轮到孩子了，怎么还是没完没了呢！”
聂福祥说道：“嗨，这种事让他们说去呗，就当没听见，传来传去也就传没劲了！”
严慧说道：“不怕别的，我就怕耽误了小征回城这事。”
聂福祥说道：“这事也怪了，怎么没完没了呢！我走了。”
洗着衣服，严慧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转）
8医院夜·内 （暗起）（病房）郑秀兰坐在正输液的孙海旺病床跟前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孙海旺微微睁开眼说道：“好多了……”
郑秀兰说道：“海旺啊，这回你该知道家里有个小燕好了吧…… 要不是孩子放学回来，及时把药塞你嘴里，又哭着给急救站打电话，我说你呀，早没命了！”
孙海旺没言语，好像在想着什么。
郑秀兰说道：“你成天拿着孩子当眼中钉肉中刺，可到了关键时候，谁管你呀，还不是自己闺女呀！不遇见事看不出谁近谁远，我说海旺，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懂这个理呢！”
小燕推门走进来说道：“妈，毛巾、肥皂我都拿来了。噢还有糖呢……”看着孙海旺说道：“爸，你吃糖吗？”
孙海旺拉着小燕的手说道：“爸不吃…… 你吃吧！”
小燕问道：“爸，还疼吗？”
孙海旺没言语，握着小燕的手眼角涌出了一行泪水。
小燕问道：“爸，你哭了？”说着用小手抹了抹孙海旺的眼角。
孙海旺笑着说道：“爸没哭……”说着把小燕揽在怀里。
小燕偎在孙海旺的胸膛上说道：“爸，你真好……”（暗转）
9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爬到床上瞅了一眼靠在床头上想事的严慧说道：“哎严慧，我听说这四人帮倒台以后，好多案子都翻了，你说，苏冉这案子从开头就不是那么个事，咱能不能找地方去问问，然后再逼着刘君说出实话来，那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严慧说道：“上哪儿去找刘君，人早死了。”
聂福祥说道：“噢对了，好像掉水沟里淹死了…… 刘君这一死还真麻烦呢，死无对证！这也不要紧，当年苏冉那事要搁现在也许就不算什么事了，要不咱就豁上找个地方问问，总得给个说法吧！”
严慧说道：“这事我不是没想过，可想来想去还是不能问哪。”
聂福祥问道：“有什么不能问的，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张嘴三分利不给也够本！”
严慧说道：“人都死了，我想再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了，再说了，能有个好的结果还行，要是没有好结果，那不是越折腾给孩子的压力越大吗！”
聂福祥说道：“也是这个理儿！”（暗转）
0男知青宿舍日·外 （暗起）刚下地回来的聂征把手里镢头往门口一扔，走进。
1男知青宿舍日·内 （聂征宿舍）正洗脸的知青马汉树说道：“聂征，橱子上有你封信！”
聂征走上来拿信拆开看着。
刘雨的画外音：聂征，我在知青办有非常托底的关系，如果你愿意跟思华一刀两断和我好，我可以帮你办回城的手续，怎么样，想想吧！
马汉树擦着脸走上来问道：“谁的信？”
聂征说道：“家里的。”
马汉树笑了笑说道：“别蒙我了……”
聂征说道：“蒙你干吗，除了家里谁还给我写信啊！”
马汉树说道：“这字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刘雨的…… 哎聂征，别忘了，中学三年我和刘雨可一直是前后桌，她写的那字，我一看就知道。”
聂征说道：“你小子眼贼着呢！”
马汉树说道：“人家刘雨谁也看不上，就偏偏看上你。可你呢，不睬人家，非和思华好……”
门外有人喊道：“聂征，有人找！”
聂征赶紧把信往口袋里一掖，推门走出。
2男知青宿舍日·外 （聂征宿舍门口）思华走上来说道：“聂征，我有个事得跟你说一下。”
聂征说道：“说吧。”
思华说道：“走，旁边说去。”
聂征和思华走到一棵大树的僻静处问道：“怎么了？”
思华说道：“我身上有两三个月都没来了…… 本来以为有什么毛病呢，可这两天老犯吐，还想吃酸的，你说我会不会……”
聂征一愣说道：“不可能，咱俩也就那么一回，能那么准吗？”
思华说道：“我挺害怕的。”
聂征说道：“要这样你赶紧上医院查查啊，要真怀上麻烦就大了！一旦捅出去，咱俩回城的事就全泡汤了，谁也走不了！”
思华低着头说道：“聂征，我真是害怕。”（暗转）
3聂福祥家日·内 （暗起）（大屋）忙着做饭的严慧走进屋里说道：“盼盼，喊你几遍了，让你帮我拿俩盘子，怎么就喊不动呢！”
拿着下乡通知单坐在吊铺上的盼盼好像没听见似的低着头。
严慧瞅了瞅盼盼问道：“怎么了盼盼，不舒服呀？”
盼盼赶紧擦了擦眼角上的泪说道：“没事……”说着从吊铺上顺梯子爬下来。
严慧问道：“拿的什么？”
盼盼说道：“下乡通知单……”
严慧接过通知单，看了看，说道：“通知单来了，这么快…… 盼盼，是不是不愿走？”
盼盼终于忍不住哭着坐小峰床上说道：“怎么不愿走啊，走呗。”
严慧为难地说道：“那你……”
盼盼说道：“我不下乡怎么办哪，我哥又回不了城，我下了乡，他不就能早点回来吗。”
严慧看着盼盼说道：“你下乡是为了你哥？”
盼盼说道：“妈，我主要是舍不得你，舍不得咱这个家……”说着扑到严慧怀里。
严慧抱着盼盼说道：“哎呀，都是妈不好，妈没本事啊……”（暗转）
4孙海旺家日·内 （暗起）（里屋）放学回来的小燕把书包一放，瞅着里屋床上的孙海旺说道：“爸，你怎么起来了，妈不是说让你躺着吗！”
孙海旺说道：“老躺着累得慌，坐坐舒服，来燕，和爸说说话。”
小燕走上去说道：“爸，说吧……”
孙海旺拉着小燕的手，帮她整了整衣领，看着孩子的手问道：“哟燕，你手上怎么这么大个疤呀？”
小燕说道：“磕的！”
孙海旺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磕这么厉害。”
小燕说道：“爸你忘了，那回你发脾气，把我推地上，正好磕到石头上…… 没事，早好了，一点都不疼！”
孙海旺忍不住地把小燕揽怀里说道：“都是爸不好，爸不是一个好爸……”
小燕说道：“爸，你好！就是发脾气的时候不好，真的，不骗你！”
孙海旺含着泪说道：“爸不是一个好爸，不是一个好人哪。”
5孙海旺家日·外 （屋门口）买菜回来的郑秀兰刚想进院，邻居大妈问道：“秀兰哪，海旺怎么样了，我听说出院了？”
郑秀兰说道：“总算出院了！唉好是好了，就是身上没劲……”
大妈说道：“他这病就得养，跟他说，别老发脾气，火气一大，没病也弄出病来！”
郑秀兰说道：“谁管得了啊，随他去吧！”推门进屋。
6孙海旺家日·内 （外屋）郑秀兰走进来瞅着里屋的孙海旺和小燕说道：“燕放学了，别老缠着你爸，让他歇会儿。”
（里屋）孙海旺说道：“去，写作业去吧！”
小燕笑着走出。
郑秀兰走进来问道：“爷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亲热！”
孙海旺说道：“小燕要是我亲生的该多好！”
郑秀兰说道：“我说你这人又怎么了，成天瞎琢磨，把孩子拉扯这么大，不和亲生的一样？”
孙海旺说道：“我以前怎么那样呢……”
郑秀兰笑着说道：“知道自己错了吧。”
孙海旺说道：“刚才看见孩子手上那个疤，我这心里呀，还真是说不出怎么回事，难受！”
郑秀兰说道：“你这个人哪，到这份上才总算有点觉悟……”
孙海旺说道：“说起来有些事我还真是瞎想，胡琢磨！想想这几年走过来的路，真是对你娘俩有愧啊！”说着抹了抹眼角。
郑秀兰说道：“嗬，你这么大老爷们，怎么抹泪呢，不怕人笑话！”
孙海旺说道：“哎秀兰，橱子里有个小木头盒，你给我拿出来。”
郑秀兰说道：“拿那盒子干嘛呀，别捣鼓你那些玩艺了，歇着就是歇着……”
孙海旺说道：“叫你拿，你就拿，你看你这个人怎么老别扭！”
郑秀兰打开橱子拿出一小木盒问道：“是它吗？”
孙海旺接过小木盒拿出一个小古董放一边，掀开夹层小板，拿存折递给郑秀兰说道：“这给你！”
郑秀兰有点惊讶地问道：“这什么呀？”
孙海旺说道：“这是我以前存的私房钱……”
郑秀兰不解地说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存什么私房钱，有病啊，我才不要你这钱呢！”
孙海旺说道：“我存着没用，给你吧…… 以前我是害怕你跟祥子跑了，最后落得我两手空空，我这不才……”
郑秀兰看了看手里的存折说道：“海旺，你……”（暗转）
7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撩帘子走进来见严慧低头拼命地打着毛衣，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急呼呼打毛衣干吗呀？”
严慧说道：“给盼盼织个坎肩，穿里边暖和……”
聂福祥问道：“是不是舍不得孩子走啊？”
严慧说道：“你说我能舍得吗，孩子今天坐床上偷偷地哭了一下午，看她那样，让人心里真难受！”
聂福祥说道：“盼盼不走，小征就回不来，你说这事闹得……”
严慧说道：“盼盼走了，再过个一年半载，费不了多大劲小征说不定就能回城了…… 可盼盼怎么弄啊，到头来要真在乡下待一辈子，我欠孩子就欠得太多了！”
聂福祥说道：“我太怂了，没本事啊！”（暗转）
8聂福祥家小街日·外 （暗起）（小院门口）小峰帮盼盼拿着行李从小院里走出来放在聂福祥的板车上。
盼盼回身对严慧说道：“妈，我走了！”
严慧忍不住含泪看着盼盼说道：“走吧，到了地方赶紧写封信，要不然我不放心！”
盼盼笑了笑说道：“妈，你看你又难过了，好了，我一天一封信，行吗？”
严慧勉强笑了笑说道：“行，怎么不行啊，走吧……”
聂福祥蹬着板车上带着盼盼和小峰走了。
严慧默默看着走远了的女儿，用手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暗转）
9知青点老磨坊夜·外 （暗起）聂征跑过来一步迈进村里的老磨坊。
0知青点老磨坊夜·内 思华迎上跑进来的聂征说道：“聂征，我……”
聂征问道：“去了吗，查得怎么样？”
思华把手里的化验单递给聂征说道：“我怀孕了……”
聂征一惊说道：“这，这怎么弄啊！我真混…… 怨我，都怨我！思华我…… 我真对不住你！”
思华看着聂征说道：“你别这么说，怎么能怨你呢，是我愿意的，我喜欢你，聂征！”说着扑到聂征怀里。
聂征说道：“要不咱俩现在就结婚……”
思华抬头看着聂征问道：“什么，结婚？”
聂征说道：“不，还不能结婚呢！你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结了婚，那咱俩谁也别想再离开这山沟了。”
思华说道：“那我…… 聂征，孩子生下来我不说是你的，谁问我也不说，行吗？”
聂征说道：“这事瞒不住，再说了，一旦知青办知道你怀孕生了孩子，还能回得了城吗！”
思华说道：“本来我也没想回城。聂征你说像我这样家庭条件的，回城那不是做梦吗。”
聂征说道：“思华，我可跟你说，无论如何咱得回城！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关系到咱俩一辈子的大事，知道吗？”
思华着急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聂征说道：“先把孩子做掉……”
思华说道：“我，我舍不得！”
聂征说道：“没什么舍得舍不得。我明天就回城，这次无论如何也得把回城的事办下来，办完了我，随后再给你想办法，听见了吗，回城这事，坚决不能动摇！”
思华说道：“可……”
聂征说道：“别犹豫了，明天就去做。”
思华很无奈地含着泪小声说：“那好吧……”（暗转）
1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厨房）在厨房做饭的严慧抬头见小峰推门进屋说道：“峰，回来了？”见无人应声，走出。
（大屋）严慧走进来见小峰低头坐在床跟前，赶紧拿布擦了擦手走上去问道：“把你姐送走了？”
小峰低着头没言语。
严慧问道：“怎么了，峰，有事？”
小峰说道：“没事，挺好！”
严慧问道：“是不是看你姐哭了，心里？”
小峰说道：“没哭……”
严慧问道：“你姐没哭，我怎么看你像哭了？”
小峰说道：“心里难受……”说着泪流了下来。
严慧说道：“也别瞒我了，你姐肯定哭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着我，乍一离开家，能不哭吗…… 唉！”
小峰说道：“妈，本来我姐真没哭，上火车的时候见她还好好的，可火车一开，我姐哭了，呜呜地哭，我爸也哭了，哭得人心里挺酸的……”
严慧说道：“唉，我是真舍不得盼盼走啊。”
小峰说道：“那你怎么还让我姐走呢？上高中的名额本来有我姐，就因为她怕我哥回不了城，让你难过，才非闹着下乡的……”
严慧看着小峰问道：“什么？这你听谁说的？”
小峰说道：“听我姐说的，她不让我跟你说！”
严慧说道：“唉盼盼怎么一个字也没跟我说呢。”
小峰说道：“我姐她害怕你知道这事为难，才……”
严慧说道：“盼盼是个好闺女…… 可我这当妈的，也真是一点办法没有啊，要你姐不走，你哥也确实很难有机会回城。”
小峰说道：“妈，等毕了业我也走，到时候我再把我姐顶回来……”
严慧含泪看了看小峰无奈地说：“你……”低头叹了口气。（暗转）
2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屋门口）孙海旺抱一小摞衣服走上来说道：“秀兰，这是我给小燕买的衣服。”
正在厨房里做饭郑秀兰说道：“买这么多干吗呀！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孩子能穿得了吗？”
孙海旺说道：“怎么穿不了，慢慢穿呗！”回头进屋。
3孙海旺家日·内 （外屋）孙海旺把衣服放小燕床上说道：“这是内衣，这是外衣，这是小棉袄……”
走进来的郑秀兰开橱门拿东西说道：“我看你快把商店搬咱家来了，孩子得长个，随穿随买，你可倒好……”
孙海旺说道：“唉，我是觉得有点愧对孩子，想多买点衣裳把那点愧疚补回来，懂不懂？”
郑秀兰说道：“一家人净说两家话，你这人哪，就是脑子有毛病！你说小燕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啊，还不都是你自己瞎琢磨的。”
孙海旺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这，小燕也不在乎，可我在乎！”
郑秀兰说道：“行啊，买就买了吧，你这人不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让人觉得心里别扭。”说完欲走。
孙海旺起身喊住郑秀兰说道：“哎等会儿！”
郑秀兰说道：“干吗？”
孙海旺说道：“咱可说好了，小燕回来你千万不能说这衣裳是我买的。”
郑秀兰不解地说道：“是不是心虚啊！”
孙海旺说道：“不让你说就别说，听见了吗？”
郑秀兰故意没好气地说道：“你呀，一个神经病！”
孙海旺笑着说道：“我就是神经病，不过，现在好多了。”
郑秀兰说道：“行了，行了，一会儿小燕就回来吃饭了！”说完转身走出。
孙海旺回身看着他买的衣服笑眯眯地自语道：“别说，比祥子买的衣裳强多了！”（暗转）
4聂福祥家小街日·外 （暗起）（小院门口）骑自行车下班回家的严慧刚进小院碰见邻居，说道：“大妈，出去啊！”
大妈说道：“下班了！噢你家小征回来了。”
严慧说道：“小征？这孩子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大妈问道：“我记得小征下乡好几年了，怎么还没回城啊？”
严慧说道：“还没呢。”
大妈说道：“抓紧办办吧，我亲戚家俩孩子都回来了。”
严慧说道：“是啊，我也挺着急，我先去了，大妈。”进院。
5聂福祥家日·内 （大屋）严慧一步推门走进来说道：“征，怎么回来了？”
洗脸的聂征说道：“办点事。”说着擦了擦脸。
严慧问道：“办什么事啊？”
聂征说道：“有个同学写信跟我说，有熟人在市里知青办，想帮我办回城的事。”
严慧问道：“要真能托上这层关系那不太好了吗，有把握吗？”
聂征边穿着衣服边说道：“只是听说有这么个事，这不我赶着回来找她谈谈，妈，我走了！”
严慧追上问道：“征，回来吃饭吗？”
6聂福祥家日·外 （屋门口）跑走了的聂征说道：“还不知道呢，别等我了！”
7聂福祥家日·内 （大屋）严慧回身自语道：“能办赶紧办了吧，办回来一块石头也就落地了。”（暗转）
8孙海旺家日·内 （暗起）（外屋）小燕把一件件衣服挂床跟前的墙上，大声喊道：“妈，你快来看哪，我这儿成展览会了！”
郑秀兰一步走进来说道：“燕，看你弄的这一套，放橱子里收着，怎么都摆腾出来了！”
小燕说道：“多好看啊。”
孙海旺一步走进来问道：“哟，娘俩这干嘛呢？这么多衣服，哪来的呀？”
郑秀兰问道：“刚才还见你在院里呢，怎么转脸就不见人，干吗去了？”
孙海旺说道：“弄了半斤猪头肉，拍个黄瓜拌拌。”
郑秀兰说道：“怎么，又想喝酒啊？”
孙海旺说道：“不喝酒，就是想吃这口，给！多给我放点蒜！”
郑秀兰说道：“知道了。”拿猪头肉走。
孙海旺走上来问道：“哟，这么多衣服呀，谁买的呀？”
小燕走上来说道：“爸，我妈不让我说。”
孙海旺小声地说道：“不跟别人说，跟爸说，偷偷地说。”
小燕凑到孙海旺跟前趴耳朵上说道：“我妈说都是你买的，她不让我说。爸，是不是你给我买的，多棒啊！”
孙海旺说道：“听你妈瞎说，我哪有钱给你买这么多衣服呀！”
小燕琢磨着说道：“那谁给我买的呀…… 哎爸，作业写完了，给我签个字行吗？”
孙海旺笑着说道：“好吧！”
小燕回身把作业本递给孙海旺说道：“给！”
孙海旺拿笔在小燕的作业本上签着字。（暗转）
9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暗起）（公用电话）电话铃响，坐旁边石台上的聂征起身跑上一把抓起电话来说道：“喂，刘雨吗？唉，怎么又不是啊！干吗呢这是！”
守电话的大妈说道：“给我电话！”接过电话问道：“喂，找谁？李彤，是不是38号那个李彤啊，等会儿，我给你去叫！”对旁边聂征说道：“帮我看着电话，可别挂了，我喊人去！”（暗转）
0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收拾好饭的严慧开门喊道：“他爸，吃饭了！”
正在收拾轮胎的聂福祥应声说道：“好了，来了！”进屋洗着手说道：“哎小征还没回来，等等他吧。”
严慧坐下说道：“刚才走的时候说了，不让等他吃饭。”
聂福祥擦擦手坐下说道：“小征回来找他同学急着办回城的事，用不用钱啊，你问问他，大憨那儿我说好了，要用钱我赶紧去拿！”
严慧说道：“唉哟，欠的债越来越多，晚上闭眼一想这心里还真有点冒火……”
聂福祥说道：“这事你就别操心了，钱慢慢还不碍事，事办慢了，说不定就能黄了，想那么多干吗！”
严慧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看小征好像不大对头，是不是有别的事啊……”
聂福祥问道：“你就瞎琢磨，小征这么本分的孩子，能有什么事！”
严慧说道：“不对呀，他这次回来和以前回来好像不一样，心里有什么事似的…… 我怎么耳闻着小征好像在谈恋爱呢，这不会是真的吧……”
聂福祥说道：“别听别人瞎说，我看小征不像那种孩子。”
严慧说道：“不怕别的，就怕他有事瞒着我呀，唉！”
聂福祥说道：“他能瞒什么呀，我跟你说，记住一个事，孩子想说给咱的，你就听，孩子不想说的，千万别问，问多了让孩子烦！”
严慧说道：“不问，可我这心里…… 愁人！”（暗转）
1刘雨家小街夜·外 （暗起）（公用电话）刘雨跑上来问守电话的大伯问道：“大伯，谁打电话找我？”
大伯说道：“问他不说，听声音像个小伙子，噢号码在这儿呢，我给你写条上了，快打吧，来四五个电话了！”
刘雨接过纸条看了看，拨号。
2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公用电话）聂征拿着电话说道：“喂，刘雨吗…… 我刚回来！信，看了，我知道…… 什么，你先分了，分哪儿了……”
3刘雨家小街夜·外 （公用电话）刘雨高兴地说道：“无线电厂，棒不棒？每天上班穿着白大褂，冬天有暖气，夏天有风扇，在这儿上班那可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4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公用电话）聂征拿着电话说道：“今晚上能见面吗……”
5刘雨家小街夜·外 （公用电话）刘雨说道：“怎么，真想和我见啊…… 哎信上我说的那事想好了吗？”
6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公用电话）聂征拿着电话说道：“见面再说行吗…… 说吧，什么地方…… 那好吧，我马上过去，就这样！”扣上电话，掏出三毛钱来说道：“大妈，一块三个电话，给，三毛！”扔钱拔腿跑走了。（暗转）
7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严慧走上来对正坐床上画画的小峰说道：“峰，别画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小峰说道：“马上就完了，一会儿就睡！哎妈，你不是说我哥回来了吗，怎么到现在没见人啊？”
严慧说道：“是啊，一回来就跑了，连饭都没吃，真叫人不放心哪！”（暗转）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1)
马路日·外 （暗起）聂福祥蹬着板车从不远处走过来，猛地刹车，瞅了眼旁边的血站，见里边人来人往，赶紧拐弯走进血站小院。
铜州血站日·内 （小厅）聂福祥蹬车进小院，下车一步跑进，瞅了瞅登记献血的那些个人，走上来问道：“哎师傅，卖血给现钱吗？”
那人说道：“不给现钱谁卖给他呀！”
聂福祥问道：“钱怎么算啊？”
那人说道：“100CC十块钱，300CC三十！”
聂福祥自语道：“是吗？”回身抓着一个护士说道：“大夫，我想卖点血！”
护士说道：“那边登记去！”
聂福祥问道：“大夫，孩子住院等着用钱，你看能不能帮我走个后门，先抽我的，行吗？”
护士说道：“排队那么多人，让你加塞，人家能愿意吗？”
聂福祥乞求道：“大夫，算我求你，实在是借不着钱，你就帮帮忙吧！”
护士看着聂福祥着急的样为难地说：“那好吧，跟我来！”
聂福祥连声说道：“谢谢，谢谢！”跟护士走。（暗转）
医院日·内 （暗起）（输液室）护士走过来说道：“把体温表给我！”
严慧赶紧小苏征身上的体温表拿出来递上问道：“大夫，孩子是不是还烧啊？”
一个大夫走上来问道：“体温多少？”
护士说道：“39度8！”
大夫边给小苏征检查着边说道：“住院手续办了吗？再不办，病床可就没了！”
严慧无奈地说道：“大夫，再等会儿行吗？孩子他爸去拿钱还没回来。”
大夫说道：“抓紧点，病床太紧了！”说完走了。
严慧看了看小苏征着急地说道：“怎么还没来呢！”
（走廊）严慧从病房里走出来跑到楼梯口看了看，很犹豫地回身坐在长椅上。
大海一步走上来问道：“严慧，你怎么在这儿？”
严慧说道：“噢大海，这不小征病了，他爸去借钱到这儿还没回来呢，急得我……”
大海说道：“哟，厉害吗？”
严慧说道：“急性肺炎！大夫正催着住院……”
大海赶紧从身上掏出钱说道：“这我还有不到十块钱，你先拿着用吧。”
严慧推让着说道：“没事，他爸一会儿就回来了！”
大海说道：“你就别让了，让你拿你就拿着！”
严慧感激地说道：“大海，我……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大海说道：“说这干吗，噢我得赶紧去拿药，有点感冒……”
严慧问道：“感冒？不要紧吧！”
大海说道：“没事，你快去照顾孩子吧！”说完走了。
严慧摇摇头无奈地朝病房那边走着，突然听见喊声：“严慧！”回身望着聂福祥问道：“借着了吗？”
聂福祥一步跑上来说道：“有了！”有点疲惫地扶着长椅坐下。
严慧问道：“你怎么了？”
聂福祥把钱掏出来说道：“没事，我好像有点累，你去交钱吧！”
严慧说道：“给我！”接过钱来匆匆离去。
（住院手续窗口）护士把单子盖上章递给严慧说道：“齐了！”
站在窗口跟前的严慧拿着单子回身跑上楼梯。
（走廊）严慧跑过来看着浑身无力的聂福祥问道：“祥子，你怎么了？”
聂福祥看着严慧说道：“怎么突然觉得昏沉沉的腿好像有点软呢……”
严慧不安地问道：“是不是病了？”
聂福祥摇摇头说道：“坐一会儿就好了……”
严慧问道：“你这到底怎么了，说呀！”
聂福祥说道：“刚才没借着钱，我看人家都在卖血，就……”
严慧责怪地说：“你怎么能去卖血呢，你！”
聂福祥说道：“我实在没路了，跑了多少家，都没借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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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2)
严慧说道：“祥子，你成天啃菜窝窝头，下那么多力气，能抽血吗，你要真有个好歹……”
聂福祥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你看我好多了，真好多了…… 钱交了，孩子能住上院比什么都强，我听人说过肺炎这病不能耽误？”
严慧含着泪说道：“祥子，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呀……”（暗转）
医院夜·内 （暗起）（病房）严慧端脸盆走进来坐病床跟前望着小苏征问道：“征，好点了吗？”
小苏征睁眼没言语，望着天花板，两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严慧赶紧问道：“征，怎么了，哭什么呀！”
小苏征咬着嘴唇忍着就要涌出的泪。
严慧说道：“征，退烧就没事了，别害怕…… 想吃点饭吗？妈给你拿来的馒头，还有菜呢！”说着拿起饭盒来把馒头递给小苏征：“给，征！”
小苏征伸手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不吃！”
严慧为难地说道：“征啊，别怪妈，妈也是没办法，你弟弟他小，你是当哥的…… 怎么就不知道谦让呢！”
小苏征哭着说道：“我想我爸爸……”
严慧问道：“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想你爸爸？”
小苏征说道：“我爸要活着，肯定不这样……”
严慧看了看小苏征低着头说道：“征啊，我是你妈，要恨，就恨我吧，千万别恨你祥伯伯，要没有他，妈还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呢…… 征，醒了就吃点吧，别让妈为难，行吗？”
小苏征说道：“我知道，你早把我爸忘了……”
严慧说道：“征啊，说什么呢，孩子！”
小苏征说道：“没忘了我爸，你能和祥伯伯结婚吗，小峰就是你和祥伯伯生的，你就是偏着他……”
严慧说道：“我没忘了你爸，也没因为小峰是我和你祥伯伯生的就偏着他，你和小峰一样，都是我儿子，哪个孩子我不疼啊…… 征，你这次长病，要不是你祥伯伯去卖血换钱，你能住上院吗…… 等你长大了，你也许就明白了！现在你还小，说，你也听不懂，不说了……”看了看手里的馒头递给小苏征说道：“吃点吧，吃上点饭病好得快，给！”
小苏征伸手把馒头打在地上，赌气地说：“我不吃！”
严慧看着地上的馒头说道：“小征啊小征，你这孩子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呢！”赶紧拾起馒头用手绢擦了擦上边的土说：“征啊，妈求你了，骂我也好，说我也好，千万不能说你祥伯伯，他真是实心实意地为了你和盼盼…… 可你呢，好几年了，一直叫他祥伯伯，到现在不改口，从来没叫过他一声爸，征啊，你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吗，知道我有多为难吗……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怎么不想想我是谁，我是你妈……”说着轻声地呜咽着。（暗转）
大憨家夜·内 （暗起）（屋内）聂福祥推门进来朝用牙启酒瓶子盖的大憨问道：“大憨，你找我？是不是又有什么私活啊？”
大憨倒上酒看了看聂福祥说道：“哪那么多活啊！怎么，干上瘾了，天天夜里都想弄点私活干，想把自己累死啊，坐下，弄二两！”
聂福祥说道：“我今天有点累，真不想喝，说，找我什么事？”
大憨说道：“我问你昨天干吗去了？”
聂福祥说道：“没干什么啊。”
大憨说道：“实话实说！”
聂福祥有点着急地说：“改天喝行吗，我今天还真没心喝酒！小征还在医院里呢，说什么事？”
大憨说道：“祥哥，再这么弄下去，我看你这小命都不想要了！”
聂福祥不解地说道：“瞎说什么呢？大憨，急急火火地叫我来，审我啊！”
大憨说道：“昨天是不是上血站了？”
聂福祥笑了笑说道：“嘿嘿，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大憨说道：“还说什么？这几年你帮严慧她娘仨出了多少力，怎么不琢磨琢磨，到头来换了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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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3)
聂福祥说道：“看你说的还换点什么？那小峰不是我聂福祥的，换了个儿！那不挺好吗，还要什么！”
大憨说道：“就凭这点，一天就让人家抽你300CC血，不要小命了？”
聂福祥掩饰地说：“你这听谁说的啊？”
大憨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说道：“你也别瞒我，昨天咱站上老刘给血站送货，见你在那儿，硬逼着人家给你抽50块钱的，我看你找死！亏了人家大夫没给你抽，真要抽啊，祥哥啊，咱俩今天就坐不了一块了！”
聂福祥有点为难地说：“说哪儿呢！小征住院我借不着钱，总不能眼看着孩子没命了吧！”
大憨说道：“祥哥，天底下像你这样的好人，少！别忘了，你这是帮人家拉扯孩子，这么捣鼓，冤不冤啊！”
聂福祥说道：“冤什么冤，我问你，后爹就不是爹了？”
大憨说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的不说，就那个小征一直到现在就没喊过你一声爹，叫过你一声爸！还好意思说，我是后爹！你呀，也就犒劳犒劳自己那张嘴吧！”
聂福祥说道：“叫不叫那都是一回事……”
大憨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心胸宽大，像人家说的那样，像什么■…… 是大海呀，还是河流■！可咱也不能当冤大头啊！”
聂福祥端起酒来喝了一口说道：“别说了，我愿意！”
大憨说道：“你真是个犟孙！祥哥，不顾惜别的，我是凭咱这几年的情分顾惜你的小命，听我一句劝吧，别太实诚了，多个心眼行不行！”
聂福祥说道：“大憨，瞎说什么呢……”（暗转）
铜州力学研究所日·内 （暗起）（二楼走廊）大海走过来对正在擦地的严慧说道：“严慧，你家小征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严慧说道：“出院了，噢，还有那钱，一会儿我领了工资就还你。”
大海说道：“还什么还，千万别再提这个事了，你现在有多难我心里清楚！”看了看没人小声说：“哎严慧，我听说昨天晚上刘君从精神病医院出来没两天掉臭水沟里淹死了！”
严慧好像在想着什么喃喃地说：“淹死了…… 罪有应得！”
大海说道：“我觉得人哪还得行点善，坏水多了，总有他倒霉的那一会儿！”
严慧呆呆地说道：“是啊……”
大海说道：“噢你忙着，我走了，还有个会等我呢！”
严慧像傻了一样自语道：“真是人不报应天报应啊…… 刘君死了，苏冉也死了…… 死无对证了……”
包科长一步走上来质问：“严慧，抱着拖把在这儿站岗呢？”
严慧一惊赶紧地说道：“噢，我…… 包科长，你找我？”
包科长说道：“想什么呢，是不是在算这个月扣你多少工资啊？”
严慧问道：“什么，扣工资！”
包科长说道：“我刚才听后勤老王说你这个月一共请了5天事假，迟到了大概有四五次。严慧，即使你不心疼钱，也不能总是不求上进啊，老同志了，得给那些年轻人做个表率、榜样，懂不懂！”
严慧看了看包科长自语道：“我知道了。”回身用力地擦着地。（暗转）
孙海旺家日·内 （暗起）（外屋）孙海旺提着垃圾筒从外边走进往地上一蹲质问道：“这怎么回事啊？这药不是我花钱买的！你一下子怎么给我扔这么多，想干什么！”
正在刷碗的郑秀兰说道：“噢，我忘跟你说了，刚才暖瓶倒了，橱子上的药湿了好几包，就把它扔了……”
孙海旺大声说道：“暖瓶倒了，湿了！我看你成心断我老孙家的根！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喝那药就和那喝农药差不多，装那样儿，蒙谁啊，蒙我！”
郑秀兰说道：“海旺，你不能再这样逼我了，你说，我喝几个月了，到现在这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我看不一定是我有病，说不定是你有毛病！”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4)
孙海旺说道：“你这成心骂我，敢口口声声说我有毛病，你说！我有什么毛病？你给我说！”
郑秀兰说道：“你没毛病？我开过怀，生过孩子，能有什么毛病啊！海旺我跟你说吧，从今天起，这药我是不喝了，坚决不喝了！垃圾筒里的药是我故意倒的，你愿意怎么的怎么的！”
孙海旺气急败坏地叫道：“你要敢不喝，我掐死你！”
郑秀兰把手里的碗朝地上一摔说道：“你就是拿枪顶着我，我也不喝！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和你过了，不过了！”说着拔腿就走。
孙海旺喊道：“给我回来！”说着摸起根棍子追出去：“我让你跑，我看你能跑哪儿！”
孙海旺家小街日·外 （小院门口）提着棍子的孙海旺从小院追出来，拿棍子就朝郑秀兰打了过去。
郑秀兰一闪用力把孙海旺推了一个趔趄，回身就走。
孙海旺摸起棍子来追上嚷道：“你给我站住！想跑，没门！”
聂福祥蹬板车迎上郑秀兰，把车一停问道：“秀兰，怎么了这是？”
郑秀兰一愣说道：“祥子……”
孙海旺扑上来抓着郑秀兰的头发嚷道：“我让你跑，走！回家再算账！”
聂福祥上前一步抓着孙海旺的衣领喝道：“放开她！”
孙海旺回身怔怔地望着聂福祥质问道：“你，你想干什么？”
聂福祥出手一拳，把孙海旺打在地上。
孙海旺爬起来拿着棍子问道：“你，你是谁？”
聂福祥说道：“我是，我是聂福祥！”
郑秀兰赶紧扑上来说道：“祥子，你别管这事，别管这事！”
孙海旺走上来说道：“好啊，两情人相见，不错呀！”
郑秀兰回身推着孙海旺说道：“海旺，走，回家，你愿意打，愿意骂，都随你，别在这里让人笑话，行吗？”
孙海旺把郑秀兰推开说道：“你给我滚！滚回家去！”
郑秀兰说道：“祥子，你快走，快走吧！”
孙海旺拉着郑秀兰说道：“你这个臭娘们，就别在大马路上给我丢人了！走，咱回家，回家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秀兰说道：“我自己走！”
孙海旺边往院里走着边说道：“聂福祥，等着吧，我和你没完！”
聂福祥看着委曲求全跟着孙海旺往家里走的郑秀兰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暗转）
孙海旺家日·内 （暗起）（外屋）孙海旺拉着郑秀兰把她往屋里一甩，忿忿地说道：“今天我可算看清了，祥子是个什么东西，瞧他那个埋汰样，我真不明白，你郑秀兰说起来还是个不错的人啊，怎么和他搅一块了！”
郑秀兰呆坐在椅子上说道：“孙海旺，什么也别说了，愿意打愿意骂，随你！就是你拿刀砍了我，我也认了！活够了，我真活够了！你别在糟蹋人家祥子了行吗，人家有老婆有孩子，你成天说我和人家不清不白，真要那样，人家他老婆能愿意吗，你怎么不想想这呢！”
孙海旺冷笑着说道：“有老婆的汉子勾引别人娘们，这种事还少吗！”
郑秀兰说道：“你说的那是你，不是我，也不是人家祥子！”
孙海旺说道：“你也别偏着他，也别向着他！告诉你，收拾这么个破祥子，我有的是招！说吧，这个聂福祥他老婆在哪儿？”
郑秀兰说道：“你就别添乱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杀要砍随你！”
孙海旺说道：“杀你，杀了你便宜了你！”看着郑秀兰，说：“你不说，就以为能难倒我…… 我就不信这邪！”说着拔腿就走。
郑秀兰上前拉着孙海旺说道：“你干嘛，你干嘛去找人家严慧啊，人家伤着你了，还是害着你了，你别做些缺德的事行不行啊！”
孙海旺把郑秀兰一推说道：“我今天就做了，看聂福祥能把我怎么样，你给我来硬的，那好，我就来犯混的！”说着回身跑到橱子跟前拉开橱门，拿出一卷纱布，转身就走。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5)
郑秀兰追上喊道：“你给我回来，回来！”（暗转）
铜州力学研究所日·内 （暗起）（楼梯）胳膊上绑着绷带的孙海旺气呼呼地顺楼梯跑上来问道：“你这有个严慧在哪儿？”
下楼的人说道：“严慧！刚才我还见她擦走廊呢，上去问问吧！”
孙海旺走上楼梯。
（走廊）来到走廊的孙海旺大声地叫道：“谁是严慧啊，就那个聂福祥的老婆！”
正擦地的严慧赶紧迎上来问道：“你是？”
孙海旺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说道：“噢你就是聂福祥他老婆严慧吧？”
严慧问道：“找我？”
孙海旺说道：“我不找你，没人管这事啊，”
严慧看了看他问道：“你是？”
孙海旺说道：“我是郑秀兰她男人。你家聂福祥勾引我老婆不是一年两年了，搅得俺两口不和，好端端的一个家都快让他搅烂了！”指着挂在脖子上缠着绷带的胳膊说：“搅烂了我这个家倒也没什么，我成全他，成全这两个老情人，行不行！可他不能，不能在大马路上堵着我打我呀！你看打得我这胳膊都断了！”
严慧说道：“噢你就是孙海旺啊，可我…… 你看能不能这样，我回家找祥子问问行吗？”
孙海旺说道：“问，问什么呀！这伤不是明摆着吗！”
严慧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孙海旺说道：“怎么办，赔我钱！”
高所长推门走出来问道：“这是怎么了，谁啊，咋咋呼呼的！”
严慧赶紧迎上高所长解释道：“所长，没事，来找我的。”
孙海旺跑上来说道：“所长，你是领导，给我评评这个理吧，你们这里严慧她男的，也就是那个聂福祥，勾引我老婆，还打了我，你得给我做主啊！”
高所长说道：“严慧，赶紧带着他找个地方把事处理了，不像话！”回身进屋。
严慧赶紧说道：“孙海旺，你说吧，怎么办都行！”
孙海旺说道：“那好吧，药费、误工费，都给我赔着！”
严慧说道：“要多少你说！”
孙海旺说道：“我也不要你多了，药费10块，误工费也10块吧！”
严慧无奈地说道：“那好，你只要有数就行！”说着从衣袋里掏出刚领的装工资的信封，从里边抽出20块钱来递给孙海旺：“给，走吧！”
孙海旺接过钱来幸灾乐祸地说道：“我早就说过，聂福祥不讲理，他老婆总不能不讲理吧，那好，我先走了，随后有事咱再说！”说完走了。
严慧闭着眼好像傻了一样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暗转）
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暗起）（小院门口）聂福祥蹬车来到小院门口，下车抱着菜进院，说道：“大伯，出门啊？”
大伯说道：“哟，买的什么菜啊？”
聂福祥说道：“冬天能有什么菜呀，菠菜！”
大伯说道：“菠菜，这可是细菜啊，是不是发财了？”
聂福祥笑着说道：“就这么点菠菜，还发财呢，走了啊！”说罢径直进院。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聂福祥推门进屋说道：“严慧，我买了点菠菜，一会儿炖个豆腐吧。”
坐在床跟前的严慧说道：“征，领着弟弟妹妹出去玩会儿！”
正写作业的小苏征说道：“我没写完作业呢，玩什么玩啊！”
严慧起身大声地说：“先别写了，盼盼，小峰，跟你哥哥先出去！”
聂福祥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严慧走到小苏征跟前大声地说：“我说话你听见了吗，出去！”
小苏征害怕地说：“出去就出去，咋呼什么呀！”对盼盼和小峰说道：“走啊！”
聂福祥看着生气的严慧问道：“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严慧坐下说道：“祥子，你也坐下，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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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6)
聂福祥问道：“出什么事了，我还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呢！”
严慧问道：“今天你去找秀兰了？”
聂福祥说道：“找秀兰，我找她干吗！”
严慧问道：“你没找她？没找她，人家孙海旺那胳膊是谁打断的？”
聂福祥说道：“什么，我把孙海旺…… 不对吧，今天我出车正好碰见孙海旺提着棍子满街追着打秀兰，我上去说了几句，就这么个事。哎严慧，你这是听谁…… 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严慧说道：“要真像你说的，你说人家孙海旺能找到研究所去大吵大闹，让我赔人家医疗费、误工费，连我们所长都惊动了，你让我在单位上怎么做人，怎么抬得起头来啊！”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盼盼趴在门口往里瞅着，回身说道：“哥，咱爸咱妈吵起来了！”
坐在旁边的小苏征说道：“吵呗！关我什么事啊！”
盼盼走上来问道：“哥，怎么办啊？”
小苏征说道：“怎么办…… 不是一个爸生的，有什么好办的！盼盼，你知道吗，咱俩是一个爸，小峰是祥伯伯生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聂福祥说道：“这根本不可能，大白天的我能勾引秀兰，说这事别人能信，严慧，你不能信！”
严慧说道：“我是不相信，可刚发的工资一下子就赔给人家20块钱，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旁边的小峰跑上来问道：“哥哥，我是谁生的啊！”
小苏征推了小峰一把说道：“谁生的，祥子生的！讨厌！”
倒在地上的小峰哭着：“哥哥打我，哥哥打我！”
严慧一步走出来扶起小峰，朝着小苏征就是一巴掌生气地大声说：“征！怎么回事啊，你！”
聂福祥推门走出来。
严慧喊道：“你上哪儿？”
聂福祥回身看着严慧说道：“我……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上哪！”
严慧回身跑进屋里。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严慧跑进屋里，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
盼盼走进来问道：“妈，怎么了？”
严慧抹了抹眼角说道：“没事……”
小峰走过来说道：“妈妈，我不惹你生气了，哥哥打我，我也不哭，行吗？”
严慧把俩孩子揽到怀里喃喃地说：“都是我不好！我不好……”（暗转）
大憨家夜·内
（暗起）（屋内）大憨和强子正在拍巴掌赢钱玩嚷嚷着：“好，打着了，给我一毛！”“给一毛就给一毛，看我不赢回来！”
聂福祥推门一步进来没言语地坐小凳子上。
强子说道：“祥哥，来，玩两把！赢个大憨！”
聂福祥说道：“强子，你先出去一会儿行吗？”
强子看着闷闷不乐的聂福祥问道：“怎么了，祥哥，和谁生气呢？”
聂福祥说道：“我想和大憨说几句话！”
强子说道：“好吧！”说着回身拿棉袄走出。
大憨走上来问道：“祥哥，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聂福祥说道：“孙海旺，他是个王八蛋！”（暗转）
孙海旺家夜·内 （暗起）（外屋）糊纸盒子的郑秀兰不安地看了一下屋门口，瞅了一眼当当敲响的小座钟，起身开门看了看，一想回身抓起外衣走出。
孙海旺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孙海旺走过来拐弯进小院，正迎上郑秀兰冷嘲热讽地问：“哟秀兰，急呼呼地上哪儿？这是和祥子去约会啊，还是有别的事啊？”
郑秀兰问道：“你上哪儿了，是不是找人家严慧了？”
孙海旺笑了笑说道：“找谁不找谁碍你什么事！哟，你这是不是要去找祥子啊，那就去吧，他等着你呢！”
郑秀兰刚想走，想想回身跑进。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7)
孙海旺家夜·内 （外屋）孙海旺走进屋里，瞅了瞅门外，见郑秀兰走进来，赶紧从身上掏出纱布条往脖子上一挂兜着胳膊。
郑秀兰走进质问道：“跟我说，你是不是找人家严慧去了？”
孙海旺说道：“你看祥子把我胳膊打成这样，我还不能上医院瞧瞧啊！”
郑秀兰看着孙海旺说道：“不对呀！刚才你进院的时候，我看你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你？”
孙海旺说道：“刚才是你没瞅见，现在这不瞅见了吗？我说郑秀兰你也不想想，我能让祥子白白打我一顿吗！”
郑秀兰着急地说道：“你说，到底去哪儿了，是找祥子了，还是找人家严慧了？”
孙海旺笑了笑说道：“我谁也没找……”把纱布条一摘说：“我懒得找他们！”回身拿起小古董来瞅着，拿块布一点一点的擦着。
郑秀兰上前大声地问：“你说，到底去没去找人家严慧？”
孙海旺不在乎地说道：“没找，我谁也没找……”说着哼起京剧小调。
郑秀兰无奈地叹了口气，回身坐在糊纸盒子的台子跟前，看了看孙海旺，想想，起身出门。
孙海旺见郑秀兰摔门走了，跟上瞅了瞅屋外，沾沾自喜地自语道：“嗨，演了一场好戏，白捡了二十块钱哪，行！这买卖值！”哼着小调回身坐下继续擦着他那小古董。（暗转）
严慧家夜·内 （暗起）（大屋）坐在床上的严慧叹口气起身下床，开屋门看了看，回身对小苏征说道：“征，别看那些画报了，赶紧睡觉吧！”
小苏征不在乎地说：“知道了！”
严慧回身坐到床上想了想抓起外衣，推门走出。（暗转）
大憨家夜·内 （暗起）（屋内）聂福祥把手里酒杯一放，说道：“我真是越想越有气，没想这个孙海旺还真是个王八蛋！不行，我得去问问他，看他到底想干什么！”起身开门就走。
大憨追上问道：“祥哥，你去哪儿？”
大憨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聂福祥跑出小院把车头一调，忿忿地说：“奶奶的，孙海旺我跟你没完！”上车就走。
大憨一步追上来劝道：“祥哥，这事已经够乱的了，你要再去惹点什么麻烦，不就更乱了！”
聂福祥说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大憨把聂福祥拽下来说道：“什么事都得合计好了再办！你莽撞什么呀，到头来真后悔就来不及了！走，上屋儿聊聊再说！”
聂福祥犹豫地说道：“我……”
大憨推着聂福祥说道：“也不想想，你跑孙海旺家闹闹腾腾，不更让秀兰为难吗！”说着推祥子进院。
大憨家夜·内 （大屋）被大憨推屋里的聂福祥大声地说：“大憨，你说这个孙海旺，真有本事来找我呀，找严慧干什么！没出息的东西！”
大憨说道：“你先坐下！年轻不小了，莽莽撞撞鼓捣什么呀！”
聂福祥坐下说道：“秀兰怎么瞎眼找了这么个东西！”
大憨说道：“这事都怪你，当初你和秀兰多好，心贴心的一对…… 现在倒好，听了苏冉一句话，和严慧走一块了，怎么样啊，难受了吧！”
聂福祥说道：“别絮叨这些事了，说这干吗！”
大憨说道：“祥哥啊祥哥，说这你可能不愿意听，但我还是想说！咱是干吗的，蹬车的，下苦力的，和人家严慧那文化人从根上说就不是一路人！你看我，找了个乡下娘们多好啊，让她站着她不敢坐着，一甩脸子放个屁，她都得哆嗦哆嗦！”
聂福祥说道：“今天这事还真不怨严慧，你说孙海旺跑到严慧单位上闹闹腾腾，人家能不多想吗……”
大憨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严慧骑着自行车走来，瞅了瞅门口，把车往门洞里一放，走进。
大憨家夜·内 （大屋）聂福祥说道：“大憨，严慧是个好人，甭管对孩子对我都没得说！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忘不了秀兰，可我既然跟严慧走到一块了，就得和人家过，好好过！也巧了，你说孙海旺打秀兰怎么单让我碰上呢！真他奶奶的倒霉！”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8)
大憨家夜·外 （屋门口）严慧一步走上来刚想推门，瞅了瞅里边，听里边聂福祥和大憨在说话，想想，无奈地回身走出。
大憨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严慧从小院里走出来，不知所措地呆坐在门洞旁边的一块石台子上。（暗转）
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暗起）（小院门口）郑秀兰快步来到聂福祥家小院门口，走进。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郑秀兰走上来敲了敲门喊道：“严慧！”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看画报的小苏征听见敲门声大声喊道：“谁啊！”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郑秀兰说道：“是小征吧，你妈在家吗？”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小苏征大声地说：“没在！”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郑秀兰说道：“那你爸呢？”
屋里小苏征的声音：“也没在！”
郑秀兰想了想回身走了。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旁边床上的盼盼起身问道：“哥，谁找咱妈啊？”
小苏征说道：“不知道！”
盼盼爬起来跑到小苏征床上说道：“哥，要不咱俩去找找咱妈，行吗？”
小苏征说道：“找什么找，找得着吗？”
盼盼说道：“哥，你看的什么呀，这么上瘾？”
小苏征说道：“神农架，那地方太棒了……”
盼盼问道：“神农架，什么地方？”
小苏征把画报扔给盼盼说道：“自己看呗！”
盼盼接过画报来翻着说道：“什么是野人哪？”
小苏征说道：“我真在家待够了！”（暗转）
红光厂日·外
（暗起）（小马路）严慧骑自行车走过来，停车落锁迎上一个掀棉帘刚要走进的工人大嫂说道：“哎大嫂，麻烦你能帮我喊一个郑秀兰吗？”
工人大嫂说道：“找秀兰哪，等会儿，我给你喊她！”
严慧望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
郑秀兰一步迈出来问道：“谁啊？”
严慧走上来说道：“秀兰！”
郑秀兰说道：“昨天海旺是不是去找过你？”
严慧说道：“秀兰，我想和你说会儿话，里边有地方吗？”
郑秀兰说道：“来吧！”
红光厂日·内 （更衣室）郑秀兰拿茶缸子倒杯水端给严慧问道：“严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呢？”
严慧说道：“秀兰，我想和祥子离婚！”
郑秀兰一惊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海旺他？”
严慧说道：“祥子把人家海旺胳膊都打断了，弄得我这心里……”
郑秀兰看着严慧说道：“严慧，你怎么能信他呢！他胳膊什么事都没有，弄了根破绷带往脖子上一挂，和那真事似的，想想这我就有气！”
严慧说道：“你是说祥子没打他，那？”
郑秀兰说道：“这事真是没法说！昨天和我拌了几句嘴，耍酒疯追我追到马路上，正碰上祥子，人家祥子什么也没说，就劝了劝架，他就说满口黄牙，说我和祥子怎么怎么的！严慧，我和祥子真是什么事都没有，你可别胡思乱想！”
严慧说道：“也不单单因为这些…… 我觉得你和祥子本来就应该走到一块，都是因为我，因为苏冉才把你们分开了，我觉得真是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祥子！”
郑秀兰说道：“严慧，你想错了，错看了我郑秀兰，也错看了祥子！当初我走这一步嫁给海旺，不是凭义气…… 祥子和苏冉俩人那么好，他把你娘仨托付给他，是对的！严慧，你可不能这样，真的，我求你了！”
严慧说道：“你跟了海旺真是太委屈自己了，你不该这样，不该因为我让自己受这么大的委屈……”
郑秀兰说道：“海旺对我是有些不大好，可他就这样…… 说他好吧，一身的毛病，有时候连句实话都没有，说他不好吧，可也说不出有什么愧对我的事。”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9)
严慧问道：“那你们俩这几年来一直打打闹闹…… 每次我听祥子大憨他们说你的事，我心里就和刀割一样！”
郑秀兰说道：“成天打打闹闹，没别的，就因为没孩子。他想要孩子，可又生不出来，急得他就和火烧ρi股似的…… 一包一包的药逼着我喝，可还是怀不上，让他上医院查查吧，老犟着说自己没毛病……”
严慧说道：“不管怎么说，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所以我才……”
郑秀兰恳求说：“严慧，别走这一步，你非要这么做，知不知道会伤着祥子的！他对你，对孩子都是实心实意的，我敢这么说，你要和祥子分开了，再想找个祥子这样实实在在的人太难了，严慧，你可不能走这一步！”
严慧说道：“唉，我来找你呢，也是反反复复地想过，可我还是觉得……”
郑秀兰看着严慧说道：“严慧，不能走这一步，不能！听我的行吗！”
严慧没言语，看了看郑秀兰低头喃喃叹道：“唉……”（暗转）
大憨家日·外 （暗起）（小院）大憨跑进小院问道：“大伯，要板油吗？”
大伯说道：“板油！那好，来二斤！你小子行啊，本事！”
大憨说道：“什么本事啊，都是人托人的事儿！等着啊，这一两天咱就办这事！肚子里没油水，吃多少窝窝头不管用啊！”
大伯说道：“我给你拿钱去吧？”
大憨说道：“随后再说吧！”推门进屋。
大憨家日·内 （屋内）大憨一步推门进来瞅着盘腿坐在床上的聂福祥说道：“哎祥哥，不跑自己家歇着，跑我这里来糗什么呀！”
聂福祥没言语，叹了口气：“唉……”
大憨问道：“怎么了，那事还没了啊？”
聂福祥说道：“严慧想和我离婚……”
大憨一惊问道：“什么，离婚，谁提出来的？是你啊，还是严慧啊？”
聂福祥说道：“严慧。”
大憨问道：“是因为那事啊，还是因为别的？”
聂福祥说道：“我也说不清啊！”
大憨说道：“我看严慧这娘们疯了！奶奶的忘恩负义！也不想想她这四五年怎么过来的，没有你聂福祥，她娘们早沿街要饭去了！”
聂福祥说道：“瞎说什么！她说，是为了成全我和秀兰！”
大憨想了想问道：“哎祥哥，严慧是不是放个虚屁吓唬你啊？”
聂福祥没言语，低着头。
大憨说道：“我琢磨着，这事你可不能答应她！要是秀兰一旦和海旺离不下来，那不把你掉坑里了！”
聂福祥说道：“我掉坑里倒不要紧，可严慧她娘四个，怎么过，怎么活呀！”
大憨问道：“祥哥，给我表个态，你到底同意不同意离婚？”
聂福祥说道：“我能同意这事吗！凭良心说实话，严慧没别的意思，就因为这个孙海旺胡闹腾，才让她又想起原来那些事，这我明白着呢！”
大憨说道：“那好，有你这句话事就好办！我去找严慧！”
聂福祥说道：“你？”
大憨说道：“怎么，信不过我？别看严慧是文化人，我就不信拿不下她！”
聂福祥没言语，低着头。（暗转）
孙海旺家夜·内 （暗起）（外屋）郑秀兰端起药碗来咕咚咕咚一气喝下去，把碗往孙海旺跟前一放说道：“药我喝了！怎么着，上床吧！”
正咂着小酒的孙海旺一怔看着郑秀兰问道：“怎么了你？”
郑秀兰说道：“你不是想要孩子吗，不是说我喝了药就能给你生吗，你不是还说喝了这药马上得上床吗，那你跟我走，咱现在就上床！”
孙海旺说道：“怎么回事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想干什么！”
郑秀兰说道：“我问你，生孩子重要啊，还是你喝酒重要啊？”
孙海旺怔怔地说：“你真这么想？”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10)
郑秀兰一把拉起孙海旺来说道：“走啊，上床！”
孙海旺说道：“你着什么急啊，就不能让我喝完这口酒，吃上口饭哪！”
郑秀兰拉着孙海旺说道：“吃个屁！”把孙海旺一把推到里间屋里。
（里屋）孙海旺看着郑秀兰问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郑秀兰大声说道：“你不是说我和祥子不干净吗！不还说我生不出孩子来，就因为祥子是我的情人，和你不一条心吗？现在我和你一条心了，行了吧！”把孙海旺拉过来说道：“你到底来还是不来！”
孙海旺推开郑秀兰说道：“你今天怎么疯了！”
郑秀兰说道：“你本事啊，会装洋蒜是不是？弄块破绷带挎脖子上去讹人家严慧，说祥子把你胳膊打断了，还骗人家二十块钱，要不要脸哪你！”
孙海旺说道：“瞎说八道！”
郑秀兰说道：“孙海旺啊孙海旺，你花人家那二十块钱就不觉得难受吗，严慧两口子带着仨孩子，身上还怀着一个，容易吗！你怎么好意思伸手找人家要钱呢，你不是人！”
孙海旺看着气势汹汹的郑秀兰说道：“好啊，说来说去，你这不还是为了那个聂福祥吗，臭娘们！”摔门走出。
郑秀兰无奈地回身坐下轻声抽泣着嘟囔道：“你不是人…… 不把人家两口子搞烂了，你不死心，你坏！”（暗转）
聂福祥家夜·外 （暗起）（屋门口）大憨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吗？”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坐在凳子上打毛衣的严慧听见敲门声，瞅了瞅问道：“谁啊？”
门外大憨应声说：“我！”
严慧起身把门打开问道：“大憨，你找祥子？”
大憨说道：“我不找祥子，来找你！”
严慧看着大憨不解地问道：“找我？进来吧！”
大憨走进来说道：“嫂子，找你想问个事！”
严慧问道：“说吧，什么事？”
大憨说道：“我问你，祥哥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非拧着和他离婚，我想听听这里边到底是什么事！”
严慧说道：“这……”
大憨看着严慧说道：“说呀，你们前前后后的事我都清楚，说说吧！别憋心里，别看我没文化，可还知道点事，有话不说出来憋心里容易长病！”
严慧说道：“我不是冲着祥子，我是觉得对不住秀兰…… 想促着他俩再走一块儿，要不然，我真是不安心哪！”
大憨说道：“严慧，别给我绕着弯子唱戏，说什么促着祥哥和秀兰走一块儿，这是高调！别看我是个粗人，这里边的音儿我还能听得出来！不就因为怀疑祥哥和秀兰有来往吗，还是个大学生呢，就不想想祥哥是那种人吗！我真弄不明白，孙海旺这么个混蛋跑你科研所咋呼了一通，你就能信？”
严慧说道：“大憨，你想错了，我是看祥子和秀兰这么分着，心里……”
大憨说道：“哎我问你，你心这么诚，是不是有把握和祥哥离婚后，让他和秀兰走一块？这是孙海旺说给你的，还是秀兰说给你的？”
严慧无奈地说道：“我是觉得再这么下去，秀兰太可怜了，和那个孙海旺，她实在是没法过！”
大憨说道：“离婚这事是开玩笑吗，今天结明天离，小孩过家家呀！我跟你说明了吧，你要有别的心思你说出来，让我大憨听听，你要说得在理，我服你，祥哥要是不离，我捆着他也得让他和你离！”
严慧说道：“大憨哪，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是想成全祥子和秀兰！”
大憨说道：“秀兰为什么和祥子分开，仓仓促促地和那孙海旺结婚，为谁啊？为你！小征不是祥哥亲生的，是苏冉撇下的个儿，可人家祥哥为了救那孩子命，跑到血站求着人家抽他的血。白天在站上给公家拉一天活儿，到了晚上，逼着我帮他找私活，为什么呀！不就为了你和这几个孩子能填饱肚子吗？祥哥给你娘几个出了力了，也挣了钱了！可你那个小征压根就没拿人家祥哥当他爹，这些年了，喊过他一声爸吗，有人没人地喊祥伯伯，像话吗！别说祥哥心寒，连我都心寒！我跟你说严慧，真正提出离婚的不应该是你，应该是人家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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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三集(11)
严慧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大憨，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正因为我觉得对不住祥子，我才想……”
大憨说道：“严慧啊，临时再叫你一声嫂子，想想吧，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我就不信，你那心不是肉长的！”
严慧低着头自语道：“我……”
大憨说道：“你也别为难，我来不是求你表态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理儿我明白！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说这话提这事对得起祥哥吗！想想吧！”说完起身就走。
严慧赶紧起身说道：“大憨……”
站在屋门口的大憨看着严慧说道：“有事吗，说！”
严慧说道：“祥子好几天没回来了，我让孩子找了他几回，也没找着他…… 临走换的衣服也没拿…… 你等等！”回身从橱子里拿出两件衬衣衬裤递给大憨说道：“带给他吧！”
大憨接过衣服来叹了口气：“唉……”
严慧呆呆地扶在门上，默默地流着眼泪……（暗转）
郑秀兰家小街日·外 （暗起）（小院门口）郑秀兰骑自行车走过来推车进院。
二嫂提着个小篮子出门说道：“秀兰，回来了！快去看看吧，你妈从昨天晚上就喘不上气来！”
郑秀兰说道：“不知怎么一听我妈有病，心就扑嗵扑嗵地跳。二嫂你这是上哪儿？”
二嫂说道：“上小铺买点甜面酱……”
郑秀兰锁上车子跑进小院。
郑秀兰家日·内 （外屋）郑秀兰一步推门走进来问道：“妈，怎么样了？”
坐在床上的母亲说道：“刚觉得轻快点，胸口多少还是有点闷！”
郑秀兰问道：“要不我现在带你上医院瞧瞧？”
母亲说道：“不用了，吃上药这不轻快了吗，省点钱吧！”
郑秀兰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母亲说道：“前几天过来不见你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行了呢？”
母亲说道：“都是让你哥气的！那天回来非逼着我要钱，你说我手里有钱吗！”
郑秀兰说道：“我这个哥怎么这么不是东西呢！”
母亲说道：“你说我这日子要不是你添补着，怕我这口气早没了！”看了看郑秀兰，说：“兰子，是不是海旺和又你闹别扭了？”
郑秀兰说道：“海旺和我闹不要紧，可现在的事儿是他搅和着严慧和祥子俩人闹离婚。我真瞎了眼，怎么嫁给他了呢！”
母亲说道：“祥子和严慧闹离婚，定了吗？”
郑秀兰说道：“事到底闹到什么份上，还不知道呢。”
母亲说道：“兰子，祥子那边真离了，你也赶紧想个辙……”
郑秀兰问道：“什么想辙？”
母亲说道：“你怎么这么死性呢，祥子和那个严慧离了，那不正是老天爷想成全你吗！我看你和祥子要真走一块儿，比什么都强。唉！当初也不知你怎么想的，仓仓促促地嫁给海旺，把个祥子让给人家，你看这事弄得……”
郑秀兰说道：“妈，说这些干吗呀！”
母亲说道：“兰子啊，我没别的心思…… 你说你和海旺？”
郑秀兰说道：“愿闹闹呗，我看他闹到哪天！”
母亲说道：“兰子，听妈的，勤打问着点，看祥子和严慧是不是真离。要离了，你也抓紧和海旺离！”
郑和兰说道：“妈，你说什么呢！严慧俩孩子，和祥子又生了一个，这不又怀一个，祥子真和她离了，严慧还有法活吗，逼人家死啊！”
母亲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光想人家，就不想自己呢，唉！”
郑秀兰没言语，低着头。（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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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1)
红光厂日·内 （暗起）（更衣室）一个工人大嫂走进来说道：“秀兰，别吃这个了，外边有人请你吃饭呢！”
刚拿出饭盒的郑秀兰不在意地说：“唉，请我吃饭的人怕是还没生出来呢，下辈子吧！”
大嫂说道：“我跟你说真的，你怎么不信呢！这不一个蹬板车的让我来喊你，说在厂门口不远那个烩窝头的小摊上等你呢！”
郑秀兰说道：“哟，谁啊，祥子？”
大嫂说道：“不是祥子，他我还不认识，快去吧！”
郑秀兰说道：“那我去看看！”说着起身就走。（暗转）
小马路日·外 （暗起）大憨坐在烩窝头的小摊上回头瞅郑秀兰走上来喊道：“秀兰，这儿呢！”
郑秀兰走上问道：“噢大憨啊，你这是？”
大憨笑着说道：“嘿嘿，请你吃烩窝头行吗？”
郑秀兰坐下问道：“有事找我？”
大憨说道：“说有事也有事，说没事也没事，吃着再说吧！”朝摊主说道：“哎，来两碗烩窝头！”
摊主答应着说道：“好喽。马上就来！”
郑秀兰问道：“是不是为祥子和严慧的事？”
大憨说道：“我问你，你说祥子和严慧该不该离婚？”
郑秀兰说道：“离什么呀！我真恨死这个海旺了，你看他弄的这事！”
大憨问道：“你真这么想？要是祥子和严慧真离了，你就不想和祥子再弄一块？”
郑秀兰说道：“怎么，祥子和严慧真要离婚哪？我说大憨，你可得劝劝祥子，千万不能走这条路！”
摊主端两碗烩窝头说道：“来了，两碗烩窝头，带一盘小咸菜，两毛二，拿钱吧！”
大憨赶紧掏钱说道：“给！”
郑秀兰着急地问道：“俩人闹哪步了？”
大憨说道：“还哪步？脚还没挪窝呢！”边吃边说：“我刚才是故意摸摸你的底！”
郑秀兰说道：“你看你胡说些什么呀！”
大憨指着烩窝头说道：“快吃啊，别愣着！我跟你说，昨天我找严慧了，狠狠收拾了她一顿！”
郑秀兰吃着说道：“你收拾严慧干什么呀，她够苦的了，你可不能伤她！”
大憨说道：“伤不着，放心吧！我大憨办事心里有数！”
郑秀兰说道：“祥子怎么说？”
大憨说道：“你想祥子能离吗！严慧咱先不说，他能舍得那孩子？先不管小征和盼盼，光那小峰就是他的心头肉。可能你还不知道，当年生小峰那会儿，祥子他恨不得天天蹦高，连走路都和平常不一样，还成天哼小曲呢！”
郑秀兰问道：“那严慧呢？”
大憨说道：“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事，你看，你能不能找找严慧…… 严慧说她和祥子离婚是为了你，你说这事闹得！”
郑秀兰不解地问道：“为我？”
大憨说道：“那孙海旺成天和你又打又骂的，严慧觉得为了她让你受这委屈不值！”
郑秀兰说道：“那怎么办呢？”
大憨说道：“我想让你找严慧，就是想把她撮和你和祥子的念头掐死，真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哎我可跟你说，你要有别的想法，那我今天这顿饭算白请，话算白说！行吗？”
郑秀兰说道：“你信不过我？”
大憨说道：“信！秀兰，有你这话我心里就有底了！你真是个好人哪，天底下最好的人！跟你说，我要是没那乡下媳妇，豁上命也得和你凑一块儿过，哎呀没这福分哪！孙海旺这狗东西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郑秀兰说道：“我有那么好吗，看你说的！”
大憨说道：“你们大伙都说严慧命苦，我看你比严慧的命还苦！真他奶奶的，想想这，我就觉得心里挺酸的！”
郑秀兰低着头看着那碗烩窝头抹了抹眼角。（暗转）
孙海旺家日·外 （暗起）（屋门口）二嫂走过来喊道：“海旺！”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2)
孙海旺家日·内 （外屋）正鼓捣小古董的孙海旺说道：“哪位贵客啊，来吧！”
二嫂推门走进来问道：“胡捣鼓什么呢？”
孙海旺说道：“哎二嫂来了，快坐，我给你弄杯好茶喝！”
二嫂说道：“我没功夫和你兜圈子，知不知道我这是瞅着秀兰没在家偷着来找你！”
孙海旺说道：“找我，什么事，好事还是孬事啊？”
二嫂说道：“秀兰她妈挑着秀兰和你离婚呢！”
孙海旺问道：“听谁说的？”
二嫂说道：“我今天上秀兰她妈屋里坐了一会儿，听她妈说秀兰回家叨叨你讹人家严慧的事，她妈信了真，劝着秀兰和你离婚再和祥子走到一块，海旺你说你这是捣鼓的套什么事啊！”
孙海旺说道：“我才不怕呢，怕她离我就不是孙海旺！”
二嫂说道：“看你心眼不少，其实你是个傻瓜！”
孙海旺说道：“我傻，傻什么？说什么呢！”
二嫂说道：“你说你闹闹腾腾找严慧干吗，搅得人家两口子离婚，不正好把秀兰往祥子怀里推吗，你还觉着自己挺聪明！”
孙海旺想了想说道：“哎我怎么没想这事呢！”
二嫂说道：“像你这样的，离了婚再想找秀兰这样的媳妇，难了！弄不好光棍一个混一辈子！”
孙海旺说道：“小看我了不是！”
二嫂说道：“你别没数了，秀兰怀不上孩子到底是谁的毛病，你想过吗？”
孙海旺不解地说道：“怀不上孩子，那是秀兰肚子有毛病，盐咸地不长庄稼！”
二嫂说道：“你就瞎说吧，也不动脑子想想，秀兰开过怀生过孩子，她能有什么毛病，和别人在一块儿秀兰能生孩子，和你怎么就不能生呢？”
孙海旺不相信地问道：“你是说我？”
二嫂说道：“赶紧抽空查查去，说不定你就像以前宫里的太监，废人一个！”
孙海旺有点害怕地问道：“你说这是真的？”
二嫂说道：“我没空骗你玩！”
孙海旺琢磨着，狡辩道：“这…… 不可能！”（暗转）
严慧家夜·内 （暗起）（大屋）小苏征推门跑进来说道：“妈，秀兰阿姨来了，喊你呢！”
洗衣服的严慧问道：“秀兰，她在哪？”
小苏征说道：“大门口！”
严慧赶紧擦了擦手自语道：“怎么不进来呢！”
严慧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严慧从小院里走出来迎上等在门口的郑秀兰问道：“秀兰，怎么不进去，在这儿干吗？”
郑秀兰说道：“没别的事，就想跟你说句话。”
严慧说道：“说吧，是不是孙海旺他又？”
郑秀兰说道：“不是孙海旺。哎严慧我怎么听说你非拧着和祥子离婚呢。上次你去找我，我不是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吗，怎么你还这样呢！”
严慧说道：“这事我一直很犹豫……”
郑秀兰说道：“我来找你就想说一句话，就算你和祥子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再和他走一块儿！”
严慧看着郑秀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来了？”
郑秀兰说道：“这是我心里话，你知道祥子多喜欢孩子吗！你就不想真要和祥子离了婚，他能舍得那些孩子，这不把他往火坑里推吗！再说了，你离了婚，带着几个孩子，怎么过！”
严慧说道：“我……”
郑秀兰看着严慧说道：“你真让我着急啊，要是现在我有和祥子走到一块儿的心，当初就不走这一步了！”
严慧说道：“秀兰，可你…… 太苦了！”
郑秀兰说道：“我再苦能和你比吗，答应我，行吗？”
严慧说道：“秀兰你……”（暗转）
大憨家夜·内 （暗起）（屋内）大憨推门走进来说道：“祥哥，来吧，弄了点猪下水，下酒的好菜啊！”把手里的菜放桌子上，对糗在床上的聂福祥说道：“别瞎琢磨了，我大憨找人算了一卦，你和严慧白头到老，孩子嘛，估计得生一十八个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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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3)
聂福祥说道：“又瞎说八道，怎么没点正事呢，大憨！”
大憨拉着聂福祥说道：“过来，边喝着酒我边给你汇报工作！”
聂福祥走上来坐桌子跟前问道：“唉，你上次找严慧，她……”
大憨说道：“她什么？从我找严慧到这，你是问起来没完没了，都快问我几百遍了，怎么还问呢！我说你这个人哪，心眼忒小。”
聂福祥说道：“你上次去找严慧，临走她把衬衣衬裤都捎给我，就这么点事，你怎么非犟着说能看出她心里想的事呢……”
大憨说道：“祥哥，我看你还是没底！嘀嘀咕咕，饭吃不好，觉睡不下，成天琢磨这事，用得着吗！你想她心里要是没你，不挂着你，不心疼你，能把衬衣衬裤让我捎给你吗，这说明她喜欢你，用文化人那说法叫爱你！”
聂福祥说道：“我不图别的，什么喜欢呀，爱呀，那不是咱的事，我就一个宗旨，两口子和和睦睦的，多拉扯几个孩子过日子！”
大憨说道：“这你又错了，不图她喜欢你，不图她爱你，那在一块儿过什么劲啊！我都琢磨透了，所谓什么爱呀喜欢呀，就是两颗心贴一块，你想着我，我挂着你，要不怎么叫两口子呢！你是不知道我那媳妇，上回惹着我，没头没脸地揍了她一顿，没想我头疼发烧躺了三天，嘿，那媳妇伺候我伺候得忒到家了，你说她要心里没我，记恨我，能做得出来吗！祥哥，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今天晚上要不是云开雾散，把我老婆输给你当二房！”
聂福祥看着大憨说道：“你老是瞎扯！”
大憨说道：“你就信了我，喝完酒回家抱着老婆孩子弄个热炕头过日子去吧！”
聂福祥不相信地问道：“真的？”
大憨说道：“祥哥，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不蒙你！来，咱喝酒！有些事随后再慢慢说给你，行吗？”说着倒上酒。
聂福祥端起酒杯来说道：“要是真的，这杯酒我就干了！”
大憨说道：“干！我要骗你，你是假祥，我就是真祥！”
聂福祥说道：“那好，再来一杯！”
大憨家夜·外 （屋门口）一个中年男子跑上来敲了敲门，喊道：“大憨！”
大憨家夜·内 （屋内）端着酒杯的大憨起身问道：“谁啊？”开门走出。
大憨家夜·外 （屋门口）男子说道：“大憨，今晚上有个活，挺急的，帮帮忙吧！”
大憨说道：“不行，累了一天了，不拉了！再说拉你们的活成天提心吊胆，不知胡捣鼓些什么，算了算了！”
男子说道：“我多给你加点钱行吗？”
大憨说道：“加什么钱，我忙着呢！急得我哥们都快跳井了，我得开导开导他！”
聂福祥一步出来说道：“大憨，别放着钱不挣啊，我去！”
大憨说道：“你，想通了，不心烦了？”
聂福祥笑了笑说道：“有你那句话垫底，心烦个屁！走！”
男子笑着说道：“谢了，谢了，走！”
聂福祥跟着那男子走了。
大憨回身进屋。
大憨家夜·内 （屋内）大憨回到屋里端起酒杯来干了一大口自语道：“真弄不清这祥子给人家拉址孩子劲怎么这么大！”叨了口菜哼着小调。
强子一步进来问道：“哎大憨，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大憨说道：“强子，来喝一杯，哎你那媳妇怎么样了？”
强子说道：“还行，怎么，想再给我找个？”
大憨说道：“给你找个屁！哎我问你，你媳妇那肚子里文化水比你多还是比你少？”
强子说道：“干吗，有事？问这呢！”
大憨说道：“强子，记住我一句话，找媳妇千万别找有文化的，肚子里墨水多了，弯弯绕就多，你看就那么点事把祥子为难的，要是找个乡下娘们她敢跟你离婚，没门！拿根棍子敲她个半死，离婚那事就早吓跑了！可祥子，就为难喽！”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4)
强子喝着酒问道：“帮祥哥忙活得怎么样了？”
大憨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找的人我也都找了，哎不对呀，秀兰到底去找没找严慧…… 要没找，这事还不能定板……”
强子问道：“怎么，你让秀兰找严慧？”
大憨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眼下症结在秀兰那儿，不是在祥子这里，我不找她找谁啊！不行，我得去问问！”说着起身就走。
强子喊道：“怎么，你不喝了？”
大憨推门说道：“回来再说吧！”（暗转）
孙海旺家小街夜·外 （暗起）（小院门口）大憨蹬着板车“呼呼”地来到孙海旺家小院门口，抬头看了看门楼自语道：“该是这里，我记得来过。”走进。
一个老大妈出来瞅了大憨一眼问道：“找谁的？跑这里来瞅什么？”
大憨赶紧说道：“噢我是孙海旺的哥们，他在家吗？”
老大妈说道：“找海旺，可能在家吧，刚才我看屋里亮着灯呢。”
大憨赶紧说了声：“谢了！”跑进孙海旺家小院。
孙海旺家夜·外 （屋门口）大憨来到孙海旺家屋门口，琢磨了一下，趴窗户上透过小缝往里瞅着。
孙海旺家夜·内 （外屋）正捣鼓小古董的孙海旺抬头瞅了瞅门口问道：“谁啊？”见无人应声，孙海旺赶紧起身走上来开门。
孙海旺家夜·外 （屋门口）站在屋门口犹豫的大憨听门声赶紧闪到一边。
孙海旺打开屋口问道：“有人吗，谁啊？”
躲在旁边的大憨瞅着站屋门口的孙海旺没敢出声。
孙海旺家夜·内 （外屋）孙海旺见没人，回身进屋自语道：“你说这个娘们跑哪儿去了，老说她妈有病，也不能成天长病啊！娘的，二嫂这事说的要是真的，还挺麻烦呢！”
孙海旺家夜·外 （屋门口）大憨走过来又往屋里瞅了瞅，赶紧跑走。
孙海旺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大憨从小院里走出来自语道：“这个秀兰怎么没在家呢，是找严慧没说完话呢，还是上她妈那儿去了…… 不对，说不定事不好！”跨上车就走。
郑秀兰骑着自行车走过来和大憨擦肩而过。
大憨瞅着郑秀兰的背影，小心地喊道：“秀兰！”
骑自行车的郑秀兰回头看了一眼大憨问道：“谁啊？”赶紧下车盯着大憨。
大憨跑上来问道：“秀兰，找严慧了吗？”
郑秀兰说道：“找了，该说的我都说了。”
大憨急切地问：“哎她怎么说呀，是不是还犟着要和祥子离婚哪？”
郑秀兰说道：“她不是犟着和祥子离婚，是听我和海旺过得不好，心里过意不去…… 我琢磨着吧，也可能是嫌祥子埋汰，可又不像那么回事，还真说不准。”
大憨说道：“嫌他埋汰不可能！要是真嫌他这，嫌他那的，当初就不会那么顺顺当当地嫁给祥子，也不可能生出小峰来，这不又怀上一个吗！这有文化的人说话总是兜弯子。哎秀兰，你再琢磨琢磨，从她那话里，到底听没听出点什么？”
郑秀兰说道：“话里？”
大憨说道：“我琢磨这个严慧是不是有别人了，才借海旺闹腾这事故意找茬，想和祥哥离婚？”
郑秀兰说道：“不可能，严慧不是那种人！刚才我跟严慧说了，即使她和祥子离了婚，我也不可能和海旺离婚，再走回头路和祥子弄一块儿！”
大憨问道：“这话当真？”
郑秀兰看着大憨说道：“撒这谎干吗呀，我真这么想的！”
大憨说道：“奶奶的，怎么越弄我越没底了呢，会不会我上回找严慧话说过头，记恨我，把事给弄糟了。”
郑秀兰说道：“我看不会。哎大憨，你说会不会严慧已经提出离婚这个事，话说出来再反悔挺为难啊。”
大憨说道：“也不是没这种可能，要不我再去找找她，摸个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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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5)
郑秀兰说道：“也行！”
大憨说道：“奶奶的！我刚刚跟祥子说了，让他今晚回家和严慧钻被窝里弄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想不到这话还说的早点了。”
郑秀兰说道：“大憨，就再等两天吧，严慧怎么也得有个转弯的空啊……”
大憨说道：“是这么个事不假，可我怎么就沉不住气呢！哎秀兰，要真因为我，把祥子掉坑里，那我罪过可就大了！不行，我这就去找严慧，想办法掏个底！”说着上车就走。
郑秀兰嘱咐道：“哎大憨，你可别上那愣劲，把事越搅越乱！”
大憨说道：“行啊，我知道了，快回家吧！”
郑秀兰喊道：“要有什么事，厂里找我！”
大憨说道：“知道了！”（暗转）
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坐在床跟前叠衣服的严慧瞅了一下屋门，回身走上拉门朝外看了看，见没人叫门，回身给小苏征掖了掖被子，又看了看挤在一个床上睡的盼盼和小峰，坐到旁边想着什么。
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大憨骑车“呼呼”地走过来，跳下车来跑进。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大憨一步奔到屋门口刚想敲门，犹豫了一下，回身坐在旁边一个石墩子上琢磨着事，眼一亮起身走到屋门口，用力敲了敲门喊道：“嫂子！”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坐在小峰床跟前愣神的严慧听敲门声一步走上问道：“谁啊！”开门见是大憨说道：“大憨，有事，进来吧！”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大憨说道：“祥子回来了吗？”
严慧一步出来问道：“他没和你在一块？”
大憨说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就没见人，哎这小子上哪了？”
严慧问道：“除了你那儿，他还能上哪儿？”
大憨说道：“我找他好几圈没找着人，听人说，今天下午三马路上一辆大卡车一下子压死三个人，说什么还有一个蹬板车的！我一听这，挺着急的，就跑来了！”
严慧害怕地说道：“你是说祥子？”
大憨说道：“一天多了我都没见着祥哥，心里不踏实……”
严慧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大憨说道：“嫂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天因为你提出离婚那事，弄得祥子迷迷糊糊就和掉了魂似的。我是真害怕他一旦有个意外，就麻烦了！实在是坐不住，这不才跑你这儿来想问问他回来了吗。要回来了呢，说明什么事也没有，没回来呢，还真让人心里不踏实！”
严慧紧张地说道：“这…… 这可怎么办啊！大憨你等会儿，我拿件衣服和你一块儿去找找他！”
大憨赶紧说道：“嫂子，你先别急，我琢磨着事儿也不可能那么巧，偏偏让汽车压着的是祥哥。要不这样吧，我先去找找祥哥，实在找不着呢，再来给你打个招呼看怎么办！要是找着他呢我也就放心了，你也就不用担心这事了！”
严慧说道：“那好吧！你就多费心了！”
大憨说道：“哟对了，要能找着他，我就不回来给你送信了，让他赶紧回来行吗？”
严慧说道：“也行啊！让你受累了！”
大憨说道：“回屋吧，我走了！”
严慧摇摇头走进屋里。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严慧走进来坐床跟前拿起还没叠好的衣服自语道：“祥子要因为这事出点意外，那可怎么办呢！”（暗转）
1###大憨家夜·内 （暗起）（屋内）大憨推门哈哈地笑着说道：“哎呀，哈哈！想不到我大憨还真行！”
强子看着大憨高兴的样问道：“大憨，捡了多少钱哪，笑成这个样？”
大憨说道：“你小子就认钱！”凑上说：“强子，想不到我大憨还是个演戏的材料！”
强子说道：“哟大憨，是不是想改行啊？说，哪个剧团看上你了？”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6)
大憨说道：“看你这傻德性，我这不过打个比方！脑子一转弄了个歪招，还真蒙严慧一个愣，一下子就把她心里那个底掏出来了！”
强子问道：“哎说说，是不是严慧那娘们真和祥子离婚？”
大憨说道：“没那事！用我这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把严慧给看透了！”小声说：“想不到，她还真放心不下祥子，别说祥哥这小子还真有福气！不仅弄了个文化人、大学生，还能让人家从心里惦着他，服气！”
强子不解地问：“你到底想了个什么歪招，说出来听听！”
大憨笑了笑说道：“这事可不能乱讲，不过我这出戏唱得还是真不错！”（暗转）
小街夜·外 （暗起）聂福祥蹬着满满一车货费力地拉着从远处走过来，擦了把汗，走到一个院门口，掏火柴看了看门牌，回身拉着车又往前走着。
聂福祥来到一个镶着铁门的院门口瞅了一眼，敲了敲门。
门打开，一人走出来问道：“找谁啊？”
聂福祥说道：“货到了！”
那人说道：“噢，你就是聂福祥吧？”
聂福祥点点头说道：“是我！”
那人说道：“等会儿！”回身走进。
一会儿，从门里走出仨人，其中一个人说道：“柱子，盯着那边！”柱子跑走。那人又对另外两个人说道：“你俩抓紧卸货！”
柱子跑到路口上贴墙根瞅着。
那两人抓紧卸着货，聂福祥对那人问道：“你这儿真不好找！”
那人说道：“好找不招人眼吗！哎对了，如果有人问你，就说这货是你站上派的活，和我们这儿没关系，听明白了吗？”
聂福祥不解地问道：“说站上的活儿，怎么回事啊？”
那人说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明白吗！”
聂福祥说道：“明白，明白！”
柱子跑上来说道：“哥，治安办巡逻的来了！”
那人赶紧说道：“好了，撤！把门关上，祥子，你赶紧走，不管谁问，什么也别说，听见了吗？”
聂福祥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说道：“少问，快走！”回头和几个人走进，把铁门一把关上。
聂福祥把货整了整，上车走。
远处几个手电筒晃来晃去渐渐走近，有人大声喊道：“干吗的，站住！”
聂福祥赶紧下车瞅着那几个人说道：“运货的，有事吗？”
治安巡锣的几个人走上来问道：“运的什么货啊？”
聂福祥说道：“站上的货，我哪知道！”
其中一个人瞅着聂福祥说道：“哟，这不是祥子吗，这么晚了还拉活？”
聂福祥说道：“这不站长派我送个急活，找来找去，没找着人，不知是送晚了还是人家下班了，货没送下，这不我正想把货先弄站上，明天再说吧！”
那人说道：“噢，那就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放下货回家睡觉吧，祥子！”
聂福祥说道：“好，走喽！”蹬车走。
那几个人说道：“走，那边看看去！”
认识聂福祥的那个人说道：“祥子，娶的那媳妇可好呢！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在什么所里！”
另一个人说道：“傻人傻福！”
聂福祥蹬着车往前走着，停下车来擦了把汗，回头瞅了瞅自语：“哟，到底怎么回事啊！挣点钱别惹乱子！”说着蹬上车慢慢地往前走着。（暗转）
孙海旺家夜·内 （暗起）（外屋）孙海旺拿着小古董瞅了瞅，对旁边熬药的郑秀兰说道：“秀兰哪，要是你真觉得这药又苦又不管用，那我就再找别人问问，换个方子，别喝这了！”
郑秀兰没理睬孙海旺，搅了搅药。
孙海旺走上来说道：“我说秀兰哪，还生我的气呀！人家都说两口子没有隔夜的仇，你可倒好，没完没了。”
郑秀兰说道：“海旺，我现在真懒得跟你说话，你就别弄我耳边上叨叨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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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7)
孙海旺说道：“我知道不就为那二十块钱的事，你心里别扭吗？这好说，给她送回去！”说着回身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来说道：“给，抽空见了你那老情人把钱还给他，我还缺这二十块钱吗，省得弄得你心里不痛快！”
郑秀兰回身瞪着孙海旺说道：“孙海旺，这钱要送，你去给人家严慧送，我不管这事，可你要再胡说八道。说我和祥子怎么的，我就豁上吃枪子，拿刀捅了你！”
孙海旺说道：“行了，行了，我对你挺好的，多体谅你呀，看你成天骂骂咧咧的，不怕人家笑话！”
郑秀兰无奈地说道：“唉，我这辈子算倒霉了，怎么嫁给你了呢！”
孙海旺说道：“我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看你这个较真劲！”
郑秀兰没再言语，搅了搅药锅。（暗转）
大憨家夜·外 （暗起）（屋门口）严慧走上来敲敲门喊道：“大憨！”
大憨家夜·内 （大屋）正在屋里和强子斗蛐蛐的大憨说道：“哟，你这是个棺材头，小子！从哪儿弄的呀？”
强子说道：“狗屁！还棺材头，这是我花五毛钱买的！你瞧这个，多大呀！”
大憨又听了听门外的喊声，说道：“哟，严慧……”小声对强子说：“少说话啊！”对门口说道：“来了！”跑上来把门打开说道：“哟嫂子，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严慧走进来说道：“大憨，找着祥子了吗？”
大憨说道：“跑了一晚上，总算找着了，没想到他忙着给人家拉活呢！”
严慧说道：“噢，没事就行啊！这我就放心了，你们玩吧，我走了！”
大憨说道：“嫂子，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家了！”
严慧说道：“没事就好…… 刚才你从我那儿走了，我这心里一直就扑腾扑腾地跳，没事就好，我回去了。”
大憨说道：“要不我送送你，嫂子！”
严慧说道：“不用了，我骑车子过来的。”
大憨跟上说道：“慢走啊！”
大憨家夜·外 （屋门口）严慧说道：“回去吧，大憨！”
大憨说道：“走好啊，小心！”
大憨家夜·内 （屋内）大憨回到屋里“扑哧”一声笑着说道：“我那妈呀，这出戏总算唱到头了！”
强子凑上来说道：“别看人家都叫你大憨，我看你小子够贼的！”
大憨说道：“我贼，人可不坏呢！”（暗转）
小街夜·外 （暗起）聂福祥费力地蹬着车，停车瞅了瞅身后，喘着粗气擦了把汗，心有余悸地自语道：“哎哟，这帮小子捣鼓得什么呀……”
柱子骑自行车跑上来喊道：“祥子，祥子！”
聂福祥听见喊声往前瞅了瞅说道：“在这儿呢！”
柱子骑车跑上来说道：“哎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找了七八条马路才找到你，回去吧！”
聂福祥问道：“没事了？”
柱子说道：“没事了！”
聂福祥问道：“你们这货是不是贩私呀？”
柱子说道：“贩什么私呀，也就是点老百姓常用的玩艺儿，没嘛！”
聂福祥说道：“哥们，不会有事吧？咱可别把我扯里边！”
柱子说道：“什么事也没有！治保会那帮家伙们闲得没事，专瞅着找茬，你说肥皂呀，火柴的，捣鼓点不要票的卖卖，解了大伙的难为，还多挣俩钱，有什么呀！走吧，那边等着呢！”
聂福祥说道：“那好吧！”把车调过头来蹬着车走了。（暗转）
大憨家夜·内 （暗起）（屋内）已经睡着的大憨听见敲门声爬起来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聂福祥的声音：“我，祥子！”
大憨披上衣服下床开门问道：“你怎么又跑我这儿来了？”
聂福祥一步进来说道：“我琢磨琢磨还是在你这儿挤一晚上再说吧！”
大憨着急地说道：“瞎说什么呢，严慧都急了，刚才找我这儿来让你立马回家，守着这么好个媳妇不去舒服，非弄我这儿挤一个床上多难受啊！走，走！”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8)
聂福祥问道：“严慧真来找过我？”
大憨说道：“我骗你干吗呀！快走吧！”说着推聂福祥出门。
聂福祥无奈地说道：“那好吧，我回去看看！”走了。
大憨把门一关嘟囔道：“哎哟，祥哥啊祥哥，想不到他那胆儿还没针鼻大！唉，刚做了个好梦，给弄醒了，烦人！”关灯。（暗转）
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暗起）（小院门口）聂福祥蹬着车呼呼地跑过来，推门进院。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聂福祥走到屋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推门走进。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缝衣服的严慧抬头见聂福祥说道：“祥子……”起身跑上。
聂福祥看着严慧说道：“我，我回来了……”
严慧猛地扑到聂福祥怀里说道：“祥子，我对不住你！让你……”
聂福祥抱着严慧说道：“没事！我挺好的！”
扑在聂福祥身上的严慧默默地流着眼泪。（暗转）
（暗起）聂福祥爬到床上对坐在跟前的严慧说道：“早点睡吧，干吗呢？”
严慧说道：“祥子，我想和你离婚不是嫌你不好，是觉得秀兰她太可怜了，她为我仓仓促促跟海旺结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心不安哪！”
聂福祥说道：“你真要走这一步，知道秀兰心里怎么想，她不更难过吗…… 当初她就是因为你人好，过得艰难才这么做的，再让她走回头路，你说她能认可吗，说不定伤得她更厉害！”
严慧看着聂福祥说道：“祥子，你和秀兰都是好人，越是这样，我越从心里觉得对不住你们两个……”呜咽着扑到聂福祥怀里。
聂福祥抱着严慧说道：“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别想这事了！你身上还怀着孩子，真要有个好歹，让我自己带着这几个孩子怎么过啊，你不想大人的话，也得想想孩子吧！”
严慧含着泪说道：“这我都知道，可我心里就是觉得愧对了你和秀兰……”
聂福祥说道：“你这知识分子就是想的事多，其实过日子就得闭着眼过，能不想的就不想。这话还是我妈活着的时候说的，到现在这份上了，我才知道我妈说的还真对呢！”
严慧说道：“过日子是没有不难的，可碰上事的时候，要想闭着眼过，太难了！”
聂福祥说道：“我琢磨着咱俩口子这日子也就难个十年八年的，用不了十年，小征就能工作挣钱了，你说到那时候咱还难吗！”
严慧说道：“好吧，就闭着眼熬个十年八年……”
聂福祥忽然说道：“哟，我还没洗脚呢！要不然你又该说我脚臭了！”
严慧起身说道：“洗脚！跑了一天，你连脸还没洗呢，噢对了，水，我给你打好了，快去洗吧！加点热的，可能凉了！”
聂福祥答应着：“行！”
严慧看着聂福祥淡淡地笑了一下。（暗转）
（暗起）严慧拿暖瓶往地下的洗脚盆里倒着水说道：“把脸擦干净，抓紧过来洗洗脚！”
聂福祥把毛巾搭到脸盆架上说道：“哎别说，洗洗真觉得轻快，解乏！”走过来坐椅子上把脚放盆里。
严慧搬个小凳走过来坐下说道：“我帮你洗吧！”
聂福祥说：“严慧，你可别这样，怎么能让你给我洗脚呢，折我寿啊！”
严慧说道：“说什么呢，从结婚到现在这么多年了，我这是第一次给你洗脚，就让我给你洗洗吧！”
聂福祥说道：“我自己就行，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伺候过我呢，不行，不行！”
严慧说道：“我觉得我太对不住你了，你一心一意为了这个家，可我还……”
聂福祥说道：“你怎么又说这事了呢，刚才还跟你说过什么也别提，什么也别想，就全当没这回事！”
严慧说道：“不，你不知道我心里…… 还真是觉得对不住你！小征一直到现在也不叫你一声爸，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他就是改不过口来，老叫你祥伯伯祥伯伯的！可你呢，不管叫你什么，都笑眯眯地答应着，你说上回学校里开运动会哭着闹着让我给他买新衬衣，手里没钱怎么买，可你找大憨借了点钱二话没说给孩子买了，他也没叫你一声爸，我这心里啊就和刀割一样，总觉得对不住你，可他又是个孩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所以想和你离婚，就是觉得不论是我还是孩子都觉得对不住你，祥子，这是我的真心话！”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9)
聂福祥笑着说道：“看你又提这事了。严慧我跟你说，小征叫我什么都无所谓，别放心里！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叫我爸，一个是叫祥伯伯熟了，再一个是他忘不了苏冉，那是他亲爸呀！别说，这孩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怎么觉得和我一个德性呢！认准什么人认准什么事，一根筋，不带有弯的，好！”
严慧看着聂福祥感激地说：“祥子，你真是这么想的？”
聂福祥说道：“真的！不过，小征要能真叫我一声爸那不更好吗…… 嘿嘿，我瞎说呢！”
严慧看了一眼聂福祥，低头给他洗着脚说道：“祥子，能碰到你，我算有福啊……”（暗转）
铜州力学研究所日·内 （暗起）（一楼走廊）挺着大肚子的严慧用力地一下又一下擦着地，一个保洁工人走上来说道：“严慧，包科长找你！”
严慧一愣说道：“找我…… 哎我知道了。”
工人说道：“快点啊！”
严慧拄着拖把想着……（暗转）
（暗起）（包科长办公室）包科长抬头见严慧走进来说道：“严慧，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严慧不知所措地问道：“我，我又怎么了？”
包科长说道：“先不说你迟到早退，出工不出力这些事。我问你，在社会上你都结交了些什么人哪？”
严慧问道：“我结交，结交谁了？”
包科长说道：“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忘了自己身份呢！前几天有人跑到办公楼上大吵大闹，逼着你拿钱，这怎么回事？”
严慧说道：“这，我和那个人根本就不认识，我还真……”
包科长说道：“不认识，不认识人家能跑来找你吗！所长找我都拍桌子了，指责我在后勤的管理上非常混乱，是我管理不严，还是你做得太差了！”
严慧说道：“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今后一定……”
包科长走上来质问道：“你今后一定？这种话自己说，是第几次跟我这么讲了？”
严慧很为难地说：“我……”
包科长说道：“什么时候都不要放松思想改造，尤其是像你这种反革命家属，如果一放松思想改造，骨子里那点毛病就会膨胀泛滥，懂不懂？”
严慧说道：“包科长，我再说一遍，苏冉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就是我…… 我不是反革命家属，你不能这么说我！”
包科长说道：“你自以为找了个叫什么祥子的，出身好，就没事了，这不可能！”
严慧看着包科长反驳道：“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包科长说道：“不服气对吗？别忘了，党的政策一看出身，二看政治表现，你表现这么差，让我怎么说，让同志们怎么看！”
严慧非常无奈地低着头喃喃地道：“我知道了……”（暗转）
郑秀兰家小街日·外 （暗起）一个十来岁头发凌乱的小姑娘走过来，她就是郑秀兰的女儿雯雯。
沿街寻着郑秀兰家门的雯雯迎上二嫂问道：“大妈，我问个人行吗？”
二嫂打量了下雯雯问道：“找谁啊？”
雯雯说道：“你知道郑秀兰住哪个院吗？”
二嫂不经意地说道：“前面，过三个门就是，进院北屋！”
雯雯说道：“谢谢大妈！”赶紧往前走着。
走过去的二嫂想了想回头盯小姑娘喊道：“哎，你等会儿！”
雯雯停住脚步回头望着二嫂说道：“你喊我吗，大妈？”
二嫂跑上来说道：“你是郑秀兰的？”
雯雯胆怯地说道：“郑秀兰是我妈妈。”
二嫂看着雯雯惊喜地说：“你是雯雯！哎哟，长这么大闺女了…… 孩子，你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你二婶啊！”
雯雯看着二嫂说道：“我……”
二嫂拉着雯雯说道：“闺女，我领你去！”
郑秀兰家日·外 （屋门口）二嫂带着雯雯跑进小院喊道：“大妈，你看谁来了？”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10)
坐屋门口择菜的秀兰母看着跟二嫂跑进的雯雯问道：“谁啊？”
二嫂说道：“秀兰她那个前窝里雯雯，来找她妈呢！”
秀兰母不相信地说：“雯雯？”
二嫂赶紧推了雯雯一把说道：“这就是你姥姥！”
雯雯哭着扑上去喊道：“姥姥！”
秀兰母抱着雯雯说道：“别哭，孩子，姥姥想你，你妈也想你！唉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暗转）
大憨家日·内 （暗起）（屋内）正在床上翻扑克牌的大憨瞅着推门走进来的聂福祥说道：“哟祥哥，来，我帮你算一卦，看严慧肚子怀得男孩还是女孩，来！”
聂福祥说道：“我不算这个，男孩女孩我都要！”
大憨说道：“跟我说说，那晚上回家怎么样？”
聂福祥傻笑着说道：“嘿嘿，有什么好说的！”
大憨说道：“别傻逗了，谁不知道啊，新婚不如久别！晚上和嫂子抱一块忙活多长时间？”
聂福祥说道：“你净没正话，你说严慧怀着孕，能有那事吗，瞎说呗！”
大憨说道：“嘿，我怎么忘那事了呢！哎严慧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聂福祥说道：“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还好吃的，想吃有吗？”
大憨说道：“好啊，想不到祥哥是忘恩负义的主儿，我跑前跑后找了这个找那个，嘴皮子都快磨干了，才把你这尊神送回家，到头来跟我弄这个，下回你砸死我，也不管了！”
聂福祥说道：“你那点好我都记心里了！来，我问你个事！”
大憨说道：“又有求我的事了，说吧！这回咱可说好了，求我办事不要紧，先把价钱谈好，到头来落个不好不要紧，怎么也得挣几个钱花吧！”
聂福祥说道：“那天晚上你让我拉的那个私活，那些人是倒腾什么的呀？”
大憨问道：“怎么出事了？”
聂福祥说道：“差一点让治安办收了底！”
大憨说道：“嗨就这事啊…… 这年月有本事的，谁不捣鼓着挣点钱哪，没钱靠什么养家■口啊！”笑着说：“哎祥哥，你知道捣鼓这事的是谁吗？”
聂福祥说道：“我哪知道，谁啊？”
大憨说道：“你小子光知道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养几个孩子当司令，天下事知道的也太少点了！”
聂福祥问道：“谁，说呀！”
大憨笑着说：“金亮这两年不蹬板车，你就不问问他现在干吗！”
聂福祥说道：“金亮走的时候跟我说过，上了十好几年学蹬板车觉得挺亏，想干点别的…… 你是说，金亮在捣鼓这事呀！”
大憨说道：“明白了吧？人家金亮现在混得比咱哥们强多了！”
聂福祥挠挠头说道：“哟，金亮这小子还真行呢！”
大憨看着聂福祥问道：“怎么，你也想掺和掺和？”
聂福祥说道：“我！”（暗转）
孙海旺家夜·外 （暗起）（屋门口）二嫂小跑着穿过小院，紧走几步来到孙海旺家门口，敲敲门喊道：“秀兰！”
孙海旺家夜·内 （外屋）正在糊纸盒的郑秀兰听见喊声赶紧起身开门说道：“来了！”见是二嫂说道：“二嫂，你怎么跑来了？”
忙着的孙海旺走上来说道：“哟二嫂来了！”
二嫂走进说道：“我找找秀兰……”对郑秀兰说：“你妈病了，赶紧回家看看吧！”
郑秀兰着急地说：“病了！我早上去看她还好好的，怎么？”
二嫂说道：“老人这病还不是说犯就犯吗，别犹豫了，赶紧穿上衣裳走吧！”
郑秀兰说道：“你等我会儿！”回身走进里屋拿衣服。
孙海旺问道：“二嫂，什么病啊犯得这么急？”
二嫂说道：“你这个人哪就是瞎琢磨，肯定又没想别人好……”
郑秀兰出来说道：“走吧，二嫂！”
二嫂边走边说道：“海旺，我走了，在家里接着琢磨事吧！”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四集(11)
孙海旺说道：“看你说的，再来啊！”
孙海旺家小街夜·外 （小院门口）郑秀兰推着自行车和二嫂匆匆走出小院。
二嫂回头瞅瞅拉着郑秀兰说道：“我跟你说呀，不是你妈病了，是雯雯回来了！”
郑秀兰一愣：“雯雯？”
二嫂说道：“噢我听说是从她爸李彬家里偷着坐火车跑出来的，你妈让我给你送个信，白天顺路上你厂里去了一趟，说你没在，这不你妈又催我来喊你……”
郑秀兰说道：“走吧！”骑车带着二嫂匆匆走了。（暗转）
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端锅走进对低头想事的严慧说道：“严慧，稀饭热好了，给你盛上吃点吧！”说着把稀饭盛上。
严慧说道：“放那儿吧，要吃的话，我自己盛。”
聂福祥走上来说道：“你就别琢磨白天那事了，包科长她愿意说就让她说去，一个老娘们的嘴能不碎吗！听我的，得学会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冒，尽着她说，说烦了，她自己就不说了！哎对了，你还得学会怄人！她越咋呼，你就越高兴，时间长了她自己就觉得没味了…… 算了算了，吃饭吧！”
严慧说道：“祥子，我就想不通，苏冉都死四五年了，我现在又和你凑一块，她怎么还口口声声说我是反革命家属呢，这事到底还有完没完，真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聂福祥说道：“饭我都给你热三遍了，就吃点吧，别想了！自己肚子越来越大，不是一个人，现在是俩人合在一块，不吃不喝孩子就亏！”
严慧小声说道：“孩子？祥子，我……”
门外喊道：“祥子！”
聂福祥起身开门说道：“噢强子，进来吧！”
聂福祥家夜·外 （屋门口）强子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大憨说有个活，你要愿意去的话，赶紧跑一趟！”递给聂福祥张单子说：“这是地址！”
聂福祥说道：“谢了啊！”
强子走，聂福祥进屋。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聂福祥回身拿起大棉袄来说道：“快吃吧，我得出去拉个活儿！”
严慧问道：“天这么晚你怎么又揽活了，天这么晚了，拉私活一旦出点事，我怕你不好说！”
聂福祥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想那么多干吗呀！我走了！多少挣点，家里就宽裕点！别等我，早点睡吧！”（暗转）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1)
郑秀兰家夜·内 （暗起）（外屋）秀兰母拉着雯雯的手说道：“唉你这个爸，还有你那后妈，真不知道怎么琢磨的，这么好的闺女怎么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呢！”
雯雯说道：“他俩让我干老多老多的活儿……”
秀兰母说道：“唉！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谁家大人不拿着当娇娃娃，可你这个后妈倒好，弄个十来岁的孩子帮她刷碗做饭，还得带孩子，都快成佣人了！”
郑秀兰一步推门走进来说道：“雯雯！”
雯雯好像不认识似的看了看郑秀兰，猛地喊道：“妈妈……”扑上去。
郑秀兰紧紧抱着雯雯说道：“雯雯，妈可想死你了！”说着泪就出来了。
雯雯哭着说：“妈妈，我也想你，我做梦老梦见你，可醒来什么都没有……”
郑秀兰抹了抹眼角扶起雯雯来说道：“让妈妈好好看看…… 跟妈说，你是怎么找到家的？”
雯雯说道：“我记不清咱家地址了，那回打扫卫生我看见一个发了黄的信皮，知道肯定是咱家…… 昨天我那个妈又打我，打得我……”哭着说：“我，我就偷着跑来了！”
秀兰母说道：“这俩人也太不像话了，谁家的爹娘不疼孩子啊，可他们怎么能…… 虽说不是亲生的，可也不能这样对待孩子，你看看吧，秀兰哪，孩子那胳膊上让那个女人给拧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真可怜！”
郑秀兰把雯雯的袖子往上撸了撸。
雯雯的胳膊上布满了伤痕。
郑秀兰心疼地说道：“雯雯，妈对不住你，不该把你让给你爸，都怨妈，怨妈呀！”（暗转）
（暗起）（里屋）郑秀兰坐在床上揽着刚洗完澡的雯雯说道：“你从家里出来跟你爸说了吗？”
雯雯说道：“前几天我跟他说过，我说我想我妈……”
郑秀兰问道：“他怎么说的？”
雯雯说道：“他让我把你忘了，说要再提你，他就……”
郑秀兰问道：“说什么？”
雯雯说道：“说拿刀把我砍了！”
郑秀兰说道：“这个李彬看起来挺斯文，怎么能这么说呢！真不是个东西！当初我怎么瞎眼找了这么个玩艺儿！”
雯雯说道：“妈，你做梦梦见过我吗？”
郑秀兰说道：“没有…… 老想梦见你，可是哪回做梦就是梦不见，急得我呀！”
雯雯问道：“妈，你是不是不想我呀？”
郑秀兰说道：“能不想吗？那天在厂里干活心里麻乱得不行，老听见你在喊我，那个急呀，跑出来到大马路上看了又看，没有啊！后来还因为这出了不少次品，让班长臭骂了我一顿…… 哎雯雯，他两口子让你干那么多活，你会干吗？”
雯雯说道：“熬稀饭、烙饼，我还会炒菜呢！”
郑秀兰说道：“孩子真苦了你了！哎我听说不是原来对你挺好吗？”
雯雯说道：“没有我现在这个小弟弟的时候还行，后来就不行了…… 刚开始逼着我干活的时候，我不会干，那个女人就拧我的脸，还拿鸡毛掸子抽我，有一次我爸护着我，她把我爸也揍了，从那以后，我爸就恨我，说我是什么，什么扫帚星。再后来就和那个女人一块儿打我骂我，还不让我哭…… 妈，他们一打我，我就想你。”
郑秀兰说道：“听你这一说，我这心里…… 还真是难受！”
雯雯说道：“妈，我不走了，你这么老抱着我，行吗？”
郑秀兰紧紧地把雯雯抱在怀里说道：“行，妈天天抱着你……”（化出）
空镜夜·外 （化入）一轮明月。（暗转）
聂福祥家小街夜·外 （暗起）（小院门口）聂福祥蹬车来到小院门口疲惫地从车上下来把车锁电线杆上，一步一步地推门走进。
聂福祥家夜·内 （大屋）靠床头上的严慧听见动静开灯说道：“祥子，你怎么才回来啊？”
聂福祥笑了笑说道：“两趟活，路远点，哎你怎么还不睡啊？”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2)
严慧说道：“睡不着……，一听有动静就以为你回来了，赶紧起来开门。噢饭，我给你放桌子上了赶紧洗洗吃上点睡吧！”说着走下床问：“还喝点酒吗？”
洗着脸的聂福祥说道：“不喝不喝，吃点垫垫就行了！”
严慧说道：“家里什么也没了，实在没办法我就给你炒了点咸菜，这饼子还热……”
聂福祥走过来大口地吃着饼子问说道：“严慧，怎么了？我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啊？”
严慧说道：“祥子，我想和你商量商量，我现在怀的这个孩子咱不要了吧……”
聂福祥一愣说道：“什么，不要了！你，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和我说着玩吧！”
严慧说道：“家里拉了这么多账，每个月紧着紧着到头来也还不了多少，三个孩子又不懂事，吃不好也闹，穿不好也吵，为这你恨不能天天晚上去弄私活干，看你都累成这样，还咬牙挺着，我这心里…… 要再添上一个孩子，日子不更紧了吗！”
聂福祥说道：“嗨，看你说的，一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赶，不差这一个，别想这事了，睡觉吧，快去！”
严慧没言语，起身上床。（暗转）
郑秀兰家夜·内 （暗起）（里屋）郑秀兰给睡着了的雯雯掖了掖被子，端详着雯雯那嫩稚的小脸，低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小座钟“当当”地敲响了。
郑秀兰看了一眼小座钟起身走出里屋。
（外屋）坐床上还在缝衣服的母亲见郑秀兰走出问道：“兰子，你要走？”
郑秀兰说道：“我得回去了……”
母亲说道：“就在家待一晚上陪陪孩子吧！二嫂不是跟海旺说我病了吗，他还能怎么你！”
郑秀兰说道：“妈，我还是回去吧！”
母亲说道：“怎么，是不是他又和你没完没了又吵又闹的？”
郑秀兰说道：“他就是心眼小，老是不放心我，总认为我和祥子暗地里有来往，动不动就琢磨人，说出话来都带着刺…… 妈，你说他要是真不放心跑来找我，见你没病，那他还不知道说我什么呢！”
母亲说道：“你说你和海旺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啊，人家都说两口子得一个心眼才能把家过好，你俩可倒好，唉！”
郑秀兰说道：“那我走了！”
母亲说道：“你等会儿！你和海旺这么多年也没个孩子，要不然和他商量商量，把雯雯接过去吧，我看这外孙女还真挺招人喜欢的……”
郑秀兰说道：“妈，这话我还真不敢轻易跟海旺说，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就想自己养个儿，盼儿都盼疯了！那天跟我说什么，别说我没给他生孩子，就是生个闺女，他还想把那孩子掐死！真愁死我了！”
母亲说道：“海旺按说在国营大厂接触人也不少啊，怎么这脑筋比我还封建呢！”
郑秀兰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啊！也许事就是这样…… 越怕的事它越来，你说吧，海旺就怕给老孙家断子绝孙，那老天爷还偏不让我给他生，真怪了！妈，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让雯雯先在你这儿住着，回头我磨琢磨这事怎么办！”
母亲说道：“那也行。”
郑秀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
母亲望着郑秀兰的背影摇摇头自语道：“你说秀兰这孩子碰见祥子这么个好人吧，还阴差阳错地成不了，到头来碰上海旺这么个难缠的主儿，人这命真是难说呀！”（暗转）
聂福祥家夜·内 （暗起）（大屋）聂福祥爬到床上对靠在床头上的严慧说道：“严慧啊，你是不是又琢磨肚子里这孩子了？我跟你都说好了，咱别再琢磨了行吗？”
严慧说道：“祥子，我知道你喜欢孩子…… 原来听秀兰说过，你恨不得养他十个八个，可现实太残酷了！现在是三个孩子都难拉扯，一旦多生上一个，咱两口子可真是步履艰难，眼前还能维持着过，可以后呢，祥子，我说的是实话！”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3)
聂福祥说道：“我跟你说，什么事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走到那步，什么也别想，想多了也是瞎想！”
严慧说道：“闭着眼过日子什么都不想，不是说不行，可真到跟前，几个孩子一块伸着手要吃要喝，咱又拿不出来，你说可怎么办！”
聂福祥好像没听见似的笑了笑说道：“哎猜猜今晚上我挣了几块钱？”
严慧低着头说道：“能有多少……”
聂福祥掏出钱来说道：“看，一个三块，再加一个两块，整整五块呢，我算着要买面，得买一袋子，可惜没地方去买！”
严慧没再言语，低着头。（暗转）
孙海旺家夜·内 （暗起）（里屋）睡下的孙海旺开灯朝外屋瞅瞅，见坐在外屋的郑秀兰，拿件大衣披身上走出。
（外屋）孙海旺说道：“回来了不上床睡觉坐这里犯什么傻？”
郑秀兰说道：“你睡你的觉，管我干什么呀！”
孙海旺说道：“药我给你都熬好了，温着呢，来，喝上吧！”说着把盖在药碗上的毛巾拿下来瞅着不动的郑秀兰说：“我说你听见了吗？”
郑秀兰没好气地说道：“前几天你说我要嫌苦就不用喝了，怎么又逼我呢！”
孙海旺说道：“药这玩艺贵在持久，说不定哪天就有动静了…… 你说花钱买了总不能和你一样当垃圾扔了吧，扔了就浪费了，这都是钱！”
郑秀兰说道：“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就喝，你先睡去吧！”
孙海旺瞅了一眼抹眼角的郑秀兰问道：“哟怎么哭了，谁惹你了？”
郑秀兰说道：“你烦不烦，你睡你的觉，我坐一会儿碍你什么事了！”
孙海旺坐郑秀兰跟前说道：“我看这事不对，今晚上到底真是你妈病了，还是和祥子闹别扭了？”
郑秀兰不理睬地端碗咕咚咕咚喝下去。
孙海旺盯着郑秀兰问道：“说吧，你妈怎么了，什么病？”
郑秀兰说道：“什么病，老毛病！我妈三天两头长病，问什么问！”进里屋。
（里屋）孙海旺一步跟进来说道：“说吧，我想听听！老太太要是病得很厉害，我现在就去看看她，该送医院送医院，该抓药抓药！”
郑秀兰说道：“我妈病好了，用不着你操心！”
孙海旺说道：“不对吧，哪次你妈长病见你从你妈家回来都没像今天这样，我看你肯定有事瞒着我，说吧，是不是又和祥子搅一块了？”
郑秀兰说道：“海旺，咱俩是两口子，我对你怎么样，你应该有个数，干吗成天拽着人家祥子说过来说过去呀！”
孙海旺说道：“你不说也可以，可别让我撞上，要真抓个正着，我就把他弄法院里告他个霸占别人老婆！”
郑秀兰说道：“你愿意干吗就干吗，抓去呀，要真能抓个正着算你有本事！”
孙海旺瞅着郑秀兰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等着吧，我就不信抓不了个正着！”（暗转）
铜州力学研究所日·外 （暗起）（小院）郑秀兰骑自行车来到力学研究所推传达室小门问道：“大爷，问一下严慧在哪儿上班？”
传达室大爷探头说道：“噢找严慧啊，我刚才看她在楼旁边扫院子呢，往里走，说不定能看见她。”
郑秀兰说道：“那好，谢了大爷！”推门走。
戴大口罩扫院子的严慧听见喊声抬头见是郑秀兰说道：“秀兰。”
郑秀兰骑车走上来说道：“哟，挺着这么个大肚子怎么让你扫院子啊！”
严慧说道：“习惯了…… 找我有事？”
郑秀兰说道：“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严慧说道：“那好，上那边坐着说吧。”和郑秀兰走到不远处的花池子的石台上。
郑秀兰坐下说道：“你就不能跟单位上说说照顾照顾你呀，在我们厂里，怀了孕也就干点轻快活，你这里怎么拿你当整劳力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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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4)
严慧说道：“没什么，活动活动还能吃得下饭，比坐着强！说吧，什么事？”
郑秀兰说道：“我前边那个闺女雯雯偷着从她爸那里跑回来了。”
严慧看着郑秀兰问道：“偷着跑来的，那？”
郑秀兰说道：“孩子受不了后妈的虐待，实在忍受不了就打问着坐火车找到我妈那里……”
严慧问道：“那你？”
郑秀兰说道：“我这不想问问，怎么才能留下这个孩子？”
严慧问道：“当初已经判给孩子她爸了，是不是现在你想把孩子的抚养权再要回来？”
郑秀兰说道：“帮我找人问问这事应该怎么办，行吗？”
严慧说道：“我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 哎对了，我们这儿大海好像他一个亲戚原来办过像你这样的事，要不我抽空找找他，看能不能了解清楚……”
郑秀兰说道：“太好了！我在厂里打问一圈了，没一人知道这事该怎么办。也不怪我们厂里人不知道，一个社办小厂，大部分是家庭妇女，有的人连一个字都不认识，唉真够愁的！”
严慧说道：“你先别急，要大海不知道呢，我再找别人问一下，行吗？”
郑秀兰说道：“行啊！”看着严慧，说：“严慧啊，你干这活得学会耍滑，别那么认真，一天扫完的地儿给他弄两天扫完，慢悠悠地干呗，在这份上，你干再好那些人也不定说你好……”
严慧笑了笑说道：“管我们的那个包科长盯得可紧了，说不定哪会儿她就从楼上窗户里往下瞅着你。”
郑秀兰说道：“你真太不易了！那我就赶紧走了，别耽误你事，让你领导看见说你什么！”
严慧起身说道：“要有什么信马上就跟你说！”
郑秀兰推起自行车来问道：“哎严慧，几个月了？”
严慧说道：“也就四个多月吧。”
郑秀兰说道：“看你也真够难的，见你这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我走了。”骑自行车走。
严慧见郑秀兰走，捶捶背拿大竹扫帚一下又一下地扫着院子。（暗转）
郑秀兰家小街日·外 （暗起）一辆三轮车沿人来车往的小街走过来停下，蹬三轮的说道：“哪个门啊？”
戴眼镜的雯雯爸李彬前后看了看说道：“我还说不上呢，要不就这儿下吧！”说着拎包跳下车来，掏钱递上说道：“给钱！”
蹬三轮车的接过钱来说道：“好，您慢走啊！”调头走了。
李彬前后看了看，往前走着正碰见二嫂问道：“哎大嫂，我问一下有个郑秀兰住哪个门，我好像记不大清了？”
二嫂盯着李彬看了看问道：“你找郑秀兰？”
李彬问道：“怎么，你认识？我看你……”
二嫂说道：“噢郑秀兰！好像听人说过，我记得在街头上不是第四个门就第五个门，你走过了，往回走吧！”
李彬赶紧地说道：“噢谢谢你大嫂！”回身走。
二嫂见李彬走了，赶紧回身跑着，气喘吁吁地跑到郑秀兰家小院门口，见李彬没跟上来，一步奔进。
郑秀兰家日·内 （外屋）秀兰母和雯雯正坐在床上嘻笑玩闹着。
二嫂慌慌张张一步推门跑进说道：“大妈，快，快点……”
秀兰母问道：“怎么，出事了？”
二嫂说道：“雯雯她爸好像是叫李彬吧……”
秀兰母说道：“好像是这个名，怎么了？”
二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快把雯雯藏藏吧，那个李彬来了，肯定是冲着雯雯来的！”
秀兰母说道：“哟，这可怎么办哪！”
二嫂说道：“还怎么办，赶紧把她藏里屋！他人来了，甭管怎么问就说没见着雯雯，他能怎么的，能抄家？”
（里屋）秀兰母下床拉着雯雯进里屋说道：“雯雯，拿床被子蒙身上，什么话也别说，啊！”
（外屋）二嫂说道：“那我走了，雯雯她爸没认出我来，我把他点划到咱街那头去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碰见我就麻烦了！”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5)
郑秀兰家小街日·外 （小院门口）李彬打问着走过来问道：“哎大爷，有个叫郑秀兰的，你知道她住哪个门吗？”
大爷说道：“噢秀兰哪，就前边那个门。”
李彬问道：“不会错吧？”
大爷说道：“这还能错得了啊，我在这街上住三四十年了！”
李彬赶紧说道：“谢了大爷！”
郑秀兰家日·外 （小院）拎着包的李彬从小街上穿过门洞走进小院。
（屋门口）李彬走上来朝屋里瞅了瞅敲门问道：“有人吗？”
屋里传来秀兰母的声音：“谁啊？”
李彬说道：“噢，我打问个人！”
郑秀兰家日·内 （外屋）秀兰母走上来一步拉开门问道：“找谁啊？”
李彬看着秀兰母说道：“妈！”
秀兰母打量着李彬没好气地说：“你是谁啊，怎么张口叫妈呢！”
李彬一步走进说道：“我是李彬哪，妈，您不认识我了，我和秀兰……”
秀兰母说道：“哎你和秀兰不是早离婚了吗，听说和那新媳妇过得挺好的，怎么突然跑我家来又叫妈，又找秀兰的，我说你这人可别给我们添乱哪！”
李彬说道：“看您说哪儿去了，我这是出差顺便过来看看您老人家！”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包点心和俩罐头说道：“也不知道该买点什么……”
（里屋）在床上蒙着被子的雯雯小心地下床，透过门上的玻璃朝外瞅着。
（外屋）秀兰母回身坐下说道：“我说李彬哪，这么多年没音讯了，我还以为你得什么病，出什么意外呢，你说你这是哪根筋有病突然拿东西跑这里来看我！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让街坊邻居的看见你显得不好！”
李彬托了托眼镜笑着说道：“妈，看你说的！”
秀兰母说道：“你可别叫妈了，我承担不起！你看我年纪这么大了，没两年寿限，叫来叫去，这不折我的寿吗！”
李彬说道：“妈，你可真会开玩笑，还折寿呢，你看你身体多壮实啊！”
秀兰母说道：“我浑身是病，说话也没劲，我看你要没事还是赶紧拿你那东西回去吧，我得歇着了！”
李彬终于忍不住问道：“我来想顺便问您个事…… 雯雯这两天是不是来找过您？”
秀兰母看着李彬说道：“雯雯，不在你们家吗，你怎么突然跑我这里来找雯雯呢！”
李彬说道：“唉这孩子拧得很，和我拌了几句嘴赌气跑了，两三天没回家，我不放心，这不跑您这儿来想问问孩子在吧？”
秀兰母大声说：“哎我说李彬，孩子判给你是不假，可毕竟也是我们秀兰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要是真把孩子弄丢了，让秀兰知道了，她和你拼命啊，弄不好还得上公安局告你呢！”
李彬笑着说道：“妈，看您老人家又开玩笑了，孩子丢不了。我想她没别的地方去，肯定跑这儿来找你和秀兰了。”
秀兰母说道：“你先别说孩子跑没跑我这来，我先问你，孩子到底是丢了，还是你把她给扔了，把话给我讲清楚！”
李彬说道：“妈，我只不过是来问问，你看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说着瞅了瞅里间屋起身走上。
秀兰母起身说道：“你给我站住，上里屋干什么！”
（里屋）雯雯听声音赶紧爬床上拿被子蒙在身上。
（外屋）李彬说道：“我估计雯雯可能是上这儿来了，她不会在里屋吧？”
秀兰母摸了根棍子说道：“我跟你说李彬，你给我滚！跑到我家里来，这里看了那里窜，还想跑里屋去找什么雯雯，你算老几啊，走！”
李彬有点害怕地说道：“妈，你这是干吗呀！”
秀兰母说道：“别叫我妈！”
李彬托了托眼镜说道：“那我走！没有就没有，您这是……”回身拿起包，说：“那我先走了。”
秀兰母说道：“你等会儿，把这东西拿走，别在里边掺上老鼠药，要了我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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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6)
李彬说道：“您老人家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我好心好意来看你，这东西能放老鼠药吗！那好，我走了！”
秀兰母回身拿起点心和罐头一样一样地朝往外走的李彬身上砸着嚷道：“什么东西，我才不稀罕呢，拿回去孝敬你老婆吧，坑了我家秀兰，又把雯雯给我弄丢了，不得好死的东西！”
李彬回头看着嘟囔道：“这都是我花钱买的，算了算了，我走我走，你愿意怎么的怎么的。”
秀兰母看李彬走了，把门关上，说道：“雯雯出来吧，你姥姥把你那个臭爸给轰走了！”
雯雯跑出来扑到姥姥怀里哭着说道：“姥姥，我不要那个爸爸，我不跟他走！”
秀兰母说道：“放心吧，孩子，没事！”
雯雯含着泪说道：“姥姥，我怕！”
秀兰母说道：“有姥姥，雯雯什么都别怕！”（暗转）
小饭馆日·外 （暗起）金亮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从不远处走过来，停车落锁走进饭馆。
小饭馆日·内 （暗起）金亮走进来瞅了一眼坐餐桌前想事的聂福祥喊道：“祥哥！”
聂福祥一愣说道：“嗬金亮，看你混得！”
金亮说道：“混什么混哪，弄口饱饭吃呗！”
聂福祥说道：“说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金亮说道：“要请也得我请你呀，哪有让当哥的请小弟的呀！”朝店主说道：“哎来，给弄10块钱的菜！”掏10块钱放桌子上。
聂福祥赶紧制止道：“我请你，你说……”
金亮说道：“别说大话了，你和嫂子弄着仨孩子，还怀着一个，真花多了，回家不好交待，弄不好让嫂子这大学生再给你上一课，多难看哪！”
聂福祥说道：“笑话我，金亮！我是真心的。”
金亮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聂福祥说道：“日子紧，想听听你挣钱的门道。”
金亮说道：“挣钱难哪。”
聂福祥说道：“先说难，我看你是不想帮我！”
金亮说道：“真不想帮你，我能跑来和你吃饭吗，哎祥哥，干这种事得有点本钱哪！”
店主端几个菜上来说道：“哎先吃着，随着还给您弄个糖醋鱼，一会再上，酒不够咱再斟！”
金亮拿酒壶给聂福祥斟上说道：“先喝点，慢慢聊。”
聂福祥拿着酒杯问道：“跟我说说这本钱得有多少啊？”
金亮说道：“最少得三百吧，跟你说弄一次不容易啊，少了不值！”
聂福祥问道：“可你们都弄些什么呀？”
金亮说道：“放心吧，犯不了###，不会捣腾机枪大炮……”笑笑说道：“也就是点吃的用的，尤其是市场上要票不好买的。”
聂福祥说道：“其实这事挺好的，哎金亮，你看我要一时拿不出这么多本钱来，能不能凑个份子？这总比挣那点死工资强吧！”
金亮喝着酒说道：“凑份？这…… 行啊！别人不行，你还不行吗，哎祥哥，不过出货进货的，还得让你蹬着车多忙活忙活，自己人办事方便，你看行吗？”
聂福祥说道：“行！有事你就招呼，你看我这本钱弄多少合适啊？”
金亮说道：“弄个最少数50块钱吧，再少了，怕给我那几个哥们不好说！”
聂福祥想了想说道：“行，那我想办法把这50块钱凑齐，你看呢？”
金亮说道：“就这么着吧！”
聂福祥端酒杯说道：“够意思，干了这杯！”（暗转）
郑秀兰家夜·外 （暗起）（小院）二嫂提桶水刚想推门进屋，见李彬穿过小院。
（屋门口）李彬走上来趴屋门上朝屋里瞅着，又跑到里间屋的窗跟前往里看了看。
（小院）二嫂把水桶放下，回身拿个盆倒上水端起走上来。
（屋门口）二嫂端盆走上来朝趴在屋门上往里瞅的李彬身上泼过去。
野百合也有春天第十五集(7)
李彬惊吓得哎哟一声问道：“怎么了！”
二嫂装作惊讶地叫道：“哟，这是谁啊，小偷，快来人哪！”
李彬赶紧制止说：“不，我不是小偷！我是……”
二嫂端盆走上来问道：“你是谁啊，快说，要不我叫警察了！”
李彬说道：“我是郑秀兰她原来的男人，来找孩子的！”
郑秀兰家夜·内 （外屋）秀兰母听见喊声，赶紧跑到屋门口听了听回身对雯雯说道：“雯雯，你那个爸又来了，赶紧藏起来！”
雯雯害怕地说道：“这……”
秀兰母拉着雯雯走进里屋。
（里屋）秀兰母拉雯雯走进来说道：“哟，藏哪儿呢！”
雯雯说道：“要不我再拿被子蒙上？”
秀兰母说道：“不行，他肯定知道你在这里……”瞅了瞅拉开橱门，把里边东西整整说道：“来，坐这里边，可别说话啊，看姥姥怎么对付他！”
雯雯爬到橱子里害怕地问道：“行吗？”
秀兰母说道：“行，就这样！”说罢关上橱门。
郑秀兰家夜·外 （屋门口）李彬扑打着身上的水不满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二嫂说道：“你说你是秀兰的男人，我怎么没见过你呢，人家的男人叫海旺啊！”
李彬上前一步瞅着二嫂说道：“哎白天我来不是在路上见过你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