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湖人的友情!
一间小屋,茅屋,它在老林的深处。
屋前,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溪水,在咚咚作响。画鬼丁天就住在这里,他的屋子里面满是书画,到处都堆放着他自己的涂鸦。
陆小凤在赏画,他对书画其实并不是很有研究,却喜欢看艳丽的色彩,画中的故事。
画鬼丁天看着自己的画作,眼里已经有光。
――他的眼中这一种光十分有生气,象是一时着了魔。他眼放魔光看着自己的画作,就好象在看自己的儿子。
那根本就是他的心血!当然十分爱惜。
但是突然之间,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什么不妥。因为,在这屋子里面有一幅画,并不是他自己画的。
那是一根刺,尖尖的硬刺,他心里的刺。好象刚刚知道有一个儿子,原来不是他自己所生那样难受。
他一下找出了那一幅画,所以,陆小凤就马上看到了这幅很古怪的画。
画纸,被涂上一片血红,没有别的颜色,怪里怪气。
画纸上,十分写意地画了几十只小鸟――有展开翅膀冲向天空的,也有抓在地上似乎找虫子吃的。
画鬼丁天在边上道:“这幅画我一看就知道,那是用秃笔吸了红墨随便而画的,完全没有什么讲究。”
陆小凤点点头,认同。他也觉得画作的笔法很粗糙,但是他却觉得上面有一种意境,苍凉的意境!
他在问:“这幅画不是你画的?”他看了很多丁天的作品,所以,一看就觉得风格截然不同。
画鬼点头,道:“是的。”
陆小凤伸出手指,去摸了摸画上的其中一只鸟,他想看看那涂的是什么颜料。他觉得画作的色彩过分鲜艳,实在太红了,犹如用人血来作画。
内行的画鬼丁天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鉴别作画时间,于是说:“你不用看了,我早从纸张的新旧程度和笔墨的潮湿度,判定这一张画作出来的时间已不可考证,应该要超过好几年。”
陆小凤问他:“这幅画有什么意义么?画画的人又是谁?”
画鬼丁天道:“我不知道画的意义何在,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初习画的人偶然涂鸦!我也不知道画画的人到底是谁,啊!应该是个女人。”
陆小凤嘀咕了一下:“女人?”
他忽然把画纸放到鼻端嗅了一下,依稀闻到有一阵淡雅的女人特有香气,他不但闻出女人身上的体香,还闻到了一股胭脂粉的香,这时他又问道:“那么这一幅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画鬼丁天道:“它从天而降!”
陆小凤不解,所以,他听着画鬼丁天继续说下去:“有一天,我怕房间里存放的这一些画纸受潮发霉,就背了一篓子的画,爬上山顶,想去晒一晒画纸。”
陆小凤在听。
“太阳快落下山去的时候,当我在仔细收拾画纸,突然就发现里面多出了这一张怪鸟画来。”画鬼丁天的话似乎到此为止,不再有下文。
陆小凤却还是在听,沉默着。画鬼丁天看着他,问道:“怎么听不到你的见解?”陆小凤道:“我知道你还没说完全部。”
画鬼道:“你怎么会如此认为?”
陆小凤道:“因为我知道一向很会欣赏好画的你,却居然没有把这张怪画丢掉,那么在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些曲折。”
画鬼道:“陆小凤,果然不亏是陆小凤,世上根本没什么事能瞒住你!”
画鬼又道:“是的,在我发现这张画的同时,听到附近有一个声音,那是个女人,她只说了一句话,说是希望我批评一下她的画作。”
“当时你自然就答应她了?”
“当然,我还请她现身一见,但是她站得远远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画鬼丁天说到这里,盯住了红鸟画。
他看着它,就好象是一个私塾老师在看一个幼儿在练习时写下来的字。他本来应该很不把它当一回事,然而一个老师总是会很尊重学生的练习成果,由于受到那个神秘女人所托,他就郑重的把这张画收藏了起来,犹如宝贝。
陆小凤问:“从一开始到最后,你始终没见过那个女人的样子么?”
画鬼丁天道:“其实我见到了,我想那个女人肯定以为我没有见到她。”
做为一个杰出的画师,眼光的锐利非同一般,能瞧到很多常人见不到的事物。况且,画鬼丁天也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内功高手,隔开几百米也能看到树枝上有一条毛虫在爬。
陆小凤道:“她应该一直没回来找你,听你评画吧!”
“是的!”
因为,画一直就保存在这里,没有被拿回去。画鬼丁天收起了画,其实陆小凤早已经看得意兴阑珊,不想再去看。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