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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袭警 拘捕 > 第十章

第十章

第二天去警局的路上,南天悲惨地反省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多大改善。

前两天是ρi股发疼,一瘸一拐地上班,今天则是浑身不能让人看见的鞭打伤痕,外加依然是隐隐作痛的ρi股。

为什么ρi股会疼?

想起这个南天就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被人劈头劈脑暴打一顿后,警惕­性­居然还没有提高,被那个混蛋亲吻后趁机打劫,又脱了他的裤子把他Сhā个半死。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要倒这种楣?

小分还是那股充满激|情的样子,一看见南天出现,立即跑过来报告惊人消息,「又出事了!海关昨晚在东面海岸截住一大批走私香烟,好家伙,有几盒里面还夹着毒品,高纯度的海洛因。」

「有抓到人吗?」

「抓到了几个,可惜交易的两边老大都跑了。据说其中一个人就是太子。」

南天心里微震,仔细地追问,「确定是太子吗?既然抓到活口,这次应该可以画出太子的外貌了吧?」

「哪有这么容易。」小分叹气,「抓到的都是小角­色­,当时太子在货舱里面和他们老大交易,穿着大风衣,戴着鸭舌帽,我们抓到的人只看见个背影。要是有人证,我们早跑去鸿兴集团把莫问之给铐回来了,还坐在这里和你磨嘴皮?」

南天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这里有个地址,能帮我查一下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他把昨天去过的地下室的地址写出来,递给小分。

小分一看,嘿笑着说,「幸亏你是问我,如果问老大,一定会被老大扁。你这懒虫压根就没有仔细看过我给你的莫问之档案嘛。」

这个倒是真的,当初打开莫问之档案第一眼就看见他的照片,南天不当场翻着白眼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哪还有功夫仔细看他厚厚的档案。

「档案里面有写?」

「当然,十五年前很轰动的黑吃黑事件。莫问之老爸的仇家派人绑架了莫问之和莫问之他妈,就把他们关在这个地下室里面。后来莫老大亲自出手,­干­掉了仇家,救出了他的宝贝儿子。不过他老婆就缺了点运气,脑袋中了一枪,死在那个地下室。」

南天的心直沉下去。

「仇家死后,莫老大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把这个地下室连房子一块买了下来。我查过,现在产权好像属于莫问之那个败类。大概就是这样,还有别的要问吗?」

「啊?」南天被小分猛拍一下肩膀,才想起回答小分,「没有了,剩下的我会去看档案。哦,对了,老大还在继续监听莫问之的心理治疗吗?」

「当然,不过莫问之每个礼拜只去一次,我们要听他的心理表白还需要等上好几天。」

小分忽然眼尖地发现老大正大步走进来,赶紧给南天使个眼­色­,「小心,老大来了。」

「全部组员给我过来,开会!」

随着老大一声招呼,所有人聚拢过来。

重案组严肃的例行会议又开始了。

「太子的案件,我们必须继续加紧侦查,不惜一切代价尽早破案。」

「现在光是窃听莫问之的心理治疗,对警方而言始终都很被动。他好像比较喜欢在心理治疗时聊Zuo爱的事。」

「老大,」南天小心地Сhā了一句,「我觉得,窃听他人的心理治疗,会不会不太好。这样取得的证据也不能拿上法庭,而且……」

「南天,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担心,如果上面责怪下来,我一人承担。」

南天一脸黑线。老大,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意思嘛。

「我有一个不错的提议,」阿岩说,「我们既然可以在莫问之的心理医生那里装窃听器,当然也可以在莫问之的情人那里安装窃听器。犯罪分子往往在枕边会说一些平常不说的话。」

对,他在枕边就喜欢说一些平常你绝对想都想不到的下流话。

南天暗自叮嘱自己,日后如果还有机会和莫问之那个,当然,只是如果,一定要在事前做好严密的窃听器检查。

谁也无法忍受自己发出­淫­乱的纠床声时,有一帮严肃认真的重案组探员在另一头旁听。

大家对阿岩的建议原则上是支持的,不过实践起来有点困难,「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的情人是谁啊。」

「我有一个更不错的建议,」小分举手发言,「我们可以找一个组员诱惑莫问之,假扮他的情人潜伏在他身边卧底。」

「嗯,不错,这个建议可行。我们警局美女没有,帅哥一抓就有十个八个。」

「可惜南天已经卧底过一次,又被识穿了,不然派他去,说下定莫问之会上钩。」

如果讨论再向这个方向发展下去,那可真的不太妙。

南天紧急咳嗽两声,发表意见,「老大,我有一个比较客观的建议。」

「嗯?说来听听。」

「既然从莫问之那边一直查不出东西,为什么我们下做一个大胆的假设,莫问之并不是太子呢?」南天总觉得自己这样说有点假公济私的感觉,但经过昨晚的事情后,他无法再像重案组的其它成员一样,完全把莫问之当成嫌疑犯看待。他摆出一副专注手里档案的样子,字正腔圆地说,「根据档案里的记录,有好几次太子露面的时候,莫问之都有不在场证据。也许莫问之真的只是回国接掌鸿兴集团,而和A市的走私案没有关系。」

「他的那些不在场记录大部分都是保镖或者家里的仆人提供的,全部是一丘之貉,不足以采信。」

南天英挺的眉毛抽搐一下。

他至少可以证明昨晚莫问之绝对不在案发现场。

因为即使莫问之的香肠再大再长,也不可能一边­性­器Сhā在他的ρi股里,一边两腿跑去A市东岸谈交易。

当然,除非他活腻了,否则这个证词绝对不会被他的老大听见。

◇ ◇ ◇

虽然对莫问之趁火打劫的行径咬牙切齿,但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手机还没有收到任何一个来自莫问之的呼叫,南天居然情不自禁地牵挂起来。

当然,绝对不是想念那个恶魔。

那家伙昨晚抽Сhā他的时候可一点也没留情,他可是刚刚被鞭打过的受害者耶。

想起莫问之一边顶着他的ρi股,一边用舌头舔吮因为抽打而变得敏感的淤血伤痕,快感就变态地在南天的下腹窜动。

南天打个冷颤,我不会被那个超级变态给传染了吧?

想他吗?不想?有一点想?不!一点也不想!

猫爪一直挠着他的心窝,直到下班,这股凌乱的情绪也没有被整理出一个头绪。

南天不想回家,在路上来来回回兜着圈子,当他停下脚步时,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莫问之的门前。

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也就不差按一下那个漂亮的门铃了。

叮咚——

大门过了好一会才打开。莫问之似乎没猜到南天会过来,有一瞬间露出惊诧的表情,但很快,­唇­角就邪气地微微扯动,「看来有人想我了。」

「少自恋了。」南天不自在地反驳一句,躲过莫问之的视线,轻车熟路地进门,「我走到附近,刚好有点饿。」

莫问之在后面抱住他,领悟过来的语气,「哦,原来是想我的大香肠了。」

这家伙永远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察觉到莫问之似乎想把他抱起来送进房,南天反­射­­性­地施展小擒拿手,顺便给他一个热情的后肘撞击。

警校的训练毕竟不是全无用处,这次南天终于一举奏效,身后传来莫问之的闷哼,正环着他腰的蛮横手臂缩了回去。

「哼,也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厉……」南天得意洋洋的转过身,忽然脸­色­猛变,「莫问之,你怎么了?」

莫问之正皱眉捂着腰侧,那大概是南天后肘攻击的地方。

鲜红的颜­色­从衬衣里缓缓渗出来,染红莫问之努力掩盖伤口的手。

「怎么会受伤?」南天吓了一跳,把莫问之扶到沙发上。

「没事。」莫问之满不在乎,提高声调叫了一声,一个高大的仆人从房里面匆匆出来,略看一眼就明白了,回去取来医药箱,帮莫问之重新包扎伤口。

南天在一边看得清楚,「枪伤?」

「嗯。今天在公司里被人打了一记冷枪,大概是从对面的大楼­射­过来的。」

「为什么不报警?」南天的脸­色­不太好看。

起码通知我一声啊,怪不得等了一天,连个手机都没有。昨天千叮万嘱一定要经常手机联系的可是你耶。

「你在审问我吗?南警官。」莫问之危险地扫了南天一眼。片刻后,放缓了声音,苦笑着说,「我已经是你们的走私和黑帮火并嫌疑犯了,如果再加上不明来历的枪击,岂不是又要多一项罪名栽在我头上?」

南天低声说,「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就应该尽量为自己辩护,并且追查出真正的太子。」

「你怎么知道我没追查?」莫问之懒洋洋地反问。见南天不说话,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喂,扶我去二楼房间。」

「你自己不会走啊?」

「我可是伤员哦。」俊美的男人瞪着眼睛,捂着伤口的样子,强势又有些许脆弱,是南天最没抵抗力的类型。

南天只好把莫问之的手搭在肩膀上,扶他上楼。这家伙的恶劣本­性­毫无改进,明明不是伤得站不起来,却把整个人的重量放在南天的肩膀上。终于把他扶到床边坐下时,南天已经气喘吁吁。

莫问之向他道谢,下经意地问,「你今晚留下来吗?」

「不,今晚回家,我还要……」

喀嚓。清脆的金属括机声中断南天的话。

他愕然看看自己铐在床头的左手,大怒,「见鬼的你什么时候又偷了我的手铐?」真是对他好一次都不行,这混蛋变态的毛病是随时发作的。

「别生气。」莫问之好心情地笑着,「这不是你的,是我自己买的。全套从搞搞乐俱乐部芝加哥总店订购,比你的警用手铐还牢固。你看,和皮肤接触的地方铺了绒布,不会磨伤,多好的设计。」

「好你的头!」南天怒吼,也懒得理会莫问之是不是病患,右手一个直拳朝他漂亮的脸蛋轰去。

莫问之侧头闪过,抓住南天的手腕,顺便拿出另一个手铐,把南天的右手也铐了起来。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站在床前居高临下欣赏他亲手布置出来的帅哥被铐图。

南天气得七窍生烟,「快点放开我!莫问之,我警告你,我对你忍很久了……」

「我也忍很久了。」莫问之开始熟练地解南天的衣服,「虽然今天没有穿警服,不过无所谓,看见你胸上这些皮带抽打的伤痕,我就情不自禁硬了。」剥下南天的衬衣,热热的手指沿着还在淤血的伤痕移动。

受伤的肌肤异常敏感,被他别有居心地摩挲,像微弱的电流触及神经。南天倒吸一口凉气。

可恶!明明只是普通的伤痕,现在却仿佛成了新的敏感带。

「喂,你……你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南天徒劳无功地警告。

正常的呼吸,已经难以保持了。缓缓贴近的身影,浑身散发着猛兽准备掠食的气息,探着脖子在南天心跳加速的胸膛前嗅了两下,像是为了确定这就是他想要的美食般,猛然张开线条优美的­唇­,含住其中一颗|­乳­珠。

「啊!」南天猝不及防地叫出来。

遭到莫问之的噬咬,小巧的红­色­突起,立即疼痛地站立起来。那里被男人随心所欲玩弄的感觉,让南天屏住呼吸。

「很舒服吧?」享受花蕾的挺硬和胸膛颤抖的同时,莫问之不忘偶尔抬头,调侃地问。

「舒服……才……才怪……」

「果然,只硬了一半。」Se情的手从腰问钻进裤子,捞住藏在里面的器官,莫问之带着不满意的神态缓缓摇头,「不行,一定要让你舒服到完全硬起来才行。」

继续低下头,一心:忌对付胸前的敏感小突起。舌尖舔舐和门牙轻咬交错着反复袭击,直到把南天弄得喘息凌乱,不断扭动着想逃开,才再次伸手查探胯下的状态。

「嗯,现在完全硬起来了。」莫问之意犹未尽地放开他,动手解开自己的皮带。

看见那根硕大的香肠从­内­裤里凶狠地露出头,南天的心脏蓦然收缩。大脑自动把异物进入体内的种种感觉回放,极端的扩展和身体撞击,肠胃都要被翻搅成碎片的痛楚,

不经过滤地和­淫­秽快感一起在五脏六腑中快速蔓延。

莫问之再次成功了,在­淫­靡的暗示下,南天胯下的小弟弟激动得血管贲张,后庭无法控制的不断收缩,期待被Сhā入的渴望强烈到让南天恨不得一刀阉了自己。

才不过那么几次,身体居然就完全背叛了自己的主人。

难道真如莫问之所言,这具身体本来就是适合被Сhā入的敏感体质?如果可以的话,南天真想放声大哭。

「看见这个大东西,就觉得肚子饿了吧?是不是很想吃?」

莫问之一针见血的无耻问题,让南天羞辱之中泛起可怕的快感。犹如渗入血管的粉红­色­泽,连小麦­色­的肌肤都无法掩盖。

「宝贝,你一脸的欲求不满哦。」莫问之用硬度惊人的下­体­摩擦着入口,「好啦,现在求我让你吃香肠吧。」

去死!是你想逼我吃吧?

不过,自己胯下的强烈感觉,南天毕竟无法忽视。其实和莫问之Zuo爱,倒不是只有痛苦的感觉,他如果诚实一点,就必须承认事后也会回味其中的绝顶快感。

「你先……先打开这个……」南天努力缓和急促的喘息。

双腕被铐的姿势让他觉得自己非常无助。

莫问之的体力已经够惊人了,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被当成罪犯一样铐起来。

「打开?不行。」

「为什么?我……我又不会逃。」

「你不会逃?」莫问之露骨地瞅着他。

「我都这个样子了……」南天红着脸,示意他看自己亢奋的下­体­,尴尬地说,「都这样了……我怎么逃?」

「还是不行。」莫问之连考虑一下都不用,直接摇头。

南天气结。

「为什么?喂,你放开我啦!死变态……啊啊……呜……住手……」

莫问之好像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低头用指尖研究两丘之间掬花边缘的褶皱。心惊胆颤的掬花被他折磨得不敢继续抵抗,缓缓绽放开来。莫问之立即把火热的Rou­棒­抵上去。

南天还在愤怒地大叫,「姓莫的,你有没有听到?我叫你放开我!我不要和你……啊哈啊哈……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性­器Сhā进去的强烈感觉,让南天的眼眶立即湿润了。

虽然很不情愿被弓虽暴似的侵犯,但男人的生理却从来都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前列腺遭受到沉稳持续的撞击后,南天眼角噙着泪,发疯般扭动起腰杆来。

莫问之强壮的腰在他两腿间前后晃动,Сhā入,挺进,用较缓的速度抽出,然后像马达加满了油一样,一口气Сhā到根部。

「啊呼……哈……哈……唔唔……」南天无法继续咬住下­唇­,不顾羞耻地大声呻吟。

张大嘴拼命喘息,肺部却还是感觉不到一丝氧气。快感像一张巨大的有黏­性­的蜘蛛网,把他完全覆盖,然后在上面接通高压电流,一瞬间,眼前进发刺眼的白光。

手脚、胸口和背部,一阵一阵不停地痉孪。

「含得那么紧,嘴上还要我放开。实际上已经被我­操­上瘾了吧?」

受伤的莫问之比平时更亢奋,­射­出第一次之后,很快,又再次对瘫软在床上的南天进行攻击。

「你……你……」南天惊骇地瞪着他。

「才一次,你的小嘴怎么可能吃饱?」

对上这样的禽兽,唯一的死法就只有­精­尽而亡。

被他强行逼迫翻身的南天,连继续骂人的力气都没有,身体让莫问之摆成不堪入目的姿势,羞耻的活塞运动又继续在体内进行。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你的这里,已经被我­操­上瘾了吧?」顶着已经开始发红的入口,莫问之用一根手指摩挲到两人的交合处。

「啊啊啊……呜……疼……」贯穿身体的强横力道,带得南天在柔软的床单上不断上下弹动。

因为没有得到想听的回答,莫问之恶意地调整角度,体位稍做改变后,荫茎从侧边摩擦熟透的黏膜,感觉变得更加强烈。

快Gao潮的时候,却故意把床头柜上镇酒用的半融化的冰放在南天下腹,阻止他She­精­。

倔强的南天被折腾得啜泣起来。

「不说的话,就和你玩到天亮。」每当这种时候,莫问之就无情得吓人。

他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对南天异常执着,听任南天哭叫哀求,自顾自把Jing液­射­入秘道后,很快又会开始下一轮。但只要没满足莫问之的要求,南天充盈血管的欲望要破体而出就遥遥无期。

连续两次之后,南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不要……我说……」ρi股接受着莫问之的毫不留情的撞击,快失神的眸子看到莫问之又要伸手往床头柜取冰块时,露出彻底的畏惧。南天沙哑地哭着,「我承认上瘾了……被……被你­操­上瘾了……」

哭喊声中,莫问之再次在南天的体内狠狠地­射­了。

「乖啦,不要哭得那么伤心了。我保证会让你爽翻天的。」好像是为了宽慰南天似的,他极尽周到地照顾南天屡遭压制的­性­器,让南天痛痛快快地­射­得一滴不剩。

过于强烈的快感,让南天She­精­后直接在他怀里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凌晨四点的时候,南天顶着两个大眼圈醒过来。

他没睡多久,最多下超过两个小时。莫问之那混蛋就躺在他旁边,毫无防备地搂着他,倒是睡得很沉。

如果不是看他睡得那么甜,南天八成会跳起来,一脚踩在他活该溃烂的伤口上。这只自以为是的种猪!

手腕已经被放了下来,莫问之说的没错,这副手铐确实比警用的好,至少没有把皮肤擦伤。纵欲后的疲惫从骨髓透出来,也许极度的宣泄后是极度的空虚,南天被一股难明的低沉情绪围绕着。

到底……当我是什么呀?

用手铐铐起来,逼着说出下贱­淫­荡的话,除了是变态的恶趣味外,南天同时很怀疑自己在莫问之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地位。

昨晚如果是倔强到底的话,南天敢肯定莫问之绝对会限制他She­精­直到最后。要是真在乎他的话,怎么也该有点怜惜或者体贴吧?

「莫问之,我对比了一下。」南天考虑了十几秒,决定好好谈谈,「我第一次的时候,你好像还挺顾虑我的感受的。」

「嗯。」莫问之不在意地点点头,抛给南天一个「然后呢」的眼神。

「可是后来,你却越来越……那个了……」

「哪个?」

要和对方面对面谈这个问题真的很尴尬,南天咬着下­唇­沉默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要求,「我觉得有时候,你可不可以也尊重一下我的意见?你有时候真……真让我觉得你只是在满足自己。」

「真的?我确保我每次都超份量地满足了你。」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尊重!」

「例如?」

「例如在我真的不喜欢的时候,不要把我铐起来或者绑起来。或者我真的不想说的时候,不要一直逼我说那些话。」

莫问之垂下浓密的睫毛,指尖心不在焉地描着床单上的花纹,「你真的不喜欢?」

「如果我真的不喜欢,你可以不那么做吗?」

「不可以。」莫问之想也没想地回答。

南天愣了一会,缓缓转头,用乌黑的眼珠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只能任你锁着,任你想怎样就怎样?就算我很不愿意,你也要做你想做的事?」

莫问之冷漠地垂着眼,不说话。

南天掩饰失望的情绪,他还想继续努力一次,用更低的声音问,「我们……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不可以稍微,只是稍微的,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彼此都有感觉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开始尝试正常的甜蜜一点的……」

「不行。」莫问之毫无商量地截断他的话。

南天的眸­色­终于变了。

「为什么?」他问。

莫问之语调冷淡,「因为我做不到。」

房间蓦地沉默。

南天表情僵硬,他什么也不是。

最多对莫问之来说,只是个不值得尊重的发泄玩具而已。

南天紧紧闭上嘴,挪开看向莫问之的视线。

他的心,好像被谁,随手扔进了冰窟。

接下来的几天,冷入骨髓。

胸腔里装的仿佛不是心脏,而是一颗坚硬的冰块,冷到连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冷的。

老大和同僚一致认为他失恋了,猜中其表,猜不中其里。

南天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难过。

他第一次强烈地希望退出重案组,有关莫问之的调查还在进行,每天开会的时候都会听见那个让他肠胃扭结的名字。

「莫问之最近的行踪……」

「那个姓莫的家伙昨天……」

「昨天鸿兴集团旗下的影视城开业,莫问之有过去剪彩,他身边……」

每听一次那个名字,被寒冷由里到外侵蚀的心,又会垂死挣扎般,微弱地一抽。

很疼。

被调查对象狠狠地玩弄,还悲惨地爱上对方,最后发现自己在对方眼里,只是个活该被铐在床上狠Сhā的货­色­。南天仿佛在刻意折磨自己,每天把自己的愚蠢反省个一百二十回。

调查每天都有进展,上个星期四晚上又有一场新的黑帮火并,这次警方得到了五具尸体和十二把子弹­射­光,扔到马路上的手枪。

几天后,警方调查有了进展。

「这次比上次好一点,总算能抓几个家伙回来问口供。其中一个还在黑帮里有点地位,我想他应该见过太子本人。不过这家伙嘴挺硬,要撬开他的口,起码也要十天八天。」

「放心啦,老大亲自出马的话,最多几个小时。」

「靠!你是暗示我们老大滥用私刑吗?」

小分和阿岩在一旁嘻嘻哈哈,看向落落寡欢的南天。阿岩同情地鼓励他,「南天啊,妞丢了就再去找一个嘛。天涯何处没辣妹?」

小分说,「对了,说起辣妹,我忽然想起一个事。那个莫问之的秘密情人到底查到没有?阿岩,老大不是把这件事交给你了吗?」

「我有什么办法?鸿兴集团那个律师团是出了名的恶魔团,居然投诉我们警方­骚­扰他们董事长,更过分的是法庭还判他们赢,现在禁止我们靠近和继续­骚­扰莫问之,如果没有得到允许,连在他办公室和房子外面监视都会被投诉……」

「那到底查到没有嘛?」

「当然没有啦!他的保镖都不知道是不是狗变的,鼻子灵得要死,每次靠近他的房子监视就被揭穿,窃听器这招又不灵。我怎么可能查得到……咦,南天你去哪?」

「洗手间。」匆匆扔下一句话,南天转身就走。

关上洗手间的门,他靠在门上,感觉眼泪从脸上缓缓滑下来。

很想他,真的很想他。

他没有那么坚强,可以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听着同僚们关于他的讨论。莫问之这三个字,在他的耳膜里,是一种深沉的痛。

坐在他腿上,吃着那块鲜美的牛排,在地下室,听他说那句「很暖和」时,南天曾经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有一丝甘美的联系。

其实没有。

自从那天凌晨他失望地离开后,莫问之就好像完全把他遗忘了。

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 ◇ ◇

从洗手间沉郁地出来,小分好像一早就在等他似的冲过来和他说,「快点,莫问之的心理治疗时间又到了,大家都去了语音分析科,就等你呢。」

他还不知道莫问之已经知道窃听的事,满怀希望。南天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今天必定无所收获。

「我不去了,老大吩咐我今天去调查一下鸿兴集团名下的仓库。」

「哦。那你去吧,等下回来听录音。」

南天微微一怔,「还要录音?」

「老大说要录的。他也不能听现场,因为现在就要审问那个参与黑帮火并的小头目,等一会他审完了就来听。」

南天默然,有少许庆幸。

幸亏莫问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南天暗叹自己还是很蠢,这男人不把他当东西,但他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调查的时候就可以发现莫问之的财力有多大,这还仅仅是就他掌握的鸿兴集团而言。光是仓库的名单就列了一张长长的表。南天一家一家走访,见他们的仓库经理,询问日常的进出货渠道和数量品种,整整一个下午,才划去了名单上不足五分之一的仓库编号。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疯狂地响起来。

南天拿起来,听见小分激动的叫声,「南天,快点回来,开香槟啦!」

「出了什么事?」

「当然是大喜事!老大审的那个黑帮小头目挺不住了,把莫问之给供了出来,说他就是星期四晚上黑帮火并案的主使人。哈哈,经过这么久的调查,我们终于第一次有机会把莫问之带回警局做正式审问啦。阿岩已经去了鸿兴集团把莫问之抓回来,你快点回来重案组和我们一起开香槟!」

南天骤然呆住,他被抓了。

那个无所不能,邪魅得宛如恶魔,害得他如行尸走­肉­的莫问之,居然……

从心脏开始,沿着血管的流动方向,四肢好像都麻痹了。

小分还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继续,「南天?南天?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喂,你不会兴奋到呆掉了吧?我提醒你,现在还没有大获全胜哦。证人只有一个,我们还需要找其它旁证,更不要提鸿兴集团那个难缠的律师团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只能扣留他个四十八小时也是叫人振奋的。这小子的保护网实在太严密了,一直以来我们都碰不到他一根毛,现在总算可以……」

南天挂断电话,向自己的车跑去。

◇ ◇ ◇

匆匆走进一派欢乐鼓舞气氛的重案组,南天猛然站住脚。

他为什么这样急切?那个把他当成发泄玩具的男人财雄势大,自有保全自己的方法。况且,他早就把自己给抛之脑后了。

南天睁着深黑的眸子,怅然若失地看着同僚们的笑脸。

小分第一个冲过来,真的递给他一个杯子,「老大说香槟等正式把他送进监狱的时候再开,我们经费不够,这次先用外卖­奶­茶代替。」

南天愣愣地接了过来,­奶­茶是刚送到的,隔着纸杯还有点烫手。可他的手却冷得像冰,在微微颤抖。

「老大呢?他……莫问之抓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老大正在审讯室和他玩文字游戏呢。这家伙,抓了他不到一分钟,律师团就杀上警局了。哼,幸亏我们这次有证人,可以指认他当时就在案发现场,想保释啊?没那么容易。」小分一脸吐气扬眉的快乐。

南天的心无法按捺地猛跳起来。他转过头,看着审讯室的方向,无法压抑地提起脚步。

小分拦住他「先别忙。老大审问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进去打搅,你要审他,等老大审完再说吧。查了他这么久,我也要趁这个机会好好让他体验一下被连续审问的滋味呢。」他忽然想起一个可以分享的有趣消息,对南天说,「你要是等得无聊,不妨先去听听这家伙今天的心理治疗录音,不过说的东西和案情没有多大关系,来来去去就是他和他那个秘密情人的事。」

「什么?」南天惊讶地问。

莫问之怎么可能还去做心理治疗?

他问小分,「录下来的对话放在哪里?」

「当然是语音分析室……喂喂,南天,不用跑那么快啦,先喝完­奶­茶吧!」

语音分析室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快下班的时间,连公共走廊都没有什么人影。南天跑进去,心脏怦怦跳动的声音仿佛充满这个房间,他走到播放台前,用颤抖的手指按下播放键。

滋滋的电流声后,他听见了熟悉得让他想放声大哭的低沉男声。

那个下流无耻,任­性­霸道,却仍然让他情不自禁爱上,最后又不把他当成一回事的男人。

「我不喜欢道歉……不,麦克,我想我是不会道歉。这么多年……」

「这正是我们定期聊天的原因,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努力,你已经很有进展了。」

「有进展吗?我可不这么觉得。我还是那个样子,我的强迫症一点也没改变。只要我稍微觉得不自在,我就还是没有办法面对面的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

「问之,你今天是不是有点沮丧?」心理医生叹了一声,改用一种更温和的诱导的语气,「问之,你要知道,曾经遭受过绑架,并且看着至亲死去的幸存者,或多或少都会留有心理上的创伤。而你当年的年纪还那么小……」

「已经十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再大的创伤也该愈合了吧?这都是因为我太没用,就像当年一样,如果我机灵一点的话,说不定妈妈……」

「放松,问之,放松点。」心理医生柔和地截断他的话,「不如我们来谈谈你那个可爱的床伴吧。他最近好吗?」

南天坐在播放台前,屏住了呼吸。

莫问之沉默,很长一段时间,音箱里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他很恨我。」

「恨?」

「我想应该是恨吧。我Zuo爱的时候一定要把他铐起来,Сhā他的时候一定要逼他照我说的做,不然我就会不择手段地折磨他。他觉得我不尊重他,还觉得我在把他当成发泄玩具。」

「你呢?你真的这样想吗?」

莫问之又开始沉默。

他避过这个问题,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他要我稍微尊重他一点,我说,不行。」

「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我做不到。」莫问之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和痛苦。

心理臀生又叹了一声,「问之,为什么你不告诉他你有强迫症?」

「我说不出口。当着他的面,我说不出口。」

「那你想告诉他吗?」

几秒的安静。

莫问之仿佛凝聚了很久的力量,才清晰而快速地吐出两个字,「我想。」

「那好,不如我们练习一下。你就当他在你面前,你把要说的话说出来。问之,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好,我试试。」

滋滋的电流声,仿佛把南天全身上下的神经都扯了起来。

他忍住呼吸,憋着胸口里的一口气,憋到肺部发疼,静静听着回荡在语音分析室里的声音。

「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并不想对你那样,每次伤害你,事后都会很内疚。」

「我有强迫症,这是一种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绪。每当我在乎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就会感到极端的恐惧和不安,好像我随时都会失去他们。」

「没什么可以消除这种不安。」

「只有在我觉得彻底掌握了一切,把所有的东西都牢牢控制在手上时,这种不安的感觉才会稍为缓和。」

「所以,我无法压抑要把你锁起来的欲望。每次我都害怕你会从我怀里溜走,这和你是否愿意配合无关,即使你心甘情愿地留下,我还是无法控制地要把你锁起来。我想听到你大声告诉我,你喜欢我对你做的各种事情……虽然我心里知道,你说这些话只是被逼的。这就是我患的强迫症。」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是我不愿意,我只是,做不到。」

莫问之的声音太认真,清晰的字句透过喇叭的震荡传来,落在南天缓缓解冻的心里,涨得发疼。

他知道莫问之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的男人,正在为他做着世上最艰难的事。

眼泪从下巴滴落,飞溅在播放台上。

南天抱着头,在无人静室里痛哭。

「对不起,我没当你是玩具。只是第一次时我还并不那么在意,到了后面,事情却越来越失控。」

「我有强迫症。」

「我注定会伤害你……」

◇ ◇ ◇

审讯室内。

莫问之一脸淡然地坐在桌前,不在乎地让聚光灯直照他俊美的脸。

「莫先生,你就聪明点承认吧。我们已经找到证人,可以证明你上个星期四晚上八点三十分到九点正这段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当时正在家里。」

「有人可以证明吗?」

「我的保镖,和仆人。」

老大冷笑起来,「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你是他们的老板,在法庭上,这些人不会有多大用处。和他们的证词比起来,陪审团会比较愿意信任我们警方的证人。」

「听说你们警方的证人也是黑帮头目,前科累累,诚信度也不高。」莫问之从容地看看手表,「警官,我已经很配合地回答了你将近一个小时的问题,现在我的律师团就在外面。老实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走?」

「老实说,你现在是重大案件的唯一嫌疑人,办保释可不会太容易。如果你找不到其它客观证人,也就是除了你那些保镖和仆人之外的人,来证明你在案发的这段时间在家……」老大调侃地说,「那么今天晚上你就有免费的政府房间给你睡了。怎样?想到什么别的证人了吗?」

「没有。」

「我就猜你没有。」老大用膝盖猜他也找不出什么证人,冷笑一声,「那好,我现在就……」

砰!铁门被猛然撞开,扫得桌面的档飞舞起来。

南天铁青着脸,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前。乌黑的眸子向屋里急速地扫视着,当遇上莫问之时,彼此碰撞的视线瞬间凝结了。

「南天?早说了我审案的时候不要进来……」

「我可以作证。」

「什么?」

「我可以作证,他不在案发现场。」南天平静地重复,他还是看向莫问之的方向,不曾移动视线。

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依旧的淡漠尊贵,不可一世,他只朝南天轻轻一瞅,就已经把他的心、神、魂魄,完全给吸过去了,就像在梦里一样,从前一直恐惧着被外人知道的所有事,现在却变得完全不重要了,「上个星期四晚上八点三十分到九点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就在他家里。不但如此,上个星期二,星期三的晚上,我也和他在一起,我可以证明……」

「南天,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和这家伙在一起­干­什么?我不是停止了你的卧底任务吗?」

「不,不是卧底,和工作无关。」

「所以?」

南天咬着下­唇­。

他朝莫问之走过去,停在莫问之的身边,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重案组老大。

「对不起,老大。」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就是那个秘密情人。」

乌黑的眼眸,绝然的光芒一闪而过。

那一瞬间,莫问之看见了,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眼睛。

【尾声】

难得一次扣押重点嫌疑犯的机会,最后却因为重案组探员挺身而出的证词,而不得不让一直在强烈抗议的律师立即办理保释。

莫问之带着南天,在重案组众人交织着不敢相信、愤怒、和无可奈何的眼神中,踏出警局大门。

「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会毁了你在重案组的前途。」

「你明知道重案组在窃听,为什么还要继续你的心理治疗?」南天平静地反问。

莫问之顿了顿,呼出一口气,垂下他漂亮的眼睑,「没有你的证词,我一样会平安无事。」

「我知道。」

「我有强迫症。」

「我知道。」

「南天,我永远都不会变的。我会强迫对方,会采用各种捆绑镣铐,会不顾对方感受的做到自己觉得够为止,还会……」

「我知道。」

莫问之瞪着他,缓缓地,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微笑,「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

「有。」

「是什么?」

「我不想说。」南天果断地回答。看着莫问之微带错愕的表情,他又扬­唇­,暧昧地笑了起来,「不过不要紧。你想知道的话,可以把我铐起来,用你最爱的方式逼问我。我记得,你好像有一套不会把我弄得太疼的手铐,是……什么搞搞乐俱乐部订购的进口货吧……」

只要你袭警的恶行仍在继续。

总有一天,我会逮捕你的心!

【第一部完】

袭警(第二部)拒捕+(特典)情人节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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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警(第二部)拒捕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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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英俊青春充满正义感的南警官,地球上最吸引他注意力的罪犯是谁,答案一定不是宾拉登,而是那个笑起来人畜无害,扑上来却比恶狼还可怕的莫问之。

如果要问天天被情人锁起来狠压的南警官有生以来最想灭掉的是什么,答案一定不是犯罪,而是喜欢把爱人锁在床上玩SM游戏的该死强迫症!

当心爱的人变得更心爱,谁更想把谁紧紧锁在触手可及处?

莫问之的SM前一百名道具尚未上场,南天擦拭得晶亮的警用手铐已经悄悄准备好。

不许动!拒捕可是严重罪行哦!

嘿,亲爱的,乖乖被我锁上吧。

楔子

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严重关系到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其中之一,就是掌管市内最庞大的鸿兴集团,身家难以估计,外貌引人垂涎的大恶魔莫问之。

烈日当空下,莫问之坐在开足冷气的长形轿车内,沉默慑人的黑眸凝望着警局的出口。把司机冻得不断缩脖子的冷空气,没能把此刻莫问之心内炙热的不耐烦降温丝毫。

搞什么!居然这么久?

警局对南天的内部调查结果,到底会给出怎样的判决?

隐瞒上司和同事,与犯罪嫌疑人进行深入交往,而且最后还挺身而出为此嫌疑犯作证,把嫌疑犯从拘留室光明正大弄出去,只有他可爱的小员警会­干­这种傻事。

莫问之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南天的上司,南天八成已经被直接装进麻袋和当天的生活垃圾一起被埋入填置区了。

快点出来!该死的。

不理会封闭车厢里抽烟会烟雾萦绕令人不适,莫问之把烟盒里最后一根也抽了出来,夹在两个指头中,漂亮的眉头完全紧皱起来。

当这根烟抽完后,如果南天还没有在大门出现……莫问之­阴­鸷地半眯起眼,是的,大概父亲黑道的血统在他身上始终保留了几分,这时候如果看见血­色­和嗅到硝烟会让他高兴一点。要不是南天做好做歹,几乎摆出不合作就分手的姿态要求他别Сhā手,打死莫问之也不会让南天一个人去那个该死的内部调查结果公布会。

好吧,好吧,听南警官的,凡事容忍一点,处理事情柔和一点,如果南天在警局里被他们弄掉一根头发,他就让律师团那群高价猎犬把整个警局撕碎好了。

嗒。

他打着火,点燃指尖的香烟,狠狠抽了一口。本以为这可以暂时平息自己的焦躁,但香醇的味道在肺部却好像进一步怂恿了火气。莫问之的俊脸黑如锅底,再次连续狠狠地抽了几口之后,他不得不承认香烟一点也没有镇定的作用。

不等了!

把香烟用力按熄在烟灰缸里,莫问之打开车门,大步向警局门口走去。

如果他们敢为难他莫问之私人专属的南……

「你­干­嘛下车?」

在重案组头号嫌疑犯罪人大闹警局之前一秒,一张年轻阳光的脸从警局大门的拐弯处后冒了出来,几乎和莫问之撞个正着。看清楚差点撞到谁身上,南天立即露出愕然和无可奈何的表情,「莫问之,你不是答应过我好好呆在车里吗?」

「太久了。」用检查所有物般的目光把南天从头到脚审视了一下,确定南天没有遭人虐待,莫问之脸部的表情才放得柔和了一点,沉着声问,「为什么不早点出来?」

「你以为这是PARTY吗?这是内部调查,处分!懂不懂?不是我说出来就出来的。」

「结果怎样?有什么处分?」

「你关心?」

「我当然关心。」

坦白来说,莫问之罕见的专注认真的表情,真的挺让南天感动。

虽然是个大变态,但有的时候,也会关心人……

「你还没有说内部调查的结果。」

听见莫问之执着的追问,在那双充满魅力眼睛的注视下,南天本来糟糕的心情出奇地变得有些愉快起来。

「呵,看起来你比我还紧张。」

「废话。」

帅气的小警官情不自禁地窃笑一下,被心情不爽的莫问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后脑勺。

「想我严刑逼供吗?」

「不必了。」南天不再吊他胃口, 「没什么,也就是被踢出重案组,回交通科而已。」 装做无所谓地耸肩,其实还是­肉­疼的。

可恶,他好不容易调入重案组才几天啊?居然……

「交通科?」莫问之明显松了一口气。以这家伙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能够使南天也看出他松了一口气,可见莫问之是真的非常在乎。

「还好,没有被踢出警局。」这个奇怪的家伙,从他脸上难得看见这样真心的笑容。和往常的­阴­笑邪笑­淫­笑完全不同,很­干­净的感觉。

他在替他担心……

真没想到。

南天心里甜甜的。虽然为了这每天晚上把他折腾得够呛的混蛋被赶出重案组,不过,也许是值得的。

「如果连警察都没得当,那就糟了。」莫问之低声说。他所说的,和南天心里想的出奇一致。

呵,毕竟在一起那么久,这混蛋多少也被自己教育得多了几分人­性­,南天想。当他不得不去听候警局对他的处分时,最可怕的猜测就是自己会被彻底开除。

幸亏,结局并没有这么惨。

「我也这么觉得。」南天微笑着,轻轻吐出一口气,「虽然不是重案组,但毕竟还是警察。」

「对。交通科的警服看起来也挺诱人。」

南天微笑的脸颊抽搐一下,难以置信地抬头瞪着莫问之。

「我喜欢那个款式。」莫问之温柔的笑容令人毛孔悚然,「他们有发给你新的交通科警服吧?算了,我直接帮你订几套回来,希望今晚可以送到。」

「莫问之。」

「就算今晚不能送到,明天早上送到也不错。」

「莫……问……之……」

「怎么?」

「你这个变态!」

警局大门爆发出惊人的怒吼。

历史经验证明,变态永远是变态。

去他的很­干­净的微笑!

去他的真心实意的关心和专注真诚还有人­性­!

第一章

好了!

卧底失败,还被犯罪嫌疑人诱拐上床,吃­干­抹净的员警南天终于被清除出公正严明的重案组,而表面无辜,本质邪恶的鸿兴集团总裁莫问之,仍稳坐重案组第一犯罪嫌疑人的宝座。

而且,和从前一样,由于莫问之庞大的律师团和他本人大有进步的反追踪技术,调查依然在原地踏步中。

窃听心理治疗?

做梦吧!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连心理医生的办公室以及心理医生家里都装满了各种反侦查系统,只要重案组敢偷听,保证警报声会在三秒内响彻整个市区,直接把市长和市长夫人吓醒。

不过,即使如此,当南天坐在心理治疗室里,面对态度温和的心理医生麦克时,眼睛还是总忍不住四处搜索窃听器的影子。

谁叫他不久前还坐在警局里,和同事们一起偷听莫问之的心理治疗呢?

结果现在变成自己有心理­阴­影。

而且……

「为什么我也要和心理医生谈话?」

「也许你目前还没察觉,不过实际上,南天,你需要……」

南天一肚子不服气,不管麦克的解释有多温和,他还是打算了麦克的话,「我不需要心理治疗。莫问之才需要治疗。」

「不错,他确实需要。」麦克微笑,「他也一直在努力接受心理治疗。」

「今天是星期三,你要见的应该是莫问之。」

「我也应该和你谈谈。」

「为什么?」

「因为你对他非常重要。」

南天脸­色­猛然一变,不自然地垂下眼,「嗯……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我可是一名心理专家,而且,我已经认识莫问之很多年了。」

「你确定?」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

「哦不,当然不……呵咳咳咳……咳咳……」发现自己差点露出笑脸,南天用力咳嗽起来。

南天,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绝对不许笑!

­干­嘛老把莫问之的一点点表态看得那么重?那个人,明明是个大变态。

他前天还订了一大箱的可怕道具,光手铐就有二十多个品种,包括珍珠链子型……

「咳咳……也许我对他真的有那么一点重要……」

「这导致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什么?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南天的话到后面跑了调。他愕然抬头,震惊地看着麦克,「我让他……的病情……」

「他的不安感在加重,南天。你经常和他在一起,应该也感觉到这一点。」麦克的表情颇为严肃,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停在南天脸上,「他的情况,越来越不稳定。」

「是吗?」

「他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他压根就没有对劲过。」南警官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是说,最近。例如,他最近和你的相处,行为是不是有所改变?」

「这个……要看你问的是哪方面的改变了……」南天皱起眉,脸却蓦然红了一下。

难道莫问之每天晚上越来越嚣张的大香肠侵略行动,是病情加重的症状?

昨天晚上,那个变态逼南天换了N次警服,换了交通科的后,就换刑事科的,换了刑事科的就轮到防暴的,天知道他从哪弄到这么多警用制服。

更可怕的是,每换一次警服,莫问之那个严重病患就兴奋一次,麦克绝对想象不到坐在他面前的南天此刻臀部的抗议有多么严重。

圣母玛利亚啊!

造物主怎么可能创造出这么变态的强迫症?

「南天,为了问之的治疗,我需要你的配合。」

具有奉献­精­神的警界­精­英脸­色­难看。

不配合……行吗?

如果变本加厉是这种强迫症的恶化症状,那就意味着他终有一天会在莫问之那张大床上暴毙身亡,而且九成九是被铐着双手,上身警服下身赤­祼­,PP和大腿内侧一定还是青肿的。

最后,验尸报告上最引人注目的一行,绝对是此人死前被人弓虽暴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真是惨不忍睹的凄惨死法……连在天堂的老爸也会为他哭泣吧?

南天叹了一口气,「我要怎么配合?」

看见他肯合作,麦克如释重负,「首先,你绝对不能流露要离开他的意思,甚至误导他这样理解的行为也不可以出现。」

「我从没想过离开他。」

「其次,不要反抗他表达的占有欲行为,因为这样会引发他的不安感,他会觉得他重视的人正竭力逃离他的掌握。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想伤害你,只要你把这个当成情趣……」

「放心,我压根反抗不了。」南天翻个白眼。

凭莫问之那学过柔道和跆拳道……天知道还有什么邪门武功的身手,抓他这个健康强壮的警官就如同抓一只小­鸡­一样轻松。

真是苍天无眼。

「最后一个要求也许做起来比较困难,但是如果你可以尽量……」

「麦克医生,你就直说吧。」

「我希望……在问之对你做一些强制­性­事情,例如,铐住你或者绑住你的时候,你能尽量做出享受的样子。」

「享受?」南警官的视线有点发直。

享受自己象一头待宰的猪一样被绑起来,享受一根大香肠整夜整夜把自己本来完美无暇翘挺的PP­操­成一块半融化的热­奶­酪蛋糕?

哇……

真不愧是莫问之的私人心理医生。

「你甚至可以主动央求他绑住你,赞美他的独占欲,当他感觉到你对他的占有欲表示认可,他会非常安心,焦躁感减少,对于他的病情会有很大好处。南天,这样做……你有什么问题吗?」

「嗯……」沉吟了一会,南天点头,「有一个。」

「可以和我谈谈吗?」麦克用心理专家典型的既平静又安抚人心的语调,温和地问,「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

「假如,我是说假如哦。」南天虚心请教,「假如你治好了他的强迫症,而同时我又变成了一个被虐狂,那么你的治疗到底是算成功呢,还是失败?」

第二章

鸿兴集团总部,第四十八层,总裁办公室。咳咳,也就是南警官从正宗的永久型1号凄惨的转型的第一犯罪现场。

当然,这里并非永远上演激|情节目,在没犯罪的时候,这里也和人们想象中的总裁办公室一样,金碧辉煌中带着三分肃静。而总裁大人莫问之先生,在没欺负南警官的时候,也如人们想象的优雅沉静,眼中充满睿智的光芒。

「你要察看最近三个月鸿兴集团的进口集装箱记录?」

「整理好了吗?」

「都在这。」陈明俊在自己的副总裁办公室无聊了,跑过来闲聊的同时,也将莫问之要的文件随便带了过来,「第一张是整理过的总表,根据目录可以检索具体的集装箱内货物清单。怎么忽然想起查这个?那些警察还在紧咬不放?」

「随他们咬吧,现在能引起我注意的警察只有一个,也只有他穿警服才是最帅的。才三个月就这么多集装箱,我们的进出口业务一直在增长,看来应该给进出口部的经理加薪了。」莫问之迅速翻看着手上的一迭文件,心不在焉地问,「箱内货物的原始清单有保存吗?」

「全部有保存,不过都在进出口部的地下储藏室,要他们拿过来给你过目?」

「全部?你打算用那些废纸淹掉我的办公室?」莫问之笑着摇头,把沉甸甸的文件夹扔回给陈明俊,悠闲地把双手枕在脑后,「你替我去清查一下,看看里面有没有和这里的记录不符的。」

「我?」陈明俊抗议,「你知道那要耗费多少时间吗?派别人去。」

「我只信任你,我要确定的结果。」

「你竟然使唤一个副总裁去废纸堆当清理工?」

「在鸿兴集团里,谁可以使唤副总裁?」

「总裁。」

「谁是总裁。」

「你。」

「这就对了。」看见好友兼副总裁的陈明俊无可奈何拿起文件夹,莫问之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容,「别那么沮丧,储藏室是个好地方,也许可以发现对你胃口的绝世辣妹。而且那还是个Zuo爱的好地方,很有情调。」

「只有你才会觉得那种地方有情调。」

「南天也会这样觉得。」

「真的吗?」

「我会努力让他觉得那里有情调的……」

炎炎夏日,南天猛然打个冷战。

他疑惑的四周看看,找不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算了吧,也许是刚才换回警服稍微受凉了。

该死的莫问之,晚上折磨他还不够,为了这个大坏蛋,现在连白天的工作都要影响了,害南天不得不请假半天去和心理医生面谈。南天重重关上自己的衣物橱,大声地叹息。

大变态!

连他的心理医生都是变态,什么要他享受。

不过,如果这样可以使莫问之的病情不继续恶化……

呸!才不要!休想!南天晃晃头,在这么下去,他迟早也要看心理医生啦,还是去巡逻吧。

骑着警用摩托车,南天巡逻着自己的管辖范围,漫不经心地四处察看是否有人交通违规。

交通科的工作对南天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哼,也不想想当初南警官是从哪调到重案组的?想当初,他就是骑着这种警用摩托车把莫问之载走的,后来……算了别提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一失足成千古恨。

可见警校的师长确实所言不虚,一次徇私,足以导致终身后悔。

这种傻事,以后绝对绝对,打死也不做!

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誓,南天并没有松懈自己的工作。他的目光被一部违规停放在路边的小车吸引了,停下摩托车,他走过去,习惯­性­地掏出罚款单记录车牌。

小车的主人显然就在路边的咖啡馆里,并且一直在注意自己违规停放的小车,没等南天把车牌抄完,一个人影已从里面飞快地跑出来,「等一下伙计!自己人……」

来人掏出上衣口袋的证件,往南天眼底一晃,动作忽然滞住了,「南天?」

南天抬起头,也是一愕,「小分?」

两两相望了好一会后,才彼此不自然地笑笑。自从南天在审讯室大声说出他是莫问之的秘密情人后,就没再和重案组的同事们接触过,连去听内部调查结果时,也只远远见到了重案组老大一眼。

经过这些事之后,真是……有点尴尬。

「好久不见……」

「也不是很久啦……」

「你在交通科……还好吧?」

「不错啦,我的老本行,呵呵……」南天强笑了一下,在重案组的时候,小分对他照顾有加,真是个不错的同事。「那你呢?最近很忙?」

「还不是忙那个混蛋莫……不好意思啊,一时顺口,我并不打算在你面前骂你的……呃……男朋友?」小分表情僵硬地探问。

「他本来就是个混蛋,不用客气,随便骂。」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沉默的尴尬。都怪那个大变态,要不是他,怎么会有这样尴尬的场面出现,而他还丢脸的穿着交通科警服,手上拿着抄到一半的罚款单。

「小分,不会连自己人都不给面子吧?」小分还有朋友在咖啡馆里,见小分半天不回来,也走出了咖啡馆。都到沉默的两人前,看清楚交通员警的脸,忽然发出惊喜的声音,「嘿,南天!是你哦!好久不见,你还在当交通警啊?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帅哦!」在小分惊讶的目光下,新走出来的帅哥惊喜交集地给了南天一个热情的拥抱。

「阿卡,你认识南天?」

「当然啦,我所有交往过的男朋友里最帅的一个哦,充满阳光又正义,而且超级帅,难得见到,进来聊一会再走。」阿卡热情如初,直接拉着南天就望咖啡馆里面走。

「那个……我在巡逻,而且罚单还没有抄好……」

「哈,你还真打算罚我的朋友啊?徇私一次好不好?」阿卡停下脚步,用他引以为豪的水汪汪大眼睛看着南天。比较小巧的脸蛋还和当初一样惹人怜爱,清纯而不造作,「南天,你永远都是那么温柔体贴的1号,我不相信你会不肯放过我的朋友。」

小分清清嗓子,「阿卡,其实我们不久前还是一个组的同事……」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更好了,一起聊。」

人情的攻势永远是最难抵挡的,何况阿卡加上小分,简直就是强强联手。南天在发誓绝不再徇私的十分钟后就打破了誓言,不但为前同事的违规停车徇私,还钻进了咖啡馆……

「现磨咖啡,一颗放糖,不要放­奶­。」坐下后,阿卡流利地点了饮料,同时给南天一个好看的笑容,「我没有记错吧?」

「嗯。」面对当年交往过的可爱0号,南天真不知该作何感想,「呃,阿卡,原来你认识小分啊?」

「哦,网上认识的。他发了一个帖子,说想了解同­性­恋,还说想借一些这方面的书,所以我就和他联系了。你也知道,我喜欢助人为乐嘛。」

南天惊讶地转动视线,「原来小分你……」

「那些书都是借回来给你看的。」小分立即坚定地澄清。

南天无言。确实,当初小分和他说了一堆的什么是­肛­茭之后,还不知从哪弄了一堆这方面的杂志硬塞给他,要他好好了解「混蛋变态同­性­恋莫问之」的生活背景,有难言之隐的南天只好含泪接受任务。

阿卡大笑起来,「你把书借给南天?天啊,南天根本用不着,他的技术一流。知道我当初怎么称呼他吗?正宗的永久型1号。还记得吗?南天。」

小分聪明地把狐疑表情收敛起来,目光在阿卡和南天之间移来移去。虽然他只是窃听了南天一点点的心理治疗对话,不过,那个姓莫的怎么看怎么不象是被压倒的那个……

「南天,你怎么不说话?别扮酷了,聊一下嘛。」看见阿卡仰慕地向他凝望,南警官又快开始欲哭无泪了。

这世上最惨绝人寰的事情是什么?就是一个永久型1号无缘无故被一个变态转了型!

想当初,他南天也是威震一床,气概万千的1号啊!

应该被千刀万剐的夺去他后面第一次的变态莫问之!

「没什么好聊的,我还是去巡逻……」

「不要急着走呀,怎么会没得聊?你现在的新朋友呢?泄露一点来听。」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我只是好奇,不会嫉妒的。他眼睛有没有我大?腿漂亮吗?」看来阿卡的开放度又有所上升,压低声音,用仅容桌上三人可以听见的音量问,「能被你看上一定是好货­色­,后面很紧是不是?我记得你比较喜欢人家那里够紧。」

噗!噗!

南天和小分同时把咖啡喷了一桌。

莫问之的那里紧还是松,大概只有撒旦知道。

「咳咳……咳……」虽然阿卡是个令人愉快的交谈对象,不过南天绝对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赶紧把在一边忍笑忍到肚子抽筋的小分拉入谈话,「小分,你的车为什么违规停泊,要不是遇到我,这次你可真要被罚款了。」

「没办法,和阿卡约了这个地方,偏偏附近停车场都满了,只打算稍停一下。」

「停一下不要紧,很多人都这样停啊。」阿卡为小分开脱。

「谁说很多人都这样停?外面这条道只有小分一辆……」

「你看现在不是又有人停了吗?」阿卡笑眯眯截断南天认真的话,隔着玻璃朝外指。

帅气的南天,还是那么有正义感啊,尽忠职守的样子真是太帅了!

「什么?我的警用摩托车在附近也有人敢违规停车?看我把他给……」南天回头后,立即变成了哑巴。

呃……那个豪华轿车,为什么那么眼熟?

从车上带着一脸屈尊降贵的高傲走下来的男人,也很眼熟……

圣母玛利亚,你为什么又考验我?!!!!!

身穿整齐交通员警制服的南天象被蛇咬了一口似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叫起来,「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上班的吗?」

「你不也应该在上班吗?」莫问之微笑着打量他。眼角余光同时也已经将和南天一起喝咖啡的两个男人扫得一清二楚。

配角一,是南天过去在重案组的同事,小猫小狗一只,可以忽略。至于配角二……很明显对他的心肝宝贝另有居心。

找死!

「我是在上班。」南天生硬地说。

「顺便和陌生男人喝咖啡?」莫问之淡淡地问。

什么比危险的状况更危险?就是当危险的状况下,还有一只不知死活的猪头存在。

就叫南天暗叫倒霉的当口,阿卡充当了猪头角­色­。

「你是南天的新朋友?你好,我叫阿卡,幸会幸会,我可不是什么陌生男人,我认识南天很久了,老朋友。」阿卡不愧是阿卡,交友热情一如既往,完全无视众人间诡异的气氛,立即和莫问之握手并且自我介绍,还向莫问之表示友好的眨眼,解释着说,「先别急着吃醋哦,说明一下,我是和南天交往过,但那是从前的事了。我们只在一起过了半年就分了。」

(第一张Сhā图,南天和两个男­性­朋友小分阿卡在咖啡馆碰头,遇上扑过来抓­奸­的莫问之,四人碰面的诡异情景)

救……命……啊!

南天几乎想去撞墙。

阿卡你为什么要说明啊?你知道什么是强迫症吗?你知道什么是变态的强迫症吗?你知道具强烈占有欲的变态有多可怕吗?

你不知道。

「哦。」莫问之的­唇­边泛起温和的笑容,「原来是交往过半年的老朋友。你好,我叫莫问之。」

死定了……

这家伙笑起来人畜无害,表示他已经酝酿着可怕的坏事,很有可能在下一秒血洗当场。

身为警界­精­英的南天,当然要挺身而出,阻止悲剧发生,「莫问之,你回去工作吧,当总裁不是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的吗?」

莫问之把目光从阿卡身上移到南天处,笑容缓缓加深,「你要我回去?」

惨了,用错方法。南警官额头冷汗潺潺流下。

今天早上麦克说什么来着,绝对不能误导一个变态的强迫症混蛋,要让大变态稳定心态,不要让大变态不安……好像和原话有些出入,不过意思应该大致一样吧。

「南天,你是要我走吗?」

「不不!当然不!」可怜英俊潇洒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南警官头摇得如同拨浪鼓。

「那么我留下陪你们一起喝咖啡?」

「好啊好啊。」阿卡点头。

「不不!不好!」南天惨叫。

天知道热情宝宝阿卡会再说出什么吓人的话?如果他直接问莫问之的后面紧不紧,那么南天就要先帮他把四分五裂的尸体缝合起来后才可以为他收尸了。

莫问之当然把南天明显的拒绝听入耳了,危险地攥眉,「你到底想怎样?」

「我……」坦白而言,南天现在只想晕倒。

世界混乱到达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新的不知死活的猪头出现了。

「这么巧遇到一起,真是太好了。莫问之先生,我需要占用你几分钟,问你几个问题。目前贵集团辖下的进出口部……」

偏偏小分在震惊之后,非常尽责地想起了他的工作,Сhā话进来。

「无可奉告,要询问我的话请先和我的律师团打招呼。」

「我是警察,我有权询问涉案人士。」

「小分,看在我的面子上可不可以今天先不要……」

「先生,请问需要点餐吗?」看见一群人占住入口又不照顾生意的服务生终于忍无可忍,也过来彬彬有礼Сhā了一句。

「不要!」

如果南天是武林高手,他敢肯定所有的人都被他点了永久哑|­茓­。

可惜,他不是。而且身为当值又偷偷溜来喝咖啡的交通员警,说话还不能太大声……

神啊,你劈个雷下来吧。

「我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当然,除了你,南天。」莫问之前面那句是针对小分的,附加最后一句的时候朝南天瞥了温柔的一眼,「别惹我发火,小警官,后果会很严重的。」

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警告小分还是南天。

反正南大警官后脑勺只觉一阵冷风吹过。

「南天,把你手机号码写这纸上,以后好联系。」只有阿卡还是兴致勃勃,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纸和笔,递给南天,「有机会约个时间一起出去玩。说真的,你这次找的人素质真不错啊,脸蛋真美,一定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那种,可惜个头稍微高了一点,当0号还是象我这种个头比较好抱吧,是不是?」

晕……

阿卡你真是锲而不舍地找死啊!

南天的脸从白­色­变成黄|­色­。

「什么0号?」不屑地甩开小分那个重案组小人物的纠缠,危险大恶魔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了。

完蛋!

「什么0号?」莫问之又问了一次。

莫问之当然知道什么是0号,南天也很清楚什么是0号,不过在这个世界级的大混乱里面,说清楚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容易,后果还可能会很可怕。如果刚才没有一时松懈进来喝咖啡就好了,如果有时光机器就好了,如果有叮当猫在就好了,如果可以溜掉就好了!

好!

死……就死吧!

南天咬紧了牙齿,在阿卡再次跃跃欲试回答问题之前,终于壮士断腕般地迎上莫问之的视线。

「莫问之你爱我吗?」堪称世上最磨着牙问出来的爱语。

「当然。」

「你不介意我当众和你接吻吧?」

即使快气炸了肺,听见一向羞涩的南天肯当众表白,莫问之的心里也是甜甜的。

安静了几秒后,他低沉着声音,「当然。」

而且,瞬间极度心安。

南天始终是倾向他的,不管遇见什么人,什么过去的交往对象?是个屁!

南天盯了他很久,但是无法行动。隔了半天,南天挫败地说,「你闭上眼行不行?这样瞪着我吻不下去……」

可爱的小警官,果然害羞啊。有时候,情人也是需要柔情抚慰的。

莫问之几乎是宠溺的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

「好吧,将就你。」他还把头垂下,降低一点高度,南天可以发挥得更好。

「……」

「你可以开始了。」

「……」

「南天?」

异常的沉默让莫问之猛然睁开眼,扫视周围一遭后,目光炯然地停在阿卡脸上,冷冽的­阴­森眼神让神经比电线杆还粗的阿卡也狠狠打个哆嗦。这是不需任何语言的眼神逼供,而且含意非常清楚。

阿卡浑身发抖地伸出一个指头,往咖啡馆后面一指,虚弱地吐出两个字,「后门……」

莫问之俊美得过分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南天那家伙居然溜了!

果然,他错了……

情人是不需要柔情抚慰的,情人是需要绑起来,用大香肠塞得饱饱的!

第三章

麦克此刻的表情,比刚才在咖啡馆里碰头的四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更为挫败。当心理医生是不应该轻率表露内心感受的,不过当他听完拼命逃亡过来求救的南天的叙述后,他情不自禁双手抱住了头,象希望把刚才听见的事都从脑子里扔出去。

「你溜了?」好半天,麦克才打破沉默。

南天点点头。麦克的语气好像是在指责他。可恶!怎么可以指责他呢?他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只因为喝了一口咖啡,其实也没有喝到,不是全部都喷到桌子上了吗?再说那个莫问之……

「在你溜走之前,你还说要吻他,骗他把眼睛闭上?」

南天继续点头,一边偷窥麦克的脸­色­。哇,当心理医生也出现死人一样的脸,那是不是表示后果非常严重?天啊,莫问之不被惹毛的时候已经那么难搞了……今晚可怎么熬?

「是不是有点糟?」他小心试探。

「非常糟。」

「没那么严重吧?」南天小声嘀咕,「别说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什么也没做,早上甚至顺了莫问之的意,请假过来和心理医生交谈,协助莫问之的病情好转,下午他正正经经地上班,正正经经地抄牌……SHIT!就说了不应该徇私!

后来莫问之来了,阿卡和小分又那么样,叫他怎么办?难道真的看着血案发生,或者和莫问之一起离开,用身体来替那两个没大脑的朋友承受蹂躏?什么烂肥皂剧嘛?好歹他已经挺身而出,引开了莫问之的注意力,相信他离开之后,莫问之也没什么心情和他们两个计较。

如果连麦克也敢教训他的话,他就真的要爆……

「南天,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

奇怪?

哦,他当然觉得奇怪!上帝竟然可以创造出莫问之这样的大变态,而且还能把他南天的命运安排得如此凄惨,真是奇怪呀!好端端的上班,竟然就能碰上小分,还有旧情人阿卡,还能把莫问之招惹过来,真是奇怪到不能再奇怪了。

「问之这样的人,竟然会被你骗到。」麦克缓缓地说,「以他的灵敏,竟然没在你离开咖啡馆之前发觉你在溜走,竟然没一伸手就把你抓住。你不觉得奇怪吗?」

南天愣了一下,喃喃道,「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挺奇怪。」

「他信任你,南天。也许不可以单纯的说是信任,但在他心目中,正在试图努力构建一个你是值得信任的假象。在病情不稳定的时候,问之会出现瞬间的脆弱,这种脆弱有时候是被某种特定的刺激引发的。我认为咖啡馆中的那一刻,有可能就是我所说的瞬间。」

刺激?

小分,重案组成员,嫌疑犯,阿卡,老情人,交往半年,约会,私情,咖啡馆……

「他信任我?你是说他开始试着信任我……」南天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似的,思索着,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接着忽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他以后不会整天买手铐和绳子还有很多很多警服了?」

那样的话真是太好了,一定是天堂的老爸保佑的!

「我不敢猜想他随后的反应。也许他会买更多的手铐绳子和警服,以压抑更强烈的不安;也许他会开始转入另一种状态封闭自己。」麦克无情的打破他的憧憬,「你的偷溜无形中打破了问之正试图建立的信任,他不会再给你机会。唉,你不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尝试有多宝贵,我花了多少年功夫也无法使他这样努力一次。」他疲惫地用指尖揉揉太阳|­茓­。

「你不会在说笑吧?」南天呆滞。

后果也太……严重了吧?他本来只是过来请教怎么度过今晚的,为什么听起来好像已经为下辈子埋下了恶果?

「我是专业人士,我不说笑。」

「……」

老爸,在天堂的你还在怨恨我做了同志吗?就算怨恨,也不用这样没完没了的虐待我啊!

「我该怎么办?麦克,你是专业人士,给我一点专业意见。」

麦克打量了他很久,挣扎了一段时间后,才决定继续保持客观立场,严谨地说,「南天,从你的角度而言,我不建议你再回到问之身边。我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这次的事,至少等我先和他谈谈……」

「从莫问之的角度呢?」

「嗯?」

「从莫问之的角度而言,你建议我回去?」南天垂下乌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麦克叹了一口气,「当然。」不知为什么,他一向刻意保持的平静的声音忽然变轻了,让人难以清楚听到他的话,「这个时候,你所能起的作用比一个心理医生要大上十倍……如果你离开他的话……」

「那么你是认为我应该回去了?」

「这个……南天,我必须先提醒你,如果真的回去,问之的情绪这么不稳定……」

「你知道他不稳定,但是你还是希望我回去,对吗?」

麦克沉默了很久,视线不自然地垂下,「是的。」

南天­阴­沉着脸,用力咬了咬牙,「明白了。」

反正自己是个没出息的……

即使那个人,浑身都是缺点。抱住他的时候一点不关心对方感受,任­性­得象个欠扁的八岁小孩,对他这个堂堂警官要拷就拷,要捆就捆,要Сhā就Сhā。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容忍自己脑里出现「离开」这个字眼?

混蛋!南天你没出息!

没出息!

第四章

要完成自我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回去面对莫问之,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所谓一定的时间,就是指,当南天穿着交通员警制服,可怜巴巴的站在莫问之的别墅前按门铃时,天已经非常非常黑了。

他从莫问之的眼皮底下溜走了将近五个小时,希望那个大变态发泄怒火的时候不要太过分,意思意思做五次激烈运动就算了。

混蛋!为什么让他泄愤?自己才是满肚子气的那个!

越想越窝囊的南天,用力按着门铃,恨不得把它一把扯下来。

没出息!没出息的交通科员警!

震天响的门铃声中,大门忽然无声无息开了,就好像一张猛然吵南天张开的血盆大口,把一直拼命按铃的南天吓了一跳。

「回来了?」

门前没有开灯,只有客厅里的小壁灯开着,从莫问之身后散出一点昏暗的淡黄|­色­光泽。南天几乎看不清莫问之的脸。

不看也罢,一定是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进来吗?」模糊的视线里,莫问之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警惕!南天竖起汗毛,每次暴风雨来临前,海面都会特别平静。

似乎不打算继续和南天这样呆站下去,莫问之伸出手,抓住南天的手腕。他的力道很柔和,带着罕见的韧­性­,出乎南天的意料,竟然一点也不暴力,只是依然强健有力。南天本来预想着开门之后会暴风骤雨,谁料却是和风细雨。他有些呆住了,让莫问之轻而易举抓住自己的手腕,把自己带进大门。

穿过­阴­暗的客厅,上楼,进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到了大床上,南天手腕骤然传来一阵剧痛,差点让他惨叫出来。莫问之把他狠狠摔在床上,摔得南天眼冒金星,半天不能做声。

不过……南天暗中却松了一口气,这个才是他熟悉的莫问之。

那种事后无动于衷的平和,真的不适合这个大变态。

灯打开了,房间忽然大放光明,刺得南天只能闭起眼睛。好一会后,他终于睁开眼睛。

猛然心脏一缩。

嗯……还是关灯的好。

头顶上那张居高临下,对他虎视眈眈的俊脸,现在表情真的好可怕。

微笑得好可怕……

南天!你这头主动回来送死的猪!

「我们要好好谈谈今天下午发生的事。」

「什么事?」

莫问之风度翩翩地垂头审视他,「南天,装傻只会让事情更糟。」

不装傻也许会死得更惨……

「你骗了我。」莫问之指责。谢天谢地,声音还算温和。

「我错了,我道歉。」

「不够诚恳。再来一次。」

南天呆了一呆,哭笑不得。

「这也有再来一次的?」南天虚弱地抗议。

好吧,反正­肉­在砧板上。南天努力调整诚恳的语气,加上表情配合,非常歉疚地说,「我错了,我道歉。」我不应该欺骗一个心灵脆弱的变态,不应该在面对一个可怕的即将爆发的流血场面时本能反应逃之夭夭。

嗯,最真心的一句,我其实不想这样辜负你难得建立的信任,如果麦克可以早几个小时通知我,你这个变态之王也会有心灵脆弱的空隙的话……

「重来!」看来南天的道歉功夫还不到家,莫问之的语气更趋冷冽,「一边道歉,一边自己把裤子脱下来。」

什么?!

正努力营造诚恳气氛的南天几乎一口献血吐在莫问之脸上。

这个变态!­淫­荡创意还真是不少!

「休想!」

「你的意思是不肯配合?」恶魔的­唇­角仿佛嗅到美餐般,魅惑地轻扬。

「对!打死也不配合!」南天仰头不屈。

(第二张Сhā图,南天被摔在床上,莫问之居高临下逼供)

果然历史证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都是一样的,只要莫问之的要求让南天无法接受,而莫问之进一步胁迫,南天那股警察的不屈天­性­就跳出来惹是生非了。

他绷着脸,索­性­豁出去等着这大变态暴跳如雷。

出乎意料,莫问之的眼睛在猛然睁了一睁后,竟努力把自己要爆发的愤怒控制住了。他深深吐了一口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甚至多了一点安抚似的耐­性­,「南天,只要你肯边道歉边脱裤子求我­操­你,我们就可以商量一下温和的解决今天下午的事。」

语气不错,说话的内容还是一样叫人吐血。

「没得商量!」

要他这样做,还不如叫他直接撞墙。

莫问之忽然扬起嘴角。

南天看见他的笑容时愕了一下,很明显他正在笑,莫问之采取行动前总喜欢笑,他的笑容充满了丰富的含意而且难以区别,令人难以明白那是欢笑还是冷笑还是残忍的笑,不过此刻,莫问之的表情,让南天直接地感觉到,他的回答,正是莫问之最想要的答案。

正当南天狐疑地打量莫问之时,莫问之竟然暂时放过他,跑去拨电话。

「喂,南天已经回来了。我已经完全按照你说的做了。」谁可以让莫问之在这个关键时刻还有联络的兴致?南天从床上坐起来,情不自禁竖起耳朵偷听。

「麦克,我知道,我也有努力,不想为难他,我不想伤害他,我答应过你,我当然信守承诺。有,我有好好和他商量。」

「但是他不愿意商量。」

没有!冤枉!南天从床上暴跳起来。

可恶,莫问之你无耻!莫问之你混蛋!你那叫商量吗?

莫问之没理会南天在一旁愤怒的抗议,继续拿着电话,「所以我不得不决定另外采取行动。真的,麦克,我已经完全尽力了。」

甩下最后一句,狠狠挂上电话。

看见莫问之带着略为兴奋的眼神向自己优雅走来,原本暴跳如雷的南警官蓦然冷静,不祥之兆忽现心头。

呃……大事不妙……

「你想­干­什么?」问这句话真是白痴。

「你说呢?」同样白痴的回答。

前奏的对白一点也不重要,瞄见那对迅速在视野中扩大的银­色­手铐,南天反­射­­性­地往莫问之的腹部狠狠蹬出一脚,翻身往床下滚去。

警校里学到的东西这时候滴水不漏地都用上了,和歹徒贴身搏斗也不会这么­精­彩。落地后,他机警地没有站起来,而是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侧翻入床底,右手训练有素地往后腰上摸去。

接着愣了一愣。

混蛋!为什么本市的交通警不佩枪啊?

幸好,起码配了手铐……

他掏出手铐,紧紧攥在掌中,扫视着外面的动静,眼睛在偌大床底的漆黑一片中闪闪发亮。

猪头!你为什么回来找死?

擦得澄亮的男式皮鞋踏着有条不紊的步子靠近,在床边停下,南天有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

「出来。」声音传进床底,太简单的两个字,凭这个猜不出莫问之的表情。

「走开!我开枪啦!」南天­色­厉内荏地恫吓。

他拿着手铐的手在微微发抖,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也许,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一股刺痛而已。

「南天,别逼我动手。」莫问之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飘过来,令人感觉冰冷,「你知道,你躲不过去的。」

「不!」

斩钉截铁的拒绝后,是一阵可怕的沉默。

「南天,我已经够忍耐了,别惹我。趁着我还没有太生气,你给我出来。」再次说话时,莫问之的口气变得狰狞起来。

南天的心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手铐攒在手里太用力了,刺得掌心一阵发疼。

「莫问之,我回来……是想好好谈谈的。」他伏在床底,吸了一口气,企图让声音更平和一点,「我是想和你道歉,真心诚意的,我不该骗你……你要知道,我不想让你难过……」

「你出来!」

「可是,有时候我希望你也……」

「你给我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南天对吼了一句。看见床边的皮鞋暴躁地跺了跺,他警惕地绷紧神经,又往里面挪后了一点。咽了一口唾沫,他继续艰难地说,「我希望你也懂得尊重一下我……是的,强迫症是很困难,我一直都在体谅,你要­干­什么我都让着你,我只需要偶尔……你偶尔也考虑一下我……」

头顶忽然发出的巨响吓了他一跳。

似乎莫问之一拳重重擂在床垫上。

「你到底出不出来?」他用焦躁又充满危险的口气问。

南天被他高高在上的语气气坏了,咬牙朝着外面嚷道,「我不出!你敢进来我就开枪!姓莫的,南警官我和你拼了!你进来啊?你爬进来啊?我真蠢,我根本就不应该回来!我怎么就听了麦克那个畜生的话……」

哐!

头顶上突如其来的光明震断了南天的话,铺头盖脸的光明刺得他眼睛一眯,条件反­射­地举手去挡。

盛怒下把整张大床掀个底朝天的莫问之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粗暴地把他扯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满眼金星,满耳都是莫问之的怒吼,震得耳膜嗡嗡发懵。

南天勉强睁开眼,莫问之兴师问罪的脸近在咫尺,那和平素狡黠邪恶的表情迥然有异,再没有调笑似的隐约的温柔。他看着南天的眼神,宛如看着自己没有生命的所有物,仿佛只要南天再不投降,他真会把他撕成碎片。

南天倒吸一口清凉气,他总算明白失控的莫问之是什么模样的,他也总算知道麦克为什么会有那种复杂的表情。

「莫问之,是我,是我啊!」南天朝着莫问之大叫起来,声音惊慌失措,竭力和莫问之狂乱的眼神相触,「是我,南天!莫问之,你弄疼我了!」

手腕上冰冷的触觉让他的寒意加深,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挣扎,避过差点铐上左手的桎梏铁器。

「莫问之,你别这么对我!」南天凄厉地叫起来,「别这么对我!」

他压根没想过自己能叫出这么心碎的声音,如果莫问之真对他有一点的爱意,他就应该被震动,不是吗?

他回来了,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他还是主动回来了。

假如这种爱不能对莫问之有丝毫作用,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卑微下贱的程度?

莫问之对他破碎的呐喊置若罔闻,南天的挣扎加剧了他的愤怒,用力的五指几乎把南天的腕骨抓碎,恶狠狠地重复着,「你说什么!你敢这样和我说!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他无情的语气和动作把南天微弱的期待给彻底打碎了。

南天感觉心脏疼得就快僵死过去,鼻尖冒出一丁点酸涩,但随即被一股汹涌泛滥的愤怒给掩盖了。瞬间他恍然大悟自己说了什么招惹莫问之的话,并且立即对吼了出来,「我就是不该回来!我再也不会回来了!你铐我一辈子,铐我一辈子啊!我不该不该不该不该回来!不该!」

哈!在莫问之的心里,他回来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是属于他的,他是天生的活该被姓莫的绑起来锁起来爱怎样就怎样的!

瞧他给自己挑了条多么自取其辱的路?!

南天心里血管里挤满的都是激愤的羞辱,他那么地爱着这个混蛋,什么都愿意牺牲,为了他肯付出一切,由他在床上玩弄,耍尽各种花样的­操­,竟然到今天才发现自己在对方心目中其实不算什么东西!

「你还说,你还敢说?」

南天被莫问之的耳光甩得视野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一只手臂已经被莫问之钳住了,毫不留情地力度疼得他俊俏的脸不断扭曲,甚至连胸口也感觉呼吸困难。

不过他没有再喊疼。

莫问之不会理会他的痛楚,不会理会他的哀求,或者愤怒,南天相信自己就算开口说出再决裂的话,也不会让莫问之有任何感觉。

莫问之只能感觉到莫问之自己,没有别人。

南天象被惹毛的野兽一样反击,从他和莫问之认识那一天起,这种不顾生死的反抗绝无仅有,再没有任何情调所言。他的心快被捏成了碎片,就快化成血水流出去了,南天觉得从前以为自己对莫问之是特别的这个想法真是太可笑了,蠢!

他手脚齐上地踢打,不允许莫问之把自己剩下的另一个手腕也铐上,喘息着,力竭声嘶地怒吼着,「莫问之,你这个混蛋!滚!滚开!我看见你就恶心!有机会我一定会逃走,逃到一辈子都看不见你的地……呜……」

兽­性­的热气强制地覆盖了他的­唇­,把他的怒吼全部封在了相连的­唇­齿之内。

莫问之眼神狂野而冷冽,恨得连手铐都懒得用了,直接用手按着南天的手腕,把他压在地毯上,恨不得就这样把他给压碎了。

南天绝望地看着头顶上的俊美男人,那曾经是他的梦中情人,让他再难受再疼,在梦里也会发出笑声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了,莫问之就是莫问之,不管他是多么不愿意,多么地伤心,莫问之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逞欲的一丁点快感。

「你滚!滚开!」趁着莫问之挪开一点的机会,南天哭着吼了出来。

他这么爱着莫问之,为什么莫问之对他的痛苦可以毫无反应?

在空中乱蹬的脚在无数次攻击中,终于蹬中了莫问之一下,但不足以把莫问之­精­瘦却异常结实的身躯从自己身上踢开。他只哼了一下,便又重新把南天牢牢压住,一只手开始扯开南天的皮带。

南天觉得悲愤莫名,他竟是主动回来送上门被莫问之弓虽暴的!

他奋力想把手从莫问之的桎梏下抽出来,可是莫问之的五指比老虎钳还可怕。

「我恨你!莫问之,我恨你!」南天呜咽了一声,泪水从眼角滑下,濡湿一片。

他气红了眼,不假思索地张嘴就咬,莫问之虽然在暴怒之中,动作却仍灵活机敏,头一缩就避了过去。他恨莫问之,更恨被莫问之视若草芥的自己!南天手脚被制,一股愤怒无从发泄。咬不到莫问之,他猛地弓起身子,扭头就朝自己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

嗤!

牙齿入­肉­的声音短促悸人,殷红的热血飞溅,温热了南天年轻的脸庞,瞬间将警式衬衣渲染成弧形的一圈。

尖锐的痛并不让南天感觉如何难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喉咙。这样的发泄竟他觉得舒服了不少,他张开嘴,再朝自己鲜血淋漓的肩膀咬去。

一只大掌毫无预兆地伸过来,承受了他牙齿千钧一发的压力。

虎口立即涌出鲜血。

「南天,你在­干­嘛?」莫问之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完全不是刚才那种狂暴没有理­性­的怒吼。

南天惊讶地转过视线,几秒前还象一头野兽般毫无人­性­的恶魔,现在居然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莫问之竟……仿佛被吓坏了……

「你­干­什么?南天,你在­干­什么?」莫问之用冒着血的手,急促地抚摸南天的脸,又焦急又惊恐地问,「你为什么这样做?你出血了……」

南天的惊讶只持续了两三秒,一会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是因为莫问之这个混账!

「你走开!」南天后仰着脖子对莫问之龇牙。他甩开莫问之抚摸自己的手,把装出一脸无辜的莫问之从推开,从地毯上摇摇晃晃地扶着墙壁爬起来,「别碰我,你别碰我……」

「南天,你把自己弄伤了。」

「是你弄伤的!」

「我弄的不要紧,你别弄伤自己。」

没什么话比这句更能令人勃然大怒,南天差点一巴掌盖在那张不知悔改的俊脸上。

「走开!」看见莫问之过来,南天威胁着把手腕横在森森白牙前,「你来啊?我和你拼了!我咬断大动脉!」

莫问之立即停住脚步,「不!」

他总是含着轻蔑邪恶的高高在上的面孔,此刻带上了一分惊惧和焦急。

这副罕见的模样让南天的心脏又不争气地乱跳了一下。虽然非常恶劣,但是……他居然会感觉惊喜。

莫问之,对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反应的……

这就好比必输的赌局到了最后,居然凭空得了一手好牌。

当然要好好利用!

不管莫问之表现多么温驯,深有经验的南天是绝不会掉以轻心的,没人比他更了解莫问之的速度能快到多令人震惊的地步。

「你给我坐到……」瞄一眼下场可怜的大床,南天只能选择尚未被莫问之的粗暴弄坏的家具,一扬下巴,「坐到沙发上去。」

莫问之收缩的瞳孔盯着南天渗血的肩膀,一动不动,说,「你需要包扎。」

「我不!」南天倔强地回了一句,把手腕又靠近了牙齿一点,「你去不去?」

他心里七上八下,用咬自己来威胁对方实在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如果莫问之这个从来都难以猜测的变态不上当,真不知自己会死得有多惨。

可莫问之居然照办了。

不管情绪如何改变,他走路的姿势依然优雅,坐下时也无可挑剔的好看。

呸!现在不是注意这个的时候!

南天的神经在看着他乖乖听话坐下后才稍微放松一点,自己随意挑了一个离莫问之远一点的角落,隔着好一段空间开始谈判。

「我们要好好谈谈。」

莫问之凝结的眸子盯着他,「你先包扎,你手边的抽屉里面有药用棉花。」

南天本想反­唇­相讥,话未出口,又不禁泄气,肩膀确实很疼,他无可奈何地警告了一句,「别过来。」打开抽屉,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型家用药箱。

用剪刀把衬衣的袖子剪掉,露出还在渗血的肩膀,呃,这一口还咬得挺狠的。南天皱着眉把药用止血棉按在上面,抬头的电光火石间,捕捉到莫问之脸上接近扭曲的痛楚。

仿佛察觉到南天的视线,莫问之默默把头转到一边,沉默地盯着乱七八糟的床。

「你要改一改了,莫问之。你这个人……太自我,一点都不……」莫问之忽然扫过来­阴­鸷的眼神让南天顿了顿,他瞄一眼自己的手腕,继续说下去,「一点都不替别人着想,根本就是自私。」

莫问之的沉默让他忐忑不安。

南天尽量让自己强悍一点,加重了语气,「有人的时候你高高在上,你要控制所有人。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又象一个……」他想了一会,觉得有些难以措辞。

坐下之后,也许是南天没有再把手腕抵在牙上,莫问之眼中的惊惧渐渐消散,取代的是按捺中的暴戾,也对,他总是占上风的,不可一世的他怎么会被人轻易压制?

仅仅是他的目光和紧抿着的薄­唇­,已经让南天觉得呼吸困难,需要极大的毅力才能把谈话继续下去。

要在和莫问之的交锋中平等对敌并非想象中的容易。

南天今天才知道爱情有时候比黑帮火并还需要经历惨烈。

「……象一个任­性­自私的不懂事的小孩,手里拿着玩具,说什么很喜欢,其实一点也不爱惜,随着自己高兴乱玩。」

「……」

「我是个人,不是一个玩具!」说起这个,南天声调升高了,「我不喜欢这样!」

呼……

这些话他想说很久了,不是从前那种玩笑着的抗议,不是在吊儿郎当的莫问之面前徒劳的叫嚣,而是正正经经,认真的说出来。

他看着莫问之,等着这个大魔王的反应。

莫问之压根就没什么反应。

「你到底想说什么?」经过短短时间的沉淀,莫问之已经恢复了往常好整以暇的姿态,即使他是假装的,那也假装得非常成功,微扬着完美的­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天,「我喜欢你,南天,你知道的。」

「我,看,不,出,来!」南天被激怒了,霍然站起,对着莫问之咆哮,「我要你控制好你那个该死的强迫症!我要你别未经同意就乱碰我!」

莫问之朝他微微一笑,啧啧摇头,「嗯?你脾气越来越糟了。」下一秒他的脸翻成了一个绝对­阴­暗的恶魔面孔,「我就碰,我偏碰!」。

他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足以媲美一只发起攻击的猎豹,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冲到南天面前,失控的黑瞳亮得使人心悸,仿佛能把人透进地狱。

「你知道我控制不了!我控制不了!你为什么就要和我对着­干­?」

南天领口被拽住的时候知道事情又陷入了最糟的境况,这次他早有准备,刚才从药箱里偷取的,如今暗捏在掌中的小刀滑入五指,他用一种孤注一掷的奋勇,往自己手腕上毫不留情的划了一下。

「不!不!」莫问之大叫起来。

叫得如此之惨,好像这一刀不是划在南天手上,而是划在了他的心上。

南天被受伤野兽般的嚎叫骇得涌出一身冷汗,莫问之完全松开了他,仓皇退后了许多步才勉强站住。

「不要,南天……」他高大的身躯居然也有颤抖的时候,南天简直分不清他们两人之间此刻谁比谁更害怕。

莫问之五指按在胸前,死死抓着自己胸口的布料。俊美的脸扭曲着,眼中充满哀求。他喘息了好一会才能开口说话,「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事情的发展真可笑。

可南天笑不出来,他的喉头被哽住了,连视线都变得摇晃模糊。但他总算记得莫问之的脾气,没有愚蠢地放下手里的小刀。发现莫问之也是可以谈条件的,甚至是在意他受伤的,南天既欣慰又觉得哀伤。

「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下刀。」

这时候的莫问之,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病患。南天叮嘱自己不要心软。

伤口只是轻轻的一刀,实话说他也不是自虐狂,对自残没多大兴趣,所以最多是算割破了一层表皮。不管怎么说,这对莫问之已经够受了。

他把小刀又压到冒血的手腕处,莫问之看起来就象快变僵了。

南天趁热打铁,「不许再把我锁起来,不许再逼我换警服,不可以强迫我上床……反正,反正就是不准对我做任何强迫的事!」

莫问之的呼吸急促起来,有一刹那,他看向南天的目光甚至是狠毒的,但当他接触到南天手中的小刀时,他轻轻地向后又退了一步。

听着莫问之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南天绷紧神经,如果莫问之忽然又扑上来,他可一点也不意外。

过了一会,莫问之的呼吸渐渐平缓下去。

「我答应你。」他沉声说,脸­色­异常难看。

挫败又毅然的音调。

南天将信将疑,「你可以控制得住?」

「我可以。」莫问之看他的眼神,还是让他微觉可怕,「只要你放下刀,我保证我可以控制得住。」

南天果断地摇头,他太清楚莫问之的「保证」了。只要看看莫问之的眼睛,就可以知道莫问之现在有多想把他扑倒,只要给莫问之千分之一秒的机会,南天相信他绝对会夺下小刀把南天用最坚硬的手铐拷死,然后尽情把满腔火气都发泄在南天身上。

这种分裂的人格真是见鬼了!

双脚一阵发软,南天估量了一会,觉得自己这样一边拿着小刀一边监视莫问之,可以熬得了一个晚上。

他吁了一口气,「我们休战,好吗?」

莫问之深邃的眸子盯着他,没有做声。

南天叹气,慢慢朝房门挪动,轻声说,「不要过来,我太累了,你至少饶我一个晚上吧。」他始终把小刀紧紧贴在皮肤上,直到出了别墅的大门,依然紧拿着刀没放。

莫问之没有追来。

他到底饶了南天一个晚上。

第五章

初战小捷,后果居然是连续几天的心神不宁。

南天不知道莫问之是真的恨了他,还是被他的「自残壮举」吓得变乖了,自从那个糟糕的夜晚之后,双方竟一直歇战。

莫问之他居然……没行动!

南天做好了充分准备,神经绷紧到十二分,等待着晚上回家时房间里随时有一个人影朝他扑出来,或者在警察局门口被某个嚣张的犯罪份子挟持上一架豪华奢侈的轿车,或者在执勤的时候被某个可恶的变态当街弓虽暴……可是!

这些预想中的剧情无一发生。

见鬼了!

心,空荡荡的。南大警官知道自己去找莫问之就等于找死,但是……莫问之为什么不出现呢?

南天咬牙切齿地揣摩,这大概是莫问之的策略,莫大变态诡计多端,坏主意层出不穷,他一定在演空城计,让自己疑神疑鬼,然后诱骗自己再次傻乎乎送上门。

做梦!

南警官这次决定维护尊严,赌咒发誓绝不再­干­那种没廉耻的事情。凭什么永远是莫问之得意洋洋地取胜?凭什么强迫症患者一定是老大?凭什么莫问之能够要他南天做任何事,却不能为南天做出哪怕一丁点的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南天都在锲而不舍的赌咒发誓,咬紧压根和心里那点涌动的想自动自觉送上门的贱­性­作战,警界­精­英每天按时出勤,绝不徇私地逮每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泄愤,每个被他抓到的交通违规的司机都有一致的感想不过就是违反交通法规嘛,罚款就罚款,这个警官­干­嘛咬牙咬得我好像犯了弓虽暴罪似的?

「南天,你最近几天怎么了?」

「报告长官,我什么事也没有,很好!」

这个心不在焉的状态让南天的顶头上司,目前交通科科长都摸不着头脑,本着「爱下属如子」的­精­神,他还亲自跑了一趟重案组,询问他过去可爱活泼满身阳刚的员警南天为什么自从去了几天重案组被踹回来之后,就三不五时抽风一下。

「什么事也没有!」重案组老大本着家丑不外扬的­精­神,当然打死也不说。

内部调查的原因和背景?你交通科科长去问警务处长吧!

被大脑中的莫问之­阴­魂不散地纠缠中,只有一件事情还算值得小高兴一下。本以为不可能再有交情的老同事经过咖啡馆一事后,冰冻的关系总算有所融解。

「别皱眉啦!你知不知道自己愁眉苦脸的样子很难看?」小分把啤酒杯重重放在长酒桌上,终于忍不住吼了南天一句。

「是啊,最多就重新找一个嘛。」

小分无奈地瞪阿卡一眼,「阿卡你闭嘴啦!」

「从前的南天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可是正宗阳光1号哦。南天应该保持那种让人爱的可爱样啦。不过你这次找的0确实难搞了点……不如这样,我牺牲一点,今天晚上陪你吧。」阿卡努力地开导无­精­打采的南天。

虽然开导的话让人直想吐血,不过南天还是感激地瞅了阿卡一眼。

阿卡明白了这个眼神,愕然之后做个哭丧的表情,「惨了,你真的爱定那家伙了?」

「分手也没什么不好。我是说真的。」小分凑过来一点,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南天,你理智一点,别忘了,他始终还是个不­干­不净的人,组里一直盯着他呢。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同流合污,不过这种败类……」

「谁不­干­不净?」南天象被冒犯了似的霍然抬头,看见小分担忧的脸,又带着一点内疚放低音量,「小分,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我。不过莫问之不是坏人,他只是……我想还是病吧。你们还在追查太子的事?」

「正抓紧办,最近局里还调了……」小分猛然遏住,自己一定喝多了,居然和莫问之的情人说起这个。他看看南天,南天也察觉似的别过脸。

小分觉得份外尴尬,「不说这个了。反正你是你,他是他。」

阿卡在一旁瞄瞄左右,小声说,「你们气氛好诡异啊……」

小分和南天同时不自然地撇嘴笑了笑。

这一天南天主动请客,埋单之后,和小分阿卡在酒吧门口分道扬镳。

「南天,」离开前,小分叫住南天,醉醺醺却不乏认真,「算了吧。本来你们好成那样,我劝你没意思。现在都这样了,趁机分手吧,真的,找谁都比找那个姓莫的好,对不对?」

南天的心脏沉了沉,他朝后随意挥了挥手,算表示已经听到了。

招过一辆计程车,上车之后说了简单地址,南天忽然忍不住一阵心酸,整个人跪着伏在后座上,把脸埋在双臂间,无声无息。

计程车司机从到后镜看见他的样子,「喂!你不是要吐吧?喝多了啊?」

「……」

「要吐你说话啊!我给你拿呕吐袋,不要吐车上啊!」

「闭嘴啊!」南天恶狠狠地低吼一声,把头微抬起来。

倒后镜里,印出一张沾满眼泪,棱角分明的脸。

「哭哦?」司机恍然大悟,老于世故地笑了笑,同情地安慰起来,「失恋嘛?唉哟,小男小女就是这样,大男人失恋哭就哭吧,不是罪不是罪哦……」

「再不闭嘴我铐你啦!」

「哇!你­干­嘛啊?你怎么拿个手铐出来?私用警具违法的哦!」

「我是警察!你再不闭嘴我就拷你回去警察局!」

「警察哦?呃……警察还哭脸……」

「找死啊!」

凡和莫问之联系在一起准没好事,这人果然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的恶魔。

南天丢脸地红着双眼,在幽暗如鬼火般的路灯下凄惨地步行。

倒霉!他和司机两人彼此看不顺眼,被迫半路下车,结果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别说计程车,连个脚踏车都不见。

心情恶劣的时候,看什么都觉得恶劣。凄凉寂寞的街道,让心境愈发凄凉寂寞。

南天把世上凡是姓莫的不分大小都咒骂了一遍,天知道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快乐的不知何为凄凉寂寞的好警察。

嗯……莫问之,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南天无奈地挪动着脚步,朝自己公寓的方向前进,这要命的时候,大脑细胞竟然还可恶地把莫问之这三个字挤牙膏似的硬挤到南天活动的脑海中。

如果什么都没发生,恐怕自己就不会这么凄惨了吧?

其实,除了比较霸道,那个方面比较变态之外,莫大混蛋……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他长得那么帅,身材好到让人垂涎三尺,技巧更是可堪去参加屏蔽词语男主角选拔……放屁!他根本就是一个混蛋!变态!上帝要惩罚的对象!流星应该砸的败类!

不要再妥协了。南天挫败地低下头,攥紧拳头。

这样抗争后妥协,抗争后再度妥协,次数已经太多。自从认识莫问之后,这就变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南天所有的尊严在莫问之唯我独尊的意识下荡然无存。

这样的自己真是下贱……

莫问之,终有一天,连莫问之也会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吧?也许那个时候新鲜感就没有了。

他抬起头,公寓顶楼尖尖的屋角终于出现在视野中。他走得累了终于看到希望,却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有什么高兴的?回家也是空荡荡的,他知道自己睡不着。

他不知道莫问之思念自己,是否有自己思念他那样强烈。

不可能,那个自大狂如果想他,早就杀过来把他拷住­操­个够了,一路上保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没什么可以阻止莫问之泄欲的渴望,没什么。

想到空空如也的房间就让人沮丧,南天无法遏制地怀念起莫问之别墅里那张KING SIZE的大床,到底是什么牌子,睡起来整个人能陷进去,那么舒服……他不愿意太快回到只属于自己一人的公寓,宁愿走楼梯上去,夜半的楼梯间凉浸浸,空气仿佛是湿的,冷得他微微发抖。

不管多不愿意,他到底还是爬到了该到的楼层,跨上最后一步时,一个藏在楼梯间昏暗灯光下的不清晰身影让他骤然浑身紧张。

莫问之!

心狂烈的跳了一下,原本无­精­打采的南天簌地被震醒了。

是莫问之!除了他,还有谁?

「谁?」他发出颤抖的一个问,身躯随着肩膀和膝盖的发软而不断微颤。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他来了!他来了!

该死的,南天,你起码也有一点出息吧!

「出来!我拔枪了啊!」他恫吓着,却用了一种极渴望的语气,谁都听得出那里面的迫不及待,威胁着低声说,「莫问之,你要是……要是再象以前那样,我会不客气的!」

混蛋,这个时候,那禽兽不是应该象饿极了的老虎一样扑出来,压住他,狠狠的吻他,撕他的裤子吗?

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南天强烈到极点的兴奋心情滞呆了一下,语气里带了点狐疑,「出来,你到底是谁?」

「是我。」­阴­影中的人缓缓走了出来。

南天简直觉得自己被一盆冬天的冰水从头淋到脚。

他闷了一会,才苦涩地笑了笑,打个招呼,「麦克。」

「问之正在你房间里,我带他来的。」

南天心脏猛跳两下。

他挑挑英挺的眉,尽量平静地「哦」了一声。

「我想,作为问之的心理医生,在你们见面之前,先和你私下谈谈。」

楼梯间没有坐的地方,南天和麦克在发凉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南天,你把问之吓坏了,你在他面前自残?」

南天就猜到麦克会这样开场,他总把一切都说得仿佛是南天造成的错。南天觉得恼火,奇怪的是同时也觉得内疚,甚至只瞅了麦克一眼就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也把我给吓坏了。」南天吁着气,愤愤地回了一句。

「你激发了他的病情……」

「别和我说他的病情!」南天预料到危险似的截断麦克的话,他不要再被误导,他讨厌总被内疚包围,为什么莫问之的病情总要怪在他身上?

「麦克,你和我说实话。」南天直视麦克,瞧着麦克的眼神就象警察审视犯人一样,他在警校里面学过,不管心里想什么,如果你想问到口供,目光就必须坚定、犀利、充满压迫。南天努力­射­出符合条件的目光,「莫问之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的,对吗?那天晚上我自残,他就知道该住手了,他并不象你所说的那样,对自己的暴行毫无自控能力,或者,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挟制他的契机,对吗?」

「南天……」

「少和我说什么专业名词!你明明知道的,我亲眼看见了。他很想绑住我,对我随心所欲,我知道那是他的强迫症,但是他忍住了,不是吗?他是可以慢慢改过来的。」南天一口气说完,目光带着一丝温柔和期待看着麦克,低声问,「我开始相信你的话了,他是爱我的,所以他不能容忍看着我被他以外的人伤害。其实我很感动,麦克,真的。你不知道,我……我发现这个的时候有多高兴……」

「你不明白……」

「至少比从前明白一些了。我很喜欢他,我不想和他分开,你不相信我吗,麦克?」

看见南天的眼神,麦克犹豫了一下。

「我相信我们会慢慢磨合。」南天微微笑了笑,「起码我们有了一个好的开始,对吧?」

麦克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你觉得自己胜利了吗,南天?」

「不,我觉得我和莫问之之间有指望了。」南天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想到莫问之就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他的心就涨得满满的。他低头看着仍然坐在阶梯上的麦克,「我不知道他见到我会有什么反应。」

麦克无奈地叹气,用一种仿佛认输似的口气回答,「经过这几天的沉淀,他会很冷静地考虑你说的每一个字。你那个晚上的行为已经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已经明白你的警告有多认真了。」

妙!

这正是南天想要的答案。

南天松了一口气,「那我进去和他谈谈。」

「南天。」

南天停下脚步,等着麦克说话。

「你真的爱他吗?」

南天身躯震了震,簌然转过身来,大步走到麦克面前,弯下腰,用一种似乎被羞辱了的表情瞪着他,「我不爱他?我不爱他会肯这样一步一步地退让?你试过被人拷着在床上玩上整个晚上吗?麦克,你太偏心眼了,心理专家也应该公平一点。他是你的病人,他所有的为所欲为都是因为病情,而我呢?我就应该一直让一直让一直让到自己发疯吗?爱是需要尊重的!」他盯着麦克,一字一顿清晰地说,「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强迫症。」

当南天无所畏惧地跨向通往自己房间的公用走廊时,麦克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声音,轻轻回响在空洞的楼梯间。

第六章

门把扭动的咔嚓声在半夜的走廊里异常清晰,南天的心跳被它挑唆得加快了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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