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上仍旧是无聊,宝玉听了一会儿英语结果什么也没听懂。直犯困。邻桌李小万倒是极认真,笔记做的满满的,可怪的是他英语仍是逢考挂红灯,挂的干净利落。既无事做,便看课外书,一会儿又想起秦钟,说不定现在他早到了金山寺,做了和尚,智能和他在佛祖面前恩恩嗳嗳,和和美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源氏物语》看了将近一半,没意思。倒是里面的和歌勾起了他的诗虫,略一想,在课本上写下“我在秋风里仰望天空”,稍作沉吟,写道:
我在秋风里仰望天空
好象那美丽的蓝色马赛克,也在风中流动
我拿苏门答腊黑咖啡
邀那篱笆上的老猫
像李白和月亮一样共饮
我讨厌
黑猫
破坏我篱笆上的花
学着乡下的老妪
去喜欢肥硕的母鸡
寻宝一样,仔细搜寻她的窝
但是更多的时候
我会喝茶
用的是去年夏天的雨水
我在秋风里仰望天空
再把自己的诗句 抛出
然后
我真的看见
它在风中流动
写罢,默读了一遍,还算满意,于是想将它转移到笔记上。打开笔记,一首小诗映入眼帘。他才忽然想起,放假那天林妹妹在车上随手写的,看内容:
任秋风吹乱了我的长发
我迷惘在这躁动的城
细心收集每片绿色的落叶
只为证明
曾经的
春天的存在
从不奢侈我的爱
直到他的出现
我要和他双双而行
走在这陌生的城
躲过路人陌生的目光
我把自己最喜欢的叶子
嵌在他的胸膛——他身体最火热的地方
没有其他期望
只愿 我和他
永远
在这秋风中的城
双双而行
宝玉看后,不觉痴了。盯着看了半天,忽然就流下泪来。好在男人们都是无声的哭泣,无人察觉。他只是不知道林妹妹是不是有意写这首诗的,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尤其林妹妹。
李小万做笔记做得手疼,英语老师恰又让大家自己看课文,于是掏出一份习作,悄悄塞给宝玉,宝玉正不爽,便没好气:得空儿了看!李小万唯唯诺诺放下,又看英语去了。
探春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大刀阔斧干了一翻:裁减学生会副级干部和副副级干部,比如最严重的卫生部,副部长就有三个,副副部长有五个,探春给他们精简成一个副部长,撤消副副部长;另外她又规定,学生会各部均不得以罚款形式对学生进行处罚。一时间学生会内部不仅怨声载道,而且怒气冲天了。在探春新法的第四天,她被书院领导给予警告处分,并裁撤其学生会副主席的职务,降为副副主席,据说是有学生联名上告,把探春告倒,书院这才清理门户的。探春于是辞职,领导们巴不得呢,欣然应允。之后学生会依然如故。
宝玉又气又恼,安慰三妹妹一翻,但见三妹妹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想她素来刚强,便不再多言,到书院花园里散步。
偏巧,又有失落人儿来。
秦钟一脸沮丧出现在宝玉面前。宝玉一见他早已明白了###分,还未说话,秦钟哽咽道:“亏的听你的话——”之后便泣不成声。宝玉不免安慰一翻,将他领回宿舍,休息一会儿,秦钟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宝玉。
原来他离开书院就直奔水月庵,可那儿的老尼姑说智能在几天前就跟着法海禅师去了金山寺,深造去了,估计这辈子都回不了头了。秦钟谢过老尼,立刻动身去金山寺。在那找了两天后才在中午时分于寺外小树林里发现了她,还有法海。起先她捻着佛珠和法海禅师并肩而行与他擦肩而过,似乎不认识他。秦钟追上,叫拦住他们去路,智能才娇声对禅师说:法海师兄,你先等一下下,我和这位施主还有些尘缘未了——说罢将秦钟拖进树林深处然后破口大骂:靠!妈妈的追过来了!我说你搞什么飞机啊!都告诉你了我尘缘已了——秦钟委屈道:那你和他——智能又大骂:呸!你好意思提他!人家是高僧!得道高僧!你呢?!秦钟慌忙拿出毕业证,说我这就出家,当和尚,和你一块研究佛法去!智能冷笑数声,道:算了吧你!人家手提都有好几台,你有吗?奔驰好几辆,你有吗?别墅好几座,你有吗?——你有什么啊!除了长的帅一无是处!——别以为长的帅就不甩你!秦钟还想说,智能又说:和你这种男人在一块没一点安全感,真的,一点也没有——说罢头也不回就找她的法海师兄去了。
“在西湖边度过一个漫长而痛苦的夜晚后,就回来了。”秦钟结束他的故事。
宝玉听罢,呢喃道:“发生这种事儿,你没自杀,真是奇了……”秦钟瞪他,忙又改口:“生命诚可贵!——人家智能师太是方外之人,四大皆空,把你看得也空。嘿,有如此慧根,真乃佛门一大兴事——性事。”
怎奈秦钟听不出他话内谐音,发了半天愣,栽到床上,烦烦道:别理我烦着呢!
宝玉大鄙:靠!你以为你林妹妹啊!
黛玉做完那似乎永远做不完的作业,从教室出来,手里拿一本英文版《飞鸟集》,这诗似乎也读不完,然而她愿意读。
自打自习课上被雨村没收诗集,这已是她买的第四本了。尽管是英文,老班还是将它列为禁书。——依书院的规定,除了课本一切书都是禁书。但黛玉无怨无悔,将《飞鸟集》视为珍宝,于是屡教不改,收了还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