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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李鸿章发迹史 上册 > 第九章 (4)

第九章 (4)

办完裁勇之事,李鸿章便开始下大力气整治读书人用功的场所。这件事又使他整整忙了三个月,湖南、湖北两省已废弃多年的大小书院,都被他整治一新。接着,他又连着在省城武昌和长沙,各开设了一家书局,把那士子常捧在手里的诸如“四书五经”之类,重新印过,又联络浙江、江苏两省及江宁,会议合刻二十四史。

李鸿章在湖广的一番举动,不仅让朝廷欢喜,也让一些经学老先生赞不绝口。但李鸿章只是虚晃一枪,他的下一个目标,还是要在湖广办一些洋务出来。项目已基本定下,是搞一座可以大规模制造制粉钢磨的机器制造局,扭转洋磨外购的局面。厂地已经看好,他正在委托丁日昌与洋人谈机器的价钱。又委托容闳,通过他在国外的朋友,物­色­几位技师过来。丁日昌和容闳眼下正在为这件事忙碌着。

李鸿章为了把事情尽快办成,将丁日昌身边的一位洋务能员幕僚许钤身借了过来,专委他办理此事,希望事半功倍。

李鸿章与许钤身在保定见过一面,相谈之后,印象颇好。许钤身不仅对洋务有独到的见解,而且才思敏捷,极善应答。李鸿章料定,许钤身日后在洋务上,会有大前途。

好友涉案

许钤身字仲韫,浙江钱塘人,捐班出身,已在丁日昌身边多年,是丁日昌办洋务的得力助手。

丁日昌出任江苏巡抚后,更是每事必与仲韫商议,容闳也对许钤身另眼相看。

许钤身来到武昌后,正想把平生所学在爵相面前施展一番,没想到李鸿章偏在这时接了一旨。旨曰:“承准军机大臣字寄,奉上谕,贵州军务日久,未有起­色­,着李鸿章即驰赴贵州,所有川陕贵州各军均归节制,倘各军不能得力,即行裁撤,咨明崇实、吴棠、刘昆将此项兵糈仍解赴李鸿章军营充饷。该督上年凯撤之师,其中不乏骁勇,着即酌量奏调赴黔,广西防边之兵,如需调赴黔省会剿,并着酌度办理。”

李鸿章接旨之后不由仰天长叹:“人算不如天算,李少荃之命何其苦也!”他为何发此感慨呢?原来,此时的陕甘总督正是一榜出身的左宗棠。

朝廷命李鸿章入黔督军,不仅节制贵州各军,连川陕各军也归其节制,这无异于挖左宗棠的墙角。设若左宗棠是个庸才还则罢了,偏偏他又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去挖这样人的墙角,不是和拿自己的头去撞墙一样吗?李鸿章怎能不左右为难呢?

李鸿章一面安排起程事宜,一面思考良策。他不能违抗君命,但他也决不能真的进入贵州。他行抵潼关便驻足不再前行。他明知刘铭传病重不能赴营效命,却偏偏上折奏请让刘铭传驰赴军营帮办军务;他明明知道各省协饷不能如期解到,却连着两次催请各省协饷务期准时到营。

李鸿章提出的各种请求,朝廷竟连一件都办不到。李鸿章于是为自己在潼关长期滞留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三个月后,朝廷不得不下旨让他回湖广总督本任。李鸿章带上一应随员,乐呵呵地回到武昌,接着续办筹设钢磨制造局的事。

讵料,一道圣旨却又飞快地递进总督衙门。

旨曰:“有人奏四川总督吴棠荒谬贪污、物议沸腾等语。据称:吴棠眷属抵川时需用夫轿甚多,到任后,收受属员规礼不下十余万金,其余卖缺卖差至索及夷人,并因需索不遂,睚眦之仇,将提督胡中和驻防一军撤散,而以所带副将张祖云另募之勇为边防,名为节省实则过之,用以调剂私人。又数月以来,云南巡抚岑毓英差官入川计七八次,每次必有馈贻,为数甚巨,贪谬情形不一而足。案关大员贪赃并边防要务,亟应彻底根究,着李鸿章驰驿前往川省按照原参各案秉公确查,据实具奏。该督与吴棠虽系同乡,不准稍涉徇隐,自­干­咎戾。原片着摘钞阅看,将此由四百里密谕知之,钦此。”

李鸿章和吴棠是在安徽办团练时的好友,接旨后,李鸿章愣了一会儿神,才让人把许钤身传来,用手指着供在案头的圣旨道:“好好的竟然接了这么一旨!这不是莫名其妙吗?本部堂是湖广总督,有人参吴棠,上头不让大司寇去,却让本部堂赴川查案!”

许钤身把圣旨看了又看,说道:“这件事倒还真有些蹊跷。上头明知您老和吴帅是同乡,理应规避的,却还是让去!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一层,别是上头有意这么做的吧?”

李鸿章这时断然说道:“不行,这等出力不讨好的差事,本部堂是坚决要辞掉的。本部堂懒得去管这些闲事!”

许钤身边犹豫边道:“辞固然要辞,但恐怕辞不掉。”

李鸿章坐下说道:“仲韫,你且说说看,这里面莫非真有什么玄机不成?”

许钤身答道:“大人容禀,下官想请教大人一句,大人可知道这吴帅的来历吗?”

李鸿章笑道:“他一个一榜出身的人,还能有什么来历?”

许钤身一笑道:“大人不要心急,下官先给大人讲一段故事,大人再下定论。”话毕,不慌不忙,慢慢讲起来……

咸丰二年(公元1852年),吴棠做邳州知县。一天,河面忽然停泊了一艘官船。他知道了,以为是哪位大员办差正路过这里,就拿了手本,腰里掖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原是要作为拜客贽见①用的。他到了江边,那船尚未起锚,他就打发人把手本和贽见递进去,称:邳州知县吴棠来拜见大人。手本和银票递进去好大一会儿工夫,才有一个老妈子出来说:“我家少爷和姑娘把东西收下了,因有孝在身,就不出来了。奴婢替我家少爷和姑娘给大人叩个头罢。”话毕,就跪在船板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便起身走回舱里。

吴棠吃了一惊,细细一看,才见船头飘着片白幡。便知自己弄错了,却原来不是什么大员路过此地,而是一只护灵回籍的官船。他当时懊悔得直跺脚,恨不得跳进船去抢回银票。但他又一转念头,人情已经做成了,何必非要做个仇家呢?何况,见刚才老妈子的做派分明死者是个满员,谁能料这死人的后代里没有出息的呢!吴棠回到县衙后,终觉得这五百两银子花得有些冤,便着人去访听,这才知道,死去的原是安徽宁池广太道惠征。惠征膝下一子一女,送他灵柩回籍的人便是他的儿子和女儿,而且岁数都很小。吴棠这才真正懊悔起来,眼见这五百两银子是打了水漂。

许钤身讲到这里,忽然小声问了一句:“大人,您老以为这兰儿是谁?就是当初的兰贵人,现在的慈禧皇太后!”

李鸿章见许钤身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抚须笑道:“仲韫哪,你适才讲的这些,本部堂十年前就听人讲过。道听途说,不足信。”

许钤身说道:“大人,您老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笑料来听,但有些事情大人却不能不细加揣摩。大人可以想想看,吴帅在咸丰十年前是个什么前程?两宫太后垂帘后又是个什么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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