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掌吊着块铁片,就这么一路敲击它,不用费劲吆喝,熟悉的人知道他是卖白麻糖的小贩,身后还跟几个顽皮的小孩,其中大一点男孩,又蹦又跳唱出不知是从前谁编的顺口溜-《麻糖歌》,“叮叮当,腌白菜。我在城里做买卖,买卖不赚钱?我要去卖盐,卖盐吃不梭?我要去补锅,补锅要补钉?我要去当兵,当兵要拿枪。我要去卖白麻糖!叮叮当,白麻糖,小人吃了多健康,大人吃了屙痢打标枪。”
“这些岁儿子娃娃,啥没学到,尽学些要不得的东西!没文化?将来长大了,跟我一样到老都是个白伙食”。俭省老汉早就心烦听不得吵闹了,朝他们喊了一声:快去回!这没你们的事。
二娘装着不以为然地走近他们身边,翻起眼盯一下,她老人家开始说话了:“别闷到脑壳,只晓得想找钱,身体还是要得紧!我才想了管他妈的哦,该耍还是要出去耍!我才没想到出去,转耍回来,有人看到就不安逸了,未必我成了管制分子了嗦?还要学会早请示,晚汇报”。正合适有一位中年妇女走过来,她看见二娘又在不知向谁亮开嗓子,半劝告半嘲笑地说:“二娘,你大声唬气的,清早八辰哪个就把你惹到了?”
二娘一看她原来是跟自已还有点共同语言的院邻,马上象遇着知音一般,还拉着人家的手说:“大姐没啥,我一个人在这唱独脚戏,也不知遭谁惹谁了。我晓得会留点口水养牙齿。犯不着来惊呼呐喊的,不呕气也伤神嘛。你不晓得我才上街买菜回来,有人就在那发杂音了”。 中年妇女故做惊呀地问:“那你才有点霉得呢?”边说也回头看,旁边还站着大妈和俭省老汉,她心里马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猜准他们跟二娘在扯筋,双方一样和自己都是挨邻则近的老邻居了,偏向谁都不太好,于是她借故离开。
恐怕一方面二娘转街,也走累了。她老人家也想站着休息一会,况且,院坝里的闲言碎语听熟了,从没有人将它当会回事。只是今天有点特别,在印象中大妈这个“拿钱不多,管事宽”的积极分子,象是闲得很!啥事都要挂一眼才放心,二娘历来认为“你当你的,又没谁不准你当”!不知为啥,她老人家比往常当得更积极一些了,现在管事管得好象“路灯底下的事”也该她管了?你好有文化?还不跟我一样,字都没写伸展过!今天你想来批我?那才真是“正在风头上。扎针的空儿也没有。”经这么一想,二娘她老人家变得理直气壮了,她无不嘲讽地说:“唉哟,大家都是熟得来,象一把酸牙巴的老泡菜,未必,还不晓得嗦,我和她爸,又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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