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二娘还在生闷气,她认为今天那么好的心情,让他们给揽坏了。二娘的幺女儿进了自已的房间再也不肯出来,想必她也在生气。二爹埋怨道:“还不是怪你自己,平时爱张扬,爱抛头露面,院子里大凡小事,总爱竖起耳朵“东打听,西过问。”焉有不得罪人的道理。一席话说得受了委屈的二娘哑口无言。
这二娘历来最喜欢和院邻们,闲谈聊天。平时,她没事的时候,养成一个习惯,总爱东家坐一会,西家站一刻钟。院邻们都怕她扯开那一张“金钱板”似的嘴巴,如同干吼一样,说上一通,仿佛象一台老式留声机,放上一张陈年过时的唱片,非要听者耐着性子听完,方肯罢休。总之,给人一印象,她很烦人。
百家大院里的人们,几乎谁都知道,二娘的耐性特别好,她的脸面特别放得下来,假若,有其他人对她的言行蚩之以鼻,说上一两句风凉话,那是全然不在乎的。而且连旁人听了也肉麻的俏皮话,居然受用得象奉承话来听,要是别人不再想听她,关于自家“三朵金花”,她们命中注定要如何,将来一定找得到好人家,光耀门庭,坐享清福。这样的老生常谈,而闲口不语,竟会以为是听得入神,至于,经常性的“东家长,西家短”,背地里搬弄别人的是非,既使是实情实语,听者也会当成了谣言来对待。她早已在院邻的印象中,形成了“泔瓢嘴”里无真话的模式。造成二娘落到这番境地另一个原因,百家大院里的人,他们素来有个习惯,每当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爱窜门摆龙门阵的嗜好,要是本院再发生一点重大新闻,这下,大家都有事可干了,什么人都来瞎凑热闹,你看他们,这个手端一个茶怀,那个口衔一只香烟,一副要将此事刨根问底,弄个水落石出的架势,跟着,你一言我一语,海阔天空,尽情发挥。来个无中生有,外添一些令人遐思不断的语言佐料。唯恐,说出来的话,不够精彩。
尽管,二娘这方面是个行里熟手,可是和大妈发生口角,突然变得沉黔寡言,脚也迈不出房门,也不再登门拜访邻居,传递小道消息,留声机象短路似地彻底哑了。好象才懂得了一些“人言可畏”的道理。不知内情的人以为她该是晓得有些收验的时候了,要不就是在养精畜锐,但都不是根本的原因。她很少到邻居去窜门和闲谈,又成天坐在家里,心里掂念茧莹的事,而忧心仲仲,这是她的一块心病,更不能让院邻知道,还有最近院里的变化,也惹得她眼红心跳。
半个月前的上午,二娘上街买菜回来,她走到院子大门口,遇见重新抖起来的“没得事”,早有所耳闻听说他最近要买房子搬出这环境不好的院落,人家好意招呼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冷漠相。这个小小的伤害,给她造成今非昔比的感觉。以前可不是这样,平时看到她,老远就笑脸相迎,大概按照她老人家的想法:“现在的“没得事”,又找回当院长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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