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看着村长骇异的目光,露出轻蔑的笑容,把手中的古书撕碎,把碎片狠狠地践踏在脚下:“你们的神明是什么东西啊?只是一条长虫罢了,你们竟然还对它顶礼膜拜,甚至为它杀人,真是可笑!”
村长大怒:“不许你侮辱山神大人!”转头怒吼:“来人啊!”
村长儿孙颇多,立即出现七八个男人把他们围住。更有人到村里喊人,一会儿工夫他们就被村民团团围住。王记者拉出格斗的架子——他会几手散打,穆严也有样学样地扬起拳头,凌却大喝一声:“不要反抗!”
他们一愣,村民们涌上来,转眼便将他们捆了个结实,扔到仓库里关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穆严颇有些气急败坏。
“把触犯神明的人献给神明,是信奉鬼怪之徒的惯例。我们不知道那‘神明’在什么地方,他们既然把我们当作祭品,就会把我们送到那里去。”凌仍旧不慌不忙。
“可是这样多被动啊!”穆严心里还是颇害怕的。
凌轻蔑地笑了一声,转过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句话颇有些突兀,穆严顿时长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经理叫你来,只是叫你看看我们这些前辈如何施展而已,没指望你能有什么建树。你就好好地在旁边看着好了。”
穆严被她堵得一句话也没有,恼得简直想一死了之。
门闪开了一条缝,贝妮低着头,断着一个盘子进来,里面盛了三碗鸡汤,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我求了李大叔,给你们喝点鸡汤再走。”这里的村民多少都对王记者抱有歉疚,守门人也一样。贝妮一求,他就放行了。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你们无冤无仇,也不是这村子里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拿她献祭?”王记者没有喝她用勺子舀过来的鸡汤,愤怒的目光熊熊燃烧。
贝妮拿勺子的手颤了一下,深深地低下头,半晌才说:“按照规矩,村里每隔十年就要献一个属蛇的年轻女性给神明。可是今年碰巧今年村里已经没有这样的女性,只好……”
“你们就没想过你们是在杀人吗?”王记者更愤怒了。
贝妮身体一颤,哭了出来:“我们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山神大人大于一切!还有……”她的声音渐渐细不可闻:“在我们看来,你们为我们带来欢乐是山神的旨意,你们是山神的使者,把你们当中的一人回献给山神,是……合乎天道的大喜事。”
王记者如遭雷击般呆住了:这是怎样的愚昧啊!?
黑夜。村民们抬着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三人走在崎岖的山道上。王记者虽然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但还是知道害怕的。穆严就更别提了。只有凌还带着恬静的微笑,似乎心情很好。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惬意地说:“真美的月色啊。”自然没人理他,她没有在意,过了片刻又开口,说的话同样不着调:“以前有有个李奇杀蛇的故事。被当作怪蛇的祭品献给怪蛇的李奇,带了几个饭团和利剑前往蛇洞。她用饭团的香味把蛇引出来,乘蛇吃饭团的时候,用剑把蛇杀死了。”
穆严忍无可忍,出言讥讽:“现在饭团倒是有三个,但杀蛇的李奇呢?”凌的唇边浮起一丝莫可名状的微笑,没有再开口。
村民们把他们抬到一个山谷里,放到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洞口前。洞里白气缭绕,依稀可以看见重重叠叠的白骨,有人有畜。村长点燃一束香Сhā到洞口,就带着村民飞也似地逃走了。
“哎呀呀,真是胆小呢,”凌轻轻一挣就把绳子挣断了,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穆严大惊:这可是指头粗的麻绳啊!还是沾了水啊!她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凌把他们身上的麻绳轻轻揪断,叫他们找个岩石躲到后面。他们刚躲好。洞里就喷出一股充满腥味的强风。凌微微侧目,嘴边浮起一丝狠笑:“来了啊。”
腥风之后是浓浓的白气。转眼间山谷里就白茫茫一片。
白气渐渐散开,一个小山般的蛇头慢慢抬起,睁着绿光灼人的眼睛,对着凌张开巨口,吐出鲜红的、沾满黏液的巨大信子。
凌竟然有些失望:“什么?只是个修炼了五百年,连异形都没作到的小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