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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

准备了半个月,终于决定动身,我也准备一起去,看看老板和蓝染到底怎么回事。

只是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

『三』

小迪日记

xx月xx日(秽土转生以后)

今天遇到了木叶的那个什么拷贝忍者卡卡西,他以前似乎和紫梓老板以及蓝染有些交集,提到他俩时,卡卡西只是叹息。

能再次在火影的世界复活,大概算得上是我的幸运,只是提到紫梓老板,还是有些东西怎么放不下。

唯夜那家伙虽然讨厌,不过有句话倒是说的没错。

他说,人生不过一场大梦。

现在想来的确如此,不过,能遇到紫梓老板,此生无悔,无悔。

莫道心醉

春日,暖阳,白衣少女轻轻落下手中的最后一枚棋子,抬眼,微笑,笑容纯净恬淡。

对面身着四番队羽织的女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抚乱棋盘,笑道:“蓝染队长有你在身边相伴,真是好福气。”

“卯之花队长过奖了,紫梓愧不敢当。”虽然这样说着,但举止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既然这局棋我输了,紫梓,你从今日起就是我四番队的副队长。”

死神剧情前六十年,一个没进过真央又出自流魂街的少女凭借一盘围棋坐上了四番队副队长的位置,在尸魂界轰动一时。

当然,也引起了很多死神的不满,只是那少女的实力颇为不俗,又挂着五番队蓝染队长未来夫人的名号,渐渐地,闹事的人便逐渐偃旗息鼓,人道是这位现任四番队副队长也是个与其队长一样不好惹的棘手角­色­。

时光飞逝,又是五年时日如流水东去。

这一天正值夏日,暖阳当空。

紫梓正在工作之余想着私事。

片片阳光如落樱缤纷,称得黑发少女垂眸深思的模样更别有几番耐人寻味的风流态度。

只是紫梓想着想着便入了神,手下一用劲儿,便听到“咔啪”一声。

一片寂然,继而——-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断了,救命,啊……”刚才劳烦紫梓为之诊脉的某十一番队队员惨叫连连。

“闭嘴!”紫梓虽有些心虚,语气却强势得很:“吵什么吵,不就是脱臼了吗?掰回来不就好了,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一点小事叫成这样……”

当下手下用力,又是“咔啪”一声脆响。

“好了,这不就接回去了。”紫梓不屑。

那十一番队队员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那个,我们这点小伤就不打扰紫梓副队长了。”后面的伤患见此情形,一步步后退着,退至门口,撒腿就跑。

“哼,就这点胆子也敢自称十一番队,真是世风日下。”紫梓不免有些感慨,“不过托你们的福,我今天倒是可以提前收工了……”

明媚的笑容在少女脸上绽放片刻,却如昙花一现,然后便是一声叹息。

桌上茶烟尚绿,人影却已一片苍茫……

夏至过后,不过一周的时日,天气就会灼热起来。

尸魂界的季节更替向来规律得很,一如四十五年前的时候。

“小迪,今年是第四十五次,和你说对不起。”

从痛苦悔恨到心平气和,四十五年,不是遗忘,只是释然。

再次来到这片森林,回想起当年爆炸过后,这里曾有许久寸草不生,再看如今,野芳幽香,全不见了曾经的痕迹。

然而时光能抹去的终究只有战斗的疮痍,那些埋在心里的回忆,无论过了多久,依然记忆犹新。

紫心咖啡屋里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晃过。

小迪的率真,小桃的温和……

所有的一切,居然在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某些残酷的命运已然绕在了她身上。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但这些都没有意义。

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就没有了任何退路。

四十五年前的那一战,唯夜并没有死,而是带着小桃离开了死神世界,不知所踪。

可是这不是结局,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一切的开始。

唯夜不会就此罢休,他终有一天会回来,那时,又会是一场死斗。

蓝染说,这一次他不会败,唯夜欠他们的,终会血债血偿。

而她能做的,就是尽她所能,帮蓝染一些忙。

所以,才要努力变强,所以,才选择进入四番队,只为学习毒理……

“你果然在这里……”

温暖的手穿过她的发隙,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柔的声线。

紫梓愣了片刻,回眸,轻轻笑了笑。

男子的身上已披上了象征队长身份的白­色­羽织,可是他看她的眼神,却从来不曾变过。

未来的路,也许很艰辛,可是她不会害怕,因为有他在身边,就仿佛有了一生的依靠。

她动了动­唇­,想要开口,却被他的话打断。褐发男子的温柔地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微笑:“我明白……”

那件事虽然过去了四十五年,但她年年来此,已成习惯。迪达拉的死,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了深重的痕迹。

不知为何,蓝染心中有些微微的嫉妒,然而这嫉妒不可告人,他只能用微笑来掩盖。

应该让她快乐一点啊……紫梓,应该是那种视风雅若本命,快意人生的女子才对……蓝染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揽住了紫梓的肩膀,故做漫不经心道:“紫梓听说了吗?今天是十番队副队长第一天上任的日子……”

古朴的装饰,简单的器具,然而却是­精­致,让人爱不释手。

紫梓把玩着手中的细瓷杯盏,­唇­角轻挑。

“呐,乱菊,你今天挑这家店倒是挺符合我口味的。”

黑发少女声音欣然,只是杯盏中的酒只入口三次,剩下的通通倒给了身边俊朗的褐发男子。

那男子只是顺从地喝下,看向黑发少女的目光依旧温柔如水。

“乱菊不要介意,紫梓现在身在四番队,但凡四番队队员喝酒不可过三口,毕竟是医疗番队,醉酒会误事。”

看到对面的金发女子面露诧­色­,蓝染轻声解释道。

乱菊倒也不介意,兀自喝­干­了自己杯中的酒,看向紫梓的目光多了几分笑意。

“蓝染队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体贴呢!难怪女协周刊的最新一期把紫梓姐姐成为最让人嫉妒的女人榜单上的第二位,其实上一期是第一位……如果不是那个什么绯真,紫梓姐绝对成功卫冕。”

酒至三巡,乱菊已有了微微的醉意,她平素就不拘小节,说到得意处摆了摆手,不过一个平常的动作,那稍纵即逝的风韵也冶艳到了极致。

紫梓看了,略有些自卑地垂首。

她毕竟活了很久,并不会像小女生那般攀比容貌的好坏。

可是乱菊是她看着长大的娃,当初她从那些人手里救出乱菊的时候,小萝莉哭得满脸眼泪,不过四十五年的功夫,萝莉已经变成了御姐。偏偏还出落的如此美艳,这让身材长相完全没变化的她……情何以堪……

“说起来那个绯真和紫梓姐是一个类型呢,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不知怎么的居然榜上了朽木队长……”

啊喂,我已经如此自卑了,你就没必要再打击我了吧!

听到了乱菊的后话,紫梓抽了抽嘴角。

再看了看桌上空了几瓶的酒,深吸了一口气,算了,咱不和喝醉的人计较。

乱菊一杯杯喝下去,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明显,然而笑容却再也掩不住悲伤的痕迹。

“紫梓姐,如果不是看到了别人,我都怀疑这个世界其实没有爱情呢!”

“今天我做了副队长,银也是副队长,我以为我终于可以足以跟上他的脚步,可是为什么,我却觉得我们依旧那么遥远呢!”

后来蓝染说队里还有事,便先离开,只剩下紫梓和乱菊。

乱菊没有哭,只是自嘲地笑,边笑边将酒一杯杯灌下去。

到最后,是紫梓夺下她手中的酒瓶,皱眉:“别说了,乱菊,你已经喝醉了。”

乱菊的诉说让她有一种负罪感,如果不是蓝染的计划,银又怎么会对他视而不见?

但是明明是市丸银想要杀蓝染,这又让她如何同情乱菊和市丸银之间的爱情?

从酒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紫梓望着天边的夕阳,垂首。

在各个时空辗转了千年,有些人,有些事,却还是觉得迷惘。

她注定会对不起很多人,乱菊,还有……小桃……

小桃对唯夜,其实是有感情的吧……

所以,当说出再不见唯夜的话时,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但唯夜和他们,注定是敌人!

是夜,破旧的茅屋里烛光闪闪。

深蓝­色­长发的少女里于烛光下,一双眼里却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那个,唯夜你老人家说的是真的?我终于可以去找我家小白了?”

少女不过金钗的年纪,容貌尚且稚­嫩­,却清灵灵的,异常可爱。

靠在墙上的艳丽男子冷笑,突然抬手,袖中几道寒光闪过。

少女察觉,立刻瞬步躲开,恨恨地盯着那男子:“你你你……还没完了是不是,我找你惹你了?等我们小白拿到冰轮丸之后,我让他拿你试刀!”

“哦?就凭他?”男子摇了摇头,十足的嘲笑嘴脸。

“不许你看不起小白,小白是天才!”那少女跺了跺脚,愤然。

可是那艳丽男子已经转过身去,作势要走。

“没礼貌,没品位,没公德,桃子要是会看上你才瞎了眼呢……”

少女见对方根本不搭理自己,小声骂他。

一双清冷的眼倏然看向她,如两把利刃,充斥着杀意和残忍。

男子回头冷笑,一字一顿:“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百口莫辩

四枫院若寒呆立在院落里许久,最终,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看着唯夜背影的目光有一些复杂。

唯夜于她,是恩人,更是仇人。

他带她穿越来死神,他教她一身的本事,虽然这些本事大多是被唯夜玩出来的,但没有他,她根本不可能达到现在可以媲美副队长级别的程度。

昨天,唯夜曾把她叫来,兀自看了她半晌,点了点头:“你不是恨蓝染秒你家小白吗?我这些年逼你紧了些,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苦心。”

唯夜大爷用词向来不当,难得这一句没有病句也不是骂人,四枫院若寒惊讶之余也有些小小的感动。

他这算是在对她说抱歉吧……

继而,银针若雨般向她­射­来,刚萌生的感动之情消失殆尽。

四枫院若寒一般躲避着飞来的暗器银针,一边愤然骂道:“你真毒!”

唯夜听完哈哈大笑,修长的手指挑起近处的一节断木向她砸来。

她跟了他四十五年,说唯夜行事歹毒不下千次万次,到了现在,这句话已完全没有效果。

开始时四枫院若寒是有感而发,到了现在,这句话基本已经成了口头禅,成天被她挂在嘴边。

瞬间的失神,断木已近在眼前。

四枫院若寒拔刀迎上,刹那刀光四­射­,断木化为木屑,飘散在空中洋洋洒洒。

看唯夜笑得极其满意,四枫院若寒瞪着一双眼睛咬牙切齿。

“我问你,昨天那几个来这里巡逻的死神今天早上半死不活地倒在那边是怎么回事?”

面对四枫院若寒的质问,唯夜的笑容恶质又开心:“他们瞧不起老子,遭天谴了不是?”

“去死,明明是你下的毒!”

若寒抄起铁锅砸向那张欠扁的脸……

夕阳西下,一朝烟霞。

静灵庭,四番队,紫梓坐在一棵古树下,依旧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依稀听得到露水随枝叶微动的声响,一滴,两滴,最后汇成一束,滑落枝头。

而她取出了酒壶,倾倒入口。一口一口,她一共只喝了三口,继而抬手,看着酒从壶中流出,落在野花的花瓣上,花香混着酒香,人仿佛也醉了。

酒尽,她将酒壶远远掷出。整个人蜷在了树下,犹如一朵小小的蒲公英,仿佛随时都会被随风飘走。

空气中依旧留存着酒香,赶不走,散不去。她只有未来,与蓝染在一起的未来。

过去的同情,过去的遗憾,就这样随风散了吧!毕竟蓝染和她,都没功夫去可怜谁,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深深吸了一口气,紫梓站起身来。

在她的身后,有些轻微的动静。

紫梓素来对灵压感觉敏锐,自然晓得来者是谁,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笑了笑:“是队长啊,您有事吗?”

在她身后一米处,卯之花笑容温婉。

“紫梓,你应当记得,我们四番队队员饮酒不过三口。”

并不是严厉的口吻,却展现出十足的腹黑气魄。

紫梓懒懒地应了一声:“队长突然找我,我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我没有多喝,剩下的酒全浇花了。”

漫不经心的回应着自家队长的质疑,紫梓弯­唇­微笑。见卯之花蹙眉,又续道:“队长来找我,似乎不仅是为了管我有没有喝多?”

“莫非又有十一番队的来闹事?”狡黠地眨睫,见得不到卯之花的认可,兀自嘀咕:“想来有队长在,他们应该更没那个胆子……”

“队长有事,不妨直说。”懒得与卯之花卖关子,紫梓索­性­撂下了明白话。

卯之花闻言,只道:“如此,劳烦紫梓跟我去治疗几个人。”

跟着卯之花来到那间特别的病房,饶是紫梓在尸魂界这几年见多识广,见到那几个等待治疗的死神也不由地愣了片刻。

什么叫人未死,但生不如死,今天算是见过了……

有的死神身体已支离破碎,偏偏还吊着口气,实在惨不忍睹。

走出病房后,卯之花收敛起笑容,问话颇为意味深长:“紫梓,你觉得他们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还用问吗?能至人于这般境地的除了毒还能是什么。

紫梓心如电转,嘴上却恭敬得很:“我觉得是毒,不知队长怎么看。”

“不只是毒,而且是剧毒。”

卯之花扬眉,看向紫梓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

“紫梓,我听说你对制毒用毒很有研究。”

话已至此,紫梓唯有苦笑:“队长这样说,是怀疑我吗?”

“我当然希望,这只是一个不成立的假设。”

卯之花这话说得很娓婉,紫梓却听得懂,她讽刺地挑了挑­唇­角,转身回队舍去了。

蓝染说得没错,静灵庭,尸魂界,终究是个薄情的地方……

不错,她是研究毒理,但就算她晓得那毒名为秋月露,就能肯定是她拿那些人试毒的吗?

她知道这毒,自然不是偶然,可那是因为此毒出自第八任零番队队长澈渊夜之手,她去了解这种毒,无非是为了破解唯夜的手段。

然而这些,她与卯之花无从说起,而她也不想白费口舌。

她现在所关心的,只是唯夜这次出现的目的。

秋月露由百种毒草炼制,中毒这全身血管一寸寸爆裂,端得­阴­毒无比。

也只有唯夜那种人会把如此剧毒施用在龙套身上。

紫梓大致算了一下时间,小桃曾说她与唯夜相遇是在她一回生的时候,如今距离小桃他们进入真央不足五年,那么唯夜此次回到死神,应该是为了完成那次与小桃的邂逅。

为相遇一瞬准备五年,唯夜这娃依旧很好很强大……

想到这里,紫梓抽了抽嘴角,虽说佛家已有云,一弹指为三十个刹那,一刹那为三十个须臾。然而人漫长一生中,往往就是那稍纵即逝的一须臾间,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男女之间的这种情况,可以称之为一见倾心。

但为了一见倾心准备五年的人,唯夜大概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倏尔想起了小桃的话,紫梓难免有些神伤。

小桃说过,如果阻止她与唯夜相遇,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

不知不觉已行至队舍门前,紫梓抬手推门,却在下一秒,被早已等在屋内的褐发男子揽住腰身轻轻一带。

不怎么宽敞的房间内,两人顷刻间便已呼吸相闻。

这不是紫梓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笑容,蓝染微笑的时候,表面温柔,然而越是看他的眼,越能在他的笑容中读出一种邪魅的气息。

女人本身就是一种矛盾的动物,爱神子,也爱邪魔。而蓝染正是那种集两种气质于一身的男人,难怪走到哪里都少不了女人的青睐。

想到这里,紫梓抬眼看着他的笑容,挑眉,不爽。

蓝染这厮能把微笑练到这般迷人的境界,想来一定没少在外面骗小姑娘的芳心!

“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黑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郁­色­,紫梓不着痕迹地从蓝染怀中移出了自己的身子。

她真的不是吃醋,吃醋是小姑娘才­干­的事,只是想到蓝染在外面时不时招惹两朵桃花,莫名地有些不高兴罢了。

蓝染察觉出紫梓的异样,笑容却如黏在嘴角一般纹丝不动:“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没事闲的解放镜花水月混进我们队舍,你兴致真好……”紫梓头上爆出了井字,“我以为你最近应该很忙才是,如此来看,果然传言不可信。”

对上他那双幽深的褐­色­双眸,紫梓不得不承认,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这男人的心中所想她依旧看不透。

咬了咬嘴­唇­,她开口:“唯夜开始有动作了,你小心一点。”

至于卯之花怀疑她的事情,紫梓不想说,反正她总有一天会与蓝染离开尸魂界,这点小事无足轻重。

蓝染看着黑发少女寂静如一泓秋水的眸子,点头答应下来。

迷雾重重

“你叫什么名字?”身着真央校服的女孩儿缓缓走向瑟缩在墙角的他,对他微笑。

他愣,垂下了尚且带着泪花的眼睑,支吾道:“……夜……”

“夜?你没有姓氏?”一旁的白发少年不满地皱眉,冷冰冰地看着他:“尿床桃,都怪你多管闲事,救回的这小子不但缠人,话都说不清楚。喂,小子,我警告你,再跟着我们别怪我不客气。”

白发少年肆意冰冷的灵压让他缩做了一团,他没有吭声,只是将期待的目光放到了小桃身上。

几乎被拉走的少女咬咬­唇­,挣脱了白发少年的手,回到了他身边。

“阿夜,以后成为我们的家人吧!”

听到这句话,他高兴地点了点头,擦­干­了眼中不知是水还是泪的痕迹。

小桃和日番谷都没有看到,此刻这个怯懦的少年稍纵疾逝的轻笑,如一片最薄最锋利的刃,充斥着黑暗的味道。

他是王庭的杀神,第八任零番队队长澈渊夜,一把血怨杀人无数。

然而澈渊夜遇到了雏森桃,从此以后,他是唯夜,雏森唯夜,是只为了小桃的存在。

这一次,他要给小桃幸福完满。

最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夕阳,易容成小少年模样的唯夜眯了眯眼,跟上了小桃和日番谷的步伐。

距离死神正式剧情还有四十年,雏森桃从流魂街上救下一个叫做夜的少年。

然而这一年,静灵庭五番队的办公室里,依旧是一片带着书香的宁静。

紫梓看着棕发男子俊朗的侧脸,淡淡一笑。

她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就好像,这种平静可以牢牢握在手中,永远也不会失去。

然后,屋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笑声,豪放的金发女子大大方方地踏进屋来,一只秀气的手在紫梓眼前晃了晃。

继而,是不满的声音:“紫梓姐真过分呢,说好今天陪我去流魂街逛逛,居然躲在这里,重­色­轻友!”

“咳,哪有,乱菊你个死丫头少来管大人的事。”紫梓拍掉在眼前乱晃的手,一本正经的脸上仍有些尴尬的神­色­。

“噗哧,”一声,乱菊笑了起来。

紫梓清秀的面庞泛起几分红意,推搡着将乱菊推出门去。

少顷,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敞开的房门呼闪呼闪。

蓝染起身去关好,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

春末之至,白日当空,流魂街第七区的街道上一派安逸和谐。

乱菊只说要来这里买酒,紫梓同行,一路悠闲自得地在街上闲逛。

“老板,要三杯甜纳豆。”

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尚显稚气的声音,却十分悦耳,只是不知为何带着微微的寒意。

紫梓听见,只觉得莫名地耳熟。

她寻着声源望去,只见两个少年站在卖甜纳豆的店面前接过了老板找过的钱,有些为难地站在原地。

“唯夜,你先回去,告诉­奶­­奶­我一会儿就回家。”

其中的白发少年打定主意,也不等他身边的同伴同意,便将包好的甜纳豆塞到他手里。

“可是……日番谷君……”黑发少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却是一副胆怯的模样。

白发少年见状,厉声呵斥道:“叫你回去就回去,少在那里磨磨蹭蹭。”

然后,日番谷很满意地看到某人不再反驳,顺从地低着头往回走。

可是目光一转,他愣了一下。

唯夜这家伙的眼圈居然有些红了,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十分委屈,像极了被踢了一脚的小狗。

深深吸了一口气,白发少年最终败下阵来。

“唉,你这家伙,麻烦死了!”日番谷低声吼了一句,又看了看手中找少的钱,颇有些不甘心地转身离去。

然而下一秒,日番谷撞到了一个足以让他窒息地挺立双峰,待到他察觉到自己撞到的位置,一张脸已然涨得通红。

在他身边,紫梓看到原本怯懦的黑发少年脸上看好戏般恶意的笑容。

这个笑容,甜蜜,血腥……

毫不相­干­的两个词语跃上脑海,紫梓骤然想起了那个凄清绝美的男子。

她僵硬地看着那少年,恍然又回到了小迪死去的那一夜。

和小白在一起,易容术,恍若刀子剜过心头般甜蜜而血腥的笑容……

居然是他,唯夜……

攥紧的拳心积了一层薄汗,紫梓的身体,竟在微微地颤。

最终,唯夜也还是与小桃相遇。

虽说按照蓝染的意思根本不必阻止,但紫梓却一直没有彻底放弃这个深藏在脑海中的最后一张王牌。

只是眨眼间五年已过,她忘了尸魂界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

事已至此,就算她想要阻止,也没有用了。

“你打算哭到什么时候?”

“还不都是你害的,而且哭的也不是我!”

小白和乱菊针锋相对,紫梓和唯夜平静对望。

“其实我不怎么想杀你,毕竟你曾待小桃很好。可惜,你喜欢蓝染……”

唯夜经过紫梓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只是话刚说完,便加快了步伐跟在日番谷身后离开,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不觉间,一缕的淡淡的香气飘散,紫梓皱眉,拉住了打算继续找店家麻烦的乱菊,叹了一口气。

“算了,乱菊,他……也不易。”

少女的声音黯然而神伤,乱菊听罢,不禁莫名。

只有紫梓知道,刚才的毒香叫做夺魂香,只对没有灵力的魂魄有伤害。

中夺魂香的魂魄半日内七窍流血暴毙,居然为这样一件小事下这般杀手,唯夜的手段,真狠!

是夜,破败的茅屋屋顶,一个绝美的男子静静地吹着手中的玉笛。

从暗处遥遥望去,似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夜风灌进他的领口,有着微微的凉意,就如同他的心,早已冷透。

没有过去,不知晓未来,他是一把失去了刀鞘的刀,杀人伤己,遍染鲜血,却从不回头。

因为,这是他对小桃的承诺。

“小桃,陪我到屋顶看星星嘛!”

“呵呵,星星好漂亮,不过我觉得小桃比星星还好看呢!”

“小桃你要去做死神吗?那么以后你变得厉害了可要罩我哦!”

“作为回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星辰。”

他承诺过,她永远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星辰……

一丝微不可感的灵压打断了他的回忆,放下手中的玉笛,他恶质地笑了笑。绝美的容貌平添了几分痞气。

“你来了啊,我交代的事办得如何?”

他话音刚落,一个深蓝发­色­的少女从角落里现出身来,狠狠白了他一眼:“你要我查的都查到了,那个叫做紫梓的女人现在是四番队副队长,­精­通毒理。”

“哦,真的吗?­精­通毒理……”玩味的语气脱口而出,唯夜似乎觉得好笑,眼中却只是轻蔑和不屑。

“你爱信不信了,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去见我家小白?”

唯夜轻轻一跃,跃下房顶,从下至上打量着眼前焦急的少女。

良久,才道:“这件事不急。”

少女怒:“你不急我急成了吧?小白一个人和你这种人住在一起,我不放心。”

“呵……”男子的笑容极其美丽,却依旧带着那丝褪不去的痞气:“好,既然你这么急,那么我给你个机会,三天时间,去静灵庭帮我把那个紫梓抓来,事成之后我便让你见你家小白。”

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你可以选择不接受,可是你家小白的命可是在我手里,在我看来,杀了他和恰似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咔”少女握紧了手中的斩魄刀。

“我真想杀了你!”四枫院若寒豁然抬起头来,恨恨地瞪着他。

“那你起码得再努力几百年。”唯夜恶质的声音丝毫没有变化,“如果真的可以,我也十分期待。”

“你为什么不快点去死!”四枫院若寒咬牙切齿。

唯夜妖异的眸子凝结在了远处,而他的左眼下,越发生动的泪痣在月光下更显得夺人心魄。

少顷,他轻声道:“在确认小桃可以一直快乐下去之前,我不会死的。”

四枫院若寒怒气冲冲地瞬步离开。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透过暗沉的夜空,竟出落得那般沉重。

唯夜将玉笛放到­唇­边,笛声如诉,渐行渐远,似乎飘到了天的尽头。

醋海生波

末春初夏,又是一年晴好处。

“请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红衣黑发的少女挤在人群中,努力踮起脚尖,却还是望不到人潮的尽头。

“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来真央视察了啊!”一旁有人如是说。

“嗳?队长?”

少女疑惑间,已被后面的人挤出了队伍。

不知所措地愣了片刻,便对上一双的灿如星辰的眸子。

男子的微笑温和可亲,而眼梢微挑,好看地让人挪不开眼。

她怔然立着,渐渐地,眼中的迷惘被坚定取代。

“总之,队长真的很厉害,我要是成为死神,一定要进入蓝染队长的五番队!”艳阳当空,小桃笑容纯净甜美。

彼时的她尚且不懂得一见误终生这句话。

但终有一天,她会明白,憧憬永远是距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

也许,真的要等到他毫不留情地刺穿她胸口的那一刻。

她才会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眶中的泪水,砸碎了一地虚幻的时光。

回想起那时种种,身着白­色­羽织的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紫梓,你说得果然没错,雏森她……真是个傻丫头。

春风般温暖的笑容绽放了整个春天的芳华,那般遥远而不可捉摸。

棕发男子的目光落在小桃身上,如一瓣落花,轻柔拂过少女的心房,悄然漾起一圈圈醉人的涟漪。

已入真央的小桃,却依旧如普通少女般鲜活,胆怯,又有几分不切实际的期盼,在她的心里,蓝染是那一抹温柔的光。

可以信任,可以依赖。

她喜欢听他如流水落花般的声音,音­色­的每一分都极有分寸,真诚优雅。她都喜欢看他俊秀的侧脸,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可以快乐一整天。

蓝染知道她对自己的憧憬,可是,她在他眼里终究只是棋子罢了。

因此,面对少女的好意,他温和,淡然,却始终保持着距离。

蓝染把距离拿捏的很到位,不远不近,至多只是如兄长般拍拍她的头。

但落在旁人眼中,已是说不出的暧昧。

一本新印刷的静灵庭周刊不知被谁放到了紫梓桌上,有意无意地翻到了那一页。

照片中,男子在讲台前挥笔示范,讲台边,身着真央校服的少女细心看着,却不是看字,而是偷偷瞄着男子的侧脸,眼中有着耐人寻味的迷恋。

紫梓冷笑,心道这八成是自己队里那些素来仰慕蓝染的小姑娘们的杰作。

给她看这个,让她闹心?还是告诉她蓝染已经另寻新欢,旧爱早该退场?

“哼,小女生的把戏就是无聊!”

虽说如此,那页杂志已被粗暴地扯下,折成了纸飞机用力掷出。

“破道之四,白雷。”少女的声音清脆而不留情面,自指尖­射­出的白光正中机身。

目送着摇摇摆摆地劣质纸飞机一头扎进垃圾桶,紫梓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适才整以闲暇,按照她的一贯作风微微一笑,笑得泰然自若,云淡风轻,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就如同她一直贯彻风雅的作风一般。

按理说,她从看到那本杂志时就该如此。

可是,她办不到。

小桃的眼神很清澈,清澈得几乎没有心机,就连她对蓝染,也只是朦胧的情感罢了。

但越是这样,她的心里越不舒服。

小桃是个好孩子,­性­格温顺,学习认真,在紫梓原本的世界里,两人还曾相处的十分融洽。但现在,紫梓却打心里希望小桃倒霉。

她闭了闭眼,心中默念:淡定,淡定。

然后,她睁开眼,­唇­角的僵硬却没有一丝缓和,因为她一睁眼便看到了两个此时此刻她很不想见到的人。

“紫梓San你现在的表情好狰狞……”跟在蓝染身后的市丸银抖了抖一脑袋银毛,后退了两步。

只见两团鬼火“扑”地闪现在紫梓眼中,十万分的不怀好意。

蓝染也觉得今天的紫梓有些不对劲,抬手轻柔地覆在她额前,不禁皱了皱眉:“似乎没有发烧,好好的怎么火气这么大?”

看着那张甚为无辜的脸,紫梓怒从心起,轻哼一声,不想理他。

她说过,为人可以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却不能不风雅。端得不能任这般不淡定的模样给别人看了去。

于是,她当下甩开了蓝染的手,头也不回地夺门离去。

看着那个别扭的背影,蓝染难得有些困惑:“银,你说今天的紫梓是不是有些反常?”

银发的青年恢复了夸张的笑脸,点了点头:“我觉得大概和这个有关。”

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页被折得面目全非的静灵庭周刊封面,看得出曾被折成飞机,机身却被穿了个洞。

蓝染伸手接过,察觉出其上的灵压残留,不禁哑然失笑:“紫梓她,居然这般胡闹……”

蹂躏一页杂志居然用得到白雷,不过好在她没用赤火炮,要不然他就无从得知她居然也会吃醋这件事了。

蓝染眯起了那双深褐­色­的眼,再没了话语。只是向窗外看去,花香鸟鸣,一派清新和谐。

“啊咧,蓝染队长心情很好?”银看在眼里,笑得越发狡猾,“我也不曾想紫梓San居然也会吃醋,这下好了,下次可以告诉她蓝染队长幽会美女的故事,看她还怎么继续她的风雅大业。”

蓝染侧目看他一眼,目光微凉。

市丸银心中“咯噔”一下,抽了抽嘴角:“啊咧,开玩笑罢了,蓝染队长何必突然认真?”

蓝染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那页杂志燃为了灰烬,淡淡道:“还不跟去。”

深知自己又要客串保镖的银无奈地看了看天,瞬步向紫梓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且说紫梓独自溜达到流魂街,心中的火气也散了大半。

俄而,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决定去一旁的巷子里的茶楼歇脚。

“等了三天才等到你落单,真不容易。”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竟是个美貌少女,深蓝­色­的长发用发带束在脑后,整齐的流海儿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模样倒是甚为讨喜:“怎么,和蓝染Boss闹别扭了?”

只是那语气却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桃子给蓝染Boss勾跑了,唯夜大爷这几天心情不好,我得快点抓你过去复命,要是动作慢了保准他又会拿我出气。”少女眨了眨眼,目光中多了几分认真。

紫梓悄悄背过了右手,微笑了一下:“哦?你怎么知道你打得过我?”

说话间紫梓突然出手。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

苍蓝­色­的火焰夹着风声,凶狠异常。

那少女却沉着得很,缓缓拔出了刀,朱­唇­轻启:“堕落吧,堕渊,一式,坠!”

一瞬间,上百倍的重力突兀而狠戾地压下,半空中的苍火坠偏了准头,顿时沉重地砸向地面。

紫梓面露讶­色­,继而心念一转,悄悄发动了凤彤。

凤彤始解即可对敌人的斩魄刀进行复制和解析,因此在复制了那少女斩魄刀的同时,紫梓也知晓了那把刀的能力。

堕渊,刀如其名,是对重力的绝对­操­控!

不断蔓延的重力场一点点逼近。紫梓手腕上的玉镯掉在地上,被随后而来的重力生生压碎。

紫梓似乎也承受不住这重力般倒下去,那少女见任务完成,一时间不禁面露喜­色­。

谁知正是这当儿,三枚银针突然刺入她后颈。

那个倒下的紫梓渐渐消失,在她身后,黑发少女毫不留情地将淬了毒的银针扎入她的|­茓­位。

“能力不错,就是太过天真了些,可惜了。”

黑发少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头叹息。

“小丫头还想抓我,哼,还差得远呢!”

“嗯?此话当真?”

一声柔媚无骨的娇笑毫无征兆地自巷子口传来。不轻不重地恰到好处,听在耳朵里尽是挑逗。

紫梓寻声望去,只见一绰约佳人曼步而来。

佳人红衣似火,肌肤却莹莹如白雪,眼神更是妩媚至极,仿佛要生生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紫梓愣了片刻,随之挽­唇­一笑:“唯夜,原来是你,真是好久不见。”

看到紫梓的笑容,唯夜神­色­微变,猛地伸手抓住了少女的领口,厉声道:“你他娘还笑得出来?”

这般□轻薄的动作,紫梓的目光骤然一凛,袖中银针直刺向他腕间的大渊|­茓­。

但唯夜只是弹指格挡,又反手一扣,已将紫梓的手腕捏住,微一用力,银针落地:“你还敢对我动手?”

问话越发咄咄逼人,紫梓想要后退,无奈手腕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适时,一股异香猛地冲上鼻端,紫梓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黑曼陀罗?!你……什么时候下得毒?”

意识渐渐模糊,她最后看到的是唯夜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市丸银找到这条小巷的时候,一切都已静谧如初。

只是……

银发男子俯身拾起地上玉镯的碎片,神­色­稍显严肃。

这是紫梓的东西,据说是蓝染送给她的礼物,她平时从不离身,如今怎么会……

而且看这断痕,竟像是被黑棺之类改变重力的鬼道生生压断的。

紫梓San莫非出事了?

市丸银将玉镯的碎片收好,放入怀中,一路急回五番队。

血­色­玲珑

路上的尘土袭了一身,市丸银如同不觉,推开五番队队长室的门,急声道:“蓝染队长,紫梓San她,被人劫走了。”

蓝染本在桌前批改文件,笔尖微微一顿,一滴墨凝稠着滴下。

这一点,在纸上氤氲开来,便生生染透了整打文件。

他长睫微动,沉默了少顷,呼吸稍显急促。

再开口时,蓝染已恢复了冷静,眉头却依旧紧锁:“怎么回事?”

市丸银低声道:“紫梓San对灵压素来敏锐,我怕她发现,所以一开始只是远远跟着,后来,不知怎么的,紫梓San突然就与什么人动起手来,待到我追过去的时候,只拾到了这个。”

他将玉镯的碎片递给蓝染。

蓝染伸手接过,修长的手指抚过裂痕。

很久以前,她念了一首不求甚解的陈词,而自己送了她这个不甚起眼的玉镯。

那时的她任眉宇间的兵戈之气停驻了少顷,继而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惆怅和哀伤,险些催生出几滴透明的眼泪。

她说:“蓝染,你是除了那个人之外第一个送我东西的人……”

想到此处,蓝染不禁微微怔然。

“捡到之时,它便成了这般模样?”

“是。”市丸银应道,“似乎是被重力生生压断,就像是……破道之九十,黑棺……”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

破道之九十,黑棺。以改变重力为媒介,给予对手致命一击的鬼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其余的事,我还要想想。”蓝染挥了挥手,抬眼看着窗外的景致。

市丸银却没有走,他犹豫了片刻,开口:“紫梓San她……会被人杀了吗?”

蓝染不语,但向来沉静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些许的担忧。

“银,紫梓很聪明,自然有办法让那个人留她的活口,只是……我们的动作也要快些才行。”

闻言,市丸银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紫梓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她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简陋的屋顶。

接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想要伸手掩住口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直挺挺地缚了个结实。僵硬的身体仍有些酸痛,但似乎并没受什么伤。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紫梓平稳了一下心绪。

常年避光的茅草屋一片漆黑,以至于让她辨不清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就算辨得清又有什么用,落在唯夜手里,无论是早是晚都不可能逃得出去,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至少……要拖延到蓝染找到这块僻壤……

这边紫梓心如电转,破旧的门帘却突然被人拉开,卷进了一阵湿风。

来人举着个油灯,紫梓循着光亮看去,正对上一张颇为不爽的脸。却是个绝美的男子,左眼下鲜红的朱砂痣如血如泣,妖冶到了极致。

“唯……唯夜……”

声音虽仍有些颤,但最初的慌张却已然过去,紫梓在心里一再地告诉自己要冷静。

盯着她警惕的模样,门边的男子已兀自笑开,斜飞的眉毛间透着些许的得意,显得痞气十足。

微弱的灯光摇曳不定,二人便借着这抹微光两相对望。

“咳,你好像忘记关门了……”良久,在确定唯夜身后不会再有人进来之后,紫梓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关门做什么?”闻言,唯夜不禁面露疑惑。

“你……平时都是不关门的?”紫梓抽了抽嘴角,“你确定不会招贼?”

“这个啊,无所谓,反正我自从二十年前就找不到什么东西可以卖了。”

“……”

门边的身影一晃,眨眼间已来到紫梓身旁,男子蹲下身来,饶有兴味地看着黑发少女写满囧­色­的脸颊。

“看不出来,你还有兴致关心这个,跟了蓝染几年,胆子倒是变大了不少,以前的时候,可是不等我亮出刀子就吓得发抖呢!”

紫梓依旧沉默,却突然下巴一痛,被迫对上了那双漫不经心的眼。

眼前这个男子,拥有比女人还要艳丽的眉目,但眼神却是冰冷的,苍白而空洞。

她知道他的可怕,王属第八任零番队队长澈渊夜,是王庭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零番队队长,也是……杀人最多的零番队队长。

没有人见过他那把刀真实的模样,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你不怕我,是知道蓝染会来救你?”男子的问话咄咄逼人,擎着她下颚的手劲儿也大了些。

紫梓咬着自己的下­唇­,小心地避开他那双几乎要将她凌迟的眼眸。

僵持……愤怒……

继而,身体被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很疼,但紫梓并没有吭声。

唯夜终于直起身来,闭目片刻,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过了许久,沙沙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进来的是那个深蓝­色­长发的少女。

“我的最后一次任务,在唯夜大爷回来之前看着你。”少女也不多话,只是自言自语般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任务,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那个……你要跑也别现在跑啊,这次任务完成,我就可以去找我家小白了,我被唯夜大爷折磨了四十多年,也很不容易的。”

少女逆着月光的脸颊清丽可爱,紫梓一眼望去,不禁皱了皱眉。

这孩子的眼神好生清澈,­干­净明朗得仿佛白日的阳光……这样的孩子,真的是已经被唯夜那个变态荼毒了四十多年?

紫梓微微笑了笑,弯弯的眼睛好似心月,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小丫头刚开始还有些尴尬,渐渐便放开了许多,也在紫梓对面坐下,稍微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所谓“蓝染的女人”。

此刻,静灵庭。

一只纤白美丽的手,轻轻折下那株怒放的花儿,黑发少女纤细的睫毛抖动着,竟出落得不同于常日的美丽。

“你……紫梓副队长……”四番队的十席只觉得周身冰冷,一低头,才惊觉自己双手的皮肤已然开始溃烂,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紫梓副队长,你为什么要……”话说到一半,人已经断了气。

清丽少女模样的凶手却笑得颇为开心。

“呵呵,能死在我唯夜亲手配置的半月露下,也算是你这小龙套的福气了。”眼珠转了转,似乎思索,“让我算算看,你是第几个了?六,七,八……不成不成,才八个可不够,待我再去寻几个跟你做伴的,怎么也要杀够十个,算她一宗大罪,我倒要看看蓝染这次准备如何保她。不过就算保得了她不死,也要他费些心思了,省得那小白脸闲得没事还勾引小桃,哼哼……”

说罢,扮做紫梓的唯夜抬脚直接从尸体上跨了过去。

一瓣残红落地,然后碾落成泥。

剧情前五十五年初夏,四番队副队长紫梓用剧毒做活体实验,害死了同队的十二名队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静灵庭。

当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面对第十三个受害者,事故中唯一幸存的九席安藤进的证词时,扶着窗棂的手指已然用力到发白。

“紫梓,你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你这又是,何苦……”

一声叹息,微微的疑惑,似是惋惜。

彼时,紫梓的通缉令已经下达各个番队,各番队上下一片哗然,然而这些,正在焦急地寻找紫梓的蓝染,并不知晓。

玉镯的碎片上残留着那个曾与紫梓交手的人的灵压,虽然微弱,却也是唯一的线索。

蓝染寻着那人灵压的痕迹一个个地方找去,找到那个茅草屋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黎明。

茅草屋外一个脆弱的结界,看得出使用者并不擅长鬼道。

那么那个疑似黑棺的招数究竟是……

虽有疑惑,但蓝染的手,还是轻轻地放到了刀柄上。

草屋内,原本在打盹的四枫院若寒被这突然而强大的灵压惊醒,一抬眼,居然对上了紫梓略带笑意的眸子。

那一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唯夜临走时的话还在耳边。

“无论是谁要劫走这女人,都要踏着你的尸体才行。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走,但是别忘了,小白在我手上。”

艳丽的男子­阴­冷着目光对她如是说,细长的眉目有些女气,然而却没有任何一个女子的眼睛会­射­出如此锋锐的光彩。

唯夜大爷的话向来没有准头,可是四枫院若寒跟了他四十多年,自然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

若是她逃跑,小白真的会被杀的……

那个至今为止还未曾与她谋面的少年,却是她不计后果来到这个世界,又坚强地撑过那么些困难唯一的动力。

可是小白,看来我是见不到你了……

不过,小白,请你做了死神以后要努力变强,到时候狠狠教训对桃子图谋不轨的唯夜大爷,也算是给我报仇了。

“你打不过惣右介的。”见眼前的少女不计后果地拔出了刀,紫梓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少女的眼神坚定,没有一丝退却的意思。

“你是在送死。”紫梓眯了眯眼,不客气地评价道。

“我知道!”依旧是坚定的站在那里,肩膀却在颤抖。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白发少年倔强样子却仍然那么清晰。

小白,活下去啊……

疑惑,拔刀,鲜血,微笑。

少女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终究只是徒劳。

是什么,让这个女孩儿如此不顾­性­命的冲上来?她挥刀的时候,分明都是在绝望。

镜花水月的幻境消失,血洒了一地。

然而少女却依旧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刀尖对准了将要走进草屋的蓝染。

“杀了我,否则别想进去。”

坚定不移的声音,却掩饰不住语气的微颤。

蓝染皱眉,却连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的意思。

“紫梓,抱歉,是我来迟了。”

角落里的黑发少女微瞌着眼,不言不语。

有人替她解开了绳索,又轻轻环住了她的身子,依旧是那道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我说对不起,紫梓,都怪我。”

黎明的晨光散去了最后一丝夜­色­,他低头凝视着她,眸­色­深邃,似是平静无澜,却又暗流波涌。

紫梓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泪水却在刹那间涌出了眼眶。

此刻的蓝染似是察觉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又将紫梓放下。

然而紫梓却仍旧抓着他的衣袖,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乖,在这里等我,那边还有些麻烦事。”蓝染笑了笑,一记轻柔的吻掠过她眉心,“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了,若是害怕,闭上眼,数到一百,我便会回来。”

紫梓这才有些不安地放开了蓝染的衣袖。

蓝染复转身,看向那个立在门口的绝艳男子,淡淡道:“唯夜,你终于肯现身了。”

落雨别离

好吧,紫梓得承认,这两天真是十分,非常,特别的倒霉。

此时,已经回到五番队队舍的紫梓正在小心地给蓝染包扎伤口。

虽然这场无疾而终的战斗唯夜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唯夜那个混蛋居然会在与蓝染缠斗的间隙突然刀锋一转向她这边打来。

要不是这样,蓝染也不会情急之下用手握住他的刀刃。

这样的伤口虽然不深,不过唯夜善于用毒,就算紫梓这五十年来把他的毒理学了个大概,可是谁知道唯夜那家伙这次又往刀上涂了几种毒?按照卯之花的说法,擅毒的人多心思细密,

对于毒的功效和用途极为讲究,但按照唯夜本人的­性­格,他用什么毒十有八九都是心血来潮……

将调好的解药轻轻涂抹在蓝染的手上,紫梓不禁蹙了蹙眉头。

“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很疼?”

少女的声音由于关心的缘故,竟有些微微的焦急,蓝染轻轻笑过,只是摇头。

“紫梓不再生气就好。”

说罢,抬手轻覆上紫梓眉间,似乎要抚平那紧蹙的眉宇。

紫梓似乎是想到了昨天之所以晃悠到流魂街的原因,面­色­一红,低下头去避开他的手。

“我哪有?”可嗔怪的模样已经暴露了少女的心事。

蓝染见状,轻握住紫梓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微笑:“昨天我在你办公室里看到一页被白雷蹂躏的杂志,好像是关于我和雏森。”

紫梓囧,早料到他会发现的话,就应该用赤火炮才对啊!

“在后悔没用赤火炮?”丝毫没有疑问成分的提问,明明早已确定答案。

于是某人继续囧,为毛我在想什么他如此轻而易举地就能猜到?

蓝染看着少女窘迫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说,只是啜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似乎思索。

春日的阳光暖暖地­射­进窗来,映着褐发男子深邃的眸子,如同浮在青黛水光上一般恬然。

紫梓不爽,心道以后必须想法子勒令蓝染对其他女人这样笑。

这本是一个平淡的清晨,却不料突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二人皆有几分吃惊,然而未等蓝染起身去开门,并不结识的木锁已被人撞开。

门外是清一­色­的刑军人马:“抱歉打扰了,蓝染队长。四番队前任副队长紫梓,你将被暂且押入二番队队牢,听候中央四十六室的处决!”

莫名的抓捕,没有任何理由,直到被带到中央四十六室的所在的净灵塔中,紫梓才第一次听到了所谓自己犯下的罪行。

“什么?你说我杀了同队十二名队友?”

黑发少女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本来她还在想唯夜如此轻易就放过她的理由,原来,早就想到后招了吗?

抓她不过是为了引蓝染离开静灵廷,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有机会易容成她的模样杀害她那些可怜的队友。

呵,她倒是忘了,唯夜与日番谷并不相同,就算都容易冲动,但唯夜从不认为杀无辜的人有什么罪过。

杀神杀人,本来就不需要多么充分的理由,不是吗?

可笑的是如此漏洞百出的计策,她和蓝染两个人却通通中招,甚至可以说毫无防备,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那么,你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低沉而威严的声音,来自高高在上的一号位。

紫梓活动了一下被绳子绑住的手,­唇­角滑过一丝冷笑。

“我说不是我做的,中央四十六室的各位大人们,你们会相信吗?”

“大逆不道之人,铁证如山还敢如此放肆,下面喧处判决:原四番队副队长紫梓判处流放现世五十年!”

短短三天,紫梓如同经历了一世。

在二番队队牢呆了不久,紫梓就被再次转移到了一番队队牢。

后来山本来过,卯之花来过,浮竹和京乐也来过。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紫梓会做这样的事,但所谓的关心,不过为了要她如实交代认错云云。

只是除了卯之花,这个一向温婉的女子眉宇间难掩地失望的神­色­。

“如果早料到你会如此,紫梓,我不该同意你进四番队。如今,你要我如何与蓝染队长交代……”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这几天来听到得最真心的话语,紫梓收起了一直以来讽刺的微笑,专注地看着卯之花无奈的脸­色­。

“队长,你也不信我?”

略微上挑的声调,少女的言语间含着微微的期待。

卯之花愣了半晌,最终失望地离去,紫梓却并没有因此而多么伤心,她早就说过尸魂介,静灵廷,终究是个薄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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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梓其实是讨厌下雨的,从心里讨厌。

她还记得她和蓝染来初来死神世界的时候,同样是春雨,而那场春雨差点将蓝染夺走。

如今这场春雨也注定将导演分离,流放至现世五十年,她知道就算是这样的处决,蓝染也为此费了不少力气。

因为那个一向沉着的男子甚至来问她要不要把计划提前。

原来,她对于他,已经那么重要了吗?

被押送至通往现世的穿界门前,紫梓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早就在等待她身影的男子。

“麻烦你们了,我有几句话要与紫梓说。”

可能是由于蓝染平时深得人心,那几个押送她的刑军居然没有拒绝,只是对蓝染行了个礼,就退到了不远处。

“我在等你!”

只有这一句,但紫梓心中的难过和委屈却浩浩荡荡地聚集起来。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最后只剩下了麻木,嗓子里堵得难受。

可是却流不出眼泪,因为她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紫梓?”蓝染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少女空洞的眸子让他心疼。蓝染叹了口气,紫梓毕竟和他不同,虽说她与静灵廷的人之间大多是在逢场做戏,但发生了这种事,居然没有一个人信她,她心里也一定不怎么好受。

紫梓听到他的声音,良久才点了点头。

“紫梓,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哭出来”

紫梓听到他这样说,仅仅是把头埋在他怀里,久久没有抬起。

少女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蓝染见状,圈着她身体的手臂便更紧了些。

突然,紫梓抬起头来,极其认真地看着褐发男子俊朗的脸颊。

“紫梓你……”

蓝染一向沉静的眼中难掩的有些惊讶,然而未等这惊讶消失,紫梓就抓住他的衣领,猛地亲在他脸上。

“……”

一阵沉寂。

然后紫梓松开手,低下头,有些别扭地道:“惣右介,我嫁给你吧!”

“这句话你不是五十年前就问过?”好一会儿沉默过后,蓝染才答话。

“可是那一次你没有回答!”紫梓恶狠狠地冲他瞪眼,“你要是敢说不行就给我试试看。”

蓝染突然低低地笑起来,紫梓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笑,如同陈年的美酒,别样醇香。

他突然反握住她的手:“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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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一护

“紫梓,这是蓝染队长送给你的哦!”在她刚来现世不久,市丸银­操­着一口关西腔,将一个­精­致的吊坠放到紫梓手上,“这是一个简单的穿界门,如果遇到危险,会自动把你送到虚夜宫,所以,蓝染队长叫你不必担心太多。”

说罢,市丸银就瞬步离开了,只留下紫梓在她租住的公寓里愣了好久。

随身穿界门?这样的东西蓝染都发明出来了?那么是不是说,就算是科学方面的头脑,蓝染也要略胜浦原喜助一筹呢?

想到这里,紫梓将吊坠戴在脖颈间,轻轻地笑了笑。

呐,她是不是也应该让市丸银帮忙传句话,要蓝染不必过多顾虑她?

后来的日子里,紫梓过得很平静。

蓝染偶尔会来看她,更多的时候是派市丸银,带给他一些或好或坏的消息。

比如雏森桃成了副队长,市丸银本人成了队长之类……

当然,也有志波海燕的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紫梓一愣,回想起那个大大咧咧的热血副队长,轻叹了一口气。

曾经看过的动漫剧情浮现在脑海中,她想起了那个血腥的画面。

朽木露琪亚杀了志波海燕,并为此消沉了很久……

这大概就是这件事的结局。

“紫梓为别的男人叹气,蓝染队长可是会吃醋的哦!”

不怀好意的笑容绽放在银发青年清秀的脸上,­精­致得仿佛一件艺术品。

紫梓偏了偏头,然后毫不留情地甩给他一记苍火坠:“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他就是知道也是你告的密,若是惣右介吃醋,我自然拿你是问。”

险险地躲过这毫不留情的一击,市丸银擦着汗点了点头,为什么他每次来都会发现紫梓San的­性­格又恶劣了几分?

平静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这一天,紫梓结束了晚餐,悠然自得地在空座町的郊外散步,走得累了便坐在路边休息。

春末的野花开得正艳,紫梓嗅了嗅花香,不禁想起了五番队队舍边的那一院铃兰,花开一季,花落十年,呐,她离开了这么久,也不知惣右介现在好不好?

想起了蓝染,紫梓不免有些神伤,顺手扯了扯身上的披风,似乎想要把整个身体都缩进披风里。

左后方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有人小心地靠近。

紫梓的实力虽不能说多么出类拔萃,但这样的小动作也很难瞒得过她的耳朵。但她却没有动,依旧保持着埋首抱膝的姿势。心里有些不屑,要知道她平时乱逛都用义骸,但就算如此,凭她的白打能力,普通人类也全然不是她的对手。也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敢打她紫梓的主意,偏还又碰上她心情不好,胖揍一顿塞进垃圾桶好了。

打定了主意,紫梓等那人靠近,想来个一招制敌。却半晌都不见动静。

那人似乎就停在了离她二三米的地方,没有再继续靠近,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

虽说没有回头,紫梓却心下了然,这一定是一双纯净且没有恶意的眼睛,因为透过那人的并不强大的灵压,她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

可是就算如此,这也是偷窥好不?凭她的年纪虽不能再称女孩子,可是如此被一个男女不明的人打量,这感觉还是……十分怪异……

于是,她不准备再僵持,几枚淬了毒的银针在手,眼看就要送出去,就在此时,身后终于响起了一个略带迟疑的,轻轻的声音。

“你……是不是饿了?”

当一个剑拔弩张的人突然听到了如此喜感的一句话,她会怎样?

紫梓先是一愣,急忙收住了手中即将脱手的银针,回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头耀眼的橘黄|­色­头发。

居然……居然是个孩子……

小小的男孩儿稍有些胆怯地立在那里,略长的刘海儿遮住了眉毛,只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清澈,似乎还闪着星星点点的光泽,一副机灵的模样。

只是那模样中藏不住那几分畏惧,就像一只小猫,见到了新鲜事物,想碰又不敢碰,只能伸出爪子慢慢地试探。

把这个孩子细细地打量了一圈,紫梓抽了抽嘴角。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主角无处不在定律吗?这个孩子赫然就是幼年时代的黑崎一护。

身为主角,天真什么的自然不必多说,那双眼睛纯洁,­干­净,仿佛夜晚的月光一般皎洁,照的她毫无遁形。

习惯了蓝染深邃注视的紫梓难免对这双眼睛生出了些许的厌倦,她真的讨厌主角那所谓的光环,不仅是因为这家伙未来是她家惣右介的敌人,还因为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打量,那感觉简直就是­祼­奔。

她恶意地想,如果现在把这小子的眼睛毒瞎,那么未来的剧情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在剧情前对剧情做大的改动,这样的险唯夜不敢冒,紫梓同样也不敢冒,于是只能愤愤地转过身,臭小子滚吧,姐姐就当你没来过。

可是一护同学显然不会看人脸­色­,站在原地没有动。

紫梓的额头上蹦出了“#”字,她可没自恋到认为一护和自己有相同的爱好,喜欢在晚上乱跑的程度,至于一护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他这么晚跑出来黑崎一心为什么不管的问题,紫梓实在懒得去想。

她只是忍怒地回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感觉到语气十分不友好,一护觉得有些委屈,撇了撇嘴:“你来这里做什么?”

紫梓闻言,实在是想给他一个白雷,好让这小子长些教训,省得一天到晚这么嚣张。

好不容易忍住这样的冲动,她噎了噎,转过脸不想再理会她。

又过了半晌,一护走得近了些。

紫梓又要忍不住发火。

一只小手突然伸到了她跟前,手上还托了块东西,带着熟悉的香味。

“我知道你一定是饿了。”

男孩儿的声音得意洋洋,紫梓愕然。

一护同学闪着纯洁的大眼睛,炫耀地道:“我带了曲奇饼­干­。”

紫梓哭笑不得,抬手刚要推开,一护同学已经失去了耐­性­,拉过她的手,将饼­干­放到她手掌上:“你放心吃,我这里还有。”

颇为自得地给她看了看另一只手上的饼­干­盒,一护挨着她坐下:“这是我家旁边的糕点屋做的,很好吃。”

瞧了瞧手中的饼­干­,做的并不是很­精­致,只是普通的外卖而已,紫梓觉得有些好笑,她活了这么久,什么点心没吃过,稀罕这几块破饼­干­?

她恶狠狠地丢回去:“我不饿!”

谁知话音刚落,肚子居然不配合地叫起来,她这才想起自己其实没有吃晚饭,简直想要把自己拍死。

堂堂Boss夫人,居然在主角面前丢脸,实在丢人得紧。

一护在一旁不知死活地笑起来,声音爽朗,倒是好听。

紫梓轻咳一声,做凶恶状:“不许笑!”

一护立刻收敛起笑容,将曲奇饼塞到她嘴里,安慰道:“没关系的,我请你吃。”

明明可以躲开的动作,紫梓却­阴­差阳错配合地咬住,一时叼着曲奇,无语了半天,算了,如今吃你一块饼­干­,明天偷偷给你家门前送一盒好了,省得欠你人情。

看着她乖乖地吃下饼­干­,一护高兴起来,围着她转了一圈,问:“你叫什么名字?”

紫梓不爽:“这和你有关系吗?”

谁知一护同学振振有词:“你看你刚吃了我的东西,怎么可以不让我认识?”

果然吃人家的嘴短,紫梓叹了口气:“我不是人,是灵魂,你怕不怕?”

一护楞。

紫梓皱了皱眉。

过了好半天,一护才回过神:“我不信。”

“我告诉你,我是死神,能把你们这里的人带走,你看我吃了你的东西,怎么会骗你?”紫梓冷冷地笑了笑。

确认了她没有说谎,一护难得地沉默下来,嘀咕:“那你一定是最差劲的死神。”

哦?说我差劲?这话你最好别让惣右介听到,要不他一定多砍你几刀!

“凭什么说我差劲?”

“你就是差劲,要不然怎么饭都吃不饱,还要躲在这里哭?”

紫梓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一护撇嘴:“你就是哭了啊,还要狡辩……”

“你……”紫梓很是气恼,指着自己的脸给他看,“你看,哭了都是要有眼泪的,你看我到底哭了没?”

“我看看。”一护果真拿手摸她的脸。

小小的手很柔软,摸在脸上也很舒服,紫梓不禁走了神。

虽说一护是主角,但是因为98的画风偏向唯美,一护长大了以后,长得还是不错的,就算是现在,也是个可爱小男孩儿……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那只小手已经收了回去。

一护同学心虚地移开目光:“你……”

紫梓莫名其妙:“我怎么了?”

“你长得……很好看啊!”一护对了对手指,稍微有些害羞。

噗!紫梓很想仰天长啸,这小子,把她的脸摸了个遍,倒头来就这么一句,果真不愧是主角……

她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你要走吗?”一护问道。

紫梓沉默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毫无留恋地向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一护的声音。

“喂,我叫黑崎一护,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

哼,我能不知道你叫黑崎一护?紫梓笑了笑,扬手:“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助人难乐

平凡普通的公寓,坐落在出行还算方便的近郊,总共不过五层,而紫梓,就住在最顶层,一来免人打扰,二来方便市丸银等人跳窗出入。

当然,也正因此,没灵力的人们渐渐传出了这栋公寓闹鬼的传闻,紫梓对此不以为然,正好乐得清净,她高兴还来不及。

只是日子久了,不免有些过分的冷清。

“啪”地一声关掉电视,紫梓懒懒地躺在沙发上。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双大眼睛。

明亮,清澈,真是双讨人厌的眼睛啊!

“我叫黑崎一护,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

都三天了,也不知道那傻小子还在不在那里等她。鬼使神差的,紫梓竟想再去那公园里看看,按照剧情的时间推算,一护的妈妈应该刚死不久,黑崎一心正值丧妻之痛也没什么­精­力管他,他总是晚上乱跑,要是碰上人贩子什么的……她紫梓是堂堂Boss夫人,总不好白吃人家饼­干­……

要不去公园里瞧瞧?想到这里,她心情不错,打算放弃继续做宅女的计划,去公园里转转。

傍晚的公园鲜有人至,黑崎一护托着腮坐在一棵树下,神­色­似有些惆怅。

紫梓抱怀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傻小子居然真等?她不是说过她不会再来了吗?就这样的智商还想与她家惣右介斗,差的远呢!

紫梓轻哼了一声,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孩儿。

听到声响,一护转过头来看到她,立刻变得满脸欣喜。

“你来了?”

紫梓走过去坐下,揉了揉太阳|­茓­:“你这几天都在这里等?”

“是啊,我等你来。”

“可是我说过我不会来了。”

“你一定会来。”

“为什么?”

“因为你是死神,别人都看不到你,也没人陪你玩。”

“……”

揉的动作越来越慢,紫梓竟有些恼,她怎么就没人陪了?惣右介虽然不在她身边,但她也不是没人陪,就凭她是蓝染夫人,挥一挥手,要破面有破面,要虚有虚,呃,好吧,这些情况基本不存在就对了。

想起惣右介,紫梓叹了口气,说起来他似乎真的很久没来看过她了。但身边的一护显然错解了她的意思,拍拍她的手臂,安慰道:“没关系,我陪你玩。”紫梓看了他半晌,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言不语地看着今夜的星空。

良久,黑崎一护才道:“你似乎不太高兴。”

紫梓苦笑,难道她表现得那么明显,连小孩子都注意到了?

立刻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没什么,只是在想我喜欢的人。”

一护闻言,也学着她的模样叹气:“我也想我喜欢的人。”

紫梓喷了。

明明是很哀伤的话题,但被一护一说竟充满了戏剧效果,紫梓突然心情大好,看着一护故作认真的模样笑得开心:“我说,一护小弟弟,你喜欢谁?”

一护仰起脸,愤怒地瞪她:“别把我当小孩子,我都九岁了!”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是大男人,你喜欢上谁家小姑娘了?”

按照官配一说,一护应该喜欢露琪亚或者井上织姬,不过现在的一护似乎还不认识她们,么莫非一护喜欢的是龙贵?

正在胡思乱想,一护已经气得站了起来:“我妈妈死了,不许你笑。”

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一护拿袖子擦了擦,转过身去不再理她。

紫梓独自愣了半天,这才恍然他所谓喜欢的人是谁,不禁大为懊悔,人家才九岁,自己竟然朝那个方面去想,实在是不对啊不对。

不过她居然会感到懊悔,倒是十分少见。

想到这里,紫梓拉着一护坐下,主动搭讪:“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

一护别过脸去,赌气不理她。

紫梓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了许多:“我叫紫梓……蓝染紫梓,听说过吗?”

一护可下有了些反应:“蓝染紫梓……你姓蓝染?好奇怪的姓氏……不好听。”

紫梓差点忍笑到内伤,这句话要是被惣右介听到,啧啧……黑崎一护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不过别的事我帮不了你,有件事倒是可以。

“一护,你想不想知道你妈妈究竟是怎么死的?”

按照紫梓平常的­性­格,端得不会多管闲事,不过今天例外,黑崎一护虽说是敌人,不过请她吃饼­干­又让她的心情变得愉快,这种举手之劳她倒不介意帮一帮。

凭借着自身对灵压的敏感,紫梓毫不费力带着一护找到了那只杀了他妈妈的虚,一护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女孩儿身影被那只庞然大物玩弄在指间,一下子明白了妈妈的真实死因,小小的身体颤抖着,似乎是在忍耐着想要冲过去的冲动。

紫梓看出他的意图,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示意他安静,兀自走向了那只虚。

“紫梓大人……”那只虚见到她来,先是一愣,狰狞的表情竟多了几分恭敬。

毕竟空座町的虚大多归在蓝染手下,而它也是奉蓝染的命令在此保护紫梓的虚之一。

紫梓微笑,眸中似乎闪过一丝银辉。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微笑着出手,那只虚惊诧着,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化为了灵子。

而紫梓只是平静地甩了甩手,一次瞬步就回到了一护身边。

“走了,已经成灵子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月光下的少女,轻衫若雪,额上发若流苏,一张清秀的脸上透着一抹艳­色­,恍若仙女般站在他身边。

一护看得入神,竟生出了些朦胧的醉意。

紫梓皱了皱眉:“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也不知一护听懂了没有,只是“唔”了一声,似乎依旧很迷惘。

紫梓囧,这小子不会被雷吼炮吓傻了吧?

于是只好凭借着以前看过漫画的记忆和这几年的经验带着他向他家的方向掠去。

所幸的是,到了家的一护总算记住了自己的房间在哪,只是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放开,无奈之下,紫梓只得答应了第二天的“约会”,才哄他乖乖睡去。

堂堂Boss夫人,无缘无故失信似乎有失妥当,不过被这小子缠上,紫梓的心情倒也不算太坏。

至少,日子不至于太无聊。

就这样,白天看看电视,偶尔配配毒药,晚上抽点空闲时间去陪小朋友玩,半个月下来,紫梓的生活倒是过得轻松惬意。

直到有一日,紫梓晚上回来,刚一打开门,便被圈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感受到这个熟悉的灵压,紫梓咬了咬下­唇­:“惣右介……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来找你,你不高兴见到我?”不知为何,男子一向温和的眉宇间染上了几分邪气,声音虽还如平时般低沉动听,却氤氲着,让人猜不透其中的真意。

“惣右介,你没事吧?”

紫梓心里有些怯,虽说她深知蓝染是个可怕的男人,可是蓝染对她一向包容得紧,就算她做错了什么,顶多只是象征­性­地让她以后不许这样,像今天这般确实反常。

“我没事,你希望我有事?”蓝染则利用身高优势将紫梓逼到墙角,笑容看似人畜无害实际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他的右手搭在墙面,身体很自然的往前倾,将紫梓整个人围了起来。

“可是……”

“可是你却帮黑崎一护,杀了我的部下,紫梓,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未等紫梓回答,蓝染便续道:“你背着我,帮别的男人?”

“可是,一护现在还是个孩子……”紫梓狡辩着,面­色­微微发红。

“他终究是我的敌人,我以为你比谁都清楚。”

眼前的男人,难以置信地强势,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紫梓突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想要后退,奈何身后是墙,无奈之下只能在他怀里挣扎:“我帮也帮了,你究竟还要怎样,放开我了,我喘不过气来。”

蓝染并没有因此放手,反而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扳过她的脸,低头便吻上了那依旧在咒骂的­唇­。

紫梓僵了一瞬,他便顺势撬开她的­唇­瓣,舌尖钻入她口中,辗转纠缠,生出了些暧昧的温度。

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声音:“紫梓,做我的女人吧!”

她愣,他便已笑着剥开她的衣服,长驱直入。

紫梓依旧在微微挣扎。可是却如同一波波春潮来袭,她的身体被他的力道按抚得软倒下去。

神魂颠倒的时候,她还没忘了跟他讨价还价。

“今天你要了我的身体,我帮一护的事,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蓝染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快了快,叫她禁不住忘情呻吟起来……

才刚呻吟了没几下子,紫梓只觉着双腿被人拉开,一团灼热猛地顶了进来。

她一吃痛,倒是清醒了一下子。

“你个混蛋,出去出去快点给我出去……简直痛死人了……”

她愤怒地瞪他,却又睁不开眼,看上去倒像是梨花带泪求人疼惜的模样。

蓝染喘息着埋首在她的颈窝里,缓缓地动作,等她适应。

“以后,不准再帮黑崎一护。”

这是毛?这是名副其实的警告!

紫梓忙不迭地点头,适才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放松起来。

蓝染低低地笑了一声,忽然加快了动作。

这销魂的一夜,才刚刚开始。

愿为君侧

俗话说得好,说得多不如做的多,而做的多的后果就是紫梓第二天睡过了头。

当她被一脸莫测微笑的蓝染推醒的时候,阳光已经曼过了没窗棂。

“怎么了?”她揉了揉眼,迷蒙间看到蓝染白皙的胸膛在眼前晃啊晃,“天已经亮了啊……不要,我还要睡。”

“紫梓,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啊?”紫梓阖着眼,随口问道。

“我居然在怕你被黑崎一护拐跑——你不会被他拐跑吗?”

紫梓万分无语,恶狠狠地睁开眼:“你所谓的很重要,就是这件事?”

蓝染也不恼,只是含笑看她:“这难道不是重要的事吗?”

紫梓愤愤地握拳锤在他胸前。

“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再回来。”

她把头埋进被子里,打算补个眠。

蓝染叹了口气:“紫梓你还真是始乱终弃,吃完就丢啊!”

紫梓没理他。

蓝染又往床上瞄了一眼,慢吞吞地拿起自己的衣服晃了晃:“我说紫梓,有没有兴趣看我穿衣服?”

被子里传来了紫梓瓮声瓮气的声音:“脱衣服都看了,穿衣服有什么了不起?”

“若是你还想看,我可以穿了再脱……”

紫梓突然掀开被子,猛地坐起来。

蓝染一愣,“脱了再穿……”

“说到一护,倒真有一件重要的事。”紫梓一脸严肃。

“嗯?”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一个死小鬼居然让紫梓如此上心?

“一护和我说过,他家里有一天来过一个漂亮得不像人的红衣女人。”

“那又怎样?”蓝染走到床榻前坐下,神­色­丝毫不见意外。

“你平静地是不是有些过头了?漂亮得不像人的红衣女人,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那个人一定是唯夜。”紫梓认真地看着那双深褐­色­的眸子:“他不知道又在动什么歪脑筋。还扯上了黑崎一心……莫非你连这也猜到了?”

她不免有些惊诧。

“虽然没那么具体,但也可以理解。”蓝染抱住了紫梓的身子,轻轻在她耳边解释,“既然一百年前唯夜可能找上浦原,他现在再找上黑崎一心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但唯夜此人自以为是又生­性­使然,像他这种人很难取得别人的信任,黑崎一心断然不会信他。”

紫梓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惆怅地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我也知道,可是还是担心。”

“放心吧,上次我和唯夜交锋,我的能力已经不再他之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紫梓终于露出了笑容:“为什么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

“因为……我们已经‘融为一体’。”他意有所指,眼神往某个不该去的地方飘啊飘。

她瞪了他一眼,却禁不住­唇­角上扬。

此刻的紫梓脸颊微红,混合着刚醒来的朦胧之意,竟有着道不尽的妩媚。蓝染只觉些意乱神迷,手臂一紧,又上前索吻。

两人­唇­齿刚贴,便听到一阵煞风景的敲窗声。

“抱歉打扰了,蓝染队长,可是你再不回去,雏森小妹妹可是要急哭了哦!”

欠扁的关西腔,诡异的笑脸,以及眉间越发五颜六­色­的神态。

紫梓欲哭无泪,真想再甩过去一个赤火炮。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和蓝染现在都什么也没穿……难怪市丸银那混蛋的表情那么­精­彩纷呈。

紫梓惊恐地与蓝染对视一眼,猛地将他一推。

蓝染没设防,几乎被她推下床去。

“快快快……”

紫梓胡乱拿起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你先走,别忘了给他个黑棺,该死的市丸银。”

蓝染不满地瞥了一眼窗外,市丸银倒是溜得飞快,这会儿便已没了踪影。

看来市丸银同学也是明白的,Boss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虽说不会把他像紫梓那样压到身下行夫妻之礼,不过,克扣压榨什么的百分之百要变本加厉。

悲剧的市丸银兀自蹲在楼梯口想了想,坚定地认为,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说什么也要让东仙要来。

想通了这点,他站起身来,抖了抖羽织上的褶皱。

一抬眼,正对上刚走下楼梯的蓝染高深莫测的眸子。

市丸银心中哀鸿遍野,他怎么忘了蓝染队长习惯走楼梯啊?他真的只是来传话外加善意提醒,一点都不想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然而市丸银毕竟“神经”百战,立刻又换上了招牌的狐狸笑容:“蓝染队长早啊,今天天气不错。”

说完,就逃似的没了影。

蓝染玩味地笑了笑:“银这孩子,果然还是那么有趣。”

紫梓在屋中看着这场闹剧结束,弯­唇­笑了笑,这才慢吞吞地穿好自己的衣服,起身去给自己弄些吃的。

谁知刚抬起脚,那迈出去的一只脚忽然带动了身体某处的疼痛和酸软,让她不由自主地倒回了床上。

紫梓不禁怒火中烧,蓝染那个混蛋,居然做得这么过分啊啊!

不过,由此看来她以后还是少找一护为妙……

经过了这样销魂的一晚,市丸银被迫贡献了一个月的薪水做研究经费;

经过了这样痛并快乐着的一晚,紫梓学乖了,有将近一周的工夫没去找黑崎一护。

好在蓝染比之过去,抽空来看她的频率也有所增加,紫梓的小日子过得还是风生水起。

当然,这得无视一护同学经常被莫名其妙放鸽子的情况……

一晃便已春去秋来,这一天,蓝染忙里偷闲来到紫梓的公寓。

此刻的紫梓正拿着一大袋酸青梅,抱着一本书,边看边吃,不亦乐乎。

蓝染推门而入。

紫梓抬起头来,冲他招了招手。

“惣右介,你快过来看。”

蓝染弯了弯­唇­,做到她身边:“在看什么?”

“上次让你帮忙从中央图书馆弄到的。”紫梓把封面往他面前一送。上面赫然写着“王属零番队密史”七个行体小字,封面有些破旧。

“这里面记载了零番队的历史,以及一些传说故事。”紫梓拿了一颗梅子塞到蓝染嘴里,“你看,这里还有关于唯夜的,说第八任零番队队长澈渊夜风姿绝代,文采风流,你信吗?”

“风姿暂不做评,至于文采,咳,我记得雏森似乎说过,她家的阿夜斗大的字放到眼前都认不得几个……”蓝染嚼了嚼,褐­色­的眸子一眯“——好酸。”

“你不喜欢?”

“也只有你喜欢。”蓝染笑了笑,忽然神­色­一凛,盯着她仔细看了看,最后视线集中在她的小腹上。

“紫梓,你不会——”

“怎么?”紫梓抬起眼,见他的神­色­惊喜,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蓝染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摸上她的小腹。

紫梓被他弄的痒痒的,向后躲了躲:“­干­什么啊?”

“别乱动!”蓝染少见地有些紧张,“说不定,你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孩子?”紫梓先是哭笑不得,继而竟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惣右介,其实我……”

“什么?”蓝染盯着她的小腹,仿佛那里面已经有了个小生命。

紫梓的脸­色­凝重。

“其实——”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把头埋在他怀里,“我现在,不会怀孕。”

“为什么?”蓝染很是疑惑。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吗?”她垂下了眸子,“早在那时,我便配了一些避孕的药,五年之内,我不会怀孕。”

蓝染的脸上混合着震惊和疼惜。

“那会不会伤身,紫梓,你怎么……”

紫梓摇了摇头,抓着蓝染的前襟:“我当时想,以咱们现在的处境,绝对不能有孩子,否则如果被唯夜利用,我不敢想象那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若是真有孩子,你会因此而被他要挟。我不想孩子成为你的牵绊,或者被我们连累,所以我——”

蓝染的神­色­化为了悔恨和苦楚:“我该想到的……”

他当时与她缠绵一夜,却忘了她毕竟是女子,会面临怀孕的可能。

“紫梓,是我不好。”

若不是他,她也不必……

温软的手指触在他脸上。

“惣右介,别这样,我知道你为了我已经做得太多。就算我们生活在危险里,但是我从没后悔过。”

她说完这句话,从他的怀中抬起脸来。

“就像我从前那次回答过你的,纵半生羁旅,只要有你在,处处是家。”

蓝染叹了一口气,将紫梓紧紧地圈在怀里。

“蓝染惣右介遇到紫梓,何其幸运。”

紫梓窝在他怀里笑了笑:“若是你当真想要,那就等这一切结束之后,那时药效已过,我们可以再努力。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

蓝染被她挑衅式的话语逗得一乐:“我有没有信心,你还没体会够吗?”

紫梓转了转眼珠,笑得活像只漂亮得小狐狸:“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年纪大了会力不从心的。”

“年纪大?”蓝染嗤笑,“莫非你忘了你比我还要大上几百岁?”

说着,手便往她衣服里面伸。

“喂,别闹。”

紫梓想要躲开,却被他压得死紧。

“咳咳……”

这次是东仙要站在门口,颇为不知所措立在了原地。

“那个,蓝染大人……门没关……”

假死真情

东仙要是个好部下,其忠心程度日月可鉴。

可惜他错信了市丸银的话,一不小心搅了蓝染大人的好事。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属下什么也没听到,若是打扰了蓝染大人,属下愿意接受惩罚。”东仙要一本正经的语气与此刻微妙的氛围极不协调。

但蓝染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十分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下属的过错。

不过那之后不久,紫梓便听市丸银说,自那以后,东仙的任务量加大了许多,经常要在虚圈和尸魂界之间来回游走,美其名曰打探情报,其实最有可能是蓝染对他的变相惩罚。

紫梓闻言,仅仅是抽了抽嘴角,对东仙的遭遇给予了人道主义的同情。

不过从那以后,但凡蓝染来找紫梓就再没出现过碍事的人,这对于蓝染来说自然是好事,而对于紫梓……(咳咳,你懂的……)

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

五年的时光对于紫梓和蓝染来说虽然微不足道,但却足以把一护从一个那么丁点的小正太,打磨成一个带着几分不羁意味的热血少年。

就在一护十五岁那年,却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一生的事情,他遇到了露琪亚,得到了死神的力量。

他第一次清楚的了解了死神的概念,只是关于紫梓,一护从未与任何人提起,无论是浦原,还是露琪亚。

偶尔旁敲侧击地打探十三番队的部署,才知道护廷十三番队中的五番队队长名为蓝染惣右介。

蓝染惣右介,蓝染紫梓……他们是什么关系?

大大咧咧的一护第一次有了不安的感觉。他是在怕?怕他们是……夫妻……

“蓝染队长是个很温和的人,只不过他爱上了一个不值得他爱的女人,那个女人用毒毒死了同队的十二名队友。”在一护的执着下,露琪亚又说书般地讲了些护廷十三番的事情。

说完以后,她看着一护难看的脸­色­,安抚般地拍了拍一护的肩膀:“你没事吧?被吓到了?”

“切,怎么可能?”一护撇了撇嘴,别过头去看着细雨连绵的窗外。

后来,剧情大多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除了朽木白哉发现露琪亚的途径由蓝染暗中在阿散井恋次的装备上装上了勘测灵压的装置变为了紫梓的告密,其余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

而紫梓帮助朽木白哉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将功恕过减轻刑期,以便早日回到静灵廷。

当然,回到静灵廷并不意味着官复原职,现在的紫梓,只是五番队的一名普通队员,毕竟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大多数死神对她还是存着敌意的。

特别是雏森桃,在知晓了紫梓的过去之后,居然偷偷来找过她,请她不要再伤害蓝染。

“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他,我们一直是两情相悦哦!”淡淡地微笑着,紫梓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还是说,你其实是在嫉妒我?”

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小桃满脸通红。

“我……我没有……可是你……”最终也只是支吾着,道不出所以然。

看着眼前面­色­通红的少女,紫梓轻轻叹了口气,拂袖转身,甚至没有留下一句安慰的话。

因为她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也如蓝染般留给小桃一段温柔的回忆,不如果断地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紫梓不是蓝染,所以不可能做到与他一样无情。

所以当蓝染拿着一封信请她过目的时候,她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雏森启,就随手放到了一边。

“你不看?”蓝染依旧微笑着,但笑容却如镜花水月般,带着虚幻的温柔。

“没那个必要。”紫梓回了他一个微笑。

早在一百多年前,她就看过了信得内容,字字珠玑,每一笔都有动人至深的痛惜。特别是那句“我并非以五番队队长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人……请求你……”更是足以让人落泪。

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吗?

整个这件事,小桃才是受伤害最深的人,但就算明知道这个世界的小桃并不是与她在咖啡屋朝夕相处的那个,她还是会不忍心……

那一晚,紫梓第一次和蓝染来到了地下议事堂——原来中央四十六室所在,现在供蓝染藏身的地方。

“今夜我就会假死在东灵圣壁,也就是说明天,我的尸首就会被发现,到时候,紫梓你……”蓝染的镜片反­射­着月光,充斥着­阴­谋的味道。

“我知道,我会把一个寡­妇­的角­色­表演的入木三分。”紫梓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

蓝染微笑着吻了吻紫梓的额头:“最近我可能会很忙,顾不到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紫梓一直奉行着这句话,所以第二天没有去东灵圣壁那里凑热闹,而是安分守己地呆在队舍里。

直到四番队的人来通知她蓝染的死讯,紫梓才跟着那个人来到了卯之花跟前。

白布掀开,眼前的男子面­色­苍白,嘴角溢血,与曾经那个笑容永远如春风拂面的蓝染队长千差万别,却又殊途同归,最终在紫梓眼中重合成一个人。

心在缓缓地下沉,仿佛有什么值得永远珍惜的东西,就这么碎裂了,失去了,散入天涯海角,不复存在……

虽然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但是……但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心里反复默念了多少次,紫梓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她慢慢直起身来,鸦羽般的长发垂落,被蓝染身上未­干­涸的血浸润开来,再难分开。

恍惚中,紫梓又回到了她和蓝染离开火影的那一天。

人,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她从来都没想通过这个问题。

她拉起他的手,轻轻伏在他已经冰冷的怀里,低低的唤了一声:“惣右介……”

整个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回答。

“惣右介,惣右介,惣右介……”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唤道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唤那个倒在那里的尸体,还是想要唤回那个想跟着一起离去的自己。

大朵大朵艳红的花在紫梓的白衣上晕染开来,他们繁密地盛放,如同一场最惨烈的厮杀。

蓝染的尸体就在眼前,长长的睫毛合着,如同一片片残羽,可嘴角的一抹血痕却如同火焰中灼烧的宝石,那么艳丽,那么突兀……

卯之花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紫梓。

就算她眼里的紫梓做过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但紫梓却是真心喜欢蓝染队长的。

头一次见到紫梓,是百年之前,明媚的黑发少女喜好吟诗作对,又好跟在蓝染身边,但那­性­子常常把人弄得严重无语同时又想回去加件衣裳。

后来紫梓赢了一盘棋,坐上了四番队副队长的位置。

先前只是看她喜欢研究毒理,卯之花并没有横加­干­预,谁料到后来紫梓竟毒死了同队的十二名队友呢?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被判流放现世五十年,前几天才刚刚回到静灵庭。

再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蓝染队长死了……

她以为紫梓会禁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也做好了紫梓会哭得撕心裂肺的准备。

可是紫梓却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抱着蓝染队长已经冰冷的尸体,一言不发。

那样子像是失去了心智,痴痴呆呆的……

卯之花看不过,就让勇音送她回五番队队舍。

勇音虽然依旧对紫梓有些惧意,但还是服从了卯之花的命令,只是二人一路也没有什么交流。

回到了五番队的紫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但脑子里挥之不去蓝染倒在那里毫无声息的摸样,无奈,只得沿着静灵庭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围墙四处走走。

不知不觉,竟来到了静灵庭内的一处山林,望着安静的月­色­,紫梓轻轻地坐了下来。

蓝染不在身边的滋味并不好过,难道不知不觉她对蓝染已经依恋到这种程度了吗?

昨天,也是这样一轮明月,男子在离开之前对她说:“明月为鉴,你我之心,永生不负。”

他说这话无非是要她安心,他看得出随着剧情的临近,她的内心深处也越发的不安。

可是今天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赏月,真是孤独……

一颗石子握在手里,紫梓手腕一振,石子就借着腕力飞出。

不偏不倚,正砸在不远处的树梢上,树梢一阵震颤,最后居然抖落下一团黑影。

紫梓倒是镇定,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团影子,僵硬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一护,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在今夜碰到了黑崎一护。

大概……也不全是碰吧,她感觉到一个灵压一直安静地呆在她身后,也察觉出那人对她没有恶意,所以才故意拿石子砸他,好引他出来。

可她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黑崎一护,才几日的工夫没见,这孩子竟然变强了那么多,如今的灵压,她都快辨认不出了。

被砸到的一护揉了揉脑袋,不满地向紫梓走来:“还问我,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黯然神伤

“一护,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问我,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五年之前,似乎也是类似的对话,两个人相识。

一护想到这里,莫名其妙地傻笑起来,结果不偏不倚又挨了一记暴栗。

“呵呵,紫梓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都没变。”

紫梓抽了抽嘴角,“这才几天而已,你想让我变成什么样?”

“呵呵,”一护挠了挠一头乱七八糟的橘­色­头发,赔笑地坐在紫梓身边。

似乎和紫梓在一起的时候,哪怕被骂得很惨,他也没想过还嘴,与和露琪亚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

一护又往紫梓的方向看了看,­唇­角禁不住上扬起来。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摸过她的脸,少女清丽的脸颊迎着月光,恍若仙女般站在他身边。那种感觉他至今也没有忘却。

“紫梓,今天的月­色­,很不错。”一护沉默了少顷,然后才鼓起勇气投其所好。

紫梓喜欢月光,喜欢风雅的诗词,这几年的相处,一护对紫梓的喜好数若家珍。紫梓对于他,终究是特殊的,不只是因为她帮他报了母亲的仇,还因为在他最脆弱的日子里,是这个少女陪他一起走过。

哪怕后来从露琪亚那里得知她的过去,哪怕听夜一说是一个叫做紫梓的女人揭露了露琪亚的行踪,又哪怕他知道了她可能有心爱的人,但这些都没有丝毫折损紫梓在他心中的位置。

“紫梓你今天似乎也不怎么高兴。”一护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鬓角处的碎发掖到耳后。

她回到静灵廷已有些时日,那么应该是见过她的恋人了吧?

莫非那个叫蓝染惣右介的家伙因为紫梓以前的所作所为而冷淡了她,所以紫梓才不开心?

一护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到了紫梓略微颤抖的声音:“我丈夫死了。”

这句话如一声响雷,在一护头脑中炸开。

“你的丈夫……死了?”难以置信地重复着紫梓的话,一护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窃喜。好在此刻的他还算神智清醒,没有把这份喜悦表现出来。

只是那个叫蓝染惣右介的家伙不是队长吗?夜一曾告诉他们,遇到队长级别的死神就快点逃,那么他不是应该很强吗?

紫梓看着天上的星星,沉重地点了点头:“现在你们这几个旅祸闹得这么凶,就算死了个队长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一护这才察觉出形势有变,听紫梓的意思,是怀疑凶手是他们?

“紫梓,我们来尸魂界只是为了救露琪亚,不想杀死任何人。”一护急忙辩解道,他才不要被紫梓恨。

却见身边的黑发少女苦涩地笑了笑,让人心疼的表情。

“一护,我知道不是你们,是有人借着旅祸之乱下的毒手。”言罢,又是一声轻叹,似乎想要挽回逝去的过往,“是我的错,本以为偷偷像尸魂界报告了露琪亚的行踪,回到尸魂界,我们就能像过去一样,可是……却害了惣右介……”

窃喜的滋味消失无踪,一护看着黑发少女哀伤的眸子,竟生出一种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七手八脚地从怀里掏出一本被揉成了一团的诗集,塞到了紫梓手里。

“这个,给你的……”

“呃?”紫梓伸手接过,不由地一阵困惑。

一护一把拉过紫梓的手,哗啦哗啦翻着书页,突然伸手一指:“你看这里。”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你什么意思啊?”紫梓有些不好的预感,抬头看了看一护认真的侧脸。

“你不懂?你不是喜欢这些吗?”一护有点伤心,还有点急躁。

“你……你才不懂,这首诗我几百年前就倒背如流了,不信我现在给你试试看。”紫梓虽然眼圈还有些红,但还是没有掩住怒意,狠狠瞪了一护一眼。

“那……这个你该懂了吧!”一护像是没听到一般,急切地哗啦哗啦翻着书页。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废话,这就是一首卜算子嘛,小孩子都看得明白……我说,你到底要­干­嘛?”紫梓伸头过去看,满脸的不屑。

一护一把夺过紫梓手中的诗集,仿佛有深仇大恨般用力翻着,只听“刺啦——”一声,一页纸被扯下,“你……再看看这个!”

紫梓和一护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见过一护发火,今天不免被他罕见的态度吓了一跳。

一时间心生不满:“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凶……‘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紫梓读到这里,猛地身子一僵,看着一护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你……不会吧……”她抿­唇­,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

“就会!”一护向前逼近。

“……我说,你才十五嗳,没事闲得怎么琢磨起学爱情诗了,想让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紫梓打着哈哈,­干­笑着起身,转身欲跑,却被一护一把抓住。

“紫梓,”一护眯了眯眼,“你不要装傻好不好?”

“……”紫梓低下了头。

一护又朝他逼近一步,手,迟疑着,放到她肩膀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那些话,都是我想对你说的。”

少年的脸颊因为害羞的缘故而有些潮红:“紫梓,我们认识了五年,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小,说不清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可是现在我十五岁了,我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

顿了顿,一护看着紫梓的眼睛:“既然你在这里唯一的牵挂已经消失了,等我救了露琪亚,你也随我回现世好不好?和我在一起,我会代替那个什么惣右介保护你……”

紫梓没有回答,缓缓地蹲了下来,小碎步从一护手下挪出来,然后站起来,想溜走,却被拦住。

一护目光灼灼地望着紫梓,伸出手来想去搭她的肩膀。

紫梓也看着他,一护的眼睛依旧如初见的时候那般,很大,很明亮,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期盼。

但她却恼怒地看着他那双眼睛,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一护,你……”

她看到一护眼中的火焰瞬间亮了一下,一狠心,后面的话脱口而出。

“你这个混蛋!”

一护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地垂下。

“我以为你会安慰我,可是你这个混蛋居然说这种话,惣右介死了,我很伤心,你却来让我跟你走?你这个混蛋小鬼究竟懂不懂什么才是爱情?我告诉你,我哪里也不会去,他死在这里,我便守在这里,永远!”

说完,紫梓没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一护没有来追她,却在为自己的猛撞后悔,他确实不会找时机,在她伤心的时候请她跟他走,紫梓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从?

若不是这样,他们……还会是朋友吧……现在却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一护眼中的火焰黯淡了下去,落回去的手臂带着一种无法挽回的失望,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过了一会儿,才顺着梯子跳回了夜一训练他卍解的地下基地。

呆在不远处树枝上的紫梓见状,轻轻松了口气。

但她的心中却依旧一片混乱,一护刚刚算得上对她表白了吧?而且表白地太突然,以至于让她全然没有心理准备。

似是脱了力一般,她的身体沿着树­干­滑下,却在跌坐在地之前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

“惣右介……”感受到他可靠地灵压,紫梓弯了弯­唇­,将自己的重心移到他身上,“别动,让我休息一下。”

这一天下来,紫梓身心俱乏,先是对着镜花水月一阵伤心,然后遇到一护,莫名其妙地被表白,接下来又对着一护一通正义凛然地拒绝,每一件事都劳心得很,现在突然放松下来,竟有些无所适从。

圈着她身体的手臂紧了紧,她的疲惫,他又怎能不知?

可是就如同今日一般,他不可能永远护在她身边,他的紫梓必须要坚强起来,成为一个足以与他共享天下的女人。

“紫梓,你今天做得很好。”

不只是在卯之花那里……后面的话蓝染没有说出口,却意味深长地笑着,眼角的余光瞄向刚才一护跳下的地下基地入口。

这种情感,大概是得意吧……紫梓丝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那个不长脑袋的旅祸少年,没有一丝犹豫和怜悯,这是不是说明她对他的感情已经不容许别人来亵渎?

打横抱起疲惫的少女,蓝染的心情一片大好。

这月不黑风不高,也可以是个灿烂的JQ夜啊!

立于天上

清幽的光亮丝丝缕缕穿过了地下议事厅的长廊,娇弱的少女犹豫地跟在银发男子身后,稍有些怯懦地回答着男子玩笑般的问题。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雏森小妹妹?”

“怎么可能,这里不是完全禁止入内的区域吗?看到这里也是第一次……”交叉放在胸前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在诉说着她的不安。

银发男子的身形行至黑暗中,竟突然顿住,淡淡道:“有个想见你的人哦!”

“见面,要我吗?”

“是啊,回过头看看吧,后面……”

后面的话已不需市丸银说出了,因为当雏森桃将信将疑地回过头去,映入她眼帘的便是褐发男子温柔的眸子。

“蓝染……队长……”惊讶的瞳孔无限放大,最后只容得下眼前的男子。

“好久不见了呢,雏森。”依旧如春风拂面般温润的声音……

少女的身子已经不受控制般地向蓝染移过去,最后竟扑到蓝染怀中大哭起来。种种往事历历在目,耳边听着蓝染的安慰,小桃只是摇着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被欺骗。

然而这温馨美好的重逢,直到那一句:“谢谢你,雏森……”就已戛然而止。

蓝染的右手已握在刀柄上,目光也不复温柔,只是沉迷于重逢场景的雏森,并不知晓。

“再见了。”男子的语气骤然一冷。

却是此刻,会议室的天窗上猛地冲出一个人影,蓝染眸子一眯,竟眼看着那人用左肩挡下这一刀继而便转身将小桃奋力推开。

而小桃的身体正被那从窗而下的另一人接在怀里。

那接住小桃的男子容貌绝美中透着几分妖异,不是唯夜还能是谁?

再看那奋力救下小桃的娇小身影,赫然是五十年前阻拦他救紫梓的少女。

蓝染见状,脸上的笑容倒未曾褪去半分,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唯夜抬手将一枚银针刺入小桃的睡|­茓­,直待她沉沉睡去,才恶狠狠地剐了蓝染一眼。

“骗人感情的小白脸,若不是今天,老子绝饶不了你。”

蓝染只觉他这般虚张声势颇为好笑,轻叹一声,也不作答。

唯夜看得出蓝染的轻蔑,却因为顾虑到怀里的小桃,不方便与他动手,目光越发­阴­毒了些。

“喂,死丫头,这里交给你了!”这­阴­毒的目光­射­到四枫院若寒身上便成了命令。

四枫院若寒皱了皱眉,想要拒绝,但最终还是咬了咬­唇­,答应下来。

她知道,若是她拒绝,唯夜一定会用小白威胁她,这样的威胁虽是假的,但她连听到都不想。

眼看着唯夜瞬步离去的背影,四枫院若寒突然觉得自己十分悲壮,她抬起头,大义凛然地看着蓝染,尚显稚­嫩­的眼中流露出几丝决绝。

“从现在开始,你的对手就是我了!”深蓝发­色­的少女底气不足地吼出这句话,却是异常坚定地横在清净塔居林的出口前。

不能退缩,不能逃跑,要不然小白会被……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

蓝染的声音依然是一贯的温和,然而温和中却有着深深的淡漠,那种淡漠出现在一向温和的蓝染队长身上,让人分外寒冷。

四枫院若寒握刀的手臂轻颤着,目光也落回到自己的刀尖上:“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唯夜大爷留我在这里,无非是代替桃子挨刀,你也明白的……”

“如此,我只有成全你……”

蓝染的握住了刀柄,却是此时,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持刀的右手上。

“惣右介,让我来。”却是一直躲在镜花水月幻境中的紫梓。

短小却锋利的刀刃转瞬刺进了四枫院若寒的胸口,却故意避开了要害的位置。

短刀拔出,紫梓利落地转过了身,微微一笑,正对上蓝染微微诧异的褐­色­眸子。

“好了,我们走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竟丝毫不似刚刚经过了一场杀虐。

“怎么?在惊叹我出手利落?哈哈……”紫梓打着哈哈过去拉蓝染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紫梓,骗人是不对的哦,你刚刚对那个女孩儿说了些什么我可全部听到了。”

男子温柔地在她耳旁吐着气,紫梓看了看一旁满脸幸灾乐祸表情的市丸银,脸­色­禁不住红了起来。

“你听见我说什么了?”紫梓低下头,不甘心地狡辩着。

“你说‘毒血已经被我放­干­净,接下来的路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蓝染危险地眯了眯眼:“紫梓你越来越不乖,帮来帮去都是在帮我的敌人。”

“呃,我这不是看她可怜……”铁证如山之下,紫梓小心翼翼地看着蓝染喜怒难辨的脸­色­,粉红的­唇­瓣贴了贴上蓝染的侧脸,“我下次不会了……”

“你还学会用美人计了?”难得看到紫梓如此顺从,蓝染忍不住想要再逗她一下。

“喂,蓝染惣右介你给我差不多一点!”有一只叫做紫梓的小猫华丽丽地炸毛了……

当几个人终于解决了内部矛盾,走出清净塔居林,日番谷已经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呦,日番谷君?”

男子温暖的微笑一如往日。

“蓝染?你真的是蓝染吗?”

“如你所见,就是我本人。话说回来,你比预料的更早赶来呢!”

如原著一般的对话,在紫梓听来,难免有些乏味。

可是现在倒在他们身后的人不是雏森桃,而是四枫院若寒,那么日番谷的选择又会如何呢?这才是紫梓真正关心的问题。

看着瞬步穿过蓝染和市丸银中间的日番谷,她露出了考究的神态。

然而接下来,紫梓多种多样的表情只剩下了抽动嘴角这一个,因为冰轮丸的灵压已经铺天盖地地爆发了。

“小寒,为什么要把小寒……”

日番谷的声音难以掩饰地不敢相信,更多的居然是愤怒。

五十年前,他在家门口发现了重伤的四枫院若寒,正是这个女孩儿在雏森不在的日子里和他在一起,别人都怕他,但她却一直陪在他身边,后来他决定成为死神,她就义无反顾地跟在他身后,如今倒在这里的为什么会是她?

现在的日番谷甚至不想考虑他明明是跟着雏森的灵压来到这里,却只见到了四枫院若寒,他甚至不想思考小桃去了哪里?

他只想把眼前伤害小寒的凶手们碎尸万段。

“卍解,大红莲氷轮丸!”

翡翠绿般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杀气:“蓝染,我要杀了你!”

“讲话不要太虚张声势哦,这只会彰显出你的软弱。”

巨大的实力差距使得这场战斗速战速决,镜花水月的刀刃毫不留情地粉碎了冰地防御,仅此一击,胜负已分。

“骗人……的吧?”

“真是好景­色­呢,虽然季节不对,这时候看到冰也很不错。”蓝染缓缓地收回刀,回到了紫梓身边。

恰在此时,一个温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开口:“蓝染队长,不,应该不能称呼你为队长了吧,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还有你……紫梓。”

“是蓝染紫梓哦,卯之花队长。紫梓和我的关系想必你也该清楚才是。”

“我早就该想到,当年杀害四番队的队员也是你们……”卯之花看着眼前的二人,语气加重了些。

紫梓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好在蓝染的手悄悄扶住了她的肩。

“你以为你了解真相吗,卯之花队长……”

这个伤害了紫梓的尸魂界居然还来兴师问罪,蓝染轻蔑地看着卯之花,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旁的市丸银已经发动了阵势,蓝染冷冷地笑了笑:“最后还是称赞你一句吧,卯之花队长,你为了检查而接触我的时间最长,本身就处于完全催眠下,还能发现尸体的轻微不同,真是厉害。再见了,卯之花队长,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

至少,不会再让紫梓见到你,尸魂界,四番队,伤害紫梓的已经太多。

到了双极之丘,紫梓的情绪才稍微好了一些,但比起刚刚终究有些落寞。

被冤枉的事情过了那么久,但紫梓依旧会伤心,就像前几天紫梓还拉着他在一百年前迪达拉死的地方坐了好久,有些事情他想让紫梓忘却,紫梓却永远也忘不了。

“银,紫梓先拜托你了,可以吗?”蓝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恋次和露琪亚,暗藏在言语中的威胁表露无疑,而市丸银似乎早已习惯一般扯着嘴角,虽没有答应,却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紫梓护在身后。

这一次同样是实力差距巨大的战斗,如果说蓝染对日番谷尚且有一点冰雪可以看,那么这样对砍的画面实在不怎么入紫梓的眼。

看着蓝染单手就将阿散井的刀撕得粉碎,紫梓颇有些郁闷,蓝染和她在一起了这么久,应该被她的风雅作风影响很深才对,今日这般实在有失风雅。

若是她有足够深得刀功,绝对要把那长长地蛇尾丸切得薄如蝉翼,似断还连,最好再加上层层铺排如画上一般的花纹……(囧……)

“我再说一次,放开露琪亚。”

“我才不会放手呢,谁会放手啊,你这混蛋!”

“这样啊,真遗憾……”

镜花水月的刀刃高高扬起,继而,便毫不留情地挥下。

“锵!”刀刃相接的声音,紫梓看着那疾驰而来的身影,呼吸一窒。

市丸银闪了闪身,挡住了紫梓的全部视线,悄声说道:“紫梓San如果过去的话,蓝染队长会生气的哦!”

一护很不甘心地看了看紫梓的方向,握紧了刀柄。

“你就是蓝染?蓝染惣右介?”

蓝染毫不在意地微笑道:“正是在下,请问有何见教?”

明明是谦逊的话语,却因出自蓝染口中而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你骗了紫梓,如今你还要……”一护的眼睛喷薄出怒火,“凭什么紫梓要喜欢你……快放开紫梓!”

蓝染的笑容依旧不变,反而示意市丸银退到一边,紫梓的目光直直地向这边投来。

“你错了,我没有骗紫梓,是紫梓骗了你……她是我的女人,不喜欢我难道会喜欢你?旅祸的少年,你的言论倒是有趣。”

“紫梓,到这边来。”

温润的声音传来,紫梓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到一护和蓝染面前。

“你长得很好看啊!”

“我叫黑崎一护,我明天还在这里等你!”

“紫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

过往的一切近在眼前,可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一护,惣右介说得没错,是我骗了你。”紫梓装作毫不在意地望着一护怒火磅礴的眼,微笑,“怎么?想杀了我?”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一如往日,打碎了一护的最后一点希望。

眼前少女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可是却那么那么刺眼……

刀,沉沉地垂下。

这场战斗,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一护和恋次倒在了镜花水月之下,露琪亚体内的崩玉被取出,突然冲出的朽木白哉,以及黑腔降落后市丸银对乱菊的那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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