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揖双手遥向北方恭谨行了一礼,丑陋的脸上满是感激涕零的神色:“把我从一个无门无势的小警察提成长安市局长,主席对我大德厚爱,我如何敢为主席添乱?”
……
南城有座黄砖砌成的旧塔,塔身破损不堪,又有青蔓缠绕其间,看上去似乎随时可能倒塌,然而这般多年过去,旧塔依然立于小小寺庙之间,眼看他人起高楼他人起矮楼他人起**,沉默安宁无语。
每年春时有无数大雁自南归来,大雁往固山郡浔阳湖度暑之前,总会飞经长安城,然后在这座旧塔四周盘旋多日,其时雁影遮天,鸟鸣阵阵,场景蔚为壮观。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些飞行高天,夜宿水畔的大雁会出现在热闹的长安城内,会对这座旧塔如此感兴趣,但时日久了自也看习惯了,近些年万雁飞舞的场景更是成为了长安百姓赏春的又另一胜景,而那座旧塔也有了一个名字:万雁塔。
如今的万雁塔塔顶住着一位和尚,与龛内青灯佛像,桌上经书笔墨相伴,极少下塔,更少与那些后园里的好禅妇人相见。
这和尚自号枯柳,正是华夏国第一兄弟。
今日他迎来了一位身份同样尊贵的客人。
华夏国神算师刘青看着桌旁抄经的僧人,说道:“昨夜……朱雀醒了nAd3(”
枯柳僧人头也未抬,平静回答道:“前代圣人留下来的神物,动静之间自有真义,哪里能让我们这些还困在红尘中的凡夫俗子知晓,青山道兄何必自扰?”
……
刘青淡然应道:“既在红尘之中,如何能不被红尘气息所扰?”
枯柳僧人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主席既然在中南海中,你为何不在中南海中?”
“规矩乃死物,人不能被死物所拘。主席大部分时日都在中南海里,难道我就要天天被拘在中南海中?你可以日日躲在万雁塔内修经,我这个日月神教华夏国之主,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更何况长安城内谁能对主席不利?”
“日月神教分教……”枯柳僧人轻声重复了一遍,脸上泛起一丝说不清意味的笑容,轻声感慨说道:“硬生生从日月神教里分了个分教出来,真不知道每年你回神殿时,怎样才能抵挡住那些大神官们眼眸里喷出的怒火。”
刘青傲然说道:“闭了双眼,坐在神殿之上,不去看那些师叔师伯的老脸,聋了双耳,站在没有杏树的杏山里,不去听深山庄严钟声。”
“每年该缴的钱一分不少,他们还想怎样?难不成还真能把我定成叛教逆贼诛杀?那神殿上那些老道们们必须得先灭了我国。”
枯柳僧人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日月神教分教是华夏国与神殿之间平衡的产物,实际上代表着华夏国在世俗宗教战争中获得的最大胜利,存在世间每多一日,神殿那些道家高人们脸上便要难堪一日,他修武的是佛门本领,对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合发表太多看法。
“昨夜朱雀醒了。”
刘青把谈话拉回最先前的话题,冷冷看着枯柳和尚说道:“不论愿不愿意自扰,已经惊扰了很多人,我身为华夏国神算师不可能面对上面的疑问却给不出答案。”
枯柳和尚看着身前案上的佛经,看着经书上那些用朱砂心血润成的鲜红墨迹,沉默片刻后应道:“所以你来寻我找答案?”
“朱雀醒之前,南城有名武者被人砍掉了脑袋。”
塔间逼仄,刘青绕过小木桌,两步便走到了塔边,目光穿透极小的琉璃窗向塔外望去,越过层林暑意,落在湿气蒸腾的南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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