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气姐姐
八风,足背相邻两跖骨之间,各趾缝端凹陷处,每足四|茓,左右共八|茓。
主中风,昏厥,头痛牙痛,疟疾,妇人月事不调,毒蛇咬伤,脚气,足背红肿疼痛等症。
《千金》曰:凡脚气初得,脚弱使速灸之……其|茓足十趾去指奇一分,两足凡八|茓。
苏兰熏搀扶著龙阳上楼,一边走一边在心底说他小笨蛋。
她跟龙阳出了金陵饭店,龙阳被风一吹,立刻分不清东南西北,站都站不稳了,苏兰熏赶紧扶住他,问他住哪儿,他只会傻笑说住小姑姑那儿,没办法,她只好把龙阳带回家了。
这会儿龙阳完全依靠在她身上,一股酒气喷出的同时,她总觉得还有一股如兰似麝的独特味道从龙阳身上散发出来。
“这个小傻瓜该不是女扮男装的罢?”她一边勉力从手拎包里面拿出房门钥匙,一边‘不怀好意'地想著。
开门后,她把龙阳搀扶著进去在沙发上坐下,龙阳一歪身子就倒在了沙发上,两颊红晕呼呼大睡。
“呼!累死了!”她双腿一甩把脚上的鞋给甩掉,赶紧先跑进卫生间洗脚去了。
洗完脚一脸舒畅表情走出来,她蹲在沙发前面仔细研究起龙阳来。
使劲吸了吸鼻子,她认为自己没闻错,确实是这个小傻瓜身上发出来的味道,再看看龙阳的脸蛋,苍白的脸蛋上两颊被酒气熏得陀红一片,实在是像女孩擦了胭脂。
她盘腿坐在地板上,伸指点了点龙阳的鼻尖,“说,小傻瓜,你是不是女扮男装。”
她越看龙阳的脸部皮肤越觉得那皮肤娇嫩,怀疑越来越重,忍不住就想:要不,我摸一摸那里不就知道了。
还没想完,脸上立刻因为这个‘龌龊'的念头而红了起来,可看龙阳的模样,再闻那个如兰似麝的淡淡味道,实在不相信一个’臭男人'身上会有这么媚惑的味道。
她忍不住就探手摸了摸龙阳的胸部,“咦!平的,的确是男孩子啊!”
要是龙阳有知,对自己被女生吃豆腐不知道做何想法。
再凑过脑袋去使劲闻闻龙阳身上,她还是能闻到那淡淡的香味,“真是奇怪,一个男孩子身上居然有香味,真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
其实,她不知道,龙阳体质特殊,又兼常年练功,那股味道是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的,不少书籍记载,古来练功者身体自发香气,甚至现代也还有佛教高僧道教高人在去世的时候满室生香。
研究了一会儿而无所得,龙阳的胸部又被她摸了几把,她也不去研究了,打开电视看了许久电视节目。
等到夜里十一点多,她也有些困了,起身去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就走进卫生间洗澡,却忘记了关门。
龙阳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有些口渴兼尿意十足,闭著眼楮摇摇晃晃往卫生间摸去,“咦!怎么……卫生间跑哪儿去了?”
好不容易摸进卫生间,他开了水龙头洗了把脸,接著转身走近抽水马桶准备小便,立刻跟一双美目对视到了一起。
眼前,赤身祼体的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捂住自己曼妙的身体,足足五秒钟以后,女孩才在龙阳傻傻的目光下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却捂了上面捂不住下面,却不知道她无暇的身段老早映进了龙阳的眼瞳内立体成像了。
龙阳这时候酒醒了,尿意也没了,心念电转之下想起下午的事情来,眼珠子也不知道往哪儿放好,“苏……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以为在自己……”
苏兰熏手忙脚乱如同跳舞一般舞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了,抱著双膝蹲在浴盆里面抽泣起来。
龙阳也是不知道好歹,居然不晓得出门顺便关上门,还拿起浴巾来递给人家,嘴巴里面不停嘀咕道歉,把苏兰熏羞到快不行,蚊子哼哼一样让他先出去,他这才反应过来,逃一般地出了卫生间,可还是忘记了很礼貌地带上门,居然还站在卫生间门口站岗。
不一会儿,苏兰熏面红耳赤裹著浴巾出来了,她洗澡的时候根本就只拿了纹胸内裤。
龙阳看著眼前的出浴美人,脑子不清不楚问人家没事罢!
苏兰熏看他呆头呆脑的,又羞又怒,心底深处居然还夹杂著几丝莫名甜蜜,使劲啐了他一口,“小色狼,还看……”自己脸倒先飞红起来。
他哦了一声,苍白的脸蛋上迅速爬上两抹红晕,转头跑到沙发上老老实实坐下,苏兰熏看他傻傻的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红著脸回房换上睡衣。
换好睡衣后,她走出房间在龙阳面前坐下,也不开口说话,脸上微红却还是使劲瞪著龙阳。
龙阳被她的眼光盯得越来越心慌,双手换了几个位置都觉得摆放不妥当,苏兰熏看他局促不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笨得像猪一样……”
龙阳看她此时芙蓉出浴,一笑间眼眉微动媚态十足,有些傻傻地看著,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看!”苏兰熏看他傻看自己,心里面有些得意,“再看姐姐剐了你这个小色狼的眼珠子……”说著自己倒噗哧一声笑。
其实龙女和艾薇薇未必长得不如她,龙女甚至在身材方面还要胜出她,可她胜在社会阅历丰富,一举手一投足间女性魅力十足,这可是龙女和艾薇薇怎么也比不上的,这也是龙阳会傻傻看她的原因。
笑了一会儿,她板起脸来,“说罢!你看了姐姐的身体……”她说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红,可话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准备怎么办?”
龙阳苦著脸,眼光看著地板,斯斯艾艾说:“我……我才十九岁,没……办法结婚……”
苏兰熏大羞,使劲啐了他一口,“你就得意罢!谁说要跟你结婚的?”
“那,那怎么办?”他抬头看著对方傻傻问。
苏兰熏笑了笑,“罚你替姐姐看病。”
他顿时来了精神,ρi股立刻就离开了沙发,“这个好办,苏姐姐你有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带异常还是恶露不止、痛经闭经……”
苏兰熏大羞,使劲呸了他一口,“什么白带异常……你你才有这些毛病呢?”
他这才回味自己说错话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著脑袋坐了下来低声说:“对不起……”
苏兰熏哼了一声,伸过手去,“给你搭脉……”
他伸出三指搭在苏兰熏手腕上,没一会儿就抬起头来,“你身体挺好的啊!最多有些贫血……”
“还说小神医呢!”苏兰熏不屑起来,“这都诊断不出来。”
说到这里,她有些脸红,低声说:“姐姐有……脚气……”
“啊!”龙阳张口结舌,有脚气的美女姐姐?
苏兰熏看他那副表情,狠狠伸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干什么这副表情,美女不能有脚气么!”
“不,不是……”他赶紧摇头摇手,“我的意思是说,苏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他下面的话不言而喻,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有脚气。
“姐姐每天上班站在那里走来走去,一双脚裹在鞋子里面也没法透透气,你以为白领丽人那么好做么?”她有些颓然,自己患脚气好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搽了多少药膏,可就是不见好,她为这个哭都哭过。
其实像她这样的白领有些脚部疾病实在是很正常,不过,一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有脚气……一下子实在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是是是!”他连连点头,“苏姐姐每天站得那么辛苦,没患上平底足什么的已经算很好了。”
“笨嘴笨舌的。”苏兰熏笑了起来,接著有些焦急地问:“能不能治啊!”
他让苏兰熏伸出舌头看了看,舌质红,舌苔薄黄,他再给对方搭了搭脉,脉濡数,再看看对方双脚,肉眼能分辨出略微有些肿胀,不由有些害羞,自己喝了点酒居然昏头昏脑的。
“能,当然能!”他拿出针管,“苏姐姐你这个是湿热内侵,经气郁结滞怠,会感觉到双足麻木肿胀,有的时候还会头疼,心烦不已,我用金针刺八风|茓,保证一次见效,不易复发……”
“搞得跟治性病的老中医一样……”她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心里面寻思:自己跟这个男孩怎么像是认识许多年一样说话口没遮拦?
龙阳一弯腰捧起苏兰熏双脚,然后抽出一根略短的金针来就开始消毒。
“会不会很痛啊?”她从来没看过中医更别说是针灸了,有些担心。
“不会很痛的,当然,一点点痛是免不了的。”他看著苏兰熏,“如果苏姐姐怕痛的话……”
脚部行针,比身体行针要略微痛一些,当然,龙阳本事大,就算痛也绝对不会很痛,最多也就比蚊子咬痛上那么一点,不过脚气内因大多是癖食膏粱厚味,饮食辛辣损伤脾胃,积湿成热流注下焦,下流双足而形成湿气为患,他准备刺|茓放血消除对方湿毒,怕苏兰熏怕痛,因此有些犹豫。
“那!”她咬了咬唇,想到下午看龙阳给斯密斯治病,终究下定了决心,“开始罢!”
他点了点头,八风|茓挑了一个就刺了进去。
苏兰熏看他说了不说就把一根针Сhā进自己脚内,酸涨的同时不由责怪他,“你不能温柔一点啊!”
他露出满口牙齿一笑,用泻法抽拔起来。
“哎哟!”她脚上莫名酸涨,再看少年低头认真捧著自己双脚不停抽Сhā,一时间看了有些发呆,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龙阳连续换了几根针Сhā过八风|茓,又换一根略粗的针点刺出血后长长舒了口气,“好了!”
刚一抬头,看见苏兰熏脸色绯红,双目含情脉脉看著自己,一颗心立刻‘'狂跳起来。
两人互相对视,总觉得对方像是一块磁石一般使劲吸引著自己。
苏兰熏并非没有接触过优秀的男人,追她的男子多了去了,可像眼前少年如此淳朴易羞,还真没有踫到过,她自学校毕业走上社会后整天带著假面具做人,既要工作应酬又要在众色狼跟前保持自己的矜持,今天跟少年一起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对少年情动不已。
而龙阳却是第一次接触这么有女性魅力的女孩子,相比较起龙女艾薇薇,苏兰熏显然就更加吸引他。
两人越靠越近,终于,干渴的唇慢慢贴在了一块儿。
苏兰熏只觉得鼻中闻到龙阳身上淡淡如兰似麝独特的香气,少年冰凉的双唇也如雪糕般,忍不住就伸出双臂,死死缠住了对方,双唇死命吮吸起来。
而龙阳,呆呆地感觉到漂亮的苏姐姐浑身滚烫贴在自己身上,如蛇一般扭动,然后从对方口中轻轻吐出半截香滑无比的香舌,脑子里面被炸药炸过一般,空空荡荡的,只晓得吸著那半截香舌,双手却依旧傻傻垂在那里。
苏兰熏的吻如同雨点一样落在少年眼楮上、耳朵边、颈项上……把自己的身体使劲贴在对方身上,恨不能融进对方身体才好。
纠缠了许久,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喘息著,媚眼如丝看著龙阳,低声责怪,“都怪你,差一点把姐姐憋死。”
龙阳傻傻看著她,突然说了一句,“苏姐姐,我还想亲……”
苏兰熏看著少年苍白脸蛋上的红晕,心中一跳,低声说:“小笨蛋,叫我阿熏……”慢慢又探首过去……
这次一吻,天雷动地火一般,可没有第一次那么简单了,龙阳初尝男女滋味,忍不住就动手动脚。
而苏兰熏心里面明知道不妥,偏偏却身体酥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甚至在心底深处还有些渴望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一幕。
临到差不多最要紧的时候,少年毕竟天生体质特异,又是从小练功,自我把握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慢慢停下手来。
他看著秀发如云的苏姐姐,不,阿熏,半靠在自己怀里面,上身的衣服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形状优美如半碗状的娇|乳随著她的激动呼吸轻微涨动,美目传情、含情脉脉、半睁半闭、星眼迷离看著自己,心里面忍不住责怪自己太唐突了,红著脸用睡衣把对方诱惑的上半身裹起来,“苏姐姐,对不起!”
苏兰熏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遗憾,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还叫苏姐姐……”
他斯斯艾艾,张口结舌半天也没喊出阿熏两个字来,苏兰熏看他那副模样,忍不住一笑,“好啦!反正我也喜欢听你叫我姐姐……”
龙阳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原来叫人的名字也这么难。”说著不由吐了吐舌头。
苏兰熏看他吐舌,想起他毕竟才二十不到,整整小自己七岁,心里面不知怎么就有些难受,“龙阳,抱抱姐姐好么!”
龙阳看苏姐姐突然轻皱眉头,有些奇怪,却依言把她轻拥在怀中,只是看著美人儿身体轻动,睡衣遮盖不住,有些儿春光外泻,忍不住就动手吃吃豆腐,也是风水轮流转,苏兰熏摸他胸部还不足三个小时,现在立刻还给他了。
苏兰熏靠在他怀里面,感觉著少年双手不老实地在自己胸前游走抚摸,也有些好笑,自己乘少年酒醉摸对方胸,现在居然轮到对方来摸自己了。
抬头看看少年苍白的脸蛋,一双眼楮就算在这个时候依然清澈,忍不住就圈手搂住了他,听著他心跳的同时,感觉到自己心头慌乱:自己跟他不过认识十小时还不到,怎么就快速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昏昏沉沉想了好一会儿,在龙阳轻轻抚摸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少年失去踪影,只是在沙发前茶几上多了一杯尤自散著热气的豆浆,下面还压著一张纸条:
苏姐姐,我先走了,想你的时候我去金陵饭店找你好不好!
下面还写著少年的联系方法。
她叹了口气,轻轻起身,盖在身上的睡衣滑落,露出祼露的上半身。
她有些兴奋,又有些哀怨,伸手过去捧著那一杯豆浆,脑海中少年的影子不断跳跃,一时间有些痴了。
第十章 鬼迷心窍
孙真人十三鬼|茓,曰:鬼宫、鬼信、鬼垒、鬼心、鬼路、鬼枕、鬼床、鬼市、鬼窟、鬼堂、鬼藏、鬼臣、鬼封,凡癫狂胡言乱语,登高而歌,狐魅狂走,魇梦见鬼,鬼邪鬼哭,卒狂不识亲友,皆针此十三|茓,立见效果。
扁鹊曰: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茓也。凡针之体,先从鬼宫起,次针鬼信,便至鬼垒,又至鬼心,未必须并针,止五六|茓即可知矣。若是邪蛊之精,便自言说,论其由来,往验有实,立得精灵,未必须尽其命,求去与之,男从左起针,女从右起针
少年买好早点,轻手轻脚溜进三零八室,绝对没想到两位美女正顶著熊猫眼火气冲天坐在沙发上等他。
“啊!”他看著冷著脸蛋的两女,手一抖,差一点把拎著的早点给掉地上。
龙女眼睑下大大的黑色阴影显然表示她一夜未眠,旁边艾薇薇也是,眼珠子里面带著几丝血丝,两女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你还知道回来啊!
“小……小姑姑,薇薇姐姐……”他结结巴巴,突然想起手上拎著的早点,灵机一动,露出牙齿强笑,“小姑姑,薇薇姐姐,我给你们买了早点。”
两女同时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的殷勤,龙女表情依然严肃,艾薇薇难得扮演母老虎角色,也黑著脸不说话。
龙阳心中叫苦:这下完蛋了。
他想来想去没个好办法,只得老老实实走到两女跟前低下头来,“小姑姑,薇薇姐姐,对不起……”
两女互相看了一眼,有默契一般同时起身,各自进了房间,理也不理会他。
他心中惶急,两边房间使劲敲了一会儿,可硬是没一个人出来。
其实两女在沙发上等待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已经通气好了,一定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等到上午九点,伍老太太过来,看他在客厅里面乱转,有些奇怪,“龙阳,你干什么呢?火烧ρi股一样转来转去?”
龙阳抬头苦笑,“我一夜没回来,小姑姑和薇薇姐姐生气了……”
伍老太太没问他昨天的事情怎么样,那是对他有无比的信心,自认为心目中完美的孙子出马,自然是手到病除马到成功。
“那你昨夜上哪儿去了?”伍老太太走近低声问。
“我……”他犹豫了一下,撒了个谎,“我替那位斯密斯老先生看病一直到夜里,怕他病情有什么反复,就在那儿留了一夜。”
“那怕什么!”伍老太太皱起鼻子笑了起来,“正好大家都休息,今天咱们吃蒜蓉西兰花、红椒凤爪……那位刘老先生什么时候帮你把那个什么行医执照弄好啊?”
“刘老师说他这两天就亲自送过来。”
“哈!真的啊!”伍老太太故意拔高声音,“这两天就能办好,龙女、薇薇,咱们龙阳马上就是有资格证书的正式医生了。”
“谁稀罕啊!一整夜没回家跟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龙女憋了几个小时,实在憋不住了,打开房门站在门口,脸上的寒霜能剐下一层来,艾薇薇也配合行动,开门站著,双眼恨不能把他给解剖了仔细检查检查才好。
少年啊了一声,斯斯艾艾,还想遮掩,龙女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妄想,“别想骗人,以为我们不知道么?我和薇薇深更半夜去找你,你却跟一个叫苏兰熏的女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龙阳听小姑姑指名道姓说出苏兰熏的名字,红著脸低下了头,旁边伍老太太看出情况不对,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深意地笑笑,躲厨房里面摘菜去了。
“昨晚……我喝醉了,人家苏姐姐又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所以……”他低头如犯错误的小孩,在小姑姑面前坦诚了,当然,具体能坦诚多少,这就是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学问了。
龙女看伍老太太一边摘菜一边低头微笑,也有些害羞,跟艾薇薇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把龙阳押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说!”龙女压低了嗓音,“昨晚都干什么了?”
“跟刘老师还有斯密斯老先生吃饭,然后斯密斯老先生硬让我喝了好多酒,再然后……”他红著脸,声音越来越小,“我也不知道了。”
“骗人!”艾薇薇轻轻撅起唇来,“人家那位斯密斯老先生说,那位苏兰熏小姐是个东方大美人……”她后面东方大美人五个字忍不住就拐了弯地念了个奇怪的音,傻子都能听出里面的酸味来。
“真的没了。”龙阳使劲摇手,“就是酒醒了帮苏姐姐治疗脚气……”
“苏姐姐,哼!叫这么甜!”艾薇薇口气依然酸溜溜的,不过想起少年那日在卫生间含著自己脚趾,又听说那位苏姐姐有脚气,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龙女也感觉有些好笑。
龙阳哭丧著脸,“小姑姑,薇薇姐姐,我下次不敢了,就算喝再多的酒,爬也要爬回来……”
龙女也相信他不会那么随便,只是看他一夜不归心里面不舒服罢了,那道理就好像小女孩最心爱的洋娃娃被人抢走。
“哼!还敢下次,再有下次小姑姑把你腿敲断了,反正都要养你一辈子……”龙女说著也有些脸红,“还没吃早饭罢!出去罢!”
龙阳暗自庆幸自己过关,艾薇薇心里面回味著那日香艳情景,龙女心里面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看著他,三人“各怀鬼胎”,一起出了房间。
伍老太太笑看三小吃早点,正摘菜,门外急急忙忙敲门声响个不停,龙女抢先起身,“我开门去。”
一开门,门口站著一位老太太,一看见龙女,眼泪水就出来了,“龙女姑娘,让龙阳救救我们家兰兰罢!”
龙女赶紧搀扶著老太太进门,细言安慰之下,才知道原因。
老人的孙女黎兰兰今年十七岁,金陵中学的学生,原本学习成绩十分好的,报考了南京大学,夏天高考的时候发挥不好,居然连普通大学的分数线都没达到,父母因为她没考好,自然有些怨语,自此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使劲学习。
昨天不知道怎么的,女孩突然在房间里面胡言乱语,连父母都不大认识了,父母慌了神,硬架著去医院一看,诊断为情感型精神疾病,需要住院治疗,父母本来视她为掌上明珠的,怎么舍得让她花季一般的女孩进精神病院治疗。可一天一夜下来,女孩的病情似乎更加重了,老人看心爱的孙女突然变成那样,眼楮都哭肿了,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小区里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少年神医,因此抱著万一的心思找来了。
龙阳和两女匆匆跟老太太去了,女孩的父母看他一张苍白的脸最多不过二十岁,根本不愿意让他看,老太太要死要活,终于让儿子儿媳答应,却只答应让龙阳在门外看一看女孩。
龙阳从窗户外看进去,房间内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十七八岁模样女孩,原本应该水灵清澈的大眼楮一片呆滞,只穿了内衣裤,来回走动不停,嘴巴开合喃喃自语不休,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走到龙女身边低声说:“小姑姑,还是算了罢!这病我不好治……”说著转身就对女孩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认识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刘畅理刘老师,他老人家号称飞针神医,应该可以帮你们……”
女孩的父母神情冷淡,原本就没指望他,只是老太太死活要求罢了,不过听少年说起刘畅理,似乎是个很有名气的老中医,互相点点头,问龙阳要了联系方法,就准备送龙阳出门。
老太太急了,拉著龙阳死活不让他走,龙阳在小区老年人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简直成了小神仙一样,她现在看小神仙不愿意治,当然急了。
龙阳尴尬地看著老太太,“老奶奶,刘老师是全国中医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老太太死活不依,只是红肿了眼楮拉著他。
正拉扯著,女孩的父母走出来了,看龙阳的眼神也带了一些尊敬,原来他们刚才给刘畅理打电话,刘畅理好奇问起谁介绍的,就说起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刘畅理立刻笑了,在电话里面说,那个少年是许多年前中西医界大师泰斗的学生,昨天刚刚治好一位美国医学博士,让他们直接叫龙阳治疗,并担保,如果龙阳治不好连他也没办法。
女孩的父母一听,自然相信了,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名人推荐,还刚刚治好一位美国医学博士,那么说,少年的本事想当然是了不起的。
龙阳看女孩的父母也挽留他,急红了脸蛋,“叔叔阿姨,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实在是我不能治,这个病刘畅理老师来治是最好了。”他却不想,刘畅理那是中医药大学的特级教授,全国中医界有名的人物,难道是说来就来的么。
“小龙大师,你倒说说为什么不能治?小区里面那么多人的疑难病你都治了,为什么不治我的兰兰啊!”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惊心动魄,女孩的父母看四邻有出来看热闹的迹象,红著脸赶紧好言好语让龙阳他们先回房间里面再说。
艾薇薇看老太太哭得可怜,拉著龙阳的手低声问:“为什么你不能治啊?”
“薇薇姐姐,你不知道。”龙阳也是有难言之隐,“那个叫兰兰的女孩得的是鬼邪,过去叫鬼上身,我并不是治不好,但是一旦治好了后患无穷啊!”
艾薇薇听他说什么鬼不鬼的,虽然是大白天,可这家人家住房光线并不好,弄得她背后有些毛毛的,也不敢再细问了。
其实,这也是中华医术遭人诟病的地方,中医在某些疾病的治疗方法上和佛道宗教的一些方法都是一脉相通,可以说是互为表里,自然很容易让人以为是封建迷信。
而眼前这个叫兰兰的女孩得的疾病,就是比较典型的情况,他自然顾虑多多。
“龙阳,治罢!你看人家女孩多可怜啊!”龙女也在旁边劝说他。
龙阳咬了咬牙,“那,好罢!”
老太太听龙阳肯治,还流著泪就笑开了。
龙阳为什么不肯治疗呢?这里面是有缘故的,倒不是怕什么鬼以后来找他,这种鬼邪、见鬼、鬼交、狐媚等等,大多是情感压抑导致肝火上升,痰迷心窍,而一旦针治后,心中寄托突然消失,就会把情感全部释放到治疗他的医生身上,过去就有不少例子,被救治者好了,跟医者年纪差别太大的认为父母至亲,年纪差别不大的,要么男追女要么女追男,出过不少笑话。
在西方,这种事情也不少见,自从佛洛伊德现代心理学问世,心理医生和患者的绯闻那是从来没断过。
龙阳跟少女兰兰年纪相差不大,又是男女有别,他怕的就是这个了,因此才不愿意医治。
此刻他下决心治疗,心里面也有些忐忑,跟著黎兰兰的父母进了女生卧室,又让对方准备了一些白酒棉花。
黎兰兰看见有人进了她房间,只穿了内衣裤露出大半青春美好身躯的她也不晓得害羞,只是苍白的小脸蛋上紧张万分,声音忽高忽低,“你们是什么人,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龙阳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看著黎兰兰慢慢说:“兰兰,我是你龙阳表哥,你不认识了么?”
他说话中气十足,其实暗自就运足了内功,开始胡编乱造说起两人之间的趣事来,从三岁编到长大,言之凿凿确有其事,什么一根糖葫芦两人一块儿吃啊说的有鼻子有眼楮的。
旁边龙女听了,却知道龙阳说的是自己和他之间的故事,心中甜蜜,想起了两人小时候的事情。
黎兰兰听他述说,只感觉眼前这个似乎陌生又似乎亲近的少年很是让她安心,渐渐安静下来,龙阳抽出金针,“兰兰,你有些感冒,让龙阳表哥替你针灸好不好?你不是从小夸我厉害还说长大了也要学我一样做医生么?”
黎兰兰有些犹豫,“那……龙阳表哥,会不会很痛啊?”
“痛当然有一点痛了!”他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不过就那么一点点痛,痛完了你的感冒就好啦!相信我好不好?”
黎兰兰咬了咬唇,“那,好罢!”
“兰兰真乖……”他扶著黎兰兰在床上躺下来,先是一针刺进鬼信|茓(大拇指甲下,入肉三分),黎兰兰眼角一跳,可居然坚持了没动。
他用泻法抽拔了十来分钟,又用一根金针刺进鬼垒|茓(足大拇趾甲下,人肉二分),接著继续用泻法抽拔,而黎兰兰原本浑浊的眼神在他抽拔之下似乎变得清澈了些,看著他目光也有些怪,只是依然躺在床上不动。
“兰兰,下面一根针要很痛了,你怕不怕啊!”他抬头看著黎兰兰,循循善诱。
女孩摇了摇头,“有龙阳表哥在,兰兰不怕……”
旁边龙女看出一些端倪来了,女孩看龙阳的眼神分明跟自己一样,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有些呆滞,可那眼神分明就是愿意为对方去死,她心中狂跳不已,不停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
龙阳微笑著点了点头,一根金针挑起沾了白酒的棉花,点燃烧了一会,金针颜色变样,他手按住女孩头部,一针刺进女孩头部鬼堂|茓(直鼻上人发际一寸),一股淡淡的皮肉毛发烧焦味道飘出来的同时,女孩大叫了一声,“妈!好痛啊!”
女孩的妈妈一看女孩叫妈,一把抢过去搂住女儿,“兰兰乖,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说著忍不住流下泪来。
龙阳一抬手拔出金针,擦了擦汗走到一旁,“小姑姑,咱们赶紧走罢!”
三人悄悄走到门口,龙阳回头看了看,那女孩消瘦的身体缩在母亲怀里面,可眼神却盯著他不放。
第十一章 罗瞳八极
天应|茓,又名阿是|茓,不定|茓,《玉龙歌》曰:不定|茓,又名天应|茓,但疼痛便针。
《千金要方》曰:人有病痛,即令捏其上,若里当其处,不问孔|茓,即得便快或痛,即云“阿是”,灸刺皆验。
“每次看你替人家治病,都是一种享受。”艾薇薇看着撑着伞默默不语的龙阳说。
“薇薇姐姐,你可别说了。”龙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以后可不知道会怎么麻烦呢!”
艾薇薇还待要问,龙女说:“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吃饭。”
伍老太太正在等龙阳三人,她现在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面的一员了。
四人一边说着刚才治病的女孩,一边吃饭。
伍老太太得知缘由后,随口感慨:“国内的学生压力很大啊!十七岁的少女应该正是学习如何正确的社会交往、花一般美好的年纪……”
龙女和艾薇薇自然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意见,一顿饭因为这个话题而吃得有些沉重。
吃完饭后,龙女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略带鼻音的优美女子腔调让她拉下脸来,怪腔怪调说了一句,“龙──阳──弟──弟,接电话……”
龙阳在龙女刺人的目光下窘迫地接过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女子噗哧一声笑,“刚才那人就是你的小姑姑么?”
龙阳看了一眼目光不善的龙女,刻意压低了嗓音,“苏姐姐……有什么事情么?”
苏兰熏在电话里面有些娇嗔,“没事情就不能找你么?这才几个小时,就把姐姐忘记得一乾二净啦?”
龙阳红了脸,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旁边的龙女和艾薇薇都翘起耳朵在旁虎视眈眈呢!恨不能给电话装一个窃听器,听听那位“有脚气的苏姐姐”到底说些什么才好。
“是不是说话不大方便啊?”苏兰熏到底是在社会上做事好几年了,听龙阳鼻子里面哼哼不说话,立刻就明白了。
龙阳使劲点头,点了十几下才想起对方根本看不到,于是就嗯啊了几声,颇似官场在某个关键问题上拿捏架子的官员。
“那好吧!晚上来接姐姐下班,姐姐请你吃饭,算是谢谢你,好不好?”
龙阳答应后挂掉电话,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小姑姑和薇薇姐姐,“那个……小姑姑、薇薇姐姐,苏姐姐晚上请我吃饭,说是谢谢我替她治病,我……”他声音越来越低,“我能不能去啊?”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龙女很优雅地甩了甩马尾辫,“薇薇,我下午在武协还有点事情,你不是说你图书馆也有事么?”
艾薇薇会意,随声附和,两女掉头出门,把龙阳晾在那儿了。
伍老太太看他们暗斗,心中好笑,走到龙阳身边说:“龙阳,去吧去吧!你这么大,自然要多交几个女朋友,这是正常的社会交往嘛!伍奶奶支持你!”
龙阳原本有些沮丧,听伍老太太这么一说,感激地看了老太太一眼,“伍奶奶,谢谢您!”
下午,躺在床上无聊地看著书,龙阳心里面却不停浮现苏兰熏的音容笑貌,总觉得心里面有些甜丝丝的,这大约就是年轻人初次“知好色则慕少艾”的感觉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艾薇薇冒失地闯进他房间,“快,快跟我走一趟……”
他还是第一次看恬静的薇薇姐姐这么冒冒失失,愣了一下后就起身,被已经拿好他必备的雨伞的艾薇薇拽了就跑。
“薇薇姐姐,怎么了?”龙阳在被艾薇薇拽着飞奔的同时问道。
“龙女那儿来了一帮东南大学武协的,连蔡鸣东都输了,龙女有些顾忌,还没动手。我看龙女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那人出手,连我这样的外行都能看出厉害来。”艾薇薇气喘吁吁,边跑边说:“到了你就知道了,快点儿。”
南京大学武术协会的活动场地其实就在学校一所体育教室内,武协因为龙女这位美女会长“小龙女”的名声在外,会员一度激增到三百多人,不过真正抱着学武的态度来参加的,说实话也就是二三十人罢了。
这时候,教室内两帮人马对峙,龙女这边大约二十来人,而对方差不多有三十人左右,其中还有好几个高头大马的留学生。
那个蔡鸣东三两下被人家解决了,脸色委顿,显然受伤不轻,他怕龙女上去吃亏,正忍着痛,死活劝说龙女不要轻易上去跟人家动手。
对方为首的是个白人女孩,一头金色的卷发如龙女一样只是在脑后扎着个马尾巴,身高倒比龙女还高一些,足有一米七五左右。她茶褐色的眼珠子和眼睛上面连成一条线的眉毛都让人印象深刻,可以看出,她是个很有个性、很执拗的人。
女孩叫爱咪儿。福蕾丝特,英国人,从小喜欢运动,后来专心练习合气道,很有些研究,甚得道场老师的喜欢。
有一年,一位从台湾去英国的太极拳师在她家乡谢菲尔德开了一家太极拳馆。这位太极拳师很是鄙夷合气道,常常说起合气道不足,一来二去,不少合气道馆的教练就不服气前去踢馆,她学习的那个道场也不例外,结果馆主轻而易举被太极拳师解决,一气之下返回日本,据说发愤苦练去了(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而她,则被太极拳迷住了,死缠着那位太极拳师要学,学了半年,太极拳师说她不适合练太极,给她推荐了一位台湾友人,据说是台湾刘云樵一脉的八极拳大师,让她学习八极拳。她家里面富有,自小又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父母于是让爱女远渡重洋去了台湾。
她练起拳来,比她那些台湾师兄要刻苦得多,几年苦练,甚得那位台湾八极拳大师的欢心,收为关门弟子,并让她去大陆学习,多接触一些武术界的朋友增长阅历,于是,她辗转到了南京东南大学,成了一名留学生。
到了东南大学后,她热心参加学校武术比赛,很轻松地就成了东南武协的会长,那么,自然就有人把她和南大武协的美女会长龙女相提并论了。她经常听那些学生说起南大武协的美女会长“小龙女”如何厉害,心里面跃跃欲试,终于忍不住,于是就有了今天两大高校武协美女会长面对面这一幕。
“小龙女!”爱咪儿说起汉语来,吐字清晰,韵味十足,“我一进东南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我对江苏省高校武协比赛第一名的水平很感兴趣,你看,你的副会长已经输给我了,咱们为什么不能比一比呢?”
龙女不是不敢,她心里面犹豫得很,对面的金发女孩一招“阎王三现手”力挫蔡鸣东,她一眼就看出对方练的是八极拳。八极拳过去有个说法,“八极自古不上擂”,意思是说八极拳凶狠暴烈,一出手非死即伤。她如果跟对方比试的话,不用“螳螂图”绝对讨不了好,但“螳螂图”在太和拳里面也属于杀手拳,两强
相碰,恐怕就无法收手,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而对方是留学生,一旦出现流血场面,学校方面绝对没法交代,恐怕连武术协会都会解散。
可是她手下那些人却不知道后果,看蔡鸣东受伤,早就炸了窝了,怂恿龙女上去比试的话层出不穷,自然还有骂起对方的,而对方那些人都是这位英国美女会长的拥趸,自然也不会客气,双方骂架,场面颇为可观。
龙阳一进去,就看见双方口水飞起,唾沫四射,特别是一个黑人学生,骂人也节奏十足、韵味十足,想来是从小受本民族布鲁斯音乐的影响。
他首先看见龙女身旁的蔡鸣东脸色难看,立刻就跑了过去,二话不说,一翻手拽住蔡鸣东的手腕就搭起脉来。
蔡鸣东有些难堪,他被龙阳一伞尖戳伤,视为奇耻大辱,今天又被一个黄毛丫头一招打败,差一点连死的心都有了。
龙阳倒是不计较,皱着眉头,搭了会儿脉,收回手去说:“谁打的?好重的手。你当时硬憋着,淤血积在胸肺里面,现在看不出多大弊病来,过两三天你就苦头大了……”
说着,龙阳抽出一根长七寸的针来,在蔡鸣东的胸腹按了按,按到某处,蔡鸣东龇牙咧嘴,冷汗直冒,正是医书上所说的阿是|茓。
“忍着点儿……”龙阳说着,一针刺进手按着的地方。
蔡鸣东只觉得胸腹内一阵翻腾,比刚才被那金发女孩打到还痛苦,一张嘴,一口淤血就吐了出来,奇怪的是,苍白的脸色居然好转起来。
龙阳顺手拔针,“这几天别跟人动手,上次的伤还没好,你就跟人动手,是不是不跟人动手,你浑身难受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个医生对自己病人的口吻,有些不客气了。
蔡鸣东被他教训,何况是当那么多人的面,脸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是被你伤了章门|茓,功夫打折扣,我今天怎么会输?!”
蔡鸣东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有伤在身,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输掉。
此言一出,全场大哗。南大这边的,听他们的副会长居然跟眼前这个苍白的少年动过手,似乎还输了,自然惊讶;就算是东南的人,听南大一霸蔡鸣东这么一说,也都好奇地打量起龙阳来,刚才还骂得正欢,一下子就全部停止了下来。
龙阳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浑身不自在起来,看着龙女说:“小……”
“小”字一出口,龙阳将后面“姑姑”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龙女……”
对方的英国女孩十分好奇,看龙阳从替蔡鸣东搭脉到戳针治疗一气呵成,忍不住就问:“小龙女,这个男生是干什么的?”
龙女拽过龙阳,挡在他身前,颇有些母鸡护雏的架势,“他是我未婚夫……”
此言一出,南大这边的人大多知道了,这少年就是这段时间学校内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的男主角,据说某花痴女生还专门为此君写了一首现代诗《秋愁》登在南大BBS上,他可以说是最近风头正劲的传说人物,而此刻小龙女亲口承认,似乎又不是谣言。
爱咪儿笑了起来,“中国大学生可以在上学的时候结婚的么?”
龙阳听了尴尬不已,龙女却毫不在乎,“他是我从小订的娃娃亲,我想爱咪儿同学的汉语说这么好,对这个词应该很了解吧!和你想象的是两回事情。”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爱咪儿点了点头,“我很羡慕中国青梅竹马的感情,用一个成语就是说”两小无猜“对不对?”
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看他身手敏捷,要不,你不愿意跟我切磋,说不定他愿意为自己的未婚妻出头……”
龙女和艾薇薇几乎是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不行”,南大这边的人立刻群情激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艾薇薇分明很是在乎这苍白的少年,看来两女共事一夫这个说法还会继续流传下去。
而东南那边的人,立刻就有几个出言讽刺,不外乎就是让龙阳有点男子汉气魄,别躲在女生背后这些老掉牙的说法。
龙阳面皮薄,听了几句就听不下去了,手上拿着伞就往前走了两步,“好男不跟女斗,我只是怕胜之不武……”
爱咪儿一愣后,笑了起来。
龙女一把拽住龙阳,低声说:“你傻啦!”
龙阳看了一眼龙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嗓音低声说:“小姑姑,让我帮你一次好不好?”
龙女仔细看了他两眼,低声叹了口气。
其实,龙阳虽然因为体质的关系,太和拳不能练到最高的套路,可他从小精研|茓位,对点|茓十分精通。龙女也知道,自己虽然太和拳练到了“螳螂图”,平时说起来也说自己的功夫比龙阳好,但是她心中清楚得很,龙阳认真起来,三招之内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而三招之后,虽然自己可以借龙阳体质特异、后劲不足
而胜出,但问题是,她能不能撑过前面的三招呢?
而此刻,由会点|茓的龙阳出战,自然是最合适的。她的“螳螂图”出手就无法控制,爱咪儿和她两人当中必然会有一个受伤,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小伤,起码也是断两三根肋骨的伤势。
爱咪儿眼神一亮,“怎么?你愿意跟我比试一下?”
龙阳松开捏着龙女的手,朗声说:“可以,不过我得说清楚,龙女不愿意跟你动手,是怕她出手重伤到你,而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我功夫没她好。我们可以以三招为限,三招,我不能胜的话,就算输。”
东南那边的人大声嘲笑起来,连南大这边的学生都觉得龙阳口气太狂妄了一点。
可爱咪儿不这么想,她的武学见地可比那些人高多了,知道真正的比试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下,武术界也有“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熟”的说法,她自己跟别人动手,那也就是几招之内的事情,因此龙阳这么一说,她立刻收起了小视的心理。
原本她说让龙阳跟她比试,只不过是故意这么说,好让龙女下场动手,此刻她收起轻视的心思,慢慢往中间走了几步,抱了抱拳,“台湾罗瞳八极传人爱咪儿。福蕾丝特……
“龙阳在龙女和艾薇薇担心的眼神中慢慢走去,”太和拳龙阳……“
两人都有些小心翼翼,龙阳胜在经验丰富,武当山上的道士跟他动过手的不知凡几,而爱咪儿则胜在气势逼人,八极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伤人。
一时间,只听见几十人沉重的呼吸声,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唯恐漏掉哪怕一个细微的动作。
几秒后,爱咪儿大喝一声,身子一窜,动手了。
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气势如猛虎下山,正是她苦练了不知道几千几万次的招式──“八极猛虎硬爬山”。
第十二章 痤疮女孩
后溪|茓,手小指外侧,本节后陷中,握拳取之,《铜人》针一分,留二呼,灸一壮。
主疟疾寒热,目赤,耳聋,胸满,头项强不得回顾,癫疾,臂肘急挛,痂疥。
“猛虎硬爬山”,八极拳八大杀招之一,出式即打劈山掌,接虎掌扑面腿登踏,以象形虎爬山之雄姿,再接暴力掌里门进肘,而完成了全套招式。一招四式,一气呵成,威猛无比,简直可以说是八极拳的招牌招式。
而这招,爱咪儿苦练了不知道多少次,熟到不能再熟,她是铁了心要一招制服对手的。
龙阳脚下连退三步,退无可退,眼看爱咪儿一肘撞来,就到了眼前。
嘿!看你往哪儿躲!爱咪儿在得意洋洋的同时,眼神死死盯着龙阳,肘部似乎已经感觉到了撞击龙阳身体的快感。
龙阳突然露齿一笑,手上的伞一横,挡在胸前。
爱咪儿一肘正好撞在伞上,在伞上一滑后落空,肋下空门大露。
而龙阳此刻手一翻,伞尖对着她肋下而去,一旁的蔡鸣东看得清楚,心里面一声喊:又是这招──点|茓。
伞尖轻而易举点在爱咪儿肋下章门|茓,就好像是她自己送过去给对方点的一样,她肋下一痛,顿时感觉气息不稳,似乎连喘气都困难了,腾腾腾往后退了几步,脸色苍白,鼻翼翕张不已。
只一招,谁都看出来了,爱咪儿被龙阳一招就在肋下戳了一下,一时间全部愣了。
不知道是谁,首先喊了一句,“不公平,你用武器……”
爱咪儿一手摀着肋下,轻轻抬手,“不,我输了……”
四个字勉力说来,倒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爱咪儿额头冷汗顿时涔涔而下。
龙阳有些抱歉地看着她,“对不起……”
他其实只是把伞尖准确地拦在了爱咪儿身体必经之路,并没有用力,但章门|茓是人身三十六大|茓之一,爱咪儿一招“猛虎硬爬山”如同火车头一般撞过来,硬是把自己的章门|茓撞在了伞尖上,怎么能不受伤呢!
“爱咪儿同学……”龙女走过去几步,“其实龙阳他只是稍习武术,主要还是学习中医针灸,你放心,他帮你看一看,不会留有任何后遗症的。”
场内所有人都听出来了,稍习武术,随便学学都这么厉害,要是他专门学的话,那别人还要不要活啊!
此时,众人看龙阳的眼神,都有些异样,有些敬佩,有些嫉妒,种种眼神不一而足。
龙阳窘迫地笑笑,走到爱咪儿跟前,抬手按在她的肋下,“爱咪儿姐姐,我只是取巧,你本身功夫比我强多啦!不过,你的八极拳猛是猛,却不够灵活,如果能兼练劈挂拳,八极暴烈的劲道加上劈挂灵活的身法,那你的功夫就能更上一层楼……”
爱咪儿呆了呆,原本摀着肋下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她也听老师说过“八极加劈挂,神鬼都害怕”,顿时看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穿着黑色阿曼尼时装的少年就有些不同。
同时,龙阳食指上一股阳气直冲她体内,立刻缓解了她的痛楚,她茶褐色的眼瞳慢慢放大,感觉舒服的同时,看龙阳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了。
一场不太友好的比试以一团和气收场,爱咪儿和龙女更是惺惺相惜,两人感觉似乎有许多共同的话题,自此成了好朋友,两所大学的两位美女会长被合称“双娇”,一时瑜亮,两家武协更是经常一起活动,声势更加壮大,造就了两校不少武术情侣,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龙阳匆匆离去,龙女也认为他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也没去管他,只是想起他匆匆离开的原因是因为要去和那位脚气姐姐“约会”,心里面不舒服。
艾薇薇不是武协的成员,看龙女和爱咪儿说起的话题自己也Сhā不上嘴,也跟龙阳一起回去了。
龙阳和艾薇薇回到公寓后,自然就忙着准备出门。
艾薇薇在嘲笑他的同时,心里面着实不舒服,板着一张俏脸,再看龙阳傻傻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原因,心里面更加窝火,扔下龙阳一人在客厅,躲进卧室哭了起来。
“薇薇姐姐,你……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龙阳看着艾薇薇趴在床上抽泣,心里面忐忑,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
“笨蛋龙阳,要你管,你去跟你的苏姐姐吃饭吧!管我干什么?!”
艾薇薇趴在床上,听龙阳傻头傻脑说话,只觉得自己的一颗芳心简直是寄托到了一个情感白痴身上。
而一想到龙阳穿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阿曼尼,却搂着别的女孩子,艾薇薇顿时觉得更加委屈,原本还有些假装流泪,可心里面酸痛的同时,眼泪从眼眶内涌了出来,把床单打湿了一大片。
龙阳看着艾薇薇趴在床上双肩抽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心里面焦急:哎呀!伍奶奶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我一走,把薇薇姐姐一个人扔在家里面……
艾薇薇哭了一会儿,觉得心里面舒畅了些,轻轻转头,看龙阳傻站在门口,“笨蛋,怎么还不走!”
龙阳抓了抓头,“我不放心你……”
艾薇薇看他表情不像作假,心中有些欣慰,心说:哼!还好你的良心没被狗吃了。
她又想想,龙阳其实也就是出去和人家吃饭,倒是自己想多了,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低声骂了他一句“呆瓜”,起身推他出了房间门,说:“你去吧,我没事,只是记得不准在外面过夜,不然看我跟龙女怎么收拾你。”
龙阳得了命令,高兴地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那,薇薇姐姐,我可出去了。”
艾薇薇看他下楼,又从阳台上看了他慢慢走远直至消失,这才躺在床上,使劲揉了揉眼睛,回想起龙阳跟她之间的许多场面,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这个大笨蛋、大呆瓜,笨死了!看起来聪明,可连我喜欢他都看不出来,难道真要人家主动跟他表示不成?
她的一颗心,一会儿酸涨一会儿甜蜜,想起自己坐在马桶上被龙阳看见半透明的内裤,只觉得小腿肚抽筋,似乎龙阳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那里,倒把自己弄了个大红脸,用枕头摀住了自己的脑袋。
龙阳赶到金陵饭店,苏兰熏已经下班,此刻穿着一件款式别致的白色针织毛衣,下半身的黑色短裙和肉色丝袜把小腿勾勒得线条优美,拎着一个小包正站在门口等他。
看龙阳过来,苏兰熏忍不住责怪他,“还要姐姐等你啊!难道不知道跟美女约会提前到,是一个优秀的男士应该做的么?”
龙阳窘迫地笑笑,“对不起啊!我小姑姑学校里面有些事情,所以我……”
“好啦好啦!”苏兰熏挽起他的手,“走吧!在这儿再站几分钟,整个公司都要知道我等一位美少年了……”说着笑了起来。
两人上街,也不叫出租车,只是慢慢走着,各自体会着和异性牵手逛街的乐趣。
华灯初上,街头霓虹闪烁,两人似乎忘记了是出来吃饭的,手牵手跟情侣一样在街头闲逛了好久。蓦地,苏兰熏听到龙阳腹中发出几声饥肠辘辘地鸣叫声,在龙阳尴尬的神情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苏兰熏挑了一家墨西哥餐馆,两人进去后在一楼靠墙壁处找了地方坐下。靠墙的这一排桌子都很小,还有着红色的壁灯,想必是专门为情侣特制的。
苏兰熏坐下后点了一份墨西哥浓汤加烤虾,龙阳不禁皱了皱眉,“你怎么喜欢吃这么鲜辣的食物?昨天都忘记跟你说了,要少吃肥腻辛辣的食物……”
苏兰熏撅了撅嘴,但还是把墨西哥浓汤换成了玉米浓汤,烤虾也换成了仙人掌布丁,她可不想永远做脚气美人。
龙阳倒是随便点了份烤肋排,又加了个豌豆浓汤,两人开了一瓶红酒,甜甜蜜蜜慢慢吃了起来。
只是苏兰熏看龙阳吃烤肋排,自己却吃仙人掌布丁,忍不住就去抢他的吃,龙阳拿手指轻轻一弹,苏兰熏笑着缩回手去,硬说他引诱自己,结果还是让红着脸的龙阳喂了她一口肋排。
龙阳正吃着,眼角一瞥,却透过玻璃看见外面一个生着娃娃脸的漂亮女孩从一辆保时捷里面出来,跟一个很是帅气的男子进来后上楼,想是两人预订了二楼的位置。
看清了那个漂亮女孩后,龙阳自言自语说:“咦!怎么是她?”
苏兰熏顺着他目光看去,也奇怪地说了一句同样的话,然后就有些奇怪,“你怎么认识那男的?”说着就撅了撅嘴巴指过去。
“我说的是他身边的女孩,她叫萧筱,是我小姑姑学校的老师呢!我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还是她给我带路找到我小姑姑的公寓……”
“我以为你认识那个超级花花公子古兴……”苏兰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花花公子只要想泡的女人,没一个泡不到的……”
龙阳嘻笑着说:“那他有没有泡过你啊?”
苏兰熏脸上一红,伸手在他手背上打了一下,“要死啦!乱说话,我才懒得理会这些花花公子呢!”
其实,她没有说实话,那位气质不凡的男子曾经追过她三天,只是她知道对方有名的超级花心,随便应付了过去,而对方要追的美女也实在太多,在她身上花了三天时间没见什么成效,也就罢手了。
龙阳听出话中的毛病来了,“熏姐姐,你一定是金陵饭店的第一美女吧!追你的男人,有没有一辆公交车乘客那么多?”
他却不知道苏兰熏从小到大就有苏美人的绰号,追过她的男人岂是一辆公交车能装得下的。
苏兰熏听龙阳突然改口叫自己熏姐姐,心里面有些甜蜜,故意哼了一声,“可不止,可惜,最后便宜了一个小色狼……”
说着说着,苏兰熏眼眉轻动,眉目流转,含情脉脉看着龙阳,想起昨夜他一双修长的手在自己身上抚摸的情形来。红酒、红色的壁灯,加上她略微害羞的神情,让她的脸蛋娇艳欲滴,看得龙阳心中跳个不停,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柔软滑腻的手。
两人一下忘记了所处环境,互相对视,许久后才微微一笑,同时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小口红酒。
两人吃完后结帐,苏兰熏心机多,早把钱塞在了龙阳手中,自然是顾及他男士的面子。
龙阳不晓得好歹,苏兰熏看他一副呆头鹅的样子,有些好笑,却也不想告诉他为什么。
两人牵了手出门,在街灯下走了一会儿,龙阳觉得背后有人,猛一回头。
一个满脸痘痘,戴着一副眼镜的女孩正跟在他们身后,看龙阳回头,吓了一跳,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转身就跑。
龙阳的动作可比她快多了,脚下一个飞步就到了女孩身后,一伸手抓住女孩,“干嘛跟着我们?”
女孩缩着肩膀,矢口否认。
龙阳在这点上绝对不傻,怎么会相信她,于是就吓唬她说:“不说,就把你交给警察……”
女孩被他一吓,赶紧摇头,“不要……”
“那快说……”
“我……我那天看你跟蔡鸣东动手,点了他的|茓,非常好奇,所以……”女孩支支吾吾,说出缘由来。
让龙阳哭笑不得的是,女孩居然是因为偷看到他和蔡鸣东动手,萌生了写一部都市武侠小说的念头,英俊倜傥的男主角自然就是他,因此一有时间就偷偷跟踪他,希望能再一次看见那神秘的点|茓,并且多了解了解他。
苏兰熏也有些好笑,取笑龙阳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龙阳被她一说,自然不好意思,忍不住反驳。
而那女孩说出来后,眼睛鼻子轻动,低声抽泣起来,两人这才想起把女孩忘记了。
苏兰熏看见女孩哭得梨花带雨一般双肩耸动不已,有些不忍心,低声对龙阳说:“我看她也是平时没什么朋友,容易胡思乱想,算了吧!你看她哭得多可怜……”
龙阳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想起对方还是小姑姑的同学,连忙低声道歉。可女孩越哭越来劲,如漏水的自来水龙头一般不停往外淌眼泪。
龙阳手足无措,灵机一动,想起一个好办法来,“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把近视眼治好,嗯!还有你的小痘痘……”
女孩慢慢停止了抽泣,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真的?”
她这段时间暗中调查龙阳,倒是知道他在给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治病,只是不相信自己快一千度的超级近视也能治好。
龙阳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啪啪响,“我保证……熏姐姐,我们去你那里好不好?”
番外篇~龙阳和龙女的性游戏(一)~
武当山,山头大片的云彩遮挡住艳阳,看起来似乎要下雨的样子,远处的道观依稀可见,遍地的野花加上湿润的空气,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春天味道。
“龙阳,笨蛋,快来追我啊!”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一边笑一边跑,如苹果般粉扑扑的脸蛋上带着迷恋这野外风景的兴奋。
后面的小男孩气喘吁吁,迈开两条小腿怎么追也追不上,苍白的脸上泛起奇异的粉红来,“我……我不跑啦!跑……跑不动勒!”说着就一头栽进草地,死活也爬不起来了。
“笨蛋……”女孩不高兴地跑回来,伸手去拉他,“每次让你追我,都追不上……”
“我实在跑不动了嘛!”男孩依旧赖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龙道长还夸你天资出色,哼!练到‘大小华山',了不起么?最多再过十年,我一定
能超过你。“
女孩的脸蛋上带着一丝不服气,其实眼神中却流露出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欢,虽然她喜欢骂他笨蛋,虽然她喜欢没事欺负他,虽然她无论如何都要让男孩在任何情况下叫她小姑姑,可是,每年她都会找任何空闲的时间上山来看他,学校的寒假暑假更加是不例外,两个孩子可以说是整天黏在一起,就算男孩在跟师傅龙道长学针灸的时候,她都要赖在一边看着,不管是男孩被师傅责骂还是被夸奖,她都觉得在一边看着,心里面就很满足。
腼腆的男孩翻过身体,看着天上的云彩,丝毫不在意女孩的说话,“小姑姑也很聪明啊!师傅说你到了二十二岁以后就可以算是高手了,师傅很少夸别人的。”
“真的?”女孩很高兴,一把扑在男孩的身上,可随即脸上又黯淡下来,“还要十几年呢!为什么你随便学一年就可以练到‘大小华山',可我现在依然练初级的’銮铃八手'……”
“我的体质不一样嘛!”男孩圆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师傅说我是武学和医学千年难得一见的特殊奇才……”
男孩毕竟年幼,这话偷偷听到师傅和几位师叔说,心中十分得意,常常拿出来挂在嘴边。
“笨蛋,你那古怪的体质有什么好的,就怕活不到二十岁……”女孩不服气,脱口而出,随即就后悔了,“对不起……”
两个孩子有些沉默,女孩想掩饰自己,“我要嘘嘘,你不准偷看啊!”说着起身跑到远一些的地方,撩起裙子蹲了下去。
男孩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女孩,突然心里面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来。
他一翻身爬起,跑了过去。
女孩正蹲在地上,用一根草棍子逗弄着草丛中的一只小虫子,看他跑过来,原本略微分开的腿立刻合了起来,“女生嘘嘘,你偷看,流氓……”
“小姑姑,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尿尿的地方……”男孩脸蛋上有些红,“书上说男生和女生不一样,我好想研究研究……”
“呸!坏蛋龙阳……”女孩扯着裙子遮盖住腿,“女生不可以给男生看……”
“好小姑姑,你就让我看看嘛!”男孩说着就蹲了下去,伸手去拉女孩的裙子。
“不行不行……”女孩死死拽着裙子,小脸蛋上红彤彤的,一个重心不稳,咕咚一声摔倒……
“咦!好奇怪……”男孩看着女孩,使劲揉了一下眼睛。
“坏蛋,不要脸……”女孩大羞,一脚踢翻他,站起来快速拉上里面的裤头,然后扑在男孩身上,使劲掐着男孩的脖子,“不要脸,我叫你偷看……”
“咳……小姑姑……快放手……”
“不行,谁叫你偷看……”
“下雨啦下雨啦!”男孩使劲掰开女孩的手。
武当山上的雨来得好快,刚说下雨,雨点就劈里啪啦砸了下来,男孩趁女孩抬头,一把推开她,起身就跑。
“坏蛋……流氓……不要跑……”女孩气急败坏,起身在雨中追了过去。
“小姑姑,我下次不敢啦!”
“不行,要不,下次你的让我看……”
两个孩子在雨中快速向远处的道观跑去……
下期预告
没了痘痘的樊伊静的跟踪行为让龙阳头痛不已,而爱咪儿此时也公然进驻三○八室。有企图的美人姐姐们,争夺行为是越来越白热化了。
一个心理分析,让龙阳被严重误会,这会对他的感情生活造成怎样的影响?大街偶遇的娇蛮少女,一个强迫的法国式湿吻……这些会对龙阳造成怎样的刺激?
名声在外,纠缠不断,外国医学界名人将开始走进龙阳的世界,而龙阳的挫折,也开始袭来……
第二集
第一章 暧昧之梦
睛明|茓,一名泪孔,目内眦,手足太阳、足阳明、阳蹻、阴蹻五脉之会,针一分半,留三呼,禁灸。
主目远视不明,恶风泪出,憎寒头痛,目眩,内眦赤痛,努肉侵睛,雀目,瞳子生瘴,气眼冷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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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熏带着龙阳和樊伊静回到自己的住处,樊伊静很明显有些拘谨,而龙阳则不停安慰她让她放心。
苏美人这时候有些好笑了,龙阳对于他的病人,似乎总是很了解对方的心理,可奇怪的是,他在情感方面显然笨了一些,想想昨夜,要不是自己主动,恐怕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半小时后也不会主动来吻自己。
樊伊静在沙发上坐着,只是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摆放,很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裙角,连裙内风光翩然一现都不知道。
“没事没事!”龙阳一边拽过对方的手探出三指搭脉一边安慰着她,“既然你看见我用点|茓术,起码对我有点信心罢,要不……我给你表演个单指碎砖隔山打牛什么的。”
樊伊静被他这么故意逗趣一说,轻咬了一下嘴唇,想忍住笑意,可终究没忍住,还是微微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起来,当然,原本紧张的身体就放松了些。
苏兰熏看她一笑,心中一动:这女孩笑起来脸部轮廓好漂亮。
她有了这个念头后,这才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嗯!眼镜式样老了些镜片也厚了些,而且脸上的痘痘超级多了些,看衣着似乎也不怎么爱打扮自己,不过……她发现女孩笑起来颇有些明眸皓齿的感觉,女孩的脸部轮廓极好,相当有立体感,鼻梁也比大多数女孩要高,甚至眼瞳也带着很难察觉的泛蓝色,看起来似乎是混血的样子,眉毛也天生秀气,笑起来虽然拘谨了些,却更增加了一份青涩的感觉。
如果她脸上的痘痘好了,大约立刻就会变成个漂亮女孩了罢!
苏美人突然有些嫉妒,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女孩以后会抢走龙阳,她看了看拿着金针消毒的少年,一股别样的滋味在心头流转。
“咱们先治疗近视好不好!”龙阳把金针从装有硼酸水的小瓶子里面抽出,笑着对樊伊静说,他也是有想法的,近视可以立竿见影看见效果,而痘痘则需要时间消退,先治近视可以让女孩的信心更充足一些。
“你是医生还不是你说了算!”苏美人笑着给在冰箱内给两人拿出饮料,樊伊静说了声谢谢红着脸接过,看了一眼龙阳,低声说:“随便你……”
苏美人在旁边坐下,似笑非笑看着龙阳,“听见没有,随便你……”她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故意强调了一下语气,弄得两人同时不自在起来,龙阳有些不好意思,樊伊静更是红晕满面如同火烧云上了脸,只是……哎!漂亮的女生实在不能长痘痘,好端端一幅翩然一笑美人图被痘痘弄得风韵全无。
干咳了一声,少年说:“把眼镜摘掉。”说着举起金针对着满脸红晕的女孩。
女孩拿掉眼镜后,看那针在眼瞳中越来越大,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少年随便问着一些不相干的话题,比如你今年多大啦什么的,说话的时候,两根针进了眼角的左右睛明|茓。
女孩只觉得两眼酸涨,同时似乎有奇怪的热气顺着那针冲进眼眶内,眼泪止不住就自动流了出来,她想伸手去擦拭,龙阳说了一句别动,左右开弓两手操针轻轻抽拔起来。
苏美人自个儿拿了一罐冰镇咖啡,看着龙阳认真的表情,心里面不知怎么就想到自己和他亲吻时候的镜头。
这个傻瓜,这时候的表情最吸引人了,她慢慢坐下,打开罐装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慢慢想到。
“别喝这个东西……”龙阳双手轻轻抽Сhā的时候一瞥眼看见她喝冰镇咖啡,一边轻动双手一边对她说:“这种饮料最好少喝。”
轻微皱了皱眉,她用略带着些撒娇的口吻说:“那……我喝什么嘛!”
“白开水,滋补养颜。”少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聚精会神给樊伊静针灸着,当然,说他不解风情也可以。
苏美人被他气得够呛,只是感觉有外人在不适合太亲热,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依然起身去倒了杯白开水。
慢慢吮了一口白开水,似乎连无滋味的水也带了一点眼前少年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就觉得味道不错,她目不转睛边看少年工作边喝,没一会儿,一杯水就见底了。
看水杯见底,她突然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心高气傲的自己怎么跟他就一点脾气都没?连白开水喝起来都有滋有味。
眼前这个穿阿曼尼的少年真是良伴么?她看着少年,摇了摇头,有些不敢确定,连一贯的信心都没了。
少年的确很优秀,可……她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雪白的脚趾,自己跟他的年纪相差太明显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点底气不足。
胡思乱想了许久,她听见对面沙发上女孩一声惊呼,“我……我……我现在看东西真的清晰了。”
有些无精打采,她只觉得毫无意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在她心目中深深烙下了无所不能的形象,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脚趾发呆。
龙阳微笑,看着睁大眼睛的女孩,“先把你眼角的眼屎擦一下……”
“噗哧”
对面发呆的苏美人被他这句话逗笑起来,“龙阳,你……你居然会讲冷笑话。”
看着红晕脸颊低下头的女孩,他啊了一声,拽了拽自觉的耳环,“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一直在流眼泪……把眼内的一些污垢带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从小没念过什么书,笨嘴笨舌的不会讲话……”
女孩擦了擦眼睛,看着手足无措的少年,心中也有些好笑:怎么他似乎比我还容易害羞?
看女孩不开口,龙阳更加窘迫,转头看了一眼他的熏姐姐,对方正在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却也不说话替他解围。
有些自艾,他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咱们继续……”说着又换了针,“这次是戳手……”
樊伊静慢慢伸出手,看少年依旧尴尬,有些不忍心,故意替他解围,就问了个问题,“治痘痘为什么戳手啊?”
龙阳听她说话,却不能体会女孩的好心,不过倒是乘机把准备好的针刺进了她手掌小手指外侧的后溪|茓内,“一般中医治疗痤疮,嗯!就是小痘痘,几乎都刺足三里、合谷等几个|茓位,或者挑刺大椎|茓放血,其实手上的后溪|茓是手太阳小肠经的俞|茓,治疗痤疮这类因为内毒不清热火上升的皮肤类疾病效果会更加明显……”其实若没有他龙阳归藏的怪异体质,一般针灸师傅根本不可能达到他所能有的效果。
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樊伊静早就听了目不转睛了,旁边苏美人也来了兴趣,坐到一旁问起能美容的|茓位,龙阳一边行针一边随口指点,从饮食说到心理,简直就是一本中华医学美容大百科全书。
说着说着,他又换了针在女孩腰间带脉上刺了一根针,却没解释为什么刺,还好苏美人和樊伊静都听他说得有趣,谁也没想到问。
“好了!”他捻转轻拔出金针擦拭,“大约过了一个礼拜左右,你脸上的痘痘就会完全消失,记得以后少吃辛辣肥腻的食物,还有刺激性的饮料比如咖啡可乐什么的……嗯!还有,多交一些朋友,心理不顺畅也是导致长痘痘的一个原因……”
其实他倒是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没说,内分泌失调,为什么不说,当然是不好意思,总不能让他当着另外一个女生的面跟一个女生说:你内分泌失调,嗯!还有些白带异常,这种妇科病我最拿手……不过他刚才已经在女孩腰间带脉刺过|茓位,这个问题以后也不会困扰女孩了。
樊伊静自从看见他用伞尖点了蔡鸣东的|茓,本来就在心中把他当成白衣西门吹雪般的神奇人物,自然连连点头,此刻她多年的大近视好了,少年又说小痘痘在一个礼拜后就会完全消失,心中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看她眼神怪异,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旁边苏美人看他满头大汗,心痛他,去替他绞了一把热毛巾,那毛巾雪白,却是苏美人自己用的,少年也不知道避嫌,接过来就擦了擦脸,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替樊伊静针灸后染上几丝陀红,看起来如同十来岁小女生娇嫩的皮肤,连苏美人都有些嫉妒了,不过看少年拿自己的毛巾擦脸,却又有些高兴,接过少年递回来的毛巾乐滋滋跑去。
樊伊静看苏美人进了卫生间,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低声说:“谢谢你!”
“没关系,只要以后你别跟踪我就好了。”他不晓得好歹,笑呵呵说起,却没发现女孩脸色微微变了变。
等苏美人过来,女孩又很是谢了她一番,看了一眼少年后就说时间不早她还需要回宿舍,以后一定请他们两人吃饭好好感谢。
把女孩送出门去,苏美人看着女孩下楼后,拉着龙阳进门,脚一勾把门给顶上,似笑非笑看着他,“人家喜欢你你没看出来?”
龙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摇手撇清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美人修长白皙的手已经掩在了他的唇上,“小傻瓜,什么都不用说……”
他看着那慢慢探过来的、娇艳欲滴的红唇,鼻中闻到淡淡的女儿香,晕晕糊糊就和苏美人吻在了一起。
半晌,苏美人轻轻靠在他怀中满足地舒了一口气,“龙阳,你喜欢我么?”
龙阳点了点头。
“那!”她却有些不满意,“你喜欢我什么?”
龙阳伸手抓了抓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看少年那副模样,又气又笑,忍不住伸手狠狠刮了一下少年的鼻子,“你啊!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命里欠你的认识你这个讨债鬼……”说着说着却又轻笑起来,伸手搂住了少年的腰,把脑袋贴在少年怀中,闻着少年身上那股淡淡的麝香般媚惑味道,一时间意乱情迷,低声说:“今晚不要走好么!”声音却如蚊子哼哼一般小,话说出口的同时心里面小鹿乱撞,心里面忐忑:他会不会以为我……
少年只顾嗅着她发际的清香,却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嗯!你说什么?”
她自然不好意思再说第二次,红着脸不说话,心里面却有些遗憾。
跟少年黏了一会儿后把少年‘赶'走,她迷迷糊糊洗了个澡,女儿家心思动个不停,想起自己主动挽留少年过夜,忍不住就害羞起来,把脑袋捂在被子里面,想着少年苍白的模样,沉沉睡去。
她睡梦中翻来覆去,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少年在楼梯上走啊走啊走了好长一截路,然后用钥匙打开她的房门,穿堂入室,却不知道忙些什么,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身在何处。
第二天醒来,她被这个奇怪的梦困扰,总觉得心里面不塌实,无精打采去上班,同事看她脸色不好还以为她生病了,倒是招来不少关心问候,下班后她匆忙打车,车在白下路一座写字楼前停下,她付钱后直接上了三楼,在一个挂着‘心理咨询所'牌子的房间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哎哟!死东西,你怎么来了?”
一个留着精干短碎发的女生看她进门,一下就跳了起来,一把搂住了她。
两人嘻笑了一会儿,她坐了下来,“郝晴,我今天来找你是专门请教你的!”
“怎么?”被称作郝晴的女生笑嘻嘻给她端了一杯咖啡,“难道为情所困需要我解答?”
她摇了摇手说:“我不喝咖啡了,还是给我纯净水罢!”然后笑着呵对方痒痒,“什么为情所困,看我不仔细呵你……”
女生之间的亲密笑闹又继续了一会儿,她这才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可是找你来解梦的……”
她拐弯抹角把梦境详细描述了一遍,郝晴一边听一边看着她,最后眯起眼睛,不怀好意笑了两声,“说,哪儿碰上的艳遇?居然敢不带给我瞧瞧!”
“哪儿有啊!”她红着脸还要抵赖,却被郝晴一言击溃。
“别骗我了老同学,你这个精明的苏大美人要不是认识了什么优秀的男人会这副白痴女人样?”郝晴不屑地把她的谎言像戳肥皂泡一样戳破。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她低声说,“好晴晴,你就给我解释一下这梦是什么意思嘛!咱们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躲在被窝里面给我释梦的么!”
郝晴笑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一点都不假,看来眼高于顶的苏美人也有感情烦恼了,知道上下楼梯代表什么么?”
“什么?”
“Zuo爱!你的内心深处想和对方Zuo爱……”
第二章 无奈抚胸
噫嘻|茓,肩膊内廉,侠六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三寸,正坐取之,以手重按,人言噫嘻,《素问》针七分,《明堂》灸五壮。
主大风汗不出,劳损不得握,温疟寒疟,背闷气满,胸中痛引腰背,目眩目痛,不得仰卧,小儿食时头痛,五心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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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啦!”苏兰熏涨红了脸蛋,一转脸不再理会自己的好友。
郝晴伸手使劲扳着她肩膀让她转了过来,“阿熏,我们是好姐妹,但我不得不说,你……陷入情网了……”
她看苏兰熏依然咬着嘴唇不承认,于是狠狠‘鞭鞑'起这个苏美人来,“你啊你,就跟南京桂花鸭一样,死鸭子嘴硬,你的卧室任一个男人进出自如,难道你敢说没有爱上对方?梦里面没你,证明你内心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而对方用钥匙开门很显然就证明你挽留对方过夜过,到底你们有没有一起我不知道,但是你梦到那男人在楼梯上走啊走走了好久,证明你内心深处知道或者是认定对方的性能力很强……”
“不要说啦!”苏兰熏捂住了耳朵,眼眶内眼泪水打滚,转了两圈后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郝晴看她这副模样,抱着她轻轻抚摸她长发,“四年眼高于顶的大学生涯,是不是觉得现在特别委屈,阿熏,想哭就哭罢!”
苏兰熏再也忍不住,在郝晴怀中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晴晴……我……我一想到自己大他七岁……我就……一点自信都没有了……”
……
龙阳夜里回到公寓,本以为会遭到小姑故和薇薇姐姐两人的批斗,可他轻手轻脚进了客厅却发现龙女的卧室谈笑风生,不时有嘻嘻哈哈声传出,他好奇探头一看,发现龙女和艾薇薇加上下午那个白人女孩爱咪儿三个女孩都坐在床上正嘻笑聊天。
三人穿着睡衣,龙女喜欢素雅,一身款式宽大的淡蓝色绵质睡衣,上面点缀着橘色稚菊,长发随便卷在头顶,看起来清爽活力。
艾薇薇娇小,一身淡粉色睡裙,细腻洁白的双肩和诱人的小腿都露在外面,特别是白皙纤细的双足,挂在床边轻晃,一股我见尤怜的气质必露无遗。
而爱咪儿身上穿的显然是龙女的睡衣,她皮肤健康如小麦,金色的卷发随意披散,此时谈笑,连那很有性格的眉毛都有些松懈了,不过依然看起来英气勃勃。
三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不时嘻笑不已,特别是爱咪儿,笑起来顾忌全无,如同花枝乱颤,若不是夜深,恐怕她笑声会更加大。
少年抓了抓头,心说女孩子真奇怪,这么这么短时间就好得跟亲姐妹一样了,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缩了缩肩膀就要溜回房间。
“龙阳!”龙女看门口人影一闪,立刻大声喊住了他。
干巴巴笑了两声,他慢慢蹭进房间,“小姑姑,薇薇姐姐,那个……爱咪儿姐姐……”
爱咪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心里面却在寻思如何才能缠着少年把那点|茓的神奇功夫给学来,她脾气说一不二,下午龙阳离开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要学,又晓得在中国人脉才是关键,于是就邀请龙女出去吃饭表示道歉,当然,是在场所有人都请,一下子南大这边的学生被她的豪爽举动弄出不少好感,连蔡鸣东都觉得这金发妞实在不错,比心目中的小龙女也就差了那么一点而已。
吃了饭后她自然就跟着龙女,借口参观她的闺房,艾薇薇正好也在,三人于是随便聊天,毕竟三人年纪相仿,说了一会儿话渐渐熟络,龙女和爱咪儿聊起武术,艾薇薇虽然不会,可平时也听龙女说过不少,一来二去,聊得忘了时间,于是龙女就挽留她在这里过夜。
“跟你的苏姐姐约会完了?”龙女撇了他一眼。
“那个……”他使劲抓头,涨红着脸蛋说:“哪里有约会啊!就是吃饭嘛!”他倒是无师自通,掌握了花心男子最粗浅的功夫-打死也不承认,不过他有一个优点,容易脸红,看起来不像是说谎。
不过龙女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跟少年自小青梅竹马,对少年实在是太了解了,她甚至知道少年大腿根部有一颗黑痣这种秘密的事情。
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她也不愿意太过于明显约束少年,毕竟,心目中还需要自己照顾的男孩已经变成很俊俏、足够自立的少年了,只是她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在她看来,社会上的女孩子看见少年这样优秀的男生好比看见一支绩优股,自然会打破了头也会去争抢认购,而少年依然需要自己的照顾,就像小时候一样。
“龙阳!”爱咪儿突然开口,“可以说说你练武的经历么?我非常感兴趣,为什么你年纪轻轻就会这么奇妙的点|茓功夫?”
“他啊!认真练武的时间加起来最多也就两年罢!”龙女抢先回答,“其余的时间就是看书、背|茓解铜人图、拿武当山上的村民当白老鼠……”
“我哪儿把武当山上村民当白老鼠啊!”龙阳窘迫不已,拿脚尖蹭着地板上一块微微突起的地方。
“好了好了!”艾薇薇不忍心看少年受窘,替他解围,“你脚尖再戳就把地板给戳破了……”
龙女和爱咪儿看看少年的动作,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龙女故意以手抚胸,“薇薇,你……你这句话好冷啊!”
艾薇薇脸上微红,却依然帮少年说话,“本来嘛!何况龙阳还是孩子呢!”
“不害羞,你才比他大几岁?一岁半而已……”龙女挖苦起对方来,“我们家龙阳哪里小了?”
爱咪儿看着涨红了脸蛋的龙阳,也来凑趣,“龙女,你的话有语病,很容易让人误会哦!什么叫哪里小了?”她倒是中文功底深厚,联想能力亦然。
这句话一出,龙女和艾薇薇面面相觑,艾薇薇红了脸看了看尴尬窘迫的少年,有些同情可又实在想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龙女俏脸爬上一丝红晕,看着傻傻的少年,也笑了起来,心里面却突然掠过小时候两人玩耍的情景。
“龙阳,为什么你嘘嘘的地方跟我不一样?”
“小姑姑也笨哦!那,给你这本书看,上面说男生那里叫……哎呀,这个字我不会念,回去问问师傅……”
“笨蛋!这个念……我来看……嗯!总角之时,蛹带米囊,花含玉蕊,忽皮开而头露,男也,俄肉芽而突起,女也,时迁而岁改,生什么什么之乌毛……”
“小姑故也有不会念的字,羞啊羞!”
“笨蛋龙阳,别跑……”
她一边回想一边低笑,心里面如灌了蜜一般,
三人笑倒,让画了大红脸的少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傻站在原地,恨不能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三个女人一台戏啊!他使劲用脚趾蹭着地板,悲哀地想到。
他站了半分钟,看三女没有停止的迹象,实在忍不住,结结巴巴说我去洗澡了,抢门抱头逃窜。
跑到卫生间门口,他依然能听见里面的说话。
“龙女,为什么他叫龙阳,据我了解在你们中国有一个说法叫‘龙阳之好'意思似乎等于gay……”说这句话的应该是爱咪儿。
“哪里有,龙阳是姓龙名阳跟那个完全两码事啦!”这个急忙分辨的是艾薇薇。
“其实,那是因为他……他的体质是几百年难得一见的怪异体质,道书上叫做龙阳归藏,天生体内阳气充沛,就好像是天生的气功师……”这个声音是龙女。
“哦!太神奇了!”感叹的是爱咪儿。
龙阳叹了口气,转身回房拿了衣服去洗澡,而女孩子们之间的谈话依然继续着。
第二天一早他打着哈欠起床,却发现有人起得比他还早。
“嗨!”
爱咪儿一身鹅黄|色的运动服,正靠在他房门口,茶褐色的眼瞳转也不转看着他。
“啊!艾……艾米尔姐姐……”他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一步。
爱咪儿低声轻笑,“我长得很吓人么?”
“不是不是。”龙阳连连摇手,“我的意思是……”
“嘘!别把她们吵醒……”爱咪儿把修长的食指翘起拦在红唇前,眼角全是笑意。
龙阳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金发白肤的爱咪儿姐姐也是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美女,金色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光洁的额头,长而上翘的眼睫毛下茶褐色的眼瞳如深秋雾起的森林,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刘海下执拗的眉毛也被那笑容给柔化了。
此时清晨初起,正是一个男孩子性欲最旺盛的时候,何况他体内阳气天生充沛,看着对方食指轻翘拦在红唇前媚然一笑,只觉得浑身阳气沸腾宛如没撑伞站在酷暑烈日下,似乎连血脉都焚烧起来,把一张苍白的脸蛋涨得通红。
“嗨!你没事罢!”爱咪儿看他模样奇怪,伸手在他额头上探试了一下。
“没事没事……”他低下头,触电般又往后退了一步。
爱咪儿轻愣,随即笑了起来,“龙女说你是个清纯的小傻瓜,真是一点不假……”说着就过去拉起他手,“走,我们一起晨练啊!”
“啊!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没关系……”
到了楼下,门卫华伯正带着一帮老头老太太在草地上练龙阳教给他的‘龙真图',看见龙阳后笑着跟他打招呼,老头老太太们大多熟识他,用各自表达好感的方式跟他打着招呼。
这些大伯大娘对少年身边突然多了个金发女孩有些诧异,却也不多问,人一旦上了年纪后就对自己喜欢的小一辈关怀备至,譬如龙阳,虽说年纪小,已经有不少‘好心'的老太太登门说媒,好几次都让龙阳尴尬得不行。
“喜欢你的人很多啊!”爱咪儿似笑非笑看着他。
“哪儿有!”龙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爱咪儿姐姐,我们上那边去罢!”
两人在草地另外一端停下,爱咪儿说我们各练各的,说完就拉开架势一个‘单练童子拜观音'打起一套八极小架。
少年拽了拽耳环,心说这个金发姐姐真是,匆忙拉了自己下楼连牙都不给我刷。他看了看,无奈之下随便打了一套‘小华山'.
其实爱咪儿一直在用眼角盯着他,此刻看他打了一套自己从没见过的拳法,很是好奇,慢慢停下,仔细研究起对方来。
等少年打了一招‘沉香劈华山',她觉得这招和自己的八极拳中’霸王靠华山'有些相象,只是一个用掌一个用肩膀,气势却都是猛烈无匹视敌人如无物,她一时性起,也不说话窜了过去就对着少年就是一招‘旱地砸船'.
少年正练得畅快,突然浑身汗毛一竖,接着旁边一只雪白的拳头砸到,不假思索,一抬右手挡住,随手撸下扣住对方手腕,身体一翻左手拇指扣住了对方腋下的‘噫嘻|茓',就准备把对方给扔出去。
他肩膀已经感觉到了一团坚挺,立刻回味过来,暗说不好,松手都来不及,一条臂膀已经勾了过来勒住他颈项。
爱咪儿伸手去勾少年的脖子却不是什么想把对方绊倒,她腋下噫嘻|茓被扣,这个|茓位最是奇妙,一点之下立刻浑身酥软,此刻纯粹是溺水人捞救命稻草的心理,而少年反应过来又不扔她,两人咕咚一下纠缠在一起摔在草地上。
爱咪儿浑身无力,连笑的力气都没,只是胸脯不停快速起伏,涨红了脸蛋张大嘴巴不停喘气。
“爱咪儿姐姐……”龙阳有些责怪,脸色不大好看,一伸手撑起身体就要起身。
只是,他撑的地方实在不是很恰当,哪儿不好撑偏撑人家姑娘胸口。
他这时候倒是反应迟钝到让人生气,手感绝佳居然一点表示都没,傻不愣登站起,却没想到爱咪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爱咪儿正在拼命大口喘气,感觉胸肺中憋闷快要窒息,此刻被少年双手在胸脯一按,一半是人体压力压迫胸腔,另一半是羞怒的同时分明感觉到双|乳上滚烫,一股热气似乎透进身体里面,一下子就忘记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少年,肺部空气不够,立刻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没事就不要偷袭我嘛!看你还是学中国拳法的,这个规矩都不懂……”龙阳起身后尤自嘀咕,看对方没反应,这才去看。
看到爱咪儿昏迷,他这时候晃了手脚,赶紧抱起对方,一手掐着鼻下水沟|茓一手揉按胸口膻中|茓急救起来。
爱咪儿感觉一阵疼痛,幽幽醒来,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少年脸色紧张,不由嗔怒责怪:“你……你想憋死我啊!”
龙阳看她醒来还有力气骂人,舒了口气,“爱咪儿姐姐,我被你吓死了……”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少年的一只手仍然在女孩胸口双|乳间揉按着……
第三章 奇怪医案
膻中|茓,一名元见,玉堂下一寸六分,横量两|乳间陷中,仰面取之,足太阴少阴手太阳少阳任脉之会。
《难经》曰:气病治此,灸五壮,禁针。
主上下气短,咳逆,噎气嗝气,喉鸣喘嗽,胸中如塞,心胸风痛,肺痈唾脓,妇人|乳汁少。
―――――――――――――――――――――――――――――
“你一逮着人家就点|茓,难道就不能让一让我?”爱咪儿薄怒,一张精致小巧、立体感十足的脸蛋上,眉毛慢慢连了起来。
由此可见,女人不分肤色不分国籍,在撒娇找理由上完全就是一种本能,越漂亮的女孩子这种本能越强烈。而且我们必须说,金发女孩的国文水平实在是太好了,这个‘逮'字用得恰如其分,丝毫不觉得牵强,描述起来让人身临其境,眼前立刻浮现一个少年伸手去抓女孩腋下的情景。
“那个……我背了整整十年的|茓解铜人图……自发反应……”少年解释着,一只手却依然毫无自觉性地在女孩双|乳间轻揉。
“小笨蛋……”爱咪儿学着龙女的口气轻骂了一句,双眉舒展,觉得少年实在可爱,嘴角不由慢慢弯曲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看什么看,这次算你有理,还不拉我起来?”
龙阳哦了一声,突然回味出手上的柔嫩触感,脸蛋立刻充血,红得如天边的火烧云一样。
爱咪儿看少年脸红,也回味过来,原本已经平缓的心跳再一次加足马力快跑起来,‘嘭嗵,嘭嗵嘭嗵,嘭嗵嘭嗵嘭嗵……'
两人就这么大眼看小眼,一个依然把手放在那奇妙的地方,一个却也不开口说话。
天色微亮,远处有鸟雀唧唧喳喳,草地那边依稀可以看见华伯带领着老头老太太们练拳……
两人摆着姿势足足定格了一分钟,爱咪儿轻咬了一下嘴唇,垂下眼角低声说:“笨蛋,拉我起来……”她依然没说把你的手从我胸脯上拿开这样的话。
少年手忙脚乱,半拉半搀扶拽她起身,两人都有些尴尬,不大好意思说话。
爱咪儿多年钟情于神秘的中国功夫,对身边优秀的男生向来视而不见,今天如此,对她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看着少年窘迫,她再次想起龙女的话来:他啊其实是个纯情的小傻瓜……想到这里,心情不知道怎么就好了起来,舒展眉头一笑,伸手去拉了他手,“好了,我不怪你,咱们去叫上龙女和薇薇一起出去吃早点罢!”
两人上楼,只是,双方的手掌内都有些汗津津的,不知道互相在想些什么。
回到公寓龙阳洗脸刷牙,那边爱咪儿叫醒两人,女孩子们忙成一团,半小时后出门,在离开学校不远处一家小店吃早点。
流言蜚语总是会传播得特别快,还没到下午,三女陪那传说中的苍白少年一起吃早点的事情已经尘嚣至上,许多男生们一边在心底咒骂那苍白少年,一边也妒忌地要死,为什么家里面老头子不给自己留下个千万家财、英国爵位,哪怕制造自己的时候让自己脑子好一些去弄个牛津布鲁克斯高才生头衔也好啊!人比人,气死人啊!两女共事一夫这么快就变三女,多出来的一个还是洋妞……
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安稳,龙阳只是在公寓待着,享受伍奶奶对待小祖宗一般的服务,等着刘畅理给他送那行医执照。
期间那个黎兰兰在奶奶带领下倒是上门来谢了一次,她原本就是个活泼开朗成绩极好的优秀学生,在金陵中学一直是学习女状元,高考惨遭滑铁卢,自觉品学双优的女孩没受过打击一下不能接受这才患病的,看见龙阳后女孩怯生生叫了一声龙阳表哥,居然把治病时候的称呼给记得牢牢的。
龙阳心中知道不妥当,但又不能说破,只好劝慰了她几句,让她放宽心思明年一定能考出好成绩来。
可这样一来,女孩有了借口,没事一天总要跑三零八室两三趟,来的之勤快连艾薇薇都有些吃醋了,再加上爱咪儿也总是一有空就过来,导致伍老太太不得不问:爱咪儿,晚上你留下来吃饭么?我好多买些菜,兰兰,你呢?
一个家里面五个女人一个男人,不管大的小的,都把少年当个宝一样捧在手心,这种日子不知道谁经历过。
这天上午,龙阳正在看书,旁边小姑娘黎兰兰捧着书本,说是复习,却不停偷看少年。
伍老太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面,心中叹了口气,看来龙阳是轮不到自己的孙女盈盈了,这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优秀,都围着龙阳打转,看情形以后这孩子还会认识更多的女孩,就怕他挑花了眼睛啊!
老太太正寻思,龙阳接了个电话。
“喂!”
“你就是龙阳罢!我是阿熏的朋友,她出了点事情,半小时后你在中山路和洪武路交叉的街口等我,撑着你的雨伞……嘟……嘟……”
中山路和洪武路交叉的街头,郝晴慢慢走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撑着黑色雨伞的少年,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服站在路边,不时东张西望,他撑着雨伞的举止让路过的路人总要看上两眼,少年似乎极为不习惯这种注视,如女孩般姣好的皮肤上爬上一丝红晕。
这少年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模样啊!阿熏这么喜欢上这样的男生?
郝晴慢慢往前面走去,距离越近她的眉毛就皱得越厉害。
左耳还带着耳环,脸色也苍白到不象话,真是,阿熏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她想到这里,心里面就有些不忿,苏美人的眼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忍不住脸上就带了几分鄙夷的神色。
“喂!你就是龙阳?”
龙阳扭头,看见眼前一个穿着米色高领套头毛衣的短发女生正盯着自己,脸上神色似乎很是不善。
“我就是,您是?”
“跟我走就好,不要多问。”短发女孩说完扭头就走。
他有些生气,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但心里面又惦记苏美人,只得跟了过去。
跟着女生走了几条街,前面的不说话,后面的正生气,更加不会开口。
一股浓郁的咖啡香飘来,却是女生带他到了星巴克门口,他看女生头也不回跨了进去,犹豫了一下,收起雨伞也跟了进去。
女生上楼在角落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他也默默坐了下来,眼光垂下看着地面。
郝晴盯了他半晌,依然没看出这个少年除了皮肤白一些长得漂亮(上帝作证,她的确用的是漂亮这个词)一些有什么特殊之处,心说或者是少年的气质让阿熏动了泛滥的母性,这根本算不上爱情,自己的分析错了也不一定,叫了两杯咖啡后,她捧着咖啡慢慢喝了起来。
一杯咖啡见底,少年动也不动,她心说嗯倒也老实,不过这社会老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喂!怎么不喝咖啡?”她放下手中咖啡对少年说。
“我不喝这个。”少年的口气有些冷淡,“麻烦把熏姐姐的事情告诉我就好了。”
“呼!还挺有个性!”郝晴讥笑起来,“问题是,你觉得你跟阿熏在一起合适么?我告诉你,我跟她做同学超过十年,她目前只是跟自己的父母闹别扭才出去上班,其实她赚来的钱根本不够她自己用,你知道她每月的零花钱是多少么?你知道她一顿饭会吃掉多少钱么?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么?你知道她喜欢穿什么么?你知道她每个月哪几天心情会低落么?你有本事养活她么?”
龙阳被对方无数个问题问得头晕脑涨,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最重要的是,你别忘记了阿熏大你七岁。”她起身,看着愣在那里的少年,“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找阿熏了,再见!”
郝晴走到楼梯口,看少年依旧傻愣在那里,心中叹了口气,心说阿熏你别怪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丘比特并不是都那么负责,偶尔,他也会拿着小弓箭乱射一气,而你,就是被乱箭射中的不幸者。
龙阳浑浑噩噩回到公寓,心里面实在不是滋味,他初尝男女滋味,虽然不晓得那到底是不是爱,可他的确蛮喜欢浑身洋溢着女性魅力的熏姐姐,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变得那么复杂呢?
龙女和艾薇薇回到了公寓,龙女看他似乎有心事,便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他掩饰地摇了摇头,故意大声喊:“伍奶奶,我肚子饿了……”
下午的时候,不等他有时间伤神,飞针神医刘畅理老先生来了。
“刘老先生,您是给我们龙阳送证书来的么?”伍老太太开门,看见刘畅理站在门口,异常高兴,把多年没用过的敬语‘您'都拿出来了。
“刘老师……”
“龙阳,快跟我走一趟,今天碰上个奇怪的医案……”刘畅理掏出两本小本本塞给伍老太太后,拉了龙阳就走,“伍女士,龙阳今天借给我了。”
“龙阳,伞,伞……”伍老太太赶紧拿了伞追出去把伞递给了龙阳。
小区外面停着刘老先生的专车,老先生拉起龙阳飞跑,完全不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上了车后,刘畅理吩咐司机,“快快快,不能耽搁……”
“刘老师,到底是什么医案啊?”龙阳忍不住就问了。
刘畅理掏出手帕擦了擦汗,“急性腹膜炎导致大肠穿孔,病人已经病危,奄奄一息……”
小车开得飞快,不久后,在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停下,刘畅理拉着少年匆匆上楼。
病房内,医生和家属忙成一团,那病人是某高干的女儿,老头子急得不行,坐在轮椅上快要跳脚了。
“玉堂,让所有的病人家属全部出去,还有,把你手底下那几个得意弟子叫进来……”刘老先生开始发话,到底是名誉院长,国内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一会儿,病房内就只剩下几个主治大夫和匆匆赶来的几个青年医生,而病人的父亲则强烈要求留在原地观看,刘畅理没办法,只能作罢让老头子留了下来。
“王大夫,说说诊断情况……”刘畅理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大夫说。
“嗯!病人钱杏贞,今年四十岁,南京市人,两个月前因腹膜炎在市第一医院开刀,治疗无效病情恶化,转到我院时病人已经饮食不进,说话困难,腹痛难忍,大便秘结,无法行走,专家会诊后外科主治大夫蔡主任提议再次开刀,腹部开刀后发现患者大肠穿孔,有一条粗大的蛔虫从穿孔处钻入腹腔,在腹腔内腐烂,现在病人奄奄一息,无能力说话,只靠输液维持生命……”他抬头看着刘畅理,“刘老师,就这么多了,我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给病人家属……”
“杏贞,杏贞……”轮椅上头发苍白的老头眼泪从略微歪斜的脸部上滚下,不停呼唤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钱老,不要太难过,我们正在想办法抢救……”一个照顾老头的女特护轻声安慰着老头。
“嗯!玉堂,你怎么看?”刘畅理转头问自己的儿子刘玉堂。
刘玉堂略一犹豫,“病人肠病,其病根在脾(略等于消化系统)我建议针手阳明大肠经和足太阴脾经诸|茓,再配以北柴胡、白芍、当归、生地、车前子等药煎服。”
“嗯!有道理。”刘畅理点了点头,“龙阳,你怎么看?”
病房内除了刘玉堂被龙阳击败知道他的本事,其余的人全部怀疑自己的耳朵,刘老院长居然去询问一个看似羸弱的苍白少年,特别是那几个年轻人,直接就把这种怀疑挂在脸上,而病人的父亲也停止了哭泣,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畅理。
一直没说话的龙阳拉了拉自己的耳环,“刘老师,我还是先切脉罢!”
刘畅理嗯了一声,龙阳走到病人床边,病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吊瓶里面的输液一滴一滴慢慢滴答着,像是病人生命力的流失。
龙阳伸手轻轻搭脉,脉象沉弱,如人般毫无生气,不过,他感觉肝脉稍弦,便又翻开病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要了一根舌压看了看舌苔。
“刘老师。”龙阳起身,“我能问一下照顾病人的护士么?”
刘畅理点头,叫来专门照顾病人的特护,特护说病人小便黄赤,大便不通,只是常常需要喝水很干渴的样子。
“刘老师,我觉得玉堂老师的治疗方法有些不妥……”龙阳抓了抓头,说话的时候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这么直接说出来还真是一件蛮困难的事情,何况他一直就是个腼腆的家伙。
“喂!小孩子怎么说话呢!”几个青年医生忍不住冲动起来,却被刘玉堂喝止住了。
“全部住口。”刘畅理端起了泰斗的架子,沉下脸后,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龙阳,继续说下去。”刘畅理用鼓励的眼神看了看少年。
第四章 泡妞情圣
大敦|茓,足大指端,去爪甲如韭叶,及三毛中,足厥阴肝脉,所出为井木。
《铜人》针三分,留十呼,灸三壮。
主五淋,卒疝七疝,小便数遗不禁,阴头中痛,阴偏大,汗出阴上入小腹,腹脐中痛,中热喜寐,尸厥,状如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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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壮了壮胆,干咳了两声,说:“病人脸色青黄,舌色淡白而舌边红,脉象沉弱而肝脉稍弦,小便黄赤大便不通,常思饮水。玉堂老师说的不错,病人肠病,其病根在脾,但我觉得,病因在肝,治肝才能治本。”
他一旦说起医道,自然而然就生出一股独特的魅力,滔滔不绝继续讲了下去,“肝属木,脾属土,五行木克土,因此我断定,病人是肝旺以至于脾受害,因此发生脾经之病,玉堂老师的药方我觉得应该再加乌梅、青皮、甘草、丹皮等酸性中药,十一比例熬成一碗用以让病人舒肝……”
“好!说的好!”刘畅理满面笑容,首先鼓起掌来,接着语重心长说:“医书上说‘驭阴阳五行之变',可真正能理解并且活用的到底有几个呢?你们几个小伙子也别不服气,小龙阳可是连我都甘拜下风的人……”
龙阳窘迫,涨红了脸,脚下使劲蹭着地板,“刘老师……”
“嗯!你准备针什么|茓位?”刘畅理领教了他的一针治病,深为感叹,知道他不说如何针治必定心里面已经有了对策,因此这才问起。
“嗯!我想针足厥阴肝经大敦|茓,用赤凤迎源的手法半补半泻,再配以足太阴脾经大包|茓……”
“大包|茓我赞成,此|茓总统阴阳诸经络,由脾灌溉五脏,但是……”Сhā话的是刘玉堂,他倒不是故意为难,此刻是抱着虚心求教的态度,“只两个|茓位是不是少了一些?”
“玉堂,别忘记他是慈庵一针龙的传人,不可以用一般眼光度量。”刘畅理对龙阳倒是信心满满。
刘玉堂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最重要的一点,“嗯!我也赞成龙阳的办法……”
现代中医院大多配备医疗检查设备,正常医院有的他们都有,并非单单中医一科,因此可以说是中西合璧,其实,这也是中医学慢慢衰败的原因之一,任何病症机器检查,年轻的中医们实在难以获得诊治病情的经验,这就好像是在动物园长大的猛兽没有在大自然生存的能力一般。
几个主治大夫互相看了看,略有不服气,但连德高望重的刘老院长和中医科最杰出的刘主任都赞成了,他们也实在没什么话说。
刘畅理看坐在一边的老头子似乎有话要说,微微一笑,“钱老,相信我。”
老头看了看他,再看看病床上自己的女儿,含糊不清说:“好罢!”
“来,龙阳,准备行针……”
龙阳抽出针管,那几个青年医生被刘畅理斥责后老实了一些,这时候看这苍白少年从怀中拿出一个整块黑色水晶雕成的针管,不由啧啧称奇,暗自寻思这少年似乎来头很大,还是仔细看看本事是不是像刘老院长说的那么厉害罢!
少年走过去,掀起被子,把消毒后的金针刺进了病人脚上的大敦|茓,手上轻颤,用赤凤迎源的手法轻轻抽拔,旁边刘玉堂正好教导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让他们睁大了眼睛仔细瞧好。
众人瞪大了眼睛瞧着,一时间整个病房只有一片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病人在病床上突然轻动了一下,低呼,“水……”
哈!能说话了,众人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根针一个|茓位就能有如此奇特的效果,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照顾病人的女特护想过去喂水,刘畅理抬手制止了她,抱着手仔细看少年继续行针。
又过了七八分钟,少年换了一根针刺进病人肋下大包|茓,这次,却换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手势,双手拇指食指都捏在针柄上,其余六指张开,轻微颤抖之际,双手如蜻蜓点水,这个手势让病房内所有的内行人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手法?”刘玉堂慢慢蹭到父亲身边低声说。
刘畅理微微摇头,苦笑了笑,“玉堂,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此话不言而喻,连他也不认识少年现在用的是什么手法。
病人此刻在床上似乎清醒了许多,低声叫了几声父亲,轮椅上老头子激动,被刘畅理伸手制止,低声说:“钱老,现在还在治疗……”
刘畅理话还没说完,病房里面所有人都听到了病人肠内蠕动的声音,刘畅理面露喜色,“钱老,放心,脱离危险了。”老头子不敢大声说话,脸上老泪纵横,嘴唇轻动却不晓得说什么。
刘畅理笑着拍了拍老头子的手,转身继续看着少年,而病人的特护已经走到病人身边,示意她不要乱动。
少年满头大汗,六指如蝴蝶落在花蕊上颤动翅膀,,既不抽Сhā也不搓转,如果凝神看去,可以看见金针正在细微震动。
大约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病人呻吟了几声,低声说:“我想吃东西……”
少年轻微旋转搓动针柄,慢慢出针后伸出左手食指在上面点按了几下,“玉堂老师,用您刚才那个方子加几味您认为合适的酸性中药熬制几服,我估计三五服药就够了。”
他这么说,却是要照顾刘玉堂的面子,刘玉堂心中明白,对少年多了几分敬佩之心,开了一副药方让一个弟子拿去配药。
“好,龙阳,好样的。”刘畅理走到少年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也不说那病人家属如何千恩万谢,刘畅理对自己的儿子说:“玉堂,接下来你来接手罢!”说完拉着少年出了病房。
刘畅理带着龙阳在楼下花园慢慢走着,突然说:“龙阳,来给我做研究生如何?”
他看少年愣了一下,笑着解释说:“只是帮我随便处理一些事情,过个两三年我就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个中医药博士学位……”
少年抓了抓头,“刘老师,其实……我觉得学位不学位并不是太重要,师傅让我下山多历练历练,大约也想我多走走看看……”
刘畅理倒误会少年以为他本事高心高气傲不愿意答应,叹了口气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那,刘老师,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好罢!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谢谢刘老师。”
刘畅理看少年腼腆一笑后转身离开,自言自语说:“这孩子注定将来要成大器,就怕……道路太顺畅了一些反而……”他说到这里,微微叹气。
少年出了医院,却不大想回去,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刚才治病的当口全神贯注,现在没事了不知道怎么又想起苏美人来,总觉得心底有些不舒服。
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很显然,从小没有父母的少年对漂亮且又有女人味的苏美人,那是什么一种感情?
撑着雨伞在街头走了许久,天色慢慢昏暗,或者有许多路人会盯着他多看几眼,不过,他不想去注意,人家也不愿意多管闲事,最多以为南京街头又多了一个神经病。
他溜达了许久,感觉有些饿,收起雨伞,一转身,不小心又看见一个熟人。
“喂!别跑……。”
前面的女孩跑得飞快,他追了一会儿,实在跑不动,“喂!樊伊静,你……你别跑啦……”
前面的女孩听他喊自己的名字,慢慢停下来,转身看了看他,却发现他双手撑着膝盖,雨伞夹在肋下,脸色难看大口大口喘气。
“你……你没事罢!”她慢慢走回来,有些难为情,低声问。
“呼……没事没事,没……没想到你跑这么快……”少年慢慢站直身体,他怕女孩紧张,故意笑说:“咦!变大美女了嘛!看来要有很多男生追你……”
“有狗追我,没男生追我……”
龙阳一声咳嗽,差一点被口水呛到,刚想笑,可看女孩眼眉轻动,似乎要哭,手慌脚乱,“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故意开玩笑……”
女孩揉了揉眼睛,强笑了一下,“没关系,我也是说的实话……”
女孩脸上的痘痘消退了许多,此时已经颇有些美人架势,依稀可见日后大美人的模样,此时眼眉轻动,眼角还闪着水花,路灯下风情顿生。
“对不起,老是偷偷跟着你……”女孩道歉说。
“没事没事,我喜欢被人跟,何况你跟踪技术那么好,我被一个有侦探天赋的人跟也是一种荣幸……”龙阳想安慰女孩,有些口不择言。
樊伊静轻笑起来,“那么,我可以请你吃饭当谢谢你么?”
“好!”
前面不远正好有一家KFC,龙阳本想说这种食物实在没什么营养且还容易发胖,可看女孩兴致勃勃,不忍打断,也就跟女孩一起进去了。
两人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女孩倒不怎么吃,不停拐弯抹角询问他身上的事情,想来是想用他做男主角写一本书的念头还没断。
“你为什么会想写书呢?”龙阳舔了舔手指上的油渍。
女孩轻轻嚼着鸡翅,听他问起,放下手中鸡翅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显然家教极好,“我……爸爸是做出版的……”
女孩第一次敞开心扉,把自己的事情心甘情愿告诉别人,而且还是一个男生。
她父亲是台湾人,据说还是台湾出版业几位龙头之一,近年重心逐渐移向内地,女孩于是跟父亲来到南京上学,她母亲是美国人,过世极早,她父亲忙于业务,让她心中觉得自己不受重视,内心逐渐封闭,再加上没有朋友,性格愈发显得孤僻,就像她说的,她没男生追,只被狗追过,这也不单单是因为满脸小痘痘的缘故,跟她孤僻的性格也有很大的关系。
哦!妈妈是美国人啊!怪不得说话的时候眼眉轻动像荷里活的女明星,龙阳低头吃着鸡翅,当然这话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你呢?”女孩拿眼看着他,轻笑时两颊梨窝浅现,只是痘痘还未消退完全,正好有一颗长在右边梨窝上,看来要变大美人还是需要些时间。
龙阳支支吾吾拈些无关紧要的说,吃的到快,一会儿八个鸡翅下去了,看来是真饿了。
女孩手上拿着鸡块,刚咬了一口,看他吃完,羞涩地伸过手去。
鸡块上还有一排牙齿印,鸡若有灵,不知道对于自己被美人咬一口再转美少年口中作何感想。
少年也是不知道好歹的,伸手接过来就啃,一口下去才发现原来是女孩吃过的,有些尴尬,递还回去说:“你吃罢!我饱了。”
两个人推来推去,旁边一对情侣看见了,女方就乘机教育男方,“看人家,你从来都不知道体贴我……”
那长发男生对两人推让的经过可是看得清楚的,有些不屑,反驳说:“你主动让给我吃过么?”
那边两人夹杂不休,这边龙阳和樊伊静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低头笑了起来,女孩接过鸡块,轻轻咬了一口,咬的正是少年刚才咬的地方,口齿轻动,眼神却停留在少年脸上。
少年再白痴,这时候也看出些异样来,有些尴尬,低声说:“那个……你还饿不饿?要不我再去买。”
女孩轻嗯一声,看少年起身,再看旁边情侣依旧纠缠不休,忍不住好笑,啃着的鸡块似乎变成了绝顶美味,脸上的笑意浓到化不开。
没一会儿,少年回来了,脸上神气古怪,“那个……我出来的时候没带钱……”
旁边的那对情侣本来还在吵架,听他这么一说,男的一口可乐喷在桌子上,女的睁大了眼睛,然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那,给你,其实我不饿……”女孩脸上微红,又把手伸过去,“我去买,本来就说好我请客的。”
龙阳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才好,讪讪接过吃掉一半的鸡块,坐了下来,旁边那对情侣盯着他更让他不好意思。
“老公,我给你去买薯条和蛋塔……”那情侣中女生不知道怎么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后就跑柜台那边去了。
男生在旁边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兄弟,你的女朋友很好。”
龙阳大是尴尬,又不好说什么,捏着半块鸡说:“其实,你老婆也很好。”
“什么老婆!”男生不屑,“马子罢了!过几天就甩了她,兄弟你叫什么?自我介绍一下,戴小楼……”
少年啊了一声,下巴差一点掉下来,过几天就甩掉对方?他实在有些不可以理解,“我叫龙阳,那个……你马子……不不,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为什么甩她?何况她不也替你买薯条和蛋塔去了么!”
“她是看你女朋友去了,死要面子罢了!”戴小楼很不屑撩了一下长发,“凭我阅人无数的眼光,你女朋友是从小家教好,而她……哼!花瓶罢了!”
阅人无数?龙阳感觉心里面有些冒泡,这时候仔细看了看对方,这才发现,对方衣着太过于精细,长及肩部的头发笔直柔顺……
总之,此人就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泡妞情圣'
“嗨!兄弟,你女朋友很正点啊!我能看出来,等她脸上痘痘没了以后就是个大美人……”对方是个自来熟,一挪ρi股坐到了他们这边来,“外国妞我倒是泡过,不过……像这样的混血女孩……”
龙阳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对方很会察言观色,立刻补充了一句,“啊!不要误会,嘿嘿!兄弟如手足,马子如衣服……当然,这是对我,你的女朋友那就是二嫂……”
正说着,樊伊静和戴小楼的马子……哦女友,两人同时过来了,戴小楼立刻竖起食指,“她在咱们可就不说这个了……”
樊伊静看对方坐过来,有些意外,不过对方的口才极好,三言两语,立刻让两女释怀,大家都是年轻人,自然而然就坐在一起没什么意见了。
等东西吃完,双方都熟悉了些,一起出了KFC,长发男生说:“龙阳,带你女朋友去我那里玩玩,我在1912街上的玛索酒吧做DJ.”
龙阳本想推辞,可对方那女孩拉着脸红的樊伊静就走,他抓了抓头,看着戴小楼,“这样……”
戴小楼笑了起来,“今天消费我买单……”
第五章 桑巴热舞
大包|茓,足太阴脾经,渊液下三寸,布胸肋中,出九肋间,脾之大络,总统阴阳诸络,由脾灌溉五脏。
铜人针三分,灸三壮,主胸肋中痛喘气,实则身尽痛泻之,虚则百节尽皆纵补之。
―――――――――――――――――――――――――――――
玛索酒吧座落在总统府旁1912街上,这条街上遍布酒吧,此时夜色降临,正是最繁华喧闹的时间。
戴小楼大摇大摆带着他们进去,龙阳喜欢坐角落,于是他们在角落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龙阳略有些皱眉,里面昏暗的灯光加上啤酒、爆米花、烟草和各种香水味道,让他感觉很不自在。
戴小楼使劲一拍他肩膀,“兄弟,放开些,我看你拘谨得快抱成一团了,小A,照顾一下,我去拿啤酒。”
等他拿了两打啤酒过来,龙阳没话找话,“你女朋友的名字很特殊啊!为什么叫小A……”
“那是因为她的胸只有A罩杯……”戴小楼完全不顾旁边女生的眼光,哈哈笑了起来,“何况,这么叫不是很亲热么!”
少年尴尬地使劲拽自己的耳环,旁边樊伊静红着脸低笑,小A有些恼火,“那你怎么不找那些胸大的女孩……”
“哦!”戴小楼耸了耸肩膀,“谁叫我喜欢苗条型的女孩子呢!又苗条胸又大的,只有漫画里面才有啦!”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嘴巴很会说,小A被他这么半拍马屁说了一句,撇了撇嘴巴,哼了一声,其实却很是喜欢。
聊了一会儿,戴小楼招来侍应生说,这是我朋友,待一会儿他点的东西都记我的帐上,说完笑笑对龙阳说:“我得先去上班,你先坐,下班咱们一起消夜……”
他转身离开,小A坐不住,跑到台下去看他‘老公'表演,看着男生套上耳机,听着响起熟悉的节奏,忍不住扭起身体。
樊伊静看龙阳有些傻傻地坐着,忍不住一笑,低声说:“我也是第一次来CLUB玩。”
“人太多……”龙阳捏着他的雨伞柄,使劲挤了挤被里面浑浊的空气刺激得有些刺痛的眼睛。
“那个……”樊伊静脸红了一下,“小楼那个人倒是很和气,不过……小A刚才偷偷告诉我,他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你……可不能学他……”她说到这里,倒觉得自己像是叮咛丈夫不能学坏的妻子,立刻脸蛋红到耳朵根,把头低了下来。
“一个月换三个女朋友?”龙阳再一次张大嘴巴。
灯光太暗,两人单独相处又有些尴尬了,好一会儿,还是樊伊静开口了,“龙阳,我们……去跳舞好不好?”
“我不会啊!”
“我也不会,不过,我看那些人不也是乱扭么!”女孩指了指舞池里面。
“那……好罢!”
此时戴小楼在上面正放一首很High的布卢斯节奏,看见他们两个走进舞池,伸手一招,笑了笑,又夹着耳机低下头去。
两人夹在人群中,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女孩咬了咬唇,伸手过去拉了他手,只觉得柔软一片,心中也安定下来。
舞池中很拥挤,女孩又往他跟前靠了靠。
“人太多……”女孩红着脸蛋,刚说话,后面不知道谁挤了一下,她一晃,扑进龙阳怀中。
“要不……咱们不跳了。”龙阳一只手搂着女孩的腰,也有些尴尬。
女孩低着头,却有些执拗,“不……”
两人贴在一起,都有些心跳加速,跳了一会儿,舞池里面起哄起来。
少年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女孩站在了上面舞池上扭动,那女孩依稀可见画了浓重的眼影,看不出相貌,身材却好,祼露在外的小腹一丝赘肉都没,纤腰一握,双腿修长,抱着钢管扭动身体,十分诱惑,自然就有男子起哄。
台上的戴小楼很机灵,立刻换了一首靡靡之音,超短裙女孩更加兴奋,腰扭到快断,一时间口哨声不断,那女孩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跳得更加疯狂。
龙阳实在有些吃不消,低声说:“咱们还是出去罢!”
女孩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根本没心思看别的地方,听他口气似乎实在不想跳了,心里面有些遗憾,“好!”
两人回到座位上,龙阳看了看四周,说:“太闹了,我想还是走罢!”
“那……我去跟小A说一声。”女孩说着四顾了一下,看见舞池一角小A正在扭动身体。
她挤过去说了几句后回来,“咱们走罢!”
两人出了玛索,少年站在路边,深吸了口气,“呼!还是外面的空气好,虽然跟武当山上比起来差多了……”
女孩低声问他是不是现在就回去,他啊了一声,说要不我送你罢!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一下子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
正沉默着,街后面响起一阵大马力轰鸣,接着一辆重型机车歪歪扭扭从两人身边擦过,把女孩吓了一跳。
机车在前面街道上扭动,宛如跳起桑巴舞,行人纷纷躲避。
扭着桑巴舞的机车在街角拐角处发出一声刺耳难听的怪叫,立刻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机车在地面擦出一连串的火星,车上的驾驶者被摔了出去。
“不好!”龙阳拉着樊伊静跑了过去。
行人纷纷观望,那驾驶者居然摇摇晃晃爬了起来,龙阳看得清楚,正是刚才酒吧里面跳舞的超短裙女孩。
女孩额头上破了一块,身体却神奇地没什么大碍,还摇摇晃晃跑过去扶车,扶了几次没扶起来,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小姐,你没事罢!”龙阳走过去询问,女孩脸色通红,满口酒气,“谁……是小姐?你才……是小姐呢!”
“咱们走罢!”樊伊静看女孩样子就是酒后驾车,拉了拉龙阳的手,“看她样子也没事……”
少年看行人上来围观,而且女孩似乎的确没什么大碍,嗯了一身,掉头准备离开。
“喂!”超短裙女孩喊了一声,“帮我……把车扶起来。”
龙阳愣了一下,但还是去把那机车扶起,只是不会支撑,还是樊伊静在旁边指点他。
“笨蛋,这么……点事情都不会。”超短裙女孩骂了一句,摇摇晃晃起身,“走开……”
樊伊静忍不住了,涨红了脸说:“你这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满脸痘痘的……丑女孩,走一边去……”超短裙女孩随口说了一句,居然又跨上机车准备发动。
“你……”樊伊静气得耳根都红了。
“走罢!”龙阳拉了她手,她咬了咬嘴唇,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不出一百米你再摔一次……”
旁边行人指指点点,两人挤了出去,樊伊静依然有些愤愤,“太蛮不讲理了,居然有这样的女孩,老天保佑她嫁不出去。”
龙阳笑了笑,“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樊伊静这时候才感觉自己的手被少年捏着,心跳一下快了起来,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低下头嗯了一声,“咱们回去罢!”
“你住哪儿啊?”
“鼓楼那儿!”
“啊!我不太熟……”
“蛮远的,我们还是叫出租车罢!正好经过学校……”
“不用了,这里离得不远了,我认识路,晚上空气好一些,我走走罢!”
女孩本来想说我陪你一起走,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却死活拉不下面子来,忸怩了一会儿,轻咬着嘴唇低声问:“那,我以后还可以找你么?”
少年一笑,满口白牙在晚上格外显眼,“当然……”
女孩得了对方肯定,这才依依不舍地叫了车离开。
“原来多些朋友是有好处……”少年看着车离去,自言自语说。
他原本烦闷的心情这会儿是舒遣了不少,手上拿着雨伞,顺着路走了下去。
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后面机车的轰鸣再一次打断了他。
“喂!小白脸,你很拽啊!”机车在他前面拦了下来,车上的女孩额头上血渍未干,正是刚才那个摔了一跤依然不知悔改的超短裙女孩。
他涉世未深,不晓得小白脸这句话中含有的贬义,愣了一下,有些皱眉,“小姐……”
“你妈才是小姐。”超短裙女孩此刻似乎醉意没了,勃然大怒,一抬腿跨下来,手袋甩起,对着少年的脸蛋就飞了过去。
或者,普通男生会被她打到,可惜的是,龙阳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是普通男生。
手上雨伞轻轻一举,很显然是名牌的手袋打在伞柄上,里面的化妆品四下乱飞,很不好意思的是,连女生用的小垫垫都飞了出来。
旁边自然有愿意瞧热闹的行人,女孩瞪大眼睛,“看什么看,没见过女生打男生么?”说这话的时候,小手袋还缠在龙阳手中的伞柄上。
有个年轻人嘴巴很坏,“嗨!美女,教训老公回家床上去,这儿大庭广众的,影响很不好……”
女孩还没脸红呢!龙阳首先倒脸红起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围观者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又往后退了一步。
“少放屁!”女孩瞪眼,“就是有你这种男人,整天在外面死要面子,回了家后还不是夹着尾巴让女人呼来喝去的……”
很不巧的是,这年轻人偏偏就是女孩所说的那种外面风光回家老实的男人,他痛脚被抓,立刻暴怒,南京口音都出来了,“小潘西(南京方言泛指女生,略微带贬义)阿是想死啊!”
女孩不甘示弱,一声小杆子(南京方言对男生的一种略带贬义称呼)顶了回去,一时间两人都用南京方言对骂不休,口水四溅之下,都互相问候对方直系亲属,场面魏为观止。
南京方言并非复杂到让人听不懂,龙阳基本能听个七七八八,感觉两人就像毒蛇互相喷吐毒液,他实在听不下去,可女孩拽着自己的手袋不放,而手袋依然缠绕在他的伞柄上。
这种街头嘴战基本每天都会发生数次,不过大多在菜市场啊路边摊啊什么的地方,此刻一个画着浓重眼影的机车女孩和一个管闲事的年轻人对骂,倒也是不多见,围观的人如听书一般听出味道来了,居然越围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三人包围在中间。
超短裙女孩不知道在哪里修炼的嘴功,拐弯抹角绕着弯儿问候那年轻人的亲属,偏生说话又快而且还不带脏字,如机关枪一般扫射,那年轻人渐渐不敌,眼珠子一转之下,转移目标了,“喂!小子,你马子很凶悍,不知道管教啊,要不要我帮你管教管教?”说着撸起胳膊一副要闹事的模样。
龙阳尴尬地真恨不能会那传说中的武当神奇轻功上天梯,直接哧溜一下飞走才好,结结巴巴没一句完整的话出来。
可也怪,那女孩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转回头来护着少年了,“没见过情侣吵架么?非要多管闲事,有那个时间回去管好你自己的问题罢!”她一路扫射,这时候改方式了,如果刚才是班用机枪无豁免扫射,那么现在就是狙击步枪三点连发,句句盯着那年轻人要害。
“小伙子,算了算了,你也是,人家小夫妻吵架你本不该Сhā嘴的……”这时候就有一些年纪偏大的人出来打圆场,女孩很是狡猾,此刻挽着龙阳的胳膊不吭声,做出一副受欺负的弱女子形象,那年轻人恨恨跺脚,骂骂咧咧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龙阳依然一副傻掉的模样,他已经尴尬地不知道动弹了。
我们可以相象如下的画面:
少年歪着脑袋,眼神无辜地看着天空,嘴巴张着成倒三角,眉间再添上几条黑线……完全就是需要天使搭救的无辜少年模样。
看着人群渐散,女孩对着那年轻人的背影很不雅地竖了竖中指,意思大约就是:哼!想跟姑奶奶斗,再回去修炼几十年罢!
“喂!还傻愣着干吗?”
“喂!傻掉啦?”
“喂!”
少年一言不发,手上雨伞一松,掉头就走,他现在的确是感觉很没面子,很-没-有-面-子。
“喂!”那女孩跑过来,一伸手抓住他,“好罢好罢!我道歉,我不应该说你是小白脸,可你也不应该说我是小姐……”
她摔跤后又吵架吵了好一会儿,此刻酒醒,的确,看出来少年简直容易害羞得要命,想做小白脸混饭吃,哼!实在未够班。
“对不起,我现在只想离开……”龙阳脸色第一次这么难看。
“你这人……还是男生呢!怎么肚量这么小……”女孩又有些生气了,使劲看了他几眼,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少年的脸蛋。
龙阳还没回过神来,女孩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一股酒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芬芳,灵活的舌尖已经撬开他的牙齿伸进去扭动……
第六章 机车女孩
兑端|茓,唇上端,《铜人》针二分,灸三壮。
主癫疾,吐沫,小便黄,舌干,唇吻强,齿龈痛,鼻塞,痰涎,口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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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捧着少年的脸狠狠吻过去,灵活的舌头在少年口腔中扫荡了几下后,快速离开,“好罢!这样总该够诚意了罢?”
此刻的少年就好像是刚刚堕落到地狱,却又被使劲拉了上来,路灯下,女孩的影子倒影在地面上,额头分明有两支角。
他脸蛋涨红,连耳根都被烧红了,恼羞成怒,使劲擦了擦嘴巴,“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可怜的他,完全没法透视女孩的心理,超短裙女孩此刻心中正盘衡着:嘿!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男生,一定要好好作弄他。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孩一只手搭在自己毫无赘肉的完美腰肢上,“我都给你道歉了,连初吻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龙阳此刻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直冒虚汗,“好好!我错了还不行么!我道歉,对不起,现在我可以离开么?”
“不行!”女孩有些张牙舞爪,“把一个淑女扔在大街上是一个男生应该做的事情么?”
以上帝的名义,我们刚才看见一位淑女很不优雅地骂粗口。
“那,那我该怎么办!”龙阳哭丧着脸,他是真被这个超短裙机车女孩给打败了。
女孩狡黠地转了转眼珠子,“先请我吃消夜,然后再送我回家,这才是有风度的男生应该做的。”
“我……我没钱……”龙阳有些斯斯艾艾,怕女孩不相信,还把自己口袋翻转过来给对方看。
女孩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好!我先借你一千块,不过是要还的……”
少年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要借对方一千块呢?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上了这个女孩的贼船。
非常幸运的是,女孩刚才甩包的时候居然没把钱包给甩飞出去,她翻了一下,拿出十张一百圆来塞到龙阳手中,“记得,欠我一千块。”
少年也是气糊涂了,虽然知道不妥,却依然捏住了这个连姓名都还不知道的女孩塞过来的一千块。
女孩过去扶着机车过来,“走罢!”看着少年弯腰拣起自己的雨伞,心里面更加好奇了,这人没事带着雨伞干什么?
“那些东西……”龙阳指了指地上的化妆品什么的,女孩有些不屑,“不要了,明天正好买新的,来,你来开……”
“我不会。”
“什么?一个大男生不会开机车?”女孩瞪大眼睛,“真是男生的耻辱,上来罢!我带你……”
少年想起对方开着机车扭桑巴舞,有些心有余悸,却被女孩使劲一把拽了上去。
女孩开起机车来极为疯狂,速度飞快,吓得龙阳死死拽住她的裙子,很容易理解,这是少年第一次飚车,何况开车的还是一个不要命的、刚刚摔过额头上还有血渍的的机车女孩。
“笨蛋,裙子给你扯坏啦!”女孩的枣红色的长发在黑夜中飞舞,“抱着我的腰……”
“云南路的烤鸡翅膀,我来啦……”女孩肆无忌惮地在风中大笑,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我们不得不说,女孩并不是坏到头上长疮脚底流脓,她只是挑了云南路吃烤鸡翅膀,虽然云南路的烧烤的确贵了些,可凭着女孩借给龙阳的钱,他们两个足够吃个三四次了。
女孩挑了一家最大的烧烤店,此时还不是夜间一两点的上客高峰,他们很轻易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找到了座位。
“喂!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等烤鸡翅等得无聊,拿筷子戳了戳他手。
“龙阳……”少年有些没好气,可不是么,硬被赖着莫名其妙欠了一千块的债,心情能好才奇怪。
“龙……龙阳?”女孩瞪大眼睛,又拿筷子戳了戳他手,“喂喂!你老爸老妈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黄易的寻秦记看过没?龙阳君啊!可是男同性恋第一人,你该不会是……”
龙阳板着脸蛋,“看了一本闲书才知道这典故,我真为中国文化感到可耻,我认识一个女孩叫牛健,需要我介绍你认识么!或者,我还有个朋友姓花叫花想容,是个男生,一起介绍你认识好了。”
女孩反应慢,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少年是在讽刺她,奇怪的是,她也不以为忤,居然点了点头,“嗯!有些道理,光从字面上来说,姓龙名阳倒是很有气势,不过,你的古怪朋友倒不少……”
少年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她。
“好了!吃鸡翅啦!别忘记你现在是给我赔礼道歉请我吃东西哦!看你表情好像我欠你一千块一样。”女孩使劲点了他一下,意思告诉他欠钱的是你而不是我,别板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少年实在是哭笑不得,勉强拿起一块鸡翅,一边吃一边还低声嘀咕:哼!烤鸡翅,吃了长痘痘、致癌……
他从认识这个女孩倒现在一直被压着一头,也难怪举止异常了。
两人一个高兴一个沮丧,总算吃完鸡翅,还好,付钱后一千块剩余许多,按龙阳的意思自然是立刻还给对方才好,可女孩死活不要,非得让他欠自己一千块不可。
“别板着脸,现在,送我回家。”女孩一把拉他坐上机车,“抱紧了,摔下去的话可不怪我。”
机车呼啸着跑了起来,往紫金山方向开去。
紫金山方向有着南京市唯一的市区内别墅区,钟山国际,且有高尔夫球场,地价极贵,自然,在此购置别墅的都是身家不凡的豪门,甚至有不少影视娱乐界的名人也在此购房。
不过,住在这个地方的开重型机车恐怕也就女孩一个罢!
机车在一间别墅前慢慢熄火,女孩说:“到了……”
“那!”少年赶紧下车,抓了抓头,“我总可以走了罢!”
“欠我一千块。”女孩伸出手来。
少年尴尬不已,心说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儿去拿钱还你。
女孩哼了一声,拔出钥匙掉头就走,她心中得意,嘿!这样的傻瓜整个南京市找不出第二个来,心中笃定,少年一定会跟上来。
果然,少年抓了抓头,乖乖跟在了她后面。
女孩进了房子后一指龙阳说:“我去洗澡,别想跑哦!你这张脸实在太好认了,你要跑,明天我就登报……”
她一番威胁后,大摇大摆理直气壮上楼,到了楼上回头扔了一句,别开电视。
少年心里面憋气啊!恨恨一ρi股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使劲拿伞尖戳着自己的脚面,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恨恨不已,却也没办法,不知道下一步那不知道姓名的女孩会玩什么花样,心里面忐忑,忍不住就责怪起新认识的那个朋友戴小楼来,可不是么,要不是那家伙带着他去酒吧,根本不会碰上如此刁蛮不讲理的女孩。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上门响,接着出来一个穿着浅紫色吊带睡裙的女子。
女子看起来大约二十六七,一头慵懒的栗色长发,光着脚,手上拿着玻璃杯,大约是要倒水喝,一眼看见楼下沙发上坐着个穿蓝白相间运动服的陌生少年,下意识地就问:“你是谁?”
龙阳啊了一声站起来,手足无措,口中结结巴巴只是那个那个,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张脸蛋窘迫得红到脖子,心里面早把那女孩骂了个半死。
女子看他那幅模样,实在有些好笑,怎么现在还有如此容易害羞的男生呢!她仔细看了少年几眼,这才发现这脸色苍白的少年大约也就十七八左右些,根本是个孩子,眼睛轻轻一转,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是雪儿的朋友罢!”她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别紧张,我们家只是很少有朋友来,看来我吓着你了……”
龙阳到现在才知道那该死的古灵精怪的女孩叫雪儿,不过女子浑身洋溢着一股知识女性特有的和蔼,让他放松不少,“那个……阿姨你好,我是……那个……”他一紧张讲话容易结巴的坏毛病,在某些时候,简直就是淳朴善良的代言词,这时候我们相信,完全可以把一切形容男孩子如何优秀的形容词付诸于他的身上而丝毫不觉得勉强。
女子笑着看他,大眼睛颇有些明眸善眯的风情,“看来雪儿经常欺负你……”
龙阳心说何止,我根本就是在大街上被她强迫而来,这话却不好说出口的,只能腼腆一笑。
“啊!”女子突然跳了起来,“你看你看,家里面没什么客人来我居然忘记待客之道了!”
她匆匆转身在客厅一角的大冰柜内拿了一只杯子和盒装橙汁,转身过来坐下,给龙阳倒了满满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是雪儿的姑姑,米兰。”她微笑着把橙汁递了过去。
少年接过,不小心碰到米兰修长如玉般的手,立刻满脸涨红,端着杯子低下头。
这少年真是奇怪!米兰心中暗笑,真的许多年没看见这么爱害羞的男生了,而且,对方皮肤实在是好,似乎比大多数女孩还要好许多,由此可见,上天绝对是不公平的,人生如此,商场亦如此。
她暗中打量少年,少年分明觉得对方的目光如春天的阳光般在自己身上轻扫,浑身不自在,拿着杯子一口接一口喝起橙汁,没半分钟就把一杯橙汁给喝下肚去了。
米兰轻笑,居然忘记自己是因为头痛下楼,伸过手去拿过杯子又帮他倒了一杯。
局促不安地接过,他低声说了句谢谢阿姨,又是一阵狂灌,眼看着杯中橙汁又见底了。
“好了好了!再喝就把肚子给撑坏了。”米兰实在忍不住,轻咬嘴唇笑了起来,“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龙阳……”
米兰哦了一声,“名字很好啊!很有气势。”
她这句话立刻博得了少年的好感,看看,还是这种知识女性有见地,哪像那个没规矩的女孩,随便评论别人的姓名,实在是一件没礼貌的事情。
“上高几了?准备考什么大学呢?”米兰继续盘根问底。
“那个……我是医生……”龙阳低声说。
人在陌生环境下对陌生人吹牛是一种本能,连龙阳这样的少年也不可避免。
“医生?”米兰扇了扇眼睫毛,“啊!是医学院的学生……”
“不是不是,我没上医学院……”
“那你怎么说自己是医生呢?”米兰饶有兴趣看着他,“小孩子说谎可不是一件好事哦!”
“我没说谎!”龙阳挺起胸膛,恨不能在自己脸上写上‘诚实可靠小郎君'几个字。
米兰大眼睛轻轻弯成月牙儿一般,随口玩笑般问了一句,“哦!那,小医生你现在就看看,阿姨身体有没有病啊?”
龙阳立刻来了精神,仔细看了对方脸色,嗯了几声,说,我看看舌头。
米兰看他突然变得老气横秋,心中好笑,略带玩笑般就伸出舌头来。
“眼睛略带血丝,唇深红而干,面色略红,舌头淡红,舌苔微泛黄白,声音倒是蛮清亮的……”龙阳自言自语,“我再搭脉看看。”说着就拽过对方手臂来,三指搭在上面,眼神垂下,显然是聚精会神。
说得似乎头头是道的,米兰看着他那副模样,的确蛮像一回事,可惜,下颌少了一把胡子。
“嗯!脉象沉弦,是不是经常头疼?月事正常么?迟还是早?”龙阳歪着脑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医学世界里面,完全没发现对方被问到月事正常这句后脸上飞红起来。
他问了以后好一会儿看对方不说话,抬起头一看,这位叫米兰的阿姨,脸色烧红到耳朵了,这才反应自己问话不妥,毕竟他现在可不是在家行医,人家被他莫名其妙问月事正常不正常,自然就尴尬了。
他也红起了脸,“那个……我只是……”
米兰不说话,心里面却有些恼的,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叫一个小男孩看病,可笑不可笑啊!她轻轻抽回手了,脸色就有些沉了下去。
“阿姨,对不起!”龙阳看对方沉下脸,尴尬地站了起来,“我只是确定一下,阿姨你这个是肝火旺盛头痛症,西医的说法就是心理压力太大导致焦虑不安引起的偏头痛……”
米兰啊了一声,少年后面说的话跟她的医生说的话如出一辙,她常年偏头痛,药也吃过不少,可就是不见效,医生劝她少操劳一些,不要自己给自己制造压力,但最后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给她开一些镇静剂完事。
两人正尴尬,楼上女孩一边裹着自己刚洗好的头发一边走了下来,“姑姑,你怎么起来了?”
米兰转身看她,“胆子越来越大了啊!雪儿,你今年才十七岁居然敢深更半夜带男孩子回家了……”
这话一说,龙阳更加无地自容了,往后退了两步,如犯错误的小学生一般老实站着,根本不敢Сhā话。
洗完澡的女孩此时才看出清纯来,浓重的眼影没了,口红和粉底也没了,苹果般的脸蛋吹弹得破,在这点上,连龙阳也万万不及,毕竟,人家可是货真价实的女生。
米雪儿拉了拉身上的睡衣,有些撒娇地走过去搂住女子地胳膊,“姑姑,雪儿哪儿有那么坏啊!你看他,比女孩子还容易害羞呢!像坏人么?他啊在马路上被别人欺负,我可是搭救他回来……”
龙阳哭笑不得,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了被别人欺负被你搭救的小绵羊了。
米兰板着脸蛋,“还想哄我?我看是你又在外面疯玩,人家好心拉你一把然后你威胁人家罢!”
她在女孩靠近的时候就闻到了女孩口中残存的啤酒味道,何况女孩额头上还贴着止血贴,立刻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女孩脸红了起来,“哪儿有啊!”
“那个……对不起,我真的要走了,谢谢阿姨的橙汁……”龙阳实在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喂!别跑,那欠我的一千块呢!”女孩跳过去一把抓住了他。
“这里是七百四十五块,剩下的我一定还你。”少年在口袋中拿出钱塞在女孩手上,挣脱她的拉扯,拿起自己的雨伞就开了门。
“不行,等一下,你……你给我站住。”女孩大发娇嗔,“你走了我上哪儿去找你?”
少年伸出去的脚慢慢收了回来,可不是么,自己毕竟还欠人家钱呢!
“你站着,千万别跑,跑了我说到做到,等我一分钟……”她说完向楼上跑去。
沙发旁站着的米兰抱着胳膊看他,他有些讪讪然,低着头不说话。
时间很尴尬地过去了两分多钟,女孩从楼上跑了下来,手上拿着浅红色的手机,使劲塞进少年手中,“二十四小时开着,别打什么主意,你就算扔掉它我一样可以找到你,还有……”她把钱再次塞到少年手上,“你准备走回去么!”
今天是我最倒霉的一天,少年在心里面哀嚎,也不说话,掉头就走。
“别忘记你欠我一千块……还有,我叫米雪儿……”女孩对着门外少年的背影使劲挥舞着拳头。
米兰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眼睛眯起成了月牙儿,“好了好了,人都走远啦!”
女孩愤愤关门,“居然就这么让他走了……”
“难道你还想留人家过夜不成?”米兰走过去捏着她耳朵。
这是一家很奇怪的家庭,家里面只有米兰和米雪儿,米雪儿的父母过世早,留下庞大的家产,米雪儿和姑姑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感情既像母女又像姐妹,不过,米兰由于需要打理公司业务,自然就没太多的时间照顾米雪儿的生活,而那些做事的钟点工是无论如何都管不到米雪儿的,这也导致十七岁的米雪儿早熟,整天除了上学就是到处玩耍,甚至还结交了一些社会不良分子,人家看她年轻漂亮又不在乎花钱,都把她当小公主一般捧着。
米兰先天条件极好,才貌出色,自然有许多钻石王老五狂追,可惜,因为米雪儿的反对,年华就一年一年蹉跎了下来,二十九岁快三十的人连恋爱都没谈过一次。
“哪儿有啊!”米雪儿靠在姑姑怀里面撒娇,“你看他那么老实,嘻!真是没见过这样的男生,姑姑,我敢打赌,他绝对是整个南京最容易脸红的家伙。”
她把结识少年的经过告诉了米兰,米兰有些哭笑不得,这么说来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简直就是被米雪儿连拐带骗加威胁带回来的。
“你是越来越皮了!我可告诉你,你才十七岁,早恋是不行的……”米兰狠狠用手指戳了一下米雪儿的额头。
“什么早恋啊!”米雪儿难得脸红,“我是看他好玩,何况,恋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哪里是随便可以在路上捡来的。”她的意思分明是龙阳是她在街上捡来的玩物一般。
“还想骗姑姑?硬要借给人家钱,还把自己的手机给人家,你以为姑姑傻么?”米兰又好气又好笑,“就你这脾气,以后长大了看谁敢娶你!”
“我才不嫁呢!”米雪儿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橙汁,“嫁了又没自由,咱们家的所有东西还变成他的,傻瓜才嫁……”说着跳到沙发上很不雅观地撇着大腿半躺半坐下来。
到底还小啊!米兰心中叹息,一个女生一颗芳心无处寄托,夜里醒来的时候身边却没心爱的男人,会幸福么?
看来,以后自己要多花点时间在雪儿身上了,她看着米雪儿,又叹了口气。
第七章 终极审判
断交|茓,唇内齿上龈缝中,任督足阳明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鼻中息肉,鼻塞不利,额颊中痛,颈项强直,面赤,心烦,马黄,黄疸,寒暑瘟疫,小儿面疮,癣久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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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恼的龙阳回到公寓,刚开门,三双眼睛扫在了他身上。
三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很显然是等着他老实交待。
“小姑姑,薇薇姐姐,爱咪儿姐姐……”龙阳干笑了两声就想溜回房间去。
爱咪儿的动作最快,一下就跳了起来拽住他,似笑非笑看着他说:“听说你上午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趟,为什么不告诉姐姐啊?”
“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龙女也哼了一声,艾薇薇不吭声,可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答案。
“要不是兰兰告诉我,不就是被你瞒过去了?”龙女盯着他,“说罢!谁给你打电话的?是不是你那个脚气姐姐?”美人的妒忌就好像是法国大餐里面的鱼骨头,叫人有一种意外的难受。
龙阳支支吾吾,心里面却抱怨着黎兰兰,小姑娘家家的好好学习就好了,却学着打小报告,他打定主意,明天要好好给黎兰兰一点脸色看。
没办法,他只好老实交待,是苏美人的朋友找他,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次。
最容易吃醋的是龙女,可最维护少年的也是龙女,听他说完一张俏脸立刻拉了下来,“笨蛋,人家这么说你你居然一点脾气都没么!”
她把龙阳拉到身边坐下,四个人挤在一张长沙发上,三女指责起对方的狂妄,明明是一支涨停版的优积股,却被人家说得一文不值好像是跌停版,她们自然气愤不过,再则说了,就算要批评少年,那也轮不到别人啊!
不知道那位心理咨询师郝晴现在是否打喷嚏或者背后发凉呢!
龙阳低着头,享受着三个女人一台戏的待遇,也不知道心里面在想些什么。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个患脚气的女生么!有什么大不了!”龙女摸了摸他头,似乎他依然是七八岁一般,甚至,心里面还有些窃喜,然后探首过去在他身上闻了闻,“下午在神医刘老先生那儿一定累坏了罢!伍奶奶说你被刘老先生拉走,在家嘀咕了半天,一直等你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去,对了你那两本证书我帮你收好了,瞧!衣服都有味儿了,脱下来我给你去洗……”
她不由分说就去拉龙阳运动服上的拉链,龙阳不好意思,说:“小姑故我自己来。”
旁边爱咪儿低笑,“我可不看一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男孩脱衣服。”说着故意转过脸去。
龙阳被她一说,更加不好意思了,扯着衣服不放。
两人拉扯了几下,一个小巧的东西从龙阳上衣口袋里面掉了出来。
大伙儿都停了下来,八只眼睛同时看着那掉在地上的浅红色的小东西。
爱咪儿伸手捡起,把精巧的小东西托在手掌上,看了一眼龙阳,“最新款翻盖式视频手机……”
龙女沉着脸,连艾薇薇都垂下了眼皮。
几个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爱咪儿慢慢坐下,拇指轻动打开手机翻盖,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女孩,伸手一指,喊了一声,欠我一千块钱。正是那个古灵精怪的机车女孩米雪儿。
女孩们听得清楚,都凑过脑袋去看,龙阳那叫一个尴尬窘迫啊!在心里面把那女孩米雪儿骂了个半死,怪不得当时女孩说上楼一分钟结果三分钟才下楼,原来还搞了这么段东西,他无奈之下,低着头老老实实把晚上发生的事情给从头到尾描述了一遍,当然,其中掐去或者说隐去了和樊伊静的暧昧片段。
意外地,三女都没说话,静静听完他的描述后,互相看了几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讯息:有人在威胁她们的股东身份。
龙女是龙阳的小姑故,艾薇薇自从龙阳住进三零八以后就对他关心备至,爱咪儿虽然是最后加入三人组,但她跟龙女和艾薇薇关系如同坐火箭一般飞窜,何况她也跟龙阳有着那么一丝不清不楚的关系,又想跟龙阳学那神奇的点|茓术,自然对别人妄图染指龙阳深深反感……
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三人都心领神会,爱咪儿合上手机递给龙阳,龙女轻描淡写说:“你先去睡觉罢!我们也睡了!”
三个女孩同时起身,都钻进了龙女的房间,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且不说龙阳尴尬,睡觉辗转反侧,三个女孩进了房间,立刻商量起对策来。
“哼!再不能让龙阳接触那些坏女人了!”龙女愤愤,居然有这么死乞白赖的女孩,她感觉到龙阳随时会被怀女人给勾引走。
“可是!”艾薇薇脸上神色也不太好看,“咱们都要上学,我在图书馆很少有空,龙女你武协的事情又忙,爱咪儿更加不用说……”
爱咪儿点了点头,她一直认为,好的东西一定会有人抢,人同样也是。
“或者!”艾薇薇看了看她们,“兰兰不是很空闲么?咱们可以以教兰兰读书的理由跟她父母说说,让她跟我睡一个房间好了,这样兰兰就可以看牢他!”
女人只要动起心思来,在这种细节方面比十个男人都强,不过我们必须说,这个主意应该很管用,也很自私。
“不行!”龙女首先反对,她很清楚黎兰兰对龙阳的心思,这样接触下去实在对女孩不好,自己便罢了,那是从小就发誓要照顾龙阳一辈子的,可那女孩连大学都还没上,按她的想法最好黎兰兰跟龙阳接触越少越好呢!
“还是我来罢!”爱咪儿突然举手发言,“我的课很松……”
“那不行!你怎么说也是东南武协的会长,协会里面的事情难道还不够你忙么!”龙女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
那怎么办?
三个女孩面面相觑,一时间实在没什么好办法。
“哼!最好把他变成小人塞到口袋里面。”龙女有些咬牙切齿。
“嗯!小一点也好!可以放在这里。”爱咪儿摸了摸龙女的胸,“夹在中间一定很安全……”
“你要死啦!”龙女大羞,伸手就去呵爱咪儿痒痒,“薇薇,快来帮忙。”
爱咪儿被两人弄得笑个不停,“好好好!我求绕,放我身上总可以罢!要不,薇薇的胸也很丰满……”
三个女孩笑闹成一团,一场很严肃的会议宣告流产。
第二天,女孩们达成一个暂时性协议,谁一旦有空,就回三零八监视,一旦发现有任何意图染指少年的怀女人,全部通杀。
龙阳很是奇怪,怎么小姑姑她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龙阳,从今天开始,爱咪儿就住进咱们公寓……”龙女喝了口稀粥,一边拿筷子戳着手上的咸鸭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那,我搬客厅睡!”龙阳很自觉地把咸鸭蛋放了下来。
“不!”爱咪儿笑着拉住他手,“我睡你房间……”
龙阳嘴巴里面一口粥差一点喷出来,旁边艾薇薇看他难为情,替他解围说:“好了别逗他了……爱咪儿住你小姑姑房间。”
爱咪儿笑着把鸭蛋塞还到龙阳手上,龙阳不敢看她,埋头喝粥,连咸鸭蛋都不好意思去吃,几口就把白粥喝完,“我吃饱了!”说着跑回了房间。
龙女有些嗔怪,“爱咪儿,你别吓唬他!”
爱咪儿耸了耸肩膀,“没关系,男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再说,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么?总比便宜外人强罢!”
“噗哧!”
龙女和艾薇薇同时咳嗽,龙女拍着胸说:“麻烦你吃饭的时候不要说笑话行不行!”
爱咪儿笑着敲开一个咸鸭蛋,用筷子掏开里面泛油的蛋黄,心里面却说,我才不是讲笑话呢!
在她这个对中国文化理解很好却又算不得透彻的女孩心中,女人就好比这咸鸭蛋,如果男人可以敲开外面的壳,就可以享用里面美味的蛋黄,而同样,少年也是这咸鸭蛋,只要自己能敲开外壳……
女孩们各自上学,龙阳这才敢从房间出来。
外面客厅的桌子上压着一千块钱,旁边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把钱还给人家,还有,钱是你薇薇姐姐出的,你可以用按摩来还帐,每次算十块。
笔迹很显然是龙女的,他抓了抓后脑勺,抽了三张塞进口袋,另外七张却放回房间,准备晚上还给艾薇薇。
九点多了时候,伍老太太开门进来,手上提着菜篮子,后面跟着恰巧碰上一起上楼的黎兰兰。
“伍奶奶……”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龙阳起身去接过伍老太太手上的菜篮子,“累了罢!我帮您揉揉肩膀!”
伍老太太笑着坐下享受他的服务,心里面想:老天对我不薄,总算回大陆让我碰上个这么好的孩子!真比亲孙子还亲……
恐怕,老太太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也闭眼了。
“龙阳表哥!”黎兰兰今天穿着一条格子呢的百褶裙,上面套着雪白的高领毛线衫,头发柔顺地披着,虽然年纪不大,已经很有淑女的味道了。
龙阳没吱声,依旧卖力给老太太揉着肩膀,女孩没看出龙阳脸色不对,背在后面的手慢慢伸出来,却是一块很大的巧克力。
“我买给你的!”女孩有些羞涩,在她被龙阳治好的那一刹那,心中就已经认定,龙阳是世界上最好最杰出的男孩子,而自己,就应该把自己所拥有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他。
“这种食物吃了没任何好处,不吃!”龙阳口气有些生硬。
其实,我们可以理解少年此刻的心情,从苏美人的朋友郝晴很直接让他不要再去找苏兰熏后,短短二十四小时还不到,基本没一件顺心地事情,甚至莫名其妙还欠了一ρi股的债。
所谓泥人还有三分土脾气呢!龙阳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会生气,这气往哪儿撒呢?没地方撒啊!黎兰兰昨天告密,现在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黎兰兰愣住了,她还没看过龙阳如此板着脸过,满心的欢喜一下被一瓢凉水给浇了个透心凉,眼泪在眼眶里面打滚,却不敢滚落下来,双手怯怯停在那儿,脸上的神色又尴尬又难受。
黎兰兰和那个机车女孩米雪儿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米雪儿学习成绩一般甚至可以说不好,整天没事开着机车到处闲逛,身体心理都趋向于早熟。
而黎兰兰呢!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十七岁就高考这点在整个南京市恐怕也不多见的,虽然意外遭遇滑铁卢没考上,可我们有理由相信,她的实力完全可以上南大,甚至清华、北大,不过说到心理成熟,估计她也就朦朦胧胧晓得些男女之间的感情。
换一种比方,米雪儿是否Chu女我们暂且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喜欢上一个男生绝对会主动献身,典型的二十一世纪新女生。
而黎兰兰,完全还停留在琼瑶奶奶写言情小说的年代,在她来说,偷偷看上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两眼或者拉拉手恐怕就会心满意足了,让她学米雪儿那样捧着少年脸蛋来一个法国式的湿吻,嘿!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难-度-很-大。
“怎么了怎么了!”伍老太太起身拉着黎兰兰的手,“这是怎么呢!龙阳,兰兰给你买吃的也是关心你嘛!对女孩子怎么能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呢!”
“不,伍奶奶,是我不好!”黎兰兰使劲眨着眼睛硬是没让眼泪流出来。
龙阳并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转身回房间去了。
伍老太太看龙阳回房间,拉着黎兰兰低声问她到底是怎么了,黎兰兰心里面知道,一定是自己昨天嘴巴快把有人打电话找龙阳的事情告诉龙女而让龙阳受批评了,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眼泪又涌了上来。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伸手摸摸她头发,“我也不管你们年轻人的事情,龙阳不是不讲理的人,或者,你有什么话需要跟他说。”
黎兰兰点了点头,看老太太开始忙碌午饭,慢慢向龙阳房间门口蹭去。
“龙阳表哥!”她走到门口怯怯叫了一声。
少年正坐在沙发上自个儿生气呢!看她进来,也不吭气。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善良腼腆的龙阳被别人欺负,比他还要善良腼腆的黎兰兰现在却被龙阳欺负,可见人还是需要强势一点。
女孩慢慢蹭到龙阳跟前,“对不起!我不应该在龙女姐姐跟前乱说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责怪你!”龙阳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心去说她,毕竟,她做的事情也不能算什么坏事罢!
“只是,你也知道,小姑姑有的时候太在意我,容易让我产生束缚感……”龙阳叹了口气,他心里面何尝不知道龙女对他的心思,别人他不知道,可对于龙女,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彼此可太了解了,在这件事情上他不糊涂,但是,他必须装着糊涂。
“我以后再不会了!”黎兰兰此刻的动作宛如得了龙阳亲授,用脚尖蹭着地板,似乎想把地板蹭出个洞来。
“那,我们约法三章!”龙阳伸出小指来,“不能打小报告,甚至有时候还需要掩护我,好不好?”
黎兰兰毫不犹豫,立刻伸出手去,“好!”
“还有,不要再叫龙阳表哥了好不好?”
“为什么?”黎兰兰眨了眨眼睛,在她清醒那一刻,龙阳表哥这四个字已经深深刻在了她心上,让她不这么叫,还真的很难。
叫什么呢?少年心中盘衡,阳哥哥?呃……龙哥哥?呃……龙阳哥哥?天,比龙阳表哥还糟糕!或者,直接叫名字还好。
“太长太拗口,直接叫我名字不好么?”少年勾着她的手指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笑了笑。
黎兰兰只觉得心里面一阵眩晕,龙阳对她微笑简直就是天使对信徒张开了雪白的翅膀又或者基督耶稣在十字架上复活。
一阵幸福的眩晕后,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小指依然跟对方勾在一起,小脸蛋上立刻爬上红晕来,慢慢低下头去,低声说:“可是……我觉得叫龙阳表哥有亲切感……”
抓了抓头,他看黎兰兰脸上表情不对,立刻说:“那好罢!随便你了!赶紧看书去……”接着抽回手来双手转过她身体推着她出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黎兰兰迷迷糊糊被他推出去,根本没什么反应,依然沉浸在那幸福感觉中。
“记得我的话,还有,哪一天带我出去玩玩,来南京这么久还没出过什么门呢!”
黎兰兰走了两步,一转身又回来了,伸出一直背在后面的另外一只手,“那个……龙阳表哥……”
龙阳看女孩再一次递上巧克力,笑了笑,伸手接过,“兰兰,谢谢你!”
这世界上过的最快的莫过于时间了,中午很意外地龙女和艾薇薇都准时回来,连爱咪儿都把自己的东西塞进一人高的大旅行包背着上楼。
住在楼下的圆脸蛋美术讲师萧筱奇怪,怎么三零八又住进去一个人?难道这段时间学校风言风语说什么三女共事一夫是真的?
想了想,她有些失笑,这社会包二奶三奶甚至四五六奶的多了是,她自己不也是心甘情愿没名分做古兴的情人么!不过,让三个优秀的女孩子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在一间房间里面……摇了摇头,她回身进房,顺手关上门,还低声嘀咕了一句:以后不能受那些学生的蛊惑看该死的网络小说了,居然连我这么优秀的大脑也开始迟钝了。
不过,说归这么说,她不上网看小说能干什么呢?无数个深闺梦回之夜,她很想身边躺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让她可以伸手抚摸着男人的胸膛安心地再次入睡,可惜,自己心爱的那个男人太多情,这世界上还有许多女孩子需要他体贴。
三零八完全就是一个小家庭,伍惠兰女士就是一位任劳任怨甘心付出不需要一点点回报的父母,她虽然不住在里面,可绝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三零八,贡献给了龙阳,并且乐此不疲。
而龙女则身兼长辈和姐妹两种复杂关系,从黎兰兰叫她龙女姐姐而叫龙阳表哥就可以知道,三零八身份最尴尬的也就是小龙女了,一边,她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好地照料龙阳,可这差事已经被伍奶奶‘温柔'地抢走,另外一边,她总觉得龙阳住进三零八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小姑姑,那么也就是说,她欠着艾薇薇一个很大的人情,虽然是铁杆姐妹,可总归有那么一丝不妥,却不知道此时就算她要赶龙阳走,艾薇薇也是万万不同意的。
艾薇薇呢!我们可以说,艾薇薇是最幸福的,她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就得到了一个如哪吒般的弟弟,很轻易升格为薇薇姐姐,芳心也有了一丝寄托,虽然这丝寄托看起来极度危险没有把握,可不得不否认,心中有寄托的女孩子是最漂亮也最容易满足生活的。
爱咪儿,她刚刚加入这个大家庭,或者她很有些狡猾,甚至和龙女以及艾薇薇的交情也是建立在想学龙阳神奇的点|茓术基础上,不过我们也可以相信,她将会越来越融进三零八这个环境。
黎兰兰,三零八的半个房客,或者叫走动房客,她最主要的心思就是,感觉在龙阳表哥的身边学习很快乐,呵!单纯罢!但是,我们没有理由反对单纯,何况是一个十七岁的、品学兼优的、相貌如此出色的女孩。
最终,这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三零八的中心:脸色苍白的少年龙阳身上。
可以想象,三零八就是一个太阳系,而龙阳,则是那耀眼的太阳。
我们必须承认,龙阳是个好小伙子,他看起来不算健康,可却很容易让人产生认同感,他俊美,他淳朴,他容易害羞,他嘴巴很甜,他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当然,最终要的是,他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神针绝技,拥有了上述优点,他有什么理由不做那耀眼的太阳呢?
第八章 窘迫街头
水沟|茓,一名人中,鼻柱下沟中央,督脉手足阳明之会,《铜人》针四分,留五呼,得气即泻,灸不及针。
主消渴,饮水无度,水气遍身肿,癫痫,语不识尊卑,乍哭乍喜,中风口噤,牙关不开,面肿唇动,状如虫行,卒中恶,鬼击,喘渴,黄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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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咪儿姐姐,你怎么背这么大一个包。”龙阳赶紧跑到门口接下,爱咪儿笑了笑,“怪不得都喜欢有弟弟……嗨!伍……”被她称作‘伍'的当然是伍惠兰伍女士。
原本要吃饭的大家闹闹腾腾帮爱咪儿把东西给放进房间,这才坐下,开始三零八的午饭时间。
午饭后,爱咪儿意外地说下午她没课,伍老太太去跟华伯他们搓麻将去了,也就是说,整个下午,三零八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着坐在沙发上自己旁边的爱咪儿似笑非笑看着自己,龙阳心里面总觉得有些不安。
该不会……小姑姑她们昨夜商量了些什么罢!龙阳心中忐忑,猜到了一部分内情。
“龙阳!”爱咪儿看少年偷瞧自己,突然喊了他一声。
龙阳啊了一声,手一抖,原本捏着的一本书掉在了地上。
“紧张什么!姐姐又不吃你,除非姐姐变白骨精……”爱咪儿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塞还到他手中,可挂在嘴角的一丝笑意却让少年脸红不已。
“爱咪儿姐姐你也看西游记啊!”龙阳顾左右而言他。
“哦!MonkeyKing(美猴王)的故事我很喜欢看,不过我更加喜欢哪吒……”爱咪儿一语双关,让龙阳更加脸红了,可惜,黎兰兰不在,不然小姑娘一定会帮龙阳说话的。
少年偌偌,不知道该说什么,爱咪儿看他苍白的脸蛋上带着红晕,忍不住就伸手在他脸蛋上恨恨掐了一下,颇有些妒忌地说:“也不知道你怎么长的,皮肤比我还好。”
少年抓了抓头,用人种肤质不同搪塞了一句。
爱咪儿突然问他,“那,你会不会嫌弃姐姐皮肤粗糙呢?”
我们不得不遗憾一下,爱咪儿的皮肤相对于艾薇薇龙女她们,的确皮肤是粗糙了些,西方人用褪毛器或者药膏什么的也很正常,其实,爱咪儿在西方人中算得上皮肤较好,不过和龙阳这怪异体质一比,就差距大了。
“不会不会!”少年使劲摇手,“我喜欢爱咪儿姐姐……”
话脱口而出,他才反应出语病来,有些手足无措。
爱咪儿却心中欢喜,低声用拉丁语说了一句‘小笨蛋,姐姐也喜欢你'
语言,有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掩盖,譬如国人时下流行称呼‘达令',其实就是让自己壮壮胆子罢了。
同样,此刻,算得上比较大胆的爱咪儿也只敢用半生不熟的拉丁语来尴尬地表达这种奇怪的感情。
龙阳显然听不懂,愣了一下后问她说什么,她有些好笑又有些好气,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脸颊,“说你是个小笨蛋……”少年拽着耳环嘿嘿陪笑。
“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爱咪儿突发奇想,她来南京后还真没怎么出去玩过,且不说紫金山中山陵,就是市区中心的总统府旧址,也只是有一次跟同学匆匆转了一次。
少年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准主意,“可我不熟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了黎兰兰,“要不,我们叫兰兰做导游?”
“正因为不熟才有乐趣嘛!”爱咪儿才不愿意多出来一个人破坏这难得的机会,“说走就走,咱们先去哪儿好呢?”
说着,她眨了眨眼睛,去中山陵?不好,明孝陵?也不好,总统府旧址?太小,一会儿就逛完了……
“夫子庙,我们去夫子庙好不好?”她想起跟同学在夫子庙品尝各种的美食,一下跳了起来,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真是不错,也不管龙阳答应不答应,拽了他就起身。
“我拿雨伞……”
夫子庙,即孔庙,今日南京之夫子庙秦淮风光带位于南京城南,指的是以夫子庙建筑为中心,秦淮河为纽带,东起东水关淮青桥秦淮水亭,越过文德桥,直到中华门城堡延伸至西水关的内秦淮河地带,包括秦淮河两岸的街巷、民居、附近的古迹和风景点,集古迹、园林、画舫、市街、楼阁和民俗民风于一体,还有诱人的秦淮夜市和金陵灯会、民俗名胜、地方风味小吃等,是极受中外游客喜爱的观光点。
两人出了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夫子庙而去。
下了车后,龙阳就后悔了,为什么?人太多,用人潮汹涌摩肩接踵来形容毫不夸张。一眼看过去,除了那飞檐翘壁的古建筑群和不算清澈的秦淮水,剩下的可以说都是人。
“人太多……”龙阳皱了皱眉,爱咪儿却不以为然,这儿人虽然多,可在她看来,和少年手牵手在人群中溜达没什么不好。
“走罢!”爱咪儿伸出手绞住他五指,兴趣盎然得很。
两人在人群中挤过,一个是脸色苍白大白天打着雨伞的、英俊到可以去做偶像派影视演员的奇怪少年,一个是金发白肤的异国美少女,实在很容易吸引眼光,还好,少年的雨伞可以遮挡住不少眼球,让他不至于脸蛋过于充血。
“嘿!你发现么?我们今天的衣服似乎像是情侣装……”爱咪儿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少年,来了一句。
龙阳低头,他今天穿的是艾薇薇给他买的黑色阿曼尼,而爱咪儿则穿着黑色的露脐长裤,上面是一件白色的贴身毛衣,看起来的确有些情侣装的味道。
略微带些尴尬,他没好意思仔细看对方腰间露出的半截雪白耀眼的腹部肌肤,低声说:“似乎是,不过,爱咪儿姐姐你穿短裙或者会更漂亮些……”
爱咪儿得了他夸奖,一声轻笑,很是满意这句话。
少年这时候才发现,爱咪儿原本很是执拗的双眉不知道怎么居然变秀气了许多,他有些奇怪,“你的眉毛怎么……”
小笨蛋,现在才看出来,爱咪儿心里面说了一句。
中国有句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其实,这个道理放之四海皆准,爱咪儿为了让自己脸蛋看上去更加柔和些,特意修了眉毛,自然就没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说白了,还不都是为了他么!
“好啦别管这个问题啦!我们去前面吃东西好不好!”爱咪儿说着就拉着他走上了秦淮河上的桥。
桥对面是一条美食街,正是食客老饕们最喜欢的所在。
两人走过去,此时虽然是下午,但好些酒楼依然满员,可见生意火爆。
“我们去吃鸭血粉丝汤……”爱咪儿伸手一指前面不远的老牌名店六凤居。
有人说,全天下就数南京人最爱鸭子,你看那南京桂花鸭、板鸭、盐水鸭、烤鸭,当然,还有里面有着鸭血、鸭肠、鸭珍肝等诸般用料的鸭血粉丝汤。南京人甚至有一句笑话:如果你没钱又想讨好女朋友,那么,带她去吃鸭血粉丝汤。
龙阳收起雨伞,爱咪儿牵了他手半拉半拽般走了进去,却没发现,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色连体皮裙戴着茶色墨镜的女孩正疑惑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女孩正是米雪儿,她下午翘课带着一帮同学甚至还有几个在社会上闲混的无业人员跑到夫子庙游玩,原本她是没看见龙阳的,可她身旁一个圆脸女孩说了一句话,让她注意到了龙阳。
那圆脸女孩指着龙阳的背影说,你们看那个穿阿曼尼的男生,居然打着雨伞,真有个性啊!
她转眼看去,似乎熟悉的背影已经跟一个金发的外国女孩手牵手进了前面的六凤居,她有些怀疑,那个叫龙阳的少年看起来应该没女朋友的样子,怎么跟一个外国女孩手牵手呢?
可那背影看起来的确有些像,有些生气的同时,她摸出刚买的和昨晚塞给龙阳的那只视频手机一摸一样的浅红色手机来。
爱咪儿兴致勃勃要了两碗鸭血粉丝汤,外加两个小小的蟹壳黄烧饼,两人在靠路边玻璃墙的一面找了座位坐下。
“我喜欢吃这个……”爱咪儿晃了晃手上的蟹壳黄烧饼,“嗯!还有,臭豆腐很好吃,待一会儿我带你去另外一家吃……”
龙阳咬了一口,没品出怎么特别好吃来,心说还没悦表姐做的好吃,不过,这个鸭血粉丝汤倒是真不错。
“嗨!你看那儿……”爱咪儿拿手指戳了戳他,“旁边那个,就是那老头……”
龙阳顺着爱咪儿手指方向看过去,和他们隔着三张桌子的距离,一个老头正在低头吃着鸭血粉丝汤,那老头打扮很普通,大约六十来岁的样子,个头不大,略有些胖,上唇两撇小胡子,此刻正在吃着鸭血粉丝汤,不过,他跟前的碗有些吓人,足有四个,再加上别的吃食,估计两个壮汉也能吃饱了。
老头似乎发现了两人的眼神,抬头看着他俩微微一笑,继续埋头苦吃。
“说不定是那老伯特别喜欢吃又或者是身在国外刚回到家乡特别怀念家乡的味道,快吃罢,这样看人家很不礼貌……”龙阳随口说,“在大街上随便品论别人可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何况还是个老伯伯。”
老头耳朵尖,似乎听见了龙阳的说话,又抬起头来,看了龙阳一眼,眼神中显然有几分赞许。
龙阳回以微笑,对老年人,他是很有一套的,首先,保持笑脸,第二,得嘴巴甜,第三,有事没事帮着做点事情,哪怕对方并不需要自己帮忙。这三个诀窍加上他天生和善的气质,让他在老年人群中无往不利。
他和老头互相笑笑后,低头吃了一口粉丝,汤还没喝到嘴巴里面,口袋里面一阵震动,接着响起人声来,“雪儿的电话雪儿的电话……”
还没等他伸手去摸口袋中的手机,背后一支手伸过来掐住了他后脖颈。
少年下意识伸手在脑后一捏,正好捏住对方手腕,一翻之下把背后的人拽了过来。
正在吃着鸭血粉丝汤的爱咪儿一下站了起来,“喂!你干什么……”
“好啊!死龙阳,果然是你……”
龙阳看着暴怒的枣红色长发女孩,一下脸红起来,“米……米雪儿……”赶紧缩回手去。
爱咪儿立刻明白,原来这就是昨晚龙阳遭遇的那个死乞白赖硬强迫借给龙阳一千块钱的女孩,一下脸色就沉了下来,再看看对方的打扮,实在是……她很是鄙夷了一番:在英国,任何一个正经的女孩都不会打扮成这样。
“以为你老实,原来是装模作样……”米雪儿暴跳如雷,眼睛瞪得大大的差一点连眼眶都瞪裂了。
龙阳看四周的食客一下把眼光全部扫过来,窘迫地不行,“那个……”
“你就是米雪儿罢!”爱咪儿走到她跟前,“似乎你昨天才认识我们龙阳罢!什么叫装模作样?我们龙阳装什么了?”
米雪儿看着眼前这个用‘我们龙阳'口气说话的漂亮金发女孩,又气又妒,到不是说她对龙阳一见钟情,可不得不说,在她下意识认为中,少年应该是独身一人,应该是任自己揉捏的玩物,或者,自己会给对方一个机会让他可以从玩物升格为男友候选人,但是前提必须是,少年对自己俯首听令。
“你又是谁?龙阳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管他的事情?”米雪儿浓重眼影下,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来。
她家中财势雄厚,自小又没吃过亏,米兰对她疼爱倍加,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耽误青春连恋爱也没谈一次了,自然,她说话的口气就骄横狂妄不晓得天高地厚了些。
“我叫爱咪儿。福蕾丝特,我是他的准未婚妻,你说我能不能管他的事情?”爱咪儿用嘲笑的口吻说着,伸手套住了少年的胳膊,自然,她这个所谓准未婚妻的说法是学自小龙女。
米雪儿看着爱咪儿眼神中的嘲笑、讥讽以及示威,怒火中烧,再看龙阳,少年脸蛋已经烧红,和煮熟的螃蟹壳差不多。
“我不管,他欠我钱,那他就是属于我的……”米雪儿的理智被妒火烧得丝毫不剩,“大刘,把他给我拽过来。”
女孩身后十来个打扮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中走出一个大块头来,这家伙属于社会闲散人员,整天无所事事,不小心拍上米雪儿的马屁,开始吃穿不愁,米雪儿和他的关系很简单,米雪儿出钱,就是雇主,而他,则在任何米雪儿需要的时候出面帮她打架。
大块头往前面一站,跟一座铁塔一样,造型十分唬人,“喂!外国妞,你现在立刻走,我保证……”
他话还没说完,爱咪儿一把把呆立当场的龙阳拽到身后,身子一动,一个‘八极问心掌'一掌拍在大块头胸前,把大块头打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好几步,被那些打扮花枝招展的人一把扶住。
“咦!八极小架……”那个原本埋头苦吃的小老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龙阳背后,看见爱咪儿一招问心掌后低声嘀咕了一句。
原本傻愣着的龙阳听见老头低声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老头小胡子一翘,冲他笑了笑。
爱咪儿拍拍手,动作很是轻松,甚至还耸了耸肩膀,典型的英国贵族派头,语气也很是讥讽,“米雪儿小姐,这里是公众场合,请您注意影响,我只是很想不通,为什么有您这么蛮不讲理的女孩,昨天我们龙阳看您骑机车摔倒,好心上去扶您一把而已,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您和他能扯上任何关系。”
居然叫我小姐,米雪儿咬牙切齿,她最恨别人称呼她小姐,你可以称呼她米雪儿公主米雪儿小姑奶奶甚至米雪儿奶奶,但是,绝对不能叫她米雪儿小姐,她此刻对爱咪儿一口一个您的称呼和耸肩故作潇洒的姿态实在是厌烦透了,可是,她也明白,眼前的金发女孩似乎很有两把刷子。
怒气无法发泄,她转而看着爱咪儿身后的少年,“死龙阳你这个小白脸……”她明知龙阳根本没有当小白脸吃软饭的先决条件-厚脸皮,可此时愤愤,依然用上了这个词,又或者,她心底希望龙阳做她单独的小白脸也不一定。
少年刚刚回转一些的脸蛋再一次涨红,只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心中哀鸣的同时,双眼看着地上恨不能眼光变激光让地上多一条缝出来才好。
爱咪儿把脸一沉,“米雪儿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词,我完全可以告您诽谤,也可以告您蓄意伤人,麻烦您现在带着您的朋友赶紧离开,不要打搅我们这里所有人吃东西。”
不得不说,爱咪儿这个英国女孩很厉害,国语一级棒,甚至还擅长扯起虎皮做大旗这种原本是国人才擅长的功夫,几句话就把对方推向了和现场所有人对立的局面。
米雪儿死死咬着嘴唇,她心高气傲,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伸手在随身携带的包内拿出一沓钱来,抖着气得有些发青的嘴唇说:“谁把这人给我赶走,这钱全部是他的。”
她倒是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可惜,她那些狐朋狗友中没有勇夫,而且,她生活的年代也不允许有勇夫。
不过,那个大块头大刘依然动心了,这么厚一沓,怕不有几万,他立刻猪油蒙心一般,恶狠狠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来,“噌”一声轻响,十来公分长雪亮的刀弹了出来,也不说话,握着刀对着爱咪儿就捅了过去。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米雪儿,她只是骄横,可不是法盲,大庭广众之下持刀行凶,她这个教唆人……立刻脸色变得惨白。
第九章 又是一吻
梁丘,足阳明胃经|茓,膝上两寸,两筋间,《铜人》灸三壮,《明堂》针五分。
主腰膝脚痛,冷痹不二,跪难屈伸,足寒,大惊,|乳肿痛,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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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永远代替不了经验,街头格斗是瞬息万变的,这时候,如果相信‘空手夺白刃'这类的东西,下场只有一个。
记住,武术永远不能让你变成穿着小号紧身衣、内裤穿在外面的superman,你或者可以空手对付十几二十个小流氓,但如果突然有人拿出凶器来一下,那么你受伤的可能性极大,这就是街头格斗,完全没有任何意料,如果你抱着那种呆板的态度希望人家跟你公平比赛,我敢保证,你会得到血的代价。
功夫,有的时候很奇怪,譬如,如果这时候是那位南大一霸蔡鸣东在此,凭借他经常打群架的经验,那么那个大块头的弹簧刀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但是,爱咪儿就不同了,她还没有这种经验,或者她在和武术好手比赛的时候可以很轻松对付对方,但这时候,没有经验的她显然呆了一下。
除非,她是大师,那种经验阅历和功夫都超强的大师,可惜,她不是,连龙阳都不是。
幸好的是,现场有一位大师。
人影一闪,一个小个子窜了出来,很轻松地捏住了大刘的手腕,三根指头如老虎钳一般死死夹住,让大刘的额头一下就痛出冷汗来。
腆着小肚子的老头微微一笑,小胡子翘了翘,“小伙子,大庭广众的,动刀不好……”正是站在龙阳身后的小老头。
弹簧刀啪一声掉在地上,大刘满头大汗,脸上肌肉有些抽筋,“大爷,大爷,我错了我错了……”
老头笑了笑,轻轻推了一下,大刘踉踉跄跄倒退几步,龇牙咧嘴拿手捂着自己的手腕,米雪儿这边的人都有些害怕,互相看了看,没一个敢继续上去。
米雪儿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但却更加不甘心了,咬了咬唇,恨恨跺了跺脚,差一点把脚上暗红色皮靴的鞋跟给弄断,死死看了龙阳一眼,掉头就走,那些打扮怪异的年轻人也跟着仓惶而去。
不知道是谁带头鼓掌,一时间六凤居里面掌声一片。
“爱咪儿姐姐,没事罢!”龙阳关心地低声问了一句,爱咪儿摇摇头,有些羞愧,对着旁边的小老头低声道谢。
人群纷纷各自坐下,或者还有人低声猜测这场架的来龙去脉,但,谁会去深究呢!都市本来就是这样,这种事情,也就是一个谈资罢了!
龙阳功夫不算顶好,但能看出,老头显然是深藏不露的武术高手。
“老伯,谢谢您!”他也低声说了声谢谢。
“啊!不用谢!或者,你们两个可以请我这个老头子吃几串臭豆腐。”老头呵呵笑了起来。
三人出门,在外面一个找了个卖臭豆腐的小摊坐下,老头自个儿就叫了十串,真不知道他的肚子怎么装得下。
老头很陶醉地使劲嗅了嗅空气中臭豆腐的味道,一口下去两块,“嗯!外脆里嫩,味道很赞!香菜末也很新鲜,卤汁尤其好……”
“阿伯您是台湾人么?”爱咪儿毕竟在台湾生活过几年,很轻易地分辨出老头话中夹杂的一丝台湾口音。
“啊!小姑娘很聪明!”老头若无其事继续吃着,边吃边含糊地说:“你的八极拳很不错啊!是刘武昌还是萧逸侠的弟子啊?”
爱咪儿愣了愣,“我是跟萧逸侠老师学的八极拳。”
“呵呵!看来我眼光还没老!咦,你们两个怎么不吃?南京的臭豆腐我一直觉得可排得上全国前三,唯一缺点就是沤的时间不够长,还不够臭……不过话得说回来,这也算优点罢!若以茶来打比方,南京臭豆腐就好比清淡的绿茶……”
龙阳和爱咪儿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好笑,眼前的老头对吃的见解还真是独特。
“小姑娘,你男朋友不错,不过,太漂亮的男孩子也很麻烦啊!我认识一个姓魏的小子,那个小子就是,身边漂亮的女孩子不断,愁都愁死了,你可要抓紧你的男朋友啊!不然今天的情况必然会经常上演……”老头继续调侃两小。
两人都有些脸红,爱咪儿不想反驳,龙阳有些忍不住,使劲拽了拽自己的耳环,略微窘迫地说:“老伯,不是您想像的那样……”
“哦!那是哪样呢?”小老头狡黠地笑了起来,顺口吩咐臭豆腐摊的老板,“老板,再来十串……”
一时间,两人尴尬,都看着老头一个人吃臭豆腐。
老头风卷残云一般把臭豆腐吃完,伸手摸了摸腆着的小肚子,咧嘴一笑,“今天吃得很舒服……我姓欧,欧邵阳,这段时间住金陵饭店908房间,你们若有空,可以找我……”
看着老头起身离开,爱咪儿喃喃,“欧邵阳,欧邵阳……难道是那位台湾少林欧大师?”她突然想到,起身准备去追,卖臭豆腐的老板喊了一声小姐还没给钱呢!
爱咪儿讪讪回头付钱,再看老头已经不见,有些闷闷不乐,龙阳低声问:“爱咪儿姐姐,你知道他是谁?”
“嗯!欧邵阳,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我的老师很推崇他……”
“嗯!我也相信这个老伯功夫很好,不过,他为什么能猜出你的师傅来呢?”
“啊!八极拳流派众多,以前就有孟村吴家和罗瞳张家,后来又有许多支派,比如余家、曹家、霍家……我师爷刘云樵师承李书文大师,属于罗瞳一脉,像欧大师这样的高手,交游广阔阅历又多,自然就能分辨出其中的区别,何况他本来就认识我的老师……”
“爱咪儿姐姐,他不是说自己住金陵饭店么,你随时可以去拜访他嘛!”龙阳在说到金陵饭店的时候,很自然就想到了苏美人:不知道熏姐姐……
爱咪儿听了,想想也对,又有些高兴,“好罢!那,龙阳,我们还去哪儿玩呢?”
“啊!还玩?”
“当然……”
爱咪儿拉着他手,龙阳匆匆撑开雨伞,两人慢慢融进人群。
等两人回到三零八,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龙女和艾薇薇都有些不乐,不过那一丝的不愉快被爱咪儿带回来的三碗鸭血粉丝汤给彻底打消了。
瞧!女孩们的友谊,有的时候就是一碗鸭血粉丝汤或者一个廉价的发卡这么简单。
……
一架从东京飞来的航班缓缓降落在南京机场。
几分钟后,一位身着浅亚麻色西服的老者领着一个拎着行礼的年轻人从机场内走了出来,年轻人顺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上车后,老者有些皱眉,事实上,他从上飞机前就一直微皱着眉头。
年轻人看他的模样,说:“老师,您不用太仔细考虑,我想,一针治病是不可能的,再说马上就到中医药大学了,答案也很快就会揭晓……司机,麻烦您开快一点好么!”
司机正听着广播里面的路段堵塞情况,答应了一声,“中医药学院在陶行知墓那儿,比较远,当然,我会尽快的。”
老者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微微叹气,“不,我看这上面言辞凿凿,论点明确,何况,按照刘畅理那个人的脾气和声望,不需要作假……”
两人说的都是中文,唯一区别就是老人中文十分流畅,而年轻人的发音略有些怪异。
他手上一直捏着一本杂志,手上翻的那一页上分明写着大大的标题:“南京中医药大学内部医案-论针灸时效和取|茓之多少'
轻轻摸着下巴,他看着窗户外面闪过的建筑,其实心里面却在想:这个被刘畅理赞誉为妙手神针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
“哎哟!麻,麻,酸,酸涨……不过,啧啧!胃真的不痛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半躺在沙发上,双脚搁在一张凳子上,脸上表情有些龇牙咧嘴。
龙阳弯腰,双手各持一针,正在轻轻抽拔,用的是半补半泻的手法,“强叔,你这个胃溃疡不算很严重,放心好了。”
旁边黎兰兰无心看书,指着老头双腿上的两根针说:“龙阳表哥,这两个|茓位专门治胃病的么?”
“嗯!这叫梁丘|茓,也不能说专门治什么病,不过,梁丘|茓功能舒胃止痛,而且能抑止胃酸的分泌,对溃疡性的胃痛很有效果……”龙阳双手不停,边说话边治疗。
中年挑起大拇指,“龙阳,还是你厉害,我这胃溃疡实在是折腾我折腾惨了,对了伍阿姨,还要谢谢你介绍我来这里……”
正在厨房忙烧饭的伍惠兰女士听了,笑着从窗户那儿探了探头,“阿强,咱们做了三年的对门邻居,街里街坊的,什么谢不谢的?对了,咱们龙阳的诊费可不能少啊!”
“那是那是!”阿强连连点头,“我这胃溃疡吃药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每次去看医院都说要住院治疗,可我们这些做司机的,每天不跑车哪儿来的钱,停一天可就是钱啊!”
龙阳对伍奶奶直接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伍奶奶……”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收钱呢!
伍惠兰探头,“龙阳,可不能不收钱,不然又是麻烦事情……”
阿强附和,“对对,龙阳,钱是一定要收的……我看你这个本事,要不,强叔帮你找个门面弄个诊所如何?”
龙阳摇摇头,心里面却在寻思:那要花好多钱呢!
想到钱,他又想起昨天居然忘记还钱给那个米雪儿,连手机也忘记了。
“龙阳身体不好!开诊所太累了……”伍惠兰可不想自己心目中的‘乖孙子'太累,钱嘛!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太多也没什么用处。
“好了!”龙阳轻轻起针,“强叔,注意忌口,还有,跑车的时候也别忘记定时吃饭,多跑一趟固然是赚了钱,可身体垮了却是钱买不来的。”
阿强满口答应,顺手掏出三张一百块来放在茶几上。
龙阳死活不肯收这么多,两人打架一般来回推让,最后伍惠兰给则了个中,阿强付了一百五,笑眯眯去了,临走还说了声,龙阳,以后强叔一定要送你个锦旗。
伍惠兰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龙阳,这锦旗怕是要有上百幅了罢!”
龙阳点了点头,收起针具来,“可不是,我床下面的纸箱里面装的全是……”
“那是因为龙阳表哥你本事大。”黎兰兰在旁边说。
龙阳干笑了两声,“什么本事大啊!我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么!”
“不,三只眼……”
伍惠兰看两人拌嘴,笑了笑,回厨房炒第二个菜去了。
两人正玩笑般拌嘴,外面门铃响,黎兰兰去开门,龙阳一看,“咦!你……”
门口站着的是蔡鸣东,他依然一身运动服,板刷头特别精神,“我可以进去坐坐么?”
龙阳抓抓头,“请进,那个,我小……小龙女不在。”
“我知道她不在。”蔡鸣东走了进来,“我还知道她是你小姑姑……”
龙阳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他本来就是谎言的受害者,这会儿被戳穿,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没别的意思!”蔡鸣东笑了笑,其实他还算很帅气,只是,眼睛不够大,鼻梁不够高,嘴唇略厚,皮肤也不够白,当然,这是跟龙阳比较而言,总的来说,他还算是一个福建帅哥。
黎兰兰很识趣,说了一声我帮伍奶奶烧饭,跑厨房去了,蔡鸣东也没坐下,直接站在龙阳的跟前,“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喜欢小龙女,我也知道她对我的行为很不满,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来是想说一下,上次关于你被举报无照行医被抓的事情不是我干的……”
龙阳抓了抓头,“那个,我也相信不是你干的。”
蔡鸣东略微惊讶,“为什么?”
“我只是猜,你的脾气那么直,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情罢!”
蔡鸣东愣了愣,脸色有些奇怪,“真的?”
“当然!”龙阳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喝茶么!我帮你倒。”
“不了!”蔡鸣东有些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希望你转告龙女,我会努力改掉自己的毛病,我一定会……”说完扭头就走。
黎兰兰在厨房看他出门,跑了出来去关门,低声说:“真是奇怪的家伙,龙女姐姐怎么可能看上他,现在的男生就是狂妄的自信……”
龙阳看着她一笑,“哦!你这个光会看书的小家伙怎么知道现在的男生就是狂妄的自信呢?”
黎兰兰脸红了红,“我看书上这么说的……还有,我不是小家伙,我比龙阳表哥你也不过小两岁……”她声音越说越低。
“是啊!小两岁还不是小家伙么?”龙阳伸手拍了拍她头,他总是在想办法给自己和黎兰兰之间造成不可逾越的距离,或者,黎兰兰应该算是唯一被龙阳欺负的女孩子,因为他容易害羞的脾气实在是欺负不了别人,而黎兰兰看见他就容易害羞,这世界上,总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
黎兰兰心中正因为龙阳把她当小孩子而略微酸楚,龙阳房间的手机响了起来,黎兰兰听见那‘雪儿的电话雪儿的电话……'声音,撇了撇嘴巴,坐到桌子跟前看书去了,其实,眼神却在盯着少年。
龙阳跑进房间,看了看手机,咬了咬牙,接听了。
“喂!”
“龙阳么!”
“是!”
“我是米兰,还记得么?雪儿的姑姑……”
“米兰阿姨你好!”
“你现在有空么?”
“那个……有……”
“那好,我在汉中路附近的星巴克等你,我想跟你谈一谈雪儿的事情!”
该来的终究要来啊!龙阳心中叹了口气,又是星巴克,“好罢米兰阿姨,我半个小时到可以么!”
“好的!嘟……嘟……”
龙阳把手机塞进口袋,又把枕头下的钱给塞进去,眼珠子一转,先走到黎兰兰身边,“那个……兰兰……”
“我知道,不会跟龙女姐姐说的……”黎兰兰低着头不看他。
龙阳干笑了两声,“那,谢谢你!”
“不用……”
龙阳不傻,他帮黎兰兰治病的时候就预见了后果了,自然知道黎兰兰此刻的心情,陪笑着说:“我只是出去还钱,我给你买巧克力好不好?”
黎兰兰咬着嘴唇,心里面想:哼!拿糖来哄我……她却不想,她自己不也曾经拿巧克力去讨龙阳的喜欢么!
“伍奶奶,我出去啦!”龙阳顺手拿起雨伞出门。
伍惠兰看着黎兰兰,叹了口气,继续专心煲汤,无论如何,她总是站在龙阳这一边的。
少年在咖啡香中走上星巴克二楼,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米兰,奇怪的是,她身边没有米雪儿,却坐着一个仪表堂堂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那男子打扮并不显眼,但是脸上的微笑却足以打动大部分的女性,何况,从他手腕上的钻石名表来看,他所拥有能打动女性的心的,绝非脸蛋这一项。
不过,一身米色套装还带着无框眼镜的米兰显然对男子兴趣缺缺,看见龙阳后起身招手。
咦!这个不是那个萧筱老师的男朋友么?龙阳心里面寻思,慢慢走了过去。
龙阳到了桌子跟前,刚想叫阿姨,米兰一个眼神打断了他,伸手把他拽到自己旁边坐下,看着那男子微笑着说:“古大少,真不好意思,您看我男朋友来了,要不,下次我们继续聊……”显然,她并不是很想得罪对方。
龙阳被她一说,脸红起来,心说为什么都喜欢拿我做挡箭牌呢!皱了皱眉,低下头去。
被称作古大少的,姓古名兴,是南京大然集团的老总,今年刚刚三十二岁,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嗯!也是小龙女她们学校美术讲师萧筱的情人。自然,他这位身家雄厚的钻石王老五是很不屑来星巴克这种地方喝咖啡的,但是,他喜欢猎艳,信奉‘男人征服女性的数量和自己的能力成正比'这种哲学,而星巴克这种地方可以给他猎艳的环境和条件,因此,他古大少勉为其难也就经常来坐坐了。
今天,他刚来坐了一会儿,就看见了自己垂涎以久的米兰小姐,自然就上去搭讪,米兰对这个社交圈内有名的花花大少嫌恶得很,可自己公司跟对方还有不少业务,也不想跟对方翻脸,只好有一搭没一搭陪他说话。
此刻她看见龙阳过来,眼珠子都不用转就想到拿对方来搪塞这个花花大少了。
古兴听米兰说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阿曼尼拿着雨伞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是她男友,同样,也是眼珠子不用转就猜到对方是拿这个做借口罢了。
“嘿!米兰小姐什么时候喜欢正太了?”古兴调笑起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很年轻,和所有年轻人没有代沟,对于‘罗莉、正太、百合'这种年轻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名词十分熟悉,随口就说了这么一句。
米兰有些愤怒:这人真不识趣,难道以为自己帅气又多金就可以让全天下的女子都喜欢他么?真是超级自恋狂。
她想到这里,眉毛动了动,忍不住就说:“古大少,您觉得这么说很有意思么?”
古兴没说话,只是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言外之意就是:嘿!我可不是笨蛋。
米兰怒气从胸口冲出,想都没想,伸手摘掉自己的眼镜后捧过少年的脸蛋,狠狠吻了过去……
第十章 小野寺点
小野寺点,骨盆之髂骨前上髂骶关节上端连直线和髂骨最顶端中心与该线垂直之交叉点。
新|茓,对胃脘痛有明显疗效,疼痛剧烈者可迅速消除症状,点按后有明显酸痛涨麻之感并向下肢传感,亦可缓解胆绞痛。
现代西医之急性胃炎、胃溃疡、胃痉挛、胃神经官能症、胃癌等导致的胃脘痛均可由点按此|茓而缓解甚至消除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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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阳连想都没想到,这位米兰阿姨居然会吻自己,对方的舌尖伸进自己口腔后,他的脸蛋立刻烧红到耳朵根,想到自己也是如此被米雪儿吻过,心中又羞又恼:原来她们米家的人都有这个毛病。
一个典型的法国式湿吻后,米兰在古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眼神中伸手拿起眼镜带上,自然,脸上也有些羞涩,不过,她毕竟是久经商场的人,知道如何伪装自己,伸手过去绞着龙阳五指,微笑着说:“古大少,现在您相信了么?您看,我男朋友很年轻很容易吃醋……”
古兴自然晓得对方的言外之意,狠狠看了龙阳一眼,起身离去。
等古兴下楼,她触电般把手抽了回来,这时候,脸颊上的红晕溶化开,把整张脸蛋都染红了,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龙阳有些生气,可看对方那模样,实在也气不来,只好也红着脸说了声没关系。
本来两人是要说米雪儿的事情的,可因为谁也没料到的意外变故,一下子尴尬地没话说了。
足足过了五分钟,还是龙阳第一个开口了,“那个……米兰阿姨,这是我欠米雪儿的一千块钱,这是她的手机……”他从口袋中把钱和电话都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对不起,让米雪儿难堪了!”
“不不!”米兰摇了摇头,“是雪儿太过份让你难堪了,她……可能是我太娇纵她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少年心说你们两个都让我很难堪,默默把桌子上的钱和手机又向前推了推。
其实,米兰今天来并非是为了钱和电话,她只是因为知道了米雪儿跟龙阳在夫子庙发生的事情,想感激一下他,毕竟,如果真因为米雪儿胡闹而出了什么流血事件,她的脸上也不好看。
米兰伸手又把钱和手机推了过去,“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很感谢你,雪儿我会管紧她的……”
龙阳声音有些发涩,“米兰阿姨,这钱的确是我借米雪儿的,电话也是她的……”
米兰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东西还是你还给她比较合适,好了,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希望下次我能补偿你。”她说完后就起身下楼,头也不回地走了。
少年愣在当场,心说这米家的人脾气还真差不多啊!这个米兰阿姨看起来柔顺,可骨子里面和米雪儿一样倨傲。
他连咖啡都没喝上一杯,莫名其妙被人家吻了一次,而且,钱和东西都没还出去。
米兰下楼,心中不知道怎么突然一酸,连她自己也找不到原因,她微微回头,只看见少年一双脚和少年身旁的伞尖,刚才那荒唐的一幕浮出来,似乎自己的舌头还在少年的口腔中,然后左胸再一次酸涨了一下,那酸涨感觉在胸中化开,十分不好受,轻咬了咬唇,迈出脚步继续走了下去。
还好,少年及时赶回三零八,他进门不久龙女和艾薇薇就回来了,让他庆幸不已。
不过很可惜,他没有机会在家吃饭了,刘畅理老先生一个电话打到公寓,说是有一点事情需要他帮忙。
龙女和艾薇薇心疼他,就算有事情也得吃完饭再去罢!皇帝还不差饿兵呢!
“小姑姑,我还是现在就去罢!”龙阳伸手拿了雨伞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不定刘老师请我吃饭呢?薇薇姐姐,伍奶奶,你们吃罢!我先走了。”
“你路上小心点儿。”伍老太太不放心地在门口喊了一句。
少年猜的没错,刘畅理老先生在他们学校对外招待所有一桌酒席已经在等着他了。
“来,龙阳,我给你介绍一下。”刘畅理指着一位穿浅亚麻色西服的老者说:“小野寺长三郎先生,日本足针研究会的副会长……小野寺先生,他就是我说的那位妙手神针,龙阳。”
小野寺诧异,忘记了龙阳伸过来的手,“不不,刘先生您一定是开玩笑……”而小野寺身边的那位年轻人则把瞧不起的神情很明显挂在了脸上。
看龙阳有些窘迫,刘畅理有些不高兴了,“小野寺先生,您认为我刘某人是信口开河的人么?”
小野寺做了一个和身份非常不符合的动作,他抓了抓头,显然在犹豫挣扎,好一会儿,才慢慢伸出手,“我相信刘先生,龙阳先生……”
少年听他称呼自己龙阳先生,闹红了一张脸,再一次伸出手,“老先生您别这么叫我,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长尾熊……”小野寺身边的年轻人略带不屑,但依然伸出了手。
龙阳愣了一下,长尾?熊?他毕竟不满二十,还带着男孩子的天真和趣味,想笑,又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和对方握了握手。
“来来!我们先吃饭。”刘畅理招呼大家坐下,吩咐开始上菜。
席间,小野寺很婉转地考问起龙阳的本事,都是同道,说的自然是|茓位、针法、手法,气血流注之类,龙阳对答如流,在这点上,他算得上大行家,他师傅龙道长古籍藏书丰富,他自己又经常托龙女带一些现代医书,说读书破万卷毫不夸张。
那个年轻人长尾熊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收起一些小视心理,可依然不相信所谓的一针治病。
而小野寺,似乎忘记了这一点,谈笑风生说起许多有趣的医案,一席饭倒也算得上宾主皆欢。
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长尾熊急于要‘戳穿'龙阳所谓的一针治病,站起来说:“老师,刘教授,我们是否……”
“长尾,不要着急。”小野寺伸手招呼他坐下。
不过,事情的发展突然向小野寺他们两人倾斜了,一个学生急匆匆跑进来,“刘老师,学校一个学生突然发生胃部痉挛,似乎是急性胃炎……”
很多人误以为中医对类似这种的急性炎症没有什么作用,其实大谬,真正的中医学,对这种急性炎症还是有对策的。
刘畅理还没说话,长尾熊又站了起来,“刘教授,我想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四人匆匆跟着那学生往学校医务室去了。
医务室的病床上,一个男学生捂着肚子疼得满头大汗,虽然这些学生都是学医的,已经给他弄了个热水袋塞在衣服里面,又让他喝了不少热水,借此缓解疼痛,可他依然疼痛难忍,如果不是那热水袋和喝了不少热水,恐怕就要痛得满地打滚了。
旁边几个同学不停安慰他,看见刘畅理进来,立刻如释重负,刘畅理在这些学生眼中,就是手到病除的神医,中医药界的泰斗,当然,刘畅理老先生的确是。
长尾熊拨开那几个学生走到病床跟前,伸手去搭脉,又让那学生伸出舌头看了看,回头说:“老师,刘教授,这位学生脉象弦紧,舌苔薄白,根据他疼痛剧烈得温稍减来看,应该是癖食生冷而导致胃脘绞痛临床症状……”他说到这里,脸上略有得色。
刘畅理看了看小野寺,“小野寺先生,你这位学生很不错。”
还没等小野寺说话,龙阳先从口袋里面拿出针管来,“刘老师,先给他治疗再说罢!”他看那学生疼得满头大汗,一心想救人。
长尾熊倨傲一笑,“不,不需要针灸,指压就可以。”说着伸出大拇指按在了那学生右胯小腹侧某处使劲按摩起来,使劲揉动了一会儿,那学生明显脸上神色轻松了些,刘畅理和龙阳都有些诧异,互相看了两眼。
“小野寺先生,您这位学生指压的是……”刘畅理问。
“啊!哈哈!这个……这是我发现的一个新|茓,我叫它小野寺点(注:与事实不符,情节需要,|茓位的确名为小野寺点,除了小野寺长三郎虚构外,此|茓位疗效完全正确),对胃脘痛有奇效……”小野寺脸上的微笑很是自豪。
那些学生纷纷惊讶,发现一个新|茓,这可不像裁剪师傅拿剪子裁剪衣服那么简单,连刘畅理都有些动容了,“一直听说小野寺先生是日本医学界的名人,我以为小野寺先生既然是足针研究会副会长,只是精通足部针灸,没想到……佩服佩服!”
小野寺微笑,享受着刘畅理的夸奖如同吸毒,虚名,这就是名利的厉害之处,你或者不爱钱,不爱权,一心为公,但是,想摆脱虚名的诱惑……除非圣人。
那学生在长尾熊的指压之下,疼痛渐渐缓解,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后,疼痛症状已经消失,只是脸色虚弱了些。
刘畅理过去给那学生搭脉,“嗯!没什么大碍,多休息一会儿罢,再配几服养胃的汤剂服用,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暴饮爆食了。”
那学生虚弱地点点头,“谢谢刘老师,那位同学,也谢谢你!”长尾熊得意笑了笑,示威一般看了龙阳一眼。
“龙阳,如果你来的话,如何治疗?”在往回走的路上,小野寺看着少年问。
“我?”龙阳抓了抓头,“那人应该是寒邪凝滞,一定是吃了大量什么很凉的食物,我会针足阳明胃经的梁丘|茓,大约十分钟左右些就可以了罢!”
“梁丘|茓?只针这一个|茓位么?”小野寺紧盯着问他,“体针(在身体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之|茓位上行针)的话,这种急性胃粘膜炎症难道不应该针足三里、内关、中脘三个|茓位么?”
刘畅理维护小龙阳,不紧不慢说:“针灸并非拘泥不化,选择|茓位固然重要,但针法更加重要,小野寺先生,如果您用足针(足部约一百多|茓位行针)治疗必然也是针脾运、内庭、公孙、冲谷、太乙等|茓罢!可您的学生不也是指压您发现的那小野寺点新|茓么!”
他这番话,却是受了龙阳跟他第一次见面所说那番话的影响。
小野寺哑然,他也没想到刘畅理对足针如此了解,点了点头,略带了些佩服的口气,说:“我也没想到刘先生您对足针如此了解,看来,我们都互相小瞧对方了。”
两个老头互相看了看,同时笑了起来。
“龙阳,下午我们就一起去燕子矶和观音阁看看,你到南京来也没怎么出来玩过罢!哈哈!今天只好让你陪我这个老头子了……”刘畅理笑着拍了拍龙阳的肩膀,他是真把龙阳当自己的小辈看,十分喜欢。
四人下午在附近的燕子矶和观音阁游玩,一直到天色微暗才回来。
龙阳说怕小姑姑伍奶奶他们担心,坚持要回去,小野寺长三郎也不勉强,他以为少年虽然有些本事,但最多也就跟自己的得意弟子长尾熊一样天资比较好又肯努力,加上有刘畅理这个好老师罢了!倒是刘畅理居然对足针了解颇深让他十分意外,觉得自己此行不虚,决定停留一段时间和刘畅理好好交流交流。
长尾熊看刘畅理送龙阳,低声问自己老师,“老师,您怎么不坚持看看那个叫龙阳的所谓妙手神针呢?”
“长尾,不要着急。”小野寺拍了拍他肩膀,“我想刘畅理一定会安排的,何况,能和刘畅理这样的高手交流也不可多得,别忘记了,他自己也是有着飞针神医的名头……”
刘畅理把龙阳送到路边,龙阳咧嘴笑笑,“刘老师,您回去罢!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龙阳!”刘畅理若有深意看了他一眼,“这个小野寺长三郎是日本医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他这次来,可是存心想看你的妙手神针的……”
少年张大嘴巴啊了一声,似乎有些不可思议,那意思就是说:我有什么好看的。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罢!过几天我会找你的。”刘畅理也不细说,笑着拍了拍他,“路上小心。”
等少年回到三零八,嗯!大家都在等他,连黎兰兰都在,看他回来一个个开心,笑笑呵呵一起坐下吃晚饭了。
“长尾?熊?”黎兰兰此时的表情和龙阳听见长尾熊的名字那时候一模一样。
龙女她们几个愣了愣,同时笑了起来,连伍惠兰老太太都笑了,黎兰兰涨红了小脸蛋,笑得尤为厉害。
吃完饭后,龙女她们洗碗,这活儿早一段时间她们就包下了,可不是么,伍老太太晚上还要回去,虽说伍老太太心甘情愿,可人家毕竟不是保姆,再说龙女她们也不好意思啊!别的不说,龙女和艾薇薇给老太太都买了几身衣服了,感情就是当一家人来看,只是不住在一起。
龙阳把伍老太太和黎兰兰送下楼,上楼的时候恰好看见萧筱,想起上午在星巴克看见她男朋友纠缠米兰的事情来,“萧老师……”
萧筱很是好奇看了他一眼,“嗨!龙阳,听说你又多了一个姐姐?”
龙阳刚点头,楼上发现他跟萧筱说话,龙女立刻喊他了,他尴尬地笑笑,“萧老师,我小姑姑喊我了。”
萧筱知道楼上两位对自己印象不佳,心中苦笑了笑,别人都以为她跟古兴在一起是为了钱,她也多么希望自己喜欢的古兴是个穷小子,可惜,那人偏偏是个钻石王老五,而且还是个多情的钻石王老五,可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就是爱上那个人了。
“上去罢!”萧筱对他笑了笑,转身进了房间,顺手关门。
“龙阳!”龙女板着俏脸,“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你跟她说话……”
少年抓了抓头,“可,小姑姑,我看见人家总不能当看不见罢!那多没礼貌,何况……我觉得她也蛮可怜的,居然喜欢那么一个人,我上午看见……”
他刚说到这里,立刻反应自己说漏了嘴,双手捂上了嘴巴。
“上午看见什么了?”
小龙女、艾薇薇、爱咪儿这美少女三人组同时围了上来。
少年心里面那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这么大嘴巴胡说八道呢!黎兰兰给自己打掩护可自己却把自己给暴露了。
“没,没什么……”龙阳使劲摇着双手。
“还敢抵赖,你从小到大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么?”小龙女伸手揪起他耳朵拽他到跟前,脸蛋贴了过去眼对眼瞧着他,鼻尖都贴到一起了,“本事大了就敢哄小姑姑了是不是?”
艾薇薇虽然想知道龙阳上午到底干吗了,可看龙女这样,心疼龙阳,“龙女,你轻一点……”
“薇薇,你疼他干吗?这个坏东西学会说谎了都,连我们都骗。”
爱咪儿看少年苦着脸蛋,心都揪起来了,“好了好了,龙女,他现在是大男孩了,可以选择自己做什么不做什么……”
“叫你们几声姐姐就把你们给迷住了,他可坏着呢!从小就会掀我的裙子……”
爱咪儿和艾薇薇同时转脸看着龙女,“掀你的裙子?”
龙阳看龙女一不小心把两人之间的秘密给说了出来,脸都羞红了,“小姑姑……”
龙女这才反应过来,顿时,陀红从脸部‘唰'一下到了脖子,一把推开少年,咬着嘴唇捏着拳头,羞都羞死了。
艾薇薇和爱咪儿互相看看,笑了笑,同时围攻小龙女,“快说,他怎么掀你裙子了?”
“你们!”龙女恨恨一跺脚,转身跑回房间去了,爱咪儿和艾薇薇立刻追了进去。
龙阳揉了揉耳朵,低声嘀咕着:“还好还好,以前都打我ρi股,现在改揪耳朵了……”
他怕小龙女说出什么,悄声摸到房间门口,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快说,他怎么掀你裙子了?不说决不轻饶……”艾薇薇双手捏在龙女肋下要呵她痒痒,可龙女胳膊夹得紧紧的,让她无法动弹,旁边爱咪儿助战,把手放在龙女腰上,“快说快说。”
“可怜的小姑姑。”门外的龙阳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转身回房间拿衣服洗澡去了。
“不说不说。”龙女把脸捂在被子上,坚决做鸵鸟。
“不说……爱咪儿,呵她痒痒……”
龙女在两人夹攻之下,终于忍不住了,脸蛋涨得通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来了不来了,饶了我罢!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哼!算你识相,不然……”艾薇薇吹了吹手指,“说罢!”
“不要打马虎眼想蒙混过关哦!”爱咪儿笑着趴在龙女身边,她也急切想知道,龙阳小时候是如何掀小龙女裙子的。
龙女咬了咬唇,“你们两个……就是这样……”她突然跳起来掀起艾薇薇裙子,艾薇薇哎呀一声,“死东西,学龙阳耍流氓……”
三人在床上笑闹成一团,居然忘记了盘问龙阳上午到底干什么了。
龙阳大难不死,一边哼着歌一边冲洗着身体,以为自己幸运逃过一劫,可这并不表示,他可以永远逃避掉,因为……
当他洗好澡赤祼着上身擦着湿漉漉头发走进自己房间时,发现自己的小床上俨然坐着三位美少女。
瞪大了眼睛,他手上的毛巾掉在了地上。
艾薇薇低笑着躲过他洁白光滑的胸膛,而爱咪儿则毫不掩饰自己热切的眼神,至于龙女,我们相信,龙阳的身体她应该看过不少次罢!因此,她只是扫了一下后就转过了眼光。
龙阳尴尬而又难为情地赶紧捞了一件衣服穿上,结结巴巴喊了她们几声。
“嗯!龙女说让我们不要被你喊几声姐姐而迷惑住,那么,亲爱的龙阳,你可以告诉爱咪儿姐姐你上午都看见什么了么?”爱咪儿笑着起身,伸出手指在他鼻尖前晃了晃。
“我……可不可以不说?”龙阳再一次玩起了他的招牌动作,拿脚蹭地板。
“不行!”三个女孩异口同声。
事实证明,如果你撒了一个谎,那么,你就需要再撒一个更大的谎来弥补它,最终,这个谎话将会被戳穿。
第十一章 伟大理想
合谷|茓,一名虎口,手大指次指岐骨间陷中,手阳明大肠脉,所过为原,虚实皆拔之,《铜人》针三分,留六呼,灸三壮。
主伤寒大渴,发热恶寒,头痛无汗,热病汗不出,目视不明,头痛下齿龋,耳聋喉痹,面肿唇吻不收,口噤不开,偏正头痛,小儿单|乳蛾等症,妇人妊娠,可泻不可补,补即堕胎。
――――――――――――――――――――――――――――――
在三位美少女注视下,他蹭了十来秒钟的地板,最终决定,坦白交代。
“那个……我上午接了那个米雪儿的姑姑的电话,说要跟我谈谈……”他开始描述,当然,在最关键的地方很小心地给抹去了,而且,还自以为做的很聪明,认为自己讲十句真话夹杂一句假话应该没有漏洞。
我们不得不说,小龙阳正在学坏。
“真的就这样?”爱咪儿和艾薇薇同时问。
而龙女,眼睛眨也不眨看着他,似乎要看到他内心去,龙阳有些紧张,“真的,真的就这样。”
“真不明白萧筱为什么喜欢那么个色狼……”艾薇薇撇了撇嘴巴,很是不屑。
此时,龙女根据龙阳所描述,正在层层剥茧,把所有不需要的和不相干的东西剥开,最后,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那个女人很漂亮罢!”龙女盯着他,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啊!”龙阳吓得倒退一步,小姑姑看出来我说谎了?
爱咪儿和艾薇薇也反应了过来,是啊!那个死乞白赖女孩的‘姑姑',小龙女不也是龙阳的姑姑么?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这一点上呢?
“对啊!那个女人是不是很漂亮?”两人跟着龙女又问了一次。
龙阳被她们一问,首先就想起了那天夜间在米雪儿家中第一次看见米兰,穿着浅紫色吊带睡裙,慵懒蓬松的长发,光洁的赤足在地板上走路如猫一般,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能否认她漂亮么?如果说米兰不漂亮,大约这世界上也没几个美女了。
他想到这里,米兰摘掉眼镜捧着他脸蛋吻他的镜头再一次在脑海中闪过。
“那个……那个阿姨是很漂亮……”龙阳涨红了脸,只能老老实实说了。
龙女看了看艾薇薇和爱咪儿,眼神中显然在说:怎么样,我说不能放松警惕罢!
“多大?干什么的?头发长不长?眼镜大不大?皮肤好不好?气质呢?”三人如同查户口。
少年额头上冷汗直冒,苦着一张脸,“小姑姑,爱咪儿姐姐,薇薇姐姐,我怎么知道人家多大,反正看起来二十多岁,戴着眼镜,似乎在公司上班那种……”他只能这么说了。
龙女她们三人根据龙阳的描述在脑海中立刻勾画出这个女子的模样来:一头长发,穿的应该是套裙,皮肤很好,大眼睛一笑会眯成月牙儿,戴眼镜的话证明是一位知识型女性,气质应该不会差……家庭条件应该极为优秀,很显然嘛!住钟山国际别墅区,非富即贵。
龙女咬着嘴唇,心里面翻来覆去小笨蛋小笨蛋骂着龙阳,她可是太清楚了,少年整天待在山上,又没父母,极度缺乏母爱的他最容易被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所诱惑,小时候跟她抢龙阳的有龙悦,就是龙阳口中对烧菜很拿手的悦表姐,前一段时间突然冒出个脚气姐姐,现在又冒出一个姓米的阿姨来。
不行,一定要把可能发生的事情给掐死在未发生之前,小龙女恨恨想到。
她用眼神示意爱咪儿和艾薇薇,起身伸手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先睡觉罢!薇薇,爱咪儿,咱们也睡觉罢!”
看着三人出了房间,龙阳舒了口气,审判终于结束了,躺上床看了一会儿书,可却依然没有睡意。
鼻中嗅到三股淡淡的女生香味,最淡的是龙女遗留下的味道,略微带着茉莉香的是艾薇薇留下的味道,而带着清新森林香气的是爱咪儿留下的,他揉了揉鼻子,双手抱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面不知道怎么,冒出小时候龙女和他玩耍的情景:
“咦!龙阳,你的小JJ怎么像是会呼吸一样?”双手背在后面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低头看着拉开裤头的小男孩胯间。
小男孩翘着下巴,一副傲然的样子,“师傅说这叫龙阳归藏,据说是神仙才会有的,也就是说,我长大了说不定会变神仙哦!起码也是超人。”
“真臭屁!你知道超人是什么样的么?超人要把内裤穿在外面……”小女孩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转身跑开。
“你……”小男孩恨恨迈开双腿追了过去,“你别跑……”
他再次度过了一个辗转反侧之夜。
至于三位美少女,很遗憾,她们依然没想出什么办法来,用一句话来表达的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美少年要喜欢漂亮的姐姐,没办法'
小龙女躺在床上,看了一眼旁边的爱咪儿,轻轻翻了一个身。
“或者……”她在想,“或者龙阳真的是到了青春期……”
她再一次翻了个身,正好看见爱咪儿茶褐色的眼瞳。
“还在想?别想了,龙女,一个男孩子要长大,必然要经历许多事情……”
“可是!”龙女咬了咬唇,“我小时候就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
“你照顾他一辈子?怎么可能呢?除非你做他的妻子……”爱咪儿往她这边挤了挤,眨着眼睛笑着看她。
“去!讨厌……”昏暗的壁灯下,龙女的脸蛋微微红晕。
“这有什么,再说,我还羡慕你呢!跟龙阳一起长大,啊!他小时候一定很可爱罢!是不是?”爱咪儿看着她,“粉嫩的脸蛋,粉嫩的胳膊,粉嫩的小腿……”
“你发花痴啦!”龙女伸手掐了她一下,“何况你说的不是龙阳,是唐僧……”
“是啊!嘻嘻!我就是白骨精,要把你的龙阳吃进肚子里面……”爱咪儿嘻笑着伸手在她腰间轻轻戳了一下。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都烦死了。”
“别烦啦!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不告诉你……呵我痒痒也不告诉你……”
第二天,睡眠严重不足的龙阳被爱咪儿拽了起来。
“好爱咪儿姐姐,你再让我睡一会儿罢!”龙阳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拿ρi股对着爱咪儿。
“还睡,你这个懒猪,再睡,再睡我掀窗帘啦!”
“别,别掀,我起来还不行么!”龙阳一翻身掀开背子,嘭一下撞到了爱咪儿的头。
“哎哟!”两个人捂着头同时叫了起来。
“笨蛋……你不能小心点儿么!”爱咪儿揉着额头雪雪呼痛,可她眼光落在少年身上后,立刻,一抹红晕泛上脸颊,接着,红晕荡漾开,把整张脸蛋都染红了,而且还有向脖子以下蔓延的趋势。
龙阳愣了一下,顺着爱咪儿眼光看去,立刻发现不妥,一伸手拉起被子又盖住了自己。
一个正常的男生,早晨的时候会有什么生理反应呢?
两人红着脸对视着,少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一会儿,爱咪儿伸手揪他耳朵,“你这个小色鬼,做什么畏亵淫秽的梦了?龙女说你小时候掀她的裙子我还不信,哼!现在我觉得……”
“哎哟!爱咪儿姐姐,你轻点儿,我……我哪儿有做什么淫秽的梦啊!”龙阳尴尬地不行,“我只是憋尿好不好!”
爱咪儿慢慢松开手,“赶紧去……”看着少年捂着小腹一骨碌爬起来往卫生间冲去,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少年穿好衣服,随口问了一句,“咦!小姑姑跟薇薇姐姐呢?”
“现在都几点了,当然是上学去了……别看我,我今天翘课行不行!快点儿,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两人站在金陵饭店门口,龙阳明白了,爱咪儿是要拜访那位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欧邵阳欧老先生。
走进前厅,他左右瞧了瞧,却没发现那位前厅经理,他的脚气姐姐苏兰熏。
“别东张西望的!”爱咪儿拉着他进了电梯。
伸手敲了敲908房间的门,很快门就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那个上唇有着两撇小胡子的欧邵阳欧老先生。
“阿伯您好……”
欧邵阳笑了笑,“是你们两个小家伙,来,请进。”
两人进去,龙阳根本没机会说话,爱咪儿一个人包揽了下来。
欧邵阳听了爱咪儿拐弯抹角带着奉承的话,眼睛一转,明白了,摸着下巴狡黠地笑了笑,“小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教你的男朋友天罡指是不是?”
爱咪儿脸上红了红,“欧伯伯,龙阳天资很好啦!他从小在武当山上背那个什么|茓解铜人图,点|茓很厉害的,我也不过一招就被他一指戳到肋下……”
原来,爱咪儿昨夜所谓的办法就是想让龙阳跟欧邵阳学天罡指,那么,自然就会占据龙阳大部分的时间,也就没时间到处乱跑了。
“嗯!其实,你是萧逸侠的学生,那么,推荐一个弟子给我倒也算正常,不过,我可没收过弟子哦!”欧老头笑得很狡猾,“何况……”
爱咪儿着急了,“欧伯伯,我真的不骗您,龙阳的天资真的很好,难道您不需要一个传人么?”她似乎忘记了她当初接触龙阳就是为了学龙阳的点|茓术。
欧邵阳看着红着脸的龙阳,眼珠子一转,“可是,我看他似乎不太想学。”
“哪儿有,他很想学的,龙阳,是不是!”
龙阳心里面责怪爱咪儿,武术界的规矩一点都不懂,哪儿有一登门就要学人家压箱子底绝技的道理,人家不把你轰出去已经算客气了。
他红着脸,“不是不是,欧老伯,我只是想跟您探讨探讨……”恨得旁边的爱咪儿狠狠踩了他一脚。
“哦!”欧老头摸着小胡子把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面早就笑翻了,“探讨?切磋还差不多罢!以武会友,不错不错,来来,我们试试手……”
龙阳把手摇得飞快,尴尬地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前辈,我怎么好意思敢跟您动手。”
“没关系,来来!”欧老头笑着看他,“咱们试试。”已经准备把这个好玩的游戏玩到底了。
“您真的误会了!我也知道规矩的,爱咪儿姐姐她不懂规矩,您别怪她。”
欧邵阳心中直笑:呵呵,这个叫龙阳的小家伙还真有点意思,比魏商君那个不尊重前辈的小子强。
爱咪儿看龙阳不停拒绝,气到爆棚,又踩了他一脚。
“你不出手那我可出手喽!”欧邵阳说着,一伸手,一根食指翘起,对着龙阳胸口按了过去。
少年浑身汗毛一竖,脚下拼命往后退去,连连退了几步,可那根食指如同付骨之蛆,依然对着他胸口而来。
狠狠一咬牙,他左手食指伸了出来,拦在自己胸口,指尖对着欧邵阳戳来的食指尖。
两根食指轻轻一碰,龙阳只觉得满眼冒金星,食指痛到抽筋,微微抽出不已。
“咦!”欧邵阳一伸手捏住了少年的手腕。
“欧伯伯……”爱咪儿以为欧老头要干吗!吓得跳了过来,才发现原来欧老头是在摸龙阳的胳膊。
欧邵阳从他手指一直摸到肩膀,又伸手在龙阳身上捏了几把,甚至还试了试脉搏和心跳,脸色古怪,“不可能啊?”
“欧老伯,我真的不是存心想学您的天罡指……”龙阳脸色惨白。
欧邵阳摇了摇头,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心里面寻思:太可惜了,按这孩子的天资来说,将来就算比不上那个魏小子也该差不了多少,可惜可惜,这体质,眼前的成就估计就是他一辈子最了不起的成就了。
“龙阳!”爱咪儿看他脸色比平时难看,心疼得要死,伸手扶住了他。
“来,上这儿坐!”欧老头指了指沙发,“真是可惜,按道理你的……嗯!是武当金针指功夫罢!你的金针指功夫加上你熟悉|茓解铜人图,如果练我的天罡指的话简直是事半功倍,可惜可惜。”
爱咪儿依然听不懂他们的说话,拿眼睛瞧了瞧他们,长长的眼睫毛不停扇动。
“没想到,居然能碰上百年难得一见的龙阳归藏体质……”欧邵阳伸手拍了拍他,“小龙阳,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呢?”
“做中医啊!”龙阳脸色虽然难看,可依然露出牙齿一笑,豪气万丈地说:“我要做最杰出的中医,治愈所有的疾病……”
……
爱咪儿拉着龙阳的手下楼,心里面懊恼,如意算盘打错了,结果什么都没成功还让龙阳吃了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情,而且,为什么这个该死的龙阳归藏体质就不能让武学再进一步呢?那时候龙女不是说这种体质就好像是天生的气功师……
两人牵手下楼,刚走到大厅,龙阳看见了熟人。
苏兰熏正在大厅里面巡视,一眼看见龙阳跟一个金发女孩手牵手从电梯里面出来,一颗心迅速向冰冷的马里亚纳海沟最深处沉了下去,脸色变得惨白,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爱咪儿突然被龙阳挣开手,正奇怪,接着就看见少年向前面跑过去,那边站着一个盘着头发穿金陵饭店经理制服的漂亮女生,立刻就明白了,顿时打翻了醋坛子,那就是龙阳的脚气姐姐罢!
“熏姐姐……”龙阳尴尬地站在苏兰熏跟前。
苏美人只觉得浑身冰冷,心脏似乎被泡在百年陈醋里面,死死咬着嘴唇,自己给自己打气:阿熏,你可千万不能哭……可是,两颗泪珠依然从眼眶里面滚落下来。
龙阳手足无措,从口袋里面摸出手帕来,想给她擦罢又不好意思,只好塞到了苏美人手上,整个南京市用手帕的男生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是其中一个。
苏美人死死捏着他塞过来的手帕,终于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浑然感觉不到她的同事已经在盯着她看。
“还理会我干什么!”苏美人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好朋友郝晴这段时间天天晚上往她宿舍跑,白天上班少年又不打电话找她,就好像失踪了一样。她想给少年打电话,可郝晴说对方连一个电话都吝啬给她打过来,凭什么证明对方喜欢她呢?
是啊!连一个电话都吝啬打给自己的话,自己怎么能确定龙阳喜欢自己呢!她每天上班的时候都拿这个来问自己,焦急地等待着少年打电话找自己或者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果然,现在他出现在自己跟前了,可却是跟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手牵手出现在自己眼前。
苏美人眼泪模糊,止不住泪水,只能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哭泣声。
这个小笨蛋,连安慰都不会安慰我,连抱都不抱我,也不解释,也不说话……
她觉得自己付出的深情是被狗吃了。
“你好!你就是苏兰熏小姐罢!我叫爱咪儿。福蕾丝特,是龙阳的……姐姐……”爱咪儿走过去打招呼,虽然犹豫了一下没用‘准未婚妻'这个词,不过,姐姐和女朋友恐怕在苏美人听来也没什么区别。
“他又有别的姐姐了!”苏美人的脑子里面嗡嗡响着,“爱咪儿。福蕾丝特,是他的姐姐……爱咪儿。福蕾丝特,是他的姐姐……”
“龙阳……你……你混蛋……”苏美人恨恨举手,恨不能狠狠扇他一个耳光,可看他那苍白的脸蛋、眼神中的迷惘,终究狠不下心去,捂着脸蛋跑开了。
“熏姐姐……”龙阳喊了一声,准备追过去,却被爱咪儿一把拉住了,“小笨蛋,别人都在看着你呢!”
龙阳左右看看,可不是么,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呢!眼神中隐藏着各种想法。
气血上涌,从脸蛋红到脖子,他低下头去。
“发什么呆,走啦!人家不是通过好朋友让你不要再纠缠她了么。”爱咪儿拽了他手匆匆出门。
“可,可她为什么哭呢?”龙阳脑海中这个问题无人解答。
整整一天的好心情都因为苏美人的眼泪而没了,他连黎兰兰都不搭理,躲在自己房间里面,甚至午饭晚饭都是伍惠兰女士叫他才出来无精打采吃了一点,龙女和艾薇薇听爱咪儿说起原因,虽然心疼他,可却也吃醋得厉害,俱都想:这样也好,很快他就会忘记那个脚气姐姐了。
吃了晚饭后他就钻进房间不愿意出来,伍老太太心疼,却也没办法,在房门口看了看,告诉龙女她们说,看书呢!就是脸上气色很差。
三零八一室都不开心,伍老太太怏怏不乐走了,爱咪儿在房间门口偷看龙阳,龙女和艾薇薇洗碗,一丝笑声都没。
很显然,因为太阳被云层遮挡,今天是一个阴天。
“龙女,看来我的办法不管用,甚至还让他碰上了那个什么脚气姐姐……”爱咪儿耸了耸肩膀,其实心中极是妒忌那位经理姐姐。
“算了!”龙女看了她一眼,“怪我不好没告诉你,龙阳的武术功夫是没有办法再前进一步了。”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门外门铃响了,龙女过去开门,愣了一下,“你……萧老师……”
门口站着的娃娃脸漂亮女孩正是龙女学校的美术讲师萧筱,龙女虽然很是鄙夷她做人家的情人,可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老师,所以不得不老老实实叫一声萧老师。
“龙女同学,艾薇薇同学,嗯!那位是东南的爱咪儿同学罢!”萧筱站在门口捂着嘴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我,我想找一下龙阳。”
三个女孩立刻紧张起来了,简直有些风声鹤唳了,该不会龙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了罢?三人都有些胡思乱想。
龙阳在房间听到外面说话,走了出来,看见萧筱也愣了愣,“萧老师你找我?”
“龙阳!”萧筱看见她,也不管龙女她们并没有请她进去坐坐,直接走到了龙阳跟前,“我牙疼的厉害,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龙女抢先说:“萧老师,这样不好罢!我们龙阳毕竟不是医生……”
“医生说我牙脊炎,每次都帮我针合谷|茓止痛的,现在太晚了没法找医生,我牙齿疼得厉害,你就帮我针一针罢!”萧筱用手捂着下巴,脸色苍白得很,只是看着龙阳,她从小相信中医,凡是有病大多看中医的,尤其是针灸,龙女说龙阳不是医生,可她并不傻,这段时间小区内谁不知道龙阳会治病啊!
龙阳见她捂着嘴巴一副痛苦表情,也有些不忍心,可看看小姑姑她们,显然脸上的表情就是不愿意。
她犹豫了一下,看她疼得眼眶中眼泪水打转,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苏美人姐姐流泪那一幕来,心中一涨,咬了咬牙装没看见龙女她们的眼神,“那,好罢!”说着就从上衣口袋内拿出针管来。
萧筱在沙发上坐下,龙女她们互相看看,也没办法了,何况,龙女也清楚得很,医者父母心,不管如何,人家上门来了,终究拒绝是不太好的,可她的确是不愿意跟这位萧筱老师牵扯上什么关系。
龙阳给针消毒后,拉了张椅子在萧筱跟前坐下,一针刺进萧筱右手合谷|茓。
他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此刻龙女她们又在旁边虎视眈眈,也是他命中欠萧筱,被萧筱一说经常针合谷|茓止痛,昏头昏脑居然不搭脉就行针,偏偏又是孕妇禁忌的两个|茓位合谷、三阴交之一,这一针惹出了无限的麻烦。
凡是针灸医书,大多会讲到一个故事,说宋太子出游,碰上一个孕妇,宋太子猜孕妇怀的是女婴,旁边神医许文伯说:一男一女。
太子性子急,想看,于是许文伯拿出针来,一针刺小腿上三阴交|茓,一针刺手上合谷|茓,三阴交泻,合谷补,孕妇腹中的胎儿应针而下,果然是许文伯说的,一男一女,自此后世定三阴交和合谷两|茓为孕妇禁针。
他轻轻行针,没一会儿,萧筱脸色不对,额头开始冒汗。
“萧老师,你怎么了?”
“我,我突然觉得肚子痛……”萧筱死死咬着下唇,把牙印都咬出来了。
不可能啊!龙阳摇头,怎么会肚子痛。
他伸出左手去搭在萧筱手腕上,捏上去没一会儿,额头渗出冷汗来,脸色变得铁青一片,一撒手突然起身,椅子乓啷倒在了地上,“你……你怀孕了……”
下集介绍: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倒霉的小龙阳刚为苏美人的眼泪而烦恼,晚上就碰上怀孕的萧筱牙疼要求针灸这种事情,龙阳会受到如何的打击呢?
而刘畅理老先生那儿,日本足针研究会副会长小野寺长三郎还等着看他的妙手神针,他又将如何面对?
还有骄横的机车女孩米雪儿,会善罢甘休么?米雪儿的姑姑米兰又将会如何看待少年呢?
做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中医这个理想难道就如此放弃了?
第三集
第一章 意外变故
上,第一空,腰踝下一寸,侠脊陷中,足太阳少阳之络。次,第二空,侠脊陷中,中,第三空,侠脊陷中,足厥阴少阳所结之会。
下,第四空,侠脊陷中,左右两|茓凡八|茓,称八。音寥,骨空处也。──李时珍《奇经八脉考。释音》。
主疝气下坠,大小便不通,妇人白沥绝嗣,赤白带下,月事不调,五劳七伤,女子下苍质不禁,引小腹极痛,腰痛不得转卧,急引阴气痛不可忍……
大理寺赵卿,患偏风不能起跪,甄权针左右八,环跳,阳陵泉等|茓,即能起跪,八总治腰间病痛。
苏兰熏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眼泪无声地滚落,模糊了视线。
她似乎看见龙阳在自己跟前拍着胸脯说:“苏姐姐,你放心好了,什么病我都能替你看好,不管是白带异常还是恶露不止、痛经闭经……”
龙阳的手似乎还摸着她的脚,那种温温的感觉依然在脚上停留着……
“阿熏!别哭了!”坐在旁边的郝晴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这证明那个男孩子不是什么好人……”
看苏美人半天不说话,她有些焦急,“你啊你,真以为有一见钟情么?你只不过是母性氾滥罢了……”
“阿熏……”
半天,苏兰熏抬起泪眼迷离的脸蛋,哽咽着问:“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郝晴愣住了。
按照她的理解,男人女人之间只不过是肉体的吸引、性心理的爆发,爱情这东西,向来不可靠。
苏兰熏把脸捂在膝盖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或许就像你说的是母性氾滥,可我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呢?我想他对我解释,我想他安慰我、哄我,我想他抱着我,轻轻吻我。晴晴,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发花痴的女人?”
郝晴脸色难看,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电脑萤幕的光线落在女孩的脸上,可以看出,女孩脸上略有些未消退的小痘痘,可这已经不妨碍视觉感官欣赏她的美丽。
女孩看着萤幕上的文字,轻轻一笑,明眸皓齿。
她的双手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一行行文字出现,写的不是诗,是小说,至于主角,自然是那个穿着黑色阿曼尼,撑着黑色雨伞,脸蛋苍白的少年。
心里面装着一个人的女孩,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是不是呢?
嗯!我们可以确定,答案是“不是”,因为此时家住钟山国际别墅区的米雪儿正在用雪白的手指狠狠敲击着笔记电脑的键盘,敲出来的字是一排排“死龙阳去死”。
所以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啊!
而少年龙阳呢?三○八室又是如何一番光景?
此刻的他脸色难看,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你……你怀孕了,为什么不说?”最近访问的论坛……
萧筱咬着唇,“我怀孕跟……牙疼有什么关系……”
最近访问的论坛……
她此刻的确是疼得厉害,不是牙龈,而是小腹。
旁边爱咪儿和艾薇薇看龙阳如此,都有些奇怪,的确,听萧筱怀孕是有些吃惊,毕竟是大学讲师,未婚先孕的话很麻烦,但龙女却知道其中不妥了,她毕竟算龙阳师傅龙道长的半个徒弟,好歹知道一些针灸常识,晓得孕妇的很多|茓位都是禁针的。
“龙阳,别慌,千万别慌,赶紧想办法补救啊!”龙女使劲抓住龙阳的肩膀一阵摇晃。
龙阳手忙脚乱把萧筱手上的针拔出,死死咬着上唇,心中惶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看着沙发上捂着小腹的萧筱,再看看同样不知所措的爱咪儿她们,脑子里面嗡嗡乱响: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怨恨萧筱?有用么?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昏头昏脑居然忘记搭脉,却去听萧筱这个外行人的话。
他完全没了主意,看了看龙女,终于,像个孩子一般哭了出来,“小……小姑姑……”
龙女此刻也自责着,为什么偏没坚持意见不让龙阳给萧筱针灸,如果不是萧筱,龙阳怎么会犯这么常识性的错误,甚至,她也恨自己不应该在旁边看着而给龙阳压力……
她使劲搂着龙阳,“没事没事,小姑姑在这里……”
怎么办?龙阳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呢!她一边轻抚着龙阳的背一边想。
旁边的艾薇薇突然一声喊:“飞针神医刘老先生……”
对啊!龙女心中灵光一闪,赶紧问怀中龙阳,“龙阳,快,刘老师的电话号码……”
艾薇薇扑到电话前,就拨通了龙阳报出的号码。
“薇薇,我来……”
无助的龙阳被爱咪儿紧紧搂在怀里,龙女接通了刘畅理的电话。
“刘老师,我是龙阳的小姑姑,您……您快来帮帮他吧……”
电话那头的刘畅理听龙女述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还没等龙女说完,他就知道大概了,“千万别慌,让那怀孕的女孩躺下……我马上就到……”
他挂了电话,抄起搁置在书房角落许多年没用的医药箱就冲出了书房,动作之快,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个七旬老者。
艾薇薇扶着萧筱躺在沙发上,这才发现对方裙下的血迹,一下慌了手脚,“不好了不好了,龙女,怎么办啊?萧老师流血了……”
此刻龙女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慌张,龙阳此刻慌了心神,如果自己再乱的话,那么就真的全完了。
她似乎看到萧筱一纸诉状把龙阳告上法庭,龙阳因这次意外丧失了一切,前途、名声……所有的一切,而萧筱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却可以得到赔偿。
自己的宝贝龙阳将会郁郁终老,再也不能替人治病,不,不是郁郁终老……她突然想起龙阳的怪异体质,如果不治病的话,龙阳的生命最多三年就会燃烧完全……
该死的萧筱,为人师表却做人家的情妇,还做未婚妈妈,还死乞白赖跑上楼来找龙阳针灸……她恨恨看着沙发上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
深深吸了口气,龙女按了按手,“别慌,大家都别慌,什么都不要做,刘老师马上就快来了……”
时针宛如小刀,轻轻割着三○八每一个人的心,一下,两下,三下……
半小时后,刘畅理老先生终于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见龙阳蜷缩在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怀中,满脸的无助,空洞的眼神……
沙发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圆脸女孩,旁边一个金发女孩正握着对方的手,而给自己开门的是一个齐颈发,大眼雪肤的女孩。
嗯!那个尖下巴的女孩,应该是龙阳的小姑姑吧!不过,实在是太年轻了些,其他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刘畅理揣摩着三○八女孩们的身分。
“刘老师……”艾薇薇帮他接过医药箱,“您好,我叫艾薇薇,是龙女的室友……”
女孩们向刘畅理介绍着自己。
微皱了皱眉,刘畅理直接走到沙发前,也不说话,伸手就给萧筱搭脉。
半晌,他慢慢缩手,安心地舒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大纰漏,艾薇薇姑娘,把我的医药箱拿过来。”
艾薇薇赶紧递上医药箱。
刘畅理从箱内取出一服泰山磐石散来,这泰山磐石散是出自《景岳全书》,专治滑胎堕胎,而他手上的泰山磐石散更是经过他们刘家多代行医,积累妇科经验加以改进,可说是保胎圣药。
艾薇薇赶紧去倒了一杯温水,爱咪儿扶起萧筱来让她服药,刘畅理老先生此刻却走到了龙阳跟前。
细心的艾薇薇赶紧给他搬了一张椅子,刘畅理慢慢坐下,看在龙女怀中发呆的龙阳。
龙女轻轻推了龙阳一下,龙阳这才回过神来,看见刘畅理,嘴唇一抖,又要流泪了。
“哭什么!”刘畅理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散发着威严,“说吧!先把事情始末说给我听。”
龙女抢着要替龙阳回答,刘畅理抬手制止,看着龙阳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我听。”
龙阳这才抽泣着把事情始末给说了一次。
“何为医心?”刘畅理看着龙阳。
“医者父母心。”龙阳抽泣着回答。
“何为医德?”
“菩萨意,慧眼婆心,救苦救难不图报。”
“何为针灸?”
“针灸活人术,亦杀人术,圣人歃血为盟,非仁人义士不传。”
“禁针|茓歌如何说?”
“孕妇不亦针合谷,三阴交内亦通论,石门针灸应须忌,女子终身孕不成。”龙阳毕竟从小学医,自然晓得刘畅理问禁针|茓歌的意思。
“歧伯如何论视病患?”
“歧伯曰:心无外慕,如待贵人。”
“那你既然心中有一丝不愿替对方治病,却又怎么胡乱行针,连脉都不搭?”刘畅理脸色难看起来,“医者父母心,就是你这样?你想害死人么?”
“刘老师……我……”龙阳眼眶一涨,又要落泪,龙女轻轻抚摸着他的背。
“刘老师……”旁边沙发上萧筱虚弱地说:“要怪都怪我,我不该找龙阳的。”
她旁边的艾薇薇脸色奇怪,心说这人怎么突然会帮龙阳说话了。
说实话,这时候三○八的四个女孩,哦,不,三个女孩一个女人,三个女孩都在心中暗骂萧筱,甚至包括萧筱也在骂自己,总觉得自己没事找事寻不开心,是啊!自己就是个被花花大少包养的二奶,虽然挂着美术讲师的头衔,可并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本不该麻烦龙阳的。”萧筱挣扎着坐了起来,“像我这样做有钱人的情妇,甚至还不知廉耻地想替他生一个小孩……”
她流下泪来,“我也不想爱上一个花心的钻石王老五,可我有什么办法呢!哪怕他是个穷光蛋,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我……”
她捂着脸说不下去了,泪水从指缝里面往外拥挤着。
刘畅理看了她一眼,“姑娘,如果你想保住肚里的孩子的话,就不要哭……龙女姑娘,我看让她先在床上躺着……”
龙女有些发楞,成见这个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消除的,萧筱虽然说的可怜,可她才不屑呢!“哪怕他是个穷光蛋……”骗谁呢!
“要不……先睡我的床吧!”艾薇薇心最软,犹豫着说了一句。
“不!我回自己宿舍。”萧筱挣扎着站了起来,可一阵头晕,差一点晕倒。
艾薇薇赶紧扶住了她,爱咪儿也过去帮忙,两人把萧筱搀扶着送进艾薇薇的房间,在床上躺下。
萧筱躺在床上,张了张嘴后没说话,看爱咪儿和艾薇薇一起出门后关上房门,怔怔发呆,眼泪在眼眶内打了个转,又流了下来。
刘畅理看了一眼龙阳,起身烦躁地来回走动,手摸了摸口袋,却想起戒烟许多年。
我是把他当自己孩子看呢!刘畅理苦笑,他也没想到,原本说龙阳太顺畅了一些,谁知道打击就这么快来了。
看着客厅里面三个漂亮的女孩子,他在想:或许,现在这个环境对他的成长不好,我应该想个办法让他成熟起来。
三○八里面的人各怀心事,一时间个个都不说话。
许久,龙女看了一眼刘畅理,“刘老师,那个萧筱真的没事了么?”
“嗯!还好龙阳并非用补针手法,不然神仙也保不住了。龙女姑娘,你是龙阳的小姑姑,那么,我想让龙阳去给我做研究生,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啊?”刘畅理再一次说起这个话题。
龙女愣了一下,“刘老师,龙阳其实……虽然他十九岁了,可您也知道,他除了武当山下的小镇子,根本没接触过外界,其实……他心理年龄也就十五六岁,做您的研究生……”
刘畅理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他还是个孩子,但一个男孩子没一点风波挫折,怎么长大呢?一路坦途,并非好事啊!就像今天,其实他自己完全有能力补救的,可他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自处……”
缩在龙女怀中的龙阳听了这话,又流下泪来。
龙女打心底不愿意,犹豫了一下,说:“那,刘老师,我和龙阳好好说说……”
“好吧!”刘畅理若有深意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看龙阳,“龙阳啊!好好想想吧!你到底哪儿错了。”
说着,他转身拿起医药箱,从里面又拿了好几服泰山磐石散递给艾薇薇,“让那姑娘隔三天服一剂。”说完转身出门。
艾薇薇拿着药,再看看沙发上的血迹,“爱咪儿,咱们先把客厅收拾收拾……”
女孩们打扫完客厅,一起钻进龙女的房间,商量起事情来。
龙阳或许累了,此刻睡得正熟,只是紧紧抓着龙女的胳膊,龙女让他在床上躺下,自己就半靠在床上,爱咪儿跟艾薇薇坐在了床的另一头。
龙女看了看熟睡的龙阳,咬了咬唇,忍不住低声说:“真是,我当时就不应该给那人开门的。”她说的那人自然是萧筱。
艾薇薇有些怯怯,“难道真让龙阳跟刘畅理老师去念研究生,那咱们……”
三人互相看了两眼,都知道,那也就意味着起码十天半月才能看龙阳一次。
“小姑姑……”龙阳突然翻身,嘀咕了一句,熟睡中的他眼角挂着一颗泪珠,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龙女眼眶一湿,狠狠咬着唇。
放心吧,小笨蛋,小姑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在武当山上,某个小女孩曾经对某个小男孩如是说。
整整一夜,三个女孩都在轻声讨论著,直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三人都顶着熊猫眼。
在三○八室不太友好的眼光下,萧筱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她向龙女表示谢谢的时候,龙女别过脸去,不愿意理睬她。
早早而来的伍老太太看着依旧在龙女床上昏睡的龙阳,心中难受:怎么咱们龙阳就得遭这个罪呢?
女孩们和伍老太太默默吃着早点,香滑的粥和冒着油的碱蛋黄都勾不起大家的胃口来。
龙女她们各自上学,伍老太太从女孩们的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心疼得不得了,想来想去,决定做几个拿手菜,匆匆去了菜市场。
等她回来,龙阳已经起床,脸色很难看,眼神也有些呆滞。
“龙阳!”伍老太太心疼地搂住他,“这事情要奶奶说啊,不怪你……”
龙阳摇了摇头,“伍奶奶,是我不好……”
他想来想去,最后的结论就是自己根本没把病人当一回事,自己根本没资格给人治病的,师傅龙道长在自己身上浪费了心血,刘畅理老先生也看错了人……
伍老太太劝说了几句,看龙阳只是不说话,摸了摸他头发,心里面难受,转身去厨房了。
时间这东西,快起来飞快,慢起来慢到死,而现在,时间不紧不慢,滴答滴答走着。
而这滴答滴答声,像极了龙阳此刻的心跳,胸腔内的心脏不紧不慢怦怦跳着,让龙阳感觉有些抓狂。
他第一次头疼,自己到底是不是辜负了师傅自小的教导?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门外风风火火进来两个人,为首一个大嗓门进来就喊:“伍阿姨、龙阳……”
“阿强啊!什么事情啊?”伍老太太赶紧过去拉住脾气直爽的阿强。
“伍阿姨,我这个朋友结婚好几年,老婆连个蛋都没生一个,我想让龙阳帮了瞧瞧……”阿强不知就里,拉着一个脸色有点尴尬的三十来岁男子,看模样似乎跟他是同行,计程车司机。
这个阿强,被龙阳一针戳好胃溃疡,自此在公司里面吹嘘,直把龙阳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还说自己跟他是一个小区,显然很以此为荣。
计程车司机这个行当,不管是国内国外,不管什么城市,似乎都有一个毛病,爱吹嘘,爱有事没事拉着你谈天说地,不过话说回来,每天闷在那小小的驾驶座上,不说话倒更加奇怪了。
这不是,虽然大多数人不相信他的话,但依然有抱着试一试心理的人,那三十来岁的男子实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结婚七年,老婆连个蛋都没生一个,去检查又检查不出双方有什么毛病,药吃了不少,可他老婆的肚子依然老样子。
伍老太太刚准备说龙阳今儿身体不舒服,可龙阳已经站起了身体,“强叔,我来看看吧!”
阿强拉着他朋友在沙发上坐下,这才发现龙阳脸色难看,不是他所熟悉的那种苍白,而是苍白中带着青灰,他有些奇怪,“龙阳,你这是……失恋了?”
他小心翼翼问,可龙阳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伸出手给他朋友搭脉。
伍老太太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龙阳身体不好……”
阿强回头看看龙阳,压低了嗓门,“伍阿姨,我看不像啊!似乎是失恋……”
阿强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伍阿姨,您老了,这种事情嘛,还是我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有经验。
伍老太太有些好笑,可总不能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那样对龙阳影响太大了,“好吧好吧!反正别太久了……”
此刻龙阳搭脉许久,又看了对方舌苔,问:“叔叔,你……”
那人倒老实,“叫我阿生好了。”
“那,生叔,我觉得你的身体没什么不妥……”
“可不是,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可就是……”阿生叹了口气,他压力大得很,家里面的老头老太太整天喊着要抱孙子,可老婆肚子又不争气,他倒是开明,夫妻两人都去检查了,可依然没结果啊!现在家里面正在冷战,老头老太太明说了,不给他们抱孙子,阿生就得离婚再娶,可他并没觉得自己老婆错在哪儿。
“要不,您把阿姨也带来给我看看可以么?”
阿强是个热心人,半小时就把阿生的老婆用自己的车给拉来了。阿生老婆是个生性温柔的女子,为了要让公公婆婆抱孙子,药吃了无数,眼泪也流了无数,可肚子死活就是不争气,能怎么办呢!
她看龙阳年轻,而且一脸病态,心里面也是存了怀疑的,可这时候的确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龙阳搭脉许久,“阿姨,您是不是经常有轻微痛经?”
阿生老婆红了脸,心说这孩子倒是很有门道,微微点了点头。
旁边伍老太太给她倒了杯水,笑着说:“放心,咱们龙阳本事可大呢!且不说小区里面多少老头老太太让他治好了病,就连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名誉院长飞针神医刘畅理老先生对龙阳的本事也是赞不绝口,硬拉着龙阳要去给他当研究生呢!”
老太太此话一出,立刻就让阿生夫妇俩放心了,可见这名人效应不得了。
面无表情的龙阳此刻完全是按照自小养成的习惯来进行着每一个步骤,“没什么,明年生叔您就可以抱上儿子了……”
他习惯性伸手入怀去掏针管,可刚把针管拿出来,脑海中萧筱的模样一闪而过……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他的手一抖,针管啪一声掉在地板上,咕噜噜向门那边滚去。
第二章 不孕不育
厥阴俞|茓,四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灸七壮。
主咳逆牙痛,心疼,胸满呕吐,留结烦闷。
或曰:脏腑皆有俞|茓在背,独心包络无俞|茓,何也?曰厥阴俞也,即心包络俞也。
房间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伍老太太最紧张,“龙阳,你怎么了?”
龙阳的脸色更加难看,手不由自主微微抖了起来,连阿强捡起来递给他的针管都不敢去接,阿生夫妻俩有些诧异,互相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伍老太太轻搂着龙阳,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心里面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好一会儿,龙阳这才平静下来,接过阿强手上的针管,微抖着手打开上面的软木塞,等慢慢抽出一根金针,手抖动得更加厉害,连阿生夫妻俩都看出来了,旁边站着的阿强低声说了一句,“小伙子失恋了,大约突然想起女朋友了。”
伍老太太心疼地抢过针管,“龙阳,咱们不治病,不治病了。”
阿生夫妻有些尴尬,阿生老婆说:“要不,咱们过几天再来吧!”
说着,她扯了扯自己丈夫的衣角,两人站了起来。
三人走到门口,龙阳突然说话了,“生叔,我给阿姨开个方子吧!”
龙阳咬着上唇,眼眶里面热热的,感觉自己要流泪。他是看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的,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是强制性心理压力,阿强说的没错,跟失恋的症状还真有些相似,你越是想忘记它,它越是从心底跳出来,而跳出来的时候还会让你心里面疼疼的,无法专心做别的事情。
他抬头使劲挤了挤眼睛让泪水不至于滚落后,拿伍老太太递过来的纸笔写下了汤剂方。
不得不说,龙阳最擅长针灸,毕竟他有怪异的龙阳归藏体质做底子,神奇的针法加上天生阳气过剩,造就了一针治病的妙手神针美名,汤剂的话,不能说不好,不过,也就顶一个专家级别老中医罢了,还好他诊断病情和医药辨证都很不错,我们从他能修改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的方子就能知道
阿生老婆是因为痛经导致不孕,肾阴不足,肝郁气滞,于是他结合《妇科玉尺》温肾汤加减《傅青主女科》开郁种玉汤,方用丹参、当归,香附、白芍,补骨脂等药材,予以滋阴养血,舒肝解郁理脾。
“经前五天开始服药,每天一剂。”他抬头把手上纸递了过去,“我写的不是处方笺,药房可能不卖药,我打个电话给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刘玉堂老师,让他帮忙给这个方子再斟酌斟酌。”说着起身给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打了个电话。
阿生夫妇到了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刘玉堂看了龙阳开的方子,再对照自己给阿生老婆的诊断,不停称赞龙阳医理医药辨证准确,由于阿生老婆自述月经前Ru房涨痛,他又在方子里面加了一味橘核叶,开了正式的处方笺,果然,阿生老婆半年后怀孕了,带着大堆的礼物去谢龙阳和刘玉堂,这是后话了
且不说阿生夫妇俩和阿强欢天喜地地去了,龙阳看着没了外人,使劲把黑水晶针管捏在手上,抱着伍老太太哭了起来,“伍奶奶,我……我……”
伍老太太看他哭得像个孩子,心里面说:龙阳毕竟还是孩子啊!
她轻轻拍着龙阳,“龙阳,你可是个大人了,不兴哭啊!”
说着,想起他刚才的表现,再联想他万一……她开始不敢想像了,不知道怎么,陪着龙阳就流泪了,“龙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奶奶都站在你这边……”
伍老太太一哭,龙阳倒是停止了抽泣,坐直身体,使劲揉了揉眼睛,“不行,我三岁上武当山,跟师傅学了整整十六年,我……”
他拔开针管软木塞,又抽出一根金针来,虽然颤抖,却依然对着自己的左手虎口戳去。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萧筱的影子在脑海中再次一闪而过,他手一抖,把自己的虎口戳出血来,这可是他从来没发生过的意外。
他的金针是特制的,六分紫金,两分金,两分银,十分柔软,若没有太和玄乙功做基础,根本戳不进身体|茓位,此刻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龙阳归藏的体质、什么太和玄乙功、什么辨|茓手法……全部不翼而飞,他咬着牙齿使劲在手上乱戳,可戳了一手血的他依然没认准|茓位戳进去。
“你……你这是干什么?”伍老太太慌忙抢过龙阳手上的针。
脸上一片死灰,龙阳颓然倒在沙发上,脑子里面不停闪过萧筱苍白带着冷汗的脸蛋,还有刘畅理老先生的责备。
你有资格给人治病么?
你想害死人么?
他脑袋中嗡嗡响着,全然不知晓伍老太太用毛巾给他擦手,再贴上止血贴。
“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你跟我学了十六年,可以下山去看看了。”他的师傅龙道长在武当山上对他如是说,当然,这话并非说他当真就手到病除,真的能医治天下所有的病,只是代表他有了实力,可以出师了。
而“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这句话,则来自医学界的一句俗话,“学医三年,天下无不治之病,行医三年,天下无可用之方”。
看着龙阳那副呆滞的神情,伍老太太觉得心都碎了,把呆呆的他搂进怀里面,“龙阳,龙阳,你可别吓唬奶奶啊!”眼泪刷刷刷流了下来。
三○八的门从外面打开,龙女手上拿着一个长长的盒子进来了,“龙阳,龙道长从武当山上寄信来了,还有给你的……龙阳……”
龙女、艾薇薇、爱咪儿、黎兰兰,四个女孩愁眉苦脸挤在沙发上,对面的伍老太太不停拿纸巾擦拭着眼睛,大伙儿都不说话,心中全在牵挂着把自己反锁在房间的少年龙阳。
中午的时候,龙女的电话让刘畅理匆忙赶来,仔细看了龙阳的模样后,立刻明白他是因为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打击,心理受挫所致,狠狠揪着龙阳的衣服教训了他一顿,可龙阳默默无言,两眼呆滞,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刘畅理看他那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后悔自己昨晚说的话太重,恨恨跺了跺脚,扭头就走。老爷子回去后,在自己书房第一次戒烟后抽了整整两包红南京,头发都白了两三根,这才打电话叫龙女她们先不要着急,多安慰开导龙阳,心病这东西,最终,还是需要心药来医治。
结果就是,龙女她们三个第一次翘课,全部待在家里面没上学。
下午过来的黎兰兰被突如其来的事件给吓到了,她那个本事跟哪吒一样大的龙阳表哥怎么可能会跟普通人一样犯错误呢?不可能,原因一定是在别人身上
整整一个下午,龙阳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任她们说破了嘴皮,死活都不出来。
“要不……”艾薇薇怯怯说:“咱们找萧筱来说说?”
龙女铁青着脸摇摇头,她此刻杀了萧筱的心都有,“没用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十四岁的时候在武当山上就是方圆百里出名的小神医了,都怪我……我为什么要放那个女人进来……”
:她说到萧筱的时候,口气像是在说一条狗。
而此刻的萧筱,正躺在床上流泪,她给心上人古兴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怀孕,可对方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说那就打掉好了。
男人和女人的关系,永远是一个深奥的课题。
三○八内正愁云惨雾,桌子上面的饭菜都凉了,可谁都没心思去吃一口
“伍奶奶、兰兰,你们先回去吧!”龙女的嗓音有些沙哑,“这都八点了,兰兰,你再不回去,你爸爸妈妈要担心的。”
黎兰兰倔强地摇了摇头,伍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说话,这一老一少的意思很明白──不想走。
客厅里面又是一阵沉默。
爱咪儿实在受不了这沉默,呼一下站了起来,“不行,我要把他的房门撞开……”
金发女孩刚说到这里,龙阳的房门开了,穿着他刚来南京时候的那身中式衫褂,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慢慢走过来。
“小姑姑,我想回山上去……”龙阳低着头,脸上面无表情。
女孩们刚要说话,龙女抬手制止,从口袋中拿出一封信,“龙道长的信……”
龙阳接过他师傅的信打开,龙道长熟悉的笔迹让他眼眶一湿。
……龙女来信告诉师傅你在南京的点点滴滴,师傅很开心,很欣慰,龙阳,你长大了……
“师傅!”龙阳看到这里,眼泪终于止不住流了出来,蹲在地上痛哭,“龙阳没本事,砸了您的招牌……”
女孩们看着龙阳的模样,忍不住流泪,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个人就是龙女,龙女一抬脚把龙阳踹翻在地,扑过去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服大喊:“笨蛋,你忘记了你小时候说的那些话了么?”
她拽着龙阳的衣服一翻身,自己扭转过身体,对着龙阳的ρi股一阵敲打,好像自己还是小时候那个爱欺负他的小女孩,“笨蛋,你小时候怎么跟小姑姑说的?你要做比龙道长更厉害的神医,你要治天底下所有的病,你要赚许多钱来修缮天清观……”
她一边打一边说,心里面在流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还说要娶小姑姑做你的新娘……
龙阳使劲一翻身,龙女一个踉跄摔倒在一旁。
龙阳流着泪大喊:“可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没资格给人治病,没资格……”
“放屁!”龙女又扑过去坐在他身上,“谁说你没资格?萧筱那是咎由自取,何况她又没出什么事情,就算你不能针灸,你的金针指呢?你还有一双妙手,武当山下刘村刘老汉的水肿是被你指压好的,东庄村黄大叔家的孙子惊厥是被你指压好的,西头村的蔡阿姨的蛔虫肠梗阻也是你指压好的……你四岁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赚好多好多钱养小姑姑一辈子的,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龙女趴在龙阳怀中哭了起来,使劲捶着他的胸膛,“你忘记了,你都忘记了……”
第二天上午,东南大学体育馆内。
“你……”爱咪儿指着一个男生,“跟我对练。”
那男生张大嘴巴,美女会长跟自己对练?他开心到身体僵硬,像是机器人一般慢慢走到爱咪儿跟前。
周围二十来人看爱咪儿要和人单独对练,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这些人没一个出色的,又没天赋又不下苦功,爱咪儿看对面的男生有些痴迷,忍不住心中抱怨,怎么就没一个像龙阳那般出色的人呢?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立刻低落。
自己在龙阳心目中还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啊!他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想单独离开,难道自己做的努力还不够么?
她既心疼龙阳,又怨恨龙阳,心里面说不出一个滋味来,狠狠咬了咬唇,看着对面的男生说:“开始……”
话音刚落,一招八极迎风朝阳掌就使了出来,那个男生还没有回过味来,只觉得胸口大力拍到,身体腾空后一ρi股坐在地上,滑出去老远,伸手捂着胸口发呆。
“到一边去把八极小架打十次。”爱咪儿冷冷说。
那男生低着头,乖乖跑到体育馆一角。
“还有谁想单独练的?”
今儿会长似乎脾气不好,大多数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面都有些畏惧,但依然有几个胆大的上去,结果无一例外,最多三招就被击溃。
“你们每天都练的什么?”爱咪儿发脾气了,“一起上……”
几个女生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往后退了几步,觉得犯不着去吃那个苦。
想起龙阳对自己迟迟没一点表示,爱咪儿心中更加难受,忍不住言语就刻薄了起来,“怎么?这么多男生,连欺负女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有几个一心学武的外籍学生首先就跳了出去,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随,十几个男生呼啦一下就围了过去。
一顿拳脚交加,拳拳到肉,声响不绝耳。
那几个女生捂着嘴巴,看着下巴上带着一块淤青的爱咪儿摇摇晃晃,勉强从满地哎呀哎呀声不绝的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还没走几步,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想起那天在夫子庙和龙阳游玩碰上那个叫米雪儿的坏脾气女孩,自己差一点被对方一个小流氓用刀捅伤,她苦笑了笑,牵扯到身上一阵疼痛,忍不住咧了咧嘴巴,跟龙阳相处日久而很少皱起的眉头皱了皱。
“没有实战就不是功夫,你们的水平让我失望得很,全部把八极小架打十次,让我知道谁少一次……哼!”她此刻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只是要面子硬撑罢了,慢慢向体育馆外走去。
看着爱咪儿的背影,一个胆大的黑人学生忍不住用半生不熟的国语说:“会长今天一定是疯了……哎哟……你们几个,helpme……”
几个犹自发呆的女生听他喊救命,赶紧跑过去“救死扶伤”,有几个比较无赖的学生就故意躺在地上大声呻吟,胆大的乘机吃豆腐,弄得几个女孩子脸红不已,真是无忧无虑的大学生活啊!
爱咪儿走出体育馆,实在支持不住,一ρi股坐在台阶上喘气,低头看着台阶上的一只蚂蚁,恨恨伸手,“youmakemesomad(你气死我啦)!”
可怜的蚂蚁,做了爱咪儿的出气筒,它永远不知道,自己是为一个叫龙阳的少年而死。
第三章 白血疑云
足三里,足阳明胃经|茓,膝盖下三寸,大筋内宛宛中,举足取之,极重按之,则跗上动脉止矣。
《素问》刺一分,灸三壮,《铜人》灸三壮,刺五分,《明堂》针八分,《千金》灸五百壮。
主胃中寒,脏气虚败,真气不足,大便不通,心闷不已,卒心痛,腹中逆气上升,腰痛不止,小肠气水,气蛊毒鬼,五劳七伤,华佗云此|茓诸病皆治。
“龙阳!”伍老太太提着菜篮进门,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孔微黑的警察
龙阳看见伍老太太身后的那人,立刻有些紧张,“你……”
这个面孔微黑的年轻警察就是上次以无行医执照非法行医把龙阳“请去喝茶”的那个。
警察叫韦大宝,很普通的名字,很普通的人,父母不在了,他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警校毕业,进了派出所。龙阳的事件本是一个南大的学生偷偷给他的消息,并且还顺便送了他一个包着两千块的红包,他虽然因为妹妹身体不好,一直很需要钱,但他依然拒绝了对方的红包,只是在请龙阳合作调查的时候,他心里面也未尝没有想要多立上几个功,可以顺利升职,可以拿更多的工资好给妹妹治病。
龙阳的暂住证是伍老太太用拍立得拍了龙阳的照片给韦大宝弄的,老太太对龙阳的关心可以说是无与伦比,就像是护雏的老鸟张开秃毛的翅膀一般。
大宝这次就是给龙阳送暂住证来的。
他摘下帽子,抓了抓被大盖帽压得扁平的头发,微黑的脸上有些尴尬,但依然带着歉意走过去对龙阳伸出了手,“上一次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了,我叫韦大宝,叫我大宝就好了。”
“那个……大宝你好!”龙阳愣了愣后一笑,伸手跟他握了握。
“我说龙阳是个好孩子,绝对不会跟你生气的吧!”伍老太太笑ⅿⅿ说,顺手放下菜篮子,“中午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大宝戴上帽子,“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呢!下次一定来叨扰。”说着从口袋里面拿出给龙阳弄好的暂住证递了过去。
龙阳说了声谢谢后接过,顺手就要塞到口袋里面,伍老太太抢过,“可别弄丢了,还是我保管吧!”
“那我就先走了!”韦大宝敬了个礼,准备出门。
“哎!大宝,我听说你妹妹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带来给龙阳看看呢?”伍老太太氾滥的好心肠开始发
大宝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他是不太相信龙阳真有多大本事的,可不是么,十九岁的少年,你能指望他有多大本事?他宁愿相信有一把白胡子的老中医。
韦大宝的妹妹韦瑶自小身体虚弱,半年前去医院检查身体,医院初步诊断为白血病,这个巨大的打击差一点让兄妹俩崩溃,两人本来生活就蛮拮据的,哥哥刚毕业没多久,妹妹马上要开始考大学,现在又害上了这么个病,更是雪上加霜,妹妹一直不肯去做骨髓透析,理由有二:一、骨髓透析太贵,家里面钱不多,而哥哥年纪不小了,需要存钱结婚;二、自己根本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慢性扁桃腺炎导致经常发烧,医院一定是误诊了。
当然,这第二条绝对是小姑娘自我安慰,但是兄妹两个谁也没勇气再去仔细检查,这一拖就是半年,小姑娘依然是那个样子,经常低烧不退,失眠加上食欲不振,功课压力大,心理压力更大,人逐渐消瘦,让她哥哥大宝心疼不已。医生递过来化验单时说的那句话“初步怀疑是低增生性白血病……”,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一般压在兄妹俩的心头。
“怎么?还是不相信我们龙阳啊?”伍老太太笑了起来,嘴角满是骄傲,似乎龙阳就是她的勋章。
老太太扳着手指头数起被龙阳治好的那些小区里面的人,当然,刘畅理老先生的赞赏是绝对不会遗漏的。
昨夜龙女的一场大哭让龙阳当即表态,安了三○八所有人的心,现在老太太迫不及待要看自己的“宝贝孙子”龙阳是如何再次振作的。
龙阳被老太太的话弄得十分窘迫,忸怩着说:“伍奶奶……”
站在门口的韦大宝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针灸能治低增生性白血病么?”
龙阳愣了,“低增生性白血病?”
韦大宝有些苦笑,自己这是何必呢!中医、针灸,已经是落伍老套陈旧的东西,怎么可能治疗血癌呢!
“谢谢伍阿姨了!我还有任务,先走了!”韦大宝再一次敬了个礼,掉头出门。
“大宝!”龙阳突然叫了他一声,他慢慢回头,龙阳很诚恳看着他,“或许,我是说或许,我可以试试看……”
伍老太太听韦大宝说他妹妹有白血病,顿时爱心氾滥不已,“是啊,大宝,我们可以试试看嘛1
韦大宝盯着龙阳,注视了十来秒,只见对方的眼神中只有诚意别无其他,心中挣扎了一会:万一他真能……可他才十九岁的小屁孩……但伍阿姨说的也确实是真事……那天几百个老人家围住派出所,也是事实……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使劲捏了捏拳,“好,我先去所里面请假,然后接我妹妹来……”
韦大宝的妹妹低烧不退,已经两天没上学了。
半小时后,韦大宝带着他妹妹来了,他妹妹韦瑶十七岁,穿着亚麻灰色的高领毛衣,更加衬托出脸蛋的苍白,一副虚弱模样。
韦瑶看着眼前的少年,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让自己来看病的就是眼前这人,看对方模样,比自己好不到哪儿去,也是药罐子身体,她脾气外柔内刚,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
龙阳哪里看得出韦瑶的心思,说实话,他在武当山给人看病看惯了,早就习惯了人家叫他小神医,虽然不能针灸的打击很大,不过这会儿有病人在前,自然而然就有些气度或者说派头出来,让韦瑶坐下后自顾自伸手搭脉,一声不吭。
这时候韦大宝是最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额头上居然出了一层细汗,摘了帽子,那汗还在往外渗着,伍老太太给他倒了杯茶,他说了声谢谢,捧在手上。
“啊,张嘴,对,张大一点……”龙阳仔细看着韦瑶的舌苔,还发现对方扁桃腺红肿,咽喉略微有些溃疡。
“嗯!头晕乏力,不想吃饭,四肢酸软,常常腰背发酸,是不是?”龙阳问。
韦瑶点了点头,旁边韦大宝赶紧把一叠病历卡、化验单什么的,递给了龙阳。
龙阳接过看了一会儿,有些脸红,“里面有些数据,我不是很看得懂,不过,我觉得不是你说的低增生性白血病,应该是白细胞减少症,用中医的说法就是气血虚亏不足……”
“什么?”韦大宝和韦瑶同时说,两人都有些惊喜外加怀疑,他们对医学用语不太了解,但是不是白血病这句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气血虚亏不足?听那意思,好像类似贫血。
而龙阳,此刻也有些没底气,自信心不足,万一自己判断错误呢?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询问一下刘畅理刘老师比较合适。
“哦!这样吧!我打个电话找刘老师研究一下。”龙阳说着起身。
旁边伍太太赶紧告诉大宝兄妹俩,刘老师啊就是……
韦瑶听伍老太太这么一说,信心也足了些,看少年的侧影也高大了些起来,这个看起来苍白无力的少年似乎也有些本事的。
“刘老师……”龙阳有些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的刘畅理听见龙阳的声音,一阵高兴,差一点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打翻了。
“刘老师,是这样,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医院初诊说是低增生性白血病,而我看来看去都是气血虚亏不足,我不大有把握,您……”
那头的刘畅理叹了口气,看来龙阳心中的魔障还在啊,不然怎么会没把握呢!他也不仔细询问,说:“这样吧!我一会儿过去,中午就在你那儿吃饭了。”说完挂掉电话。+
“刘老师说一会儿过来,还说中午在这儿吃饭。”龙阳转身。
“那我再去买两个菜去。”伍老太太听刘畅理要过来吃饭,赶紧站了起来。
韦大宝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伍阿姨,我陪您一块儿去吧!”
看着韦大宝和伍老太太出门,客厅只剩下韦瑶和龙阳,龙阳发现对方一直在看自己,红着脸站了起来,又不知道说什么。
韦瑶看了看龙阳,犹豫了一下,第一次开口了,“我叫韦瑶……”
龙阳点头,“我……”
他还没说完,韦瑶抢先说:“龙阳,你今年多大?”
“十九,你呢?”歪歪书屋论坛
“我十七……”韦瑶低下头,心里面寻思:他十九?看起来不太像,而且,十九岁怎么会……
定下神的龙阳此刻倒是猜着了韦瑶的心思,“中午刘老师过来给你再仔细看看,他老人家是南医大的特级教授,你放心吧!”
韦瑶被猜中心思,有些难为情,“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能说说为什么学医么?”
龙阳有些沮丧,低下了头,想起自己被刘畅理老先生的那顿责骂。
医者父母心,待病人如待贵人,自己实在不合格啊!他心中哀叹,原本被龙女一顿好打树立起来的一点信心又开始动摇了。
韦瑶看他不回答,也有些尴尬,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下来。
伍老太太和韦大宝回来后开始忙碌着弄午饭,韦大宝脱了警服,卷起袖子在旁边帮忙。
刘畅理来得很快,意外的是,那位小野寺长三郎和他的学生长尾熊也跟着来了。刘畅理看龙阳有些惊讶,也不说破其中的道理。歪歪书屋论坛,新宋,亵渎,求索,邪风曲,楚氏春秋,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其实,他是想借此来让龙阳振作起来,天底下哪儿有不犯错的医生?如果因为这一次小小的打击就让龙阳一蹶不振的话,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刘畅理和小野寺两人轮流看了韦瑶的病历和化验单,又上前一顿搭脉询问,那个长尾熊更是从随身的医药箱里面拿出听诊器来检查韦瑶。
“长尾,你说说这位韦瑶姑娘是什么毛病?”小野寺乘机考察自己的得意弟子。
长尾熊摘下听诊器,又仔细看了病历和化验单,然后看了一眼龙阳,“低增生性白血病,临床会出现贫血、出血、低烧、四肢酸软,而化验单上的血象呈现类白血病反应,我想这是医院方面确定韦瑶小姐是低增生性白血病的依据,不过……”
他顿了顿,看见自己的老师眼神中充满鼓励,挺了挺胸膛,继续说:“不过我发现韦瑶小姐在以前一直有服用多种西药,而且她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是在身体状况比较良好的情况下去的,因此我觉得韦瑶小姐是白细胞减少症,由于服药后的恢复状态下血象外周血中出现幼稚粒细胞而被误诊为白血病,而韦瑶小姐虽然有长期低烧等临床反应,但身上并没有明显出血点,也没有明显贫血症状……所有情况综合,我觉得韦瑶小姐患的是比较常见的预后良好的白细胞减少症,而不是低增生性白血病。”
围着围裙卷着袖子的韦大宝瞪大眼睛,这时候急切地看着刘畅理老先生,就等着这位医学泰斗下最后生死判决。
刘畅理笑了笑,看着小野寺说:“小野寺教授,你的学生的确不错……”
旁边的韦大宝听见了这句话,身体摇了摇,欢喜得有些眩晕了,看着同样带着笑容的妹妹,心里面恨不得大声叫出来才舒服。
小野寺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长尾,说说看如何治疗!”
“这个……”长尾熊有些犹豫,一般白细胞减少症分成原因不明和继发性两种,前者比较常见且预后良好,而后者多为化学因素、物理因素、药物、某些疾病或者肿瘤化疗后感染,他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比较合适的方法,也只有服用西药维生素B4和鲨肝醇等药物,只好老老实实说了出来,“我觉得服用维生素B4和鲨肝醇应该有效果,或者,服用泼尼松……”
小野寺用日语骂了他一句笨蛋,然后指着他说:“你学的是中医还是西医?服用泼尼松,泼尼松的副作用多大,你知道么?”
长尾熊被骂得面红耳赤,缩着脖子往后站了站。
“龙阳!”刘畅理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龙阳,“你说说,如果是你,如何治疗?”
龙阳沉吟不语,他的心头阴云不散,总觉得自己继续用针的话,一定会出现意外。
被小野寺一顿骂的长尾熊看龙阳不说话,心中颇有些安慰,觉得自己比龙阳还是要强一些。
“龙阳!”站在厨房门口的伍老太太鼓励地叫了龙阳一声。
阳抬头,看见伍老太太鼓励的眼神,又看见刘畅理老先生的微笑,胆气壮了一些,“白细胞减少症以前就属于虚劳病,药物治疗的话,效果并不理想,我觉得,指压……”
旁边竖着耳朵的韦大宝听说药物治疗不理想,脸上焦急,不自觉地绞着自己的手指。!v
“嗯!指压,说下去。”刘畅理奇怪了一下,随即想到他左手的金针指功夫,心说这小家伙要用指针么?也有些期待。
龙阳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选择足太阳膀胱经逐|茓指压,再着重在足三里、膻中、中脘三|茓强手法刺激,我想……”
他犹豫了一下,信心不足,觉得还是保守一点好,“指压个两三次的话……”
“什么!?”小野寺和长尾熊同时睁大眼睛,“两三次?”
虽然白细胞减少症在血液病中不算是很严重的类型,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血液病啊!小野寺长三郎自思自己用足针疗法的话,大约也需要六天一个疗程,才比较有把握让女孩的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可龙阳居然说指压两三次,简直就是把病人当儿戏,他眼神中露出一丝轻鄙来。
刘畅理习惯了龙阳的出人意料,倒不大意外,不过也有些好奇怎么龙阳突然想起用指针来了,便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一眼伍老太太,伍老太太读懂了刘畅理的眼神,微微一笑,意思是说我待一会儿告诉你。
小小客厅里面倒有四个医生,其中两个在等待着某人出丑,小野寺若有深意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那意思是说:浮夸之风不可学。
而刘畅理老先生总觉得小野寺有些骨子里面的骄傲,也想让龙阳借此顺便打击打击小野寺的傲气,让他知道中医之源依然在中国。
“龙阳,这样的话,现在就开始指压吧!”刘畅理看了看韦瑶,“姑娘,放心好了,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龙阳有些犹豫,“这里?”
刘畅理习惯地瞪了一眼,“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龙阳低下头,心说:那,人家女孩也会害羞啊!
“看来这客厅需要放一张治疗床。”刘畅理左右看了看,“这么吧!龙阳,去你房间……”
韦大宝发现自己妹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抗拒,赶紧安慰她说:“妹,你看,刘老他们几个都是医生,没事的。”说着走过去搂着她起身,“哥哥想尽快看见你能够健康地开始上学,明年考上南大……”
韦瑶咬了咬唇,使劲点头。
大家进了龙阳的房间,刘畅理乘机去厨房低声问伍老太太到底怎么一回事情,伍老太太笑着就低声把昨晚龙女揍了龙阳一顿的事情说了出来,刘畅理不觉菀尔,心说龙女这个姑娘的本事还蛮厉害,看来她在龙阳心里面的地位很重啊!
他转身进了龙阳的房间,韦瑶把衣服脱到剩下贴身的内衣,虽然知道小房间里面除了自己哥哥以外都是医生,可依然有些害羞,躺在龙阳的床上十分紧张。
刘畅理看着龙阳点了点头,龙阳拉了一张凳子坐到床边,深吸了一口气后,伸手捏住了韦瑶小腿上的足三里|茓。
第四章 华丽指压
膈俞|茓,七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留七呼,灸三壮。
《难经》曰:血会膈俞,血病治此。盖上则心俞,心生血,下则肝俞,肝藏血,故膈俞为血会,又足太阳多血。
《素问》刺中膈,皆为伤中,其病难愈,不过一岁必死。
主心疼周痹,吐食翻胃,骨蒸,四肢怠惰嗜卧,膈胃寒痰,饮食不下,热病汗不出,身重常温不能食,食则心痛,身痛,自汗盗汗。
龙阳拇指食指并拢按住韦瑶足三里|茓后,翘起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指微微颤动,宛如凤凰抖动尾羽。
小野寺有些惊讶,“凤飞飞?”
他所说并非人名,而是极为少见的指压手法,《医宗金鉴》开宗明义,“其痊愈之迟速,遗留残疾与否,皆关乎手法之所施得宜,或失或遗,不一而尽”。也就是说,指压治病的效果好与差,全看指压师手法是不是精妙,是不是对症。
指压手法,普通来说不外乎点、按、揉、摩、擦、推、滚等十九种,但也有一些极为少见的手法,指压师必须具备深厚的内功基础,就比如龙阳现在所使用的凤飞飞手法。
小野寺长三郎虽然钻研足针,但他本身对指压之道造诣很深,不然怎么会发现新|茓小野寺点呢!至于他认出龙阳所用的手法,却是因为他看过一本中文手抄本《指针妙鉴》。
缓缓摸着下巴,小野寺转头问刘畅理说:“刘教授,他年纪轻轻,用这种精妙的手法,似乎有些华而不实……咦?
他刚抱怨龙阳手法华丽,有些华而不实,这时候龙阳又换手法了,拇指一滑按在|茓位上,其余四指轻轻上下张动,有些像是在弹弄琵琶。
刘畅理微微一笑,“琵琶弦,这个手法很罕见啊!当年我看过先父一位精擅指压的好友用这个手法治疗风寒麻痹症……”
他对于龙阳层出不穷带来的惊讶已经习惯了,此时满心欢喜,带着欣赏的态度看着龙阳施术。
长尾熊目瞪口呆,小野寺长三郎摇头叹息,说:“太华丽,太花俏了……”
他也知道这些手法的妙处,但是,让他相信龙阳是一个内功深厚的气功师?不可能,他是绝对不肯相信的。
刘畅理转了转眼珠,笑着低声说:“小野寺先生,我们不妨打个赌,有兴趣么?”
他不想把龙阳的糗事说出来,又想给小野寺一点意外和惊讶,于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龙阳这会儿是有些自信不足,但是毕竟功夫在那儿,十六年的良好基础可不是说笑,此刻刘畅理对他手指上的功夫比他自己都还要来得有信心些。
“哦!赌什么?怎么赌?”小野寺看着刘畅理,心说不会是赌眼前的龙阳两三次治疗好女孩的病吧!
“赌龙阳指压结束后小姑娘的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怎么样?”刘畅理笑着看他。
“今天?”小野寺看着刘畅理,怎么看刘畅理怎么觉得他很正常,不像是乱说话,略一犹豫,“好!赌注呢?”
“赌注?”刘畅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输的话,让你的学生跟我学一年,我言传身授,知无不言,如何?”
旁边长尾熊听了他们的谈话跃跃欲试,他在日本就听说刘畅理的大名了,赫赫有名的飞针神医,中医药界的泰山北斗人物,在针灸和汤剂方面都造诣非凡,能得到对方一年时间言传身授的话,对自己的进步大有裨益啊!
“刘先生这么有把握?”小野寺这会儿倒有些犹豫了。
刘畅理倒也不是无的放矢,他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有关于指压治疗白细胞减少症的具体临床数据,三百多例白细胞减少症临床指压,六次为一个疗程,其中有大约三十多例在指压三次后白细胞数量恢复正常,三个月巩固治疗后,随访一年病情稳定,虽然百分比疗效不是很让人满意,可指压对白细胞恢复有效果这点是可以确定的,而且他相信龙阳可不是一般的指压师,在这一点上,刘畅理有着强烈的信心。
“当然。”刘畅理缓缓点头,“我把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因为他在中医方面非常有天赋,我相信他二十岁后就会让全世界震惊……”
让全世界震惊?小野寺看了一眼专心指压的龙阳,又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使劲搓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好,赌了,我输的话,就把我们足针研究会足针治疗的临床数据输给你……”
刘畅理有些惊喜交加,足针治疗的临床数据?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啊!那些大医院和研究机构无一不把花了大代价研究得来的具体数据当宝贝一样珍藏着,可以说是商业机密,而且是机密中的机密。
可能是感觉有些胜之不武,他看了一眼小野寺长三郎说:“这样吧,我手上有一本先父诊病千余例后的心得,不管咱们谁输谁赢,我都赠送给小野寺先生。”
小野寺笑了起来,挑了挑大拇指,说:“刘教授,你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真正中医师。”
两人说话的当口,龙阳已经在点按女孩上腹中脘|茓,他用左手金针指揉按着,韦瑶有些害羞,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中脘|茓点按了大约五分钟后,他又换到女孩胸前膻中|茓,韦瑶只觉得双|乳间一阵滚烫,羞得满脸通红,使劲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睁开眼睛。
一直不开口的韦大宝看妹妹害羞,有些想上去安慰,又觉得不妥,于是很小心地问刘畅理,“刘老,您说我妹妹今天就可以痊愈?”
刘畅理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小伙子,放心吧,龙阳的本事可比我还大啊!”
韦大宝看刘畅理老先生一点都不吝啬对龙阳的夸赞,有些咋舌,“龙阳他……真这么厉害?”
刘畅理微笑不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龙阳点按完膻中|茓,开始逐一点按足太阳膀胱经的|茓位,从脚上至阴|茓开始,左手食指如同鹤嘴啄食,快速起落不停。
“他的手法的确很漂亮。”小野寺叹气,“鹤嘴啄食手法毫无半点偏差,认|茓极准。长尾,在这一点上,你可就差远了。”
旁边长尾熊有些不服,“他不过胜在快速而已,并没有出奇之处。”
“正因为快速才出奇啊!”小野寺看了看自己的得意弟子,“长尾,虚心是一个好中医师最基本的要求……”
点按完腿上诸|茓后,龙阳让韦瑶翻身,又开始一路点按背部|茓位,从臀部一路点了上去,额头上开始渗出大颗的汗珠来。
点完背部诸|茓后,他开始用大拇指根部轻轻滚擦女孩的脊背。
大约七八分钟后,他起身脱鞋,房间内诸人有些惊讶,都在寻思他要干什么。
轻轻跳上床分腿站在韦瑶胯部两侧,他弯腰伸手拉起韦瑶两只手臂,一阵抖动后突然向内侧强力拉拽。
“喀嚓”,随着一声短促的筋膜撕裂声,女孩哎哟一声,倒不是痛,而是吓了一跳。
刘畅理和小野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说:“裂膜?”
看着龙阳跳下床,小野寺有些苦笑,低声对刘畅理说:“刘教授,我觉得自己好像上了你的当。”
这种裂膜手法,一要对骨节脉络了如指掌,二要手法娴熟,三要指压经验充沛,四要充分活动开患者的身体,实在是一种非常讲究的高级指压手法,小野寺通过龙阳一系列“华丽出众”的罕见指压手法加上连贯的表现,这时候信心动摇了。
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龙阳看着刘畅理说:“刘老师,您觉得怎么样?”
刘畅理看着小野寺长三郎呵呵一笑,什么话都不说,转身出门喊了一句,“伍女士,我们可以开饭了么?”
等龙女她们回来,最终大家一起出门吃饭了,人太多,三○八坐不下。
伍老太太一边锁门一边暗自嘀咕:“怎么爱咪儿这姑娘没回来?转性了?”
一顿饭吃完,小野寺拉着刘畅理带韦瑶兄妹两个去做检查,龙阳和伍老太太回三○八。
刘畅理看了龙阳一眼,“龙阳,下午我让人送一张治疗床给你吧!”
龙阳看了看龙女,龙女又看了看艾薇薇,两个女孩毫不犹豫,齐声答应。
韦瑶在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做完检查,小野寺看着手上的化验单,叹了口气,“刘教授,我输了。”
长尾熊还不相信,从老师手上拿过化验单一看,耷拉下脑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白细胞数量正常。
韦大宝和韦瑶喜极而泣,大宝搂着妹妹,声音有些哽咽,“妹,开开心心上学吧!明年上南大……”
刘畅理看着他们兄妹两个笑笑,“我再给你妹妹开几服调养身体的中药,仔细调养调养。”
大宝兄妹俩慌忙道谢。
刘畅理只是笑着说:“去谢谢龙阳那小子吧!”
韦瑶身体好转后,转了心思,第二年考上了南京中医药大学,最终成了刘畅理老先生的儿子刘玉堂的得意弟子,成了很杰出的中医女大夫。
小野寺长三郎虽然输了,但自觉南京此行不虚,虽然没见识到龙阳的神针,却对他的妙手赞不绝口,带着弟子长尾熊飞回东京后,立刻就把足针治疗临床数据传真给了刘畅理,甚至后来还因为一个疑难病症,特意邀请刘畅理老先生带着龙阳前去东京。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龙阳看着客厅里面摆着治疗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看着伍老太太说:“伍奶奶,我觉得这张床放在客厅很突兀啊!”
伍老太太看看也是,“要不,放你房间好了,不过那样,你房间就拥挤了。”
“挤就挤呗!”龙阳说着,让送床上来的搬运工把床给搬到自己的房间,“本来好好的女生公寓,薇薇姐姐和小姑姑都住得舒坦,我住进来可乱了套了。”
伍老太太捂嘴轻笑,心说艾薇薇那姑娘的心思可不是你这傻小子能看出来的。
后知后觉的龙阳,完全没看到伍老太太眼中如小女孩般狡猾的笑意。
晚上,爱咪儿回到公寓,龙阳看她下巴上一块淤青,有些诧异,“爱咪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爱咪儿哼了一声,没答理他,自顾取了衣服去洗澡。龙阳讨了个没趣,脸上讪讪,却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对方。
伍老太太好笑,却又不想点明龙阳,自顾出门,“龙阳,奶奶下去找华伯他们打麻将,晚饭你们自个儿吃吧!”
龙阳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抓了抓头,又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爱咪儿洗好澡出来,穿着白色睡裙,拿毛巾使劲擦着头发。
“爱咪儿姐姐,你……”龙阳看她身上青紫,立刻站了起来,“你跟别人动手了?我……我帮你……”
“不需要!”爱咪儿冷冷冒了一句,说着坐在沙发另外一头,拿遥控器打开电视,看也不看他一眼。
龙阳讪讪,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对方了,往沙发那头靠了靠,小心翼翼问:“爱咪儿姐姐,我是不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爱咪儿看龙阳小心翼翼,心里面有些欣慰,心说你还没笨到木头的地步,但依旧没答理他。
两人沉默,客厅只有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的动画片发出的声音。
等了许久,龙女和艾薇薇还没回来,龙阳有些焦急,正准备出门看看,龙女怒气冲冲回来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钻进房间。
龙阳有些胆怯,心说今天怎么了,一个个都好像脾气不好。
艾薇薇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问他蔡鸣东是不是跟他说过什么。
龙阳点了点头,“我差一点就忘记这事情了。”
艾薇薇苦笑,“下午蔡鸣东和另外一个男生打起来了,结果……”
这话要从年轻的警察同志韦大宝说起了,韦大宝看妹妹一下就从所谓的白血病患者变成正常人,欢喜得不得了,想起上次有南大学生举报龙阳无照行医的事情,于是下午就匆忙跑到学校去找龙阳的小姑姑龙女,龙女正好在武协,大宝就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结果龙女怒气冲天的同时旁边有人跳起来了。
跳起来的就是蔡鸣东,那个举报的学生也是龙女的有力追求者,而且据说家世出身很是不错,平素人也是文质彬彬,而且在学习方面也很优秀,对龙女的追求也很有一些手段。说实话,龙女对那人还是很有一些好感的,却没想到那人背地里玩这么龌龊的手段。
蔡鸣东听到大宝的话,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在学校把人家给打了个头破血流,自然就被请去校保安队喝茶。围观的学生自然又生出一些风言风语,龙女听了生气,可觉得蔡鸣东也是为自己才打架的,就拉着艾薇薇去保他,结果蔡鸣东在校保安室玩了个跪地乞求爱情,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让保安队的人笑话不已。
龙女听他疯言疯语,忍不住就骂了他几句,结果蔡鸣东就说自己和龙阳说过,那意思就是龙阳也赞成他追求龙女的,龙女自然就更加生气了,也不管他死活,涨红着脸蛋,狠狠说了一句“以后武协有你没我”,拉着艾薇薇,气冲冲就回来了。
“啊!”龙阳听了艾薇薇的话,张大了嘴巴,“我……我什么时候支持他追小姑姑了?”说着就哭丧着脸,把上次蔡鸣东来找他的事情说给艾薇薇听。
艾薇薇叹了口气,这烦心事还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看了龙阳一眼说:“没事没事,你下午还好么?”
她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爱咪儿,又低声问龙阳,“对了,爱咪儿鼻青脸肿的,怎么回事啊?还板着脸……”
“我……我也不知道。”龙阳低着头。
“好了好了,咱们吃饭吧!别的事情你都别操心,反正不管怎么说,薇薇姐姐都站在你这边……”艾薇薇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蛋,心中叹了口气,她也烦恼得很,到现在也不知道龙阳的心思,她自己脸皮又薄,只能端着姐姐的架子,小心翼翼地关心龙阳。
“薇薇姐姐,你对我真好。”龙阳有些感动,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欠艾薇薇一千块钱呢!
饭桌上谁也不说话,四个人各怀心事低头吃饭,吃完饭后刘畅理老先生又打来一个电话,在电话里面很是夸赞了龙阳一番,接着又拐弯抹角地给他打了打气,叫他别有什么心理压力。
龙阳握着电话,心里面有些沮丧。心理障碍这东西,就好像是一个死结,打结的时候容易,可再解开就不容易了。那萧筱就住在楼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龙阳还下意识地往萧筱的门口张望了几眼,其实他住在三○八,对于打开这个死结,一点优势都没有,反而会因为常常看见萧筱而把这个结越拽越死。
这个道理,刘畅理隐约有些明白,所以才想把龙阳带到自己跟前,不过,三○八的姐姐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龙女的心思很简单,自己要照顾龙阳,那么龙阳就得在自己眼前,至于刘老先生的提议,她则在想,龙阳的本事够大,与其花四年的时间去读研究生,还不如多治几个病人来得好,何况,龙阳的体质也的确需要常常给人治病。
刘畅理在电话那头听龙阳不吭声,干脆就跟龙阳说:“让你小姑姑听电话。”
板着脸蛋的龙女接过电话,一边点头一边看着旁边的龙阳,“刘老师,嗯……我自然会……嗯嗯,您放心……”
挂掉电话后,龙女看着龙阳,心里面说:死东西,居然赞成那个福建蛮子追我,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得怎样呢!
她是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教训龙阳,至于刘老先生的话,暂时她倒不太放在心上。
龙阳的脾气她是十分了解,既然答应自己要好好努力,那么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不能针灸就不能针灸呗!凭他的指压本事,一样能给人治病,多治几个病人,他的信心自然就来了。
至于萧筱,哼!看她慢慢肚子大起来怎么做老师,该死的无耻女人!
她脑筋转了几转,鼻孔里面哼了一声,掉头进了房间,搞得龙阳十分不自在。想去给小姑姑解释嘛,房间里面还有另一位生气的爱咪儿姐姐,实在不方便,也只能指望他的薇薇姐姐给他说好话了。
房间里面的女孩子们各怀心事,龙阳在客厅乱转,一会儿想起自己的师傅,一会儿又猜测小姑姑的心思,一会儿又揣摩爱咪儿的想法,一会儿又在想那个萧筱老师不知道会怎样,心情七上八下的,搞得头大如斗。
爱咪儿听见外面凌乱的脚步声,哼了几声,趴在床上继续看书。
“爱咪儿,是不是在学校跟人过招,吃亏了?”旁边躺着的龙女看了她一眼。
“吃什么亏?我把一大帮不用心练功的家伙教训了一顿而已。”爱咪儿眼睛虽然盯著书,其实脑子里面却在想像着龙阳在外面乱转的模样。
“是不是看龙阳一声不吭想回山,觉得自己委屈了啊?”龙女一语说穿了爱咪儿的心思。
脸上有些羞红,爱咪儿一翻身,背朝着她,不理睬她。
“好了好了,我心里面也烦着呢!睡觉吧!”龙女伸手灭了壁灯,两人背对背睡下,其实都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想心事。
艾薇薇洗完澡,看龙女房间熄了灯,心说这么早居然就睡觉,不定得憋气憋成什么样子,开门就钻了进去,“今晚我跟你们挤一床……”
某哲人曾经这么说过:女人在生气吃醋的时候,作为一个聪明的男人不应该去主动招惹她们。
这句话颇有些中国道家“无为”的味道,而龙阳此刻的心思,却也暗暗契合。
在客厅看电视吧,无聊得很;有心去偷听女生们的谈话,他也拉不下脸来,干脆就下楼去看伍奶奶和华伯他们打麻将。
在华伯的房间坐了一会儿,对老人们用来消磨时间的麻将也没什么兴趣,龙阳自个儿倒了半杯水喝完后就走了。
他刚准备上楼,看见黎兰兰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些奇怪,不由走了过去。
“兰兰,怎么站在这儿?”龙阳走到黎兰兰跟前问。
小姑娘似乎在发呆,突然听到人说话,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龙阳,眼神中露出一丝欣喜,可随即又黯淡下去,“龙阳表哥,我……”
“怎么了?”
“龙阳表哥,你能陪我走一会儿么?”黎兰兰低着头,身上单薄只穿了毛衣,而十二月的南京已经颇冷,她冻得脸蛋都红了。
龙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黎兰兰披上,“好吧!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好么?”
黎兰兰用双手把衣服往身上紧了紧,身体一阵暖和的同时,心里面也暖和起来,她低着头慢慢往前面走,眼睛看着自己的鞋,“龙阳表哥,如果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想我?我知道,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问题来困惑你,可是……”
龙阳不是一个很好的述说者,但绝对是很好的听众,两人慢慢向前面走去。
黎兰兰的外婆在澳洲,知道孙女儿没考上南大后,明确表示让她到澳洲跟自己生活,并且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学校。黎兰兰的内心是不希望离开南京的,可这次连最疼爱她的奶奶都和她父母站在一条阵线上,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哭了一天,眼睛都哭肿了。
“出去看看也好啊!”龙阳看着夜空,想起师傅说的话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黎兰兰的心凉了,不说话,默默跟在他身旁。
“好了!到你家楼下啦!上去吧!”龙阳转身看着她。
“那,我去澳洲,你会想我么?”黎兰兰有些怯怯地问。
龙阳尴尬地抓了抓头,对方的病是自己治好的,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他也很清楚,其实,兰兰去澳洲的话也好,过个几年说不定就忘记自己了!
他在心中这么想着,笑了笑,说:“当然,兰兰是个好女孩,等你在国外念完学回来,不是一样能见到我么?”
“真的?”黎兰兰眼睛一亮。
使劲点了点头,龙阳说:“当然。”
黎兰兰把披在身上的衣服递给龙阳,“龙阳表哥,我想跟你说一句悄悄话,你把耳朵靠近一点。”
“哦!”龙阳接过衣服,弯腰侧过脸去。
黎兰兰飞快地在他唇角吻了一下,“我永远喜欢你……”转身跑上楼去了。
第五章 有女|乳痈
心俞|茓,五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铜人》针三分,留七呼,得气即泻,不可灸。
资生云:刺中心一日死,岂可妄针。千金言:中风心急,灸心俞百壮,当权其缓急可也。
主偏风半身不遂,心气乱恍惚,汗出唇赤,狂走发痫,语悲泣,心胸闷乱,咳吐血,呕吐不下食,健忘,小儿心气不足,数月不语。
接下来的三天里面,龙女和爱咪儿跟龙阳的关系一直处在冷战的状态,艾薇薇的解释和好话根本没什么效果。
好在这几天龙阳又开始繁忙起来,刘畅理老先生给他拉来不少的病人,大家想想看,有这样的老名医推荐,龙阳自然是忙不过来,只是他依然没多大底气,几乎稍微有点难度的病情,他都会打电话征求刘老师的意见。
刘畅理也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人生往往由许多挫折组成,龙阳能这样慢慢成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龙女依然没能说服龙阳来给他做研究生,让他微微不快,觉得龙女太年轻,办事效果不高,而且并非真心为龙阳的前途着想。
“嗯!|乳痈么?玉堂介绍的?嗯嗯,|乳痈不算是很特别的病例吧!以你的能力足够自己解决,要对自己有信心一些。不错,上一次那位萧筱姑娘的事情,是你一时疏忽,可谁不犯错误呢?我年轻的时候给别人治疗中风,也差一点把人给治死,人总是在挫折中成长起来的,龙阳,放宽心态,好好治病……”
挂掉龙阳的电话,刘畅理伸手摸了一根烟点起来,身子往后面靠了靠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吸了两口烟后才发现自己戒掉多年的烟瘾居然这几天有复萌的趋势,自嘲地笑了笑,把烟掐灭。
他浑然没考虑到,|乳痈用指压的治疗方法,实在是有些尴尬。
龙阳挂掉电话,有些尴尬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里面是米色的高领毛衣,一头微卷的长黑发,脸蛋十分精致,眉毛修理成修长的柳叶状,大大的杏眼分得略开,浑身带着一股子成熟且张扬的气质,像女性又像女孩,两种气质在身上浑然一体,形成独特的女性魅力。
她叫柳明涓,南京电视台某节目主持人,年初的时候不顾台里面领导劝说,毅然怀孕,一个月前生了个健康的女婴,可麻烦的是,她三天前突发急性|乳腺炎(属于中医“|乳痈”的范畴),于是就找好友刘玉堂治疗,而刘玉堂也是考虑不周全,听他老子的话说尽量介绍一些社会影响力比较大的病人去给龙阳治疗,想也不想就介绍她来龙阳这儿,还说了龙阳许多好话,于是柳明涓就登门来了。
看见好友介绍的医生是个还没年满二十的少年,她十分诧异,可随即想起来刘玉堂说对方还给一位美国医学博士治过病,也就释然。她一直认为能力这东西跟年纪向来是没关系的,要不然她何以三年前二十三岁就当上黄金节目的主持人呢!
“那个……”龙阳红着脸蛋,有些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才好,“柳……”
柳明涓一看他那副模样就猜到了,笑了笑说:“叫我柳姐姐吧!”浑然不知道少年的姐姐越来越多,有超过十根手指的趋势。
“那……柳姐姐,指压治疗的话,比较麻烦……需要……”龙阳再一次结结巴巴,不知道如何表达,结果笨手笨脚就比了一下手形。
柳明涓看龙阳五指微微张开,立刻就明白了,脸上微微红了起来。不过她向来是善于逆向思维的,时间倒退不需要二十年,大多数中国女性在生孩子以后不也是当众坦胸露|乳给小孩子喂奶么,何况现在自己是病人,对方是医生,自己生产的时候似乎那个妇产科大夫也是一个男子。
想到这儿,她就没多大牵挂了,微笑着起身,把风衣脱掉,“姐姐的病,就全看你这个小神医了。”
龙阳看她神色自如,又想起刘畅理教训他的话来,待病人如待贵人,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嗯,客厅不太方便,还是在房间里面比较好。”
两人进了房间后,龙阳搬了一张凳子给柳明涓坐下。
“柳姐姐,你需要把上衣全部脱掉,嗯!我房间的温度得调高一些。”龙阳说着,就把冷气机的温度又提高了一些,调到了二十八度。
柳明涓愣了愣,轻轻咬唇,慢慢脱去上衣,米色毛衣里面是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她看龙阳背对着自己拨弄冷气机,有些莫名害羞,低声问:“需要全部脱光么?”
“嗯!”龙阳头也不抬,冷气机调节温度哪儿需要弄半天啊!他其实就是怕柳明涓尴尬,所以一直没转身。
柳明涓狠了狠心,抬手把保暖内衣脱去,丰满白皙的身段立刻暴露在空气中,一下子有些不适应,肌肤上浮起一粒粒细微的疙瘩来。
自己连在丈夫面前都没这样慢慢脱衣服啊!柳明涓心中羞涩不已,她虽然已婚而且有了小宝宝,可其实对性生活并不是很热衷,虽然有了心理准备是看医生,可这会儿当真脱了,又害羞起来。
该死,还要脱胸罩呢!她心头有些发慌,伸手在背后解开胸罩搭扣,丰满且沉甸甸的Ru房没了胸罩支撑,立刻往下沉了一些,紫色的|乳头上还渗出了一点黄白色的|乳汁来。
她本应该有妊娠纹的腹部雪白一片,完全看不出生过小孩的迹象,而Ru房四周却微有些裂纹斑,应该是怀孕后Ru房涨大所导致。
“好了!”
龙阳听柳明涓低声说话,慢慢转过身体,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第一次看见成熟汝性祼露着上半身,只觉得眼前一眩,还是心头怦怦乱跳。
暗中使劲在自己身上掐了几下,他默默念起行针咒来。
这行针咒是古法规矩,医者在行针前默默念一遍用来端正心态以戒除邪心,不过他还真是第一次念。话说回来了,一个年纪十九岁的少年看见成熟汝性的身体,那丰满的、代表着女性象征的Ru房简直就是一种极端的诱惑。
念完一遍行针咒,他又深吸了几口气,心态端正不少,只是心跳还有些快。
走到柳明涓身后,他看了一眼红色的紧身保暖内衣,低声说:“柳姐姐,你以后可不能穿这种紧身的衣服,对哺|乳不好……”说着伸手放在了Ru房外侧。
他的手刚一搭上柳明涓的Ru房,柳明涓浑身一颤,脸色刷一下通红,连脖子都红了,只觉得自己的双|乳被一股滚烫感觉包围,羞得闭上了眼睛。
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龙阳十指收拢,用起循经推运松解疗法,掌根轻托Ru房,十指往内带动,把Ru房腋窝推动。
他这一动不要紧,柳明涓的魂儿都飞了,居然没感觉到Ru房的涨痛,只觉得自己Ru房被轻揉慢搓,似乎还有一股温热的气透进里面把整个Ru房包围起来,宛如泡在温泉里面一样。
龙阳屏气静心,眼观鼻,鼻观心,这时候真正进入状态了,完全忘记了对方是一个丰姿绰约的成熟少妇,双手带动一股真气轻轻揉推。
柳明涓使劲咬着唇,怕一张口就会发出呻吟来,涨红了脸,捏着拳头,不知道怎么,觉得有些对不起丈夫,可内心深处居然又有一股红杏出墙的邪恶快感……
龙阳推运了一会儿,又站到柳明涓对面,双手呈半握状,手指张开从下面捧住轻微红肿的Ru房,轻轻运气,像是梳头一般把手指从Ru房下面向|乳头方向梳动,用的是化淤手法,主要是防止Ru房蜂窝组织形成脓肿。
柳明涓死死闭着眼,心里面却在想:他脸色虽然苍白了些,却实在是漂亮,做偶像级演员都有资格的……胡思乱想着,忘记了咬住嘴唇,居然不自觉发出细微的呻吟来。
龙阳正在专心,听见她鼻腔内发出低微呻吟,顿时平缓的心跳又加快起来,又不好意思说话,只好使劲干咳了两声。
柳明涓听见他咳嗽,立即醒转,脸上充血,羞愧要死:自己这是怎么了?像是个欲求不满的淫荡汝人一样。
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她这才缓过神来,偷偷睁眼瞧了一眼,发现龙阳正板着脸蛋,下意识就认为自己是丢脸了,龙阳一定认为自己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又羞又恼又懊悔,恨不得起身就走才好。
龙阳继续梳动着手指,感觉到她身体一阵颤抖,垂着眼皮,低声说:“柳姐姐,放松身体,咱们在治病呢!”
他特意把“治病”这两个字咬字重了一些,柳明涓咬着唇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龙阳觉得她身体僵硬起来,似乎在抗拒自己的治疗,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没话找话说了,“柳姐姐,你这段时间月经正常么?会不会有黑色?量多还是量少?”
他口气装得十分老成,像是颔下一把白胡子的老中医,主要就是想提醒对方,自己是医生、医生,可惜,前面叫一声柳姐姐,把效果破坏不少。
不过柳明涓听了他的说话,还是慢慢安静下来,只是喘气有些粗重,“都……没有。”
龙阳嗯了一声,手势不停,嘴巴也不停,“放松身体,想像自己是泡在温泉里面,什么都不要想……”
梳弄了大约十来分钟,他又用手指轻轻向外牵拉|乳头,如同婴儿吸吮,顿时黄白色的|乳汁往外挤压出来。
急性|乳腺炎是|乳腺的急性化脓性感染,病菌一般是金黄|色葡萄球菌,主要是由于|乳汁郁积或者细菌入侵|乳头或|乳腺管所导致,临床一般分为|乳汁郁积期、蜂窝组织炎期和脓肿形成期。
而这时候化淤后自然就是排淤,黄白色的|乳汁都是被病菌感染,龙阳拽拉了一会儿后,开始从Ru房底部向|乳头方向按压,那挤压出来的|乳汁颜色更加深了一些。
龙阳比较细心,刚开始就准备了干净的毛巾,这时候从旁边拿了塞给柳明涓,“柳姐姐,擦一擦吧!不要擦|乳头……”
一直闭着眼咬着唇的柳明涓慢慢睁开眼睛,看他完全不把自己当成是女性,听口气就好像是对宠物讲话一般,又有些生气,难道自己一点魅力都没有?自己的Ru房便是自己丈夫也没这么抚弄过,他倒好,居然面不改色。
带着些许怪怪的感觉,她默不作声擦了擦自己Ru房下面的|乳汁,看龙阳手上也沾染了些,就又帮他也擦了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句,“你这时候看我,是不是跟看雌性动物一样?”
龙阳正在按压,听她这么一说,吓了一跳,一个呼吸没调整好,弯了腰连连咳嗽起来,把脸蛋都咳红了。
“好端端的,怎么咳起来了?我是吃人的猛兽么?”柳明涓站起来给他拍了拍背部,却忘记自己还光着上身,坦胸露|乳呢!
龙阳苦笑,“柳姐姐,咱们可是在治病,什么动物啊!我们医生讲究医者父母心,怎么会呢!”
柳明涓这时候才想起自己可还没穿衣服呢!红着脸又坐下,倒暗暗奇怪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
两人都有些尴尬,一起不说话了。
龙阳微红了脸蛋继续按压她Ru房,最后又往上搓动了一会儿,拿消毒棉球给她擦拭了|乳头后转过身去,“柳姐姐,你现在可以把……那个……戴起来了。”
柳明涓红着脸把胸罩戴起来,“还要做什么?”
“嗯!点|茓……”龙阳说着走到她背后,伸出左手食指,按在她肩胛骨旁足太阳膀胱经的心俞|茓上,一路点按,把脊椎两侧的十几个俞|茓一起点按了三遍,又摩按肩膀数次,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汗说:“好了。”
看柳明涓穿起紧身内衣,他有些不放心,再一次提醒说:“记住啊!以后不能穿这种衣服……”
柳明涓微微一笑,“你怎么这么啰嗦啊!我丈夫都没管我穿什么衣服。”
龙阳一听这话,不开口了,他这人有时候笨到让人暴跳,有时候却又机警小心到近乎小心眼儿,既然人家丈夫都不管,他再多说就难为情了。
“知道啦!逗你玩呢!”柳明涓看他表情古怪,仿佛出了一口恶气,顺手又套上毛衣。
于是,两人出了房间。
柳明涓问:“还需要治疗几次?”
龙阳略微犹豫,“嗯!应该没问题了吧!或者,如果柳姐姐你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话,直接来找我就是了。”
“哦!”柳明涓居然没惊讶,而且语气还略微带着一点点失望,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来,从里面数出一千元递给龙阳。
“哪儿要这么多啊!”龙阳红着脸蛋,摇手拒绝。
“拿着吧!”柳明涓把钱往他口袋里面一塞,“这钱,去大医院看的话,还不一定够呢!玉堂说你这儿收费低廉,可低廉也得吃饭不是,最多下次你请我喝咖啡啦!”
其实刘玉堂的原话是开玩笑说他乱收费,简直是想要冲击医疗市场价格。
看龙阳还要推辞,柳明涓把脸蛋一板,“我说了算,过两天请我喝咖啡,就这么说了。”说完又拿出一张名片给龙阳,并说有事情就打我的手机。
她刚转身,想了想又回转过来,“你有手机么?我看你样子丢三落四的,说不定就把名片丢了,要不,我送你一支手机吧!”
龙阳红着脸摇头,“不要不要,我有呢!”
他慌乱之下,居然把米雪儿那支浅红色的手机拿了出来。
“女朋友送的情侣手机?”柳明涓似笑非笑,伸手抢过,一翻开,结果米雪儿跳出来喊一句欠我一千块钱的画面再一次让龙阳出丑。
柳明涓轻笑,“呵呵,你女朋友很漂亮啊!不过好像蛮刁蛮的……”
龙阳尴尬要死,赶紧解释那不是我女朋友,可惜,越描越黑,柳明涓笑着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进去后存了起来,又按下拨通键,自己包里面的电话一阵震动后才还给龙阳。
“好啦!我可走了。”柳明涓说完,脸上微微一红,觉得自己的口气好像要他送自己一样,又故意掩饰,“别送我了,你忙自个儿的事情吧!谢谢你了。”说完赶紧出门。
“柳姐姐,外套……”龙阳看到沙发上的风衣,赶紧拿了追出去,到了门口又折回来拿雨伞,可惜,人已走远,没追上。
等他回来,看了看沙发上的浅红色手机,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刁蛮丫头米雪儿和她姑姑米兰来。
“看来什么时候得把这手机还有那一千块钱还回去才好。”他自言自语。
龙阳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伍老太太打麻将回来,看见他坐那儿,就说了一句话。
“龙阳,这两天跟爱咪儿和龙女冷战,不准备去拍拍马屁?”伍老太太笑起来带着狡黠。
龙阳听了回味过来,心说最好去接放学,匆匆套了外套,却没想到接放学可是小孩子才需要。
“伞!”伍老太太追到门口把雨伞递给他,看他下楼,微微一笑,去忙活晚饭了。
龙阳下了楼,站在街边没主意了,到底是去接小姑姑呢,还是去接爱咪儿?
他想了三十秒后,决定还是去接爱咪儿,去南大的话,看见萧筱老师就不太好了,虽然萧筱估计也没几天待在学校里面了,而且接了小姑姑,必然还得接艾薇薇,一想到自己身边一左一右,他就有点儿发怵。
东南大学在白下区四牌楼,离开南京大学不是很远,坐计程车的话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事情,他走出去后在街边拦了一部计程车,向东南大学去了。
到了东南大学的门口后,他后悔了。
看着满地的大学生,他再一次感觉到第一次到南京时在南大门口的尴尬,上哪儿去找爱咪儿呢!
撑着伞在那儿犹豫的他再一次成为焦点,好在他还没发觉。
正在犹豫,他背后有人咦了一声,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龙阳?”
第六章 白马云蹄
肝俞|茓,九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经曰:东风伤于春,病在肝。
《铜人》针三分,留六呼,灸三壮。《素问》刺中肝五日死,其动为欠。
主多怒,黄疸,热病后,目暗泪出,目眩气短,咳血目上视,咳逆口干,筋寒热,胫筋急相引,转筋入腹将死。
龙阳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和垂直的长发。
“小子,真是你啊!”戴小楼一脸高兴,他套着一件黑色长及脚踝的风衣,垂直的长发依旧披散,旁边还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孩。
“他是你弟弟么?”金发妞上下打量着龙阳,看见龙阳左耳上和戴小楼一样戴着一个耳环,操着半生不熟的国语问了一句。
戴小楼冲着尴尬的龙阳挤眉弄眼,伸手搂住他肩膀,在他耳朵旁边低声说:“新泡的马子,帮兄弟一把,什么都别说!”
嘀咕完后,戴小楼又大声干笑了几声,“嘿嘿!我弟弟,叫龙阳,嗯,她叫苏菲亚……”
龙阳心中大叫倒霉,只好伸出手跟对方打招呼。那个苏菲亚手汗很大,握着女孩湿漉漉的手,龙阳不由看了戴小楼一眼,心说这人只要是脸蛋漂亮的女孩大约都喜欢的,真是好色如命。
“楼,你的弟弟和你一样帅气。”金发妞似乎很高兴,生硬地说了一句中文。
戴小楼笑了两声,看着龙阳说:“你怎么跑东南来了?”
“我……”龙阳拽了拽耳环,有些难为情,“我来接人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找。”
“找谁?问我好了。”戴小楼拍着胸脯,然后看着苏菲亚一笑,“苏菲亚,是不是啊!”
龙阳啼笑皆非,这人总是这副模样,只好附和笑笑,“我找一个叫爱咪儿的女孩子。”
“女孩子?”戴小楼又凑过来压低嗓子说:“跟那个混血女孩樊伊静分手了?嗯嗯,分手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不值得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树林,我支持你……不过,爱咪儿?这个名字……也是外国妞?”
“什么啊!”龙阳大感尴尬,“我跟樊伊静……哎!不跟你说……”
他有些生气,说着就要走。
“好好!我道歉!”戴小楼一把拉住他,然后对苏菲亚说了几句,金发妞很高兴跑过去拽了一个男生嘀咕去了。
看女孩走远,龙阳低声说:“别怪我没说啊!这个女孩交感神经有问题……”
没想到戴小楼没被他唬到,满不在乎说:“不就是手汗症么,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毛病很稀松常见,没什么大不了,何况她也就是轻微症状,身上倒没什么……”说到这里,很是神秘的一笑。
龙阳听出一些端倪来了,“你……你跟她……”
嘿嘿一笑,戴小楼低声说:“昨晚她跟一帮学生去我酒吧玩,然后我就请她们喝了几打啤酒,再然后……嘿嘿……”
一阵恶寒,龙阳差一点起鸡皮疙瘩,这家伙也太滥情了一些吧!
龙阳在南京实在也没什么朋友,而戴小楼这个人说实话对朋友似乎也很热情,虽然两人只是一个晚上的交情,哦!一个晚上这个说法很容易误会,应该说是一面之交,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不过,聊得倒也蛮投契的,就是在性格上相差实在是天差地别。
勉强笑了笑,龙阳说:“你居然能知道她是手汗症,这毛病一般人可不知道。”
戴小楼挺了挺胸,略有些得意,“不敢,小弟出身贫寒,没上过什么学,不过对武术和中医略有心得。苏菲亚嘛!交感神经紊乱,病因不明手汗症,这毛病据说大陆有将近一千万人,就连宝岛台湾,据说也有超过六十万人受到手汗症困扰……”
龙阳大是意外,“你?武术?中医?”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试试?”戴小楼笑了笑,“在下北派戳脚玉连环传人,寻常七八人那是近不得身的。至于中医嘛!在下不才,对指压略有心得,目前还有一张气功指压师证书……”
摇了摇头,龙阳对他摇头晃脑的模样一阵好笑,这人真是武术界、中医界的害群之马了,好端端的居然……他是怎么都没法把眼前的人和自己的同行挂上钩,不过再想想也就释然了,刚才无声无息地在自己背后一拍,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好了,不说这个,武术嘛,用来防身,指压嘛,平时拍老爸老妈马屁,实在也没多大用处……”
龙阳对他的说法大是不满,不过这时候苏菲亚问了好几个学生后跑过来了,他也就不想多说什么。
“爱咪儿。福蕾丝特在体育馆……”
三人往体育馆方向去了,路上苏菲亚问龙阳为什么大白天撑着雨伞,而且是式样难看的雨伞,倒被身旁的戴小楼说了两句,说她不应该如此好奇、如此没礼貌,其实他对龙阳手中的雨伞也有些好奇,因为在他这个会家子来看,这雨伞实在不能算雨伞,而是武器。
伞是武当山上的龙道长给龙阳特制的,跟着信件前几天一块儿到了南京,伞骨都是钢制的,极为坚固,伞柄足有两根手指那么粗,也是不锈钢制的,简直就是杀人灭口、居家旅游的必备道具,唯一缺点就是丑了点儿。
这个人做为朋友,的确不错!龙阳撑着伞,看着人高马大的苏菲亚挂在淫贼身边做小鸟依人状,暗中笑了笑,随即告诉他爱咪儿是正宗八极拳传人,让他待一会儿别多话。
戴小楼笑了笑说,八极自古不上擂,看来你女朋友是个河东……他原本是准备说河东狮的,看龙阳脸色不善,赶紧闭上了嘴。
很快的,体育馆就在眼前了,三人进去后,龙阳一眼就看见了爱咪儿,刚伸手要叫,却发现现场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爱咪儿捧着手,身后站着三四十个学生,而他们对面,则又是一帮人,人数要多许多,大约有八十多人,为首的是个女孩,穿着洁白的道服,不过龙阳实在看不出那是空手道、合气道还是跆拳道什么的。
“嘿!有热闹瞧,似乎是挑场子。”戴小楼撩了一下头发,颇有些幸灾乐祸,“咦!那个带头的金发美女……不会就是你的爱咪儿吧?”
他仔细看了几眼,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苏菲亚低声嘀咕了几句,苏菲亚似乎有些不愿意,他嬉皮笑脸的又说了几句话,苏菲亚脸红起来,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龙阳大感奇怪,“你跟她说了什么?”
“啊!没什么,我只是跟她说,让她洗得白白的,等夜里我下班了,打电话约她出来……”
“你……”龙阳实在想不到他居然说这番话还若无其事。
“嘿嘿!无性无爱假正经,有情有义真淫贼,这是我一贯的宗旨,你啊,就是太单纯了些,我推荐你看一本书,台湾小说频道出版,《江山如此多娇》,里面的主角王动就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淫贼,籍贯扬州,跟我同乡……哎!仔细看那个穿雪白道服的女孩,颇有些清水芙蓉出天然的味道……”他指着那八十多人的领头者。
龙阳语塞,这个人,真是没救了,居然以淫贼自居。
两边的人正在横眉冷目对峙,戴小楼最后一句话大声了许多,立刻就有人转头,脾气不好的已经骂了两句。
这就好比大街上两个人打架,一个陌生人去拉,结果自然两边不讨好。
戴小楼满不在乎,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颇有些挑衅,“女生难道不是用来夸赞的么?”
他那长及脚踝的黑色风衣让他多了几分《星球大战》中绝地武士阿纳金的味道,可惜,手上少了一把光剑。
爱咪儿转头,看见龙阳有些尴尬的站在一个长发男生的身后,有些惊讶,对他招了招手,“龙阳,你来干什么?过来……”
一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盯在了龙阳身上,龙阳难为情地拽了拽站在那儿故作姿态的家伙,拉着他走了过去,“我……我来接你放学……”
爱咪儿又好气又好笑,嘴巴真是笨得可以,自己这么大,还要他接么?不过心里面却有些喜欢的,拉着他往后站了站,“待一会儿咱们回去……”又看着长发男生问龙阳,“这位是……”
“我是龙阳的朋友……”淫贼戴小楼随便说了一句。
爱咪儿哼了一声,转回脸去看着对面的女孩,心里面却在寻思,怪不得东方文化喜欢说风水轮流转,前一段时间我带人去找龙女的麻烦,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了。
对方是跆拳道社的人,领头的女孩是个韩国留学生叫金艾拉,刚刚转学过来,身手很是不错,黑带两段,原本东南大学的跆拳道社只是一个小团体,可美女的威力是无穷大的,因为多了个功夫好的美女,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同样喜欢所谓时尚的女孩子进了跆拳道社。
而有女生的地方必然会吸引男生,这个道理是颠覆不破的,因此跆拳道社的规模在短短一个多月内呈几何式增长,一下就由十来个人的濒临解散的小团体变成了报名人数足足超过三百人的大组织。
不过增长也带来了问题,原本他们训练的小教室就不够用了,有人提议说既然是超过三百人的大组织,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使用学校体育馆,一个两个提议无所谓,可大多数人都提议,那么就必须把构想变成事实,这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最重要的是,金艾拉其实也是赶鸭子上架──被迫的,谁叫她是跆拳道社的台柱呢!看着一群人每天分好几批在小教室里面练跆拳道,她实在有些难受,再加上手下的人起哄,想不来都难。
跆拳道社和武协两方面都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是学校,发生群殴的话,什么后果大家都知道,因此,两帮人都一言不发对峙着,偏偏这时候戴小楼进来搅局,搞得大家都不愉快起来。
金艾拉好奇地看了一眼爱咪儿身旁脸色苍白的龙阳,心里面在猜测着对方的身分,同时也看了几眼那个长发男生戴小楼,偏偏对方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对视后,长发男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在放电,弄得她不好意思。
躲开戴小楼的眼神看着爱咪儿,金艾拉说:“爱咪儿学姐,我们的要求很简单,体育馆我们双方各使用半天,你们武协一共也不到六十人,而我们跆拳道社足足超过三百人……”
“没得谈,想要使用体育馆,除非校方开口……”爱咪儿丝毫不让步。
爱咪儿的拒绝让对方十分不满,有几个口德不好的学生就开口了,说武协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爱咪儿皱起眉毛,就想发火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一个人突然站了出来,让双方都有些吃惊,正是穿着黑色长风衣的戴小楼。
他施施然走到中间,干咳了一声装模作样,把双手抬了抬制止双方不服气的人准备开口,“火气那么大干什么,群殴?”
他一句话就点中了所有学生的死|茓,谁都不愿意在学校背上个警告啊处分啊什么的,对将来很不利,一下子双方都哑口无言了。
嘿嘿干笑两声,他来回走了两步,“同学们,要求进步是好事,不过冲动就不好了……”
这话说得两方都啼笑皆非,心说这人哪儿来的,德性。
“这位清水芙蓉女同学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据我所知,江苏省高校武术大赛是一个蛮正规的比赛,我想你们学校领导应该很乐意自己学校武协拿上个好名次用来装点门面,而跆拳道这东西,似乎没听说有什么类似的学校正规比赛,嗯嗯!当然,据说很时髦……”
他侃侃而谈,神态自如,宛如主持人在主持节目,“其实要解决问题也很简单,不管是武术也好,跆拳道也好,说白了就是防身之道,一边派一个人比试一下,谁输谁就稍微让步……”
耸了耸肩膀,他把手一摊,“多简单的事情啊!非要闹这么夸张,怪不得都说东南大学的学生素质一般……”
他这句话可是把在场所有人给得罪了,立刻两方面都有人骂开了,他尴尬地一笑,举起双手高喊:“口误,口误……”说着跑回龙阳身边。
爱咪儿瞪了他一眼,不过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看了看金艾拉一眼,发现对方眼神中也露出同样的意思。
两人同时往前面走了一步,立刻,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几步,特别是跆拳道社的,因为跆拳道大多是腿上功夫,特别需要场地。
“等一下。”戴小楼又跑了过去。
一直不说话的龙阳,此时也没脾气了,心想这人实在是纸团里面包着的一团火。
“清水芙蓉同学。”戴小楼很是正经的看着金艾拉,“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比的好,这位爱咪儿同学可是八极拳正宗传人,不晓得你听过一句话没有,八极自古不上擂,会死人的。”
爱咪儿啼笑皆非,心说龙阳认识的这是什么人啊!
金艾拉则有些尴尬,低声说:“我叫金艾拉,不叫清水芙蓉。”
“啊!金艾拉,这个名字好!”戴小楼扔了一个得意的眼神给龙阳,意思说,看看,我让人家主动把名字说出来了。
爱咪儿其实也有些担心的,这里毕竟是自己的学校,真要把对方打伤了,的确不好说,干脆就不说话了。
“要不,艾拉,你看这样如何,我来作你们两个的对手,谁打败我,谁就算赢。”戴小楼倒是脸皮厚,居然直接叫人家艾拉了。
跆拳道社的男生不服气了,这家伙居然亲匿地管他们漂亮的金学姐叫艾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立马就有几个跳出来把戴小楼一顿臭骂。
耸了耸肩膀,戴小楼不说话,自顾往旁边走去。
大伙儿心中奇怪,这人要干嘛?羞愧无地自容要离开?不像啊!连龙阳都好奇了。
只见戴小楼走到体育馆一角一个皮沙包跟前,那皮沙包是标准的半人高的沙包,足有几十斤重,由于武协的人不大练沙包,因此还显得很新。
也没看他怎么动作,只是突然一倾身,啪的一声震脚发力声响起,风衣后摆还停留在原地,身体已经接近沙包,一掌就拍在沙包上,发出清脆如鞭子击物般的声音,沙包荡起老高,吊着沙包的绳子“嘎崩嘎崩”响着,让人担心随时会断裂。
体育馆里面可都是会两下子的人,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掌把沙包打飞起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就算是临空飞腿,威力大约也不过如此。
只有龙阳一个人看出了一些奥妙,打在沙包上的那一掌声音清脆,显然不是推的力道而是有一些内家劲在里面,心里面寻思:这家伙,不是说北派戳脚玉连环的传人么,怎么用的是山西戴氏心意拳的虎扑把?
淫贼显摆了一回,有些得意,拍拍手又走了回来,“清水……哦不,艾拉,怎么样?我合格吧!”
龙阳苦笑,哪儿有练功夫像他这么爱现的,看他样子似乎还没因为爱现而吃过亏,真是运气好到家。
“好吧!我先,金艾拉同学你后。”爱咪儿首先开口,看到戴小楼刚才那一掌之威跟自己的八极猛虎硬爬山的威力差不多,说实话有些跃跃欲试。
“几招为限啊?”淫贼问了一句,伸手脱了风衣,恬着脸跑到金艾拉跟前,“艾拉,帮我拿衣服。”
金艾拉被弄得红了脸蛋下不了台,恐怕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脸皮这么厚的男生,她身后的不少男生发出一片嘘声,可淫贼硬是装做没听见。
“三招!”爱咪儿学足了龙阳的口气,也来了个三招为限,“三招,我没打败你,算我输……”
她身后的武协会员有些不愿意了,喊了几声会长,被爱咪儿伸手制止。
龙阳犹豫了一下,走到爱咪儿身边低声说:“爱咪儿姐姐,三招你绝对打不赢他的。”
淫贼虽然人很义气,可龙阳觉得还是爱咪儿姐姐来得亲一些,他说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小楼那人估计就是底子好、幼功足,说白了就是天赋不错,不过,现在可是一个泡美眉的情圣,哪儿还有时间整天练功呢,体力必然不佳,不过,前三招的话,应该威力还是很大的。
爱咪儿执拗地摇了摇头,戴小楼似笑非笑看着龙阳,龙阳略微尴尬,没办法,只好不说了。
“台湾罗瞳八极,爱咪儿。福蕾丝特……”爱咪儿报了报名字。
淫贼难得端庄,他一拱手,说:“北派戳脚玉连环支派,戴小楼……”
所有的人屏气静声,看着两人。
爱咪儿能打,在东南颇有些名气,而淫贼刚才那一掌的威力也让大家印象深刻,不过,说实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爱咪儿能赢的,毕竟淫贼刚才那一句“东南大学的学生素质一般”让大家对他印象不好。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一直不说话的金艾拉居然有些担心那长发男生,紧紧捏着对方的风衣,捏得指骨骨节都有些发白了。
我是先用阎王三现手,还是先用猛虎硬爬山?爱咪儿心里面有些忐忑,盯着对手的肩膀,心里面却不停寻思。
连龙阳都没想到的是,先出手的居然是戴小楼,他前脚一抬,身体往前一倾,滑步窜出去足有一米,长发飘扬的同时,前手如掌亦如爪,正是刚才打沙包的那一招。
戴氏心意拳虎扑把,也有叫锄地把、橛子把,其实姿势不是很好看,有些像是农民用耙子翻地,但绝对实用,发力凶狠暴烈,标准是“眼要毒,心要奸,脚踏裆门往里钻”的内家实战要诀。
爱咪儿眼瞳一缩,身体立刻往后退去,退了两步后立刻反击,对手后力用尽,忽然一缩身,变成半个背部对着爱咪儿,前腿弯曲着脚尖点地,刷一下就蹬了出去。
“白马现云蹄?”龙阳喃喃,“这招才是戳脚玉连环的招牌动作,这家伙居然身兼两家之长?不可能啊!”
爱咪儿刚到对方跟前,对方一脚嗖一下到了胸前,赶紧变招,一个“砸炮膝”连消带打,对手一脚正好蹬在她膝盖侧面,这就有些像是泰国拳防守的招牌动作提膝格挡,但爱咪儿双手可不是抱头防守,而是出拳捶了出去。
戴小楼十分狡猾,他这招白马现云蹄本来就是背部朝着对方,这会儿乘一脚反蹬之力,脚下滑步,蹭蹭蹭就跑出去两三步。
这几步可不是逃溜那么简单,是戳脚玉连环的诱敌招式,就好比马儿ρi股对着你跑,你要是追上去,马儿一撂蹶子就给你一马蹄。
“玉环步……”龙阳有些叫苦,心里面在喊:爱咪儿姐姐,你可别追上去啊!
可惜,爱咪儿还是追了上去,她心中恼火,一吸气后吐气开声,最拿手的猛虎硬爬山拿出来了,身体如箭一般就窜了出去。
第七章 有女痴情
胆俞|茓,十椎下,两旁相去各一寸半,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胆一日半死,其动为呕。
主头疼振寒,汗不出,腋下肿胀,口苦舌干,咽痛干呕吐,骨蒸劳热,食不下,目黄。
如电光石火一般,两人身体一接触后立刻分开,大多数人没怎么看得清楚,可龙阳和金艾拉却看清楚了。
爱咪儿一掌拍在了戴小楼背上,可却也被对方在小腹上踩了一脚,两人都有些脸色难看,爱咪儿没想到自己会输,戴小楼更没想到自己会输。
金艾拉紧张地跑到戴小楼身边伸手扶他,“你……你没事吧!”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太明显了,白白叫人笑话,脸色涨红,连耳朵根都红了起来,手如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淫贼嘿嘿干笑两声,随即一阵咳嗽,举起双手,“认输……”
爱咪儿脸色铁青,咬了咬唇后说:“不,我输了。”
双方哗然,不知道两人搞什么鬼,交头接耳起来。
“爱咪儿姐姐。”龙阳走到爱咪儿身边咬耳朵,“让一点地方给人家算了,都是一个学校的。”
狠狠瞪了长发男生一眼,爱咪儿无可奈何,“下午四点以后场地让给你们,这是我做的最大让步了。”
跆拳道社有些人不满意,可大多数人还是聪明的,且不说学校给不给跆拳道社使用体育馆,金艾拉上去能赢么?看刚才人家打的那架势,说是武林高手也不为过啊!
其实呢!戴小楼是半吊子水平,爱咪儿经验不足,而且不是从小学武,幼功太差,两人离所谓的武林高手差远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吧!”金艾拉高举双手拍了拍,接着给爱咪儿鞠了一躬,“谢谢爱咪儿学姐。”
爱咪儿点了点头,可谁都能看出来她脸色不大好看,挥手让武协的人也散了。
人群慢慢散去,爱咪儿拉了龙阳要走,没想到戴小楼说话了,“爱咪儿同学,我促进你们学校团体之间的友好,还被你打了一掌,应该请我吃一顿饭吧!艾拉,你说对不对?”
爱咪儿慢慢转身,心说这人实在太厚脸皮了,眉毛不由自主就慢慢皱了起来。
那个金艾拉倒是容易害羞的脾性,“不不,应该我请爱咪儿学姐吃饭才是呢!”真是很难想像她这个脾性居然还是跆拳道黑带两段。
戴小楼嘿嘿一笑,心说我其实就等你这句话呢!得意地往龙阳使了个眼色,龙阳转身,假装没看到。
金艾拉换掉道服,四人出了学校,就在四牌楼找了一家饭店,一路上厚颜的淫贼拉着金艾拉说话,把金艾拉弄得十分不好意思,甩了两次手都没甩掉硬是粘在手上的爪子,只好红着脸让淫贼拉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淫贼的问题,没一会儿就被对方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估计就差金艾拉每个月的那几天什么时候来这样的问题没问。
“艾拉,说句老实话,我一直以为你们韩国是出产人造美女的地方,真没想到有你这么漂亮纯真天然的女孩子。”戴小楼毫不吝啬地喷吐着赞扬金艾拉美貌的语言,顺手拉开包厢门,“两位小姐先请……”
爱咪儿和金艾拉进去后,戴小楼伸手搂住龙阳肩膀,“我们男生上洗手间……”
龙阳莫名其妙被淫贼拉到洗手间去,然后淫贼似笑非笑看着他,“龙阳,咱们是不是朋友啊?”
龙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好!”淫贼笑了起来,把手一伸,“江湖救急,先借五百块。”
龙阳没反应过来,很自然地就伸手掏口袋,“救什么急啊?”
“手头有点紧,身上还不够六百块,自然是吃完饭后带韩国美眉去我那儿玩,然后么,嘿嘿!”淫贼眉毛翘了翘,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
龙阳听明白了,张大嘴巴,看着淫贼把钱从他手上拿了过去,许久才说了一个字,“你……”
“你什么你,过几天还你啦!走走,陪美眉吃饭。”
四人吃饭,席间龙阳很是好奇的问戴小楼为什么会山西戴氏心意拳。
淫贼得意地笑笑,“自学的,其实我就会虎扑把那么一招而已,我的确是从小学的北派戳脚玉连环。”
龙阳摇了摇头,“可惜你这么好的天赋,居然……”
“什么居然不居然啊!吃饭吃饭,艾拉,来,吃这个……”
淫贼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菜给身边的金艾拉,金艾拉红着脸蛋低声说了声谢谢。
嘿!这家伙,简直跟那个花花大少古兴有一拼!龙阳一边吃菜一边想。
就在四人吃饭的时候,南京大学的BBS上,此刻正沸沸扬扬、闹闹腾腾。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位混血美女樊伊静,脸上痘痘消退的她变成大美女,结果自然就被男生狂追,可她都是板着脸把男生送的情书撕碎后随手扔进垃圾箱,送的花亦如是,不管送什么,结果都是进垃圾箱的命运。
于是就有些不太厚道的男生说一些难听话,包括有些女生也见不得本来是丑小鸭的樊伊静变成了天鹅,于是谣言尘嚣甚上,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
今天樊伊静又被一个男生送情书,男生看自己的情书被随手撕碎扔进垃圾箱后十分生气,就说了一大堆难听的话,羞恼的樊伊静下课后回家在校园网BBS发了一个帖子驳斥,结果一小时点击超过一万,留言的超过五百,说什么的都有,简直是一缸不见底的混水一般。
樊伊静并不气馁,又发了一张帖子,题目叫如果是你会如何。
她在帖子里面很清楚写了,自己原本是个丑小鸭,只有被狗追过,没被男生追过,是一个好心的龙阳给自己治疗了超级近视和满脸的痘痘,自己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美女,并且举了个例子。
她说,这就好比是一个原本相貌平常的男生,一边学习一边期待着爱情,可惜丘比特从来没垂青过他,只有一位漂亮的女孩子拿他当弟弟看待、关心他,但那位女孩子是有心上人的,对他只是一种亲人间的关怀罢了。
可是,一个人的心若是被温暖,是不会在意对方有没有心上人的,在这种情况下,他默默喜欢上她,偷偷爱上她,在心里面想着她,是不是合情合理呢?
如果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奇迹,男生突然变得英俊不凡,请问他会不会去留意别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吧!会不会依旧牵挂心中的她?当然会。
结尾处她这么说:我不在意自己会否得到对方的爱,我只在意自己是那么爱对方,自己的心里面只装着那一个人,请同学们不要再议论我,还我一片清净的天空,好么?我只想默默喜欢一个人,这难道有错么?
结果,这个帖子再一次聚集起人气来,点击过三万,有超过一千人留言。
这一次,大多数人都在猜测那个神秘的少年是谁,在三百多人留言后,有个聪明的家伙一语惊醒梦中人,把樊伊静以前发的一个热门帖子《秋愁》翻了出来,矛头直指武协之花小龙女的那位神秘未婚夫。
这下可就热闹了,原来是那个神秘的牛津布鲁克斯高材生、有着英国王室爵位、运气好到两女共事一夫的家伙啊!一时间,有嘲笑的、有驳斥的、有赞同的,再一次把水搅成浑浊的一团。
当然,没人会真的相信所谓两女共事一夫这样的事情,不过,莫须有是造谣者的尚方宝剑,生活如此没乐趣,把水搅浑才是真正的乐趣啊!
南大校园又多了一个可供谈论的好谈资。
龙阳他们一席饭吃了大约两个小时,席间淫贼谈笑风生,不时逗弄金艾拉几句,结果是金艾拉有一个小时处在脸红状态中。
饭后,爱咪儿拉着龙阳回家,而金艾拉则没什么悬念地被长发淫贼带走了。
“这人一张嘴,可以把死人说活啊!”龙阳看着两人牵手远去的背影,实在是想不通,唯有归咎于淫贼口才太好。
“你是不是也想学他那样?”爱咪儿眼角带着笑意看着他,这几天的冷战铁幕被龙阳的一个马屁给揭开了,可惜,主意不是龙阳自己想到的。
龙阳尴尬地连连摇手,“哪儿有啊!我看见女孩子就脸红,人一多,说话舌头就打结,学不来的……”
“哦!我看看舌头怎么打结了?”爱咪儿笑着伸手去拽着他下唇,“没打结,挺好的。”
龙阳干笑两声,爱咪儿低声说了一句笨蛋,拉着他手就走,“回家啦!”
其实,爱咪儿的心里面正暗暗喜欢,唯一遗憾的是,家里面还有两位美女,龙阳并非她一人独自拥有,而是整个三○八室的宝贝。
两人回到三○八室,龙女和艾薇薇正等着他们呢!
“龙阳,这是谁的衣服啊?”龙女脸色不善,手上拎着一件米色的女式风衣。
“哦!是玉堂老师介绍来的病人落下的,好像是电视台的一个什么主持人。”龙阳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不是那个什么叫米兰的阿姨的?”龙女把那浅红色的手机拿了出来,“跟衣服放在一起的,龙阳,看着小姑姑,别想撒谎。”
“龙女,别盘查啦!龙阳不会说谎的!”爱咪儿替龙阳说话了。
“他可是有前科的,老是喜欢隐瞒不交待,再说,万一又认识一个像萧筱那样的……”她说到这里,看龙阳脸色变了变,把下面的话收了回去,“好了好了,小姑姑是怕你碰上坏女人。”
“龙女,我也觉得咱们太风声鹤唳了,龙阳都快二十了。”艾薇薇在旁边也帮着说话。
“你们啊!被他叫两声姐姐就心软了,老是护着他,以后被他哄骗,就等着哭吧!”龙女一时间觉得自己似乎被孤立了,有些生气,把东西扔在沙发上,进房间去了。
看龙阳脸色有些难看,艾薇薇走到他跟前拉了拉他手,“龙阳,她这几天心情不好……”
龙阳低着头,“没事……”
龙女回到房间,实在气闷,心里面颇有些责怪爱咪儿,心想原本说好统一战线要冷落龙阳一段时间的,可她居然临阵倒戈,真真是气死人。
气归气,可当龙阳被爱咪儿和艾薇薇推进房间给她道歉后,她的气却没了,只是为了面子,让龙阳给她们三人指压放松,算是惩罚。
结果自然不用说了,可怜的龙阳成了免费的按摩师傅,轮到艾薇薇的时候,艾薇薇看他满头汗,便舍不得了,还让龙女和爱咪儿很是笑话了一番。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伍老太太很是奇怪黎兰兰怎么两天不见踪影了,龙阳把黎兰兰去澳洲的事情说了说,三○八诸女都暗中窃喜。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浅红色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接着“米雪儿的电话”的声音让龙阳有些后怕,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来接听。
“龙阳么?我是米兰……”电话那头的米兰语气很是紧张。
“米兰阿姨你好,米雪儿在么?我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机和钱还给她啊?”
嘿,居然有这么急着还钱的!米兰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却没有心情笑,“龙阳,你能帮我一个忙么,米雪儿昨晚一夜都没回来,我今天去她学校,她也没上课,我问了好多人才知道她和一帮……和一帮小流氓混在一起,据说是在水西门那边的一个地下摇头吧玩,我一个人去找她不太方便,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龙阳不知道什么是摇头吧,但小流氓三个字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略一犹豫,便答应了。
米兰欣喜,说我一会儿去接你,龙阳答应,却没仔细想一想为什么对方会知道自己住的地方。
水西门大街,位于南京秦淮河以西,东起三山桥,西至江东南路,大街周边有莫愁湖、中华云锦织造研究所、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恽代英烈士殉难处、粤军阵亡将士墓区等景点,是一条人口集中、景观优美、餐饮和娱乐等商业网点密集的旅游街。
任何地方一旦繁华了,糜烂就会滋生,我们可以参考那些美国大片,在那些高楼大厦后面,往往都有污水横流垃圾飞扬的阴暗小巷。
眼前的小巷子,就颇有一些美国大片里面的韵味,污水、垃圾桶、飞扬的纸屑,可惜,少了一个流浪汉或者流浪狗蜷缩在垃圾桶旁。
米兰皱了皱眉毛,伸出白皙的手挡着鼻子,“这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米兰阿姨,咱们该怎么办?”龙阳握着雨伞,眼光往巷子里面看去。
“进去呗!”米兰随口答应,接着脸蛋微微红了一下,低声说:“待一会儿进去以后,可别叫我阿姨……”
龙阳愣了愣,“好吧!”
小巷不显山不露水的,里面却有一家在圈里很有名的摇头吧。老板是一个三十岁还不到的年轻人,靠卖瑶头丸起家,此人好色,能打,还是一个街舞高手,在水西门这一带很有一些势力,认识他的人都叫他飞欧哥,但是他更喜欢水西门色魔这个名字,用他的话就是:香港有个屯门色魔,可没我这个水西门色魔吃得开,混得好。
米雪儿跟一帮学校里的小太妹昨晚在这里喝掉超过二十打啤酒,还第一次尝试了K仔(氯胺酮,俗称K仔,一般呈白色粉末状,以颜色纸或纸币包裹。滥药者经鼻孔吸入氯胺酮粉末后,会产生幻觉和强烈的兴奋感。此药首次于1998年在非法滥药市场中被检获,继而在狂野派对、娱乐场所逐渐流行),一帮女孩子在包厢内喝酒跳舞喧闹到上午九点多才结束,米雪儿头疼不已,就跟着同学回家睡觉,也没去上学。
米兰两天没看见她,自然着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这么一个地方,这才打电话叫上龙阳前来寻找,两人都没想到,这时候米雪儿正头疼欲裂,满眼血丝骑着她的重型机车往家里面去。
两人经由楼梯上了六楼,一进去摇头吧就被刺鼻的气味和喧闹的音乐刺激得不行,有一帮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在舞池里面旁若无人地跳着高难度的街舞,看起来似乎还没营业。
飞欧坐在吧台里面喝着啤酒,不时把几颗腰果扔到嘴里,心里面正在遗憾,手下的小弟告诉他昨夜有一帮小美眉来玩,十几个人玩得很疯,还吸了K仔,一直到上午九点才走,其中领头模样的女孩长得十分出色,让他听了以后遗憾不已。
他喝了一口啤酒后正在感叹,突然眼前一亮,盯着不远处的美女目不转睛了。
那女子大约二十五岁模样,正是风华正茂好年华,一头略微卷曲的栗色长发随意披散着,戴了一副无框眼镜,眼镜后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弯曲像是天边的月牙儿,让女子看起来有一种让人想去征服她的欲望,一身打扮看起来就是良家女子,正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嘿嘿!老天爷要来补偿我了。”他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第八章 水西色魔
风门,一名热府,二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素问》针三分,留七呼,《明堂》灸五壮,若频刺,泄诸阳热气,背永不发痈疽。
主背发痈疽,身热上气,喘气咳逆,胸背痛,风劳呕吐,多嚏,伤寒头项强,目溟胸中热,卧不安。
米兰左右看看,舞池里面的青年头发五颜六色、衣服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倒是吧台里面有个青年不错,衣服看起来很是前卫,黑白两色还带着大把绒毛的套头毛衣,乍一看,倒有些像是T型台上的男模特儿,脸蛋也挺干净,就是脸颊上有一道长两寸的疤。此时,青年正对着她笑,那伤疤让青年少了几分文静多了几分沧桑,倒是一个气质少见的时尚青年。
米兰拉着龙阳走到吧台前,吧台里面传出一股奇怪的刺鼻味道,让她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先生,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皮草,留着枣红色长发的小姑娘?她大约这么高……”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
吧台里面的飞欧皱了皱眉,心说这不是黑皮他们几个说的昨晚吸K仔的小美眉么?
他伸手在吧台抽屉里面摸了一根万宝路出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没回答问题,反问:“小姐,你是那女孩什么人啊?”
米兰一听,对方似乎见过米雪儿,赶紧说:“我是她姑姑,请问她现在在哪儿?”
飞欧笑了笑,伸手对舞池那边大喊了一句,“黑皮,把音乐关掉,你过来一下……”
音乐声停止后,一个满头小辫子,双耳戴着耳环的青年跑了过来,“欧哥,什么事情?”
飞欧对黑皮使了个眼色,“昨天那个穿皮草,留枣红色长发的小姑娘,现在还在楼上么?”
黑皮对自己老板那是了如指掌,看见老板的眼色后心领神会,赶紧点头说:“老板,那女孩昨夜喝多了,在楼上睡觉呢!”
飞欧把烟往地上一扔后踩灭,“小姐,我带你上去吧!不过,你身边这位小朋友……”说着拿斜眼瞧了瞧一直不说话的龙阳。
米兰听说米雪儿在这种地方睡觉,心顿时拎到了嗓子眼,“我跟你上去……”
旁边龙阳不说话,只是伸手拽住了她。
米兰被龙阳一拽,想起来自己是站在什么地方了,她原本精明,只是因为担心米雪儿而一时慌乱,这会儿再看看,四周都是对方的人,一个客人都没有,进来的门很小,而且楼梯也很窄,而且开这种地下摇头吧的能有什么好人么?
“怎么?”飞欧看了一眼手上拿着雨伞的黑衣少年,再看看女子,有些好笑了,这到嘴的肥肉还有吐出去的道理么?
米兰心头怦怦乱跳,心中把米雪儿骂了个半死,后悔自己居然走进这么个地方,还好,身边的龙阳让她心安了一些,她紧紧捏着龙阳的手,说:“麻烦……把她叫下来好么?”
飞欧笑了笑,慢慢走出吧台,对付这种女人的办法,他足有一打,随便喂一点药,干完了对方都不一定能记起来,唯一讨厌的是,对方身边还有个黑衣少年。
“这么说吧!”他走出吧台后把手摊了摊,他是打定主意要吃了对方了,“那个女孩昨夜和一帮小美眉在这儿消费,结果不够钱买单,就打了一张借条在这儿,要不,你先替她付钱?”说着给黑皮使了个眼色。
“十几个女孩子一起消费了一万八千多,只给了两千块。”黑皮对这种事情可是熟悉透了,随手在身上摸出一张纸来。
“不可能……”米兰往后退了一步。
“要不,小姐你先在我这儿玩玩,等你的侄女把钱付了,你们一起走,如何?我这个提议不错吧!”飞欧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米兰气得浑身发抖,对方摆明了是想把自己留下来,简直就是一群流氓。
“美丽的小姐,我们上楼如何?至于你身边的小朋友么,就让他回去拿钱吧!”飞欧很是客气地弯了弯腰,可脸上的笑却显得那么得意。
“要钱是么?我给你,你跟我下楼去拿!”米兰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说,她钱包放车里面没拿,这会儿只要能出去,万把块钱都无所谓了。
“NO!”飞欧暗中动了动手指,几个青年把门给堵了起来,“你留下,我会派人跟你的小朋友下楼去拿钱。”
米兰死死咬着唇,对方这是想干什么地球人都知道,她只觉得脑壳一阵痛,习惯性偏头痛又发作了。
“啊!要不这样,让你的小朋友跟我这几个小弟比一比跳舞……”飞欧觉得现在是三指捏螺蛳──十拿九稳了,“你们赢,钱就一笔勾销,如果输的话,钱照样一笔勾销,只需要小姐在我这里留一晚上。”
他说到这里,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都大声笑了起来。
龙阳默不作声,只是快速地四处打量着,当他看见不远处有一扇窗户打开着的时候,眼神亮了亮,“好吧!比就比,你们先……”
“哦!”飞欧颇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这苍白的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敢答应,而黑皮他们则都是一阵哄笑,这个穿阿曼尼的少年要跟自己比街舞?哈!还真是好笑。
龙阳捏了捏米兰的手,往舞池那边走了两步,“当然,你们觉得会输的话,不比也可以……”
那些青年听了,纷纷对他比起中指,“操”、“靠”等字眼不绝于耳。
飞欧来兴趣了,他自己就是一个街舞高手,这会儿少年答应,让他有些跃跃欲试,“黑皮,先表演一段,咱们看看这个小朋友有什么本事,音乐……”
黑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快步走进舞池,而那边台上一个青年立刻就放了一段音乐出来,黑皮到了舞池中央,先一个后手翻后,又接了一个类似武术里面“乌龙搅柱”的动作,整个身体倒立,双腿打开在空中旋转,只靠一只手掌撑在地上,立刻就有一阵掌声和“黑皮哥果然厉害”这样的马屁声。
龙阳低声对旁边脸色难看的米兰说:“抱紧我……”
米兰愣了一下,伸手使劲抱住了龙阳的腰。
龙阳乘对方纷纷鼓掌,搂着米兰看准时机就往打开的窗户那边跑去。
飞欧正笑眯眯在想待一会儿要给美人喂什么药合适,一眼看见龙阳搂着美人就跑,大骂了一句,那些青年也反应过来,纷纷往龙阳跑的方向追。
龙阳到了窗户跟前,脚一踮就跳到窗台上,一伸手把雨伞撑开,往外面跳了出去。
随着米兰一声惊叫,飞欧和那些青年目瞪口呆看着龙阳的黑色雨伞在空中如同降落伞一般落下。
黑皮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还是人么?”
看着龙阳和那女子落在地上,那女子一个踉跄,似乎扭了脚,龙阳背起对方就跑,没一会儿就消失了,有个青年反应过来了,“咱们下去追……”
飞欧冷着脸,伸手给了那家伙一巴掌,“追,你怎么追啊?你他妈以为你是超人啊!”
被扇了耳光的家伙低声嘀咕着,捂着脸不说话了。
“这段时间收敛一点,K仔一律不准卖。”飞欧不亏是老板,想起万一跑掉的两人去警察局报案,那就有些麻烦了,再说马上就快圣诞节了,临近年终检查,他实在不想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女人虽然好,可毕竟没钱来得可爱。
飞欧吩咐黑皮,“想办法找昨晚来玩的那些小美眉,仔细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别随便找人家麻烦,想动手的话,自己先试试拿把雨伞从这儿跳下去会不会死再说……他妈的,希望这两人只是一个意外。”
米兰坐在自己的车里面,心似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想起刚才龙阳抱着自己从六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一阵后怕。
龙阳也喘气不已,他毕竟不是身体强壮的大汉,抱着米兰从六楼跳下,又背着她跑了这么一截路,只觉得肺部火烧火燎的,涨得脸蛋都红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好一会儿米兰才回神,发动汽车往路上开去。
回到钟山国际别墅区,米兰一眼看见车库里面米雪儿的重型机车,怒气打心眼里面就喷了出来,愤愤下车。刚一脚跨出车门,哎哟一声,这才想起扭到脚了,一瘸一瘸地跳下来,甩手关了车门,龙阳赶紧从车里面出来扶住了她。
感觉滚烫的手臂搀扶着自己,米兰脸上浮起一层察觉不出的红晕来,“刚才真是多亏了你,没想到你……”
龙阳笑了笑,把雨伞打开,说:“我这把雨伞是特制的,看看,这么粗的钢条……我扶你进去吧!”
米兰在龙阳搀扶下,打开了门进去。
米雪儿裹着浴巾正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龙阳,眼神一亮,“死龙阳……”
“你一夜没回来,跑哪儿去了?”米兰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口气第一次如此强硬。
米雪儿听姑姑说话的口气,愣了愣,随即满不在乎说:“和朋友出去玩了。”
米兰咬着唇,只觉得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一只手伸进脑袋里面在拉扯着脑浆,又生气米雪儿的态度,又后悔自己平时太娇纵对方,一口气没喘过来,身体一软就往地上倒去。
米雪儿这才紧张起来,跑下楼梯,到了门口,“姑姑,姑姑……”
米兰悠悠醒来,只觉得一双手在自己双眉间揉按着,接着就看见床边少年苍白的脸蛋,她叹了口气,“谢谢你!”
“姑姑,你醒了!”米雪儿在旁边惊喜地叫了一声。
米兰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多么无助,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教训米雪儿才好,她慢慢扭过头去,“雪儿,你出去吧!姑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为什么?”米雪儿震惊于米兰的态度,随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龙阳,想起刚才两人似乎互相搂着进门,立刻就理解为自己的姑姑喜欢上了自己看上的男生,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来,看着龙阳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姑姑?”
龙阳被她这句话闹了一个大红脸,米兰气得浑身发抖,“雪儿,你说什么?”
伏在床边的米雪儿一脸妒火中烧的模样,“不是么?刚才你们两个互相搂抱着进门……”
啪一声响,米兰第一次打了米雪儿一个耳光,两人同时愣住了。
米雪儿似乎还不相信,摸着自己的脸蛋,“你打我?姑姑,你打我?”
米兰一阵心痛,眼眶里面滚出一串泪水来,自己这是把米雪儿娇惯成什么样子了。
而可怜的龙阳则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到手足无措,忍不住就往后站了站。
米雪儿愣了十秒钟,一下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龙阳的衣领,“你对我姑姑干了什么?说,你们干了什么?”
她使劲晃动着龙阳的身体,连自己身上的浴巾滑落下来都没察觉,雪白健康青春的美丽胴体异常耀眼。
龙阳面红耳赤,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脸上烧红到快冒烟,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米兰和米雪儿的,要不然怎么每一次碰上这两人都没好事呢!
“雪儿,你闹够了没?”米兰这次是真发火了,“和一帮不学好的学生在那么肮脏下作的地方玩了整整一夜不归,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我去找你,结果差一点被那些流氓给……要不是龙阳……”
米雪儿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姑姑你……”
她转身看着米兰,终于确认姑姑是说的真话,而米兰坐在床上捂着脸,心痛加上头痛,一时间气喘不已,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位未经人事的少年,而米雪儿依然只是穿着一条淡绿色蕾丝内裤,根本不去管地上的浴巾……
龙阳恨恨,只觉得世界上最倒霉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眼前了,他咬了咬牙,伸手把钱和手机掏出来,往旁边的梳妆台上一放,声音有些生硬地说:“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这是一千块钱,这是电话……”
他刚转身,米雪儿一下跳了起来,扑过来一把就拉住他,“不许走。”
“凭什么我不能走?不就是你摔倒的时候我拉了你一把么?你到底要怎么样?钱我还给你,电话也请你拿走,我们以后两不相欠,放手……”龙阳终于发火了,可实在不好意思伸手去推那祼露的娇躯。
“反正不许走,就是不许走……”米雪儿的脾气也上来了,死死抱着他的胳膊就是不松手。
米兰也觉得丢脸异常,自己差一点就……她捂着脸哭泣,觉得哥哥留下来的公司和宝贝米雪儿实在是让自己操心透了,还不如生在一个普通家庭,这时候有丈夫、有孩子、有家人……
龙阳硬往外走,米雪儿挂在他身上好像一只无尾熊,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外,龙阳崩溃了,“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求求你,放手好不好?”
“不放,我喜欢你,你就是不能走。”米雪儿也豁出去了,她被人家奉承惯了,就龙阳这么一个怪胎硬是不买她的帐,三番两次的刺激让她整天脑子里面都是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要不是你,我会逃学么?要不是你,我会整夜不归么?要不是你……”
她把所有的责任想当然耳归咎于龙阳,龙阳虽然不是道士,可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看的是武当山守护神真武大帝的神像,拜的也是,他仰着头无力地看着天花板,心里面哀嚎:真武大帝啊!我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啊!
“雪儿,放手!”米兰眼睛略有些红肿,手上拿着浴巾站在房间门口,也觉得她米家的脸快被米雪儿给丢尽了。
“不放……”米雪儿死活就是不放手,“你一走就再不会来了!”
“放手……”米兰狠狠喊了一句,“不好好上学,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大冬天也穿着超短裙骑机车,脸上化的妆浓得可以去唱戏,人家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子?你知道人家平时往来的是什么人么?是南京中医药大学的特级教授!你知道人家身边都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么?都是品学兼优的大学生……”
她说到这里,三人都愣住了,米兰脸上一红,自己怎么把这番话说出来了?
龙阳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也不问自己住在哪儿就知道直接开车来接,原来她早就调查过自己。
而米雪儿则是不相信地看着龙阳,心说他哪儿有那么优秀,好像全世界的女生都喜欢他一样,自己喜欢他,那是他祖坟冒青烟才对。
米兰走过来把浴巾裹在米雪儿身上,柔声说:“雪儿,放手,你是一个女孩子,要有自尊……”
龙阳哭笑不得,这话好像说我做了什么一样,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想了一会儿,米雪儿依旧不放手,执拗地摇了摇头,“不……”
米兰生气了,两眉皱起,“那你要怎么样?就算姑姑不管你,难道你跪在地上求人家喜欢你?”
米雪儿死死咬着唇,“反正我不……我一放手他就走了,我每天出去玩,我跟那些人出去喝酒玩闹,我甚至吸K仔,可就算吸了K仔后,我脑子里面出现的也是他,我每天在电脑里面写死龙阳去死,每次要写足一千个字,可就算睡着了,这家伙也继续在梦里面、在我眼前转来转去……”
她一边说一边流下泪来,“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不放手……就不放手……”
米兰是成熟的、冷静的,毕竟在商场上打滚那么多年,她对龙阳莫名心动,忍不住就去调查对方,可她能克制自己,而米雪儿,骄蛮的她毕竟才十七岁,根本学会不了冷静,何况,龙阳越是拒绝她,她越觉得自己要把握对方,她曾经说过,恋爱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哪里是随便可以在路上捡来的,可是当爱情真的就是在马路上捡来的,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东西让人吃不下、睡不好,甚至连一贯的脾气和骄傲跟爱情比起来也是那么微不足道。
“你……你居然去吸K仔?”米兰听了米雪儿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往无底的黑暗沉去,嘴唇颤抖着,“大哥,你留下的女儿,我是照顾不了了……”
龙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辈子的尴尬事都集中在这儿了,他再一次希望脚底下有一条缝可以让自己钻进去。
第九章 体内指压
肺俞|茓,第三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千金》封|乳引绳度之,《甲乙》针三分,留七呼,得气即泻,《明堂》灸三壮,《素问》刺中肺三日死,其动为咳。
主黄疸,口舌干,劳热上气,腰脊强痛,寒热,虚烦,传尸骨蒸,肺痿,咳嗽,肉痛,皮痒,狂走欲自杀,肺中风,百毒病,食后吐水,小儿龟背。
清晨醒来的龙阳心头懊恼不已,怎么自己就那么脸皮薄呢!该死的钱也没还掉,电话也没还掉。
昨晚在米兰家中,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先是替米兰按摩扭伤的脚,又替她指压治疗偏头疼,结果就是,钱和电话都是感谢他治病的,最终又进了他的口袋。
米兰向他担保米雪儿以后不会再作那些过分的事情,希望他能拿出一点男子气度出来。看着一直委屈着脸蛋缩在一旁的米雪儿,他能说什么?米兰的语气是那么有压力,希望他拿出“一点儿”男子气度来,简直就是把他吃得死死的。
“该死,我要是有小楼那般对付女生的手段就好了!”可怜的龙阳此时居然很是羡慕长发淫贼的本事。
而此时的淫贼和那位韩国美女金艾拉,在干什么呢?
金艾拉蜷着身体缩在淫贼怀中,她其实早就醒了,却一点儿都不好意思先“醒”,只是嗅着男生身上的气息,被子里面一股靡靡之味让她害羞不已,似乎昨夜的激|情还留在身体里面一样。
他似乎在观察我!金艾拉感觉男生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一时间觉得小腿肚子都转筋了,脸上不自觉浮起细微的红晕,紧紧闭着眼睛。
男生并没有像一般所谓清晨起床大战三百回合,他拢着头发微微在金艾拉额头吻了吻,翻身下床了。
金艾拉感动不已,想起昨天第一眼看见对方,他穿着黑色超长风衣叉着脚站在那儿说“女生难道不是用来夸赞的么!”,一时间她居然有些想要流泪。
由此可见,女孩子是感性的,她们会为了一时的花前月下而感动一辈子,有的时候情人的一个不经心的吻就会让女生感动得浑身战栗,而一时的花前月下这种本事则为大多数优秀的淫贼所掌握,因此衍生出一句话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其实,淫贼此刻的表现完全是在作戏,金艾拉什么时候醒来,他是清清楚楚。
女孩躲在被子里面感动,淫贼打开房门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又上来。
金艾拉好奇,偷偷睁开眼睛打量,却发现男生在摆弄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仔细看了看,她看出来了,是刚买的女性棉质内裤,他甚至细心地买了女生用的卫生垫,很显然,他下楼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的。
淫贼摆弄好以后,走到床头把东西放好,冷不防金艾拉一下跳起,使劲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喃喃,“楼,我爱你……”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句话──“好女生都让坏蛋给上了”,这句话虽然粗俗,却也有些道理。
心情不好的龙阳赖在床上,直到伍老太太敲门叫他吃早饭,他才懒懒地起床。
出来后,他发现艾薇薇的房门开着,探头看了看,看见艾薇薇正躺在床上。
“薇薇姐姐,你怎么了?”他奇怪艾薇薇怎么没上学,走过去问了一句。
艾薇薇脸色略微苍白,低声说:“腰疼……”
龙阳奇怪,对方年纪轻轻的怎么腰痛呢!就走过去捏了艾薇薇的脉,捏了一会儿,说:“是不是……”
艾薇薇红着脸蛋,轻轻点头。
艾薇薇的习惯性痛经在龙阳第一次来南京的时候被龙阳一针治好,可是她毕竟身体羸弱,而龙阳又没开什么温补的药物给她仔细调养,她本身脾气好静,又在图书馆做管理员,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说是有超过十小时以上是坐在那儿。
西医对于久坐会出现的后果说的很清楚,长时间久坐会腰背疼痛,女性甚至会出现白带等异常症状,那么,目前艾薇薇就是,因为久坐而下腰疼痛,甚至让原本痊愈的习惯性痛经又复发了。嗯!不能说复发,只能说又出现了类似反应。
艾薇薇就是感觉小腹隐隐作痛兼下腰椎酸痛,今天起床后浑身无力还略微低烧,因此就没去上学。
“为什么不告诉我?”龙阳略微生气,真是枉费了艾薇薇一片好心。
艾薇薇以为是痛经没根治,心想原本龙阳就有着心理障碍,自己再说出来岂不是让龙阳对自己的针灸本事更加没有信心了,因此就没主动告诉龙阳。
“薇薇姐姐,我先洗脸刷牙,然后我给你指压好不好?”龙阳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面,却一点都不在意,艾薇薇是白担心了。
艾薇薇轻轻点头,看着龙阳出门,想到待一会儿是不是会又要像第一次那样,不由有些紧张。
龙阳快速洗脸刷牙后,对外面的伍老太太喊了一声,“伍奶奶,我给薇薇姐姐指压,不吃早饭啦!”
“哎!那怎么行啊!”伍老太太赶紧过来拉他,“不吃早饭,能有力气么?你指压满头大汗的,再说奶奶今天做的煎蛋,不吃不行……”
说着还特意给他倒了一杯牛奶。
龙阳三口两口把两个煎蛋给吃下肚,嘴角还挂着流质的蛋黄,就抬头把一杯牛奶又喝了下去,“好了,吃饱了!”
“这孩子!”伍老太太摇了摇头,“老是惦记别人,忘了自己的身体。”
龙阳进了房间,首先把冷气机温度给调高了,又在艾薇薇小腹一阵按压,让艾薇薇翻身后同样也检查了一遍,心里面就知道全部了。
“腰椎压力导致下腰痛兼白带异常,薇薇姐姐,我老早就说了让你坐个把小时就得起身活动一下……”他皱着眉,口气宛如医生对不听劝告的病人。
艾薇薇最喜欢看他这副表情了,噗哧一笑,随即感到腰部一阵酸痛,赶紧捂着嘴不敢笑了。她身上只穿了睡裙,指压倒也方便,龙阳老马识途,伸手进去就把手掌贴在她小腹上轻轻按揉。
艾薇薇红着脸,低声说:“先把房门锁起来,万一有人进来,不好意思啊!”
龙阳哦了一声,起身去反锁了门,再转身,就看见艾薇薇脱了睡裙只剩下胸罩和内裤,愣了愣,略微尴尬起来。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垂着头伸手按摩,“薇薇姐姐,可不能像上次一样紧张啊!”
艾薇薇想起第一次自己紧张得差一点……原本就略略害羞,这会儿脸蛋更加红了,咬了咬唇说:“不许说……”
“哦!不说不说。”龙阳在艾薇薇小腹神阙|茓(肚脐)上顺时针揉搓了两百次,又用手掌小鱼际在关元、气海两|茓滚擦。
艾薇薇只觉得对方滚烫的手掌在自己肚子上面揉按,那滚烫缓缓下移,一时间又舒服,又害羞,甚至心里面还带着一丝渴望和奇怪的快感,双手抱着枕头闭了眼睛不说话。
龙阳又点按艾薇薇腿部足三里和三阴交两|茓各一分钟,然后让艾薇薇翻身趴好。
艾薇薇趴下后等了好一会儿觉得背后没动静,忍不住扭头,却发现龙阳坐在床边发楞,有些奇怪,“龙阳,怎么了?”
龙阳犹豫了一下,“薇薇姐姐,下面……”说着脸上就浮起一层红晕来。
艾薇薇以为他不好意思替自己指压,心说我小腹都被你……哪还有什么不能……想着也有些难为情,低声说:“龙阳,没事的,薇薇姐姐知道你的心思……”
两个人都有些误会,但偏偏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龙阳看艾薇薇点头,咬了咬牙,“那,薇薇姐姐,你换一个姿势,跪趴在床上……嗯!我开始了啊!”
艾薇薇依言翘着臀部跪趴着,看他伸手拉下自己的内裤,顿时看见自己雪白的臀部已经露出来了,立刻把脸蛋捂进了枕头里面。
该死!他到底要指压哪里?艾薇薇心头慌乱,只觉得龙阳的手在自己的臀部滑过,缓缓向下面移去。
她胡思乱想着,突然浑身一颤,感觉龙阳的手指停在了自己的肛门处,一时间紧张,只觉得手掌汗涔涔的。
羞死人了,怎么会按这里呢?她死死咬着唇,却没想到,那一根手指居然缓缓往里面伸了进去……
“啊!”她浑身一紧,肛门括约肌收缩。
立刻,龙阳感觉到了手指的阻力,尴尬地低声说:“薇薇姐姐,我要指压尾椎骨上的压痛点,从身体外面是没法按摩到的,对不起……”
艾薇薇羞得死死咬着枕头,只觉得下面饱涨有异物感,羞耻感夹带着一股莫名奇怪的酸楚在心头流淌,她蚊子哼哼一般低声嗯了一下,慢慢放松身体。
异物感继续缓缓前进,大约进去四五公分后,点在了尾椎骨上,轻轻试探,似乎在寻找什么,揉按了几下后,她浑身一麻,感觉龙阳的手指点在了一处又酸又痛的地方,忍不住低声呻吟了一声。
龙阳的手指紧紧按在那儿轻轻揉动,一股滚烫点在尾椎骨上,顺着椎骨往上,让她浑身都麻了,羞耻感带着酸楚、兴奋、幸福……奇怪的说不出的情愫在胸中哗啦一下如烟花般绽放,那感觉瞬时以放射线状态向全身辐射,辐射到小腹的时候,一股热热的感觉往外流淌,她忍不住再一次收缩起肛门括约肌,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眼泪从眼眶里面渗透出来,忍不住在心头大声呼喊着:龙阳,你这个傻瓜,你知道么,我爱你,薇薇姐姐好爱你啊!
罪魁祸首毫无知觉,左手食指继续点按着艾薇薇体内尾椎骨上的压痛点,右手在艾薇薇雪白的臀上如弹钢琴一般快速点按着膀胱俞、脊内俞、白环俞等臀部上的几个俞|茓,然后左手食指慢慢往外退出肛门。
两人尴尬得都不好意思说话,龙阳讷讷,“我……我去洗手……”说着转身开门跑了。
艾薇薇把头捂在枕头里面,死死咬着自己的手指,浑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她缓缓伸直了腿趴着,只觉得龙阳的手指似乎还在自己体内,那如同从万米高空坠落的快乐失重感依然停留在身体里面,她默默流着泪,身体却不自觉微微抽搐,腰背部两条肌肉轻微凸现,肛门括约肌一张一张收缩着……
等龙阳洗完手走进房间,发现艾薇薇脸朝里面裹着被子侧卧着,艾薇薇听见他脚步声,低声说:“龙阳,薇薇姐姐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好么!”
龙阳哦了一声,轻轻关门,艾薇薇瞳孔微微张大,毫无目的地看着空气,脸上表情亦喜亦嗔,变化来变化去,阴晴不定……
不知道薇薇姐姐会不会生气啊!龙阳心中犹自忐忑,这时候反思自己的治疗方法有些欠妥当了,对一个二十岁的妙龄少女用肛门内指压的方法似乎是太刺激了一些,其实,他当时心中何尝不是惶惶带着不安。
伍老太太把菜弄好,看看时钟,十点了,有些奇怪,“咦!今天怎么没病人呢!”
龙阳笑了笑,“伍奶奶,咱们又不是挂牌开诊所,没有不也很正常么!”
伍老太太看着他说:“龙阳,要不咱们今天就休息休息,奶奶带你去中山陵玩好不好!”
“好啊!”龙阳起身,“叫上薇薇姐姐一起……”
伍老太太伸手拉他,“笨蛋,让她在家休息吧!”说着走到艾薇薇门口,“薇薇,我带龙阳去中山陵玩,菜都弄好了,中午龙女她们回来热一热就可以,你好好休息啊!”
艾薇薇在房间里面嗯了一声。
老太太带着龙阳出门而去。
中山陵是南京钟山风景名胜区的主体建筑,是伟大的民主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的墓地,由整座山斜斜削成,前临平川,后依青山,气势非凡。
整个建筑呈警钟型,牌坊、陵门、碑亭、祭堂、墓室都在同一条中轴线上,由长达四百米的花岗石台阶所连接,气势雄伟庄严,是海内外华人的瞻仰圣地,每年接待游客超过五百万人次。
龙阳拉着伍老太太爬上中山陵最顶端的祭堂,伸手掏出手帕给老太太擦汗,老太太眉花眼笑,享受着“宝贝孙子”的殷勤。
进去墓室祭拜瞻仰了中山先生的雕像后,龙阳站在祭堂前广场一角,看着远处郁郁葱葱,觉得心中畅快,好像又回到了武当山上。
伍老太太坐在石条凳上,看着龙阳,心里面欢喜满意,忍不住又在心中拜了拜中山先生,希望他能够保佑龙阳,还真是典型的中国老太太的想法。
龙阳撑着伞,把视线从远处慢慢收回,却发现身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四不到,下面穿着一条泛蓝牛仔裤,上身套着织有花纹图案的毛衣,头上戴着一顶棒球帽,脸上用一块方手帕围着在帽檐后扎起来只露出眼睛,怀中抱着一只……猪,龙阳揉了揉眼睛,没错,的确是猪,一只黑白花的小猪。
龙阳看她抱着小猪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忍不住就好心提醒,“小妹妹,你这样很危险的……”
小女孩转头看了他一眼,龙阳看见女孩的眼睛后立刻愣了愣,好美的一双眼睛,漆黑如染的双眉、深凹的双眼皮、浓重的眼睫毛,让人担心女孩眨眼睛的时候会不会很累,可惜的是,女孩眼瞳呆滞且略微放大,原本应该是水灵灵的漂亮眼睛顿时就因为这个而显得无神,好像娇艳的花朵蒙尘萎缩。
连龙阳这种对美色迟钝的家伙都暗暗可惜,他惋惜不已,伸手招了招,再一次提醒对方,“小妹妹,你这样很危险。”
女孩眨了眨眼睛,似乎听到了他的说话,却又往前面倾斜了一下身体。
龙阳吓了一跳,赶紧往小女孩身旁走去,“喂!小妹妹……”说着伸手去拉对方。
他手指刚刚碰到女孩,女孩惊叫一声,双手一挣后扭动,身体立刻向栏杆外面滑去。
脑子里面一空,龙阳什么都没想,一个虎扑就抱住了女孩,两人在栏杆边上一滚,在一片惊呼声中同时往山下堕去……
第十章 神秘女孩
脾俞|茓,十一椎下,两旁相去脊各一寸五分,正坐取之。
《铜人》针五分,留七呼,灸三壮,《明堂》针三分,灸五壮,《素问》刺中脾十日死,其病为吞。
主腹涨,引胸背痛,多食身瘦,泄利痰疟寒热,水肿气涨,引脊痛,黄疸善欠,不嗜食。
龙阳右手搂着那女孩,左手紧紧握着雨伞,两人飘飘乎乎往山下堕去,那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如生命逝去一般的坠落感,伸了一只手紧紧抱着他,另外一只手还抱着自己怀里面的小猪,闭着眼睛把脑袋捂在龙阳怀中。
要是没师傅的这把特制雨伞,今天就死定了!龙阳丧魂落魄地想着,低头看着脚下,快要着地的时候一松手,双手搂住女孩,脚一点地后快速收腹缩腰,下巴紧紧压着女孩的脑袋,以前倾的姿势向前面冲去,肩膀着地在地上接连翻滚了五六圈,然后蓬一声撞在一棵高大的雪松树身上,脑袋肿起来一个大包,额角也划伤了一道,鲜血从眼角旁边缓缓流淌下来。
龙阳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大包,一阵疼痛,浑身骨节像是散了架子一般,那女孩惊魂未定,使劲搂着他不敢松手,只有那只猪一直在哼哼。
雨伞毕竟不是降落伞,中山陵也不是六层楼,两人从那么高处摔下来,不死真是大幸了。
勉力伸手支撑起身体,龙阳使了好几次劲都没爬起来,结果还是小女孩明白过来,使劲拽着他,才把他搀扶起来。
刚走了一步,他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还好小女孩一直在搀扶着他,他苦笑,到底是谁救谁啊!
“小妹妹,你没事么?”龙阳问了女孩一句。
女孩抬头看了看他,只是使劲地眨眼,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啊了两声就没下文了。
龙阳心说女孩不会是……哑巴吧?这才转头看女孩,一看之下愣住了。
女孩脸上的手帕飞落在地上不远,露出精致漂亮的小脸蛋,立体感强烈的鼻梁显示她是西方人种,而刚才龙阳看见女孩的眼瞳呆滞,这时候靠近仔细观察,才发现女孩眼瞳里面似乎蒙着一层淡蓝色的翳膜。
女孩看龙阳盯着自己看,脸红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啊了一声,左右张望,蹲下身体去摸索寻找。
龙阳可以肯定,小女孩有眼障,虽然不是看不见,但起码也是视力模糊,他捂着胸走到那飘落的手帕前弯腰捡起来,走过去塞到女孩手上。女孩捏着手帕,赶紧放下小猪,双手把手帕又蒙在了脸上,还在脑后使劲打了一个死结。
“你没事吧?”龙阳问了一句后反应过来,小女孩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话。
女孩点了点头,抱起小猪站了起来,怯怯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这两天是怎么了?连续表演高空跳伞,龙阳心里面一阵后怕,看了看女孩说:“没事就好,你父母呢?”
他不知道女孩到底是听不懂国语还是什么,试着又说了几句英语,发现小女孩都能听明白,但就是一直不说话。
研究了好一会儿没研究出结果,怀疑女孩是跟父母走散了,龙阳捡起自己的雨伞撑起,伸手拉着小女孩说:“那,我送你去附近的派出所好不好?”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紧紧攥着他的手。
正在犹豫,那边人群呼啦啦来了一群,都是刚才看见他们两个摔下去的游客,伍老太太也夹杂在人群中,远远就看见龙阳撑着伞站在那儿。
“龙阳啊!你可把奶奶吓死了。”伍老太太哭哭啼啼抱着龙阳。
龙阳见那些游客看着他指指点点,有些尴尬,低声说:“伍奶奶,咱们先回去好不好?”
三人穿过人群,身后留下一大堆议论纷纷的游客,在钟山风景区留下了空中飞人的传说。
伍老太太看龙阳额头上还有血渍,走路也不利索,也不管龙阳同不同意,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刘畅理老先生。刘老头和伍老太太这段时间关系挺好,接了她的电话后,立刻让他们坐车到宁栖路的白景德医生诊所,就在皮肤防治所旁边不远,他自己马上就到。
伍老太太叫车带着宝贝孙子和奇怪的小女孩直奔宁栖路而去,计程车绕过何香凝墓和中山植物园兜了个大圈子跑去宁栖路,眼尖的老太太在车里面就瞧见了在路边站着的刘畅理。
白景德医生诊所的主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老者,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挺斯文的一张脸一直板着,伸手在龙阳身上摸来摸去。
“嗯!还好,没伤筋动骨,只是有些淤伤,不过,这小子的骨骼好奇怪……”白景德医生摸了一会儿后,板着脸对龙阳说:“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龙阳有些忸怩,迟迟不好意思脱衣服,白景德一翻眼皮,“谁稀罕看你一身细皮嫩肉啊!快脱……”说着伸手就去拽他的衣服。
没办法,龙阳红着脸脱光上衣后趴在了病床上,而那个不说话的小女孩一直不肯离开龙阳身旁,此时站在床头,让龙阳更加不好意思。
“这个用手帕蒙着脸的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刘畅理问身边的伍老太太。
“啊!就是跟这个小女孩一起掉下去的,当时把我都吓傻了……”老太太拿手帕擦了擦眼睛。
刘畅理嗯了一声,奇怪地看着女孩的眼睛,“白内障?有些像,但好像又不完全是……”
他自言自语,那边白景德准备工作做好,拿起一个装着白酒泡了许多毒物药物的透明玻璃樽,一昂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后喷在龙阳的背上,又喝了一口喷在自己手上,双手一伸在酒精灯上点燃双手,带着淡蓝色的火焰就往龙阳背上抹去。
伍老太太吓了一跳,啊一声捂住了嘴巴,旁边刘畅理笑笑,“没事的,这老家伙在跌打骨伤上很有一套,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得罪人,不然起码也得跟我同级了,可怜的是他老婆,跟着他就没享过福。”
白景德双手带着淡蓝色火焰在龙阳背上擦拭揉搓,回头瞪了刘畅理一眼,“君子背后不语他人,你这个飞针神医居然也议论别人的私事,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龙阳只觉得背后一片滚烫,热气散发到肌肤里面后让他狠狠打了一个寒噤。
“嘿!好了!”白景德看龙阳浑身一抖打了一个寒噤,笑着收手,“小家伙,起来吧!”
龙阳红着脸蛋穿好衣服,白景德用药酒在他额角擦了擦,“头上这点小伤么,就无所谓了。”
“刘老师!”龙阳扣着衣服扣子,“你看看这女孩,我刚才看她眼睛像是白内障,但又有些像视网膜萎缩……”
刘畅理点头,走过去伸手要去给小女孩搭脉,小女孩抱着猪往龙阳身后躲了躲,刘畅理愣了愣后笑了起来。
“没事没事,我在你旁边呢!让这位爷爷给你看看好不好?”龙阳只得去哄那女孩。
女孩怯怯揪着龙阳的手,刘畅理笑笑,伸手去给她搭脉,慢慢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又在女孩肩膀上捏了几下,转首去对捏着胡子的白景德说:“老白,过来过来,这姑娘的脉相和骨相可稀奇了。”
白景德一听,如同老饕听见有好吃的,三步并作两步就走过去,伸手拽住女孩手腕,也和刘畅理一样慢慢皱眉,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女孩身上一阵捏,女孩眼神中露出一丝羞涩,死死抱着龙阳,不给白景德在自己身上乱摸。
白景德苦笑了一下,讪讪缩手,“老刘,你觉得这女孩多大?”
刘畅理摸着下巴,“我看有十五岁,可奇怪,怎么长得跟十一二岁一样啊!”
白景德缓缓伸手,“她实际年龄起码十六岁,十七岁也有可能,嘿嘿!罕见的室女闭经症啊!而且还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
“不会吧!”龙阳愣了愣,他也有些吃惊了,毕竟连刘畅理刘老师都吃不准的话,现在信心明显不足的他也不大敢随便说话了。
“龙阳,你自己给她搭脉看看,说说你的看法。”刘畅理看着龙阳说。
龙阳嗯了一声,伸手去拉女孩的手,女孩涨红了脸蛋把怀里面的猪往床上一扔,双手Сhā进口袋,死活不给他搭脉,“NO……”
“你……你会说话?”龙阳惊喜,蹲下来拽着她的手,“让我看看好不好?”
女孩使劲摇头,死活都不愿意,病床上的小猪哼哼唧唧,让白景德十分不满。
“好了好了!”伍老太太解围说:“龙阳,你现在也还伤着呢!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三○八热闹起来了,龙女她们都在研究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可女孩死活就是拉着龙阳不放。
龙女和爱咪儿带着酸溜溜的味道说:“这下可好了,有姐姐、有妹妹,多多益善了。”
“你们发现没有!”艾薇薇仔细看了女孩半天后说:“她似乎是阿拉伯血统啊!看她的皮肤和脸型……”
爱咪儿摇了摇头,“不,我可以确定她是欧洲血统和阿拉伯血统混血,在这一点上我有发言权。不过,龙阳,你捡回来个外国小女孩,不准备把她送派出所或者外事办公室?随便收留外国人,是不行的!”
“那龙阳收留你算什么?”艾薇薇难得来了一句。
爱咪儿没发现话里面的陷阱,摇了摇头说我不算,可看着包括伍老太太在内的人都在暗笑,仔细一寻思,反应过来了,恨恨一跺脚,“好啊,死薇薇,你居然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伍老太太笑着拉开她们,“今天可把我吓坏了……”
龙阳有些难为情,“伍奶奶,没事的,小时候我从小武当(酷似武当顶峰天柱峰的一个小山包)上摔下来都没事……”
旁边龙女帮腔说:“可不是么,这狗东西从那么高摔下来,那年他才八岁,当时把我吓死了,可他居然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又活蹦乱跳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对龙阳的举动十分不满,不过,人多的时候毕竟还是要考虑龙阳的感受,只好把不满放在心里面不说出来了。
三○八里面笑成一团,开开心心吃起了晚饭。
晚饭后,问题来了,艾薇薇说让小姑娘跟她睡,结果女孩死活不干,硬是死死拽着龙阳不放手。龙阳听刘老师和那个白景德都说这个小女孩实际有十六岁左右,哪儿敢让她跟自己睡啊!
结果闹到夜里也没个安生,最后没办法了,只好让小女孩睡龙阳房间的医疗床上完事。
接下来几天倒是很舒服,伍老太太找来韦大宝去跑神秘小女孩的暂住证,龙阳每天就悠闲地治疗一两个病人,似乎所有的烦恼一下子都消失了。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小女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龙阳,别人问她话,她最多摇头点头两个动作,只有龙阳跟她说话,她才会表现出许多丰富的表情来。而且龙阳也发现,女孩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视力相当于没戴眼镜的八百度以上超级近视。
而另外一个意外惊喜是小女孩有一天突然喊了龙阳的名字,那么也就是说,小女孩的确不是哑巴,而应该是心理类的语言障碍。当龙阳兴奋地拉着她说了许多话,小女孩又说了一个名字,伊尔丽莎。
那么,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小女孩的名字了,可惜,小女孩说了这个名字后就再也不说别的了。爱咪儿研究了这个名字半天,说了一个笑话,说在欧洲只有王室成员才会只有名字没有姓氏,外面流传的所谓姓氏只是王室成员的头衔,比如英国王室在一战后发明出温莎这个姓氏,比如德国巴伐利亚王子、黑森伯爵,这些其实都是头衔,只是最后成为了外面统称的姓氏,而大多数的比如丹麦、挪威等王室成员依然是没有姓氏的。
结果,可怜的龙阳就成了女孩们嘲笑的对象,说他捡了一个懂中文的欧洲小公主,将来说不定就是阳。龙王夫陛下,让龙阳涨红了脸蛋在女孩子们大声的笑声中借口上厕所抱头鼠窜。
伊尔丽莎在和大家接触了几天后,开始不大排斥众人,终于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容,连爱咪儿都妒忌了,说伊尔丽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天上蒙尘的星星,可惜的是,小女孩依然不肯让龙阳搭脉,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到晚上,她依然睡在龙阳的房间,白天依然龙阳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
“伊尔丽莎,伸手让我给你检查身体好不好?就像是前几天那两个爷爷一样……”龙阳又在试图让女孩主动伸出手给他搭脉,虽然他也仔细观察过女孩,可毕竟诊病是望、闻、问、切缺一不可。
伊尔丽莎红着脸使劲摇头,龙阳依旧不依不饶问:“我可是医生啊!为什么不给我看?”
伊尔丽莎不说话,就是使劲摇头,搞得龙阳也没办法,只好作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伊尔丽莎就算实际年纪有十六七岁了,但是心理年龄依然停留在十二岁左右的阶段,这一点从她整天抱着她那头宠物猪就可以看出来。
龙阳沮丧地放弃继续纠缠伊尔丽莎,正准备拿一本书来看,电话响了起来。
他走过去,伸手拿起话筒,“喂!”
“哥们,我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气无力。
“咦!小楼?”龙阳有些奇怪,这人的声音怎么透着怪异呢!
“兄弟,我要跑路了,以后能不能见面都难说,好自珍重啊!其实,我也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气功指压师的,可惜,我的心玩散了,再也收不回来了……”电话那头一阵嘀咕。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么?”龙阳到底心太软,虽然两人也不过就那么一点儿交情,而且脾性各异,不过对方还真是龙阳的第一个男性朋友。
“哎!一言难尽啊!金艾拉……她说要跟我结婚,还说她爸爸是韩国有名的指压大师,说结婚后让我去给她爸爸做事情。我一想到一辈子要吃那韩国的荞麦面和该死的泡菜就全身发抖,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喜欢她了……可能她爸爸这一两天内就会飞南京来了,我再不跑路,下半辈子就完了……”淫贼的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无奈。
龙阳默然,这事情他可帮不上忙,而且,对方的话让他想起纠缠不放的米雪儿来,一时间也头疼不已。
“我已经把工作辞掉了,现在我在火车站呢!火车马上就开了,我去西安待一段时间,那边有朋友安排好了,跑远点儿比较安全,欠你的钱我给艾拉了,她会找你的,记住,千万别透露我的行踪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男生心太软不是什么好事,我看你夹在那个混血妹妹和金发姐姐之间也蛮可怜的……”淫贼唠唠叨叨,简直像是《笑傲江湖》里面身负重伤的大师兄令狐冲在给小师弟们交待后事。
“好了,不说了,兄弟,有缘再见,后会有期!”那头的淫贼说完后,就把电话挂了。
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通电话的时候,金艾拉的父亲已经坐上了汉城飞南京的飞机。
飞机呼啸着在南京飞机场降落,机舱门打开后,第一个走出来的就是金艾拉的父亲,韩国指压大师金在顺。
走出飞机场后,金在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金艾拉听说爸爸已经到了南京,高兴得蹦了起来,让他在飞机场等着,自己马上就去。
金在顺笑了笑,“傻瓜,爸爸难道不认识你的宿舍么?我一会儿就到你宿舍,你别来了!”说完挂断电话。
金在顺四十八岁,穿黑色西服,四方脸,高大,健康,常常皱眉,因此双眉间有一道深深的悬针纹,而大多有这种纹的人脾气都很古板,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坚决不回头,说好听了叫有决心,说难听了叫倔强驴脾气。
他自小就拜在韩国指压大师骀骆骏门下学习指压之道,二十来岁的时候就是开始自立门户的指压师傅了,三十岁以后已经是汉城有名的指压大师,临床发现过好几个经验|茓位,对运动系统疾病的治疗和脚底指压按摩特别擅长,这次他听女儿说在南京读书认识了一个会传统中国武术还会指压的优秀年轻人,倒十分替女儿高兴,立刻就提议来看看女儿看上的年轻人是什么样子,如果看了通过的话,再让金艾拉的爷爷奶奶也来看看,于是就订了机票坐飞机来了。
开心的金艾拉打电话给心上人,结果发现心上人的手机根本打不通,情急之下,也不管父亲马上就要到学校,直接跑去心上人上班的1912街的玛索酒吧寻找,结果酒吧说这人前天辞掉工作不做了,具体去哪儿没人知道。
金艾拉焦急地又跑去淫贼的宿舍,人去楼空,她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也不管人多人少,蹲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流泪许久,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心上人让自己将五百块钱交给那个脸色苍白的龙阳。想起第一次见心上人时他就是在那龙阳身旁,金艾拉宛如捞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回学校找爱咪儿去了。
金在顺在女儿的宿舍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女儿,有些焦急,就打了个电话给金艾拉,女儿口气有点异样,说是有点事情,让他先在宿舍休息,莫名其妙的金在顺只好又在女儿的宿舍苦苦等待。
龙阳给一个小腿肚子转筋的老人按摩好,送老人下楼,正好看见爱咪儿带着那个一起吃过饭的韩国女孩金艾拉走来,心说这倒是快啊!说还钱就来了。
没想到金艾拉到了他跟前,提都不提钱的事情,张口就问:“小楼呢?”
龙阳张口结舌,完了,果然来问我了,想起淫贼的吩咐叮咛,摇了摇头。
金艾拉眼眶一红,蹲在三○八门口抽泣起来,“骗子,这个大骗子,他说要跟我结婚的……”
旁边爱咪儿拉着她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就把事情告诉龙阳了。
龙阳心说这事情我知道啊!倒是想帮淫贼一把装作不晓得,可惜,他实在不是说谎隐瞒的料,淫贼也所托非人……
爱咪儿立刻就看出龙阳脸上表情的异样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没有!”龙阳吓了一跳,赶紧摇头。
爱咪儿转了转眼睛,看着伊尔丽莎问:“伊尔丽莎,下午有没有一个长头发的男生过来啊?”
小女孩抱着宠物猪摇头。
爱咪儿不死心,“那,下午龙阳有没有接电话呢?”
龙阳心里面咯登一下,心说这下完了,刚想踩小女孩一脚,她已缓缓点头了。
爱咪儿慢慢转过身体,似笑非笑看着龙阳,“怪不得龙女说不能相信你,越来越学坏了,说吧!不老实交待,晚上告诉龙女和薇薇,一起收拾你。”
一顿威逼恐吓后,龙阳乖乖把淫贼的去向说了出来。
金艾拉泪眼迷离,“他好狠心,居然一声不响就走了,现在我爸爸来了,我还说要让爸爸见识他的武术和指压功夫呢!现在怎么办啊!过几天爷爷奶奶他们还会来……”
爱咪儿看着金艾拉哭得如桃子一般的眼睛,突然冒出来一个主意,“艾拉,先让龙阳顶替一下不就好了,你爸爸又没看见过那家伙……”
什么?让我顶替?
龙阳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第四集
第一章 韩国大师
肾有两枚,重一斤二两,状如石卵,附于脊十四椎骨下,各开一寸半。
《素问灵兰密典论》曰: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
肾小则脏安,难伤,肾大则善病腰痛,易伤以邪,耳高者,肾高,苦背臀痛,耳后陷者,肾下,善腰尻痛,易得狐疝,耳坚者,肾坚,则不病腰背痛,耳薄肾不坚者,肾脆,则苦病消疸,易伤,耳偏高者,肾倾斜也。
夜幕下的钟山,美丽且迷人,像极了此刻若有所思的米兰。
米雪儿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挑着菜,几乎是在一颗颗数着碗里面的饭粒。
而米兰,修长的双手撑着下巴在发呆,根本没去动筷子。
两人一个无意,一个有心,就这么浪费了十来分钟。
终究是米雪儿没耐心,突然放下筷子,说:“姑姑,你……你……”
她犹豫了一下,依然说了出来,“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啊?”米兰的脸蛋上快速泛起一层红晕来,少年的形像在米兰脑海中一闪而过,伸手去拿筷子,想掩饰自己心头的慌乱,却把一根筷子给碰到了地上。
米雪儿弯腰捡起筷子放在了餐桌上,眼睛眨也不眨看着米兰。
很明显,米雪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慌乱来,女孩子在这种问题上向来是敏感的,一时间觉得怒火从胸口升起,把脸蛋都烧红了。
盯着米兰的眼睛足足超过十秒,她脑海中浮起米兰对她无数的关怀来,脸上烧红慢慢消退,颓然耷拉下脑袋,“姑姑,对不起,这些年你忙里忙外,最美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我身上了。”
米兰心里面一阵酸楚,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姑姑,我是不是特别招人讨厌?”米雪儿攥着米兰的手,攥得紧紧的。
“怎么会呢!”米兰也紧紧握着她的手,“如果你能改一改你的脾气,再把头发染回黑色……”
两人紧紧握着手,感觉消失好久的家庭温情再一次出现。
许久,米雪儿犹豫着,说了一句话,“姑姑,我们公平竞争好不好?”
米兰一愣,接着勉强笑了笑,喜欢一个人是一回事,可要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龙阳不停扯着身上那件急匆匆买来的欧洲版蓝色西服,特别是那条在他看来实在是花了一塌糊涂的领带,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套了颈链的狗。
旁边的伊尔丽莎正扯着他的衣角,至于她的宠物猪,估计正在龙阳的房间哼哼!
而爱咪儿则坐在对面,今天的正主儿是龙阳和金艾拉,她们两个只能做陪衬罢了!
金艾拉看了龙阳一眼,低声说:“放轻松一点,衣服都被你扯坏了。”
龙阳听了,讪讪地放下不停拉领带和袖口的手,苍白的脸蛋上浮起一层红晕来,带着些许不满低声说:“我本来就是被赶鸭子上架……”
金艾拉眼圈一红,缓缓低头。
爱咪儿瞧了龙阳一眼,“好了,艾拉的爸爸又不是常住南京,看一次就回去了……”
无奈地垂下脑袋,龙阳觉得自己实在是上了贼船,不由怨恨起长发淫贼来,暗自嘀咕了一句,“都是那家伙,惹了风流债,最后还得我背黑锅。”
饭店大厅内很是忙碌,打扮干净整洁的女服务生上菜往来不息,几百平方公尺的大厅内人声鼎沸,但是当门口的迎宾小姐脸色怪异拉开门,金在顺往门口一站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注意到了他,并且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理由嘛!很简单,请看金在顺的装束。
一米九的身高,黑色风衣,油光珵亮到可以当镜子用来偷窥穿裙子女生底裤颜色的皮鞋,油光珵亮到可以摔断苍蝇腿的背梳头,一张国字脸,一副墨镜,高大,健硕……
金艾拉看对面的爱咪儿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门口,似乎旁边位置上也有几个这样表情的人,立刻转身,一眼就看见了她爸爸。
高举着手向自己的父亲招了招,金艾拉满脸笑容,伸手扯着龙阳站了起来。
冒牌女婿看见正宗丈人,立刻就是一副怪异的表情,连爱咪儿都有些想笑了,低声说:“还真有些黑手党教父的味道!”
她在桌子下面伸腿踢了龙阳一脚,低声说:“什么都不要主动说,微笑、附和,OK!”
金在顺把风衣脱下,摘下墨镜,使劲看着龙阳。
金艾拉强作笑脸,拽了拽她老子,“爸爸,我给你介绍……”
爱咪儿成了金艾拉的铁杆好姐妹,龙阳当然是替死鬼,伊尔丽莎则是龙阳的妹妹,至于为什么黄皮肤的少年会有一个浅白色皮肤的外国小女孩妹妹,这个就不是关键问题了。
龙阳明显很紧张,苍白的脸上挂着呆滞的微笑,叫了一声伯父好,后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面把长发淫贼骂了个半死,不知道此时身在西安的淫贼会不会打喷嚏。
服务生小姐不停上菜,金在顺仔细看着龙阳,却不去研究自己女儿为什么眼睛有点儿红,突然对龙阳发问:“肋软骨炎症如何指压?”
龙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按摩阿是|茓、中府|茓、膻中|茓、内关|茓,以气促进血液循环,改善肋骨营养状况,进而消除症状。”
肋软骨炎症,病因不明,多发于第二至第四肋软骨,好发于青壮年女性,临床症状为局部自发性酸涨刺痛,深呼吸、咳嗽、打喷嚏或者活动上肢时疼痛加剧,是一种尚没有良好治愈手段的疾病。金在顺突然发问,显然是要考考眼前这个自己女儿口中所谓会传统武术和指压的优秀少年。
龙阳的下意识回答似乎还让金在顺满意,“你练的是什么拳术啊?艾拉说你功夫很好。”
“太和拳!”龙阳老老实实回答道。
“武当太和拳?啊!古内家拳法,很少见……”
“爸爸,你像是在盘问犯人。”金艾拉倒是明白言多必失,赶紧打断自己父亲的询问,“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么?”
“好好!”金在顺听见女儿说话,眉头悬针纹舒展了一些,不管如何,宝贝女儿的话总是要听的。
不过,他对于龙阳苍白的脸色有些不太满意,而那个小女孩的眼睛也让他感到很好奇,淡蓝色的翳膜……他习惯性地又皱了皱眉,“白内障么?为什么不治疗?”
龙阳尴尬地笑了笑,“因为还没有确定具体的病因,可能不单单是白内障……”
金在顺哦了一声,举起服务生小姐倒的白酒,“来,喝一杯,酒可以舒筋活络。”
一餐饭吃完,龙阳觉得背后有些潮湿,偷偷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说这简直比治病还难,好在金在顺在席间再没说什么,只是询问了一些金艾拉的近况和他的具体生活,对于他在家中给人治病很是有些好奇。毕竟,龙阳看起来太年轻了些,金在顺自恃自己在指压之道上触类旁通进展快速,也不过在二十来岁才独当一面。
出了酒楼,金在顺意味深长地看了龙阳一眼,“明天我去观摩一下你的指压技术。艾拉,陪爸爸去酒店吧!爸爸有许多话要跟你说。”
双方分手,龙阳心里面忐忑,“爱咪儿姐姐,你说明天会不会穿帮?”
爱咪儿踌躇半晌,说:“中国有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吧!”
那边的金艾拉何尝不是心中忐忑,去酒店后陪着父亲说了一会儿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金在顺看着女儿笑笑,“是不是在想着那小子?”
金艾拉脸上微红,心里面想的却不是她父亲以为的那个人,她仔细寻思着自己和心上人的一幕幕,快速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如梳头一般理了一下,理出头绪来了,“他”是被自己“逼”走的。
金在顺走到她跟前,伸手轻抚了几下她的秀发,“艾拉,爸爸今天也累了,要不你先回宿舍吧!”
金艾拉伸手搂住了父亲宽阔的身体,“爸爸……”眼眶内的泪水滚了几圈,被她使劲眨眼挤了回去。
“好了!”金在顺轻拍着她的背,“去吧去吧!小伙子人不错……”
金艾拉垫起脚在父亲脸颊上吻了吻,“爸爸,你好好休息。”
金在顺看着女儿出门,低声笑了笑,“越来越像她妈妈了!”
而金艾拉走到门口的时候,也在心底决定了一件事情。
龙阳他们回到三○八,自然由爱咪儿说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龙女和艾薇薇都十分赞同,可见女人的同情心氾滥起来,绝对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不过……”龙女犹豫了一下,“爱咪儿,刚才你说对方的爷爷奶奶以后也要来,会不会……”
“不会不会,明天她爸爸过来的话,龙阳直接露两手给对方看看,然后再让艾拉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她爷爷奶奶不要过来,不就遮掩过去了。”爱咪儿对这件事情意外地上心,真不知道是为什么。
看着女孩们七嘴八舌,龙阳有些苦笑,在这件事情上他自己居然没有发言权。
轻轻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抱着小猪寸步不离的伊尔丽莎,随口说了一句,“伊莎,看来还是你比较好……”
他在心底又接了一句:就是粘人了一些,连上个厕所也跟在门外。
小姑娘似乎听明白了他的话,脸上微微一红,把怀里面的小猪放到地上,双手拽着他的衣角,明星蒙尘般的双眸眨了眨,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阳看着她,心里面寻思:应该早点儿帮伊尔丽莎治疗才好,只是……
萧筱差一点被他一针堕胎的事件依然如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头,也不知道这个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三○八正在谈论,事情的正主儿来了。
金艾拉敲门进来,首先就给在墙角沙发上坐着的龙阳鞠了一躬,“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金艾拉眼眶里面渗出泪水来,“能不能告诉我,他……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或者联系方法也行,我想明白了,他躲着我,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是不愿意承担责任,或许我不应该逼着他跟我回韩国……”
她顿了顿,轻轻擦拭一下泪水,“可反过来说,这也是他的优点啊!他或许大男人主义了一些,或许花心了一些,这些我都知道,但相比较那些‘找个有钱的女孩,少奋斗十年’的男生,他优秀太多了,我想,我跟他在一起毕竟时间太短,我不应该逼着他去韩国跟我爸爸工作,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或许,我迁就他的还不够,我应该多花一点心思在他身上才对。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么,妻以夫为天,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会努力让他知道,我是最适合做他女朋友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这位被长发淫贼赞为清水芙蓉的韩国女孩脸上流露出说不出的坚决。
女孩们面面相觑,龙阳目瞪口呆,外表秀气的金艾拉居然这么坚强,他真的没想到,最重要的是,现代社会还会有金艾拉这种抱着“妻以夫为天”思想的女孩子。
“那家伙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龙阳喃喃自语。
吃着伍老太太精心熬的香米粥,龙阳有些无精打采,旁边的艾薇薇不说话,把一个流淌着诱人黄油的碱蛋黄夹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面。
艾薇薇的筷子刚伸过去,碰上了爱咪儿伸过来的筷子,不约而同的是,爱咪儿也是把自己吃的碱鸭蛋里面的蛋黄给了龙阳。
两人有些尴尬,各自收回筷子,异口同声说了一句,“我喜欢吃蛋白……”
伍老太太轻笑,龙阳讪笑,小姑娘伊尔丽莎不知所以,只能算陪笑,而原本也打算如此的龙女看艾薇薇和爱咪儿都把蛋黄给了龙阳,实在拉不下面子再送过去,轻哼了一声,狠狠把蛋黄给吃了。
龙阳讪笑着快速把面前小碟子里面的蛋黄给吃了,碗中的香米粥也喝了个底朝天,拉着身旁不明就里的小姑娘起身,“我带伊莎出去活动活动……”说着逃一般地拽着小姑娘出门了。
人老成精的伍老太太暗中叹气,脸上依然带着笑,“你们中午想吃什么菜?”
三人各自报了个菜名,伍老太太明知这三个菜都是龙阳喜欢吃的,心中又叹了口气,心说以龙阳那个糨糊脾气,唉!
事实上,在武当山上的时候,四邻八乡漂亮的、大胆的姑娘都以向小神医递纸条或者红着脸蛋说“我喜欢你”为目标,虽然往往结果是龙阳的脸蛋比她们还红,可正因为这样,才养成了龙阳糨糊一般的性格。
龙女和艾薇薇上学,伍老太太出门买菜,爱咪儿翘课准备帮龙阳应付金艾拉的爸爸金在顺,龙阳带着伊尔丽莎在外面蹓跶了一圈回来后,正好碰上登门就医的病人。
病人大约三十来岁模样,穿着一身深黄|色休闲服,带着无框近视眼镜,很有些知识分子气质,一手支着腰,似乎不良于行。
那人正惊讶于为什么是一个漂亮到耀眼的金发女孩开门,一转身就看见门口进来一个龙阳,旁边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外国小女孩。
“大叔,你这是?闪了腰了?”龙阳一看那人模样,就猜出了一个大概。
大叔?那人明显愣了一下,干笑了两声,“你就是龙阳吧!我就住附近不远,小神医的大名很是风光啊!只是没想到真这么年轻,我叫萧潜……”
龙阳脸红着笑了笑,“什么小神医啊!萧大叔,你坐。”
萧潜坐下的时候大约触动伤痛,有些龇牙咧嘴,“叫大叔可不敢当,叫我名字就好!”
旁边爱咪儿似乎有些若有所思,“萧潜?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
萧潜脸部表情不自然地笑了笑,“请问你是……”
“我是他姐姐。”爱咪儿笑着站到龙阳身旁,“干的。”
龙阳对她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中国式幽默无可奈何,有些苦笑,而萧潜毕竟年纪快四十了,在社会上打滚多年,眼光可谓毒辣,他原本就是故意打岔,笑了笑后就不问了。
龙阳给萧潜检查,伊尔丽莎很自觉坐到一边,乖乖抱着小猪看着龙阳,爱咪儿估计还在想为什么这个病人的名字听起来那么耳熟。
“急性腰扭伤。”龙阳在萧潜背后从颈椎一直捏到腿上,判断为闪了腰,起身说,“最重要的是,你好像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直坐着工作,椎骨不是很健康,平常会不会经常性腰酸背疼?”
萧潜点了点头,“常常腰酸背疼,今天早晨起来下楼的时候脚下滑了滑,虽然没摔倒,可腰扭了一下后就剧痛不止。”
“等一下!”爱咪儿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个名字听起来耳熟,我经常听同学说起这个名字!萧大叔,你是作家对不对?好像是什么网路点击超过几千万的人气作家什么的,写了一本书叫……叫《缥缈之旅》对不对?”
萧潜被龙阳和爱咪儿的几声大叔叫得差一点自卑,苦笑着说道:“什么作家啊!我的本职工作是杂志社的编辑,业余写点东西罢了,千万别叫我什么大叔的……”
爱咪儿有些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大略已经学会了中国人的客气,“嘿!叫萧和叫萧大叔其实都差不多。”
她在心底笑了笑,看了一眼那个潜移默化了自己的龙阳,嘴角慢慢上翘,心里面的甜意如蜜糖溶进了水一般化开,旁边的龙阳明显感觉到爱咪儿的眼神,有些奇怪,心说这眼神怎么怪怪的。
怪不得有一首歌里面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爱咪儿这种眼神,换了那位专业淫贼或许能明白,可惜龙阳这种在感情的海边走两步都会湿鞋的人却无法看出里面的奥妙来。
“萧大叔,我可是能看中文的,能不能送我签名书啊?”爱咪儿把这突如其来的甜蜜感悟收进心里面,转头看着萧潜说。
金发美人开了口,萧潜又是上门求医,自然不好意思拒绝,有些啼笑皆非,对于被叫大叔也只能认命了。
龙阳看爱咪儿一直说话,而萧潜脸上的神情显然腰痛不止,就打了个岔,“好了好了,爱咪儿姐姐,我还得给萧大叔指压呢!萧大叔,你平常是不是很少活动身体啊!做编辑的话,长期坐着对身体不好,会容易疲劳、容易生病……”
“这称呼为亚健康状态……”一个低沉的男中音打断了龙阳的话。
第二章 男性肾脏
涌泉,一名地冲,足心陷中,屈足卷指宛宛中,白肉际,跪取之,足少阴肾木所出为井木,实则泻之。
《铜人》针五分,勿令出血,灸三壮,《明堂》灸不及针,《素问》针三分,留三呼。
主尸厥面黑如炭色,咳吐有血,善恐,惕惕如将人捕之,舌干咽肿,心痛黄疸,小腹急痛,泄下而痛,腰痛,大便难,心中结热,饥不嗜食,咳嗽身热,喉闭舌急,失音,卒心痛,颈痛目眩,五指端尽痛,足不热,男子如盅,女子如娠,妇人无子,转胞不得尿。
龙阳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金在顺,旁边的金艾拉眼圈有点儿发青,似乎没睡好。
“伯父,您好!”龙阳尴尬地打了个招呼。
这个身材魁梧穿着黑色西服的大汉,你可以猜他是专职保镖,可以猜他是黑社会大佬,可真的很难把指压大师和这个形象联系起来。
金在顺不说话,只是走到萧潜身边,随便在他身上捏了几下,抬头看着龙阳说:“如果你指压的话,需要多久解除他的症状?”
龙阳略微犹豫了一下,萧潜的急性腰扭伤还是蛮严重的,如果他有金针在手的话,还是有把握一针而愈的,只需要三到五分钟,不过指压的话……
他抓了抓头,“可能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吧!”
金在顺笑了笑,“如果只需要消除急性症状的话,我有超过三种方法在三分钟内让他消除痛苦……”
他说着就比划起来,也不管萧潜愿意不愿意,一把推倒,手指就轻轻按在了萧潜腰部的压痛点上。
“第一种,病人俯卧,阿是|茓强力点按十下,委中、承山两|茓,也强力点按十下,再让病人起身,咳嗽的同时扭腰,即可消除症状。”
“第二种,病人俯卧,深吸气,鼓起腹部,点按病侧下肢腓骨头后缘腓总神经,强力刺激,以酸麻、涨痛为度,随后点按阿是|茓,力道均匀持续两分钟后突然放松,然后双手推揉腰大肌半分钟,即可消除症状。”
“第三种,病人站姿。”他说着又把萧潜拉了起来,“取|茓腰痛特|茓,这是我多年研究发现的一个新|茓位……就是这儿,我称呼它为腰痛特|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