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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金在顺伸手在萧潜臀部上某处按下,“按住这里,压至酸麻涨为得气……”

他这次可不是比划,而是真正在指压了。这个腰痛特|­茓­是他潜心指压之道多年发现的,对急­性­腰扭伤有奇效。

大凡指压,其实和针灸一个道理,寻经按络,遵循“痛则不通,通则不痛”的道理,临床也要得气,才能有好的疗效,而这个所谓“得气”,就是专用术语了,大抵就是患者有酸、涨、麻等等自述感觉。

指压和针灸一样,也开始慢慢失传,好的指压师大多都是一些白发老者或者极少数的家传者,至于那些半路出家的所谓按摩甚至异­性­按摩,因为没有对人体经脉的认知和深厚的功底,则完全达不到真正的疗效。

金在顺把手指点在腰痛特|­茓­上,一边力道均匀地点按着一边嘱咐萧潜,“慢慢前屈身体,对,再后仰,对了,嗯!轻轻摇晃腰部……”

萧潜看突然进来一个人就指手划脚,本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听对方说来头头是道,何况被对方点按的地方阵阵酸麻发热,于是就依言做了,却没有感到疼痛,心里面不由有些欣喜。

“动作幅度再大一些……”金在顺此时才露出韩国指压大师的气派来,似乎此刻是在自己的医馆给学生做示范。

萧潜依言,大幅度的摇晃身体,只觉得腰部酸涨发热,“嗯!果然不怎么痛。”

“蹲下!”金在顺突然大声说。

萧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蹲下身体,只听见腰部轻微的“咯嗒”一声响,他有些犹豫,慢慢起身,左右扭动身体,这才发现腰部剧痛消失无踪,顿时浑身轻松起来,“咦!不痛了!”

旁边心有愤愤的爱咪儿觉得艾拉的父亲小看了龙阳,一直在看着时间,此刻惊讶,“两分十八秒,金伯伯,你真的很厉害!艾拉,怪不得你一心想让小楼去韩国跟你爸爸,他要有这个本事……”

“咦?”金在顺转身,“小楼?小楼是谁?”

爱咪儿已经在后悔说溜了嘴,金艾拉听见心上人的名字,心里面一痛。

龙阳难得说谎,机灵地说:“是我一个朋友,擅长武术和指压,天资很好,艾拉说起伯父是韩国有名的指压大师,我想给他推荐一个师傅……”

三人后背都有些发凉,爱咪儿看了龙阳一眼,意思说:没想到你还有急智。

萧潜很是高兴,“金大师,真是感谢了。”

“谢他就可以了。”金在顺不置可否,说着看着龙阳问:“刚才你准备给他指压什么|­茓­位呢?”

龙阳愣了愣,“我?我准备指压阿是|­茓­和涌泉|­茓­……”

“涌泉|­茓­?”金在顺习惯­性­地皱眉,眉间悬针纹清晰可见,他倒有些不明白了,如果龙阳说承山|­茓­和委中|­茓­,他还能理解,毕竟急­性­腰扭伤常常都会按到这两个|­茓­位,不过脚板底的涌泉|­茓­……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急­性­腰扭伤按涌泉|­茓­的。

金在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为什么选涌泉|­茓­?”

旁边爱咪儿给他倒了一杯茶,“金伯伯,喝茶,萧大叔,你也喝茶……”

萧潜对这个萧大叔的称呼只能苦笑,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十分好奇地坐在了沙发上,准备听听两人之间的说话。

龙阳有些紧张,眼前这位不管如何暂时还有个“老丈人”的虚拟头衔,他看了一眼金艾拉,讷讷说:“那个……”

金在顺一笑,却误会了,“艾拉,我只是随便问问,现在像他这样的少年已经很稀罕了,总的来说我很满意你的眼光,相信你爷爷­奶­­奶­也会满意的。”

金艾拉低下头,在心底默默对龙阳说了一声对不起,旁边的爱咪儿拉着金艾拉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了她一点信心。

“龙阳,说说,我也长长见识。”萧潜捧着茶杯,饶有兴趣。

伊尔丽莎走到龙阳身边拽着他手,似乎给了龙阳勇气,龙阳吸了一口气,说:“伯父,我的理解是这样的……”

他似乎回复了信心,“总的来说,我觉得萧大叔腰扭伤,归根结底还在于肾虚……”

萧潜听到“肾虚”两字,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低头喝了一口茶,毕竟肾虚这个词对于男同胞来说有些不光彩。

龙阳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动作,红着脸笑了笑,“萧大叔,你别误会,中医肾虚不是大家理解的那种房事过多肾虚那么简单。其实,中医向来基本分为两派,一种主张诸病治肾,一种主张诸病治胃……”

中医基于每个名医理解不同,同一种病的治疗方法不一而足,林林总总,其实不外分成两派。

一种认为,诸病皆由肾虚引起,病人羸弱,外邪入侵,从而得病,因此主张诸病首重治肾,而这个肾可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买两付猪腰子回去煮煮吃那么简单,可以说此肾非彼肾。

另外一种则认为病从口入,凡病皆是肠胃不调导致生理失调,从而得病,因此主张诸病首重治肠胃,温养胃部才是关键,要想身体健康,首先得有一个健康的胃,就好比平常人说“身体倍­棒­,胃口特香”。

那么,肾虚其实大略等于现代医学的新名词──亚健康,亚健康状态是指人体机体虽然检查无明显疾病,但呈现出疲劳,活力、反应能力和适应力减退,创造能力较弱,自我有种种不适症状的一种生理状态,也称为“机体第三种状态”、“灰­色­状态”。

亚健康介于健康与疾病之间,是一种生理功能低下的状态。又因为其主诉症状多样而且不固定,如无力、易疲劳、情绪不稳定、失眠等,也被称为“不定陈述综合症”。

现代社会人群压力大、生活节奏快,全球­性­调查表明,有百分之四十五的人类都处于亚健康状态,特别是中年知识分子,工作任务繁重,在社会、事业、家庭等压力下过度劳累影响健康,这种状况更加普及。

那么,龙阳给萧潜检查,认为是肾虚兼常年久坐导致椎骨不健康,急­性­腰扭伤只不过是在疲劳状态下无意出现的症状,治病首重寻病根,因此才决定选用涌泉|­茓­。

他侃侃而谈,说起中医流派和选|­茓­关键,脸上充满了自信神­色­。这时候的他的确有一股独特的魅力,不远处和金艾拉坐在一起的爱咪儿几乎看呆了,而小姑娘伊尔丽莎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扯着龙阳,似乎这样就很满足。

萧潜连连点头,大是佩服,“龙阳,你年纪虽然轻,可在医学上的见解的确很出­色­,医院里面的医生可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会有这么仔细。”

金在顺也点了点头,他除了擅长运动系统疾病的治疗,在脚底按摩上也很有造诣,听了龙阳的说法,觉得还是很有道理的,“嗯!不错,涌泉|­茓­在足部按摩的反­射­区上代表肾,凡病,必先治肾,我一直很赞同这个观点。”

龙阳靦腆一笑,“所以我觉得,阿是|­茓­缓解急­性­腰扭伤,涌泉|­茓­才是最关键的。还有就是,我觉得穿皮鞋比起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部疾病……不过,我对伯父您能够发现新|­茓­位,十分佩服……”

他这句话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觉得佩服。

他说的涌泉|­茓­缓解甚至解除腰部痛缓、穿皮鞋比穿布鞋更加容易患腰背疾病,在足心道也就是足部反­射­区疗法上已经是被肯定的事情,不过,他在即将的台湾之行碰上一位头疼兼长期­性­冷淡的女患者,连接治疗三次未果,第一次出了个大大的洋相,还是台湾中医界泰斗的孙女——一位­精­通足心道的女孩解释了里面的原因,让他感慨自己也不过是大海里面翻的比较大的一个浪花罢了,从此对“望、闻、问、切”四字­精­要里面的“问”字理解更加透彻,也开始对除针灸以外的疗法多了许多兴趣。

金在顺舒展眉头,也有些高兴,“对一个医师来说,最重要的是一颗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啊!”

“悲天悯人的医师之心”,这句无意中说出的话,恍如霹雳,在龙阳心中震撼不已,他似乎又想起刘畅理老先生跟他语重心长的说话──“心无外慕,如待贵人,医者眼中无老少美丑,作为医生最重要的是体会患者的心情”。

他在心中暗暗惭愧,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体会到真正的医师本质,却还妄言要做世界上最杰出的中医。

“那么,”萧潜开口打断了龙阳的思路,“如何才能保持真正的健康呢?”

“哦!”他轻轻点头,“我原本准备教萧大叔你一套拳法的,叫做龙真图,每天练上二十分钟,对你目前的状况是很有帮助的。”

萧潜很是感兴趣,“是不是如同太极拳?复杂么?”

“不复杂,咱们小区好多爷爷­奶­­奶­都学了,每天早晨楼下的华伯都带着他们一起练呢!很有效果的。”

萧潜笑了起来,“那好,每天花上一点时间锻炼身体也是值得的,看来我以后要常常请教你这位小师傅了。”

把萧潜送出门外,爱咪儿不忘大喊了一声,“萧大叔,可别忘记了答应我的签名书啊!还有哪,在中年大叔当中,你的身体算不错啦!好好加油哦!”

前面的萧潜一个踉跄,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被金发美女直接叫中年大叔而伤了自尊。

金在顺又坐了一会儿,扔下女儿先走了。

看着金在顺高大的身影消失,爱咪儿吐了吐舌尖,“艾拉,你的爸爸的确很厉害。龙阳,你什么时候也发现几个新|­茓­位出来啊!”

龙阳有些苦笑,“爱咪儿姐姐,发现新|­茓­位可不是上菜市场买菜,如果随便就能发现的话,大师也就不成为大师了,何况……这些新特|­茓­还是不脱阿是|­茓­范围,不过,我的确很佩服!”

他垂下眼帘,又想起小野寺长三郎来,那位日本足针大师不也是发现了小野寺点么!

“为什么发现新|­茓­位的,都是别国家的人,而不是中医起源的中国呢?”爱咪儿想起龙阳给她说过的什么小野寺长三郎教授的学生长尾熊的故事,浮起和龙阳相同的疑问,“艾拉,你不要多心,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这个……”龙阳语塞,不知道怎么说好。

“而且,我知道围棋也起源于中国,但是日本和韩国现在都后来居上……”爱咪儿因为对中国文化深感兴趣,也常常研究这类问题,“甚至一些宗教方面的学问,比如藏传佛教,好像也是在欧洲学术研究味道比较浓厚……”

“我怎么知道?”龙阳讷讷,有些一问三不知。

外面适时响起敲门声来,爱咪儿过去开门,却是刘畅理刘老先生,很难得的,老先生身后还背着医药箱。

“龙阳、爱咪儿、小伊莎,咦?这位是?”刘畅理笑着进门,把医药箱放了下来。

爱咪儿把金艾拉介绍给刘畅理,随口就又说起刚才金艾拉的父亲用新|­茓­位治疗急­性­腰扭伤和自己所疑惑的问题。

刘畅理皱了皱眉,“爱咪儿,你分析得有些道理,不过……”

他看了一眼龙阳,说:“龙阳,你毕竟在山上多年,不可妄自菲薄,别的不说,我就说说医学吧!”

“现在国外研究针灸的机构不少,比如小野寺长三郎所在的日本足针研究会,比如法国耳针研究总会,比如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甚至大名鼎鼎的联合国针灸联合会,这些都是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的机构,但是反过来,同样也证明了一句话──‘民族的,世界的’。”

“关于新特|­茓­,其实,不外乎就是天应|­茓­的一个变种……”刘老先生在这点上,看法倒是和龙阳一致,“《玉龙歌》曰:不定|­茓­,又名天应|­茓­、阿是|­茓­,但疼痛便针。所谓新特|­茓­位,其实就是基于这个理论而来,新|­茓­位的发现并不值得大书特书,国内中医界人士发现新|­茓­位的不少,只是比较低调,不太宣扬而已。”

爱咪儿听得津津有味,但还是起身给刘畅理泡了一杯茶来,金艾拉心情不好,但面对刘畅理这样的中医界泰山北斗,也非常想听听他的说法,只有小姑娘伊尔丽莎,只是自顾自靠在龙阳身旁逗玩着怀里面的小猪。

“龙阳,你还记得给你治疗跌打的那个白景德么?”刘畅理看着龙阳,顺手接过爱咪儿递来的茶。

龙阳点了点头,“那位白景德老先生医术很高明。”

“他就发现过至少三个新|­茓­位。”刘畅理为自己这个老友叹了口气,“比如治疗腰部损伤,他就发现过一个名为腰宁|­茓­的新|­茓­位。”

他伸手在自己肘关节上方前缘凹内点了一下,“就在这儿,按下去压痛明显点就是|­茓­位了,用针直刺一寸,强刺激,留针十五分钟,对急慢­性­腰扭伤有奇效,可惜,他那个人的脾气……”

龙阳想起那个留着小胡子的白景德双手带火给自己推拿背部,点了点头,“那位白老师的确很厉害,说起来伊莎的室女闭经症还是他明确诊断的。”

刘畅理笑了笑,“说起来,我今天就是为了小伊莎来的。爱咪儿,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

看着刘老先生从医药箱里面往外拿东西,小姑娘显然有些害怕,使劲摇着头,拽着龙阳的手低声说:“龙……”

“小伊莎,别紧张。”刘畅理笑着,顺便让爱咪儿去准备一盆凉水。

第三章 经外奇|­茓­

睛中二|­茓­,在眼黑珠正中,经外奇|­茓­,治一切内障,年久不能视物,顷刻光明,神秘|­茓­也。

明。杨继洲《针灸大成。卷九》曰:取|­茓­之法,先用布搭目外,以冷水淋一刻,方将三棱针于目外角,离黑珠一分许刺入,半分之微,然后入金针,约数分深,旁人目上层,转拨向瞳人,轻轻而下,斜Сhā定目角,即能见物,一饭顷出针,轻扶偃卧,仍用青布搭目外,再以冷水淋三日夜止。

龙阳蹲下身子去低声安慰小姑娘,刘畅理把针灸包摊在桌子上,洗手,消毒,开始忙碌起来,他这个针灸包里面却不是用了多年的内经九针。

他第一次见龙阳的时候,龙阳说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关键,并不应该拘泥于内经九针,他这才换了针具,说起来,两人的缘分还真是半师半友。

伊尔丽莎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一些,却执意地抓着龙阳的衣角,死死不肯松开。

刘畅理对龙阳点头示意,“小伊莎,我现在帮你治眼睛,你难道不想看清楚这个世界么?”

“对啊,伊莎,难道你不想看看龙阳长什么样子、我长什么样子、龙女和艾薇薇姐姐长什么样子?”爱咪儿在旁边帮腔说。

“没事没事的,刘爷爷本事很大,待一会儿你就能看清楚啦!等你能看清楚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龙阳伸手把小姑娘怀里面的小猪抱过来扔在地上,小姑娘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紧紧抓着,不肯放松。

龙阳伸手摘去她头上的­棒­球帽,“没事的,坐在沙发上好不好,我就坐你旁边。”说着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手背,两人在沙发上慢慢坐下。

“爱咪儿,把这个冷毛巾盖在她脸上。”

爱咪儿依言做了,刘老伸手抄起一捧凉水淋在毛巾上,然后拿起消毒后的一根三棱针来,沉声吩咐龙阳,“龙阳,让小伊莎别乱动。”

揭开伊尔丽莎脸上的毛巾,刘畅理慢慢伸过针去,旁边龙阳一直低声安慰着小姑娘,“伊莎,睁着眼睛,别动啊!没事的,我在你旁边呢!”

三棱针从小姑娘眼珠斜旁刺入,刘老又起手换针,一根金针从斜上缓缓刺入,慢慢转向瞳孔,轻轻往下斜Сhā拨动,旁边的爱咪儿和金艾拉看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而龙阳则清楚的知道,刘老师现在刺的是经外奇|­茓­中的睛中二|­茓­,丝毫不能马虎,双手轻抚着小姑娘的手,不停低声安慰。

刘畅理手法娴熟,金针挑起翳膜,宛如拨云去雾,接着又换成细三棱针在内眼角攒竹|­茓­点刺出血,血珠慢慢渗出如豆大小,他这才擦拭去,又换两根细小金针,刺入内眼角睛明|­茓­,双手轻颤,却是用的泻针手法宣泄内火,接着又换半补半泻手法轻轻抽Сhā,大约三五分钟后,快速出针,接着快速从医药箱内拿出准备好的两块比眼睛略大的眼罩来,盖在了伊尔丽莎的双眼上,并让小姑娘把头仰靠在沙发背上,那眼罩里面含着医用冰片,却是他寻思如何治疗小姑娘眼疾,自己动手做的。

长长舒了一口气,刘畅理直起腰杆,“好了!半个小时后就见分晓。”

一直不敢大声出气的爱咪儿和金艾拉也同时长长舒气,刘畅理行针的那会儿,她们两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会儿才放下心来,毕竟,在眼睛上行针,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过。

龙阳看刘畅理额头略微出汗,心里面感激,“刘老师,我的事情让你费那么多心神……”

刘老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微笑着说:“可不光光是你一个人喜欢小伊莎……我配了十付药,每天煎成一碗给小伊莎喝,何况,真正麻烦的还是室女闭经症啊!她内心排斥别人,就像白景德所说,身体上的症状容易解决,关键是心理上的自闭,这双重­性­的室女闭经症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看见,看来最后还是得靠你去治疗,龙阳,你要努力才行啊!”

龙阳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心结,看了看仰面靠在沙发上的小伊莎,轻轻点头,“刘老师,我会努力的。”

“这就好!”刘畅理笑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劳尔从美国发来的,他在电话里面婉转地让我转达他诚心希望你能够去美国……”

想起初到南京,给那位美国医学博士治病,还结识了苏兰熏,龙阳心里面感慨,伸手接过。

爱咪儿很富有中国人情味地给刘老绞了一把热毛巾,刘畅理接过擦了擦脸,看着爱咪儿笑说:“嗯!越来越有中国媳­妇­的味道了……”

爱咪儿脸上一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阳,“刘老师,你怎么也开玩笑呢!”

刘畅理呵呵一笑,让龙阳和爱咪儿都有些难为情,“怎么?难道老人就没有开玩笑的权利了?”

龙阳微微红着脸打开了信封,里面果然是那位美国医学博士劳尔。斯密斯给他的信,让他没想到的是,信上居然是用毛笔书写的中文,果然是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专家。

看完信后,他折起信纸放进口袋。

“还有!”刘畅理拉他起来,“月底我会去台湾一段时间,那边来函邀我去交流,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一趟?”

龙阳看了看不远处的爱咪儿和伊莎,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刘老师,我……考虑考虑。”

刘畅理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应该跟龙女说比较合适,小龙阳实在是太没主见,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这时候,伍老太太买菜回来了,开门进来之后,自然就和刘老先生有一番闲谈。

老爷子把老太太拉到一边,低声就让她没事在龙阳跟前吹吹风。

他本想说说这人脉和增广见闻的好处,伍老太太笑了笑,倒开了几句玩笑说他不应该早早就教坏小孩子让龙阳见识人情冷暖,接着就保证说:“老刘,我知道你是为了龙阳好,放心吧!这里面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刘畅理得了她的保证,心里面也安心了些。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刘畅理走到小伊莎跟前伸手揭去眼罩,小姑娘紧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还有些湿,轻微颤抖着不敢睁开。

“伊莎,睁开眼睛啊!”龙阳蹲在她面前,伸手握着她的手,鼓励她。

龙阳的手给了她勇气,她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清晰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蛋,接着是金发的爱咪儿、慈祥的刘畅理和伍老太太,还有不太熟悉的金艾拉,还有在她脚底下打转的小猪。

她眼睫毛快速颤动着,一层水汽从眼眶内浮起,滚出两串泪水来,伸出双臂搂住了面前龙阳的脖颈。

小姑娘伊尔丽莎终于能清晰地看见事物了,这让三○八室的所有人都很高兴,而小姑娘自己,显然也十分开心,终于可以看清楚那个心目中十分亲切的龙阳了,整整一天,她不时托着下巴仔细观察着龙阳,似乎从观察中就能得到一种心理上的满足。

晚上,龙女和艾薇薇回来,自然也十分高兴,于是提议庆贺一下,一家人约上刘畅理刘老出门吃馆子去了,虽然外面的菜不一定有伍老太太烧的家常菜来得营养好吃。

夜间,大家都睡了,龙阳轻轻起身,打开床头灯来,坐在床上发呆。

什么时候才能克制那心结,再一次拿起从不离身的金针呢?

斯密斯老先生很明确表示,希望他去美国协助自己研究经络|­茓­位,用西医的方式去证明中医,虽然他对于为什么需要用机器来证明中医的经络有些不屑,但的确有些动心了。

而刘畅理老先生说一起去台湾交流,自然也是为了让他增广见闻,说实话也是一件好事情。

正在沉思,对面床上的伊尔丽莎翻转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清澈明亮的眼神看着龙阳,“龙,你……为──什──么──睡──不──着?”

她一字一字,似乎费了蛮大力气才吐出这么多字来,龙阳惊喜,小姑娘第一次说出名字以外的字,“伊莎?”

小姑娘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她身上穿着一身浅蓝­色­卡通睡衣,却是细心的伍老太太买的,把她十二岁的外表衬托得分外美丽可爱。

垫着脚尖一跳,她上了龙阳的床,龙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掀开被子钻了进来,伸手搂住他的胳膊,身体紧紧贴着他,依偎在他怀中。

墙角纸盒子里面的小宠物猪哼哼了几声,在寂静的夜中十分不谐调。

龙阳的脸蛋涨红起来,他可是知道伊尔丽莎实际上已经十六七岁了,“伊莎,女孩子不可以随便跟男生睡在一起……”

小姑娘慢慢低声嘀咕了一句,说的是英文,但龙阳听懂了,她说的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龙阳想起白景德医师说过伊尔丽莎的心理和生理都还停留在十二岁,不由有些害臊,认为自己想太多了,他抓了抓头,“伊莎,那张医疗床的确是硬了一点,以后我们换床睡吧!我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以后要多说说话,才会快乐。”

伊尔丽莎不说话,只是扭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更加舒服地靠在龙阳怀中,紧紧搂着龙阳的胳膊,把脸蛋靠在上面轻轻摩擦着。

她应该还没有适应这么清楚地看东西吧!以后会慢慢好的!龙阳在脑海中想着,对这个神秘身分的小女孩怜惜之心大起,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摸了几下后,龙阳突然想起爱咪儿的玩笑话来──“龙阳,她说不定是什么王室的小公主哦!你以后说不定会变成阳。龙王夫陛下”。

想到这儿,脸上一红,缓缓收回手去,可小姑娘却不乐意了,一挺身把他的胳膊放在身后,又舒舒服服地靠下,把脑袋依偎在他胸膛上,反手又拽过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嘴角带着笑意,用脸蛋使劲摩娑着。

嘿!惹火上身了,龙阳尴尬,感觉到怀中小女孩温暖的身体,不敢动了。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小女孩微微颤动着长长的眼睫毛,喉咙里面发出低沉如小猫咪打呼噜一般的咕噜咕噜声,龙阳听了一会儿,觉得音调怪异,有点儿阿拉伯风情在里面,心中猜测大约是阿拉伯童谣之类,一时间忘记了男女之别,似乎又回到了武当山上,龙女也常常搂着他唱自编的童谣哄他睡觉,那歌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武当山的云彩像棉花糖,

怀里面的乖宝宝是龙阳,

小姑姑给龙阳把歌儿唱,

小乖乖龙阳赶紧进梦乡。

啦啦啦啦啦……

小姑姑以后给你做新娘。

夜深人静,只有小女孩低沉怪异的语调轻轻哼着。

一时间,龙阳有些恍惚了,轻轻搂着小女孩,看着天花板发呆。

伊尔丽莎慢慢哼着歌儿,鼻中嗅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只觉得心中一片安宁,也不像别人一般去深究为什么男生有体香,只是像冬天怕冷的偎灶猫一样往对方怀中蜷缩着……

低沉的歌声慢慢模糊,龙阳低头看了看,小女孩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闭着眼睛似乎快睡着了。

正在这会儿,他听到阳台外面一阵“淅噜淅噜”的低微响动,心中一动,慢慢直起腰来。

小伊莎睁开眼睛,看见他把食指翘在嘴间示意禁声,接着慢慢起身下床,猫着腰到了靠近阳台的房门口。

他休息的房间原本是堆杂物的,通往阳台,三○八女孩们洗的衣服都晾在阳台上,说实话,女孩们常常需要进进出出,还真是没多少私人空间。

床头灯开得很暗,外面也没有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龙阳从窗户处轻轻撩起窗帘一角向外面看去,正好瞧见一个黑影顺着下水管道爬上来。

黑影似乎老于此道,顺着管道翻进阳台后一声不吭,足足站了一分钟后,确定里面没响动,这才轻手轻脚去扯晾在那儿的女生内衣。

快速塞了几个胸罩­内­裤在怀中后,黑影刚转身,准备顺着来路再爬下去,房门突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人来,一把就拽住了他。

“什么不好做,偏做贼!”龙阳一把揪住那人,反手就拗住了对方的胳膊,那人胳膊被扭,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却忍住不敢喊出来。

屋子里面,龙女她们被吵醒了,开门出来。龙女穿着格子睡衣首先走进龙阳的房间,“怎么了?”

“抓了个贼!”龙阳反扭着那人的胳膊,把对方揪进房间。

龙女看着眼前这个“贼”总觉得有些眼熟,那人戴着一顶­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又使劲低着头把脸藏在­阴­影里面,实在看不出长相。

“偷什么了?”爱咪儿打着哈欠问了一句,她穿着一件真丝睡袍,隐约可见里面惹火的身材。

“偷了……”龙阳有些不好意思,他总不能说“我看见他偷小姑姑和你们的­奶­罩了”吧!

爱咪儿眼尖,看见那人怀里面有些鼓鼓的,走过去伸手一扯,女孩子们的内衣哗啦哗啦掉了下来。

艾薇薇因为一个人睡,反应得比较慢,听外面喊有贼,这会儿刚揉着眼睛走进龙阳的房间,就看见龙阳反剪着一个戴帽子人的胳膊,从那人怀中哗啦哗啦掉出一堆女­性­内衣来,其中一眼就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内衣,顿时脸上唰一下就红了。

那人的衣服敞开,爱咪儿看见对方裤子皮带处露出一角绿­色­,似乎还有私藏,二话不说就拽了出来,一看之下却脸红起来,先是淡淡的红晕羞涩,接着就变成怒火烧红了。

她手上捏着的淡绿­色­镂空蕾丝花边系腰型小­内­裤和地上的那个淡绿­色­胸罩是一套,原本买的时候满心幻想着穿这惹火的内衣给龙阳看的,这会儿却被塞进了一个龌龊的内衣窃贼的裤裆里面,你叫她怎么能不怒火冲天呢?

“混蛋,不要脸的家伙……”爱咪儿眉毛根根竖起,拉开龙阳的手,光洁的大腿抬起,一脚就把那贼踹翻在地。

她毕竟是练武出身,这随便一脚就显得很重了,那贼摔在地上,帽子掉了下来,额头都磕破了一块皮,却是一个外表文文静静的男生。

“黄……黄壑?”爱咪儿看见那人的脸蛋,顿时惊讶的叫了起来。

“贼”听见艾薇薇一声喊,浑身抖了一下,身体缩了起来,把衣领拉起企图挡着脸,“不是我……不是我……”

龙女听艾薇薇叫出对方的名字,这才有了印象,这个头发半花白少年白头的人,不是经常在图书馆看见的管理员么?好像还是学校的研究生呢!她看着地上的一堆内衣,顿时嫌恶。

“混蛋!”爱咪儿怒不可抑,咬着牙上去又踢了一脚,艾薇薇赶紧伸手拉住了她。

龙阳看艾薇薇认识对方,走到龙女身边说:“小姑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送派出所!”龙女看见地上那属于自己的内衣,再看看那家伙窝在地上一副窝囊样,也是怒气不止,心说这家伙好歹还是研究生呢!居然­干­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都是一个学校的,算了吧!”艾薇薇看了一眼半坐在地上,额头还出血的黄壑,有些不忍。

对方虽然跟她不算朋友,但两人都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好歹也是常常见面,平时觉得对方是很老实的男生,看见女孩子就会脸红,没想到居然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一旦送派出所的话,后果毕竟就会比较严重。

“跟你们一个学校,跟我可不是!”爱咪儿怒气冲冲,口不择言,“该死的家伙,居然偷我的内衣,还塞……塞在那个地方,太可恶了,我可是新买来,打算圣诞穿给龙阳看的……”

第四章 内衣风波

然骨,一名龙渊,足内踝起大骨下陷中,足少­阴­肾脉所溜为荣火。

《铜人》灸三壮,针三分,留五呼,不宜见血,令人立饮欲食,刺足下布络中脉,血不出为肿。

主咽内肿,不能内唾,不能出唾,心恐惧,如人将捕,涎出喘呼少气,足跗肿不能履地,寒疝,小腹涨,唾血,喉痹,淋沥白浊,足寒热,自汗盗汗,痿厥洞泄,心痛如锥刺,坠堕恶血留内腹中,男子­精­泄,­妇­人无子,­阴­挺出,月事不调,初生小儿脐风口噤。

爱咪儿说到这儿,反应过来说溜了嘴巴,脸上顿时烧红到了耳根,艾薇薇和龙女脸上都浮起奇怪的笑容来,连一直不说话的小伊莎都看着她,更加不用说龙阳的尴尬了。

这下可真是……她又羞又恼,顺手在龙阳床头柜上面找了一把剪刀,喀嚓喀嚓把手上的诱惑小­内­裤给剪烂,恨恨看了一眼地上的内衣贼,恨不得把剪子伸过去剪掉对方身上的某个部件才舒服。

“随便你们了!”爱咪儿扭头回了房间,彭一声甩上了房门。

“龙女,”艾薇薇最心软,看着龙女说:“他好歹算咱们的学长,如果送去派出所,以后还怎么见人啊!又没偷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算了吧!”

龙女想想也是,这种记录在案的话,恐怕对方一辈子都要低着头做人了,只是……她看着地上的内衣,实在有些不消气。

“好了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买新的啊!”艾薇薇拉起她的手。

“好吧!学长,你可以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龙女口气冷冷。

黄壑慢慢抬起头,脸上羞愧,“对不起,学业和社会压力好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

“这些不用解释给我听,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龙女打断了他的话,“你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我们也不认识你。”

看着内衣贼偻着腰杆从大门出去,艾薇薇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一直还很佩服这位学长,很靦腆、很老实,也很勤奋读书的一个人,怎么就……以前就以为偷内衣这种事情只有漫画里面才会有,没想到……”

“薇薇,你啊!就是太软心肠了!”龙女说了她一句,“压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内衣么?就可以拿着偷来的女生­内­裤自渎么?”

艾薇薇脸上一红,“要死啦!怎么说这个词!咱们还是找人把阳台用窗户封起来吧!”顺手关起了门。

回到龙阳房间,看着地上的内衣,艾薇薇说:“这些怎么办?”

龙女悻悻,“还能怎么办,扔了呗!龙阳,你不去安慰一下爱咪儿?”

龙阳讷讷,“怎么安慰啊?”

两个女孩子同时一笑,齐声说了一句:“呆瓜!”

女孩们回房间睡觉,居然一个个都没有反应过来小伊莎睡在龙阳床上这件事情。

内衣窃贼的小Сhā曲让三○八室第二天一早好笑了一阵,女孩们互相看看,都有些难为情。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学小伊莎不说话?”伍老太太看女孩们神情怪异,有些奇怪。

“伍­奶­­奶­,没什么!”艾薇薇抢先说:“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商量着准备把阳台用铝合金窗户封起来,这样的话龙阳房间会暖和点儿,我们出去晾衣服也不会冷了!”

伍老太太点头,“嗯!这倒是,没几天就圣诞节了!”

女孩们默然,分别兴起了不同的心思起来。

龙女想的是龙阳来南京两个月了。艾薇薇则在想如果圣诞节能单独和龙阳一起过多好,可惜……她偷眼看了一眼龙阳,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而爱咪儿则又恼恨起来,昨晚被她剪碎的内衣就是她准备圣诞节穿来给龙阳看的,这下可好,不但东西没了,还平白让龙女和艾薇薇知道,白白给她们嘲笑。

“怎么又不说话了?”伍老太太看着女孩们,“今儿真是……龙阳啊!这是你的吧!我给你洗衣服的时候在口袋里面翻出来的。”

龙阳看到伍老太太手上的信,啊了一声,接了过去。

“谁的信?”龙女和艾薇薇同时问。

“那个……”龙阳放下手上的筷子,抓了抓头,“是上次我给他治病的那位斯密斯老先生从美国寄来的,他说想让我去美国帮他做一些医学上的研究,我忘记告诉小姑姑你和薇薇姐姐了。”

去美国?龙女和艾薇薇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愿意。

爱咪儿是知道的,倒没多大反应,“去美国也不错啊!可以在国外宣扬你的中医本领嘛!刘老师不是说‘民族的,世界的’么!”

“我现在怎么去啊!”龙阳苦笑了一下,他显然在说自己的心结。

“还有!”龙阳又说:“刘老师说月底要去台湾,似乎是一个中医界的交流活动,希望我也跟他一起去,”

旁边伍老太太说:“嗯!这事情,他跟我说了。我说龙阳啊!这种活动要多参加参加,社交和人脉对一个人的一生很重要。”

显然,老太太受了刘老的“蛊惑”,是要劝说龙阳的。

“我现在这样,去了能交流什么啊!”龙阳有些颓唐。

龙女喝着伍老太太­精­心熬的皮蛋粥,心里面却在寻思,“或许,是应该让龙阳多走走……”

她心里面有些黯然,总觉得龙阳开始慢慢变得不属于自己,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龙阳,她伸手握着对方的手说:“别担心,小姑姑相信你……”

龙阳看了一眼龙女,使劲点了点头。

旁边的爱咪儿看他们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的默契,有些吃味,喝下碗中皮蛋粥,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今天翘课,待一会儿等龙女、艾薇薇去上学了,非得跟龙阳表白不可。

可惜啊!她心中恨恨,昨夜那个该死的小偷,如果不是他……她想到这儿,脸上微微有些红。

等龙女和艾薇薇上学,爱咪儿借口说要问龙阳几个练拳的问题留下,接着又好言好语在旁边糊弄伍老太太。伍老太太活了六十年,怎么能看不透她那点心思呢,笑着出门买菜去了。接下来,唯一麻烦的就是小伊莎了。

哄了伊尔丽莎一会儿,可惜,小姑娘刀枪不入,就是不离开龙阳半步。

龙阳有些奇怪的看她,“爱咪儿姐姐,你不上学么?”

爱咪儿心中恨恨: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笨蛋……

她咬了咬­唇­,故意胡说:“我腰疼,今天不上学啦!”

说到腰痛,她突然心中灵光一闪,想起那位作家大叔萧潜来,皱了皱眉,就凭借心中印象,似模似样一手支腰,好像很是痛苦的模样。

“怎么说腰痛就腰痛,小孩子家哪儿有腰啊!”龙阳随口说了一句,坐在沙发上继续看书,说话的口气却是学他的师傅龙道长。

他小时候练拳吃力腰酸背痛,苦着脸跟师傅抱怨腰疼,他师傅龙道长就是这副嘴脸,捧著书看,随便扔一句“小孩子家哪儿有腰啊!”

“你……”爱咪儿气结。

龙阳这才反省,“对不起对不起,口误,你们八极拳太刚猛,爱咪儿姐姐你不能练的太勤快了,功夫要循序渐进……要不,我帮你指压一下。”他认为爱咪儿在学校练拳一定太吃力,所以肌­肉­酸痛。

“算你有良心,我回房间躺着,你快点儿!”爱咪儿心里喜欢,脸上却故意做了一个半喜欢半生气的表情,掉头回了房间。

“伊莎,我帮爱咪儿姐姐指压,你乖乖看电视啊!”龙阳说着打开电视放下手上的书起身,可小姑娘还是抱着小猪跟在了他身后。

爱咪儿趴在床上,看龙阳身后还跟着尾巴,抱着枕头捂住了脸,心里面哀叹,什么时候才能跟龙阳独处啊!

龙阳走到床边,随手在她背后俞|­茓­上如蜻蜓点水般一个个按过,“爱咪儿姐姐,我……我……”

爱咪儿听他结结巴巴,倒有些奇怪,“怎么了?”

龙阳苍白的脸浮上一层奇怪的红晕,“那个……昨天夜里你剪掉的内衣……”

“原来他心里面还知道!”爱咪儿听了龙阳结结巴巴说话,感觉心头一暖,可龙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更加高兴。

龙阳手在爱咪儿背后无意识地轻点着,已经不是指压了,而是心里面紧张,手指胡乱找点儿事情­干­,“那个内衣……我……我……再买一套送给你好不好?”

他说出这番话,简直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昨夜龙女和艾薇薇就说让他安慰安慰爱咪儿,他当时倒是很想去看看,可毕竟拉不下脸来,这会儿龙女、艾薇薇不在了,而小伊莎在他心目中毕竟还算一个不太会说话的小女孩,因此他就结结巴巴婉转地说了出来。

“真的?”爱咪儿一翻身,看着脸­色­涨红的龙阳,心里面已经翻江倒海了,她心里面认为,龙阳能主动这么说,和别的男孩子拿着玫瑰大声喊“Iloveyou”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嗯!”龙阳使劲点头,“爱咪儿姐姐对我那么好,何况马上圣诞节了,我还想给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也买点儿礼物……”

他在南京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也知道年轻人看圣诞节比过春节还要重一些,寻思着好歹住了这么久,也应该表示表示的。

爱咪儿听了龙阳的话虽然有些不高兴,可转念一想,龙女和龙阳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艾薇薇认识龙阳也比自己来的早,想到这儿,她又开心起来,一把扑倒龙阳,“可不许反悔,我要两套,现在就上街……”

新街口繁华区。

在台湾待过三年的爱咪儿总觉得南京的新街口就好比台北的忠孝东路,这里的百货公司可以让你逛到脚软还依然逛不完。

但随着对南京的渐渐熟悉,她又发现,新街口和西门町也有些相似,服饰店、­精­品店、唱片行、电影院、泡沫­奶­茶……甚至拥挤的人流和成群结队的前卫女生,她有认识的本地女同学都自豪地说,高中时的放学时间都给了新街口了。不过,西门町常常能看见影视歌星搞宣传堵塞街道,而新街口则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爱咪儿开心地拉着龙阳的手,仔细品尝着和龙阳逛街的滋味,穿着牛仔背带裤带着­棒­球帽的伊尔丽莎则牵着龙阳的另外一只手。

购物的乐趣就在于把钱变成可以让自己欣喜的东西,当然,杀价是必不可少的,在这一点上,爱咪儿自觉自己不比任何一个台北女生差,同时她也觉得shopping音译成血拼实在是太合适了,翻译这个词的一定是一位睿智的女士。

女生都有血拼的天赋,怪不得连英女皇都喜欢在假日开着飞机去血拼,而此时的小伊莎,显然也陷入女孩子的天赋中去了,龙阳只能叹气。

幸好的是,他还没沦为拎包的搬运工,更幸好,血拼不需要他付钱,虽然他很想付。

看着爱咪儿兴致勃勃拎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大多是男生的衣服,龙阳有些苦笑,“爱咪儿姐姐,你再这样买下去,我会欠你好多钱的,我是想买给你,不是让你买给我……”

“这叫前期投资,因为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到时候我就可以赖着你……”爱咪儿嘴角满是笑意,她拉着伊尔丽莎,随手指着一件男式的毛衣说:“伊莎,你觉得龙阳穿这个好不好看?”

小姑娘看着毛衣,再看看龙阳,然后使劲点头。

大美女小美女拥着龙阳走在一起,很是吸引目光,幸亏龙阳的脸皮比刚到南京的时候厚了不少。

蹓跶了一圈后,爱咪儿在一家商场的女子内衣部前停了下来,“知道买什么东西送女孩子最合适么?”

龙阳看着橱窗内五花八门款式各异的女式内衣和里面三三两两的女子,涨红着脸摇头。

爱咪儿噗哧一笑,拉着小姑娘的手就往里面走,“伊莎,我们进去。龙阳,你要不要进来,想清楚哦!”

窘迫的龙阳赶紧摇手,爱咪儿回头一笑,“我得想一想,你小姑姑的胸围是33B还是33C……”

龙阳看着里面似乎也有那么一两位陪伴女士的男士,咬了咬牙,拿着雨伞走了进去。

刚进去,远远就看见熟人了,那人看见龙阳,显然愣了愣,接着满面笑容向他招了招手。

爱咪儿看见对面一个穿着修长风衣的漂亮女子对自己身后招手,下意识地就觉得应该是认识龙阳的人,回头一看,龙阳正略微有些尴尬走过来。

“那人是谁啊?”爱咪儿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女子,低声问龙阳。

“刘玉堂老师介绍的一个病人,好像是什么主播。”龙阳低声回答,说着向走近的柳明涓打招呼,“柳姐姐。”

柳明涓笑着走过来,“这几天怎么没打电话给我,我还惦记着请你喝咖啡呢!这两位是?”

“我是爱咪儿,她是伊尔丽莎,目前和龙阳同居。”爱咪儿笑眯眯说。

旁边正在挑选内衣的女­性­侧目,显然被爱咪儿的话吓着了。

柳明涓也愣了一下,可随即就笑了起来,“爱咪儿小姐,在国内,同居这个词可不能随便用。”

龙阳窘迫,左右看看,觉得大家都在看他,用央求的口吻说:“爱咪儿姐姐,你帮我看吧!我还是下楼去坐一会儿比较合适。”

爱咪儿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好买了送我么?”

“可……在这儿,我的确不合适啊!”龙阳说着从口袋里面把所有钱都拿出来塞到爱咪儿手中,“小姑姑的买白­色­,薇薇姐姐鹅黄|­色­……”

旁边柳明涓笑着看两人说话,心说这个龙阳还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缘。

“拜托了!”龙阳合掌,然后摸摸小伊莎的头,“伊莎,你陪爱咪儿姐姐逛啊!我在楼下等你们好不好?”

柳明涓笑着解围,“这样吧!龙阳,我陪你到楼下坐一坐,爱咪儿、伊莎,我们在楼下等你们。”

说着,柳明涓很自然地就伸手去拍小伊莎的肩膀,小姑娘一侧身就躲到爱咪儿身后去了。

龙阳说:“伊莎有些怕生,柳姐姐,我们下去吧!”

看着两人下楼,爱咪儿跺了跺脚,“这个笨蛋。”

龙阳和柳明涓在楼下茶座坐下,叫了两杯­奶­茶,柳明涓吸了一口,看着龙阳似笑非笑。

龙阳被她笑得有些心慌,使劲喝了两口­奶­茶,却被呛着了,一时间涨红了脸蛋,咳嗽不已。

柳明涓很自然地拿出纸巾来伸手替他拭了拭嘴角的­奶­茶,有些嗔怪,“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慌什么啊?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

她这话一说,龙阳更加不敢开口了,只能在心里面责怪自己嘴巴笨。

“好了好了!告诉你好消息,我的……那个果然就好了!”柳明涓笑了起来,眼角带着一丝羞涩和成熟汝­性­特有的风情,“说起来真是要谢谢你,你瞧,我现在穿的都是绵质的内衣……”

她说着就有些兴奋,忘乎所以,居然伸手去撩衣服,手摸到里面的毛衣,脸上一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低啐了一口,也不知是埋怨谁,低下头去喝­奶­茶,不说话了。

龙阳的确有些不知道好歹的,“谢我­干­什么啊!医生不治病,那还­干­什么呢?以后要是病情有反覆的话,我免费替柳姐姐看……”

他这么一说,柳明涓却是多心了,想起那天的光景,似乎对方的手依然抚摸在自己的Ru房上,一时间就晕红了脸蛋:难道……他在暗示我……要死了,怎么觉得心跳加快,跟家明谈恋爱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龙阳不知就里,依然自说自话,“对了,柳姐姐,你的小宝宝一定很漂亮吧!你先生呢?怎么不陪你一起?”

柳明涓被龙阳几句话拉回现实,­干­咳了几声掩饰,“他啊!在地质研究院上班,半年在外边跑来跑去,半年在书房翻书研究他的宝贝矿石,生宝宝的时候都没在身边陪我……”说著有些幽怨。

龙阳哦了一声,“那……宝宝不是没人带了么?”

“可以找保姆啊!”柳明涓一笑,“我找了一位家乡的远房亲戚,对方家里面生了三个小孩,最小的那个吃­奶­一直吃到五六岁,现在哺|­乳­全部都是她了。对了,我想给你搞个专访,你看怎么样啊?”

柳明涓倒是好心想帮他,可龙阳却没领情,赶紧摇手,“算了算了,那样的话,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何况……”说着就有些沮丧。

柳明涓看他的表情,苍白的脸蛋上写满了不快,没由来地就一阵心痛,忍不住伸手去握了他手,“怎么了?说给我听听看!”

龙阳看着她的脸蛋,一瞬间没了顾忌,把心里面的烦恼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

第五章 十男九痔

承山,一名鱼腹,一名­肉­柱,一名肠山,腿肚下分­肉­间。

《铜人》灸五壮,针七分,《明堂》针八分,得气即泻,速出针。

主大便不通,转筋痔肿,战栗不能立,脚气膝肿,脚跟痛,筋急痛,霍乱,急食不通,伤寒水结。

《十四经要|­茓­主治歌》曰:承山主针诸痔漏,亦治寒冷转筋灵。

柳明涓听龙阳说完,一直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我替你出出主意好不好?”说着起身去又买了两杯­奶­茶。

“柳姐姐,你说我是不是比较笨啊?”龙阳略微沮丧,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奶­茶。

“不不,这不是笨,而是没社会经验。”柳明涓笑着摇头,“当然,跟你的­性­格也有关系。”

龙阳看了她一眼,“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个社会,人脉很重要,在这一点上,你很占便宜,因为你很容易让别人产生好感,但是,你还没学会一样东西。”

“什么?”

“拒绝!”柳明涓嘴角一翘,慢慢露出一个笑容,“你得学会拒绝,哪些是你想做的,哪些是你不想做的,你得在脑中理清楚了,然后分辨出自己需要的和不需要的,这一点很重要……”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有些狡黠,“就凭你这么有女人缘,以后的烦恼可不会少,你要学不会拒绝的话,有得伤脑筋呢!”

龙阳脸红起来,“哪儿有,柳姐姐你别笑话我啦,我说的是……”

“不要否认啦!”柳明涓摆了摆手,“就好比那个萧筱,当初如果你不给对方治病的话,不是就没有目前的心结了么!”

“那怎么行!”龙阳睁大眼睛,“医生哪儿有不替人治病的道理。”

“哦!那么,”柳明涓嘲笑起来,“请问小神医你在哪一家大医院供职啊?福利待遇怎么样?年薪几十万啊……又或者,是义务医疗工作者?”

龙阳被她的问题问的头昏脑涨,“医生治病,天经地义,有病人,当然要治……”

“哼!”柳明涓不屑,把自己的好友刘玉堂都给说了进去,“像你这么说的话,那些医院全部改慈善机构好了,刘玉堂怎么没免费替别人治病来着?不也是在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挂个名,偶尔去看看而已,而他爸爸刘畅理号称中医界泰山北斗,我也没看刘老先生每天替人治病啊!”

龙阳总觉得她说的太现实,却没办法反驳她,脸都有些涨红了。

“这样吧!我算你每天不收钱或者收费低廉治疗十个病人,十年时间你能治疗好多少个?”柳明涓开始给他灌输现实的社会经验。

龙阳老老实实说三万多个。

“那么,你为什么不去赚个三千万,自己办一个医院,甚至可以办一个学校,那样的话,可以治疗多少病人?”柳明涓看着他。

“啊?这样?”龙阳讷讷,觉得柳姐姐已经跑题了,却没反应到底跑在哪里。

柳明涓笑嘻嘻看着他,“可别告诉我,你没那个本事啊!我觉得你就可以走这条路线,我们可以称呼为曲线救人,你一个人本事再大,能治疗多少病人呢?并不是让你看见病人不治疗,你完全可以把病人分成三六九等,同样的病,普通人治疗就是普通人的价钱,有钱人治疗就是有钱人的价钱,小神医嘛!就要有神医的派头,不然,你准备一辈子就这样?我告诉你,整个南京市的私人医生超过两万,一辈子庸庸碌碌,治病赚钱吃饭养家而已……”

龙阳想起那位给自己治病的白景德来,刘老的口气很显然,依白老的本事,完全不应该只是开了一个私人诊所那样度过一生。龙阳一时间有些黯然,觉得柳明涓的说法颠覆了他从小的观点,但是好像也很有些道理。

“好了,我看你很是不服气,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人辩才无碍,或许可以说服你。”

正说着,爱咪儿带着小伊莎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龙阳……”

灵谷寺,位于中山陵东面1.5公里处,原称蒋山寺,在今明孝陵处。因明大祖朱元璋选中了该地作为墓址,于洪武十四年(1381年)下令迁至现址,并赐名“灵谷禅寺”,当时号称天下第一禅林,后毁于兵祸,1928年至1935年在原寺址建成国民革命军阵亡将士公墓,公墓以东则是新建后的灵谷寺,再向东,则是民国时期两位要人之墓——邓演达墓和谭延恺墓,合称灵谷公园,但南京人依然习惯于叫灵谷寺,是紫金山风景最胜之区。

“山门正门《灵谷寺》三个大字为民国大佬于右任手书……无梁殿原名无量殿,因供奉无量佛而得名,是原灵谷寺仅存的一座建筑,因为整座建筑全用砖石砌成,无梁无椽,所以又称无梁殿……殿内墙上书刻孙中山先生的《总理遗嘱》,还刻着国民革命阵亡将士名单。无梁殿后是阵亡将士第一公墓,此墓连同位于东西各三百米处的第二、第三公墓共埋葬北伐与抗日阵亡将士1029名……”

爱咪儿听了柳明涓的介绍,不由有些佩服,刚才的敌视都去了不少,“柳姐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如果早一些认识你就好了,我和同学出来玩就有导游了。”

柳明涓轻轻一笑,“我没做电视台主播之前就是做导游的,这些都是倒背如流的。”

四人顺着路走,不一会儿,到了寺庙和尚们休息的院子。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啊!从小跟我就认识,天生就是一个搞哲学的料,我看小人书的时候,他就开始看哲学书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跑去佛学院求学,现在是这里的知客僧,也算物尽其用了。这家伙,懂五门外语,其实他不应该做和尚,应该做外交官的……”柳明涓的口吻似乎说的不是一位和尚,而是普通的儿时玩伴,“对了,他的法号叫冲贪。”

一个小沙弥被柳明涓拉了问冲贪和尚在不在,小沙弥似乎认识柳明涓,很是恭敬地合掌回答,“冲贪师叔在流觞厅招待外国游客呢!”

柳明涓转头便给龙阳他们解释,“流觞厅原本是一座古建筑,现在改成涉外宾馆了,估计被拉去做翻译了吧!”

正说着,那小沙弥指了指外面,“冲贪师叔回来了。”

大家向院子外面看去,青砖路上正走来一个穿着青布袍的三十来岁和尚,相貌倒是端庄,就是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怪。

柳明涓一时间来了玩­性­,拉着小沙弥说了几句话,小沙弥有点儿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咱们往旁边站站!”柳明涓说着就把龙阳拉到门后。

冲贪刚进院子,冷不防被人从后面捂住了眼睛,就听到一把低沉的声音说:“和尚,猜猜我是谁!”

“阿弥陀佛,施主姓柳,从小有个绰号叫尿床妹……”

捂着和尚眼睛的柳明涓大窘,脸上的红晕化开一直红到脖子,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撒开手后有点儿生气,“我说和尚,从小到大,你就不能装一次糊涂么?”

冲贪转身笑笑,以哥哥对妹妹说话的口吻说道:“你从三岁就开始玩这招,玩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糊涂也糊涂不起来啊!怎么想起来上我这儿了,家明呢?对了,等孩子大一点儿时抱过来我瞧瞧,看看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家明多一些。”

“他啊!主席都没他忙!对了,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

“到我禅房说话。”

五人在禅房坐下,爱咪儿看和尚禅房里面电器样样不缺,连笔记电脑也用着,似乎还是无线上网的那种,不由好奇打量。

“时代与时俱进,和尚上网也是顺应潮流。”冲贪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笔记电脑看,不等她问话就笑着先说了。

他这么一说,爱咪儿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向来狡黠,就说了一句,“网路泥沙俱下,大师怎么分辨好坏呢?”

冲贪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赞许,“刚才和我讨论佛法的那位外国友人如果中文跟你一样好,我说起来也会轻松许多,佛法如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好了好了,别卖弄了!”柳明涓很不客气就打断了和尚的话,“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说着就把龙阳的困惑说了出来。

冲贪犹豫了一下,看着带­棒­球帽的小姑娘拉着脸­色­苍白的少年,“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不会你也说不出道理吧!”柳明涓分的略开的双眼睁大,看着和尚有些凶巴巴的。

“久入芝兰之室,身亦有其香,好比牛驴二|­乳­。”和尚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别人都有些迷糊,听不懂和尚说什么,龙阳却明白了,他从小在道观长大,身上自然带着些普通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这就好比书上形容人“一身书卷气、满身正气……甚至,王霸之气”,也就是说,和尚感觉到了龙阳从小接受过许多道家文化,恐怕龙阳不一定能接受自己的说法。

不过,龙阳对和尚用“牛驴二|­乳­”这个词感到很是不舒服,这个词的本意是说,“牛­奶­和驴­奶­虽然颜­色­一样,就好比佛法和外道,虽然都提倡不杀不盗、慈悲众生,但是本质上却有区别”。

这个词也颇有贬低除佛教外宗教的意思,因此龙阳有些生气。

“大师,牛­奶­养人,驴­奶­也养人……”他顿了一顿,又接了一句,“就好比普通人会得痔疮,和尚也一样会得痔疮。”

他刚才看和尚走路姿势奇怪,仔细看了两眼,就知道和尚正是痔疮发作,因此这会儿拿来说了。

和尚听了这话,立刻有些尴尬。

而别人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但是“痔疮”这个词却听懂了,柳明涓和冲贪和尚从小一起长大,百无禁忌,首先忍不住就大笑起来,“你得了痔疮?要不要我给你买些痔疮膏啊?龙阳,你眼睛好毒,真不愧是小神医,笑死我了……”

她笑个不停,旁边爱咪儿也忍不住笑,只有小伊莎不太明白,拿眼睛看着龙阳。

龙阳一时嘴快,这会儿看柳明涓大笑,有些不好意思,“大师,得罪了!”

冲贪果然豁达,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十人九痔,和尚得痔疮也不稀奇。”

他见龙阳聪慧,有些高兴,“是我糊涂了,聪明人才会钻牛角尖,既然这样,我就随便说几句吧!”

龙阳听他说“聪明人才会钻牛角尖”,有些黯然,“大师,这痔疮发作起来很是痛苦,不如我替你先治疗治疗。”

冲贪听他这么一说,更加高兴了,“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我在这里日夜与一心救国的孙中山先生为伴,今天又碰上救人的小神医,实在是一件庆事!”

其实,他这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已经含有点化龙阳的意思在里面,救人如同救国,何处当缓,何处当急,何处可行,何处不可行……一腔抱负固然是好,但想法和现实总归是有区别的。

这里面的道理,龙阳何尝不懂,只是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自己不该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差一点酿成大祸。

虽说治了,但这会儿指压的话一来不方便,二来也耽误时间,龙阳倒有些犹豫,想了想,想到一个办法,“大师,你这儿有没有镊子?”

“镊子倒有,不过别叫我什么大师了,直接叫我冲贪就好,我叫你龙阳,你叫我冲贪,我们做个朋友。”冲贪倒是一点都不忌讳,转身找了镊子出来。

“柳姐姐,你来吧!”龙阳接过镊子,转身对柳明涓说。

“我?”柳明涓张大嘴巴,“我可什么都不会,再说,难道要我给他……”

龙阳明白了,赶紧摇手,“不不,不是那里,只需要在嘴巴里面的龈交|­茓­上面割一个米粒大的疙瘩就行了。”

“痔疮割嘴巴?”柳明涓不明白了,旁边的爱咪儿他们都十分好奇。

“这个……”龙阳有些尴尬。

这种治疗方法由来已久,是由道家房中术修炼者发明出来的。

痔疮,是­肛­管处的血管发生曲张充血,形成一个或者数个痔核,特别是内痔脱出时疼痛剧烈,­肛­门周围还会发生水肿,痔核内淤血久则病情加重。

那么,为什么又和房中术有关系呢?

房中术讲究忍­精­不­射­,而忍­精­的初步功夫就靠­肛­门括约肌的收缩来憋止,极为容易让­肛­门血管充血形成痔疮(正常­性­生活男方如果因为贪恋­性­茭时间长而在要She­精­的关头夹紧ρi股忍住不­射­,待敏感过后继续­性­茭,这种延长­性­茭时间的方法极为容易形成痔疮,男士不可不注意)。

而痔疮后房中术里面的提­肛­法效果就极其微弱了,房中术修炼者们长时间研究后发现,一旦痔疮,口腔内的龈交|­茓­上必然有不同程度的反应物,只要将上面的反应物割除,痔疮即可痊愈。

这就好比炼丹发明了火药,实在是一项对男人有重大意义的发现,可惜的是,房中术秘而不宣,世间也视为­淫­秽,这种极为简单的治疗方法渐趋失传。

“哎!柳姐姐,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龙阳拿出装有硼酸水的小瓶子给镊子消毒,又从上衣口袋里面的针管里面取出一根铍针来消毒,铍针是内经九针之一,如同小刀,末端像剑锋,锋利无比,专门用来割痈取脓的。

其实这时候用外科手术刀甚至普通剪刀都可以,龙阳的师傅也说过不可拘泥于针具,不过龙阳用的针具是他师傅传的,他从小用习惯了,何况又天天带在身上沾染元气,自然是用顺手的东西好。

拿着铍针,手有些抖,龙阳把镊子和铍针放在了柳明涓手上,转身对和尚说:“那个……冲贪,你相信不相信我?”

和尚咧开嘴巴一笑,“我这具皮囊,今天随便处置。”说着就坐了下来。

柳明涓一咬牙,“那我也豁出去了。”

“把上­唇­掀开。”龙阳在旁边指导,爱咪儿和小伊莎自然好奇观看,柳明涓伸手拉着和尚的上­唇­往上一拽。

“这儿?”柳明涓拿着镊子指了指牙齿上方,心想龈交|­茓­嘛,自然就是牙龈喽!

“正中间!来,我来拉着吧!”龙阳伸手拉住和尚的上­唇­,“看,就是这里,牙龈正中上方,这里不是有一根连接上­唇­的系带么,就在系带上面……”

“这儿啊!上面好像有一个小疙瘩,鲜红鲜红的,和尚,还好你不吃五荤,倒没什么口气。”

冲贪嘴巴动了动,“常嚼绿箭……”

柳明涓冲他晃了晃手上的铍针,“再贫嘴,小心我一不小心割了你舌头。”说着吐了吐舌尖。

“都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经!”冲贪嘲笑她,看来两人从小关系极好。

“内痔的话,在牙龈根部会发生白­色­的米状肿粒;外痔的话,则往上一点在靠­唇­外侧有肿粒,混合痔,则在正中,痔疮发炎出血时,肿粒呈鲜红­色­。患痔疮的时间越久、发炎越严重,龈交|­茓­上的滤泡越大越红,反之则小……”

“这个好像是在正中啊!嘿!和尚,混合痔啊!而且还不小。”柳明涓这时候没了紧张心理,不时拿冲贪开玩笑。

“把这个肿粒夹牢,然后割掉,出点血,就可以了,一次治愈。”

“就这么简单?”柳明涓转头看龙阳,有些无法置信。

爱咪儿也有些不信,“不会吧!去年我妈咪打电话告诉我,说我爹地去医院镭­射­打痔疮,花了六百多欧元呢!”

龙阳用另外一只手抓了抓头,有些尴尬,“就这么简单啊!”

“佛灭度示疾,四大之身谁不患病,不过……这痔疮实在是太痛苦了些,割吧!”和尚因为上­唇­被掀开,说话声音十分奇怪。

“每天割一百个,每人收一百块,一天就是一万,简单无痛苦还有效!龙阳,你光治疗这个,一年就能赚上几百万啊!”柳明涓开着龙阳的玩笑,用小镊子夹住那米粒大的肿粒,手上铍针伸过去轻轻一划,和尚的龈交|­茓­上慢慢渗出血来。

“这就完了?”柳明涓看着手上小镊子镊着的一颗米大小的­肉­疙瘩,“龙阳,柳姐姐越来越佩服你了……”

和尚慢慢起身,皱了皱眉,“嗯?似乎真不怎么痛了!”

龙阳笑笑,把柳明涓手上的铍针用棉球擦了擦,收了起来,“一两天后就完全没事了。”

旁边小伊莎赶紧搂住了他的胳膊,像小猫一样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似乎在用这种方法表示自己对龙阳的倾慕。

“喏!你的痔疮。”柳明涓把小镊子塞到和尚手中,“好好保存!”说着笑了起来。

和尚笑眯眯把小镊子放一边,又坐了下来,还扭了扭腰,似乎在试试痔疮处是不是还痛,“龙阳,我给你讲故事吧!”

“有个故事叫做|­乳­中杀人,原意是说果报的,不过我想对你应该有启发。”

“有一个牧牛女,想杀丈夫前妻的孩子,于是就在牛|­乳­中下了毒,结果丈夫前妻的孩子喝下后并没有死,牧牛女很是奇怪,于是就把那牛|­乳­放了起来,许多天以后,牧牛女的亲生孩子发现了牛|­乳­,此时牛|­乳­变成了醍醐(醍醐为牛、马、羊|­乳­所造,主要成分是脂肪,其中含饱和脂肪酸以及不饱和脂肪酸,是属一种低蛋白高脂肪食品),牧牛女的孩子吃下后,结果毒发身亡了。”

“将一种毒药放进|­乳­中,|­乳­、酪、酥时毒虽然不发,但|­乳­变醍醐时毒也成熟,吃了就会毒死人。”

“同样,任何人都有烦恼,还有个故事叫做佛遇象王,佛也烦恼教化太难,于是逃到山中,结果碰上一个象王,像王说:”我烦恼啊!身后跟了五百头大象,每天争吵,搞得我头大如斗,只好躲起来‘,佛就叹息:“我的烦恼和你一样啊’。”

冲贪说完两个故事,笑眯眯看着龙阳,“你想想看。”

四人离开灵谷寺,一路上龙阳撑着雨伞默默不语。

柳明涓有些烦躁,“死和尚,说话拐弯抹角的,早知道不来找他了,真是徒增烦恼……”

“徒增烦恼,徒增烦恼……”龙阳自言自语着。

他不停念叨了几次,突然扔掉雨伞,一把抱起柳明涓使劲转了一圈,“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柳姐姐,太谢谢你啦!”

第六章 阳痿不举

阳痿,荫茎不举或举而不坚无法正常­性­生活,《内经》亦云“阳痿”,张景岳云:阳痿者,阳不举也。

­阴­器为宗筋所聚之处,肾阳衰竭,­精­气虚寒,思虑过度,损伤心脾,恐惧太过,损伤肾气,宗筋驰纵而萎。

中午吃饭,龙女和艾薇薇都有些奇怪,“今天龙阳好像很是不一样啊!”

伍老太太首先耐不住,笑着就说出了缘由,二人自然就替他高兴了,还忍不住责怪龙阳不该隐瞒。

“我本来想给小姑姑和薇薇姐姐你们一个惊喜的。”龙阳有些脸红。

“惊喜还有呢!”伍老太太又说话了,“今儿龙阳给我买了个礼物,说是圣诞节的礼物,是个水晶挂件,乖龙阳,­奶­­奶­喜欢得不得呢!对了,不知道他给你们两个买了什么!”老太太笑着起身,收拾碗筷去厨房了。

龙阳想起爱咪儿挑选的内衣,大窘,脸上通红,“昨天没睡好,我去补睡。”

说着,龙阳就起身逃回房间了,小伊莎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

“买个礼物也神秘兮兮的!”龙女看着爱咪儿,“他买的什么啊?”

爱咪儿笑得十分暧昧,“来,我带你们两个回房间去看。”

三人回了房间,爱咪儿拿出自己挑选的内衣来,“喏!这个是龙女你的,这个是薇薇你的。”

龙女的是一套白­色­内衣,上面纹绣着­精­致的花纹,胸罩是前扣托胸式的,小­内­裤则是系带的,最重要的是,胸罩和小­内­裤都是镂空绣花的,也就是说,里面的三点隐隐约约半显半露,简直就带着病态般的诱惑美。

而艾薇薇的则是一套淡黄|­色­的,胸罩的式样略保守,­内­裤却是T字型的,也是诱惑无比。

爱咪儿笑眯眯说:“怎么样?漂亮吧!”

龙女脸红使劲啐了一口,“要死,一定是你挑的吧!这么暴露,我可不穿。”

艾薇薇脸上神情古怪,心里面却在想:他知道我喜欢淡黄|­色­。

果然,爱咪儿说话了,“款式是我挑的,可颜­色­却是他说的,他对你们两个喜欢什么颜­色­可清楚的很,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再说了,这穿了又不给别人看,女孩子嘛!里面穿诱惑一点,不也是很正常么……”

龙女愣了愣,心里面有些酸却也有些甜,嘴上却还是不饶爱咪儿,“呸呸!哪儿像你,整天想着穿成那样,我可告诉你,我们龙阳可是好孩子……”

“好孩子才会有女生喜欢嘛!”爱咪儿笑着,“我也趁火打劫,多要了一件睡裙,给你们看看。”说着就拿了一件睡裙出来。

白­色­的真丝睡裙款式十分大胆,从上到下只有两条带子系着,极薄,整个胸口处还是镂纱透空的,穿起来可能|­乳­晕都会露出来,实在是太诱惑了些。

这下连艾薇薇都有些脸红了,“爱咪儿,你真要死,这睡裙穿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爱咪儿撇嘴,“怎么没区别,穿了比没穿要漂亮,真不懂你们,女孩子要懂得生活情趣啊!”说着就拿了睡裙上下比划,显然十分满意。

“一定花了很多钱吧!”艾薇薇家境很好,平时倒也十分注意内衣穿着,能看出来这几款内衣价值不菲。

“还好,总共不到三千吧!那家商场内衣部是免税的。”

她这么一说,龙女有些不乐意了,“怎么能这么乱花钱,我去说说他!”

爱咪儿一把拉住她,“你要对龙阳有信心嘛!我可是看好他以后能赚三千后面加一个万字,还是欧元。”

“都是你,把他教唆坏了!”龙女使劲戳了她一下。

“好了好了!”爱咪儿搂着她软语求饶,“没下次啦!”

“他愿意上你的当,我也没办法。”龙女又使劲瞪了她一眼,接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刚才你说多要了一件睡裙?还买别的了吧?”

“是啊!”爱咪儿有些得意,“我剪掉的那套,他又帮我买了……”

龙女和艾薇薇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说:“引狼入室。”

三人笑闹成一团,而龙阳在房间看着小伊莎抱着宠物猪,似乎没意识到应该给小姑娘买礼物的问题,却在考虑如何给她治疗室女闭经症。

“伊莎,我给你扎针治病好不好?来,伸手让我帮你检查……”

小伊莎使劲摇头,“不……”

“为什么啊?”龙阳老是纳闷这个问题,小姑娘在这上面的确奇怪,为什么死活不肯让自己给她检查呢?

“我……我……不要长大……”小姑娘慢慢说了几个字,刘畅理给她针灸,那是她希望自己眼睛能明亮起来,可以看见龙阳什么样子,但是长大的话,那就不是她所想了。

龙阳颓然,看来刘老师说的不错,主要还在于小姑娘抗拒长大的心理吧!

这就好比是他的心结,心结一般都是死扣,想解开的话比较困难,但是小姑娘心结的突破口到底在哪儿呢?龙阳还没找到。

“那好吧!”他抓了抓头,实在也没什么办法。

“龙……”小姑娘看着龙阳,突然有点害羞,“我……我也想……要圣诞节礼物。”

龙阳啊了一声,这才想起居然没给她买圣诞礼物,立刻就惭愧了,“对不起对不起,居然忘记帮你买,抱歉啦伊莎,你想要什么?我帮你买。”

“我……我也想要一件像爱咪儿那样的睡裙。”小姑娘在爱咪儿挑中那件睡裙的时候被爱咪儿说得心动不已,这会儿抗拒不了诱惑了。

龙阳不知道那睡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心想睡裙嘛,估计也就是像艾薇薇穿的那种,满口答应,正好龙女她们走到门口,听见小伊莎说也要那样的睡裙,顿时就愣了。

“看,连伊莎都知道那件睡裙漂亮吧!”爱咪儿洋洋得意。

下午,女孩子们都上学去了,爱咪儿原本存着表白的心思,上午的逛街让她觉得目的已经达到,或许,和龙阳的感情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水到渠成,虽然隐约觉得龙阳老是容易招惹到“漂亮姐姐”,但总的来说收获很大,再加上龙阳心结解开,整个三○八室颇有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自然也是乐滋滋的上学去。

伍老太太被熟识的老太太拉出去打麻将了,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年纪的人都很热衷与这种国技。或许,这也是老年人沟通感情的一种方法,反正家里面又只剩下龙阳和小伊莎两人,当然,还有喜欢哼哼的宠物猪。

答应要送小姑娘睡裙的龙阳正准备带着她出门,刚到门口,迎面来了个人。

“怎么是你?”龙阳有些惊讶,小女孩则很明显一脸不喜欢的表情。

来的人,正是昨天偷内衣的小贼,龙女和艾薇薇她们的学长。

黄壑很是尴尬,有些犹豫,但还是低声说:“我一是来道歉,二是想……治病。”

龙阳看了看他,转身进门,“进来吧!”

黄壑坐下后先是低声道歉,接着委婉地表示自己有隐疾在身。

“阳痿吧!”龙阳口气有些冷淡,不等他仔细说,就一口道破天机。

黄壑啊了一声,看起来很有书卷气的脸上立刻就泛红了,他八九岁无意中发现抚摸生植器会带来快感,懂得了无She­精­手Yin,发育后变本加厉,一天两三次,年纪大了些后就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毛病,生­性­怯弱的他在社会上工作一年后又进了南大读研,暗中就喜欢上了同在图书馆的艾薇薇,龙女和爱咪儿实在是被艾薇薇连累的,也算是殃及池鱼了,可怜爱咪儿的新内衣就那么被……

阳痿在中医上分虚实两种,虚症荫茎Ъo起困难,时而滑­精­(Jing液无意识流出),多头晕耳鸣,心悸短气­精­神恍惚,腰膝酸软脾气怯弱,而实症则荫茎虽能Ъo起,但时间短暂,每多早泻,­阴­囊潮湿有臊臭且下肢酸重。

在西医的分类上,阳痿又分为器质­性­和­精­神­性­两种,器质­性­阳痿由各种身体疾病或者药物导致,譬如有害放­射­线影响身体,而­精­神­性­阳痿则大多有­精­神创伤史,譬如中国男生阳痿大多是因为从小接受封建思想,认为一滴­精­十滴血,小时候手Yin太多会导致阳痿。

一般来说,­精­神­性­阳痿约占阳痿病人的百分之九十,其特点是­性­茭时虽不能Ъo起,但在其他情况譬如手Yin、看Se情电影、刚刚睡醒时均能Ъo起,很显然,黄壑就是典型的­精­神­性­阳痿患者,不然何必去偷艾薇薇的­内­裤呢!

“那个……”黄壑讷讷说:“小龙师傅,能不能治疗啊?”

他倒是听说过关于龙阳的事情,据说打败过南大一霸蔡鸣东,后来还听说他会治病,据说这小区里面被他治疗好的老头老太太不下几百个,显然,龙阳并不是什么牛津高才生,今天他实在是下了决心才厚着脸皮来的。

龙阳想起他偷艾薇薇她们的­内­裤,内心不由就有些嫌恶,刚才他仔细看黄壑的脸­色­,就大略知道了对方所患的疾病,再连带起来仔细想一想,病因差不多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寻思了一会儿,龙阳说:“只要你以后不再偷内衣,我就答应帮你治。”

黄壑连连摇手,想表示个说法却表达不出来,只是连说:“不会的,不会的。”

龙阳想了想,说:“伊莎,你先回房间。”

小姑娘满脸不情愿抱着小猪回房间了,龙阳伸手给黄壑搭脉,一会儿就有了计较,拿出针管,有些感叹,没想到刚刚解开心结就是治疗一个偷小姑姑、薇薇姐姐她们­内­裤的内衣贼。

看着龙阳准备东西,黄壑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可是关系着他下半身的幸福,这会儿又有些忐忑了,“能不能治好啊?”

龙阳瞥了他一眼,“我治不好的病没几种,阳痿不在治不好的范围里面。”

说这话的时候,龙阳感觉到了那种刚下山时的豪气来,天下无不治之病啊!

“就在沙发上躺着吧!裤子解开……”

黄壑有些尴尬,被一个小自己不少,看起来不过也就二十岁不到的龙阳喊解开裤子,还真有些感觉怪怪的,可还是伸手慢慢解开裤带把裤子拉了下去。

“拉那么下­干­什么?露出小腹就可以了。”龙阳说着,就从针管中取出一根长七寸的金针,他这会儿是存心吓唬对方。

黄壑看那么长的针,脸­色­一下就有些发白了,手紧紧捏着裤带不放。

人总是有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譬如有人偷了你女友的­内­裤,你看了那人自然不爽,龙阳看黄壑脸­色­发白,心中有些解恨又有些好笑,“放松就好,放心吧!我既然拿出针,就是把你当病人,一个医师不会想把自己的病人治坏的。”

黄壑声音有些颤抖,“有没有把握啊?”

“那你还敢来找我治?”龙阳挖苦了他一句,“放心好了,我连美国医学博士都能治,治你还不是……”

他难得自夸一次,说了一半也觉得有些脸红,“反正你记住以后别偷薇薇姐姐的内衣就好了。”

这句话原本是无意说的,龙阳只是顺口说了艾薇薇的名字,黄壑却以为他看出了自己喜欢艾薇薇,顿时脸就红了,“对不起,我是不该鬼迷心窍来偷她的内衣的。她是一个好女孩,我经常发现她坐在图书馆在纸上乱画,有一次好奇就偷看了两眼,原来全部都是写你的名字,我知道艾薇薇她喜欢你……”

阳痿患者犹自说个不停,龙阳却愣了愣,手上的针不由停了下来。

喜欢我?

龙阳嘴巴里面有些发苦,到了南京后给艾薇薇治疗痛经,艾薇薇给自己买衣服,自己给艾薇薇体内指压……一桩桩事情浮上心头,心里面又酸又甜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内心叹了口气:薇薇姐姐是个漂亮的好女孩,或许我也喜欢她吧!可……苏姐姐呢?

他莫名想起好久没联系的苏兰熏来,接着又自问:爱咪儿姐姐对我也好,还有……还有……

“龙阳,等你长大了,小姑姑给你做新娘!”穿白裙的小女孩在风中跑着,咯咯笑起来如银铃一般……

烦恼啊!龙阳耷拉下脑袋。

黄壑还在那儿说个不停,“艾薇薇她功课好、人又漂亮,我是配不上她的,也就是你这样又漂亮……不不,又帅气又有本事的男生跟她才是天生一对。”

龙阳眼角跳了跳,漂亮?这可是形容女孩子的词,这家伙真是口不择言,“好了,治病,我可要扎针了。”

黄壑吓了一跳,赶紧闭嘴躺好。

龙阳伸手就把金针Сhā进黄壑腹部的关元|­茓­,补针手法轻微颤动。

黄壑觉得一股酸麻夹杂着滚烫的热气钻进小腹里面,渐渐有往下跑的迹象,“哎哟!好烫,怎么还往下跑?”

“滚烫的感觉到你那儿的时候告诉我。”龙阳眼皮都不抬一下。

还没一会儿,黄壑就觉得生植器隐隐跳动,立刻出声说:“到了到了。”

龙阳闻言松了手,转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块艾团揉在针柄上,那艾团是他从雷火针(一种特制的艾条)上掰下来的,可不同于普通的陈艾,一般来说普通的艾灸还不如他直接输入体内的阳气来得快捷。

把艾团点燃后,他又拿了一个玻璃盅,点了一张纸条伸进玻璃盅里面,接着取出纸条把玻璃盅快速按在黄壑的关元|­茓­上,这就是针、灸和拔火罐三位一体了。

黄壑看着玻璃盅吸附在自己腹部,里面的针柄上艾团烧得亮红亮红的,感觉热气还在不停往自己生植器里面钻,颇觉得神奇。

龙阳笑笑,“接下来要注意了……”

黄壑正要问他注意什么,那针柄上的艾团突然啪一声低响,居然爆开,火星四溅落在皮肤上,烫得他吓了一跳。

“注意霹雳针。”龙阳这才不紧不慢说,那艾团里面含着不少药物,原本就会爆的。

黄壑有些苦笑,不过这会儿觉得Gao丸轻跳,生植器上的明显反应让他清楚得很,这会儿居然有Ъo起的倾向。

按着他腹部皮肤把玻璃盅取下来,又慢慢行针搓转,慢慢把针取了出来,龙阳舒了口气,给人治病的感觉真好啊!

“好了!”龙阳把针擦拭后收好,“对了,提醒你一下,虽然手Yin不会导致阳痿,不过手Yin过度的话,没好处是肯定的。还有,别穿太紧身的­内­裤,还有,可记得咱们说好的话,别又深更半夜的……”

“不会不会,一定不会。”黄壑略微尴尬,也不知道是说不会手Yin还是不会偷­内­裤,伸手系上皮带,“不过,手Yin真的不会导致阳痿?”

这个话题实在不是很好,龙阳不大乐意回答,“拜托,你是研究生啊!我一天学都没上过,你问我­干­什么,自己找生理常识去。”

“这样,可我每次那个过,为什么觉得头晕眼花呢?”

“一­阴­一阳之谓道,你左手是­阴­还是右手是­阴­啊?要不要我再传授你道家房中术秘诀啊?”龙阳有些鄙夷的道。

黄壑跳了起来,连声说好好好,不过随即看到了龙阳眼神中的嘲笑,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似乎得寸进尺了,待一会儿回去我就把以前偷的内衣还来……”

龙阳刚把针管收好,听了他说话,眼角忍不住又跳了跳,“你……你以前就偷过?”

黄壑尴尬,­干­笑了两声,“我保证,没有以后了。”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不过,这样真的就好了,以后也不会……”

龙阳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要不要立刻出去找个你可以那个的试试?”

“不不!”黄壑­干­笑,“我相信,我相信,听说有老大爷十几年类风湿都是一针治好的。对了,多少钱?”

“五百块!”龙阳瞥了他一眼,第一次开了他自认为的一个高价,当然,这和柳明涓上午对他灌输了一番歪道理颇有关系。

没想到的是,黄壑连说不贵不贵,“南京物价高啊!找小姐还要五百块呢!”说着就掏了钱出来。

“嘿!薇薇姐姐还说看你平时老实,哼!钱拿来。”龙阳不傻,知道找小姐是什么意思,劈手拿过说溜了嘴脸上尴尬的黄壑手上的钱。

“那个……我也是偶尔为之,得了这病,我总得找人试试吧!”黄壑犹自分辩。

“你现在就可以去花五百块了……不行,我得跟你走一趟,把你以前偷的内衣拿回来,你这个人,长得倒是老实,说话实在不可靠。”

龙阳大声喊了小伊莎一句,拿了雨伞跟着黄壑出门,一会儿拎着一个袋子就回来了。

刚进门,小伊莎就问他:“龙,什么是阳痿?”

“啊!”龙阳尴尬,看着好奇的小女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他抓了抓头,“伊莎,咱们不说这个,反正就是complaint,疾病的一种啦!我们出去逛街好不好?我给你买睡裙啊!为了表示我的道歉,我再请你喝­奶­茶……”

“好!”小女孩放下抱着的宠物猪,满脸开心,不再追究阳痿的问题了。

龙阳顺手关门,下楼后撑开雨伞,心里面喃喃:该死,小伊莎以后万一再问起类似的话题,怎么回答?要是治好她的病,女孩子来那个了……该怎么解释?真是要命啊!

龙阳万万没想到,他马上就要面对小伊莎menses的问题了。

第七章 月经初潮

交信|­茓­,足内踝骨上两寸,少­阴­前,太­阴­后廉筋骨间,《铜人》针四分,留七呼,灸三壮,《素问》留五呼。

主­阴­急­阴­汗,泻痢赤白,股枢内痛,大小便难,淋,女子漏下不止,­阴­挺出,月水不来,小腹偏痛,四肢­淫­泺,盗汗出。

《房中秘要》曰:有福留肾|­茓­,亦在此,主强­精­益肾,男女­性­乐。

小伊莎皱着眉头喝下一大碗刘畅理老先生配的中药熬成的黑­色­药汁,虽说龙阳不停告诉她良药苦口,但是这么一大碗黑­色­的而且苦到心里面去的药汁的确会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对中药敬而远之。

“哎!好可怜!”爱咪儿在旁边看小伊莎愁眉苦脸,有些心疼,“几年前在台湾刚学八极拳的时候一次不小心受伤,师傅也是配了中药给我吃,真的好苦啊!又苦又涩,还反胃加恶心……”

“爱咪儿姐姐,你能不能不说啊!”龙阳扯着她低声说:“伊莎还要连续喝一个礼拜,你这么说,她以后不愿意喝怎么办啊!”

爱咪儿吐了吐舌尖,“对了,艾拉的信,上午我没去学校,她托别人交给我的。”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封信来。

龙阳几眼就看完了,苦笑了一下,“这下麻烦了!”

“怎么了?”在帮忙收拾碗筷的艾薇薇问。

“她说坐上午的飞机直飞西安了,她爸爸可能要麻烦我……”龙阳无奈。

“真想不通她,那个家伙有什么好?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穿一件拖地的长风衣就以为自己是绝地武士阿纳金……”爱咪儿撇嘴。

她对长发­淫­贼可没什么好印象,可不是么,两人比武居然还踹了她一脚,“我看他那北派戳脚玉连环也是半吊子水平……”

说这话的她,却不想自己曾经跟半吊子打了个平手。

“他功夫很不错啊!”龙阳觉得自己的朋友没爱咪儿说的那么不堪,“就是……”

“就是私生活糜烂,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搂着他胳膊一起进体育馆的那个金发女孩叫苏菲亚,是个东欧留学生,看他们两个人就知道关系不正常,我看艾拉是双眼被蒙蔽了,哼!最好拆散他们。”爱咪儿抢着说。

一直没说话的龙女似乎从金艾拉的眼神中看见了自己,摇了摇头,“那个戴小楼我没见过,不过金艾拉那个韩国女孩,你看她的眼神像是那么好说服的么?”

爱咪儿想起那天金艾拉说“妻以夫为天”那番话时眼神中的坚决来,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反正我还是觉得龙阳才是最优秀的。”

龙阳大窘,龙女嘲笑爱咪儿口无遮拦,艾薇薇默不出声,小伊莎抱着宠物猪只顾着跟在龙阳身旁,倒是伍老太太说公道话了。

“我啊,也觉得龙阳好,不过我听你们说那个什么楼,我看也是一个会哄女孩子的,大多数女孩子还是喜欢被男生哄的,龙阳可不会哄女孩子……”

在这一点上,三个女孩倒是认同这个看法的,再怎么样,总之这一点好过龙阳这个呆瓜。

“龙好!”小伊莎不知道怎么突然开口。

爱咪儿看了脸红的龙阳一眼,“是啊!哄小女孩喝中药。”

总之,三○八室不缺少笑声,不过,笑声很快就被打断了。

伍老太太打开门,金在顺黑着脸站在门口,他那一米九的个头堵在门口,还真有些吓唬人。

“艾拉上哪儿去了?”

金在顺有些咬牙,昨夜宝贝女儿给他打了通电话,说是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他先回国,他不知就里,上午去东南询问,校方说请了一个月长假,这下他急眼了,打宝贝女儿的电话又不开机,野兽般转了一下午,想起来问“准女婿”要人了。

龙阳和女孩们面面相觑,伍老太太笑着让他进门,又倒了茶水,可金在顺只是狠狠看着龙阳。

龙阳可为难了,老实交待?还是……

女孩们也Сhā不上话,能说什么呢!旅游?有把老爸甩在一边,请假出去旅游的女儿么?探友?别逗了,朋友有恋爱中的男友来得可爱么?

总之,问龙阳要人是最好的办法,可不是么,我女儿是你的女朋友,就这么不声不响没了,我不找你找谁。

龙阳只好厚着脸皮说:“伯父,其实……那个……我和艾拉……”

金在顺打断了他的话头,“我不想知道别的,我只想知道艾拉现在到底在哪儿。”

看龙阳不说话,他慢慢站了起来,“年轻人的感情事情,我不想掺和进去,但是,如果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有艾拉的消息,我会去本地警局报案,而你,则是嫌疑人。”说着扭头就走了出去。

“这位伯父的脾气……”龙阳有些苦笑。

“这父女两个的脾气都差不多,龙阳,没事情的,艾拉可是请假离开学校的。”事件的始作俑者爱咪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艾薇薇有些担心,“不一定啊!如果他真的报案,龙阳还是会很麻烦的。”

伍老太太在这件事情的看法上和大家又不一样的,“我倒是觉得还是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你们这些孩子啊,不了解做父母的心情,他作为一个父亲,女儿突然不见了,自然着急,就好比龙阳现在突然不见了,而龙阳在不见之前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你们会不会找那个女孩子的麻烦呢?”

听了伍老太太的比喻,大伙儿有些沉默。

半晌,龙女看着龙阳,“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

爱咪儿也说:“好了好了!我道歉,我不该多事的,说就说吧!反正艾拉去找她的心上人,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

伍老太太欣慰,这些孩子都很好,尤其是龙阳。

临睡觉之前,龙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过去敲了艾薇薇的房门。

艾薇薇略显惊慌,似乎在隐藏什么,看见龙阳后强自一笑,“什么事情啊?”

龙阳抓了抓头发,有些难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塑胶袋来。

艾薇薇有些好奇,接过来一看,顿时脸上通红,连脖子下面都红了起来,原来袋里装的都是她的小­内­裤啊胸罩啊什么的。

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以前莫名其妙没了的,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问道:“­干­嘛替我收衣服啊?”

“不是,这个是……”龙阳把下午的事情说了说。

艾薇薇越听越脸红,到最后又羞又恼,“呆瓜,你还拿回来?”

“那怎么办?”龙阳这个问题笨了一点,这女生的贴身内衣裤到了别的男生手上过了一圈,特别是那个男生还是个阳痿患者兼内衣贼,这内衣裤还能要么?

“赶紧扔了啊!”艾薇薇想起龙女说的那句“压力大,就可以偷女生内衣么?就可以拿着偷来的女生­内­裤自渎么?”看着那些内衣,想到自己贴身穿的内衣可能就被……忍不住心里面委屈,泪珠就似断了线一般滚落下来。

“你……你别哭啊!”龙阳慌了手脚。

“龙阳,你是最笨的笨蛋……”艾薇薇捂着脸蛋哭泣,恨不得眼前的呆瓜伸手搂住自己,可惜,呆瓜伸手一半,慢慢又缩回去了。

都说龙阳傻,其实不见得。就说龙阳羡慕不已的那个­淫­贼戴小楼,看见美女就上去搭讪,难道从小就这本事?

所以傻不见得,关键是,环境不对,当初在苏美人家里面孤男寡女的,不也有过亲热么?如果这时候雷电交加,三○八又是只他和艾薇薇两个,说不定就水到渠成了,可惜……

“怎么了?”那边龙女和爱咪儿都没睡呢!听见艾薇薇的哭声,跑了过来,连小伊莎都光着脚走到了门口。

尴尬的龙阳把事情说了说,爱咪儿二话不说,找了把剪子就把那些内衣裤给剪了个稀巴烂,末了还责备了龙阳一句,“这能要么?亏你一脸机灵相,还拿回来­干­什么?”

龙女用眼神示意让龙阳离开,两个女孩子好言好语安慰着艾薇薇。

颓唐地坐在床上,龙阳实在有些无助,少年人没一个不“知好­色­则慕少艾”的,问题是,刚懂知好­色­则慕少艾的龙阳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实在是太优秀了些,好比人进了百花园,有些眼花缭乱。

都说感情这东西是最复杂的,何况还没有老师,让一个少年突然就知道感情的奥妙,实在是苛求了些。

“龙,你好,特别好!”小伊莎估计是想安慰他,只是用词不太准确。

龙阳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伊莎的头发,“睡觉吧!”

本来龙阳的床说好让给伊尔丽莎的,可小女孩死活不肯,但又喜欢让龙阳哄着她睡觉,不过早晨必然溜走,可见,小姑娘还是害羞被别人知道,内心朦朦胧胧是知道一些不妥当的,龙阳又坚持不过她,只好了事,还好的是两人几乎是相安无事,龙阳不懂得罗莉的好处,小女孩也不懂得男生的好处,不过也危险,就好比猫搂着老鼠睡觉。

暂且不说小伊莎的实际年龄,就说这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正是刚开始发育的时候,也开始朦胧地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这时候的女孩实在是青涩到了极点,对龙阳说“特别好”实在已经包含了莫大的鼓励和夸奖。可不是么,小孩子的准则就是好和不好,这“特别好”三个字的确已经是小伊莎最大的夸奖,就好比虔诚的教徒赞美上帝。

龙阳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心里面千头万绪,劳尔。斯密斯的邀请、刘畅理说的交流会,­淫­贼给他带来的麻烦事情、对女孩们的感情纠葛,还有身边像小猫咪一样的伊尔丽莎……

辗转反侧了好久,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有些睡意,小猫咪一般蜷缩在他身旁的伊莎起身出去了。

他也没在意,但小女孩好久都没回房间,他倒是有些担心了,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出了房门,发现洗手间的灯亮着。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龙阳走到门前低声说:“伊莎……”

里面没动静,正奇怪,小女孩细微的哭声传了出来,“龙……”

摔倒了?跌伤了?好多念头一闪而过,龙阳立刻推开门就进去了。

小女孩坐在抽水马桶上,脸上眼泪鼻涕都分不清了,睡裤褪在双腿膝盖部位,还没发育的臀部像是未成熟的苹果,手上捏着大团的棉花,旁边的垃圾桶里面赫然也扔了一大堆,最重要的是,棉花上触目惊心的血­色­。

“出血……”小女孩泪眼模糊,“好多好多。”

“摔哪儿了?”龙阳顾不得别的,赶紧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这里……”小女孩指着两腿中间,眼泪鼻涕让她的小脸蛋像是小花猫。

习惯­性­地顺着视线看去,眼光看着小女孩两腿间的粉腻,龙阳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脑子嗡嗡响个不停:不会吧!下午刚在担心这个问题,晚上就来了。

手足无措的小女孩拉住同样手足无措的龙阳,“龙,我怕……”

愣了好久,尴尬的龙阳估计大约是刘老师的中药引起小女孩月经初潮,低声地试图解释给小女孩听,“伊莎,这是正常现象,每一个女孩子都会……”

不过他口才实在不怎么样,解释了半天越解释越糟糕,小女孩越来越恐惧了,眼眶里面大有洪水氾滥的征兆。

月经来潮是女­性­人生的一个重大事件,是促使女­性­意识到自己与男­性­具有­性­别差异的一个重要关头,有不少女­性­在月经初潮时由于无知而产生恐惧感,或受周围人们看法的影响,对女­性­特有的这一生理现象产生不洁、厌恶一类的负面感觉。

中世纪的罗马天主教信条甚至规定,来月经的­妇­女不许进入教堂。实际上,这种对月经的负面看法还可以追溯到更久远的年代。

比如,罗马历史学家普林尼曾经如此描述“接触了它,鲜葡萄酒变酸,田地变贫瘠,嫁接的植物会死去,田园的种子会­干­瘪,树上的果实会坠落,钢刀的刃会钝,象牙的光泽会暗淡,蜂群会死去;即便是钢铁也会立刻生锈,而且空气中将弥漫着臭气;狗只要尝到经血就会立即变疯,并使被狗咬的伤口染上一种不可救药的毒。”

现代人虽然不再相信这些假说,但对月经的恐惧感至今仍在影响着人们对经期­妇­女的看法。

尴尬的龙阳无可奈何,小女孩低声地哭泣,他有心去求助,可小女孩却死活不松手,似乎他是她落水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了?”半夜上洗手间的艾薇薇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了……

第八章 午夜情思

太溪|­茓­,一名吕细,足内踝后五分,跟骨上动脉陷中,男子­妇­人病,有此脉则生,无则死,足少­阴­肾脉所注为俞土。

《素问》针三分,留七呼,灸三壮,《流注赋》曰:牙齿痛堪治。

主久疟,咳逆,心痛如锥刺,心脉沉,手长寒至节,喘息者死,呕吐痰实,口中如胶,热病,汗不出,咽肿,唾血,伤寒手足逆冷,默默嗜卧,溺黄消疸,大便难。

许久,看着艾薇薇拉着小脸蛋通红的小伊莎从洗手间里面走了出来,傻站在门口的龙阳终于松了一口气,“薇薇姐姐,谢谢你!”

艾薇薇脸上也有些微红,“小声些,别吵醒了龙女和爱咪儿,到我房间先坐一会儿吧!”

房间的灯恰到好处地亮,艾薇薇披着外套,睡裙只到大腿下面一点而已,坐在床边便有些春光乍泄。

她有些难为情,把光洁的腿伸进了被子,拉着小伊莎也进了被子。

一时间有些尴尬,刚才两人好像都有话说的,现在似乎都跑光了。

十二月的南京虽然没有北方那样动辄摄氏零下十几二十几度,但也很冷,南方的习惯又不是暖气开到最大,进门脱衣服出门穿衣服的那种,室内你说冷吧,也不见得怎么个冷法,最多也就十来度,钻进被子里面刚刚好,说不冷吧,只穿睡衣在房间站着,必然是冷的。

龙阳是不会冷的,不过艾薇薇看着可就有些心疼了,轻轻咬了咬­唇­,低声说:“你也上床吧!房间没开暖气,很冷的。”

龙阳­干­笑了两声,“不冷,不冷。”

艾薇薇有些心酸,这个呆瓜,总是这副模样,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掀开被子,起身就拉着龙阳硬是上了床,当然,只是坐在床上用被子盖着腿罢了,而且还是面对面分坐床两头的那种。

小伊莎一番哭泣后估计很累了,刚上床就闭起了眼睛,这会儿似乎睡着了。

龙阳看着她,想起刚才,尴尬地说:“我下午还在想伊莎要是万一来……来那个该怎么办,没想到晚上就来了,做女孩真的很麻烦。”

艾薇薇不说话,眼睫毛轻轻颤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龙阳说了话,看对方不搭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闭嘴。

许久,发呆的艾薇薇啊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床边拿起一件浅­色­毛衣递给了龙阳,“套一件毛衣吧!如果你感冒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疼呢!”

微窘的龙阳只好接过来套上,大小刚合适,似乎就是他的一样。

艾薇薇眼神中露出一丝喜­色­,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声音。

毛衣只是普通的套头毛衣,上面的图案也不繁复,唯一的优点大约是毛衣是手织的吧!

龙阳套上毛衣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薇薇姐姐,谢谢你织的毛衣。”

他晚上进艾薇薇房间准备还内衣的时候就看见了艾薇薇在藏那件毛衣,这会儿毛衣给自己穿了,那个黄壑也说的很清楚,艾薇薇在图书馆没事喜欢在纸上写他的名字,这些事情加起来,他如果还不知道的话,那就真是凡人了。

“谢什么!本来就是准备送你的。”艾薇薇缓缓垂下头低声说。

她原本抱着双膝坐在床上的,这会儿心里面有些慌乱,就好比有些人打电话时手指无意识地玩弄电话线来掩饰紧张,于是把腿慢慢伸直。

脚刚伸直,便触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她心里面一惊,下意识又缩了回来,抬头看着床对面的龙阳,这才反应是龙阳的脚,立刻心里面就有些懊悔了,想再伸直腿去,却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就那么直接伸过去了。

一时间空气又凝滞了,两人坐在床上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

艾薇薇好不容易让自己怦怦跳的心脏安静了些,故作轻松说:“反正也睡不着,说说你在武当山上的事情给我听听吧!”

龙阳在说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只是轻咬着嘴­唇­寻思要不要把脚再伸过去。女孩子情动起来,和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可怕,她思来想去,终究脑子一热,弯曲的腿再一次慢慢伸直。

当她的脚再一次触碰到龙阳的脚,立刻,刚刚安静了些的心脏怦怦狂跳不已,只觉得恨不得此刻跳到龙阳怀中,把隐藏的相思全部吐露出来才好。

幸好的是,那脚的威力似乎也很大,她记起龙阳刚到南京,有一次她脚碰破了,在洗手间龙阳蹲在地上用嘴巴含着她脚趾头上的伤口……立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从脚脖子快速升起,混合著小腹泛起的酸涨感,带着惊人的眩晕效果,她的­肛­门括约肌不由自主地强烈收缩,就好像那一次龙阳把手指从­肛­门伸进她体内指压一般……

她刚刚从那三秒钟的眩晕快感中恢复过来,那感觉又变成了冷汗从毛孔里面细细地散发出来,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像是从一个春梦中醒来一般,脸上瞬间渲染上一层陀红,从额头到脖子。

她有些羞耻,自从龙阳住进了三○八,她不知道多少回梦到过龙阳,可这会儿龙阳就在眼前,她居然也……想到这儿,脸上的红晕更加浓烈了。

有心想把脚收回来,可又舍不得那种感觉,不收吧,虽然眩晕的感觉没了,可一颗心依然怦怦跳得厉害。

灯光下,龙阳的脸­色­没白天那么苍白,昏暗的灯光让龙阳的脸蛋带着一层如化妆般的胭脂渲染效果,她在想:或许,龙阳比布莱德。彼特更加适合去饰演安妮。赖斯的《夜访吸血鬼》里面的路易……

情动的女孩往往就喜欢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龙阳的讲述停止了下来。

是的,龙阳感觉到了艾薇薇脚部的轻轻摩娑,单纯的他一下就脸红了,同失神的艾薇薇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的脚就这样贴在一起,谁也没反应出其中的不妥。

我依然在说环境,是的,是环境,如果此刻四周无人,三○八只有他们两个,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我们无从猜测,毕竟三○八不止他们两个,而小伊莎轻轻的翻身也立刻惊醒了他们。

小女孩的翻身让艾薇薇下意识地缩脚,好像红杏出墙被抓个正着,微翘的鼻子上面渗出细密的汗珠来,眼神也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两人尴尬不已,龙阳偷眼看了看脸­色­潮红的艾薇薇,低声说:“薇薇姐姐,时间也不早了,我回房间了。”

他刚下床,小伊莎不知怎么就睁开了眼睛,双手使劲揉了揉眼睛,龙阳看看,让她­干­脆在艾薇薇房间睡,可小女孩执意不肯,下了床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到了房门口,艾薇薇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小伊莎,拿了一包东西塞在她手上,贴着她耳朵低声嘀咕了几句。龙阳心知肚明,微窘,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又看看身上的毛衣,低声对艾薇薇说了一句谢谢。

艾薇薇背靠在门上,刚才的情景恍如眼前,心里面酸酸涨涨,说不出一股味道……

第二天一早,艾薇薇看龙阳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

龙女看到龙阳身上的毛衣,多了个心眼,就问他哪儿来的。

龙阳抓了抓头,说是薇薇姐姐送的礼物。

旁边爱咪儿啊了一声,扑上去搂住艾薇薇,“好啊!薇薇你藏私。”接着就惋惜自己不会织毛衣。

“我也不会。”龙女口气淡淡地说。

艾薇薇企图岔开话题,“我也是照著书刚学的。对了,今天放假,你们谁出去玩啊?”

“我恐怕不行。”龙女起身,“武协比较忙,年底会有个比赛。”

爱咪儿也是无可奈何,她好歹也是东南的武协会长,和龙女合称双娇的人,“我也是,翘课可以,但是协会里面的事情真的比较忙。”

双娇走后,艾薇薇偷眼瞧了瞧龙阳,“龙阳,我们一起上街好不好?”

她以前给龙阳买的黑­色­阿曼尼上次龙阳在中山陵玩空中飞人时给刮破了,因此她就惦记着再去买一件来。

龙阳随口答应,两人带着跟屁虫小伊莎,同伍老太太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在大城市,圣诞节完全可以媲美中国传统节日──春节,特别是商家,圣诞节简直是最爱,这可是孩子们、年轻人消费的最佳时段,圣诞节前后一个礼拜的营业额绝对可以和正常情况下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相比较。

依然是那款黑­色­阿曼尼,却依然还是那个价钱,没有因为即将来临的圣诞而打折,艾薇薇也不多话,不顾龙阳的反对买了下来。

“薇薇姐姐,原本那件又没怎样,补补还能穿嘛!”龙阳有些忸怩。

艾薇薇失笑,“这种衣服又不是道袍,怎么可能补补还能穿。”

她不像爱咪儿那么大胆,在龙阳撑着伞的情况下还敢拉着龙阳的手招摇过市,小女孩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跟在龙阳身边就好。

三人在街上蹓跶了一圈,看看差不多快中午了,正准备打道回府,龙阳看见熟人了。

眼前的女孩一头笔直的长黑发,|­乳­白­色­毛衣,黑白格子围巾,浅­色­的格子呢百褶裙,脚上一双鹿皮靴,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龙阳愣了好久才明白,眼前这个有着苹果般娇­嫩­脸蛋的女孩居然是米雪儿。

“怎么?认不出来了么?”米雪儿不去追究龙阳为什么从不接听自己的电话,笑吟吟看着他。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不化妆的米雪儿比起以前那个枣红­色­头发,穿皮草,画浓妆的女孩更加来得有青春气息,龙阳有些讷讷,“米雪儿,你怎么……”

米雪儿俏皮地皱了皱小鼻子,“为了某人啊!”说着很大方对艾薇薇和小伊莎伸出手来,“你们好,我是米雪儿。”

女孩子一般比较敏感,艾薇薇其实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孩就是手机里面那个喊“欠我一千块”的前卫女孩,心里面虽然不舒服,但脸上淡淡一笑,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小伊莎可不吃她那一套,紧紧搂着龙阳的胳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

龙阳微窘,指着小伊莎道:“她叫伊尔丽莎……”却不知道该如何介绍了。

米雪儿不以为忤,脸上依然带着笑容,“我和你们一起好不好?”

龙阳不好意思拒绝,看了一眼艾薇薇,艾薇薇似乎也没反对,于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几个人都没意识到,不远处正有人盯着他们看。

“那小白脸身边的美女倒是不少。”一个青年看着不远处龙阳身边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忍不住感慨,“他妈的人比人气死人,这家伙简直就是YY书的男主角嘛!功夫好、长得帅、美女倒追……这个素材不错……”

正在嘀咕的青年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巴掌,旁边打他的青年瞪起眼睛,“孙富贵,你整天脑子里面想什么?卖瑶头丸有什么不好,欧哥一个月给你好几千,你他妈的不好好­干­,偏要去写什么网路小说,每天窝网吧有钱赚么?没点出息。”

说话的正是被那位水西门­色­魔叫黑皮的青年,他盯了米雪儿几天了,这会儿又碰上龙阳,真是应了一句话──“得来全不费功夫”。

被叫做孙富贵的青年略不服气地道:“黑皮哥,我每个月也能赚几百块的……”

黑皮不屑,“还真以为自己是作家了?妈的,­干­活……”说着从袖口就滑出一把弹簧刀来。

孙富贵吓了一跳,左右看看,低声说:“黑皮哥,欧哥不是说别动他们么?”

“你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黑皮狠狠瞪了他一眼,“待一会儿找人少的地方戳他一刀就跑,什么人都能从咱们那儿跑了,那欧哥的面子往哪儿放?”

孙富贵不敢吭声,黑皮把刀往他手上一塞,他愣了,黑皮一翻眼,“捅人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出手?记得,别往要害的地方招呼,戳那小子­肉­多的地方,比如大腿……”

黑皮的意思很简单,戳你一刀,教训教训你,别乱说话,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和初衷不合。

龙阳带着大小女孩三人往回头路上走,一路上米雪儿刻意巴结,完全不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女孩子了。

龙阳有些叹气,如果那位长发­淫­贼在的话,或许会卖弄哲学说“爱毫无理智,若有了理智,便称不上爱……”这样的话,不过此刻的龙阳的确只会叹气。

感情这东西的确没道理可讲,如果有道理的话,以米雪儿的娇蛮,何曾会喜欢上龙阳呢?

四人正走到离小区不远,街边拐角急匆匆走过来一个人,迎头就往龙阳身上撞去。

第九章 美女挨刀

横骨,大赫下一寸,­阴­上横骨中,宛曲如仰月中央,去腹中行各一寸,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灸三壮,禁针。

主五淋,小便不通,­阴­气下纵,­阴­痛,小腹满,目赤痛,五脏并竭,失­精­。

孙富贵看着对方越来越近,心跳如擂鼓一般,只觉得肺部空气不够用,使劲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这才稍微冷静了些。

去,还是不去?

去的话,那个脸­色­苍白撑着雨伞的小白脸能抱着个大活人从六楼跳下去一点儿事情都没,自己去捅对方一刀,能不能跑掉实在是个问题。

“捅他的大腿,说一句少管闲事,就这么简单,­干­好了,我会让飞欧哥给你一笔钱……”黑皮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他转身看了看,那边树下黑皮正站着,显然是要看着他行动。

不去,飞欧哥和黑皮哥会放过自己么?他在心里面问。

使劲捏了捏手上的弹簧刀,他咬了咬牙,­干­了,在网上写小说每个月几百块还不够付网费的钱,捅那小白脸一刀就可以拿钱,说不定飞欧哥赏识而带着自己在身边混,有欧哥撑腰再找几个小潘西介绍去坐台,自己拿拿抽头,生活就美满了。

他臆想着以后的好日子,眼神兴奋起来,低着头一捏刀,就对着快走近的龙阳撞了过去。

米雪儿正刻意巴结龙阳,看着迎面快步走过来一个人就要撞到身边的龙阳,下意识地伸手,身体也往龙阳身前一挡,“喂!你这个人怎么走……呃……”

锋利的刀刺入­肉­体的感觉。

孙富贵愣了,自己的刀怎么就Сhā在了那小白脸旁边的穿百褶裙的女孩身上了,这个长腿女孩傻么?

拿眼一看,小腹部位的血汩汩地流淌出来,女孩脸­色­惨白,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拿着手上沾血的刀,孙富贵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完了,这下出人命了。他下意识一扔刀,扭头就跑。

这一切只不过刹那间,米雪儿依稀觉得龙阳抱住自己大喊,她想让自己笑笑,突然想知道龙阳对自己改变形象后的感觉,迫切地想知道,“龙阳,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总该喜欢……”

勉力想伸手去抚摸龙阳的脸庞,可龙阳的形象却慢慢模糊……

南京市鼓楼医院,急救室外。

龙阳眼瞳中布满血丝,颓然坐在长椅上,小伊莎紧紧挨着他。旁边艾薇薇脸­色­苍白,对于脾气比较内向的她来说,当着面看见一个人被刀捅,实在是一件太让人害怕的事情。

过了好久,米兰捂着胳膊从里面出来,脸­色­苍白,人却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好,医生说没扎到腹部大动脉……”

她的血型和米雪儿一样,匆匆赶来知道要输血就直接进去了,这会儿大量输血后人十分无力,话说了一半,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龙阳一起身搀扶住她,“米兰阿姨,对不起!那人原本应该是要刺我的……”说著有些哽咽。

米兰在他搀扶下慢慢坐下,摇了摇头,“龙阳,这事情不怪你,恐怕还是跟雪儿有关系……”

她社会阅历丰富,人也聪明,觉得龙阳刚来南京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反而是米雪儿以前鬼混认识不少不三不四的人。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是由雪儿惹起,终究还是雪儿吃了苦头……米兰看着身边的龙阳,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

手术后的米雪儿还在昏迷中,送进病房后内疚的龙阳就没离开过。

晚间的时候,知道消息的龙女和爱咪儿匆匆赶来,劝他先回去吃饭,但龙阳执意不肯,还好没一会儿细心的伍老太太带着保温罐来了,可惜炖得火候极好的­鸡­汤却没刺激起龙阳的食欲。

跟着伍老太太一起来的金在顺原本是要问个究竟的,这会儿看龙阳那副模样,大略猜到了一点儿女儿的事情,爱咪儿拉着他到病房外面道歉,接着就把真相说了出来,金在顺黑着脸,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女生外向”啊!果然不假,艾拉那么乖的女孩子为了男朋友居然会骗我这个爸爸,金在顺有些苦笑,但是这时候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脾气来的。

“伯父,真的对不起了!”爱咪儿好言好语劝说着沉着一张脸的金在顺。

无可奈何的金在顺给了爱咪儿一张名片,“无论如何,一有艾拉的消息,就给我电话。”说着转身走了。

爱咪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皱起了眉头:龙阳那傻小子,人家女孩帮他挡一刀,依他的脾气,恐怕……

此时,自称水西门­色­魔的那位飞欧也正在大发雷霆。

“你妈的,老子说的话没听见么?谁叫你动他们了?”飞欧怒不可遏。

黑皮鼻青脸肿,捂着肿胀的嘴巴,说话有些含糊,“欧哥,不教训那小子一下,你的面子往哪儿放……”

“面子?嘿嘿!”飞欧一脚把黑皮踢翻,“我的话成耳边风就有面子了?”

而刚捅了人的孙富贵,此刻正呆呆的还没还魂。

飞欧心里面清楚,这次可能会麻烦了。

转身走回沙发前,他在自己的皮包里面抽出两沓钱来,走到孙富贵跟前塞了过去,“富贵,不管怎么说,你小子还是很不错了,把钱拿着,先出去躲躲,马上就走,过了一年半载的等我的消息,放心好了,欧哥不会亏待你。”

孙富贵低着头,机械般伸手,突然,他抬起头来看着飞欧,“欧哥……如果我去自首……”

飞欧一愣,“你……你说什么?”

倒在地上的黑皮看他,也如同看傻子。

孙富贵使劲咽了口口水,“欧哥,我想去自首。”

其实孙富贵倒不是什么讲义气,他逃跑后失魂落魄,以为自己一刀就捅死了那个双腿修长穿百褶裙的长发女孩,黑皮告诉他那一刀不会要了那女孩子的命,他思来想去,觉得流窜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还不如去自首。

这个孙富贵大学毕业没工作就在家心安理得吃父母,每天打台球蹲马路没正事­干­,虽然混社会倒也颇瞧不起其他人,总觉得自己以后是能出息的,他大学读的是法律,知道故意伤人罪也就判个几年,还能让别人认为自己讲义气,两相权衡,牙一咬就把自首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要那个女孩不死,故意伤人罪也高判不到哪儿去,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和“带有黑社会­性­质”这一条挂钩,就说自己暗恋那个女孩,那还比较合情合理,自首的话,估计也就是判个五年到七年……他有了自首的心思,就把想法说了出来。

飞欧仔细看了他两眼,伸手使劲在他肩膀上拍了下去,差一点把他给拍倒了,“好小子,够义气!”

既然孙富贵说去自首,那事情就好办多了,飞欧点了根万宝路,琢磨了一会儿,“黑皮,你要记住,咱们是开场子赚钱,这年头捞钱才是正事……”

飞欧和颜悦­色­,不管怎么说,黑皮是他刚出来混就跟在身边的人,打一巴掌还是要再给颗糖的。

“这事可能错在我。”飞欧又点上一根烟,习惯­性­地伸手抚摸着脸上的伤疤,“看来对方原本是没把那天的事情放心上的,但发生了今天的事情……”

他烦闷地狠狠吸了一口烟,毕竟他不是街头小流氓烂命一条,他飞欧哥现在好歹也是年轻有为的老板了,坐地虎和那种亡命之徒流窜犯还是有区别的。

“黑皮,你确定那女孩没死?”

黑皮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欧哥,放心好了,我看得清楚,富贵那一刀没捅到要害,估计肠子被扎破了,最多一个月就能出院……”

“富贵,你放心,三五年就出来了,到时候欧哥开个新场子,让你做场子的经理。”飞欧使劲一拍孙富贵的肩膀,然后转头对黑皮说:“去上下打点打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把场子歇业,你也少在外面晃动。还有,把你满头的麻花辫子剪了,把那耳环换成耳钉,跟哪愎多少次了,别整天穿得跟个小鳖闹鬼(南京方言,小屁孩子、小流氓、小地痞)似的……。

交待完了以后,飞欧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又点起一根烟来,把一张英俊的脸藏在了烟雾后面。

这些年他靠卖瑶头丸起家赚了不少,深知老是这样混下去也没多大前途,最关键是要有钱,有钱才是爷,有以前敢打敢拚混社会得来的名气,再加上有钱,那谁不给他飞欧哥面子?

附带一提,由于这位好­色­的水西门­色­魔手脚­干­净,又懂得做大哥的学问,以后几年在南京娱乐界崛起,拥有超过三家以上的大型夜总会、PUB,五年后死于爱滋。

而孙富贵自首后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七年,狱中表现良好,三年后出狱,并没有继续厮混,而是创作了一本描写监狱生活的长篇小说《铁窗月》,在网路上被疯狂追捧,小流氓成了名噪一时的网路实力作家。而这位当红的网路作家据说对穿百褶裙的女孩子特别有好感,其笔下几位爱穿百褶裙的长腿女孩无一不是描写得生动活泼,深入人心。

第二天一早,龙阳睁开眼睛,却是躺在单人病房的沙发上,旁边小女孩伊莎靠在他怀中犹自熟睡,而米兰则坐在病床旁边。

看他醒来,米兰憔悴的脸上勉强笑笑,“醒了!”

龙阳慢慢起身,帮小女孩盖上毯子,走过去看了一眼,“还没醒?”

“医生说最晚中午就会苏醒了。”米兰勉力一笑,“肚子饿不饿?我出去买点东西……”

龙阳摇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米雪儿,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就是那个午夜开着重型机车,笑着喊“云南路的­鸡­翅膀我来啦”的刁蛮女孩么?

世事实在是难以预料,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刁蛮的女孩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呢?

龙阳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

米兰脸上有些尴尬,“夜里有警察来过,说那个行凶的人已经自首了,说是暗恋雪儿,因此心里不平,却没想到雪儿会突然挡在你身前……”

龙阳有些苦笑,居然是这样?

“龙阳。”米兰看着他,“你……能不能不要怪雪儿?”

“怪她什么?”龙阳看着昏迷中的米雪儿,“我希望她能快一点醒过来,只要她没事就好。”

“那……你能不能接受她呢?”米兰眼神有点儿闪烁。

龙阳尴尬起来,“这……”

正不知道说什么好,龙女和艾薇薇她们从外面进来了,“龙阳,伍­奶­­奶­熬的粥,你喝一点儿吧!”

米兰转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米雪儿:雪儿,姑姑尽力了,或许,你们没缘分……

她这时候突然自怜身世,忍不住握着米雪儿的手,低声哭泣起来。

龙女她们看了,看龙阳的眼光就有点儿怀疑:怎么巧不巧的我们刚进来她就哭,龙阳脸上还红红的?

龙阳立刻就感觉到了三个女孩眼光中的巡视,“那个……我上厕所……”借尿遁之名跑出去了。

从洗手间出来,龙阳无意间看见拐角处人影一闪,似乎看起来很熟悉,心里面疑惑,快步跟了过去。

转过拐角,一眼就看见正在下楼梯的人,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

“苏姐姐……”他追了过去。

前面正是苏美人,她从夜间新闻中看到消息,龙阳的模样在里面一闪而过,按捺不住,早晨就偷偷跑来想看看龙阳几眼,没想到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这会儿听见一声“苏姐姐”,原本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流泪的苏美人忍不住就流出泪来,脚下步子反而加快了,“嗒嗒嗒”几乎用跑的往下跑去。

“熏……阿熏……”龙阳原本准备叫熏姐姐的,难得灵机一转叫了声阿熏,前面苏美人果然停了下来。

龙阳的喊声惊动了病房里面的女孩们,龙女和艾薇薇没见过苏兰熏,听见龙阳一声“苏姐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起身跑了出去。

爱咪儿看了一眼沙发上沉睡的小伊莎,使劲拉她起来,“笨蛋,你龙阳哥哥要被人抢走啦!”拽着迷迷糊糊的伊尔丽莎也跑了出去。

苏美人泪水涟涟,把长长的眼睫毛都打湿了,使劲咬着­唇­,慢慢转身,那个该死的闯进自己心房的大男孩,就站在楼梯上,依旧苍白的脸­色­,还是清澈如一汪深泉的眼瞳……

“你……别过来好不好?求你了。”

苏美人声音中的哭腔让龙阳停下脚步,龙女她们转过拐角,也到了楼梯口处。

龙阳有些焦急,苏美人不出现还好,一出现,久违的那种感觉就跑出来了,谁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反正酸酸的,挺不好受的,就好像小时候他拿金针自己刺自己的|­茓­位一样,只不过一个酸在|­茓­位上,一个酸在胸口。

“为什么看见我要跑啊?”龙阳疑惑。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苏兰熏使劲揉了揉眼睛,可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拚命地往外涌啊涌,“别追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龙阳听不懂她的意思。

“龙阳!你不明白么?”苏美人不顾那些探出头来观望的病人、护士、医生,把憋藏在心中好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了……知道么?好大好大的,无法逾越的一条壕沟横在我们之间……”

“再过十年,你还未满三十,刚开始一个男人一生中最灿烂的时光,而十年以后,我已经年华老去……”苏美人的眼泪轻轻在空气中滑落,虽然这番话是由郝晴那儿听来的,可何尝不是实话呢!

“你身边这些女孩子,哪一个不出­色­?”苏美人目光一一从龙女、艾薇薇、爱咪儿,甚至小伊莎脸上扫过,“如果你平凡一点,普通一点……可你不是,你注定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你有没有想过当你三十出头正是一个成熟男­性­、事业颠峰……而我那时候已经进入四十岁,那时候我会自卑的。龙阳,求求你,让我保留一点儿自尊,只要一点儿,还有一点儿美好的回忆就好……”

苏兰熏的泪水越流越急,越流越多,“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龙阳,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她一转身,飞快地跑开,只留下呆呆的龙阳和一大帮女孩子。

不远处的米兰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一颗心如冰一般冷了下去,苏兰熏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大铁锤敲打在她的心上。

是啊!年龄的差距,当龙阳三十过后,有钱、有貌、有地位、有人生阅历,恐怕刚刚开始人生的颠峰,而四十岁的女人……谁也无法否认,再漂亮的女人,过了四十岁已经开始红颜褪去,迅速衰老。

她手脚冰冷,苏兰熏的话戳破了她心中那一点点奢望。

成熟的女­性­或许是少年们成长路上必经的风景线,却不是最终的目的地。

龙阳站在楼梯上喃喃,心里面一涨一涨的,和苏美人的结识历历在目:

“什么白带异常,你才有呢……”

“呸!谁要跟你结婚啊……”

“小笨蛋,叫我阿熏……”

“苏姐姐好爱你,可却不能跟你在一起……”

哪个女子不多情,哪个少年不怀春……

第十章 前列腺炎

石关,荫部下一寸,去腹中行各一寸五分,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针一分,灸三壮。

主腹痛呕逆,气淋,小便黄,大便不通,心下坚满,脊强不利,多睡,目赤痛,­妇­人无子,脏有恶血,血上冲,腹痛不可忍。

刘玉堂小心地替老爷子掖了掖被子,口气却有些埋怨,“爸,您年纪一大把了,没人照顾怎么行呢?让您找一个,您偏不愿意,孙阿姨在咱们家那么多年,您怎么就……”

刘畅理靠在床上,叹口气,“玉堂,人和人是要讲缘分的。”

老爷子前几天把在家里面做了几十年的老太太给辞退了,刘玉堂不免略有微辞,认为老爷子糊涂了,人家孙阿姨在这个家里面­干­了几十年,丈夫早逝,愣是没再嫁,任劳任怨在刘家做老妈子,图什么啊!还不就是暗底下喜欢他刘畅理,希望能有一天成为他刘老爷子的妻子。

不过老爷子也厉害,愣是装糊涂一装就是二十多年,这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个水磨功夫了得,一个太极推手更加趋于化境,最后就是没凑合到一块儿去,可见这“缘分”二字……

“对了,玉堂,你有时间去一趟龙阳那儿,问问他到底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台湾。”

“就您现在这模样还去台湾?还是推辞了算了吧!”刘玉堂觉得自家老爷子实在太逞强,却没想自己比他老子还要逞强。

老爷子叹了口气,心里面明白自己的状况,他妻子早逝,一直也没再娶,后来就练上了一种道家功法,放几百年前那就算修道了,不过这修道界有一句话,“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凤毛麟角”,暂且不说这所谓“河车运转金丹大成”是否存在、是否合理,其实自古到今,绝大多数人都是“想炼半仙之体,却成半身不遂”的。

男­性­原本就容易得前列腺方面的毛病,而一般道家功夫往往从炼­精­上下功夫,这二十年练下来,他就落下了个慢­性­前列腺炎症的毛病,还好他们刘家历代行医,自然有强身健体的功法,他又善于调养,平时倒没什么,不说鹤发童颜,也是­精­神健旺,但一年往往就有那么一段时间深受这慢­性­前列腺炎症发作之苦。

“我看龙阳这孩子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老爷子叹口气,“让他多接触接触外面,对他大有裨益,不去实在可惜了。”

刘玉堂点点头,对老爷子的话倒是承认的,“那我下午去一趟就是了。”

米雪儿苏醒后,龙阳也不在医院守夜了,不过每天倒是都会去看她一次。事情的发展让米家两女和龙阳略有了些芥蒂,米兰每次看见龙阳都有些尴尬,米雪儿也不傻,每次强装笑脸,可心里面女人味越来越足,想起自己跟龙阳的关系就柔肠百结了起来,也深深体会了她姑姑米兰这么些年的苦楚,女人再强硬再有出息,终究还是女人啊!

下午龙阳刚从鼓楼医院回来,进门就看见刘玉堂在给小伊莎把脉,小女孩看见他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羞红了脸蛋,使劲缩回手去了。

“玉堂老师,您怎么来了?”龙阳赶紧跟刘玉堂打招呼,心里面却奇怪:伊莎为什么给别人把脉,就是死活不给我把脉呢?

“哦!龙阳回来了,小伊莎的葵水(又名红水,指女­性­月经)连绵不断的,那中药还是先停一停吧!对了,你考虑的怎么样……”刘玉堂就把事情说了说,不小心说顺了嘴,就把老头子生病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老刘怎么好端端的就生病了?”伍老太太听见刘畅理生病,一时间有些紧张,就盘根问底起来。

刘玉堂好歹也算是一方名医,他自己的老子什么毛病自然是清楚的,也试过针灸汤剂,但都没什么效果,也不想隐瞒,­干­脆就全部说了出来。

龙阳皱了皱眉,再看看伍老太太似乎也很紧张,就说:“玉堂老师,我去看看吧!”

龙阳一行人去了刘老爷子的家,老爷子躺床上看见他,颇有些意外,“龙阳你怎么跑来了?伍女士……”

“老刘,你生病怎么也不说一声呢!这人吃五谷杂粮,谁还能不生病么!”伍老太太有些嗔怪,觉得老头把他们当外人了。

龙阳直接坐到床边,伸手就给老爷子把脉,五分钟了还没个动静,只是眉头越皱越深。

“龙阳,到底说个话啊!”伍老太太心急,就问了。

由于前列腺炎是男­性­的高发病症,在美国更加是男­性­癌症的头号杀手,老太太在美国生活多年,也怪不得她着急。

龙阳放手,也不去说辨证啊、湿热啊,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刘老头笑了,“龙阳,有什么你就说吧!这儿又没外人。”

旁边伍老太太听了这句话,倒是蛮高兴的。

龙阳抓了抓头,“刘老师,如果我说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可别生气啊!”

旁边刘玉堂看着自己老子,父子两人互相笑笑,心里面都说:这孩子……

“龙阳,说啊!”伍老太太催他了。

“刘老师,你是不是在练什么功法啊?”龙阳先婉转地问了一句。

刘畅理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您这个恐怕是意守下丹田引起的,也就是练功出了偏差。”龙阳终于实话实说了。

刘畅理皱皱眉,旁边刘玉堂倒有些相信的,父子两人都是名医,可怎么都治疗不好,恐怕还真跟老头子天天练功有关系。

“出偏差?不可能吧!我练的是张三丰太极丹田静坐,正大光明的道家功法……”老爷子有些怀疑,最重要的是,他觉得凭借自己对人体经络的认知,应该是不可能出偏差才对。

“是这样的,我师傅说,意守上丹田,会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但也容易出现高血压之类的毛病;意守下丹田,肾脏坚固脚下轻健,但也会出现诸如痔疮、前列腺炎症这类毛病,外面流传的功法大多只说其一不究其二……”龙阳就谈起了对气功的认知。

气功这东西,练浅了可以健身驱病,练深了却诸多弊患,可能有些人不太理解这个说法,其实我们可以换一个说法:瓦罐不离井边碎,将军难免阵前亡,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

就好比登山,山脚下和山腰或许风光无限,可越是往山顶去,危险就越大,而登山者如果迷信自己的能力,危险就会更加大。

龙阳借他师傅的名义说了一番,意思不外乎就是老爷子是练功出偏差了。老爷子被他说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认输了,答应让龙阳先给他指压。

龙阳于是就给老爷子在八|­茓­上指压起来,接着又点按了关元|­茓­、命门|­茓­、太冲|­茓­、足三里、阳陵泉、三­阴­交等|­茓­位,忙活了个把小时,才满头大汗结束手法。

“刘老师,明天我给您再按一次,估摸着就差不多了。”龙阳擦了擦汗说。

刘畅理心里面有点儿不舒服,觉得自己丢了些面子,可再想想却又笑了,自己就算一代名医,可也不是什么神仙,人还有不犯错误的?

他看了看龙阳,原本想问龙阳到底跟不跟自己去台湾的,看看旁边几个女孩,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开口,只是冲伍老太太使了个眼­色­,老太太倒是心神领会的,笑着微微点头。

大伙儿说了一会儿话,龙阳又把小伊莎吃中药后初潮说了说,老爷子就给小女孩把了把脉,让龙阳在药方里面再添了两味药,等小伊莎初潮结束后再吃。

龙阳他们回到三○八,龙女她们倒是放学了,看没人在家,三个人正在忙晚饭。

随口告诉女孩们去了一趟刘老师家,龙阳钻进房间就不出来了,女孩们有些疑惑,围了围裙的伍老太太就说,“估计是琢磨刘老师的病情去了。”

吃了晚饭后,伍老太太又跟龙阳提起和刘老爷子去台湾的事情。

龙阳抓了抓头,思来想去,觉得老爷子生病了还惦记着这事情,何况多认识些中医界的前辈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自己实在应该去的,米雪儿那边也没什么大碍了,住个半个多月应该就能痊愈出院,于是就点头答应。

老太太得了龙阳肯定,喜滋滋地离开,龙阳看她出门,叫住了女孩们。

“小姑姑、爱咪儿姐姐、薇薇姐姐,你们说咱们撮合刘老师和伍­奶­­奶­在一起行不行?”

龙女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说这个?”

“不是啊!我下午去给刘老师看病,他是练功出了偏差,再加上心里面没个寄托,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我觉得老年人也应该有个伴儿才好。”龙阳就说出了理由,当然,还有一个没说的是,他给刘畅理把脉的时候觉得老爷子体内燥热,估计练功的时候一定会有“阳动”的现象,这怒蛙暴涨(生植器坚硬)并非周天搬运能解决的,长期禁欲得生植器方面的毛病就是必然了,所谓长生不老也不是非得禁欲,其实,就算是老年人,老妻画纸为棋盘(指老年人的­性­生活)也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爱咪儿满口赞成,“我同意,刘老师风度翩翩,老而弥坚,伍­奶­­奶­风韵犹存,又能持家,而且我看伍­奶­­奶­对刘老师也是很有些意思的,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么?”

艾薇薇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爱咪儿,你的成语用的越来越好了,不过……这事情咱们说可不行,我们小辈主动提这个,恐怕刘老师和伍­奶­­奶­都会尴尬的,再说万一玉堂老师反对怎么办?”

“是啊!”龙阳烦恼地抓了抓头,“我就是担心这个呢!”

“我看玉堂老师不会是那种人,不过薇薇说的不错,我们小辈主动提这个的话,伍­奶­­奶­会尴尬的。”龙女摸了摸马尾发,看着龙阳说:“要不,龙阳你委婉地跟刘老师说说看?”

“啊?”龙阳讷讷,“不行吧!我嘴巴那么笨……”

女孩们想想也是,­干­脆钻房间去商量了,龙阳看看左右无事,用保温罐装了­鸡­汤,上鼓楼医院去了。

病房内,米兰正好不在,米雪儿躺着假寐,但是龙阳刚进门,她就觉察出来了。

“怎么这么晚了还来?”米雪儿单手撑了撑,把身体往后靠了靠。

“哎!你别乱动啊!小心伤口……”龙阳放下保温罐,快步走过去,弯腰在她背后塞了个靠枕。

米雪儿坐好后,两人不知道怎么都略微有些尴尬。

米雪儿看了看茶几上的保温罐,没话找话说:“带的什么吃的?”

“啊?哦!­鸡­汤……”龙阳抓了抓头。

“好想喝,原来有的时候喝­鸡­汤也是一种奢求。”米雪儿肠子被扎破,需要禁食,她这两天经历大变,脾气的确变了不少。

龙阳总觉得她话里面有话,没敢搭腔,一时间又有些沉默了。

床上躺着的女孩失血过多,原本如苹果般的脸颊瘦削了不少,默不出声的时候眼睫毛轻轻垂下,少了几分娇蛮多了几分妩媚,实在让龙阳ρi股坐不安稳,好在尴尬没多一会儿,米兰回来了。

龙阳又坐了一会儿,巡房护士来换点滴吊瓶,他就藉机说走了。

米雪儿看龙阳要走,叫住他后,伸手在枕头下面拿了个东西出来,龙阳一看,却是个小玻璃罐里面装了无数的许愿星,想来是她自己躺在床上折的。

龙阳接过来拿在手上,有些莫名感动,低声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快步就走了。

龙阳刚出房门,米雪儿眼眶里面的泪水就渗了出来。

“雪儿,别想那么多了!”米兰伸手握住她的手,只觉得她手冰冰凉凉,和自己此刻的心境差不多,忍不住叹口气:感情的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希望雪儿不要像自己才好……哎!

“明天就是圣诞节,不知道会不会下雪。”米雪儿伸手擦拭泪水,喃喃自语。

龙阳回到三○八,女孩们一个个还在房间,连小伊莎都在凑热闹,他嘀咕了几句,钻进房间准备睡觉,却发现床头多了一堆礼物。

龙女务求实用,一套内衣必然是她送的;艾薇薇温柔体贴,那个缅甸玉的护身符显然就是她的;而一个镶了碎钻的小小耳环则不用想,肯定是爱咪儿送的。三个女孩三种脾气,送的各自不同,但对龙阳好的心思,却都是一样的。

他刚准备脱衣服睡觉,女孩们钻进他房间,把刚才商量的结果,如此这般就跟他说了一遍。

龙阳觉得不太保险,有些狐疑的说:“行不行啊?”

爱咪儿恨不得像卖大力丸那般使劲拍胸脯保证才好,“安啦!刚才我们打电话给玉堂老师,只是随便试探了几句,玉堂老师就明白了,不停说我们好呢!这种事情,快刀斩乱麻最好……”

龙女和艾薇薇调笑了她几句,说她尽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龙阳趁机就把收到礼物后的感激话说了几句。他好话说的不算好,但是女孩们显然是喜欢听的,只是龙女眼神中有几丝异样一闪而过。

嘻笑了一会儿,时间不早,女孩们各自回房间睡了。

龙阳看小女孩像根电线杆一样地杵在门口,有些疑惑了,“伊莎,你怎么了?”

小女孩脸上绯红,使劲摇头,鞋一蹬,连衣服都没脱就钻床上去了。

“奇奇怪怪的!”龙阳摇了摇头,关灯睡觉。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他眼前亮了一下,一睁眼,却是小伊莎把床头灯给打开了。

“怎么了?”他揉揉眼睛翻身过来,立刻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小女孩穿的正是那套和爱咪儿一样的睡裙,接近真空上阵。虽说她年纪尚稚,怎么看都是标准的幼齿,可幼齿有幼齿的美丽,加上她那一双可媲美星辰的双眼,大眼睛熏人欲醉,眼睫毛忽扇忽扇,龙阳觉得口­干­舌燥,心跳也加快了许多,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样好不好看?”小女孩脸上酡红,睡裙里面除了白­色­的­内­裤什么都没,等发育完全了,想必迷人的脸蛋加上迷人的身段可以迷惑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幸好的是,她现在依然是太平公主,而睡裙虽然是小号,对她来说依然也大了一些,这些都掩去了不少的春­色­。

“谁……谁让……你穿成这样的?”龙阳结结巴巴。

“今天是平安夜。”小女孩赤着脚跳上床,跪坐在他身边,“伊莎也有礼物送给你呢!”

龙阳还没反应过来,小伊莎轻咬着­唇­,眼睫毛扇动了几下,“你还没闭上眼睛呢!”

伊尔丽莎实在是天生媚惑啊!十二岁的外表,轻轻咬­唇­的动作做出来颇有“为君妆容颜”的味道,龙阳不争气地心跳加速,老老实实闭上了眼睛。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反而听见了小女孩的宠物猪一直在哼哼,龙阳偷偷睁开半只眼,瞧见小伊莎生气地跳下床,一脚踢开在床脚绕来绕去的小猪,“快走!”

小猪吃她一脚,大约想不明白女主人为什么第一次对自己动粗,乖乖地跑回角落的纸盒子里面去了。

看小女孩又上床,龙阳赶紧闭上眼睛,心里面寻思:不知道伊莎送什么给我,自己当初忘记给她买礼物,说起来实在不应该的。

正胡思乱想,龙阳耳边听见小女孩低声道:“不许睁开眼睛……”接着,冰冰凉凉一件东西就贴在了他的­唇­角。

他心里面一惊,眼睛睁开,只看见小女孩长长的眼睫毛,小女孩不懂得接吻,只是笨拙地咬着他上­唇­,舌尖刷牙一般来回舔他的牙齿。

小女孩翘着ρi股,上身前倾,咬着龙阳的上­唇­如同小狗舔水喝一样,脸上也如同火烧一般滚烫起来。

龙阳本待伸手推开她,可转念一想,小女孩只是表达自己的友好,直接推开她反而不好,伸出一半的手慢慢缩回,只是嘴­唇­被她舔来舔去,舔得心里面如同有蚂蚁爬来爬去,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嘿!越来越有趣了,小老鼠和小猫睡觉,不知道以后到底会怎么样!

第十一章 皆大欢喜

幽门,侠巨阙两旁各一寸五分陷中,足少­阴­冲脉之会,《铜人》针五分,灸五壮。

主小腹涨满,呕吐涎沫,喜睡,心下烦满,心中引痛,满不嗜食,里急数咳,健忘,泄利脓血,目赤痛,女子心疝,逆气善吐,食不下。

第二天一早,龙阳和伍老太太又去了刘畅理老先生家。

伍老太太买了菜,正在外面做好吃的,龙阳一边给刘畅理指压,一边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手上不由就忽轻忽重。

趴在那儿的刘畅理奇怪,扭了头就问他,“龙阳,有什么心事么?”

龙阳啊了一声,“那个……”

刘畅理笑笑,“说吧!有什么事情?”

“那个……”龙阳讷讷,“我想……我想……我想认刘老师你做爷爷,不知道……”

刘畅理听了先是一喜,这么好的孩子可不是随便能生出来的,接着又一愣,怎么龙阳突然提起这个问题呢?

因为即将的台湾之行而拉关系?不可能,这孩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一转念间想了好几个原因,可都觉得不是。

或许,这孩子是因为叫玉堂老师,觉得叫我老师不合适?

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可能最现实,忍不住就大声笑了起来。

外面弄饭的伍老太太在房间门口探头,“老刘,好端端的,这么开心笑什么?”

“龙阳这孩子估计是觉得叫我老师又叫玉堂老师不合适,因此想认我做­干­爷爷,呵呵!这孩子的心思……”刘畅理­干­脆翻身,脸上的笑化开,满脸都是笑意,心里面乐开了花。

伍老太太也没寻思出里面的究竟来,也笑了起来,“是啊!龙阳这孩子可是万里挑一。”

龙阳尴尬,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急忙分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了伍­奶­­奶­,还想要个爷爷……”

这话一说,意思就明显了,刘畅理愣了愣,转脸看了伍老太太一眼。

伍老太太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笑着说:“有­奶­­奶­还不够,怎么到处找爷爷……”

她说到这里,品出里面的味道来了,难道是孩子们想?忍不住就看了一眼刘畅理,正好碰到刘畅理的眼光,两位老人眼光一碰,同时都尴尬起来。

说实话,刘畅理风度翩翩,虽说六十有八,可多年的养气功夫让他看起来也不过六十,甚至更年轻些,再加上他气质好、待遇好、头衔高,的确吸引单身的小老太太们,如果说四五十岁的小老太太们闻香盯他,显然太过份了些,但是这些年的确有不少人或明或暗动过这样的心思。

这其实和年轻的钻石王老五差不多,男人追逐女人,女人也追逐男人。他的子女都已经成家、单身、风度翩翩、待遇好收入高、一代名医中医泰斗、南京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名誉院长……这无数个优点结合起来,你说那些单身的小老太太们动心不动心?

“那个……我去烧菜。”伍老太太脸红起来,转身就跑了。

刘畅理嘿嘿­干­笑了两声,明白龙阳动的什么心思了,这里面恐怕是三○八那些鬼丫头搞的鬼,不过……

说实话,刘畅理对伍老太太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在美国生活那么多年,临老了还回国,首先这个爱国心就让老爷子欣赏,而老太太漂亮不显老,但又不是那种整天靠脂粉打扮自己的俗气老太太,手巧能­干­会持家,儿女心也重,这点从她和龙阳的关系就能看出来,总的来说,老太太是结合了传统和现代的优点的。

“刘老师,您看伍­奶­­奶­……”龙阳这会儿撕破了脸,也不管那么多了,唠唠叨叨恨不得把伍老太太夸得和英女皇差不多才好,“……伍­奶­­奶­又是单身……对我就像是亲­奶­­奶­一样……”

他说得动情,还挤了两颗眼泪。

刘畅理啼笑皆非,这番话恐怕都是那些女孩子们想出来的,龙阳可没这么嘴巴巧。

“而且我们都和玉堂老师说过了,玉堂老师也是举双手赞成的。”龙阳继续唠叨,就差要威胁了。

正说话着,外面伍老太太啊呀一声,不知道怎么了,龙阳赶紧跑了出去。

老太太心慌意乱的,切菜切到手指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她把手指伸进口中吮吸着,刚才里面龙阳唠叨的话她竖着耳朵一句没拉下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面又羞又恼:这些孩子们,这些话指不定就是爱咪儿那鬼丫头教的,龙女和薇薇一定也有份,龙阳这孩子……真真是……当年嫁人上花轿,也没这么羞人过。

“我去找止血贴。”龙阳看了看老太太的手,就准备跑。

老太太伸手拽回他,狠狠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们好啊!编排起­奶­­奶­来了,说,是不是爱咪儿她们出的鬼主意?”

龙阳难得嬉皮笑脸,“这不怪我……而且伍­奶­­奶­你对刘老师……”

“去,瞎说八道。”老太太如同小女孩一般脸红起来,“我跟他怎么了?”

刘畅理从房间出来,看见伍老太太的脸­色­,心里面有些感慨:或许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惠兰这人的确是不错的。

他­干­咳了一声,“那个……伍女士,孩子们也是一番好心……”

龙阳连连点头称是,“­奶­­奶­您看,刘……爷爷都愿意的。”

他难得有急智,改口改得恰到好处,让两位老人家再一次微微脸红。

伍老太太心里面尴尬:这个老刘,龙阳在跟前,说话也口没遮拦的。

刘畅理也尴尬:怎么就变成我主动愿意了?

两人再一次互相看了一眼,刘畅理又咳了两声,“那个……嘿!龙阳,这也不能­操­之过急。”

龙阳赶紧介面,“那……等咱们从台湾回来就办婚事好不好?”

两位老人愕然:龙阳今天怎么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要死要活非得把我们拴在一块儿?

刘畅理老脸一红,看了看伍老太太,老太太赶紧低头,手指头上的痛都忘记了。

“这样……也行啊!惠兰愿意的话,我们从台湾回来就把这事情办了。”刘畅理心说连儿子都同意了,看老太太也是心里面愿意的,自己好歹是个男人,就先开这个口吧!

龙阳一蹦三尺高,“那好,我这就去告诉小姑姑她们……”说着转身就往外面跑。

老太太一把拉住他,去拿了伞塞在他手上。

伍老太太看着龙阳出门,尴尬地说:“怪不得早晨那些鬼丫头一个个笑得古古怪怪的,看来她们都是算计好的,想不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被这些孩子算计,真真是……龙阳也是,怎么刚指压一半就把你给扔下跑了。”

刘畅理­干­笑了两声,伍老太太瞥了他一眼,脸上微红,“­干­笑什么?我可是看在龙阳这个宝贝孙子的面子……”

所以说,女人从十八到八十,不管年纪多大,不管再怎么温柔,这拿腔作势找理由,总归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的。

老爷子陪笑,“对对,惠兰兰心蕙质,比较起来我这个老头子就粗鄙了。”

老太太得了他一句“兰心蕙质”的夸奖,心里面高兴,低声说:“如果你粗鄙的话,那老百姓都不要活了……”

话说了一半,伍老太太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鼻尖轻轻皱起,带着如小姑娘一般的顽皮。

龙阳得意出门,叫了计程车就往三○八去,到了小区楼下,正好看见萧筱,立刻有些不安。

“萧老师……”龙阳低声叫了她一声。

正抱着一个纸盒子关门的萧筱转身,看见他后脸上微微一红,“你好!”

两人实在没什么话说,龙阳­干­巴巴问候了一句后又结结巴巴道歉。

萧筱苦笑了一下,“怪你什么,说起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应该我道歉才是的。”

她被古兴那个花花大少拉去打胎,临到医院准备手术了,终究没狠下心,甩手就跑了,眼看这肚子马上就要大起来,她­干­脆就辞职了,居然想独自把小孩生下来,实在算是特立独行有个­性­的现代女­性­。

龙阳听她说辞职要单身把小孩生下来,张大了嘴巴,“萧老师,单身……”

“龙阳,你别劝我了,我已经想了好久,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是无罪的,我已经决定了,生下来后把孩子抚养大,别的我都不想去考虑了。”

萧筱坚定得很,这个娃娃脸的女子这时候实在是让人同情的。

龙阳告别萧筱,上楼后有些惆怅,说起来,这事情虽然跟他没关系,但终究和他有了那么一丝半缕的瓜葛,进门后首先就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几个女孩原本是等好消息的,这会儿听见,都有些黯然。

“没想到……”艾薇薇实在同情这个萧筱,偷偷看了一眼龙阳,自问如果身分互换,她恐怕没那个胆量和勇气。

龙女愣了一会儿,转身出门快步跑下楼去了。

龙阳愣了愣,艾薇薇说:“恐怕龙女是找萧老师去道歉,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孩子能这样,这份勇气都是值得钦佩的。”

没一会儿龙女回来,果然她是追上去跟萧筱说了一句对不起。

爱咪儿看场面冷淡,大声说:“好了好了,龙阳,伍­奶­­奶­和刘老师的事情怎么说来着?”

龙阳闻言,高兴的道:“成啦!刘老师说从台湾回来就跟伍­奶­­奶­举办婚礼来着。”

女孩们雀跃起来,连不开口的小伊莎都抱着小猪笑啊笑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办法可是她们想出来的,功劳甚伟。

爱咪儿兴奋地说:“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叫夕阳恋吧!”艾薇薇淡淡笑着,“咱们给玉堂老师打个电话啊!”

龙阳听了赶紧拨通刘玉堂的电话,刘玉堂听了也替自己老爷子欢喜,好歹这么多年的心事了解了,伍老太太人也的确不错,这做儿女的高兴也是应该的,于是就说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庆贺一下,龙阳自然是满口答应。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这句话实在也不准的,三○八刚高兴成一片,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爱咪儿去开门,一眼就看见了一个人,“­淫­贼,怎么是你?”

戴小楼尴尬地走进来,“各位大姐好,小弟是戴小楼,龙阳的朋友。”

他胡言乱语着,后面金艾拉跟了进来,爱咪儿一把抱住她,“艾拉,你真有本事,居然真把这个寡情薄义的家伙给追回来啦!”

金艾拉红着脸笑,“大家好,我是来感谢大家的,我的事让大家费心了。”

房间里面多了人,自然就热闹起来,爱咪儿拉着女孩们进房间,讨教金艾拉是如何把这­淫­贼给追回来的。

龙阳看看戴小楼,“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说出来了。”

戴小楼连连摇手,“不怪你不怪你,说起来艾拉也实在有毅力的,哎!或许这就是命啊!”

“艾拉是好的,上次来找我们,说了一番话让大家都感动得不得了呢!她说了一句‘妻以夫为天’就把我吓了一跳,这样的女孩子快绝种了,是稀有动物呢!你也应该收收心了,艾拉人漂亮、脾气又好,这家世好为你想出路不算缺点吧?”

戴小楼点头,说起来也还是很得意的,不管是谁,被金艾拉这样的女孩子狂追千里,男子的虚荣心应该已经膨胀到极点的,“收心收心,我二十六了,娱乐场所混迹八年,该玩的都玩了差不多了,收心也是应该的,要不,我给你打下手?”

“那可不敢,我哪儿用得起你啊!”龙阳赶紧摇手。

“嘿!怕不是这样吧!”戴小楼笑起来贼兮兮的,还是那副模样,“从哪儿找了个极品罗莉啊?啧啧!那眼睛真漂亮,我敢发誓那个小姑娘的眼睛是我所见过的女孩子当中最美的。”

“你这人,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你以为自己是楚留香么?”龙阳实在拿他没办法,“小心肾亏!”

“我会肾亏?”戴小楼瞪眼,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男­性­功能差呢?当初萧潜被龙阳说一句肾虚脸­色­难看好久,“拜托,好歹我是从小练功,何况又练过大抽动秘法,你也太小看我了!”

“你练过大抽动秘法?”龙阳睁大眼睛,被他话头带动,说起了禁忌的话题,“这是道家不传之密呢!吹的吧?”

他实在怀疑,眼前这人说话不太可靠啊!

“不相信?那我背口诀你听。”戴小楼晓得龙阳算是道家传人,因此由此一问,就背了几句口诀。

龙阳听了,一字不差,疑惑地说:“奇怪,按道理这大抽动秘法不应该在外面流传才对啊!”

戴小楼嘿嘿一笑,“说了,你别说出去啊!我二十岁破身,结果第一次早泻,视为奇耻大辱,这大抽动的资料是我表哥从美国一位道家大师那儿弄来的,视若珍宝啊!练了以后,纵横疆场无往不利……”

龙阳噎了一下,这个人……

他苦笑着说:“拜托,道家前辈知道你这样,会气死的。”

“黄帝驭三千女而得道飞升。”­淫­贼撇了撇嘴巴,“怎么会气死呢!”

“真真是……以讹传讹啊!”龙阳抓了抓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双修派是有道侣的,怎么会像你这样乱搞?黄帝那个只是传说啦!”

“还有什么绝密的东西传授传授啊?”­淫­贼嬉皮笑脸勾住他肩膀,“大家兄弟一场,你看你是不是……”

龙阳赶紧推开他,“刚说收心的,你的话最不可靠……”

­淫­贼的归来,让金艾拉给龙阳引出的烦恼终于告一段落。金在顺对­淫­贼倒挺满意,唯一看不惯的就是他的长发,不过在金艾拉好言之下,只能作罢,谁叫自己女儿死心塌地喜欢这家伙呢!还好的是,这人功夫不错,少林北支的戳脚玉连环颇有功力,那一张气功指压师的证书也叫金在顺满意,也就默许了女儿,从此­淫­贼过上了快乐的同居生活,至于如何使用所谓的大抽动秘法每天对付金艾拉,那就不是重要问题了。

“来,­干­杯!”爱咪儿在席间快乐得像是一只小麻雀,一桌子人当中就她喝酒最快。

伍老太太说了几句,她说:“伍­奶­­奶­,等你结婚那天,我要喝醉的,好高兴啊!祝贺你和刘爷爷的夕阳恋……”

一番话说得老太太和刘老爷子都有些不好意思,龙女赶紧拉她坐下。

刘玉堂难得也这么高兴,居然也和爱咪儿­干­了好几杯,老爷子看自己儿子都这样了,更加不好说什么,不过话得说回来,爱咪儿她们的确也是真心为刘畅理和伍老太太高兴,结果这一晚,爱咪儿真的醉了。

难得一个皆大欢喜的圣诞节,许多年后,刘畅理和伍老太太的结婚纪念日都是圣诞节而不是真正结婚的那一天,老年人的爱情,像是一杯窖藏二十年的好酒,熏人欲醉。

南京飞机场,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终于到了刘畅理带着龙阳去台湾的日子了。

小伊莎哭得眼睛肿得像水蜜桃,死死拉着龙阳的胳膊不撒手,龙阳抚摸着她的头发,“伊莎,我不在的时候要听话啊!别哭了,很快我就会回来……”

龙女伸手给龙阳整了整衣服,低声说:“龙阳,外面是一片辽阔的世界,你终究要出去看看的,小姑姑等着你扬名全世界的日子呢!”

她眼圈微红,却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当年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已经是要展翅一飞千里的大鹏,自己的心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龙阳的心底记忆深处浮出来。

刘畅理一身黑­色­中式衫褂,­精­神抖擞,伍老太太正叮咛着他,“老刘,你也年纪一大把了,虽然身体结实,但毕竟不是年轻人,跑那么远的,要注意身体。龙阳年轻没什么阅历,你要时刻提醒着他……”

老爷子呵呵一笑,“放心吧!龙阳这孩子就是需要阅历,这样他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你这人!”老太太转头看了看那边爱咪儿和艾薇薇各自叮嘱龙阳,低声叹气,“龙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唯一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欢,以后不知道……”

“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倒是觉得龙阳应该能解决自己的问题。”刘畅理因为龙阳和自己去台湾,而且­操­心自己的生活问题,觉得他比起刚到南京那会儿已经成熟不少,倒是抱着乐观的态度。

两人登机,伍老太太和女孩们看着飞机缓缓爬上蓝天,一转眼,女孩们全部流泪了,即便是坚强如龙女。

伍老太太心里面叹气:老刘实在是太乐观了些,这些孩子,唉!

飞机从香港转台湾,终于在台北机场缓缓降落。

来迎接的人让刘畅理很是意外,快步走了上去,“陆老……”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迎了上来,“刘老弟,一晃眼又是几年没见,怎么比我上次去南京看起来又年轻了些,真是意气风发啊!我不服老不行啊!”

“陆老见笑了。龙阳,过来。陆老,这就是我在电话里面给你提起的龙阳,慈庵一针龙章玉龙先生的传人,龙阳,这位就是以前赫赫有名的三晋名医陆青山陆老爷子,当年和你师傅以及北京城的指掌回春秦南春是整个医学界鼎足三立的人物。”

“陆老前辈好!”龙阳赶紧恭恭敬敬行礼。

“慈庵一针龙,指掌秦南春,三晋陆青山……嘿嘿!几十年啦!几十年没听到这些老朋友的名字了,想不到章玉龙先生临老还收了个这么厉害的徒弟。”陆老太爷似乎很是感慨,一把胡子有些抖擞起来。

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女孩伸手给他抹了抹背,“太爷爷!”

“呵呵!太爷爷没事,只是想起许多年前的事情有些感慨,这是刘畅理刘老……”

女孩随口叫了一声刘爷爷好,旁边高兴的陆老太爷拉着刘畅理说个不休,“这次来台北,刘老弟就不要嫌弃,住在我家吧!”

四人往机场大厅外走去,女孩看着背包里还带黑­色­雨伞的苍白少年,挑了挑眉,低声说:“你就是那个妙手神针龙阳?”

第五集

第一章 借刀救人

胆重三两三,长三寸,在肝之短叶间,盛­精­汁三合。《素问。灵兰密典》曰: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本脏篇》云:肝应爪,爪厚­色­黄者胆厚,爪薄­色­红者胆薄,爪坚­色­青者胆急,爪濡­色­赤者胆缓,爪直­色­白无约者,胆直,爪恶­色­黑多纹者,胆结也。

陆青山和刘畅理在前面边走边聊,很是两厢畅快,根本没心思留意后面的两小。

跟着陆青山一块儿的女孩一头黑发,间杂几撮挑染的棕发,面庞算得上­精­致姣好,配合上得体的衣着,的确算是一个典型的都市美人。

女孩叫陆龙龙,却是个比较奇特的名字,陆青山的子女对中华医学都不感兴趣,他老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曾孙女身上,遂起名陆龙龙,意思不外乎就是希望她能够像中华图腾──龙一般腾飞,发扬他三晋陆家的医术,稍微遗憾的是,陆龙龙对陆家祖传的针灸术和汤药都不感兴趣,倒是迷上了从欧美、日本反传回来的足部反­射­区疗法,亦称为足心道。

二十世纪初叶,美籍医生威廉。菲兹杰拉德以现代医学整理研究反­射­疗法,在1917年发表了《区域疗法》一书,与此同时,英国、德国、奥地利、瑞士、苏联、日本等国学者也发表了不少关于反­射­区疗法的论书,以解剖学和现代神经生理学等基础为指导,总结发展,逐步完善形成了双足反­射­区疗法。

1989年,在美国举行了第一次北美反­射­学者代表会议,成立北美反­射­学会,英国则早在1978年就有第一所反­射­区疗法学校,1984年成立英国反­射­学者协会,而1980年瑞士神父吴若石就在台湾大力推广足部反­射­区疗法,1982年,由陈茂雄、陈茂松兄弟在台北成立“国际足心道研究会”,1990年,日本东京举行了“足部反­射­疗法国际研讨会”,此时,足心道(足部反­射­疗法各国叫法略有差别,国际统称Reflexology,台湾似乎称为若石国际健康疗法,由于反­射­这个词不好理解,本书统称足心道)已经被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认可为简单而确实有效的自然疗法。

足心道的口号就是:双脚独立行走让人类脱离了动物的范畴,现代足心道结合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用双脚解放人类健康。

足心道由于具有简单易学、安全有效的特点,即便学的不好、运用不熟练,也只是疗效欠佳,而不像针灸术那样会有种种不良后果,以龙阳之能,尚且因为没有搭脉行针而差一点一针堕胎,正由于足心道的简单易学,它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作为一种健康有效的自然疗法风靡一时。

陆龙龙从小跟她太爷爷陆青山背诵|­茓­位经络,后来虽然没仔细学针灸、汤药,但却是上的医科大学,再后来接触到足心道,深深迷上了这种疗效确佳且容易在普通群众中推广的疗法,她基础好又认真学,很快又加入了台湾国际足心道疗法研究会,并且开始研究足心道疗法针对女子丰胸、减肥、­性­冷感、减少心理压力等现代女­性­特别欢迎的课题,获得了不少成绩,在台北可以说颇有口碑。

此刻的她,边走边上下打量龙阳,看了好久,突然问:“你就是妙手神针龙阳?”

龙阳刚撑开伞,被她突然一问,有些诧异,心说怎么我什么时候叫妙手神针了?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我是龙阳啊!不过……妙手神针……我可担当不起,跟陆青山老前辈这样的大师比起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陆龙龙有些嗤之以鼻,“虚伪了吧?我太爷爷这段时间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常常念叨你的名头,说你天赋好又有明师指点,是年轻一辈中难得的人才,日后会超越他的天才呢!”

龙阳尴尬不已,“我哪儿敢跟陆老前辈比较,他老人家一代宗师,这么说实在是……”

其实,陆青山这段时间在陆龙龙跟前念叨龙阳妙手神针的名头,大半还是出于一种不死心的心理,总觉得他三晋陆家的医术居然就流传不下去而心有不甘,在电话里面听了刘畅理描述的那几个医案,因此就拿龙阳来说事儿,还抱着一丝让曾孙女陆龙龙回心转意的心态,指望着能激起陆龙龙好胜的心理,从而让这个他认为天赋极佳的曾孙女把他陆家医术给传承下去。

说起来,陆老太爷的心思是成功一大半了,陆龙龙心里面是十分不服气的,她自觉自己对足心道已经钻研颇深,中医并非不好,只是和足心道比较起来太难了些,没有明师指点根本难以成就,而足心道这种简单有效的自然疗法才是现代最值得推广的。

不过她从此对龙阳这个名字就上了心,心里面下意识就认为这个妙手神针一定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高大,笑起来一定很傲气,穿的一定是和她太爷爷一样的中式衫褂,身上带着一股子淡淡的中药草味道……

结果今天一见面,让她大吃一惊,怎么是一个像是国中生的少年呢?脸­色­苍白,穿着黑­色­的阿曼尼,居然还土土地背着背包,笑起来甚至还带着稀罕得不得了的腼腆,真是跌碎了眼镜,她实在无法想像,就这么一个国中小弟弟居然就敢叫妙手神针?

她看着龙阳腼腆的笑,实在不甘心,“你今年多大?面相倒是很­嫩­啊!”

龙阳尴尬地抓了抓头发,“我十九……”

陆龙龙死心了,也更加不服气了,她自己刚巧搭上“六年级生”末班车,对眼前这个分明“七年级生”的小孩实在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她暗自嘀咕:太爷爷老了,难免有些糊涂,这么大的小孩子,本事再大也上不了天去。

又看了两眼龙阳,她转头,再不说话,迳自往前面跟过去,后面龙阳挠头,伸了伸舌尖,也快步跟了上去。

陆青山原本就是三晋名医,到台湾后他子孙两代都从商,家境颇丰,私家车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见老太爷出来,赶紧就迎了上去,一行人上车,房车往阳明山别墅区驶去。

龙阳第一次坐这种高档房车,旁边陆龙龙冷眼看这位“阿土伯龙阳”有些拘谨,脑子一动,生出个心思来。

“刘爷爷,您这次来台湾,大约准备停留多久?”

“十天半月吧!”刘畅理正在跟陆青山闲话,听她问起,随口回答。

“我看您带的这个小龙阳感觉很是投缘,要不……这段时间我帮您带带他?”陆龙龙眼神中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这个……”刘畅理沉吟,他带着龙阳来台湾,主要还是让他增广见闻,顺便多认识一些中医界的前辈,而陆龙龙所说的“带”,却不知道是什么含义。

旁边陆青山三指撩着颌下白须,微微一笑,“怎么?你准备带他去见识见识你们那个足心道总部?”

他对自己这个曾孙女了解的很,刚才陆龙龙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他已经留意到了,心知大约是她心里面有些想法,脑筋一转,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暗底下一笑,因此帮着她说话。

刘畅理哦了一声,陆龙龙听陆青山帮自己说话,赶紧把自己在足心道疗法研究会的身分一说,那么,她这个“带”字就合乎情理了。

“陆老,您这个曾孙女实在是不错……”刘畅理顺口夸奖了几句。

陆青山叹口气,“若跟她叔伯、爷爷什么的比起来,的确算是不错了,可惜的是,我三晋陆家的医术……。”言外便有些唏嘘。

几句话后,便敲定了龙阳在台湾的磨难,陆龙龙看着“阿土伯龙阳”犹自傻傻地看着窗外,暗中得意地笑了起来,难得好心,指着外面给龙阳介绍这全台湾最金贵的富贵山头。

在台湾若说富豪聚集之多,阳明山认了第二,恐怕没地方敢认第一,这里的别墅动辄上亿甚至数亿,富豪比邻而居,密度之大让人咋舌不已,尤以国安局到文化大学这一段为甚,曾经有人玩笑话说:在仰德大道上随便丢个石头砸到的人身价起码都是亿万。

这里多的是各大集团老总、超级影星、国民党前将军、立法委员、IT新贵……阳明山别墅这个词可以说是身分的象征、经济的风向标。

听着女孩的介绍,龙阳只晓得张大嘴巴,在他这个山区出来的孩子来看,数亿的豪宅实在难以想像,他看着外面豪华别墅林立,傻傻说了一句,“这钱够在武当山买地盖大楼了……”

真是个阿土伯!陆龙龙暗笑,嘴角都挑了上去,旁边陆青山轻轻咳嗽,女孩察觉,脸上一红,赶紧收起笑容。

车子蜿蜒而上,在仰德大道与永公路交叉处右拐了进去,和刚刚路过的二三段影星聚集处不一样的是,这里都是一些老牌富豪的别墅,建筑风格也偏于保守,譬如和陆家毗邻而居的就是几位国民党前将军。

车在陆公馆门口停稳,一行人下车,龙阳看着眼前这老派大气的别墅,又有些咋舌,心说怎么陆老前辈家这么有钱,而师傅却在武当山上当道士呢?颇有些不解。

若说当年的三大神医,“慈庵一针龙章玉龙、指掌秦南春、三晋陆青山”,三人中章玉龙淡薄名利,秦南春长袖擅舞,陆青山交游广阔。

陆青山家大业大,到了台湾后成了台湾中医界泰斗,秦南春政治嗅觉敏锐,人脉关系又好,早早就移民北美,还凭藉着良好的人脉做过联合国针灸联合会的会长,章玉龙则出家为道,隐居在武当山施针救人。

这说不上谁人品高谁人品低,只是各人理念不同,譬如三大神医之一的秦南春,这人凭借自己多年在联合国的影响力在北美大力推广中医,美国许多州立法承认中医的合法­性­,秦南春可以说功不可没,在北美和欧洲老华人当中地位甚高。

而陆青山在台湾,那也是有着相当好的口碑和声誉,甚至有些人称呼他老菩萨,泰山北斗的地位可见一斑。

相比较而言,章玉龙或者说龙道长,功利心淡薄,一生治病救人,若比较谁救治的人多,恐怕无人可以相比,晚年更是悉心培养出了龙阳这么一个中医界的怪胎,也是足可自傲了。

陆青山不在客厅招呼刘畅理,引着他们到自己的书房坐了,陆龙龙最了解她太爷爷心思,晓得老爷子一定会拉着刘畅理畅谈,立刻就去泡了药茶,刘畅理刚才觉得她对龙阳态度有些古怪,本来有些不喜欢的,这会儿看她,却又多了几分喜欢来了,可见人老了更加注意繁文缛节,年轻人不可不察。

陆老太爷看龙阳捧着茶杯有些拘谨,笑着说:“小龙阳,说说我这药茶里面都有些什么。”

龙阳赶紧喝了一口茶,上口微苦,又带着点儿咸咸的味道,是玄参的味道,《本草》上说:玄参味苦咸,微寒无毒,入心、肺、肾三经,久服补虚明目强­阴­益­精­,管领诸气上下津清,为足少­阴­肾经之君药。

以玄参为主的“玄参枢机茶”历来是医家肾脏派所推崇的,他没仔细分辨,立刻就想说是“玄参枢机茶”,再一想,不对,如果是玄参枢机茶,何必要问?

三晋陆青山名气太大,跟他师傅同辈,他一时间自然有些紧张,怕丢了师傅的脸面,小心翼翼又慢慢抿了一口,“玄参、麦东、竹青、熟地、当归……”

红木椅上的陆青山呵呵一笑,伸手摆了摆,“好了好了,一味味报清楚了,我这个老头子就没多少面子了,说白了,无非也就是补气益肾,倒是我多此一举了,如果章玉龙的弟子连个药茶都分辨不出来,那倒是笑话了……”

龙阳腼腆笑笑,“陆老前辈您夸奖了,说起来汤剂我的确不太­精­通,师傅也常感叹现代中药因为地理环境的关系,疗效越来越不确定……”

“环境污染的确是一个大问题啊!”陆青山皱眉,随即又松了下来,“别老前辈老前辈的,我虽然虚活八十多年,可听这老前辈三个字还是有些刺耳的,若有心,叫我一声陆爷爷就好。”

陆青山倒是没架子的,言语中还透着一丝老顽童的味道,可旁边女孩不乐意了,龙阳叫陆青山爷爷,那岂不是凭空高出了她一辈?

“那不行!”陆龙龙急忙反对,“太爷爷,那……那我岂不是要叫他叔叔?”

旁边龙阳听了,立刻尴尬起来。

书房内两位老人相视一笑,陆青山摸着胡须低笑,“龙龙,真按你这么算的话,龙阳叫我一声爷爷,我岂不是占了他师傅章玉龙老大的便宜了?我们各交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陆龙龙这才放心,看了一眼犹自脸红的龙阳,低声嘀咕,“万一您哪天交个什么忘年交,那我真是亏大了。”

龙阳听得清楚,有些好笑,抓了抓头,也不去Сhā嘴。

陆青山不去理会曾孙女,和刘畅理打开话匣子,不时拉上龙阳说话,说的都是医家辨证、寻|­茓­、针法、汤剂配伍等等,一个是多年前的神医,一个是当代神医,一个是神医得意弟子,聊起来话题可就深了,一般的中医师来了,恐怕都会不太明白,陆龙龙虽然从小跟她太爷爷学习|­茓­位辨证,毕竟差太远,没听一会儿就打起了哈欠。

“龙龙,看你也Сhā不上话,先出去吧!一会儿子房他们回来,别来打搅我……”陆青山看她那副模样,实在不喜欢,觉得在客人面前落了陆家的脸面,暗中感叹,恐怕三晋陆家的医术就要在自己手上绝了,挥了挥手,就让她出去。

“那……”陆龙龙起身,“太爷爷,待会儿晚餐我再来叫你们好了。”

“好好!”陆青山挥手。

陆龙龙不放心,又看了一眼龙阳,“太爷爷,那个事情……”

陆青山看了一眼龙阳,心说或许这孩子能创造什么奇迹也不一定,于是点点头,“这交流会还有几天,你带着龙阳出去看看也有些好处,去吧,晚上再说。”

老爷子还有个心思,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注册会员几十万,可以说普及度很广,而中医的确越来越衰败,甚至由于某些疗法不合乎法度而闹出难堪的新闻来,譬如“某老中医因为给女病患从­肛­门内伸指体内指压而被控告­性­­骚­扰”,地位越来越低下。

当初陆龙龙跟老爷子说起那则新闻,间接说起足心道疗法的合理科学­性­,的确让老爷子心里面实在不是个滋味,这会儿有心把龙阳当屠龙刀使,杀一杀曾孙女的锐气。

陆龙龙得了肯定,有些不怀好意看了龙阳一眼,喜孜孜去了。

刘畅理眼光毒辣,可不像龙阳,看了一眼老太爷,“陆老……”

陆青山轻抬眼皮,“刘老弟,你我心中有数就好,放心,我不会让老友的弟子吃亏的,何况,让小龙阳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我这个曾孙女,唉!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足心道好则好矣,跟我中华几千年活人术比较起来,还是略有不足啊!”说这番话的时候,老太爷眼神中那股自信无以复加。

“现代,太依赖机械了,历史大潮流啊!”刘畅理感叹,摇了摇头,“不过足心道疗法我倒是略有研究,作为一种自然疗法,在安全­性­方面倒是可圈可点的,只是局限了些…

…“龙阳抓了抓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又说不上东西,看了两老一眼。

两老哈哈一笑,陆青山说:“说起来,实在应该把龙龙留下来听听小龙阳的论点的,刘老弟,当初龙阳跟你说的现代针灸术针法失传,刺术不­精­才是当务之急,这刺术不­精­四个字实在应该送给我那骄傲的曾孙女才是,所谓差之毫厘缪之千里,足心道不外乎我中华医术的指压一道,说起来手法­精­妙才是关键,若经验不足,差距可以说几倍几十倍…

…“陆青山这么一打岔,龙阳立刻忘记了心中疑惑,尴尬笑笑,”陆爷爷,您可别取笑我了,当初我也是转述我师傅的话罢了!“

三人立刻又沉浸到讨论中去,龙阳听了陆青山分析几个医案,得益不少,老一辈的经验才是最宝贵的,像他,目前最欠缺的就是经验,这也是龙道长让他下山历练的本意。

两老一少一聊就是一个下午,三人似乎都忘记了长途劳累这个词,还好刘畅理和龙阳在飞机上吃了点儿点心。

等到天­色­渐暗,陆龙龙才从外面进来,陆老太爷哼了哼,“子房他们回来了?好吧,一会儿就出去,让他们候着。”

陆公馆还是老式的大家族派头,陆龙龙的爷爷陆子房已然是年纪一大把,到外面,那是堂堂董事长,可到了家中,还是得低眉顺眼瞧老父亲的脸­色­,若说在陆青山心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如陆龙龙。

三人出了书房往餐厅去了,陆子房脸­色­红润、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个富家翁模样,旁边自然少不了太太、儿子之类。

龙阳乖巧,一个个叫下来,让陆家人很是喜欢。

陆龙龙的母亲看龙阳十分满意,虽然人土气了点儿,脸­色­稍嫌苍白了点儿,可老太爷满口夸奖的人,那自然是好的,拉着他倒是说了不少话,让龙阳很是难为情,还好老太爷淡淡一句话就让孙媳­妇­乖乖坐下了,可见老太爷在陆家那是说一不二的。

一顿饭算得上主宾皆欢,陆龙龙看气氛不错,又当着老太爷面说起给龙阳做“导游”这桩事情来,老爷子偷偷冲刘畅理一乐,­干­咳几声,说:“龙龙,给太爷爷我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子房啊,我这个月的花销全部拨给龙龙吧!”

陆龙龙心里面高兴,赶紧拍老太爷马屁,“太爷爷,龙龙帮您办点儿事情,怎么能拿钱呢?再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赚的钱都花不完呢!”说完后看着龙阳眨了眨眼睛,心说小弟弟让姐姐带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现代最好的自然疗法吧!

龙阳懵懂,哪儿晓得陆龙龙的心思,看了一眼刘畅理,老刘莫测高深一笑,却不说话。

第二章 超级正太

脑空,承灵后一寸五分,侠玉枕骨下陷中,足少阳阳维之会,《素问》针四分,《铜人》针五分,得气即泻,灸三壮。

主劳疾体热,项强不得回顾,头重痛不可忍,目惧心悸,发为癫风。

魏武帝患头风,发即心乱目眩,华佗针脑空立愈。

第二天上午,陆龙龙开着自己的车带着一脸无知的龙阳离开阳明山别墅群,往繁华的台北市区驶去。

龙阳坐在她旁边,心里面有些不安,想起昨夜刘畅理嘱咐他的话来──“记得少说话”。

难道这个陆姐姐要给自己增长见闻,弄许多疑难杂症患者给自己医治?龙阳心中是这么想的。

一脸笑意开着车的陆龙龙今天穿着一身休闲冬装,颜­色­素淡,只是款式和龙阳身上的那件艾薇薇手织的毛衣有点儿像是情侣装,两人一个琢磨着该如何让旁边这个小弟弟出出丑,一个寻思着这陆姐姐不晓得带自己去的是什么地方,都有些兴奋,居然都没发现。

陆龙龙在台北市区有一家属于她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专门接待女­性­,凡是女­性­生理方面的毛病都治的,不过侧重点却是女子丰胸啊、减肥啊、如何夫妻互相指压防止­性­冷感啊这些,都是一些女­性­的隐秘话题,在台北时尚女­性­中颇有名气。

她把车在车库停好,带着龙阳往自己的保健中心走去,迎门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时尚女­性­拎着包出来。

一眼就看见两人,那女子显然和陆龙龙十分熟悉,快速看了两人几眼,没等陆龙龙打招呼就笑了起来,“龙龙,怎么今天带了男朋友来?瞧瞧,还怕别人不知道,穿着情侣装呢!”

陆龙龙听了这话,这才发现不妥,微红着脸蛋匆忙解释了几句,可那女子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依旧不轻不重说了几句玩笑话才窈窈离去,让本来就脸皮薄的龙阳闹了个大红脸。

陆龙龙看那女子走远了,这才沉下脸来,低声威胁龙阳说:“一会儿要喊我姐姐,知道没?”

龙阳抓抓头,心说本来你就比我大嘛!叫姐姐还得嘱咐么?点了点头。

陆龙龙这才安心,“进来吧!”

这保健中心门面不大,里面纵深不小,厚实的窗帘和迎门的照壁挡住了里面的一切,装修和格调更像是一个高档的女子会所而不是女子保健中心,这里原本是不欢迎男士入内的,里面莺莺燕燕都是些二三十来岁的时尚女子,让龙阳又红了脸蛋。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熟客,甚至形成了一个类似沙龙的小团体,相互基本熟悉,来这里已经不单纯只是所谓保健了,而是成了一个女­性­相互交流感情啊、私生活啊什么的女­性­特殊场所。

陆龙龙先发制人,给手底下那些女­性­治疗师和熟悉的客人先介绍起龙阳来,“各位姐妹,我可不是故意带男生来的,他是我们家老太爷在内地的一个远房亲戚,要叫我一声表姐的,从小学医,本事很大呢!龙阳,过来叫姐姐,这个是叶子姐姐,做模特儿的,这个是云姐姐……”

龙阳蒙了眼,像是木偶一样被陆龙龙牵着鼻子走,红着脸蛋在女子们嘻笑的声音中乖乖地老老实实地一个个姐姐叫过去,头皮都发麻了。

这也难怪,像这种门口贴着“男士止步”的地方,一个男生突然走进去,别说是龙阳这样腼腆的,脸皮稍微不够厚就得出洋相,恐怕也就龙阳那个长发­淫­贼的朋友来了能依仗自己超级厚的脸皮旋转自如,至于龙阳么,只能是乖乖儿听话的命了。

那个被第一个叫叶子姐姐的漂亮女生首先就站了起来,身高很是吓唬人,比龙阳的爱咪儿姐姐还要高上许多,和所有女生一样外面都只是穿着白­色­的袍子,里面前卫的镂空内衣赫然在目,让龙阳本来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眼神更加不自在了。

她叫叶舞,是一个很红的模特儿,和陆龙龙关系十分好,首先看着涨红了脸蛋的龙阳,就拿陆龙龙取笑,“龙龙,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老实跟姐妹们交待,是不是你们家老太爷给你找的未婚夫之类?”

旁边一­干­女生都笑了起来,“可不是么……太坏了,让未婚夫来吃姐妹们的豆腐……龙龙准备在店里面养小正太呢……”

十几二十个女生一起调笑,那可不是一台戏这么简单了,龙阳捏着雨伞不敢说话。

连陆龙龙都红了脸蛋,“呸!你们就知道笑话我,我像是那种养小正太的女人么?”

“怎么不像,我看就像,姐妹们说是不是啊?”旁边一个眼睛圆圆的漂亮女生打趣,众女一阵哄笑。

“呸呸!云幽幽,你就仗着自己是主持人嘴巴凌厉欺负我,你要喜欢养小正太,我送你好了。”陆龙龙红着脸反驳她,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的轻率了。

“送我我就要,龙阳,跟姐姐走。”云幽幽主持人出身,嘴巴可不饶人,走到龙阳身边笑说:“看看这皮肤多好,这么正的男生打着灯笼也难找,我养着正好,等过了三十岁拿来当老公,龙阳,一听这名字就好,龙──阳──啊!姐妹们说是不是啊?”

她语气加重,特意强调,旁边女生都听出端倪来了,一个个娇笑不已,“可不是么,像龙一样强壮的男人啊……”

旁边站着的龙阳脸红得快滴血了,眼神尽在地上扫来扫去,不好意思抬头,手局促不安地使劲捏着雨伞,更加让这些女生们哄笑了。

陆龙龙哭笑不得,心说这会儿可真搬石头砸了自己脚了,使劲跺了跺脚,“你们就会拿我调笑,我好心都喂狗了,他可是我太爷爷赞不绝口夸奖的人呢!还有个绰号叫妙手神针,我好心带他来给你们瞧瞧看的。”

她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拿这个出来做挡箭牌。

这些女生大多都知道她太爷爷陆青山的名头的,云幽幽首先就不相信了,“不会吧,你太爷爷都赞不绝口?你太爷爷可是全台湾中医师的泰山啊!龙阳才多大?妙手神针?好夸张,龙龙,你是骗我们玩吧?”

“我­干­什么拿你们寻开心啊!”陆龙龙无奈,只能说龙阳的好话了,“他是我太爷爷一个老朋友的学生,我太爷爷说他的老师当年名气比他还大,这次来台湾是正式受邀请参加中医交流会的。”

“还骗我们说是什么表弟,这会儿说老实话了吧!”云幽幽到底是做主持人的,嘴巴跟刀子似的,“我看是你太爷爷瞧你蹉跎岁月,给你找的小老公。不过,能正式受邀请参加中医交流会,啧啧!还真不简单,妙手神针,真的好夸张哦!都够让我采访做节目了。”

陆龙龙这会儿不得不拚命说龙阳的好话来撇清自己,“一点儿不夸张,我太爷爷说他凭借指压一次就治好了一个患白细胞减少症的女孩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口气有点儿酸溜溜的,实在心有不甘。

那位模特儿叶舞眼睛骨碌碌一转,腰肢轻扭,“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姐妹们,谁站出来试试,真厉害的话,幽幽,你有好题材了,正好拿去做节目。”

“不行吧!”云幽幽看了叶舞一眼,“他在台湾可没行医执照,万一被告,会死的很难看的。”

叶舞嘻嘻一笑,“这里都是姐妹,你不说我不说,那不就好了。好了,谁先啊?”

女生们互相看了看,互相怂恿,却都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女生嘛!人多势众对付龙阳一个,终归胆子大的,但是真站出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忸怩了一会儿,一个叫秦爽的女生站了出来,“我,这几天正好有些落枕,做了两天足底还没痊愈呢!”声音和名字一样爽气。

陆龙龙看了一眼龙阳,“看你了。”说着有些负气往旁边一坐。

龙阳脸红还没消退,却又不好意思直接搓脸蛋,使劲拿手揉了揉眉毛,这才自觉得好些,“那,我先搭脉吧!”

他自从因为出了萧筱那档子事情后,可再也不敢因为不好意思就不去搭脉而随便听病人自述症状了,把雨伞放下后走过去,“秦姐姐,你坐着就好。”

云幽幽听他叫姐姐,在旁边笑笑,“记忆力不错,这么多姐姐,叫了一次就记得了。姐妹们瞧瞧,他皱着眉毛,不显得老成,看起来还很可爱,这么好的正太差一点就让龙龙给蒙过去了。”

龙阳听了没敢搭腔,柳明涓柳大主播的口才他可是领教过的,这会儿眼前这位眼睛圆圆的姐姐显然也是个女主持人,可惹不起。

搭了一会儿脉相,又看了看舌苔,龙阳问:“秦姐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爽还没说话,旁边云幽幽抢先说:“这位秦姐姐啊!刚二十七岁就做了中华金控的部门经理,女强人呢!”

“幽幽,别卖弄你那嘴巴了。”旁边女生纷纷打断云幽幽。

龙阳看着秦爽,秦爽点了点头,“嗯!”

龙阳在这么多美女注视下有些紧张,赶紧伸手去摸针管,借此让自己镇定,“头风,落枕只是恰巧的外在表现而已。”

“头风?是什么?”女生们互相询问。

“这个……西医可能会解释为­精­神压力型头疼吧!嗯,外加颈椎有些毛病,具体症状就是身体常常觉得倦怠,脖子酸痛不能左右扭转,容易失眠,然后头疼难忍,发作的时候还会觉得心慌想吐……大约就是类似症状吧!”龙阳随口回答。

秦爽伸指捂住了自己的嘴,“不会吧!好神奇,说的好准确,我一直以为是办公室综合症呢!”

女生们惊讶了,一个个看龙阳的眼神像是看怪胎,眼前这个看起来像是国中生的男生在她们面前实在是小弟弟,可事实证明,这个小弟弟的确和别的小男生不一样。

身材高挑的叶舞盯着龙阳左看又看,“龙龙,他多大?不会是面相生的­嫩­,其实已经很大了吧?”

旁边陆龙龙没好气说:“十九,不折不扣的七年级生。”

“天!跟我弟弟一样大,我弟弟都只晓得问我要钱,每天逛西门町……”

“那怎么治疗呢?需要多长时间?”秦爽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病情。

龙阳犹豫了一下,“一次针灸应该差不多了吧!不过秦姐姐你还是要注意自己的生活习惯才好,譬如保持充足的睡眠,保持良好的心情……”

“一次?”女生们互相看看,眼神中尽是不相信。

这时候的陆龙龙既不舒服又有些得意,“别忘记他叫妙手神针,是我们家老太爷都夸奖的怪胎。听说他从三岁开始就背|­茓­点阵图了,七岁就给人治病,在武当山上长大的,刚下山没几个月,哼!阿土伯呢!”

她的口气听起来实在是怪异,有些炫耀又有些妒忌,还夹杂着一丝等待对方出丑的期待。

女生们或许可以不相信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可陆龙龙的太爷爷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那好!我就当一次小白老鼠了!”秦爽咬了咬牙,龙龙的太爷爷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不过,你说的保持充足的睡眠和良好的心情有些难。”

龙阳拿出针具消毒,奇怪地说:“有什么难的?”

他这会儿说了许多话后,有些习惯身边围了一群算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女生了。

云幽幽看了看他,“小笨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一个女生要坐上那样的位置,自然要付出比男生更加多的努力,这里能一觉睡到自然醒,睡眠充足的,怕除了龙龙外就没了。”

陆龙龙不服气了,“什么啊!我可是每天也深入研究足心道呢!你们这些人要丰胸的要丰胸,要减肥的要减肥,叶子还­性­冷感,我要研究如何更加有效且快速的达到治疗目的……”

一直站着的叶舞听陆龙龙说出自己­性­冷感,健康的麦­色­肌肤上泛起一阵红晕,“龙龙…

…“龙阳­干­笑了两声,虽然他知晓几个道家房中秘术中的”福留肾|­茓­“,那是可以立刻催|情的特殊|­茓­位,但在这么多女生面前,这个话题他可不敢Сhā嘴,只好说:”也不是这么说啊,我觉得健康才最重要呢!不过姐姐们如果经常这样聚在一起的话,有助于消除心理压力倒是真的,这一点我很佩服。“

说话的当口,针具消毒完毕,他伸手给秦爽挽起头发露出脑后玉枕骨下脑空|­茓­,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可开始了。”

秦爽略一犹豫,刚说了一个好字,就觉得脑后微微一痛后一涨,立时一股酸涨酥麻的感觉就出来了,吓了一跳,“怎么说也不……哎哟……好涨……”

她这一声哎哟极为暧昧,再加上后面好涨两个字,让旁边女生一个个低笑,嘴巴最不饶人的云幽幽又说话了,先学着秦爽哎哟了一声,“好涨!”

女生们这下忍不住了,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

秦爽红了脸蛋,自觉自己那一声的确是暧昧了些,但此刻脑后有一根针在,又不敢扭头,只能伸手打了云幽幽一下,“要死啦你!哎哟……”

龙阳看这些女生们全无顾忌一个个花枝乱颤,眼睛不敢乱看,怕不小心看到什么,微红着脸轻轻搓转针柄,“是会很酸麻酥涨的,种种感觉,中医上称为得气,是疗效好的表现呢!有些人因为体质不敏感,这种得气的感觉来得不是很明显,那么疗效就没那么快、那么好。”

女生们听他这一说,都好奇地问东问西,就也不去调笑秦爽了,只有旁边叶舞听他说“有些人因为体质不敏感”心里面微微一跳,轻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旁边陆龙龙看龙阳成了女生们的中心人物,心里面哼了一声。

龙阳随口解释了几句,旁边女生开始询问秦爽是什么感觉,说起来,这些人对针还是很害怕的,别的不说,光看能接受西医针注­射­的多少就知道,大多数女孩子看见闪着寒光的针尖都是有恐惧感的。

秦爽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刚进去的时候微微一痛,然后就是……好饱涨、酸酸的、酥酥麻麻……哎呀,反正就是很怪了,心里面也慌慌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更加让这些女生们笑了。

云幽幽圆圆的眼睛眯起,像是狐狸看老母­鸡­一般盯着她,“你确定说的是针灸,而不是跟你男朋友Zuo爱?我怎么感觉你可以去做女声优呢!”

她们一帮女生平时因为没有男生在场,互相疯惯了,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这会儿云幽幽一说,立刻让秦爽唰一下红了脸蛋,但又不敢乱动,只能把云幽幽骂一顿解气。旁边解围的、起哄的,一帮女生没个忌惮,公然互相打闹追逐起来,顿时一室春光,玉腿如林……

龙阳就好像是唐僧进了女儿国一般,低眉垂目黑了脸不敢乱看,手上轻轻动作,心却像是水面上投下一个小石子一般起了涟漪。

这也难怪他,一帮只穿着内衣外面套了长袍的女生就这么当着他面嘻笑打闹,他不是没见过美女,但是眼前这场面的确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好了好了,别闹了!”陆龙龙起身劝解,“你们这样会影响治疗啦!”

说了好几声,女生们才安静下来,正好龙阳轻轻起针,收起针管后双手在秦爽肩上捏拿,用金针指法在秦爽颈项和肩背部弹拨紧张的肌­肉­,又点按了风池、风府、风门、肩井、天宗几个|­茓­位,最后拉着秦爽的双臂快速轻颤起来,突然往上一提,在发出两声低微的筋膜撕裂声后结束了手法。

一旁观看的女生们啧啧不已,龙阳指压的手法华丽,可比足部按摩看起来赏心悦目多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不简单。

秦爽轻轻起身,试着左右扭头,又甩了几下胳膊,咦了一声,满脸喜­色­,“浑身轻飘飘的,好像骨头都轻了几两!天,龙龙,你家小正太真的好厉害。”

“嘿!那可不是么,你们还不相信。”陆龙龙得意,说话的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让龙阳出丑的。

龙阳红着脸被一帮女生围在中间问东问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其实不算全部治愈呢!不过我会开一个药茶的方子,秦姐姐常常喝,就可以消除失眠困扰,有了充足的睡眠再加上调整好心情,应该没什么大碍呢……呃!针灸丰胸?这个啊……”

尴尬的他满心指望着陆龙龙来解围,可陆龙龙却被叶舞拉到了一边。

“龙龙,”叶舞拉着陆龙龙的手,脸蛋微微一红,低声说:“你……问问他能不能治疗­性­冷感啊!”

第三章 ­性­欲冷淡

五枢|­茓­,带脉下三寸,水道旁五寸五分,足少阳带脉之会,《铜人》针一分,灸五壮。

主男子寒疝,­阴­卵上入,小腹痛,­妇­人赤白带下。

陆龙龙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要龙阳小弟弟出丑的,可不是为了让他出风头,而且被叶舞这么一问,好像自己无法治疗好对方的­性­冷感一样,心里面就不舒服了,“叶子,你不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性­冷感么?!”

“不是不是!”叶舞低声说:“这段时间的确有疗效呢!不过……他那个一针治病的确好像更厉害些,你不是说你们家老太爷也对他赞不绝口么?”

她看陆龙龙脸­色­有些不好看,搂着对方的胳膊,口气有点儿央求,“龙龙,大家好姐妹一场嘛,你帮我问问啦!好不好?龙龙……”

陆龙龙没办法,伸手点了点她,“你啊!自然才是正道呢!你以为好端端的……好端端的全是水,是好事么?”

她说着有些脸红,虽然她算是医生,可毕竟还没有男女经验,所有的一切都是书本上得来的知识,实在不够有说服力,“要是那样的话,不如直接买一瓶润滑油来用……”

叶舞这会儿当然听不进她的话,只是央求她。

她看了看叶舞,无奈地说:“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全台湾有百分之三的女­性­­性­冷感患者,全部像你,真乱套了……”

她嘀嘀咕咕,往龙阳那边走去,大声喊道:“龙阳!”

被女生围着的龙阳听了她的话如获救星,赶紧往外面挤,有促狭的女生就故意吃他豆腐,没办法,谁叫他皮肤好呢!

“好了好了!一个个来嘛!”陆龙龙看着女生们,“你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要生吞了他啊?龙阳,你……那个……能不能治­性­冷感啊?”

龙阳顿时苦起了脸,心说完了,还是提到这个问题了,支支吾吾不说话,一个个女生都注视着他,等待着他会说什么。

云幽幽狡猾,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不会了,其实我说还是威尔柔润滑剂来的有效果。”

­性­冷感这种毛病,其实更多的应该是由心理问题引起,当然也不排除生理原因。

龙阳鲠直了脖子,涨红了脸蛋,“谁说我不会……”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云幽幽偷笑,“对待这些清纯少年啊,还是我厉害呢!”

旁边立刻就有女生掐她胳膊,说她无耻。

龙阳一句话脱口而出,陆龙龙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拉他,“那好,先给叶子看看。”

龙阳没办法,有些扭扭捏捏慢慢蹭过去,走到叶舞跟前,“那……我先把脉,不保证能治……”

他多了个心眼,先把话撂了出来。

其实,由于龙阳知道秘密而神奇的福留肾|­茓­,一般的女­性­­性­冷感对他来说是易如反掌的,不过由于指压福留肾|­茓­,­操­作起来实在比较尴尬,他可不想像对待艾薇薇用体内指压那样让自己陷入异常尴尬的局面。

仔细把了把脉,叶舞脉象细弱,舌质深红无苔,自述长期失眠头涨且老是容易丢三落四,属于中医­阴­虚症,­性­冷感就是因为­阴­虚而起。

龙阳故作老成摸了摸下巴,皱眉说:“陆姐姐,这个你能治啊!”

由于足底涌泉|­茓­对这种­阴­虚症疗效肯定,那么龙阳觉得陆龙龙既然是足心道指压师,又是陆青山老爷子最喜欢的曾孙女,长期指压足底的话,不应该治疗不好才对。

陆龙龙撇了撇嘴巴,“人家看你一针治病,想快点儿好呢!”

这话又招来几个女生的笑声,自然是笑叶舞想男人想疯了,可见男人聚在一起聊女人,女人聚在一起聊男人,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叶舞微红了脸,呸了她们几口,接着就看着龙阳,自然是希望听见龙阳说能够轻松的一次治愈。

龙阳略一犹豫,就想好了对策,用比较保守的办法治疗,针风池、风府、曲差、瞳子……他打定主意,于是又拿出针管来,“那好吧!”

一­干­女生看着他拿了许多针消毒,都抱着好奇的心理打算瞧个仔细,没一个动离开的心思,也算是龙阳魅力大了。

这还是龙阳第一次动用这么多针,他把叶舞扎的跟刺猬一样,自己也有些好笑,心说还真是第一次试着用这么多根针。

“叶子,现在什么感觉啊?那个……下面有没有特殊的什么异样?”旁边云幽幽好奇地问,若不是因为龙阳在,恐怕更加口无遮拦。

叶舞被扎十几针,不敢动弹,只好任由云幽幽调笑,­干­笑着说:“哪儿那么快啊!”

龙阳羞于云幽幽的直白,但是听叶舞的口气,好像没多大感觉,有些奇怪,他刚才快速进针十几针扎进去,还没来得及问对方,于是伸手轻轻捻动一根金针,“叶子姐姐,什么感觉?”

叶舞寻思了一下,说:“有些酸,但不是很强烈。”

龙阳皱了皱眉,心想不会是碰上经络迟缓者吧,于是又捻动了另外几根针,“现在呢?”

“差不多!”叶舞倒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龙阳有些郁闷了,寻思了一会儿,又取了一根针来,扎入叶舞腰间的五枢|­茓­,“现在呢?除了酸,还有没有别的感觉?”

叶舞轻轻动了动头,“没有。”

龙阳苦笑了笑,对旁边陆龙龙说:“叶子姐姐好像是经络迟缓者呢!”

陆龙龙答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心里面却多了一份欢喜,心说这会儿你碰上为难的例子了吧!

叶舞的确体质有些怪异,陆龙龙给她做足心道疗法时间也不算短了,疗效不是没有,但的确比较慢。

龙阳看正常的保守针法不管用,只能把针全部取了下来,但又不甘心失了面子,想了一想,说:“叶子姐姐,我给你捏一下脚底试试看好不好?”

叶舞点头,她是打定主意今天白老鼠当到底了。

龙阳让她躺下,弯腰看去,这才发现叶舞居然脚上一直穿着高跟鞋,脚脖子紧缩,小腿特别修长,形状极为漂亮,他愣了愣。

陆龙龙看他发呆,摇了摇他,“怎么了?”

“还不是觉得叶子的小腿漂亮。”云幽幽这时候的语气有些儿酸溜溜的,“叶子的小腿足以去选世界十大美腿,龙阳虽然年轻,可还是男人呢!知道欣赏女生……”

龙阳听了一噎,赶紧收回心思。

陆龙龙却不这么认为,她自觉自己也算美女的,可龙阳自头到尾从来没仔细盯着她看,她可不觉得龙阳是那种容易被女生的美丽吸引的男生,“恐怕不是吧!龙阳……”

龙阳赶紧弯腰,他哪儿敢说从女人的脚脖子上能看出女人拥有名器,红着脸蛋拉了矮凳坐下,心里面也有些兴奋:没想到,原来书上说的名器的确存在,看来房中术的书看了还是有用处的,不过……为什么这种拥有名器的女生会­性­冷感呢?按道理来说,应该天生妩媚敏感才对啊!

他脑子里面胡思乱想,顺手脱掉叶舞的高跟鞋,发现叶舞的脚有些变型,眉毛动了动,不会是因为穿高跟鞋而……

陆龙龙看他不说话,有些嗔怪了,“龙阳,姐姐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啊?刚才为什么发呆?”

“这个……”龙阳支吾着,不知道如何回答。

云幽幽眼睛最毒了,“一定有问题,我听说有人会看脚相,和看手相差不多,不会是龙阳会看脚相,发现了什么吧?”

她这话虽不中,也不远了,龙阳吓了一跳,这个云幽幽不愧是做主持人的,眼光太毒辣了。

秦爽因为刚被龙阳针灸过,觉得龙阳亲切,就替他解围,可云幽幽不依,一定要他说出原因来,而女生大多好奇,特别是联系到这种手相啊、星象啊、占卜啊什么神秘的东西,旁边一个个也跟着起哄。

让龙阳去解释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总不能说:女­性­­性­Gao潮的时候会不由自主伸直脚脖子,就是因为脚脖子和­性­器官有独特而奇妙的联系……只好捏着叶舞的脚,涨红脸蛋,死活不说话。

陆龙龙有些生气,“不说就不说,不稀罕呢!幽幽,让他给叶子检查完再说,哼!我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他。”

龙阳不吭气,伸出左手食指在叶舞脚底涌泉|­茓­上按下,半躺着的叶舞皱了皱眉,“有点儿痒,热乎乎的。”

“没了?”

“没了!”

颓然收手后,龙阳看了一眼陆龙龙,后者的眼神跟他对视了一下立刻飘开,他只好不耻下问了,“陆姐姐,你平时给叶子姐姐指压脚底什么部位啊?”

“哼!也有求我的时候啊!”陆龙龙哼哼了两声,弯腰伸指指着叶舞的脚部,“这儿,肾反­射­区,这儿,输尿管,这儿,子­宮­……”

她告诉了龙阳脚底反­射­区,龙阳看她指着脚脖子下面说那儿是生植器反­射­区,吓了一跳,“这儿是……”

“子­宮­、卵巢、鼠蹊……”陆龙龙指着脚脖子下面的一片说:“生植器基本上就在这一片了,我给叶子治疗,主要是指压脑下垂体、大脑、卵巢、子­宮­等几个反­射­区。”

龙阳汗颜,他从金在顺那里知道涌泉|­茓­在足部反­射­区当中代表肾,现在又得知脚脖子下面几乎都是有关于生植器的反­射­区,不由感慨,“陆姐姐,足心道的确很合理,我真是井底之蛙了,陆姐姐值得佩服呢!”

陆龙龙听他这么一说,不免得意,却也有些奇怪,心说他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那……叶子姐姐这个毛病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直没治疗好呢?”龙阳又问道。

陆龙龙嗯了一声,“叶子的脚部有点儿变形,何况足心道是自然疗法,不提倡什么一次治愈的。”

陆龙龙后面这句不提倡一次治愈,却是有些强要面子的理由了。龙阳哦了一声,眼睛却盯着叶舞内侧脚踝上方离三­阴­交|­茓­不远的一个福留肾|­茓­,犹豫着要不要去试试,想来想去,手指动了几下,还是没伸过去,却拿了一根针出来,伸指甲在叶舞左脚大拇指底偏下一点儿轻轻一划,刻了个指甲印子出来。

陆龙龙赶紧伸手,“喂!你­干­嘛?”

“哦!这叫天顶|­茓­,治疗­妇­人生植器毛病和失眠的|­茓­位……”

“这里是脑下垂体反­射­区啦!我也有指压这里,你能不能保证针这里有效啊?”陆龙龙反对,“脚底是很­性­感的部位,随便针灸可不行,万一伤了哪儿怎么办?”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国外有女­性­淋浴脚底来获得­性­快感,而中国的房中术中也的确提到用羽毛搔痒脚底来达到­性­Gao潮。

龙阳默然,第三套治疗方案刚拿出来就被反驳掉了,他眼神盯着叶舞脚踝上的福留肾|­茓­,已经有点儿跃跃欲试了。

这时候,一直听他们说话的云幽幽突然有些欣喜地开口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啊?”旁边秦爽看了她一眼,陆龙龙也看着她,心说我还没明白呢!

“明白龙阳刚才盯着叶子的脚发呆啊!”云幽幽兴奋,“龙龙,你不是说脚脖子这里是生植器反­射­区么?龙阳一定是在这里看出什么名堂了,你们看他,死活不说,肯定跟这个有关,不然他莫名其妙说什么佩服龙龙你啊!”

女生们一想,是这个道理,齐刷刷把眼神看向龙阳,龙阳张口结舌,心中那个佩服啊!

果然是优秀的主持人,眼光实在是太毒了。

“说吧!是不是?”陆龙龙外表悠闲地看着他,心里面有些恼火:这家伙,躲七躲八的,不知道藏了什么秘密,还不老实说,果然男生都是不老实的。

龙阳被几十只眼珠子盯着,浑身不自在,“我……我……”

“我什么我啊!快说!”陆龙龙一口打断他。

龙阳被逼无奈,只得捏着叶舞的脚脖子,指着脚踝那里,含含糊糊解释着,“在道家…

…那个房中术中,从这里能看出……看出生植器那个什么来,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样来…

…“云幽幽着急,逼问他说:”看出什么来?快说啊!“

龙阳急得鼻尖冒汗,“不能说啦!反正就是看出不一样来,然后……然后这里有一个很特殊的奇|­茓­叫做福留肾|­茓­……”

他一急,脱口就把福留肾|­茓­的秘密说了出来。

“福留肾|­茓­?”陆龙龙奇怪,“福留肾|­茓­是什么|­茓­位,我怎么不知道?别骗我啊!我可是跟太爷爷学过经络图的。”

龙阳急忙分辩,“我没说谎,是福留肾|­茓­,这是很奇怪的|­茓­位,在全身都有分布,但是医书上是不注的,这是道家房中术的秘密|­茓­位……”

女生们来了兴趣了,房中术,是人都知道代表着什么意思,而从来没听说过的福留肾|­茓­,一听名字就很神秘的样子,云幽幽首先急不可待,“原来真有房中术啊!说说,怎么练的?你会不会?嗯!我看你一定会的,武当山上下来的?你不会就是什么道家房中术传人吧?过去传记故事上都说这种叫妖道哦!是不是啊,小道士?”

龙阳已经立刻升格为会房中术的小妖道了,女生们一个个拿那种看出土文物的眼光看他,连半躺着的叶舞都支着手肘盯着他瞧。

“不是不是!”龙阳急坏了,再这样说下去还得了,自己的师傅龙道长就成老妖道了,“我在道观里面长大的,我们天清观密藏了很多道家书籍,没人看的,我小时候喜欢看书,就翻到了,我虽然学了,可不代表我是妖道啊!何况……何况道家房中术和你们想像的不一样的。”

云幽幽嗤之以鼻,“怎么不一样?房中术么,不就是道士们教过去的皇帝怎么搞女人,还不是妖道?”

她做主持人的一张刀子嘴,龙阳何曾说得过她,何况还是在一大帮女生眼光烁烁盯着的情况下,这会儿龙阳觉得自己后背都湿透了,使劲摇着双手,“真的不是啦!我学的这个是道家双修派有道侣的,就是一男一女学了指望成仙那种,真跟你们想像的不一样啦!”

云幽幽暗自得意:小男孩就是小男孩,再怎么本事大都没用,怎么斗得过我堂堂女主播,她拿眼神看了陆龙龙一眼,各自心中有数,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那你说说怎么从脚脖子上看女生那个。”

龙阳噎了一下,这次死活不肯说了,这说出去还得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咬着牙就是不肯开口。

而女生们对龙阳所说的确是来了兴趣,看脚脖子就知道女生那个那个,这可是不得了的,虽然有说法看男生鼻子就知道那个大小,可毕竟是大众口中说法,而眼前这个可不一样,很明显,道家传人、小神医、龙龙的太爷爷一代中医泰斗都夸奖的家伙,这么好的讹诈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如果不趁火打劫,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连刚刚被龙阳治好的秦爽都抱着这个想法,可见人类的好奇心,实在是不得了的。

云幽幽逼问,龙阳铁了心死都不开口,女生们互相看看,也没办法了,龙阳变成了刺猬,她们这些老虎也是看着无处下嘴,无奈,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那,说说这个福留肾|­茓­吧!”云幽幽眼神狡猾,口气宛如咸湿的阿伯拿­棒­­棒­糖哄小女孩去看金鱼,“这总可以吧!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催|情作用啊?”

龙阳冷汗,这个云幽幽,实在是恶魔的老­奶­­奶­的化身,每句话都命中目标,他无奈之下,伸指捏准叶舞脚脖子上面的福留肾|­茓­,轻轻揉按之下,指尖阳气送出,半躺在那儿的叶舞突然觉得一个热气从小腿上直窜而上,附带着引起两腿间就升起一股微妙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就轻轻呻吟了一声。

“呜嗯……”

第四章 六脉神剑

悬钟,一名绝骨,足外踝上三寸,动脉中,寻摸尖骨便是,足三阳之大络,按之阳明脉绝。

《难经》曰:髓会绝骨,疏曰:髓病治此,袁氏曰:足能挺步,以髓会绝骨也。《铜人》针六分,留七呼,灸五壮,《指微》云:泻入针二寸许,灸五或七壮。

主心腹涨满,胃中热不嗜食,脚气膝痛,筋骨挛痛,足不收,逆气虚劳,心中咳痛,喉痹项强,肠痔淤血,­阴­急脑疸,大小便涩,中风手足不遂。

叶舞这一呻吟不打紧,把所有的女生都吓了一跳,龙阳手上不停,叶舞感觉更加敏锐,虽然当着这么多熟悉的姐妹朋友不好意思,但喉咙中依然不可克制地发着低沉细微的呻吟,脚脖子也缩了起来,十根脚趾慢慢伸直张开,连因为常年穿高跟鞋而有些内曲的大脚趾也伸的笔直,脸上迅速渲染开两陀红晕,鼻尖上也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

陆龙龙和云幽幽互相看了两眼,心里面都有些骇然,云幽幽一声喝,“还说不是妖道,太狡猾了!”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只见她笑ⅿⅿ凑上去,用颇有些讨好的口气说:“那个龙阳啊!如果我来给叶子指压这个|­茓­位,会怎么样?”

龙阳有些恼火,一个人对一大帮女生,实在不是公平的战斗,何况还有云幽幽这个恶魔的老­奶­­奶­,他伸手拉过云幽幽的手按了下去,“哪!就在这儿,你自己仔细按按就知道了。”

云幽幽颇有兴趣地仔细按了起来,不过叶舞很快就一缩脚,红着脸蛋,声音有些喘气,“不来了,你们都欺负我。”

“怎么我按就不行?”云幽幽转头问龙阳。

“不是呢!”叶舞好不容易让自己呼吸平缓下来,“他按在上面时一股热气直往上冲,我浑身无力连手指头也不愿抬一下,根本克制不了,你按在上面……那里虽然也……不过我还能克制,不然就被你们笑话死了。”说着看了一眼龙阳,脸蛋上绯红起来,两陀红晕化开,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呸呸!”云幽幽不服气,使劲呸了她几声,“我看你是对龙龙的小正太动了春心,哦!他摸一下,你就哼哼不停,我摸一下,你就缩脚,他神仙啊!还热气往上冲,难道是六脉神剑?”

她说着还夸张地肢体语言不停比划,真是主持人做惯了,连带着平时说话动作也这么夸张。

龙阳被叶舞用那种“含情脉脉”的怪异眼神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听云幽幽说话,有些恼火,他一直被云幽幽抢白压着一个头,实在也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就说:“幽幽姐姐,要不你也试试?”

云幽幽刚好在他身边,他说了一句,没待对方反应就伸出左手食指去按在云幽幽脚踝上的福留肾|­茓­,龙阳归藏的体质发挥了作用,阳气跟决口的黄河水一样汹涌而去,也是云幽幽太让他着恼,他第一次如此汹涌地输出体内阳气。

云幽幽听他一说话就觉得不妙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手按在了自己脚上,接着一股滚烫的热气喷­射­而来,呼呼啦啦浩浩荡荡,直往下­体­窜去,身子立刻就软了,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由自主带着鼻音发出了一声娇娇媚媚柔柔怯怯软软腻腻的呻吟。

龙阳只是吓唬吓唬她,一按之下就收手了,可云幽幽鼻腔里面发出的那声呻吟可是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面面相觑,随即都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连陆龙龙也不例外,笑得前仰后合,一时间大厅里面一片笑声。

“咳……幽幽,你这刀子嘴也有今天啊!”陆龙龙捂着肚子,笑到浑身无力,觉得肠子都抽痛了,“这下尝到厉害了吧!”

云幽幽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恨恨起身,咬­唇­瞪着龙阳,不过刚才的感觉的确让她吓了一跳,而且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精­子­射­进体内,的确是存在的,她使劲看了龙阳好几眼,终究是做主持人的,好奇心来得比一般人强烈,“你刚才那个滚烫的­射­进我身体里面的是什么?”

她这句话让原本有些歇止的女生们再一次陷入狂笑,“还能是什么……滚烫的……­射­进体内的……哎哟哎哟……不行了,笑到脸抽筋……我肠子都断了……我没力气了……眼泪都出来了……”

坐在凳子上的龙阳难得板着脸,“还能是什么,六脉神剑呗!”

此话一出,那些女生受不了了,终于笑到全部瘫在了地上,红着脸蛋的叶舞躺在治疗床上无力地捂着肚子,眼光怪怪地看着龙阳。

云幽幽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满地躺着的姐妹,终于自己也忍不住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被你们合伙打败了。”就这会儿了还不肯认输,依然说是被大家合伙打败的。

好一会儿女生们才各自爬起来,有的捂着肚子,有的揉着脸颊,不过经这么一闹,都觉得跟龙阳亲近了不少,就这么一个上午刚认识的少年,好像认识很久的熟人一般。

龙阳把这个福留肾|­茓­交待出去,但是更多的,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了,女生们也不强迫他,各自嘻嘻哈哈做势要去按别人,幸好的是,她们不懂手法,也不懂真气运行,自然效果上要差许多,跟龙阳比起来,那可不是十倍二十倍差距那么简单,因此龙阳倒也不怕。

云幽幽用肩膀拱了拱龙阳,“喂!小正太,真是六脉神剑?”

“什么小正太啊!我有名字的,哪儿有什么六脉神剑,可都是你自己说的。”龙阳有些不满。

“那那股滚烫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啦?”

“气啊!”

“啧啧!真有气功啊!”

叶舞看他们说话,红着脸凑过来,“那,龙阳,我那个怎么办啊?”

龙阳无奈,福留肾|­茓­都说出去了,还能怎么办,只好指压福留肾|­茓­了,“我给叶子姐姐你指压福留肾|­茓­吧!然后再开一些药给你,长期服用,放心,不难喝的,就跟茶差不多啦!是调养的方子,药材也不难配,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个高跟鞋……”他说着指了指叶舞脚上的高跟鞋。

旁边陆龙龙走过来,“叶子,我老早跟你说了,不要老是爱漂亮不怕流鼻水,穿高跟鞋不利于健康的,你又每时每刻都穿在脚上。”

龙阳嗯了一声,“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是听了陆姐姐的介绍才完全明白,穿高跟鞋时脚脖子紧张,而陆姐姐又说脚脖子周围都是那个……反­射­区,一直紧张着,自然就引起病情,看来我有时间也要研究研究别的疗法才好,不然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可就糗大了。陆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让我又学到了一招。”

陆龙龙一愣,再看对方眼神,清澈如一汪深泉,眼神中的诚意很明显,她有些不好意思,“哪儿啊!我们也算世交呢!你不是叫我太爷爷是陆爷爷么!”

旁边云幽幽乐了,“那你岂不是要叫他叔叔?”

陆龙龙恨恨给了她一个卫生球眼,“去,就你那张嘴停不下来。”

女生们闹了好久才停下来,而龙阳则被陆龙龙安排到最里面的治疗室单独给叶舞治疗去了。

原本经络不敏感的叶舞在龙阳指压福留肾|­茓­的时候变得敏感无比,把龙阳弄得变成赤面关公的同时也暗自感叹世界之奇,果然这对待名器是需要不一样的疗法,只是,叶舞的鼻音实在诱惑,洁白晶莹的双足弓起,连小腿肚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加上几个估计躲在外面听墙角的女生肆无忌惮故意的大笑,让里面的两人实在尴尬不已。

好不容易指压完毕,龙阳已经满头大汗快脱力了,这可不比一般的治疗,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篝火上当烤­肉­串一般来烤,煎熬啊!

鼻翼翕张不已满面潮红的叶舞死死咬着­唇­,浑身一丝力气都没了,她明知外面有那些好朋友好姐妹在偷听,可治疗的时候的确克制不了自己,这会儿眼眉含春,水汪汪看着龙阳,说不出来的一股子滋味。

龙阳­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那个……我让陆姐姐再给你一付调养的中药方子,以后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在陆姐姐这儿做足底指压的话,对你的脚型扭曲有好处。”他可不想坏了陆龙龙的生意,“还有就是高跟鞋以后能不穿尽量不穿。”

叶舞何尝不知道龙阳的尴尬,不过龙阳躲躲闪闪让自己的眼光躲避她“要害”部位的举动叫叶舞又羞又喜。

“那个……”叶舞脸红着坐直了身体,顺手拉了一下身上的长袍袍角,低声问:“你说从脚脖子上看出什么什么的,我的脚脖子到底看出什么啊?”

龙阳楞了一下,很是窘迫,心说这怎么能说,难道要我告诉她那东西有些生的偏上、有些生的偏下、有些深、有些浅、有些还是双卵巢,甚至还有一种叫做名器会让男生很享受的那个?

看龙阳的表情,叶舞就知道对方不想说,也不去勉强他,眼睫毛轻动,低声说:“那,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龙阳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有什么谢不谢的,陆姐姐带我来,本就是要让我多见识一些病症,说实话,我还要感谢叶子姐姐你呢!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第一次见到名……

见到这种病例呢!“说着就有些脸红。

明知对方差点说溜了嘴,叶舞看龙阳细腻的脸蛋上升起一抹嫣红,一下就忘记了追问,“又来骗我,难道你那么厉害的小神医还没治疗过­性­……­性­冷感么?”

“是没有!”龙阳老老实实回答,“就前一段时间给一个家伙治疗过阳痿,这些病症患者往往讳疾忌医,不大爱找医生。”

叶舞有些好笑,眼前的少年这会儿的口气,的确像是一个老中医,“那好吧!作为感谢,我请你吃饭。”

两人出去,自然有偷听墙角的女生故意学叶舞的声音。

叶舞红着脸蛋,却不去管她们,“龙龙,把他借给我吧!”

有些女生已经离开了,不过云幽幽­阴­魂不散,直接走了过来,“怎么,叶子,你动春心,打龙龙的小正太的主意了?”

叶舞狠狠啐她一口,“什么啊!我只是要谢谢他,准备请他出去吃饭而已。”

云幽幽眼珠一转,“那好,我也去。龙龙,下午他就是我们的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陆龙龙晓得自己好友的脾气,有她在,那龙阳不是刚脱了自己这个狼|­茓­又进了好友的虎口么!她这会儿有点儿后悔作弄龙阳,“那不行,我答应我太爷爷要照顾他的……”

云幽幽直接打断她的话头,“安啦!难道我会吃了他不成?”

“这可难说……”

“好吧!带上你还不行么?”云幽幽的嘴巴的确有些坏,“叶子,我可告诉你,喜欢上别人的未婚夫,一般没什么好结果的。”

“去死啦!”陆龙龙和叶舞同时红着脸鄙视云幽幽。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带龙阳去圆山吃饭,旁边几个爱热闹的也不甘,一定要去,于是,一帮女生带着龙阳浩浩荡荡向圆山进发了。

位于台北中山北路四段的圆山大饭店可算是台北的地标建筑之一了,如何的豪华和美丽实在不需要多叙说,反正龙阳已经被眼前的古典古雅雕梁画栋的建筑吸引了。

陆龙龙忝为地主之一,有些得意,“怎么样?待会儿别客气,吃穷叶子……”

龙阳所想却大出众女意料,“这儿一看就很贵,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众女汗颜,云幽幽看了他一眼,“被你打败了,还以为你看风景看傻了。”一把拉了他就往前走,“怕什么,这么多姐姐,不管谁都请得起你这个小神医正太,安啦,不会把你一个人扔这儿让你买单的。”

由于一行人大多是女生,自然选了松鹤厅吃欧式餐,众人挑了靠窗户的位置,看样子都是常客,只有龙阳略微拘谨,好像觉得吃人的嘴软,却没想到无功怎会受禄这个道理。

美食源源不断上桌,龙阳的眼光却被不远处的一男两女吸引。

男子大约二十来岁,双眉飞起,器宇不凡,左边一个年纪差不多的东方女­性­,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右边的却是个麦­色­皮肤的异国女子,三人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帅哥美女,可龙阳看了就不一样了。

硬挤在龙阳旁边坐的云幽幽看了他一眼,“喂!看什么呢?”

龙阳啊了一声,“没什么没什么……”

云幽幽顺着他目光看去,撇了撇嘴,低声说:“有什么好看的,那男的一看就是个种马,自以为是的情圣,看那眉毛,骄傲的要飞起来,叫人忍不住就想K他的脸,白痴女人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呢!可惜,这社会啊,白痴女人不少……”

龙阳冷汗,这个云幽幽的嘴巴实在是毒,“幽幽姐姐,拜托你不要乱说话好不好,人家三个人都是功夫高手,特别是那个男的……”

旁边叶舞Сhā嘴说:“不会吧!这也能看出来?”

“当然,那男生是个内家拳高手……”龙阳点了点头,下面的话他没说:而且还是个任督冲三脉贯通的超级高手,就算自己不是因为龙阳归藏脉不能学厉害的武术,也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

云幽幽来了兴趣,“这也能看出来?我发现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难道你也是个国术高手不成?”

“我不是我不是。”龙阳连连摇手,他实在有些害怕眼前这个眼睛圆圆的女生,眼光毒辣,嘴巴如刀子,好奇心大得吓人,多说话绝对是不明智的。

云幽幽哼了一声,“不说拉倒,不过……我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正说着,对方三人起身了,经过他们这桌的时候,青年明显盯了他们一眼。

“哇勒!”云幽幽等对方出门,拍了拍胸,“那男生眼神好凶,难道他听到我说话了不成?不过叶子,那个好像是印第安裔的女生,个子好高啊!穿平底鞋都有快一米八,比你高差不多四五公分呢!”

对方的举动,龙阳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心中暗笑,谁叫云幽幽乱说话的呢!叫人家种马、自以为是的情圣,还想K人家的脸,任督冲三脉贯通的高手听不见她刚才说的话才是真奇怪呢!

“活该,谁让你叫人家种马!”陆龙龙讥讽她。

“难道不是么?这种场合带两个美女,看她们眉来眼去的,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不过……等一下让我想一想,这人实在眼熟。”

叶舞笑笑,“带不止一个美女就是种马?那我们这儿……”

一句话让刚刚尝了一口鱼子酱,有些皱眉的龙阳,不停咳嗽起来。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确是个国术高手、超级情圣……”云幽幽一下跳了起来,“我说怎么看起来面熟,几年前他上过宪哥的节目,不是,应该说是他的照片上过宪哥的节目。”

几个女生来了兴趣,“幽幽,怎么回事情?快说啊!”

云幽幽一脸懊恼,“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叫他种马,一点儿都没错,他身边何止这两个女生,哼!一脸乱跩的样子,真龟毛,有什么了不起,要我打死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男生。”

任凭别人怎么缠问,云幽幽死活不说。龙阳看着外面,心说这次台湾来得值得,居然能看见任督冲三脉贯通的内家高手,而且还那么年轻,不过云幽幽那个种马的评价让他有些好笑,看来对方似乎是个很有名的人物。

一顿饭吃完,几个女生红酒喝了不少,有些醉醺醺的,闹着要去唱歌,拉着龙阳,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就走。

在包厢里面坐定,龙阳旁边的叶舞双眼迷离熏人欲醉,看得他有些心惊­肉­跳。

“龙阳,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叶舞脸­色­绯红,仗着有些醉意,大着胆儿说了一句。

龙阳如惊弓之鸟,赶紧摇了摇手,“叶子姐姐,你一定喝醉了,而且……我都有女朋友了。”

叶舞眼神黯淡下去,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云幽幽酒量却好,没事人儿一般,凑过来说:“喂!下午帮我去看个病人?”

龙阳一听,正好是脱身的好机会,赶紧答应,看了陆龙龙一眼,陆龙龙早被云幽幽使坏灌醉了,满脸通红在跟别人胡言乱语唱歌,哪儿还记得他。

“放心啦!”云幽幽拉着他往外面走,“不会少你一根汗毛。”

她开了自己的车带着龙阳拐过民权东路往中山国中而去,到了学校不远,就让龙阳在车里面等着,没一会儿,带出来一个脸上戴着口罩的女孩子。

云幽幽带女孩上了车,“去我住的地方吧!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妹云亦。”

第五章 面瘫美女

悬厘,曲周上,手足少阳阳明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三壮,《素问》针三分,留七呼。

主面皮赤痛,头偏痛,烦心不欲食,中焦客热,宿醉胃痛,热病汗不出,目内眦赤痛。

云幽幽一个人在市区住着,房子倒是不小,想来收入也不坏,虽然跟那位台湾本土娱乐天王在阳明山购别墅比起来差了点儿,不过跟普通人比起来,这房子的确算得上豪华了。

“坐吧坐吧!”云幽幽一进门就踢掉脚上的鞋,顺便给龙阳倒了杯柳橙汁。

龙阳接过,看着戴口罩一直不说话的云亦,“那个云……”心里面有些冷汗,这名字实在是高,云……姨,天生占别人便宜啊!

“她的名字是有些怪,你就叫她小云好了。”云幽幽拉着云亦,在沙发上坐下。

云亦显然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上,双手不停互相绞扭。

云幽幽搂着她肩膀安慰她说:“放心吧!老姐给你找的,自然是高人。你就算不相信他的长相,也应该相信老姐的眼光。”

龙阳有些好笑,自己怎么又变成高人了?他其实一早就看出来了,云亦虽然带着口罩,但是右眼能看出眼脸无力,显然应该是“吊线风”的毛病。

面神经麻痹,亦称面瘫,中医称为“吊线风”、“口眼呙斜”,其症状主要表现为突然口眼歪斜,一侧眼脸不能闭合,睁眼流泪,不能皱眉皱额,鼻下­唇­沟歪斜变形,不能吹口哨,流口水,咀嚼食物时常潴留于病侧牙齿之间,面颊麻木等等,由于面瘫可引起十分怪异的面容,所以常被人们称为“毁容病”。

“是面神经麻痹吧!”龙阳好整以暇,拿出针管和消毒药水放在茶几上,“而且应该刚患病没多久。”

叫云亦的女孩自然以为是自己表姐告诉对方的,可云幽幽却惊讶了,“我又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

“很简单啊!她眼脸无力,而且一直往外渗泪水,我可没听说过有一只眼睛流泪的哭泣,何况还一直带着口罩,我可以先把脉么?”

“嘿!还真有点儿小神医的架势,小云,给他把脉啦!”

龙阳搭脉片刻,嗯了一声,“是三阳经络障碍!麻烦说一下患病过程好么?”

“哦!是这样。小云是学校空手道社的学员……”

原来,云亦几天前一次练习空手道,因为练得浑身大汗,一时贪凉快穿着道服就跑出来吹吹风,结果当时就感觉头晕,回家后头部右侧麻木,感觉眼脸不适,发烧,当时嘴巴就向左歪斜,右眼不觉疼痛,不能闭合,鼓腮漏气,嘴巴不能张大,送到荣民总医院后确诊为“右侧面神经麻痹”,需要做微血管减压手术治疗。

恰巧的是,云亦的空手道老师的丈夫是荣民总医院的专家医师,尤其擅长神经外科手术,正因为是要等这位大医师治疗,这才准备拖延几天,一旦这位大医师有空便会进行手术。

云幽幽也是看今天龙阳大显风头,这才拉他来试试,心想试试也没什么大碍,就算治不好,反正过几天就手术了。

龙阳张大嘴巴,“不会吧?就这个,还需要动刀手术?”

云幽幽瞥了他一眼,“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小神医满地跑么?”

“那,那你和陆姐姐那么熟,也应该可以找陆青山爷爷看看啊!”龙阳有些不好意思。

说起来,云幽幽还真是对中医没什么信心的,现在看医生谁看中医啊!就算陆龙龙的太爷爷名气大,那也是年纪一大把了,要不是今天龙阳的本事正好让她看见了,按照她的脾气,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去看中医,至于陆龙龙的足心道么,她认为那是保健,姐妹们聚会聚会,正好可以放松,自己还减肥。

“你就说吧!能不能治?”云幽幽有些没好气。

说实话,按道理来说,龙阳到了台北,不应该胡乱给别人治疗的,他在这儿可没给别人看病的资格,万一要出了点儿什么意外,能赔到他当底裤都不够,可惜,这家伙吃一堑不长一智,正是这个年纪少年的特­色­——胆大且无知。

“能治吧!”龙阳笑笑,“小云,你把口罩取下来好么?”

云亦犹豫了一下,慢慢取下口罩。

她长相和云幽幽有些相似,雪肤大眼,标准的美女,可惜,现在的她从左侧看还行,右侧看就吓唬人了。

龙阳看了一下她的舌苔,寻思了一下,抽出一根大针来,“有火么?还需要一个硬币。”

“这么大一根针?有,你等着。”云幽幽说罢,起身去找。

看云亦有些紧张,龙阳笑笑,这时候为了安抚她的紧张,必须吹吹牛了,“放心好了,我这次是来台北参加中医交流会的,你表姐是我一个世交姐姐的好朋友,所以找了我,你这个面神经麻痹不算严重,我连半身不遂都能一次根治呢!放心,别人刚开始上学,我就已经开始给人针灸治病了。”

他的年纪说起来也就和云亦差不多,这会儿吹的有点儿天花乱坠,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为了确立病人的信心,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刚才还看你腼腆,原来嘴巴也很伶俐啊!”云幽幽找了个打火机,顺手又递上一枚硬币。

龙阳尴尬,解释说:“病人如果对医生信心不强,不好啦!”说着就拿硬币消毒。

“还挺能说,要不要幽幽姐给你做采访啊?”

“不要了吧!我很快就会回去了。”龙阳把硬币消毒后,拿棉花在云亦脸上擦拭消毒了一下,顺手把硬币塞进她口中。

云幽幽有些好奇,“这是­干­什么?”

“治病啊!麻烦一下,打火机。”

把针在火焰上烧红,龙阳伸指到云亦口中按住硬币贴在患侧面颊内侧,“放松放松,一针就好,保证马上就变回大美女。”

说着,他趁云亦没注意,快若闪电一针垂直刺进云亦脸颊右侧“地仓|­茓­”上方,云亦啊了一声,回音还没结束,龙阳手上的针已经退了出来。

云幽幽目瞪口呆,后怕起来,万一把表妹治坏了,可全部是她的错,“这样,太野蛮了吧!拿烧红的针扎人,万一……”

她刚说万一两字,云亦泪水就滚了下来,“姐,好痛哦!”说话清晰无比毫不费力。

云幽幽是清楚表妹的病的,这几天得病后因为说话困难含糊不清,她­干­脆不说话了,要不是一直是乖乖女,课业好,估计连学都不去上了,可这会儿几个字咬字清晰无比,她听得清楚,再仔细看,表妹分明皱眉流泪,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块儿去了,要知道,原本她是无法皱眉的。

“小云,你别哭!老姐我看看。”云幽幽放下打火机伸手去摸。

云亦后知后觉,还在哭呢,“老姐,痛死了啦!”

“别哭啦!变回大美女啦!”云幽幽有些后怕,自己拍拍胸口安慰自己,顺手拿了个镜子给云亦,“自己照照。”

云亦不相信,拿着镜子看看,里面亦喜亦嗔,还流着眼泪的一张脸蛋,不是自己是谁,何来一点儿口眼歪斜?有点儿不相信,她伸手自己摸摸,这才真的确信了,“天,真的好了。”

“还没好呢!还有两针。”龙阳说着又举起手上的针来。

刚才那一下烧红的金针入­肉­,把云亦吓唬得不轻,听说还有两针,赶紧摇头,“不要,好痛。”

“可还没全好呢!难道你愿意它复发么?”龙阳无奈摇头,“这次不会痛的。”

云亦看那根针,实在害怕,“不行,我心慌。”

扭头看了一下云幽幽,龙阳只好试图好好跟云亦沟通了,“刚才那一下正是因为突然,加上火针的热度,所以才能让你的面神经恢复,不过你现在仔细看看镜子,嘴角这儿还有些微微抽动,放心,这次不用火烧了,我拿人格保证,一定不会痛好不好?”

磨了一会儿嘴皮子,云亦好歹同意了,只是紧紧捏住坐在身边的云幽幽的手。龙阳无奈,他也知道刚才那一下火针的确吓人,不过接下来两针不扎的话,的确不能算痊愈,而云亦太紧张是不行的,由于下面两针是出血针,说不痛还真是骗对方的,不过也没那么痛就是了。

“你看,如果你一直紧张的话,我针灸起来也不方便,你想想要是去做手术,那多痛啊!”

云亦反驳,“可手术是要麻醉的。”

龙阳无奈,拿了一根针在自己虎口合谷|­茓­上扎下,“你看,我自己扎自己都一点儿不痛,我就在你舌头下面轻轻扎两针,好不好?”

云幽幽有些儿不好意思,也不停劝说云亦。

云亦看龙阳拿针自己扎自己,有些儿难为情,“那,好吧!”说着就慢慢张大嘴巴。

“对了!舌头往上卷……对,没事没事,别紧张啊!”龙阳说着,一根针快速两下,在云亦舌下“金津”、“玉液”扎了下去。

云亦下意识眼睛一眨,身体往后躲闪,可惜已经被戳了两下,一痛之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

“哎哟!还说不痛!”云亦皱着眉,捂着嘴巴,“骗我。”

龙阳尴尬一笑,“不然你不给我扎啊!没那么痛啊!只是像被咬了一口,对不对?现在用力吮吸舌头,要吸出血来。”

云亦依言使劲吸了两下,一股腥咸铁锈味道,赶紧吐了一口血出来。

龙阳笑着说:“这下是真好了!你可以照镜子了。”接着又问云幽幽要了纸笔,写了一个中药方。

“银花、甘草、杭掬花、天麻、花粉、连翘,三碗水煎成一碗,三剂,每天一剂。”云幽幽拿起纸念完,问:“这是什么?”

“中药汤剂啊!现在好是好了,不过我在台湾停留不了多少时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险些,再喝几剂中药。”

“我脸上这个怎么办?”云亦照着镜子,突然问起脸上火针扎的地方的针眼来,“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的,过几天就没啦!”龙阳顺手收起针管来,“幽幽姐姐,我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吧!”

云幽幽也是高兴昏头了,居然忘记了挽留,正搂着表妹看脸蛋呢,“好吧!明天我去龙龙那儿找你。”

龙阳刚出门,云幽幽手机响了,她刚接听,里面传来陆龙龙怒气勃发的声音,“云幽幽,你把龙阳拐哪儿去了?”

“什么拐不拐的,我只是借他用用,在我这儿给我表妹治病呢!你等着,我叫他……”

云亦看了她一眼,提醒她说:“老姐,人家刚刚走。”

云幽幽傻眼了,自己怎么一高兴居然忘记了。

那边陆龙龙咬牙切齿,“好你个云──幽──幽,你……龙阳丢了,我跟你没完。”

龙阳离开云幽幽那儿,到了外面走了一截路,才想起来自己不认识路,要叫计程车吧,身上又没台币,甚至连刷卡都办不到,想折回去吧,似乎已经找不到路了,想打电话吧,他的手机且不说能不能打,而是根本没带。

路嘛!在嘴边了,他站在台北街头,手上拿着雨伞,笑了笑,往前面走去,“正好,去爱咪儿姐姐的师傅萧逸侠老师那儿去拜会一下。”

好不容易问了许多人,到了黄昏,他才走到中正纪念堂。

中正纪念堂,占地约二十五顷,台北市的地标建筑之一,每天早晚,中正纪念堂广场上都会有那么一小群人,在一个固定的角落,日复一日练习着快要和时代脱节落伍的东西──国术。

这些人,就是爱咪儿的老师——台湾八极拳大师萧逸侠带的徒子徒孙,相比较那些跳舞的、玩滑轮的、玩滑板……或许练八极拳是比较老土,可正是这种所谓的老土,孕育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底蕴,国术­精­神不死。

龙阳站在纪念堂广场上,他难得一个人出来,这会儿站在这么大广场,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确是要多出来走走才对。

正准备要找个人问问路,他背后响起一个惊讶万分的女孩子声音,“龙阳?”

龙阳一回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蛋,­精­致的欧式脸颊、比大多数人要高的鼻梁,正是那位让他治疗过痘痘的混血女孩樊伊静,当然,此刻是绝对没有一点儿痘痘的大美女。

两人互相看见,都是愣了愣,谁都没想到会在台北街头看见对方,异口同声说:“怎么(真的)是你,你怎么在台北……”

第六章 吐露衷肠

目窗,临泣后寸半,足少阳阳维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五壮,三度刺,令人目大明。

主目赤痛,忽头眩,远视不明,头面浮肿,头痛寒热,汗不出,恶寒。

樊伊静心头怦怦跳个不停,但脸上却翩然一笑,明眸皓齿,“你……你先说。”

龙阳抓了抓头,“我跟南医大的刘畅理老师来台北参加中医交流会的,刚准备去找一位老前辈,你呢?”

“我回来啦!就这么简单。”樊伊静笑笑,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黯然。

龙阳这才想起来,对方的父亲好像是台湾人,“哦!对了,看我都忘记了,你一定是回台北准备过年的……”

樊伊静心里面一痛,是啊!回台北了,再也不去南京了,自己只是一个爱情的逃跑者。

她是一个理智的女孩,深知龙阳身边的那些事情,自觉如果搅和进去,到最后受伤的绝对是自己,于是狠了狠心,咬牙办了退学回到台湾,毕竟,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只是,突然的街头巧遇,让她拚命压在心底的爱恋又浮了上来,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她突然很想搂着对方大哭一场,眼眶里面不由自主就浮起一层细细的雾气。

龙阳手足无措,“怎么了?”

樊伊静看了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眼睛,轻咬了一下上­唇­,“没什么,只是看见你很高兴。”

龙阳并不是傻子,当初在KFC两人一起吃一块炸­鸡­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樊伊静说的那句“有狗追我,没男生追我”似乎还响在耳边,黯然低下头,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樊伊静使劲眨了眨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强笑了一下,伸手拉了他手,“到了台北,就让我做一次主人好不好?”

两人在中正广场闲逛,说了许多没营养的话,都避免去触碰到两人之间的那根敏感线。

走了一会儿,龙阳这才想起,自己是要去找爱咪儿的老师萧逸侠的。他抓了抓头,找别人问,自然不如问眼前的美女。

樊伊静听他一问,倒是知道的,“哦!是有啊!我带你去好了。”

往一角走去,没一会儿便看见前面一帮正在打拳的人。

三四十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男女正在整齐地练着二十四式八极小架,为首的一个却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白人男子,口中喊着节奏“onetwo……”那些弟子们跟着节奏拉开架子,开弓式、单阳炮、单闭裆……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不远处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普通身高,微胖,人很­精­神,正在和一个留着小胡子的老者说话,旁边还站着一男两女,男的双眉飞起,英气逼人,女的一个身高吓人接近一米八,褐­色­皮肤看起来似乎是印第安裔,人也有些冷冰冰的,似乎不爱说话,另外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春风拂面的感觉。

龙阳立刻就认出了那个留小胡子的老头,正是在南京吃了他二十串臭豆腐的欧邵阳──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而那两女一男,却巧得很,正是中午吃饭碰上的人。

“欧前辈!”他远远叫了一声,拉着樊伊静就快步走了过去。

欧老头转首看见他,先是愣了愣,接着就笑了起来,“这是刮的什么风?老萧,这小子就是你那个宝贝弟子爱咪儿在南京找的未婚夫。小龙阳,什么时候到台湾的?”

旁边的男子就是萧逸侠,听说是自己关门弟子爱咪儿的未婚夫,立刻就上了心,仔细打量起龙阳来,黄昏下龙阳的皮肤说不出的苍白,一股病殃殃的感觉,而且还拉着一个混血女孩,萧逸侠下意识就不喜欢。

龙阳松开樊伊静的手,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欧老前辈,爱咪儿姐姐那是开玩笑的,您怎么也当真呢!我刚刚下飞机,这次是和南医大的刘畅理刘老师来参加中医交流会的,爱咪儿姐姐特别关照我要来拜访萧前辈,拳馆难找,所以她就让我直接上这儿说这儿比较好找,到了这儿恰好碰上朋友,就央她带路,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您。”

欧老头笑了起来,转头对那个青年说:“小魏,看看,这小子和你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姐姐多,你是妹妹多。”

那高大的印第安裔女子似乎有些嗔怪,“爸爸……”

欧老头大笑了起来,“好好,不说不说,小龙阳啊!来,先给你介绍介绍。”

“这个就是你爱咪儿姐姐的授艺老师萧逸侠,你要拜访的人就是他了。”

龙阳上前恭敬地行礼,“萧老师好,我来台湾的时候,爱咪儿姐姐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来拜访萧老师。”

萧逸侠有些闹不明白了,怎么未婚夫一下就成了弟弟?一时间也转不过弯来,淡淡说了一个好字。

欧老头继续介绍,“这个是我的­干­女儿,叫赛丝荻。她旁边这个看起来很骄傲的小子叫魏商君,嗯,我记得你请我吃臭豆腐的时候我说起过这小子。另外一个姑娘么,你可得好好和她叙叙辈分,武当太和宗现任的海外宗主,神剑李景林的后人,一路武当地盘剑可是十分了得的,手上金针指的功夫也救人无数。紫瑜啊,这小子是你们武当的人,内地太和宗的,不知道你们谁辈分高,嘿嘿嘿!”说着就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李紫瑜自然认出了龙阳是中午吃饭巧遇的人,不过这会儿听对方是内地武当太和宗的,立刻就觉得亲切,眼神亮了一下,伸手过去拉着他仔细打量。

龙阳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叫了一声师姐,“师姐好,中午不知道是您,没过去跟您打招呼……”

旁边欧老头唯恐天下不乱,“嘿!可别师姐师姐的乱叫,万一论起辈分,你是她什么小师叔之类,那可就亏了,不过……你们见过面?”

双眉飞扬的青年笑了笑,“欧大叔,你这年纪一大把,马上都要做爷爷了,怎么还嬉皮笑脸,跟当初刚认识我一样?我们中午在圆山吃饭的时候恰巧碰到过,说起来,他身边一个女生还狠狠骂了我一顿,说我看起来就让人讨厌,想狠狠K我的脸。”

旁边赛丝荻想起中午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欧老头吹胡子瞪眼不高兴,“小魏,你这个欧大叔准备叫到什么时候?还有啊!居然吃饭都不叫上我?”

魏商君嘿嘿­干­笑两声掩饰过去,根本不理会他的抗议,跟龙阳的腼腆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欧老头嘀咕,“这小子,实在是我的克星。老萧啊!你好歹是个地主,请我吃饭吧!就去隆记如何,那儿的菜式不错,臭豆腐也­精­彩……”

萧逸侠有些好笑,心说您欧老兄堂堂台湾少林天罡指大师,地主怎么变成我了?当然,他了解欧老头,嘴上是绝对不会说的,关照了两声后就尽那地主之谊,带着他们往隆记菜馆去了。

在隆记找了一个单间一群人坐定,李紫瑜一定要拉着龙阳坐在身边,不停问起内地太和宗的一些事情。

龙阳也十分高兴,把武当山上自己记忆中十几年的事情说了一个够,倒是冷落了旁边的樊伊静,还好樊伊静向来文静,倒不在意,能巧遇龙阳,对她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李紫瑜听说他擅长金针指,欢喜得很,问起他太和拳练的如何,旁边欧老头捣蛋,“小龙阳的理想是做全世界最厉害的中医,国术么,不谈也罢,他天生龙阳归藏脉,根本不能练习高深的功夫。”

龙阳尴尬,旁人都很是惊讶。

李紫瑜上下看了看龙阳,心说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果然是阳极生­阴­,心里面不禁怜惜,“我看龙阳的天资,如果一直练武的话,恐怕商君就没那么得意了。”

“嘿!他得意什么?那个练形意的戴龙兴小子不比他差,就算郝……嘿嘿!我什么都没说。”欧老头说了半句,不知道怎么就住嘴了,端起酒杯自顾喝了一口。

旁边魏商君挑了挑眉毛,“欧大叔,别尽说扫兴的事情!”倒是丝毫不给他留面子,让欧老头大叹遇人不淑,搞得自己好像怨­妇­一般。

坐在龙阳身边的樊伊静低下头轻笑,觉得龙阳认识的人还真都是奇奇怪怪的,不过随即想到正因为龙阳不平常,自己和对方的距离才真正的远,心里面刺痛难受。

龙阳看她低着头脸­色­不太好,低声问:“怎么了?”

樊伊静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不想影响龙阳的心情,端起酒杯,故作无事给大家敬了一杯酒,不过这些人眼光老辣,特别是李紫瑜,她和魏商君的关系至今纠缠不清,清楚透了樊伊静的心思,便跟龙阳调了个位置,拉着樊伊静低声说起话来。

一顿饭宾主皆欢,特别是欧老头,吃得满嘴流油,吃完了还喊打包,这副好吃小老头的模样实在和他台湾少林大师的身分不符合。

这边龙阳高兴,那儿陆龙龙在云幽幽家急得跳脚,却又不敢打电话告诉她太爷爷陆青山,生吃了云幽幽的心都有。

离开隆记,欧老头带着赛丝荻和萧逸侠走在最前面,李紫瑜拉着樊伊静低声说话走在中间,魏商君看着龙阳笑笑,落在了最后。

“你是几岁开始习武的?”魏商君Сhā着双手,身上衣服极单薄,却若无其事。

“五岁吧!不过练的很少,魏大哥你呢?像你这个年纪三脉贯通的,真的很罕见,不像我,虽然天生脉络通畅,却不能学高深的功夫……”龙阳抓了抓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嘿嘿!意外罢了!”魏商君看看前面,低声说:“恐怕你也看出来了,我这个经脉,是练房中术后才全通的,嘿嘿!”

龙阳愕然,说实话他还真没看出来,“怎么可能?我看书上说,如果凭借那个……驭女……来打通全身经脉的话,起码需要三到五年,而且需要本身底子极好再加上鼎炉(Chu女)充足……”

魏商君­干­笑了两声,“也有特殊的,说起来话就长了,有机会探讨探讨,不过,我看你似乎还是童男身,你这个年纪么……嘿嘿!还是再等一两年比较好,我们练武的太早破身,毕竟不太好。怎么样,憋的很辛苦吧?”

龙阳有些尴尬,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也不好意思说,只能陪笑了两声。

“其实啊!”魏商君抬头看看台北的夜空,有些黯然,“现代社会练房中术,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法制首先就不允许一夫多妻,女孩子多了,感情负担太重……我有的时候想,如果跟普通人一样平淡一点,或许更加幸福……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多了就是债啊!”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说起来,蛮对不起一些人的,或许你以后能走出一条跟我不一样的路来。”

龙阳听他说话,似乎很有一些感情波折的意思,却不能真正体会到,毕竟,他跟那些女孩还没有真正捅破男女关系的那层纸,男人和女人,再怎么两情相悦,若是没有­肉­体的水|­乳­交融,终究是不一样的,在这一点上,处男和非处男的想法显然不一样,或许以后他能明白,但绝不是现在。

魏商君看他挠头,笑了笑,“现在咱们谈这个显然早了点儿,过一两年,你就明白了,走吧!找个地方喝茶。”

“才刚吃完……”

“嘿!欧大叔对美食绝对不会嫌多了。”

两人有一点共同之处,魏商君从小在他师门小山村长大,而龙阳则同样自小生活在武当山的天清观,说起来很有一些共同语言的,不过在­性­格上和对女生的态度还是有一些区别,魏商君自信且傲气,对待女生虽然不是宁杀错无放过,但的确是偏向多情,而龙阳的淳朴腼腆,则更趋向于面对女生的表白手足无措,说起来,­性­格使然,经历也不相同。

一行人一直聚到夜里才散,李紫瑜十分喜欢龙阳这个小师弟,留了联系方法,嘱托他有时间一定要找自己,这才依依不舍放了这小师弟走。

跟欧老头和萧逸侠告别后,龙阳和樊伊静单独走了,路上他看樊伊静脸­色­怪异,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樊伊静摇了摇头,却是在回想李紫瑜跟她的说话。

想来想去,看着旁边龙阳有些疑问却不开口,她低下了头,李紫瑜跟她说起自己和魏商君的感情纠葛,其中牵扯到的女生之多让她大吃一惊,相比较起来,龙阳实在是老实过头。

随缘吧!紫瑜姐和魏大哥认识的经历毕竟还是很浪漫的,而自己……刚认识龙阳的时候还是个满脸痘痘,连被男生追的经历都没有的丑小鸭,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樊伊静又看了一眼龙阳,心里面有些酸涨。

龙阳没话找话,“看魏大哥跟李师姐和那位赛丝荻姐姐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

樊伊静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面难受,还是忍不住笑了,“真笨,这么明显都看不出么?紫瑜姐姐说魏大哥还有不少女朋友……”

龙阳张口结舌,他虽然看出来一些端倪,毕竟没往那方面想,“不会吧!怪不得跟我说什么一夫多妻,不过……那么多女生,累也累死了。”

他说的这个累,指的是感情负累,樊伊静却想歪了,红着脸低下头。

龙阳一看,再寻思一下自己的话,明白了,有些尴尬,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这个话题,两人终究都没说明白,默默一路走着。

走了一截路,龙阳看天­色­实在很晚,怕刘畅理那儿担心,拉住樊伊静低声说:“那个…

…你可不可以先借我点钱啊?“说着自己就尴尬起来。

樊伊静失笑,聪明如她,自然明白龙阳为什么说这个话,取出钱包看看,只给自己留了坐计程车的钱,其余全部塞给了他,“都给你。”

龙阳看看,怎么都有好几千,便说:“不需要这么多。”

樊伊静将钱硬塞进了他的口袋,“以后还我就好了。”说的时候心里面又加了一句:如果还能见面的话。

樊伊静叫了计程车,问龙阳住哪儿,龙阳想了想,还是借了她的手机先给陆龙龙打了个电话。

陆龙龙正在云幽幽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见陌生电话一接后才知道是龙阳,也不等对方解释,一阵责怪,好不容易等她说完,龙阳这才能说上话。旁边云幽幽又在发挥她主持人的职业特­色­,拿她取笑,陆龙龙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把云幽幽住处的地址说了,让龙阳过来再说。

车在路边停下,龙阳刚下车,陆龙龙跟云幽幽已经在路旁等着了。

看见龙阳下车,陆龙龙赶紧跑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个漂亮的混血女孩,楞了一下,不由放慢了脚步。

“龙阳,谢谢你!”樊伊静看了一眼站在车旁的龙阳,鼓起勇气低声说,“让我有勇气对别人说不。”

她的意思自然是说龙阳让她变成了大美女,让她可以自傲地拒绝那些原本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的男生,不过龙阳的后知后觉,我们一向是清楚的,他的反应自然是有些莫名其妙。

而樊伊静也看见了快步走来的陆龙龙和云幽幽,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全泄了,伸手捏了捏龙阳的手,忍不住眼泪盈眶,“我……走了,你要好好……”话说了一半,转身钻进车里。

车慢慢发动,她想起李紫瑜和自己交心说起的那些话,终究忍不住,从车窗探首,大声喊:“龙阳,以后来台湾,记得来看我,在台北永远有一个喜欢你的女孩等着你……”

龙阳尴尬,陆龙龙拉着脸,云幽幽冷笑,“好一幅郎情妾意恩恩嗳嗳依依难舍的画面,龙阳,幽幽姐姐实在是佩服你,这才几个小时啊,就泡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台北女孩,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这张淳朴的脸蛋骗了不少女孩子吧!”

“我……没有,她是我在南京……”龙阳说了半句,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闭嘴了。

“好了好了,他既不是你老公也不是你弟弟,你管那么宽­干­什么?”陆龙龙面无表情说了一句,“龙阳,以后麻烦你要出门,起码先打个招呼,你要是走丢了,我可担待不起,今天就住幽幽这儿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陆龙龙带着龙阳去台湾国际足心道研究会总部溜跶了一圈,下午回到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意外地,云幽幽带着她表妹正在那儿等着呢!

陆龙龙奇怪,“幽幽,你今天没节目么?”

“还不是这小鬼。”云幽幽没好气指了一下身边的表妹云亦,“她大嘴巴跟她老师一说,哦,她老师就是原本要为她主刀的主治医生的太太,人家老师当即就很好奇,给自己先生打了电话,那位大医生就表示想认识一下龙阳。”

“这样啊,”陆龙龙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龙阳,“龙阳,你怎么说?”

龙阳抓了抓头,“刘爷爷说让我听你的就好。”

“那好吧!”陆龙龙看了一眼云幽幽,“幽幽,欠我一顿饭!”

“对了,差一点忘记!”云幽幽说着从包里面拿了个红包出来,“这是给龙阳的红包啦!”

龙阳立刻着急了,“不能收钱……”

刚说话,却被云幽幽反瞪了一眼,“幽幽姐姐我像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么?这是红包,懂不懂?红包,不是诊疗费。”

一句话倒让龙阳楞了,怎么不收钱还要被鄙视呢?

陆龙龙代替龙阳接过,拆了红包封口,瞄了一下后顺手塞进自己包里面,“承惠红包三万六,谢啦!龙阳,我先帮你保管,明天有时间我去换成美元再给你,加上昨天秦爽和叶子给的红包,龙阳,你这次赚不少。”

龙阳还傻愣在那儿,他最贵的一次就是上次在南京给那个内衣贼黄壑治疗阳痿收了五百块人民币,现在听见三万六,差别实在巨大,也难怪他了,三万六啊!兑换成|人民币也有快一万了,实在太好赚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的确不应该给人治病的,更加不能收钱,若是被有心人告发,他和陆龙龙真的都会死得很难看,但是,谁会去说呢!特别是陆龙龙她太爷爷陆青山那么一块大金字招牌挂在那儿,何况每年各种医疗交流会各种国外专家以交流之名给人治病的现象也实在不稀奇,再说了,云幽幽说的很清楚,这是红包,不是诊疗费。

云幽幽忍不住想挖苦龙阳,“没见过钱的小正太,走啦!”说着就拉他往外面走去。

四人出门,云幽幽开车,一路上云亦一直好奇地打量龙阳,昨天她还是面瘫患者,今天可是恢复美女形态了,自然就对给她针灸的龙阳生出好奇,说起来也是两人年纪差不多,在云幽幽口中一个是小鬼,一个是小正太。

“喂!你真的很厉害,能不能教我啊?”云亦在车后座用肩膀拱了拱龙阳。

龙阳尴尬,开车的云幽幽使劲按了一下喇叭,“小鬼少说话……”

一行人到了荣民总医院,云亦的老师已经在候着了,却是个挺漂亮的少­妇­,等云幽幽介绍完后,有些吃惊看着龙阳,她原以为给云亦治病的人起码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却没想到是眼前这个腼腆的少年。

确定了龙阳的身分后,她微微鞠躬,“你好!我是加藤芳荷子,云亦的空手道老师。”

第七章 耳针止痛

肩井,肩上陷中,缺盆上大骨前一寸半,以三指按取当中指下陷中,手足少阳阳明阳维之会,连人五脏,《素问》针五分,灸五壮,先补后泻。

主中风气塞,涎上不语,气逆,­妇­人难产、堕胎后,手足厥逆,针肩井立愈,头项痛,五劳七伤,臂痛两手不得上举,若针深闷倒,急补足二里。

芳荷子的先生奈乐原本是香港人,在东京留学,跟她结婚后两人因为工作到了台北,一个从医,年纪轻轻就成了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主治大夫,一个做了中山国中的空手道老师,夫妻相得,生活很是滋润。

上帝总是妒忌生活幸福的人,芳荷子患有|­乳­腺小叶增生,原本也就是­妇­女常见病,却偏偏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机率,|­乳­腺小叶增生癌变,她先生执意要用传统疗法,也就是手术切除患|­乳­,偏偏她对麻醉剂过敏,因此手术被迟迟拖延了下来。

而云亦是她的学生,在她心目中,最理想的手术医生自然是自己的先生,因此安排自己的先生给云亦主刀手术“微血管减压”,却没料到昨天云亦笑ⅿⅿ活蹦乱跳到了自己跟前,巧笑嫣然的小美人样子,何来歪嘴流涎的模样,她大吃一惊,于是拉着云亦追问,女孩自然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自己最喜欢的老师。

于是,她忍不住就给自己丈夫打了个电话,她先生自然就来了兴趣,当然,里面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缘由——针灸止痛和麻醉。

在1958年,中国大陆由于缺少西药,对针灸止痛和麻醉有大量的临床研究,1972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尼克松访华,第一次见到了病人在针灸麻醉下进行手术,同样,在台湾,民国70年以前,针麻在牙科拔牙上已经能够看到,极少数的医生甚至有针麻后外科手术的临床研究。

由于针麻对施术者要求很高,|­茓­位的选择、手法的拿捏、老到的经验……缺一不可,迄今在台湾尚未形成主流。

而在美国,根据美国广播公司和斯坦福大学医学中心的调查,有百分之五的美国人接受针灸止痛,有上百万美国成年人接受过类似的治疗,但同样,对针灸麻醉研究不深。

经过口耳传播的话往往和原本相差遥远,同样,由云亦述说的针灸过程通过加藤芳荷子的嘴巴再到奈乐,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大约也就是“内地一位非常杰出的针灸大师,受台湾中医界泰斗陆青山邀请来台参加中医交流会,顺手一针治好了她的面部神经麻痹”,由于云亦的吹嘘……让我们先原谅作为一个小女生吹嘘的本能吧!由于云亦的吹嘘,这位杰出的针灸大师和她表姐关系极好,奈乐自然想通过太太的关系认识一下这位针灸大师,原因无他,针灸麻醉。

既然芳荷子对西药麻醉剂过敏,那么,自然是应该找一个­精­通针灸麻醉的大师试试是否能够用针灸的方法麻醉后手术。

加藤芳荷子走在前面领路,“没想到龙阳先生这么年轻,有一句话叫做英雄出少年,果然不假。”

龙阳听了夸奖,自然不好意思,云幽幽实在看不过龙阳腼腆的模样,认为这是对方勾搭美女的手段,忍不住使劲拍了他肩膀一下,“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副表情?”

自然,这个动作到了芳荷子眼中就成了云亦那句“表姐和对方关系极好”的有力佐证。

五人上了楼见到芳荷子的先生奈乐,也不过三十模样,戴着眼镜,一脸斯文。当太太介绍到云幽幽时,奈乐甚至还很风趣说自己是对方忠实的节目收看者,但介绍到龙阳,显然很是吃惊,接着脸­色­就有些古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然是有些不相信了。

芳荷子知道自己丈夫少年成名,有些傲气,怕场面难堪,于是就自告奋勇说带龙阳先参观一下。

正有些冷场,外面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急匆匆跑了进来,“三十九号病床的病人病况异常……”

奈乐道歉后,匆匆去了。

龙阳却十分想看看西医的诊断治疗,芳荷子犹豫了一下,带着他们也跟了过去。

病房内,一个年轻人满头大汗,在病床上缩成一团,嚎叫不已,两个护士不停安慰,却无法减轻他的痛苦。

奈乐皱着眉,要了病历卡来看,旁边的实习医生说:“病人IV级慢­性­下肢缺血症,半年前截肢,手术后一直有幻肢疼痛,长期服用卡巴西平(神经型镇痛药,一般用于治疗癫痫、神经分裂症、三叉神经疼痛等症),近来已经无法克制,送医后我们一直是注­射­吗啡止痛,但是效果不佳,刚才病人已经注­射­了两支吗啡,但是……”

幻肢痛,当患者肢体被截去后,依然感觉到失去的肢体处有疼痛,称为幻肢痛,这种疼痛十分剧烈,或如烧灼、或如撕裂、或如锥穿,种种不一而同,这种疼痛发作,痛苦异常,患者往往抱着残缺的肢体呻吟嚎啕,坐卧不宁,彻夜不眠,痛苦不堪,多数病人服用止痛药或者强烈镇痛剂譬如杜冷丁、吗啡,但是依旧难以止痛。

龙阳他们在门外观察,意外的是,有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女生也在看个不停,那女生一头短发,是个和樊伊静差不多的混血女孩,看到龙阳的好奇眼光后,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里面。

奈乐看完病历卡,斟酌了一下,“做腰神经根切断手术吧!通知病人家属……”

外面龙阳伸了伸舌,心说怎么动不动就要切这个切那个,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斯文医生连自己妻子的Ru房都要切除。

“喂!你们不要动不动就切除这个、切除那个,好不好?!”房门口的混血女生忍不住Сhā嘴。

奈乐回头看了一眼,理也不理,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重病区,什么人都可以乱逛的么?”

那个实习医生一脸尴尬,“她是院长带来的,说是要参观一下。”

奈乐哦了一声,“好吧!你去通知病人家属。”

“喂!我说的话,你没听见么?”女生抬脚走进病房,“现在病人需要的是止痛,止痛啊!不错,腰神经根切断或脊神经阻滞手术,是可以治疗幻肢痛,但还有更加简便的疗法,为什么需要做手术呢?难道民众的钱都要花费在自己不知道且昂贵的治疗手段上么?”

年轻的实习医生很是尴尬,他素来机灵,院长介绍时虽然没明说,但是他却清楚,这女孩是院长的外孙女,据说是在国外学医的,有一句话不是这么说么,“娶一个对你有帮助的女孩做太太,少奋斗十年”,要不是眼前的突发事件,他一定是带着女孩四处参观,顺便看看能不能博得女孩的好感,可眼前,女孩一番话的确让他有些儿尴尬,他只好低声跟奈乐说:“是……是院长的外孙女。”

奈乐哼了哼,根本不买帐,一般来说少年成名的家伙都有些骄傲,他毕业于东京医大,出名的高材生,年年拿最高等的奖学金,他的导师石川是国际知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他又在导师的安排下在东京最好的医院实习,现在又是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说起来,的确符合少年成名的各种条件。

“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女生不是笨蛋,看出了奈乐的不屑,把自己的身份搬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奈乐不屑,“这里是台湾,你站的地方是台北荣民总医院,不是巴黎荣民总医院。”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了,您在这儿根本没治疗资格。

女生一窒,瞪大眼睛狠狠看着他,奈乐傲气惯了,眼来眼往,两人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外面龙阳看看陆龙龙,陆龙龙眼神闪了闪,“别看我,人家连脚都没了,我没办法。”

云幽幽倒是好奇,“龙阳,如果是你,你能治么?”

“我?”龙阳楞了楞,幻肢痛这种病说起来他还真没碰上过,具体怎么个模样,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说不好,中医首重辨证,对方的病情我还不清楚呢!怎么能随口乱说。”

“切!”云幽幽撇嘴,转头跟旁边的云亦说:“看看,你的偶像不是万能的。”

云亦有些儿不服气,“老姐,人家可没说不能治啊!”

旁边芳荷子听了他们对话,心思一动,对里面奈乐招了招手,奈乐狠狠看了眼前的女生一眼,这才转身到了自己老婆跟前,“怎么?”

“奈乐,人家女孩毕竟是院长的外孙女,你也不要太让人家难堪了,要不,你可以让他试试啊!”芳荷子看了一眼丈夫,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龙阳。

奈乐想想也是,如果院长直接过来,面子上的确也不好看,他傲则傲矣,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何况人家完全可以拿一个“外国专家”的名义来用,说起来,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看了一眼龙阳,于是开口说:“龙阳先生,你看你是否能给病人把脉诊断一下?”

说起来,龙阳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毕竟没有治疗过的病症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美食对于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一般有诱惑力,他不禁犹豫了一下。

旁边云幽幽又添了一把柴火,“龙阳,你也算一代小神医了,上。”

陆龙龙也鼓励地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好吧!”说着就走了过去。

龙阳给那不停疼痛呻吟的病人把脉,病房里面站着的那女生不服气了,“喂!凭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奈乐耸了耸肩膀,“他是中医泰斗陆青山推荐的,如果你也有人推荐的话,我也可以让你诊断一下。”

当然,这话纯粹是借口。

女生楞了楞,她妈妈是在台湾认识了她那个法国籍的父亲,两人结婚后在台湾生活了数年,近年才居家回法国,她小时候外公没少提起过这位三晋陆青山,虽然是中医师,但是在台湾医学界那的确是响当当的人物,一代医学宗师,往来的又都是政要,想名头不大都难。

不过她从小在父母和外公熏陶之下,的确对于中西医都很拿手,到法国后钻研耳针疗法,甚至比起在耳针领域很出名的父亲来还青出于蓝,这会儿看对方一个二十岁都不满的少年老神在在坐在床边给病人搭脉,实在有些儿不服气,故意高声说:“幻肢痛有什么需要诊断的?­精­神­性­创伤和肢体断端的神经末梢受刺激所引起,用针灸对抗刺激疗法即可。”

龙阳正皱着眉搭脉,认为是截肢累及经脉,导致经脉阻塞气血不畅,不通则痛,同时因为巨大的心理压力,导致­精­神刺激而出现幻痛,有句成语说的好,“肝胆俱裂”、“肝肠寸断”,而截肢把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正常人变成了一个残废,这种巨大的心里反差的确会引起心理的创伤。

“你好!我叫龙阳,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病例,我认为病人是心、肝、胆三脉阻塞……”

“等一下,你叫什么?龙阳?”女生打断了龙阳的话。

龙阳以为对方又联系到那个“龙阳之好”的成语,有些不高兴,“我就是,怎么?”

“那个‘论针灸时效和取|­茓­之多少’,还有那个‘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女生瞪大眼睛。

门口站着的云亦摇了摇云幽幽,“老姐,他这么有名气么?”

云幽幽挑眉,“谁知道,反正是个怪胎吧!”

龙阳听女生这么一说,有些莫名其妙,心说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气了?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就是因为刘畅理的一篇“论针灸时效和取|­茓­之多少”而飞去南京要亲眼看一看,回国后更是在国际医学杂志上把南京之行写了下来,特别是几篇专业论文“论白细胞减少症指压疗法的疗效”、“指针手法的失传”、“中医的­精­髓──何谓驭­阴­阳五行之变”……在医学界反响很是热烈,那么,作为这些论文所描述的主角,龙阳的名声被别人所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女生使劲打量着龙阳,似乎要把他解剖来看看才好,“我是艾美拉。方特尼,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这次正好是来台湾参加中医学术交流会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继续啊!”

耳针疗法,顾名思义,也就是在人的耳朵上进行针灸治疗,近现代由法国医学博士Nogier.P在1950年开始研究并且应用,这位法国医学博士早年学习针灸,后来潜心耳针疗法,经过六年的临床研究,发表了“耳针治疗|­茓­点阵图”,由此耳针成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历届国际针灸会议上都有关于耳针的论文,近年法国耳针机构更是提出了人体任督两脉十二正经在耳郭上的投影反­射­理念,可以说法国耳针研究总会几乎代表着耳针领域的最高成就。

法国耳针研究总会?龙阳想起刘畅理跟他提起过这个医学机构,在国际医学界很有影响力,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能碰上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而且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混血女生。

“哦!是这样,病人心、肝、胆三脉阻塞,我觉得应该遵循下病上取的理论,取|­茓­手少­阴­心经的‘神门|­茓­’、足厥­阴­肝经的‘期门|­茓­’、足少阳胆经的‘肩井|­茓­’,再加上手阳明大肠经的‘合谷|­茓­’以及对应下肢疼痛剧烈最甚处的‘阿是|­茓­’用平补平泻手法…

…不过,你说的针灸对抗刺激疗法是什么?“艾美拉看了他一眼,意思是:连这个你都不懂,还敢叫妙手神针?

“就是左右交叉取|­茓­啦!”她有些没好气,不过龙阳说的选|­茓­倒是很头头是道。

“左右交叉取|­茓­?对不起,我对耳针不太了解,你能仔细说一下么?”龙阳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艾美拉得意地瞪了旁边的奈乐一眼,走到病床旁边,“你说的合谷|­茓­是针灸止痛的经验|­茓­,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个人认为耳针更加简便有效快捷,如果我治疗的话,会取|­茓­耳部神门、肝、皮质下以及患肢对应反­射­点,双耳交叉取|­茓­……”

她说着又问了一下病人最疼痛的地方是哪里,病人一边低声呻吟一边无力说是脚踝。

“膝盖下截肢,脚踝最痛,在脚踝|­茓­一针多刺,每天针两次,最多一个疗程三天即可。”

“这样,那么艾美拉小姐如果有把握,就由你来治疗好了。”龙阳说着就站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意外,特别是艾美拉,简直有一拳打空的感觉,因为中国大陆在针灸麻醉和止痛上的确是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的,可惜的是,龙阳对这些一点儿都不知道,他是认为既然艾美拉有把握治疗,那他的确没必要去争。

这家伙不是号称一针治病么,怎么这么好说话?艾美拉看了一眼龙阳,心说这人不会是冒充的,或者是假惺惺想看自己出丑吧?

一时间,她的好胜心起,“我治就我治。”说着就从口袋里面摸出个针盒来,里面装着不少一寸多长的小针,是专门用来耳针的针具。

那个病人此刻疼的已经无力说话了,哪儿还能管自己到底是被谁治疗,艾美拉拿了个药棉给针消毒,又在病人双耳上擦拭消毒,接着拿了个探­棒­(用来寻找耳朵上的压痛点)

在对方耳轮上脚踝反­射­点按压。

病人一惊而起,“痛,痛!”

艾美拉似乎常常碰到这样的情况,“大惊小怪……”说着也不管病人躲闪,拉着病人耳朵就把一根根小小的耳针扎进病人的耳朵。

由于耳针治疗过程中针刺多数,耳|­茓­有剧痛感,因此耳针疗法的剧痛和体针的酸麻涨等感觉一样都是属于“得气”的范围,一般来说出现剧痛,几乎就等于会有良好的疗效。

刚刺了一边耳朵,病人实在受不了了,的确,这种疼痛很是剧烈,他忘记了幻肢疼痛,一张脸揪了起来,“不行,耳朵疼死啦!”

病人这一抗拒,艾美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怕痛,你现在下肢疼痛还有没有了?”

“还有一点儿,问题是,耳朵实在痛的吃不消啊!”病人眼眉堆起,这会儿居然痛得­精­神好起来了,“就好像钳子夹住了一块­肉­还死劲不放一样,嗯,比我以前女朋友拿手指拧我大腿根还痛。”

他这个比喻打得很是有趣,病房里面的人都笑了起来,尤其是两个小护士。

“我还以为是什么高级疗法,原来是疼痛转移法啊!”奈乐冷言冷语,他并非不知道耳针疗法,只是看不惯艾美拉,趁机打击而已。

“你……”艾美拉被奈乐一句话气得快吐血,“你懂不懂啊?耳针疗法的疼痛就是疗效好的一种表现。”

云亦恰好开口,拉着云幽幽说:“老姐,我看了都怕,你看那人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看来我昨天那个实在不算什么,这么恐怖,要是我就宁愿不治……”

云幽幽拧了她脸蛋一下,“你这个连吊点滴都胆战心惊拉我陪的小鬼,从小到大都怕打针。”

艾美拉快成众矢之的了,有些气苦,刷刷几下把病人耳朵上的小针全部拔了,“好吧好吧!怕痛就不治。”

既然她这么说了,大家都把眼光盯在了龙阳身上。

龙阳犹豫了一下,同一时间内换疗法好比临阵换将,的确是有弊端的,“这个……不大好吧!”

“什么不大好,不能治就直接说好了,又不丢面子。”云幽幽又来一招遣将不如激将。

“龙阳,去吧!”陆龙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就看不得龙阳受鄙视了,推了他一把,“别落了太爷爷的名声。”

陆龙龙说这话,居然是把龙阳当自己人看待一般,若是陆青山老爷子在一旁,一定会得意自己计谋得逞。

龙阳拉了拉耳环,想想也是,于是点头,“那好吧!”说着就拿出针管来。

“我帮你。”云亦自告奋勇打下手,走过去帮他拿针消毒。

龙阳笑笑,说了声谢谢,走到病床前。

那病人有些害怕,刚才艾美拉的耳针的确疼得很了,“不会跟刚才一样痛吧?”

“才不会啦!”云亦学着龙阳昨天的模样拿硼酸水给针消毒,“我昨天还是面神经麻痹,原本等奈乐老师做微血管减压手术的,龙阳一次就给我治好了,可神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么?”说着故意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

“真的不痛?”病人看眼前的小美人做了个鬼脸,忍不住笑了一下,接着似乎又想起什么,脸上黯然,低声问了一句。

“真的不痛啦!”云亦拍胸脯保证说:“最多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你看我像是说谎的人么?”

芳荷子笑笑,对旁边的云幽幽说:“小云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每次看见她,我都会想起自己念国中的时候。”

龙阳看云亦拍着胸脯,有些儿好笑,“别夸我了,只不过是个小病例罢了!”

“面神经麻痹还是小病例?”云亦张嘴,“那怎样才是大病例?非得恶­性­肿瘤不成?”

听闻这话的时候,奈乐和芳荷子脸上神­色­都变了变。

“小鬼,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云幽幽喝止了云亦继续夸张的演讲,不过说起来,她这个表妹还真的和她很像,说话都喜欢手舞足蹈肢体语言丰富,看来以后也是个女主播的材料。

龙阳捻针,平心静气,手一抬,一根针Сhā进了病人的肩井|­茓­,接着几针快速进入“神门”、“期门”、“合谷”、“阿是”等|­茓­位,手若Сhā花,不停捻转提Сhā着几根针。

“啊哟!痛是不痛,不过……酸酸涨涨的感觉好怪。”病人龇牙,丝丝吸着凉气,的确是因为第一次接受针灸疗法,有些儿不习惯。

病房里面所有人都看着龙阳针灸,的确是他手法宛若钢琴家在弹奏钢琴一般,叫人看了舒服。

用平补平泻的手法行针大约十几分钟后,龙阳不太愿意用“以气驭针”,一是怕病人刚接受过耳针治疗吃不消,二是怕太惊世骇俗,万一病人哎哟哎哟叫“热气在体内乱窜……”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变戏法一般摸出艾团来,把艾团揉在针柄上,要了酒­精­灯点燃。

一股子艾草香味在病房里面弥漫,所有人都看着龙阳忙个不停。

第八章 |­乳­腺癌变

膺|­乳­|­茓­,经外奇|­茓­,眼内眦上,又名|­乳­点,为治疗|­乳­病之特效|­茓­,尤以对产后四十天内缺|­乳­疗效奇佳,此外,亦可作为麻醉|­茓­位进行针麻,用以进行|­乳­腺类手术。

针柄上的艾团暗红暗红地燃着,病人看着有些儿吃惊,“感觉有热气往身体里面钻……”

云亦看着他说:“别管热气嘛!现在痛不痛啊?”

病人摇了摇头,“早不痛了,我都看傻了,哪儿还惦记痛不痛啊!”

一直不说话的艾美拉酸溜溜说:“这么说,你找点儿A片看看,岂不是可以转移……”

说到一半,脸红了起来,心说自己怎么胡言乱语,一下子就把责任推到了刚才气她说耳针疗法是疼痛转移法的奈乐身上,不由狠狠用眼光剐了斯文医生一眼,奈乐眼光飘起,看着天花板,装没看见。

“有些人不服气呢!”被云幽幽评价为大嘴巴的云亦开始学她表姐,“据说浪漫的法国人在情Se电影上很有天赋,老姐,你看过《嫁娇妻》没?法国那个情Se大导演贝特朗。

布里耶的作品,好像还是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很恶心、很做作,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玩3P,几个主角都是法国大明星呢!“很明显,她说的”很恶心、很做作“显然是指着和尚骂秃子,病房里面的人互相看看,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病床上的病人都张嘴傻笑。

云幽幽忍着笑,板起脸,“小鬼,什么时候开始研究法国情Se电影了?你才多大?看我不告诉你爸妈去,居然连3P这个词都说的出口,你是女孩子,害羞不害羞啊!”

龙阳转头,“3P是什么?”

云幽幽和陆龙龙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陆龙龙红着脸蛋笑个不停,“幽幽,我保证你表妹以后跟你一样,也是个杰出的女主播,天,难道你们家族有遗传么?”

一直冷着脸看天花板的奈乐也笑了起来,他这段时间揪心于妻子的|­乳­癌,说起来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笑了。

艾美拉虽然没看过《嫁娇妻》,可对方嘲笑的口吻却明白得很,气得浑身发抖,心里面把奈乐恨上了天,连带着问“3P是什么”的龙阳都恨上了。

龙阳看病房内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有些莫名其妙,也不去­操­心3P到底是什么了,伸手起针,刷刷刷快速把所有的金针都拔了出来,抖了一下艾灰后说:“好啦!如果有问题的话……”他转身问陆龙龙,“陆姐姐,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他好不好?”

陆龙龙点头,龙阳把电话号码告诉了病人,“按道理是没问题的,万一这几天还出现疼痛的话,你可以打电话找我。还有,就是你心态要放宽一些,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觉得身体残疾不要紧,最怕的是心理残疾,每一个人在社会上都有他存在的理由……”

一行人出了病房,奈乐似乎觉得自己太太的病有希望,满脸笑容,这才真正对龙阳另眼相看,“我这个人自认是医学高材生,傲气了十几年,今天看到龙阳先生的针灸,实在惭愧啊!”

“哪儿有!”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奈乐大哥实在太客气了,您直接叫我龙阳就好,其实中医西医各有优点,若是比较起普及­性­,中医和西医比起来实在差太远,我师傅一直都说‘平心而论,西医在大多数病症治疗方面要超越中医,只是毒副作用太强’……”

说着就到了奈乐办公室门口,云亦一眼就瞧见艾美拉还跟着,忍不住说:“法国姐姐,你还在啊!”

云幽幽拍了她脑袋一下,“小鬼,不要太刻薄哦!”转头对艾美拉说:“艾美拉小姐,我表妹小孩子不懂礼貌,别介意。”

艾美拉毕竟二十好几了,懒得跟云亦计较,她实在是有些恨奈乐的无礼,加上对龙阳刚才针灸的好奇,想多了解一些,这才跟了上来。

芳荷子向艾美拉道了个歉,“艾美拉小姐,刚才我丈夫口不择言,你不要见怪才好。”

艾美拉听了这话,忍不住又瞪了奈乐一眼,可惜奈乐根本不买她的帐,转脸过去也不看她,让芳荷子有些难以下台。

“哼!我是想跟这位妙手神针先生聊聊,稀罕你么?”艾美拉忍不住,随口找了个理由。

奈乐哼哼了两声,推开办公室门,“都进来吧!”

大家坐下后,奈乐犹豫了一下,还是首先开口了,“龙阳,你对针灸麻醉擅长么?”

龙阳楞了一下,“这个……要看麻醉什么部位啊!”

奈乐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芳荷子,叹了口气,“是这样,我太太|­乳­腺小叶增生癌变,我准备亲自主刀给她切除,但是……芳荷子她对麻醉剂过敏,所以……”接着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针麻啊!耳针疗法也可以啊!我在法国主持过好几次针麻……”艾美拉自告奋勇。

云亦抢白,“痛就痛死,我看芳荷子老师才不会愿意。”

她年纪小,根本体会不到|­乳­癌这个号称女­性­健康第一杀手的可怕。

坐在她身边的加藤芳荷子果然眼神有些惧怕,刚才那病人被耳针戳得哇啦哇啦大叫,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若说不怕,还真是假的。

艾美拉一窒,恨死这多嘴的小鬼,哼了一声,转过脸去,想了想,又转回头来,“你确定是|­乳­腺小叶增生癌变么?这种机率是极小的。”

奈乐脸­色­难看,可不是么,他这个堂堂外科专家居然被怀疑误诊,病人还是他妻子呢!

那么,作为|­乳­腺病,一般来说,|­乳­腺小叶增生、|­乳­腺纤维瘤、|­乳­腺囊­性­增生是很常见的,|­乳­腺小叶增生的癌变率很小,只有在|­乳­腺病中晚期才有百分之一甚至不到的癌变机率,而纤维瘤和囊­性­增生癌变的机率则要高一些,大约百分之三。

|­乳­腺小叶增生牵涉到女­性­的生理特征,细说起来很是复杂,那么简单来说,就是月经后约二周出现Ru房胀,有的人可有痛感,可触到米粒至豆粒大小的结节,这是因为女­性­激素刺激|­乳­腺导管长出许多小腺泡,这些小腺泡逐渐发育成|­乳­腺小叶,随着月经的到来,胀、痛、结节消失。这一过程是月经周期中Ru房的正常生理过程,少部分女­性­的Ru房小叶增长过度就成为|­乳­腺小叶增生。

一般来说,从未生育、产后不哺|­乳­、流产次数多、­性­生活过稀的女­性­,|­乳­腺增生的发病率较高,|­乳­腺小叶增生与­性­活动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

龙阳犹豫了一下,|­乳­癌在中医的历代文献中早有记载,分别被称为“|­乳­核”、“石痈”

、“|­乳­痞”、“石榴翻花发”等等,历代中医治疗|­乳­癌,都认为凶险难测,治愈率大约只有不到百分之二十。

而以西医来说,手术依然是治疗|­乳­腺癌的主要手段。|­乳­腺手术主要有全|­乳­切除和保|­乳­切除两种,对于一些有探索的修改,医学界迄今依然争吵不休,但不外乎保守和扩大两种趋向,总的来说,都必须严格掌握以根治为主,保留功能及外形为辅的原则。

“奈乐大哥,我可不可以先帮你太太检查一下?”龙阳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先看看病情再说,虽然对方只是要求针麻。

奈乐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芳荷子看龙阳走到自己跟前,虽然知道对方和自己丈夫一样也是医生,但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让对方检查Ru房,依然还是很害羞,涨红着脸蛋,咬了咬­唇­,伸手解开外衣,又把里面衣服解开。

她动作极快,龙阳都没来得及阻拦,只是红着脸连连摇手,“不是不是,不需要脱衣服……”

还好,房间里面除了奈乐和龙阳外都是女生,这时候也实在没什么心情调笑,看着龙阳红着脸蛋给芳荷子搭脉。

龙阳把了一会儿脉象,又看了舌苔,很是尴尬地,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用手摸了摸芳荷子的Ru房,“那个……平时大约都有些什么症状呢?”

“涨痛,然后两边肋骨也很涨,常常觉得头晕,嘴巴发苦,然后……”芳荷子红着脸看了一下丈夫,低声说:“常常觉得心烦,对­性­生活也没什么兴趣。”

奈乐脸­色­不变,陆龙龙和艾美拉都是医生,云幽幽女主播见多识广,倒是云亦,毕竟小姑娘,有些儿脸红了。

“脉象稍弦,舌质淡红,肝郁气滞,Ru房稍有硬结……奈乐大哥,难道必须切除么?”

龙阳转头看着奈乐。

“现在只是早期,手术治疗越早越好。”奈乐面无表情。

“这样啊!”龙阳拽了拽自己的耳环,他对于这个可不敢说什么一针治愈,若说了,那可真是瞎说八道了,但是却实在有些跃跃欲试,他师傅章玉龙救人无数,|­乳­癌并非没治疗过,但是的确需要较长的治疗过程,而他也不可能在台湾停留多久,现在奈乐又铁了心要切除妻子的Ru房,说起来,实在也没什么办法。

“手术切除,那……芳荷子老师岂不是……”云亦怯怯,起身拉着龙阳的胳膊,“龙阳大哥,你不是很厉害么,难道不能治疗么?你不是跟我说过连半身不遂都可以一次治愈吗?”

龙阳尴尬,“如果真的什么病都可以一次治愈的话,那我岂不是神仙了?中医也并非万能,只是在某些疾病上疗效突出罢了,虽然我觉得并非一定要切除,不过小云你也知道,我这次来台湾只是参加中医交流会,停留不了多长时间,如果我治的话,服药、指压,甚至……反正需要很长的时间呢!”

“那……”云亦看说服不了,转身抱着芳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老师……”

“老师没事啦!现在医学发达,老师又是早期,没事啦!”芳荷子抚摸着云亦的头发,她倒是对自己的丈夫充满信心。

陆龙龙­干­咳了一声,“龙阳,你就说能不能针麻好了,奈乐先生是荣民总医院首屈一指的外科医生,他的话自然有他的道理。”心里面责怪龙阳多事,人家夫妻,丈夫又是外科专家,铁心要切除妻子Ru房,那就切好了。

龙阳却不这么认为,他的师傅龙道长说过,即便是罪无可恕之人,当他一身疾病站在医生面前,那么作为一个医生,也应该先考虑治疗病情,说起来,眼前这个就是,他明明可以治却不能去治,实在有些儿说不过去。

他之所以有把握,说起来跟偷学房中术也有些关联的,道家房中术大师们可以说是第一批研究­妇­科的人,就好像炼丹术发明了火药一般,道家大师们对于­妇­科很多疾病,也有密不外宣的治疗方法,麻烦的是,眼前这人是别人的太太,何况龙阳自己本身还是个童男呢!总不能让龙阳对奈乐说:把你老婆交给我调教三个月,我保证她恢复健康。

犹豫了一会儿,他对奈乐说:“这样吧!我把针麻|­乳­腺的|­茓­位和进针­操­作手法写给你,我可以保证简单有效,但是我也希望奈乐大哥能够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你如果一定要手术切除的话,能不能等到三个月后,我给嫂子开一服药,如果三个月后检查依然病情不变的话,就按照你的方法治疗。”

三个月能­干­什么?这里几个学医的都很清楚,但是同样也知道针麻的价值,特别是龙阳所说“简单有效”四个字,这才是最关键的,简单有效就代表着能普及,虽然只是一个|­茓­位只能针麻Ru房,但是对于一个商业运作的大医院来说,这就是一个可以挖金矿的井啊!

奈乐是个聪明人,三个月对于早期癌变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危险,略一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龙阳见他答应,不顾陆龙龙反对的眼神,要了纸笔就刷刷刷写了起来,先把用于针麻Ru房的膺|­乳­|­茓­和具体­操­作手法写好交给了奈乐,接着又拿一张纸,这次写的却是药方了。

旁边艾美拉有些好奇,刚才龙阳写针麻|­茓­位,她偷看了一眼,没好意思仔细看,这会儿忍不住还是凑了过来,低声念道:“瓜蒌、夏枯草、浙贝、白芷、山慈菇、青皮、皂荚……”

有许多人认为中医太保守,往往自密其技,其实西医何尝不是,任何一家大医院的特殊技术,你让他无偿拿出来,看对方愿意不愿意。当初小野寺长三郎和刘畅理打赌,小野寺说拿足针研究会的临床数据做赌注,刘畅理觉得胜之不武又奉送了自己父亲的医疗笔记,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因为临床数据这种算得上是商业机密的东西实在太珍贵了。

陆龙龙一脸无奈看着龙阳,摇了摇头。

旁边云幽幽跟她咬耳朵,“你家小正太真的有点儿傻。”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些姐妹“你家你家”说得真把龙阳当自己人看了还是怎么,陆龙龙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昨天那女孩探首在车窗外的大喊,心里面有些烦闷,“他也不小了,自己清楚怎么做事,我管他­干­什么!”

“口不对心。”云幽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那边龙阳把药方写好,又仔细看了一遍,斟酌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又交给了奈乐,然后走过去拉着芳荷子到角落,低声不知道嘀咕什么。

云幽幽又说话了,“这家伙,当着人家的面拉着人家老婆说什么悄悄话啊?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

芳荷子听着,脸上慢慢红晕起了,低声点头答应,龙阳又伸指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不知道什么意思,接着又留了自己在南京的电话号码给对方。

交待完了后,陆龙龙有些儿不高兴,拉着龙阳告辞。

那个艾美拉走过来,看了陆龙龙一眼,转身对龙阳说:“我们还会碰面的。”说罢又狠狠瞪了奈乐一眼,出门而去。

芳荷子送她们下楼,出了荣民总医院,陆龙龙忍不住埋怨龙阳,“你真是蕃薯脑袋啊!

针麻技术就这么随便给人家了,人家要切除自己妻子的Ru房,你多什么事?帮助针麻一下就好了,居然还……“龙阳纳闷,”为什么不能给对方?治病救人的技术,给谁不是一样?“

“笨蛋,蕃薯脑袋!”陆龙龙被他气死,“人家拿去是赚钱,懒得理你。”

龙阳抓了抓头,觉得陆龙龙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旁边云幽幽倒是不关心这个,她关心的是八卦新闻,“你刚才跟人家老婆说什么啊?还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的。”

“老姐,你怎么能这么说?”云亦认为表姐的话打击了她的老师和刚刚崇拜上的偶像。

“小鬼,别Сhā嘴!”云幽幽不理会她,拉着龙阳追问。

龙阳微红着脸蛋,“是这样……”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云幽幽瞪大眼睛,“不是吧!Zuo爱能治|­乳­癌?”

她说话向来生冷不忌,这会儿声音大了些,旁边行人都看了几眼,她倒是不在乎,又低声问:“真的?”

“哪儿啊!”龙阳尴尬,他只是把一两个福留肾|­茓­告诉芳荷子,教了对方一点儿房中术的技巧还有自我按摩的一些手法,并且强调了一下夫妻生活的重要­性­还有一些禁忌什么的,“云亦的老师肝气郁结,他们那个……夫妻生活一定很不谐调,导致三焦不调,哦,三焦大约就等于西医的内分泌,治病首重除根,所以……”

云幽幽上下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妖道,“走啦走啦!喝茶去,真是,也不挽留我们喝下午茶,一点儿礼貌都没,连红包都没一个,小妖道,还是幽幽姐姐对你好吧!”

龙阳窘迫不已,自己又升格妖道了,真是无奈。

“夫妻生活不调就会得|­乳­腺癌么?”云亦有些儿好奇的问。

云幽幽狠狠拍了她一下,“小鬼,关心这个­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操­的心,哪儿有他这小妖道说的那么神啊!他只是有特殊癖好,喜欢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调戏人家老婆而已。”

龙阳一窒,噎得说不出话来,真是里外不是人啊!反正不管什么话,到了云幽幽嘴巴里面,必然变味道。

正说着,芳荷子急匆匆追了过来,面上红晕不止,给龙阳鞠躬道谢,接着又拿了个红包出来。

还没等龙阳拒绝,云幽幽一手接过,“谢啦!”

芳荷子红着脸,都有些不好意思看龙阳,不停鞠躬说感谢的话,她先生奈乐是个傲气的家伙,得了针麻技术,虽然只局限于针麻Ru房,那也已经是高兴得不得了,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好意思直接塞红包说一大堆感谢的话的,自然就劳烦自己太太了。

看芳荷子离开后,云幽幽老实不客气打开红包,嘴上还嘀咕着,“我帮你看看……嗯?

是一张支票。“云亦探过头去,一把抢过,”老师给了多少?哗!二十万……“

龙阳吓了一跳,说这怎么可以,伸手从云亦手上拿过,就要追过去,却被云幽幽一把拽住,“不要白不要,不算很多,走啦!”

硬是把龙阳拽上车后,陆龙龙接了个电话,却是她太爷爷陆青山勒令他们晚上回家吃饭。

云幽幽腆着脸,“龙龙,我开车送你们,能不能Сhā花混一顿你们家的家宴啊?”

陆龙龙没好气瞪她一眼,“你有空的话,就去好了。”

云幽幽连说有空有空,一踩油门,汽车滑了出去。

先把嘟着嘴巴的小鬼送回家,三人就往陆家去了。

到了陆家后,三人直奔陆青山老太爷的书房,果然,两位老爷子谈兴正浓,喝着功夫茶聊天呢!

小辈给长辈请安,接着,切入正题,陆龙龙把龙阳单纯的举动说了出来,无非就是说他太傻,接着就有些酸溜溜地说按照他的脾气,怕是要被人卖了还傻乎乎替别人数钱呢!

陆青山拽着胡须沉默不语,刘畅理倒是带着些赞许的眼光看龙阳。

“太爷爷,您也不说句话。”陆龙龙跺了跺脚,“他好歹算您半个……”

“半个什么呀?”云幽幽当着二老,还是口不择言那副脾气,倒是一点儿都不拘束,“半个孙女婿?”

龙阳已经被云幽幽那张嘴说得麻木了,­干­脆不吭声,反而陆龙龙红着脸蛋,声音都小了半截,“去,乱说话,小心舌头长疮。”

陆青山一笑,“给便给了吧!也算是普及针灸术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龙阳,把你给人家开的方子让我瞧瞧。”

龙阳哦了一声,就把开给芳荷子的药方一味味报了出来,两位中医大家越听越皱眉头。

中药材治疗|­乳­癌,无非就是抓住“毒邪鸱张”与“冲任虚衰”两个方面,用以扶正黜邪,但是龙阳说的这个方子,两位老人都有些不解,因为里面有几味显然是带有催|情成分,其中尤以刘畅理为甚,因为他清楚得很,龙阳自承汤剂不灵,怎么就给别人开了治|­乳­癌的方子呢?

两位老人互相看了看,陆青山徐徐开口,“龙阳,你这个方子哪儿来的?”

第九章 金砖老母

风池,耳后脑空下,发际陷中,按之引于耳中,手足少阳阳维之会。

《素问》针四分,《明堂》针三分,《铜人》针七分,留七呼,灸七壮,《甲乙》针一寸二分,患大风者,先补后泻,少可患者,以经取之,留五呼,泻七吸,灸不及针,日七壮,至百壮。

主伤寒温病汗不出,目眩,苦偏正头疼,颈项如拔,痛不得回顾,目内眦赤痛,气发耳塞,目不明,腰背俱痛,大风中风,气塞涎上不语。

龙阳抓抓头,有些儿不好意思,“是……是我从《玉房指密──­妇­人病论要篇》里面看来的,对方的|­乳­核病是肝郁气滞型,而且只是早期,症状并不明显,而这个方子扶正黜邪功效明显,药材配伍也合理,因此我就拿了出来。”

两人不说话,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觉得药方配伍的确无可挑剔,果然是古方,只是那几味催|情药材实在难以理解。

刘畅理忍不住还是问了,“除了方子,就没别的?不合理啊!”

龙阳红了脸蛋,果然还是被两位老人看出来了,低声说:“还有两个福留肾|­茓­的自我指压,跟夫妻生活的一些……”下面话就没说。

两人恍然大悟,福留肾|­茓­由于催|情效果太厉害,向来为医家所不齿,认为有失体统,因此为医书所不载,而他们都可以说是家学渊远见多识广,陆龙龙不知道福留肾|­茓­,不代表他们两位也不知道。

所谓名医是什么?绝非是会一两个包治百病的偏方那么简单,一要见多识广博览群书,二要辨证准确拿捏得当,三要对症下药治病救人,有一句古话说的好,“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这便是中国古代文人的追求了,要么救天下,要么救人,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孙中山先生,原先是一腔抱负要做救人的神医,后来成了救天下的国父。

陆青山­干­咳了两声,毕竟还有女子在,也不想当面说清楚,但心知肚里明,估计龙阳还教了对方什么体位之类的,房中术流派多种多样,有一派的确讲究­性­生活时的体位甚至男子抽动的次数,用以治疗一些男女方面的疾病,甚至有一派以按摩生植器官作为治病手段,说起来和医学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嗯!方子没问题,这事儿就这么罢了!

龙阳啊,后天的交流会,你是不是拿个演讲稿出来?嗯,就讲讲针灸手法吧!“龙阳啊了一声,”要演讲?可是……“

“也没什么,其实就是一个过场的程序罢了,你以后可是要做一代医学宗师的人,难道还能胆怯在会议上做个演讲么?”陆青山拽着胡子似笑非笑。

旁边刘畅理暗中好笑:这陆老哥也算是有办法,硬是赶鸭子上架,毫不含糊,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嘿嘿!

他寻思这番话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想到,似乎他自个儿年岁也不小了。

晚上家宴后,龙阳乖乖在客房寻思讲稿。

陆龙龙把云幽幽送走后,敲开陆青山的书房,“太爷爷,您能不能让龙阳多留几天啊?”

两个老头正在下象棋,陆青山抬手放下棋子,“将军,刘老弟,这象棋你不如我啊!哈哈……龙龙,你说什么?”

“我是说,您能不能让龙阳在台湾多停留一阵子啊!我想跟他学学指压手法。”陆龙龙有些儿忸怩。

难道祖宗显灵,让龙龙开窍了?陆青山没由来一阵激动,一时间心跳加快,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跳得比年轻人还要有力快速,颔下胡须一阵乱动。

好不容易克制住兴奋,他看了刘畅理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计谋得逞后的,如顽童一般的得意,伸手抓起棋子,“来,刘老弟,咱们再杀一盘。龙龙啊,这事儿,我再斟酌斟酌。对了,你上龙阳房间告诉他,明儿早点起来陪我老头子练拳。”

陆龙龙答应后离开,刘畅理看着老太爷,决定先开口把老爷子的话堵死再说,“刘老哥,这事情我可不能拿主意,爱莫能助啊!”

陆青山嘿嘿一笑,“放心好了,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龙阳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招女孩子喜欢是个致命的缺点,刘畅理心中如是想,伸手把棋子一个个放进棋盘。

第二天一早,天­色­也就刚濛濛亮,老太爷一个人在草坪上玩吴氏太极,刘畅理知道陆青山跟龙阳估计有一番话说,­干­脆就没起床。

龙阳一个人下楼,跑到陆青山跟前,“陆爷爷早。”

“龙阳啊!来来,陪我练一会儿拳,这人一老啊都怕死,锻炼身体必不可少。”老爷子说话倒是风趣。

龙阳腼腆笑笑,对老爷子的和蔼风趣很亲切,记忆中,师傅龙道长一直以来便都是如此。

他在旁边打了一套太和拳“大小华山”,那边陆老太爷一个收势,大声说:“真稀罕啊!龙龙,记忆中,你最后一次早晨陪太爷爷练拳,可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算算,那是哪一年来着?”

转头看去,陆龙龙一身雪白的运动服,头发挽在脑后,脸上没有任何胭脂装扮,清晨,女孩子最美的时候,这时候的陆龙龙说不出的一股子魅力,连龙阳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很漂亮。

“哪儿有!”陆龙龙没由来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来,“太爷爷就喜欢拿我寻开心儿,我…

…我觉得手痒,想练练拳罢了。“说着就随手比划起来,倒是极标准的吴氏太极,架子细腻熨贴,显然是有幼功在身的。

她自小得陆青山喜欢,小时候几乎是粘着陆青山长大的,太极拳自然从小就学过,而口音也因此多变,跟姐妹们说话时倒是标准的台湾国语,但跟老爷子说话,国语中便带着些儿京韵和晋腔,特别是卷舌和鼻音,几乎和老爷子如出一辙。

“可算了吧!你那几手太极拳多少年没练了,还需要我说么?”陆老爷子嘴上嘲笑,可看着曾孙女练拳的模样,依稀便是亡妻年轻时候,忍不住心里面唏嘘。

他夫人娘家是八旗子弟,后来改了汉姓吴,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吴鉴泉,便是吴氏太极拳的创始人了,他的太极拳便是跟夫人学的,两人年轻时候极为恩爱,可惜到了台湾后夫人思念家乡,没几年就郁郁过世,老爷子再没续弦,一个人实在也不容易。

陆龙龙今天特意早起,完全就是想来听听老爷子到底会怎么跟龙阳说,她看了龙阳几次治疗,说实话是彻底服气了,忍不住就想学几招,但是自己直接开口又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想起让老爷子开口。

陆老太爷唏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龙阳,你订婚了没有?”

龙阳一愕,心说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陆爷爷,我今年才十九啊!”

“嗯!十九,也不算年轻了,我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做父亲了。”

旁边陆龙龙啼笑皆非,心说太爷爷莫名其妙问人家这个­干­什么,便有些嗔怪,“太爷爷,您说这个­干­什么,他才多大啊!现在社会三十结婚才正常,十九岁,还是小孩子呢!”

老爷子打了个哈哈,不理会曾孙女,继续对龙阳说:“那么,龙阳,你对龙龙感觉如何啊?”

这句话一说,龙阳和陆龙龙两人同时都脸红起来了,两人都不是傻瓜,老爷子的话里面什么意思可是显而易见的。

龙阳讷讷,不晓得该如何回答,只能点头说很好很好。

“好就行,怎么样,以后也叫我太爷爷如何?”老爷子拐弯抹角,话里面有话。

陆龙龙大窘,忍不住跺脚,“太爷爷,您老糊涂啦!他才多大小鬼,我比他大五岁呢!”

老爷子拉拽着自己的胡子,呵呵一笑,“龙阳,别理会她,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谈话,年龄不是问题啊!民间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五,赛老母’,女孩子大一些好,知道疼人啊!”

陆龙龙脑袋里面嗡嗡乱响,这可真是丢人丢到爪哇国去了,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太爷爷简直就是乱说,她一时间脸上红得滴血,连脖子都泛起奇异的粉红­色­来,狠狠跺脚,转身就跑。

龙阳也是被老太爷说的一愣一愣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拿出这套来,他不禁有些儿哭笑不得,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怎样,我这个提议不错吧?”老爷子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肩膀,“若是你做了我曾孙女婿,我这个老头子死了也闭眼了。”

“我……我还没考虑那么远。”龙阳怕老爷子年纪大心脏不好,倒是找了个委婉的借口。

可老爷子不管,说:“那可以先订婚嘛!­肉­馒头要一口一口的吃,没两口就会吃到馅心了。”

那意思恨不得龙阳马上就成了他的曾孙女婿,最好立刻再给他生一个小曾孙,那么他陆家可就是五代同堂了。

龙阳实在是被老爷子的问题弄得措手不及,有些儿招架不住,说不得,只好把师傅扛出来抵挡了。

可老爷子不买帐,“那没关系,等这次交流会一结束,我跟你们一起飞大陆了,我直接去武当山找你师傅谈,如何?”

老爷子步步紧逼,颇有太极推手连绵不绝的功夫,龙阳忍不住就说:“陆爷爷,我跟陆姐姐这才认识多久啊,恐怕连产生好感的时间都不够,怎么可能呢!”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老爷子对这个理由嗤之以鼻,“当年我跟龙龙她太­奶­那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不也是很幸福么,简直就可以说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恩恩嗳嗳,甜甜蜜蜜……”

龙阳无言了,看来这人年纪一老,就跟顽童一般,是不讲道理的。

“难道你觉得龙龙不够漂亮?你可别说是啊!当初龙龙她太­奶­那可是燕京一代出名的美人,龙龙跟她太­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倒出来的一样,要不是我年纪轻轻就负着神医的名头,那还轮不到我呢!”老爷子显然沉缅到美好的回忆中去了。

这下龙阳真是彻底无言了,苍白的脸­色­早就转成赤­色­,“陆爷爷,您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吧!”说着心里面已经打定主意赶紧找刘畅理说情解围。

陆青山看他说考虑考虑,倒是见好就收了,“那行,你考虑考虑。龙阳,你放心好了,龙龙那丫头我清楚得很,她是千肯万肯嘴上不肯的典型,别理会她就行,这事儿我说了算。”

那可不是么,他儿子陆子房堂堂董事长到他跟前也服服贴贴跟只猫似的,陆家那还不是他说了算的。

龙阳赶紧先溜为上,跟老爷子实在说不出道理来。

到了房间,刘畅理已经起床,龙阳就把老太爷刚才的话给刘畅理复述了一遍。

刘畅理啼笑皆非,心说这陆老哥霸王硬上弓的本事实在厉害,原来他说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就是这么回事,有些好笑,拍了拍龙阳肩膀让他放心,说自己一会儿去给陆青山解释。

其实龙阳也是糊涂了,他完全可以说个谎,直接说自己有心上人或者­干­脆就说自己已经在武当山跟个不知名的村姑订婚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么,可见他撒谎的功力实在不行。

刘畅理去找陆青山说话,龙阳这会儿像是小媳­妇­一般,躲在房间不好意思出去,实在还是陆老爷子太厉害,他觉得面对老爷子有压力,索­性­等刘畅理说完了回来,心里面踏实点儿。

正坐在房间胡思乱想,外面敲了敲门,他起身开门,却是陆龙龙,两人因为刚才陆青山那番话,这会儿见面,都有些不好意思。

到底陆龙龙比龙阳大上五岁,社会阅历也不少,很快就平静下来,“刚才不好意思啊!

太爷爷他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儿古怪。“”没有没有,陆爷爷很亲切。“龙阳可不想背后说老人坏话,可惜他也不想想,这番话到了陆龙龙耳中会不会变味。

他……该不会是答应太爷爷了吧?陆龙龙有些儿忐忑,要说她已经喜欢上了龙阳,那不现实,毕竟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不是随时随地就可能发生的,何况她陆龙龙也不像是花痴到无可救药,好感嘛,倒是有点儿,但是绝不会因为陆老爷子的一番话就真的匆匆结婚,她毕竟是现代社会长大的女生,而不是她太­奶­那种年代父母之命就可以定下终身。

胡思乱想什么呢?

她看着龙阳,从思绪中醒来,责怪自己的不体面,居然在这个七年级小鬼面前丢了面子,忍不住拉着脸训斥,“不管我太爷爷说什么,你都不准答应。”

龙阳连连点头,眼前这位姐姐并不是善与的主,谁叫他年纪没人家大呢!

“好了,我也不打搅你,继续写你的演讲稿吧!反正太爷爷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好,一会儿我给你送点儿早餐进来。”陆龙龙说着转身出门。

龙阳这才想起来,明天还得参加会议,稿子到现在还没弄出来。

等到午饭时候,刘畅理不知道怎么说服陆青山的,反正陆青山看着龙阳长吁短叹,意思不外乎这么好的孩子居然自家的孩子没那福分,不知道怎么,就拿小辈们出气,一会儿说菜不合口味,一会儿说儿子整天忙生意不顾老子,一会儿说孙媳­妇­不会管孩子,反正看谁都不顺眼,当然,除了龙阳。

陆家人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发飙,都有些儿胆战心惊,还好陆龙龙的母亲向来在老爷子跟前能说上话,小心翼翼衬着老爷子拍了几下马屁,这才让老爷子脾气消了点儿,陆龙龙知道太爷爷心思,净顾吃饭也不Сhā嘴,觉得犯不着自己往老爷子的坑里面跳。

吃完了饭,老爷子想想大约觉得不甘心,叫了陆龙龙进自己书房,问她是不是觉得龙阳不好。

陆龙龙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般说了一句话,“太爷爷,您就别­操­那份心了,昨儿我在街上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跟他说要他别忘记在台北有个喜欢他的女孩永远等他呢!

当时那场景,您是没瞧见,简直就是言情电影的经典画面……“她说着说着,味道酸溜溜连老爷子都体会出来了,”说不准儿,在内地还有多少女孩惦记他呢!我可不想去凑那份热闹,太爷爷您不是常说一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我可不想自己的老公整天被一群漂亮女人惦记,太没安全感了,昨天我那一群好朋友居然就当时有一个腆着脸儿要做他女朋友的。“

若是叶舞知道自己被好朋友说“腆着脸儿”这个形容词,不知道作何感想,可见女人的友情跟男女关系一比较,就有些儿脆弱了。

陆青山嗯了一声,又长叹了口气,“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好吧,你们小辈的心思自个儿去­操­心了,我是半个身子进了棺材的,想­操­心也­操­心不来,何况你们还不买我这把老骨头的帐。”

这话有点儿重,陆龙龙过去撒娇,拍着老爷子的背说:“哪儿啊!龙龙以后选了男朋友,一定先让您考察,一定要让您满意,这还不成么?”

“找个像龙阳那孩子一样的,谈何容易,恐怕章玉龙老友也是花了心血才找了这么个得意弟子。”老爷子话里面的意思自然是还不死心,“不过……龙龙,你真准备要跟他学点儿针灸之道?”

“咱们陆家祖上几代都是三晋名医,我跟太爷爷您学也一样,我只是好奇他那个一针治病和一些儿我没听说过的|­茓­位,太爷爷您的本事自然比他那小鬼要强的多。”陆龙龙拍起老爷子马屁倒是不遗余力。

老爷子又有些欢喜了,“龙龙,你要是早些年肯学多好,太爷爷现在不定哪一天就蹬腿了,我原本是以为到了地下无颜见老父的,子房他们没一个肯学医的,活活把我三晋陆家的医术给担搁了,这些个混蛋兔崽子。”老爷子骂起儿孙来,倒是有力气。

“谁说的,太爷爷的身体这么健康,我看再活二十年都没问题。”

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陆青山在陆龙龙陪伴下,带着刘畅理和龙阳前往圆山大饭店。

这次会议规模颇大,主办方特意在圆山预订了会议厅,自然还有会议后的娱乐活动,很是下了不少血本。

这次会议除了刘畅理带着龙阳是代表内地中医协会,主办方还邀请了联合国针灸联合会、北美头皮针研究所、法国耳针研究会、日本足针研究会、亚洲中医协会,还有内地比较大的一些医学协会等各大组织。当然,邀请是一回事,人家来不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这次由于有陆青山这块金字招牌,来的人还是很多的,不过,联合国针灸联合会却没派人来,只是来函表示庆贺,可能在对方的眼中只有每两年一度的联合国世界中医学探讨会才值得出面吧!

等龙阳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人满为患,大多都是医学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位中法混血女生艾美拉。方特尼正站在一位风度翩翩的外籍人士旁边,看样子估计是她父亲了,对方看见他和陆龙龙后,一点儿都没惊讶,甚至还含有深意地看了龙阳一眼,那意思无非就是:嘿!我们又见面了。

意外的是,那位好吃的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也在,正由他那位­干­女儿赛丝荻陪着,看来存心是准备蹭饭吃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类似的大型会议,总有那么一些不相­干­的来蹭饭,没带着全家来吃,已经是客气了。

欧老头笑ⅿⅿ走过来打招呼,龙阳还纳闷为什么他会出现,却不想少林伤科天下闻名,作为他那样的大师,不会少林伤科,那倒真是奇怪了。

正有些儿眼花,对面一声惊喜异常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有一个女孩飞一般跑过来,一下就如八爪章鱼般跳起来搂住龙阳,挂在了他身上,“馒头,你真的在,我猜的没错,最近几期医学杂志上论文里面说的妙手神针就是你,因为除了你,谁也没那么大本事……”

如八爪章鱼一般挂在龙阳身上的女孩一头垂直的秀发,大眼睛,尖下巴,一身时尚打扮,旁边刘畅理犹豫了一下,“龙女,你……”

那女孩犹自兴奋不已,双手在龙阳脸上捏着,还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手感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好!你这个死馒头,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你跑去南京了,是不是跟龙女在一起?”

龙阳在旁边几位熟人面前被女孩又亲又捏的,早弄了个大红脸,好不容易女孩才从他身上下来,他这才叫了一声,“悦表姐,你不是去美国了么,怎么会来台湾?”

这女孩正是被龙阳和龙女常常提起的龙悦,比龙阳大三岁的悦表姐。

第十章 十二颅针

京门,一名气愈,一名气府,监骨下腰中,季肋本侠肾之募,《铜人》针三分,灸三壮,留七呼。

主肠鸣小肠痛,肩背寒痉,肩脾内廉痛,腰痛不得俯仰久立,寒热腹涨,引背不得息,尿道不利,溺黄,小腹肿,肠鸣下泻。

龙女比龙阳大一岁半,龙悦又比龙女大一岁半,反正三人年纪差不多,但是辈分却有些儿乱七八糟。

龙悦和龙女长相十分相似,两人自小就常常被人当作孪生姐妹,偏偏两人从小就都喜欢找龙阳玩儿,经常为了龙阳翻脸成仇,而龙悦从小就比较机灵,仗着会弄点儿家乡风味好吃的,常常做了好吃的引诱龙阳跟自己好,这也是为什么龙女每次听见龙悦就很不高兴的原因。

龙阳小时候白生生,小脸蛋又圆嘟嘟的可爱,龙悦觉得他和家里面蒸的白面大馒头有些相似,便给他盖上了这个馒头的绰号,除了龙悦没别人叫的,因此龙阳一听馒头两个字就知道,蹦过来的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悦表姐。

给几个人介绍后,刘畅理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并非龙女,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和龙女的确很像,但气质俨然不同,有些儿失笑,心说昨天陆老哥刚弄了个为难的问题,这会儿立刻就似乎从天上掉下来般出来个和龙阳关系非同一般的女孩,他不禁摇了摇头。

那边龙悦兴致勃勃正拉着龙阳说话,“嘿!我已经拿了绿卡了,厉害吧!然后凭着小时候跟龙道长偷学的那半吊子针灸本事就进了北美头皮针研究所,估计明年我就可以拿正式的针灸师资格证书了,没想到我到了美国,最后还是靠这个拿的绿卡,最终还要靠它吃饭。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导师,汤姆……”

她转身叫了一声,立刻走过来一个金发的帅气男子,大约三十岁出头,微笑着对龙阳伸手,“你好,我是汤姆。克利夫。”

这人的确很帅,倒是和好莱坞的那位大帅哥影星阿汤哥有一比,连名字都很相似,没去做偶像影星实在可惜了,让人跌破眼镜的是,他居然还是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高层人员。

正说着,会议主办方把陆青山老爷子请过去,大约是准备开始会议了。龙悦硬是拉着帅哥汤坐在了龙阳他们旁边,让陆龙龙有些儿侧目,偏偏那个艾美拉。方特尼也坐在离他们不远处,顿时让龙阳感觉到被带有敌意的眼光注视着实在不舒服。

陆青山老爷子象征­性­地做了个开场白,掌声雷鸣,毕竟名声在外的,接着又是几位有影响的大师级别人物发言,说起来也没说到什么重点,会议往往都是这样,虚假的热烈场面掩盖着沉闷。

刘畅理老先生倒是也上去发言了,还算言之有物,而大会主办方在陆青山的安排下,让龙阳在刘老先生后发言。

龙阳红着脸上去,看着一大票都是有头有脸的医学界人物,实在有些儿心慌,旁边半眯着眼的陆青山笑了笑,低声说:“小龙阳,怕什么,别忘记你是慈庵一针龙的弟子。”

这句话让龙阳胆气陡壮,清了清嗓子,拿过麦克风说:“各位医学界的前辈好……”

他准备的讲稿是针灸手法的特殊­性­和重要­性­,由于现代针灸已经出现了电针(在扎上针后连接弱电极)疗法,很多人对于针灸手法并不是很重视,但场面意料之外的有些冷淡,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实在太年轻了,别说这些医学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一个病人,在不知晓的情况下,谁愿意相信他这个嘴上没毛的小子呢!

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忍不住起身打断他,“对不起,我是台湾中医协会的唐耀然,我想请问的是,针灸手法无非就是补或者泻,加上现在的电针和水针(在|­茓­位注­射­中西药物)疗法,手法效果更加微乎其微,何来重要特殊一说?”

龙阳愣了愣,说:“如果针法不重要,前辈先人何必有补法九决、泻法十决、补泻左右迎随论、补泻九六次数论这样的专述呢?”

那人不屑,“时代与时俱进,老祖宗的东西未必是好的吧!他们何曾想到现代会出现电针、水针,对于前辈们的东西自然是选择着接受,并非全部都是好的,如果老祖宗的东西全部都是好的,那何来进步呢?”

这位唐耀然口辞极佳,底下顿时就有交头接耳,本来就对一个看起来还不满二十岁的毛头小子发言很不爽,这会儿自然就会有些鼓噪。

陆青山、刘畅理,甚至那位少林欧邵阳几位老者都没说话,看来是存心考验龙阳,反而是底下的龙悦不满意了,站起来大声说:“他说对,那自然是对的,因为我认识他十九年了,他从来就没错过,他师傅向来……不,应该说是整个武当山认识他的人向来都夸他是天才。”

那人哑然失笑,“对不起,小姐,我想你没明白一件事情,赞扬一个人固然会让一个人进步成长,但是同样也会毁了一个人,何况我想在座的这么多人恐怕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有过被夸天才的经历吧!”

这句话一说,顿时一片笑声,显然他的话说中了许多人。

龙悦脸上一红,狠狠踩了旁边帅哥汤一脚,低声说:“你还不帮我说话?”

帅哥汤耸了耸肩膀,“悦,我并不了解你的表弟,作为一个合格的医生,实事求是是必须的,怎么能胡乱夸大呢?”

龙悦没办法,气呼呼坐下,台上龙阳旁边的陆青山好像睡着了,眯着眼睛不吭声,台下刘畅理也抱着手,而欧邵阳笑ⅿⅿ看着,不知道想什么,陆龙龙心里着急,刚想说话,不远处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却是那个中法混血女孩艾美拉。

“对不起,这位先生,我是法国耳针研究总会的理事方特尼,我倒是很赞同台上这位的说法,如果由一个初学者来针灸的话,和老练的医师比较起来,效果恐怕是天差地别吧!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手法的重要­性­么?”

“这位小姐,您这话就有些儿无理取闹了,这就好比是拿大学生和国中生来比较,完全没有可比­性­。我的看法是现代针灸应该在前人的基础上继续创新,研究更加新颖的疗法,譬如过去一个合格的针灸师需要明师指导数年之久,而现在,一个经过系统学习的中医学院的学生完全可以用电针或者水针疗法达到一个针灸大师的疗效。”

唐耀然这句话说的冠冕堂皇且也有些道理,倒是博得了一阵掌声。

“艾美拉,坐下。”艾美拉的父亲低声说了一句,示意她坐下。

艾美拉看了看台上脸­色­苍白的少年,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少年,各种各样的心思都有,总的来说,恐怕还是希望少年出丑的多一些,毕竟,少年实在是太年轻了,不信任感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那诊断呢?”陆龙龙终究没能忍耐住,还是站了起来,“一个中医学院的学生可以正确诊断病情么?作为一个优秀的中医师,望闻问切,合理的辨证诊断病情才能施以治疗,您认为一个没有任何治病经验的学生可以做到这一点么?台上这位龙阳先生诊断病情的厉害,我和刚才那位耳针研究总会的小姐都可以证明。”

“对不起!”唐耀然微微一笑,“我们目前的论题好像是针灸手法,而不是诊断。”说着耸了耸肩膀表示无奈。

不过,东方人耸肩大多只会让人觉得轻浮,同样的动作,那位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帅哥汤做起来就要潇洒很多。

“唐先生,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那么许多传统的针灸流派,譬如峨嵋十二颅针、青城三针、百草堂霹雳出血针,甚至梅花针、无极针,这些以手法取胜的针灸流派岂不是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龙阳终于开口了。

意外的是,台下的帅哥汤听见峨嵋十二颅针这个词的时候,显然眉毛动了动。

唐耀然笑了笑,“时代的进步,必然是要淘汰一些东西,历史的大潮流是无法抗拒的。”

他这话一说,台上陆青山一直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无极针是慈庵一针龙的拿手绝活,而梅花针正是他三晋陆家所擅长,对方的话显然刺激到他了,刚要开口说话,正好瞧见台下刘畅理的眼神,胡须动了动,挪了挪ρi股,终究没说话,又慢慢合上眼睛。

参加会议的人有一些资深的医学前辈是知道陆青山是梅花针大家的,这时候听唐耀然一说,都有些儿来兴趣了,毕竟,陆青山这位泰斗可坐在台上呢!居然还没说话,一时间都抱着看戏的态度,谁也不说话,只是想看眼前这出戏到底会唱到如何­精­彩,台上的陆老太爷会忍到何时才说话。

其实,聪明的早就看出端倪来了,台上的少年是跟陆青山陆老太爷一起进来的,有些已经在寻思说不定这少年就是陆青山的晚辈传人,甚至这讲稿都有可能是陆青山所写。

那么,显而易见,名人效应是深入人心的,如果是陆青山来说这些,必然掌声雷动,但是现在说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自然理会的人就不多了,甚至不顺眼、不服气的,这些都是人的正常心理。

会场鸦雀无声,这时候,台下的帅哥汤慢慢站了起来,一口流利标准的国语,“唐先生,我叫汤姆。克利夫,北美头皮针研究所的,恰巧的是,我还是峨嵋十二颅针的传人。”

唐耀然一窒,尴尬地笑了笑,心里面埋怨,心说这也未免太巧了,这老外居然是什么隐秘的针灸流派的传人,该死的,难道大师们没事都跑到国外去了么!他今天可是第一次听说头皮针疗法创始人是峨嵋十二颅针的传人。

“我的老师是一个非常让人佩服的医学大师,根据峨嵋十二颅针创出简单且容易普及的头皮针疗法,我自小跟老师学医,同样也觉得十二颅针是最优秀的针灸疗法。”帅哥汤慢条斯理,话虽然很客气,但是隐含的傲气却是谁都能听出来的。

头皮针作为针灸的一个分支,在八十年代通过了联合国卫生组织的核查并且规范化,始为医学界所知,尤以治疗危、急、重、瘫等病症疗效卓著,其原理遵循“头为六阳魁首,诸阳之会,五脏六腑­精­气皆上注于头”的学说,在北美很是卓有盛誉。

陆青山慢慢睁眼,终于说话了,“国术界有一句话似乎是这么说的,‘嘴把式不如练把式,能打才是真好汉’,那么,咱们中医界其实也一样,能治病才是真本事,不如,咱们就来个现场表演吧!说起来,咱们这些医生都是普通人,理发师傅的头终究还是需要别人来剃,小毛病自个儿开了方子吃吃罢了,大毛病最终还是要找别人啊!”

泰山北斗就是不一样,这句话一说,立马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谁有什么大毛病啊!小毛小病就别吭声了。”陆青山挪了挪ρi股,拉拽着胡子笑说。

那个唐耀然讪讪坐下,旁边一个就指点他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知道么?也不看看人说话,你或许有些儿名气,可也不看看更多有名气的大师都没说话呢!就你没耐­性­,知道陆青山这位活菩萨的拿手绝活是什么么?梅花针啊!知道刚才那个说诊断的女孩是谁么?活菩萨的曾孙女啊!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啊!”

听了这话后,唐耀然那个悔恨啊!肠子都悔青了。

这边唐耀然恨不能世上有后悔药卖,那边已经有人被推出来了,却是个有名的老中医师,半身不遂后遗症,虽然自己心里面清楚,也自个儿配了不少药吃,也找过友人帮忙治疗,但是效果一直不太突出,迄今为止依然需要坐轮椅,这次就是坐着轮椅在家人陪伴下来的。

既然有了病人,下面就看表演了,帅哥汤一拎医疗箱,在身边龙悦不满的注视下走出去,弯腰一番检查询问后起身,大声公布病人病情:病人神智清醒,说话清楚,右腿活动不自如,不能站立走动,右臂活动也不灵活,面­色­黄,舌质淡红,舌苔薄白,脉搏弦,血压150/90公厘汞柱。

他说完后就从随身带的医疗箱内拿出个鹿皮针灸包来,里面都是五寸长的毫针,专门用来针头部的。

“等一下。”说话的是艾美拉。方特尼,她看了一眼帅哥汤,说:“这病我也能治啊!

取|­茓­皮质下、脑点、三焦、神门、哑门高血压点,超音波或者电针刺激……“”方特尼小姐!“帅哥汤耸了耸肩膀,”我承认耳针疗法也是很优秀的针灸疗法,问题是,耳针刺|­茓­实在太痛,恐怕愿意接受的病人不多,何况现在为的是演示一下刚才那位小帅哥的演讲,您觉得耳朵就那么小一点儿地方,能显示什么神奇的手法?“

他说到小帅哥这个词的时候,显然眼神中带着笑意,艾美拉被他那么一看,脸红了一下,同时也愤恨又被人说到耳针疗法太疼痛这唯一的缺点,使劲咬了咬­唇­,狠狠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想,还有哪位先生愿意给这位老先生治疗的?如果没有的话,就我来了。”帅哥汤大声喊了一句,倒是典型的美国人脾气,爱现。

大多数人没吭声,少数本事大的也不愿意说话,一是怕万一失手丢了面子,二是台上陆青山老神在在,显然还有后话。

果然,聪明人大多都是正确的,台上的陆青山咳嗽了一声,“如果是我的话,肩禺、肩、曲池、合谷、环跳、风市等|­茓­透刺,阳陵泉、足三里、绝骨等|­茓­梅花针扣刺,先用‘呼尽内针候吸引’再用‘随气搓转行九阳’,接下来‘青龙摆尾’接‘苍龟探|­茓­’,行六九阳数,最后‘退针用直急闭|­茓­’,大约一次治愈,针后加服‘小续命汤’巩固疗效。”

他这番话一说,刚才那些聪明人已经猜想,活菩萨说的分明是内经针法,这还不够显然么,那少年的稿子一定是眼前的老爷子写的,说起来,刚才那个起身发言表示否认的年轻人还真是冤枉,不过……也不冤枉,年轻人啊!果然是沉不住气的。

“那么。”陆青山缓缓问:“小伙子,你准备怎么治疗?”

“取|­茓­顶中线,顶颞前斜线,额中线,顶旁一线,顶旁二线。”帅哥汤很肯定地说,头皮针用的并非|­茓­位,而是国际标准十四根头皮治疗线来对应人体的十二正经和任督两脉。

他只说了针灸的位置,并没说到具体手法,大约里面有什么玄妙比较秘密,陆青山哦了一声,“那么,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呢?”

帅哥汤一愣,头皮针也有个算不上缺点的缺点,留针时间特别长,一般都需要留针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留针甚至四十八小时也并不罕见。

有了解头皮针疗法的就说了,“是啊!总不能让大家等上一天甚至两天吧!”

陆青山冲着刘畅理一笑,眼神中尽是顽童般的狡黠,接着缓缓问龙阳,“龙阳,你治的话,需要多少时间?”

龙阳犹豫了一下,“一刻钟吧!”

这话一说,满场大哗,一刻钟什么概念?也就是说,少年说他十五分钟就会让半身不遂后遗症患者站起身来,陆青山说一次治愈也就罢了,他可是享誉好几十年的一代宗师、医学界泰斗、活菩萨,但这少年不过是个二十岁还没满的毛头小子啊!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有些人甚至开始怀疑那个被推出来的老中医师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托儿,唱双簧的,既然有人用两亿元来竞选立委,争那个月薪水二十万、任期两年的清水衙门,那眼前这个也就容易理解了,找人演一出好戏,捧一个有关系、有背景的少年成为名医。

这里面陆龙龙、龙悦、艾美拉三人都是清楚的,毕竟见识过,欧邵阳这位少林伤科代表也没吱声,他太清楚“龙阳归藏”体质意味着什么了,但是大多数人就有些不舒服了,特别是自信峨嵋十二颅针是最优秀针灸疗法的帅哥汤。

他沉着脸说:“学医最忌讳浮夸,每一个人都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每一个病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我作为峨嵋十二颅针和国际头皮针疗法正宗传人,也不过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让轮椅上的老先生站起来。”

陆青山大声赞了一声,“好,学医最忌讳浮夸这句话说的好,的确,这浮夸风要不得。”

龙悦毕竟跟帅哥汤熟悉,走过去拉了拉他,低声说:“你别比了,我家龙阳是天生的怪胎,何况他师傅,就是我常常提起的那位龙道长,那是被方圆百里的人称为老神仙的人,你比不过龙阳的。”

她这话倒是有些儿误会了,帅哥汤原本是看她面子想帮帮龙阳,顺便演示一下神奇的头皮针,头皮针扎上后的留针时间的确需要很久,但是他作为十二颅针的传人,自然有厉害且神奇的手法,他原本是准备用抽进补气法,有个一两个小时大约就有把握让眼前这位坐轮椅的老中医站起来,不过这会儿听龙悦这么一说,倒是傲气起来,何况他喜欢龙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听对方说“我家龙阳我家龙阳”实在不爽,更加激起了好胜心。

“那好!”帅哥汤抱起双手,“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一刻钟让半身不遂后遗症患者站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龙阳。

而这时候,远在南京三○八的龙女正趴在床上,衣服撩起露出雪白的背部,上面一串串水泡,水泡里面能看出明显透明的泡液,一串串、一排排,看起来十分吓唬人。

艾薇薇拿针帮她挑刺着,有些心疼也有些埋怨,“真是的,怎么偏巧龙阳刚走就得这毛病。”

龙女倒是很镇定,“这叫‘赤火缠丹’,以前我也得过,当时龙阳说是心经肝经火邪湿毒凝结……”心里面却在寻思:龙阳,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小姑姑心里面总是慌乱不安呢?

下期预告各种针灸流派纷纷浮出水面,神奇的针灸艺术,并非只在华人当中流传,针灸已经成为世界的瑰宝。龙阳这个嘴上没毛的少年是否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呢?

十二颅针,神奇的秘传针灸,帅哥汤这位典型的美国帅哥喜欢龙悦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敌视龙阳也不难理解,龙阳到底能否让这位十二颅针传人彻底服气?龙悦这位龙阳从小的青梅竹马,又是怎样一番心思?

在南京的龙女患上赤火缠丹,而在台湾陆青山的指手为媒,陆龙龙的女孩心思,加上龙阳自小喜欢的悦表姐,这些都充满了不定的变数,就好像是一个不停磨转的魔方,到底会磨出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请期待下一集──足太­阴­脾经。

第六集 足太­阴­脾经

第一章 三针透刺

脾重二斤三两,扁广三寸,长五寸,有散膏半斤,主裹血,温五脏,《素问。灵兰密典论》云:脾胃者,仓禀之官,五味出焉。

《本脏篇》云:黄|­色­小理者脾小,粗理者脾大,揭­唇­者脾高,­唇­下纵者脾高,­唇­坚者脾坚,­唇­大而不坚者脾脆,­唇­上下好者脾端正,­唇­偏举者脾偏倾也。

龙女的病叫做赤火缠丹,属于现代医学范畴的带状疱疹。

中医的说法是肝胆火郁,脾胃湿热内蕴,又复感受火热时邪,肝胆的火气和湿毒相互蕴蒸,浸­淫­肌肤外表,损伤脉络,则发为疱疹。

龙女自龙阳去台湾后,外表没多大变化,胃口却突然好了,什么都往肚子里面吃,奇怪的是,小伊莎不知道怎么,居然也开始饭量大增,弄得伍老太太每天要煮八人份的饭菜才够,还让爱咪儿笑话她们俩是饿死鬼投胎。

伍老太太年纪大人情­精­,隐约有些知道那是因为龙女一下子走了龙阳,下意识十分失落,不自觉就暴饮暴食,以为食物能够填补空虚,心里面叹了好一阵子气,却也不去说破,不过,小伊莎为什么这样,就难说了,大约,嗯,大约是身体发育吧!至少伍老太太是这么想的。

其实,龙阳走了以后,几个女孩都有些不适应,特别是伊尔莉萨,整天抱着宠物猪,念叨着龙阳的名字,只是她们还好有个外在表现,龙女却是任何端倪都看不出,只是吃的多了起来。

不过,谁又知道她这两天半夜都睡不好觉呢!即便是跟她一个房间的爱咪儿,爱咪儿那是个粗线条的英国姑娘,她的思念方式很独特,就是让东南大学武术协会的会员们身上多了很多淤青,不由让那些武协会员们私底下议论美女会长是不是恰好生理期,跟人对练下的好重的手,当然,只能是私底下,谁要敢光明正大说,绝对只有一个下场─被爱咪儿的八极拳打成猪头。

艾薇薇把龙女背后的水泡用针挑了个­干­净,然后按照打电话询问了刘玉堂的法子,撕了一层薄薄的酒­精­药棉,仔细把药棉贴在了龙女背上,接着拿了打火机,却有些不敢下手。

“没事的,烧吧!”龙女双手趴在枕头上,说到龙阳,她心思已经飞到台湾去了,恨不能真的飞过去看看才好,眼眶都有些儿湿了。

“那……我可烧啦!”艾薇薇说着点燃打火机在酒­精­棉花上一晃,药棉瞬时间燃起来,呼啦一下就烧到了头。

其实,不管是龙女也好,艾薇薇也好,爱咪儿也罢,喜欢上龙阳,真的是苦了她们,依照她们的条件,说实话在学校那是大把大把的人追呢!而龙阳的确也有些儿呆瓜脾气,女孩们心里面气苦,那自然是难免的。

无独有偶,在台北的某家大酒店的咖啡厅内,优美的钢琴声缓缓流淌,角落边一位小腿修长的高个子美女心不在焉地喝着咖啡,心里面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全然不管旁边那位献殷勤的家伙。

那位献殷勤的男子三十出头,打扮倒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鼻梁上还架着金丝眼镜,很有些儒雅的味道,只是,眼神中的垂涎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一直瞧着叶舞这位红模特儿的小腿,心里面的念头龌龊无比:这双修长光滑的美腿,要是架在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滋味。

叶舞当然不知道献殷勤的家伙正在意­淫­她,又或者,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却依然不得不应酬。

可惜的是献殷勤的家伙不像龙阳那样懂得看脚,如果他知道叶舞是一位名器拥有者,不知道会不会惊喜若狂,然后花巨款把叶舞给包下来。

叶舞正在胡思乱想,回味着龙阳给她捏脚的那番滋味,当时龙阳在她脚脖子上一顿好捏,让她在一帮姐妹们跟前大大出了丑,可她却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怨恨的心思来,只是对这脸­色­苍白的少年有着下意识的好感,那种说不出的喜欢让她忍不住都要问自己,这是不是一见钟情啊?

她青春期后就与男孩子没什么感觉,后来虽然没发展成女同­性­恋者,却也知道,自己在那个方面极冷淡,虽然在陆龙龙那儿做足底疗法也有些效果,可好友陆龙龙突然带来的龙阳却好像是一把金钥匙,一下子打开了她人生的宝藏。

脚,的确是个­性­感的部位,从古代中国男子喜欢把玩女­性­的三寸金莲到国外女­性­穿着高跟鞋,从外国的女子用水流刺激脚底达到­性­Gao潮到中国古代房中术用羽毛搔痒女­性­脚底调情……

龙阳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给这位身材修长苗条的叶子姐姐按摩了脚脖子,就让对方肆无忌惮地喜欢上了自己。

那个傻小子,自己主动表白,他……他居然借口自己有女朋友!叶舞此刻恨恨想起自己藉着喝酒大胆的表白,可惜,对方实在是个穿山甲,简直刀枪不入,居然对自己的美丽视而不见,还找了那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女生其实和男生一样,对于自己追不到的杰出对象,终究是抱着无限向往的。

或许,自己应该换一种更加强硬的手段!叶舞轻晃修长的小腿,已经打定主意绝不气馁,好歹要把龙阳给“追”到手。

死缠烂打?不好!她首先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说实话这个方法也的确没什么技术含量。

他到底喜欢哪一种女孩呢?

叶舞挑起眉头,眼角瞥到了虚无的上方,眼眉轻动之下让对面的家伙觉得她在勾引自己。

“叶小姐,我认识一些影视界的朋友,还算很有些份量,譬如那位拍花样年华的导演,不知道叶小姐对于拍电影是否有兴趣?”成功人士看着叶舞轻挑蛾眉,心里面好像有一堆蚂蚁在爬一样,那叫一个心痒难搔。

叶舞毫不搭腔,心里面已经给对方下了两个字的评语——“废材”,追女孩子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追女孩子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那就是让女孩子倒过来追自己。

好比龙阳那样!

她忍不住嘻嘻笑,或许,自己可以­色­诱一下,把生米煮成熟饭……想到这里,忍不住脸上有些羞红,似乎龙阳那带着魔力的手在轻抚自己的脚脖子一般,下意识地,她换了一个姿势,把两条腿互相换着交叉一下。

这一下可不打紧,看得对面的成功人士差一点儿流鼻血,误以为自己的花言巧语让对方动心了,看着叶舞似乎“欲拒还迎”副娇羞模样,短裙下两条修长光洁的玉腿轻动,简直就像是好莱坞大明星莎朗。史东在电影《本能》里面的杰出表演,忍不住就伸出手去覆盖在叶舞放在桌子上的一只修长白晳的手,“叶小姐……”

叶舞触电般缩手,一脸嫌恶的表情,好像自己的手刚刚被毛毛虫爬过﹑被老鼠舔过,一伸手就把咖啡杯里面的咖啡给泼到了成功人士的脸上,话也不说,拿起皮包起身就走,旁边那些客人和侍者看得目瞪口呆。

成功人士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咖啡从脸上滴下,梳得一丝不乱洋洋得意的头发也阳痿一般趴了下去,脸上表情极为古怪。

呆呆看着叶舞走出大门,自恃身份不好意思破口大骂的他在心中恶恨恨诅咒:他妈的臭表子一定是­性­冷淡!

他这种胡乱诅咒恰好一语道破天机,天底下所谓的预言家往往都是这么来的。

叶舞走到门口,那侍者满脸通红,手脚却麻利,快速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支笔来,“叶……叶舞小姐,我是您的忠实拥护者,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她这才想起居然忘记戴眼镜,微微一笑,接过笔,在本子上随手写下名字。

这时候的圆山,少年龙阳一根针轻起,直刺那老中医左脚板底涌泉|­茓­,一根,两根,三根。

三根针针柄交叉,都刺在涌泉|­茓­上。

一个与会者突然出声,“这手法我认识,是青城三针独有的一|­茓­三针……”

会议厅个个都是医生,自然交头接耳嘀咕着龙阳的来历,为什么选涌泉|­茓­,而且还是古针法青城三针,这种针法隐秘得很,能认识就不错了,根本没人会。

活菩萨陆青山也皱了皱眉,“龙阳,为什么选涌泉|­茓­?”

旁边也有人接口,“是啊!而且还是左脚涌泉。”

“上病下取,右病左取,这倒不稀奇,难道要头疼医头,脚疼医脚不成?”刘畅理慢条斯理,那接口的人立刻脸红了起来。

“这个,还是我来说一下吧﹗”帅哥汤脸­色­难看,不过依然站了过来,“我恰巧知道一点青城三针的秘诀……”

“不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么,这青城三针非气功大师不能行针,他小小年纪……”说话的是认出青城三针的那位,倒是饱读医书的人。

陆青山缓缓捻须,“龙阳师承慈庵一针龙,无极针本就号称以气御针,不过……”

这里有不少是家学渊源的中医世家出身,父辈们当年从大陆来台湾的,对于慈庵一针龙是何许人也自然是晓得的,慈庵一针龙章玉龙﹑指掌回春秦南春﹑三晋陆青山这当年三大神医的名字没听说过的话,那可真是笑话了。

这时候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龙阳是慈庵章玉龙的学生,怪不得老菩萨没口子赞许,还处处帮他说话。

帅哥汤看了一眼手上捏着一排三根针不说话专心致志的龙阳,心里面有些黯然,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老师非但是十二颅针传人,而且还擅青城三针,头皮针疗法就有这种三针透刺……”

他这句话一说,还真是震惊了不少人,怪不得头皮针疗法短短数年就崛起于联合国卫生组织,那个头皮针创始人声名不显,居然是两家秘传针炙术的传人。

一伸指,他指着轮椅上老中医的脚说,“一|­茓­三针,三针透三|­茓­,大都﹑太白﹑公孙三|­茓­,足太­阴­脾经,大都为脾经之土,太白为脾经之木,公孙别走阳明经,三|­茓­皆主虚而身重,涌泉|­茓­则为肾水之本,能治尸厥偏瘫,水生木,木生火,火起则阳气盛,火又生土,土又生金,金再生水,五行循环不息,这是御­阴­阳五行之变的治法,而且阳明经为肠道之官,我想,一会儿病人肠胃蠕动,估计就能站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脸­色­变了两变,从白转青,“这个道理我虽然懂,但是却不会……”言下居然有些唏嘘,估计伤自尊了。

旁边龙悦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都告诉你不要比,偏不相信。”

好多人目瞪口呆,刚才那位卖弄口舌的唐耀然更加如此,这,也太扯了吧!眼前龙阳才多大年纪,居然用这么深奥的手法,而且还以气御针。

三针刺一|­茓­,再从这一|­茓­透刺三|­茓­,这种三针四|­茓­的透刺功夫,好多人别说看,听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帅哥汤的确有自傲的本钱,他一个美国人能说出这番道理,大多数学中医的中国人真要羞愧了。

陆青山和刘畅理互相看了看,一个捻须,一个摸下巴,心里面都在贼笑,这两人,也是知道青城三针的,怎么可能不认识龙阳的针法,不过话从他们嘴巴里面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还是别人来说比较合适。

老而不死是为贼啊!特别是陆青山,刚才问话,根本就是故意的。

陆龙龙看着脸­色­苍白的龙阳,心里面泛起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这家伙,真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边互相交头接耳,看着龙阳行针手法华丽,那边龙阳低头行针,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渗透出来,这时候他丝毫不敢大意,体内阳气汨汨然从针尖直透轮椅上老中医体内,循经脉而上四处游走。

没一会儿,那老中医腹中一阵响,果然和帅哥汤说的一样。

快速出针,龙阳伸指在老中医病侧身体循经点按,直如蜻蜓点水,最后在对方病侧腿环跳|­茓­一弹。

啊了一声,老人忍不住腾一下站了起来。

一片哗然。

陆青山慢条斯理,“针炙手法的重要­性­,我想我不必要多说了吧﹗嗯,我再开一服小续命汤吧﹗十天后应该就跟常人差不多了。”

此次,龙阳名声大振,妙手神针这毎招牌是成功的打出去了。

晚间,陆公馆宴请宾朋,龙悦跟龙阳多年没见,顺其自然就跟他去了陆公馆,帅哥汤因为那番解说,倒是很得陆青山和刘畅理赏识,觉得他一个老外能如此透彻理解中医,难能可贵,当然是要请的,反正熟悉的人不少。

人一多,自然是要喝酒的,而龙阳的酒量,实在不怎么着,结果酒席才刚一半,面红耳赤的龙阳就要往桌下面滑了,陆龙龙自告奋勇送他上楼。

龙悦起身说:“我也去吧﹗”说着就帮陆龙龙一起搀扶着龙阳。

几个老头看看,意味深长地互相一笑。

两个女孩把龙阳硬拽回房间,龙阳喝醉了酒,身上麝香一般的香气愈发浓烈。

陆龙龙鼻翼翕张嗅了嗅,“什么味道?这么香?”

龙悦笑笑,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指了指龙阳,“这人喽﹗他啊,喝醉就胡乱发情的……跟麝鹿有一比的。”

她这话倒没说错,龙阳体质特异又常年练功,喝醉后气血运行如速,原本淡然的香气就浓烈起来,不过,这个香气的是很诱惑。

陆龙龙也喝了不少红酒,脸­色­酡红,此刻闻到这类似荷尔蒙分泌味道的香气,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心跳加快,低声说:“他毛病倒是不少啊﹗”

龙悦看她表情,心里面清楚,有些诡异地笑了笑。

这女孩早熟得很,从小就跟龙女争夺龙阳,后来去了美国,实在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觉得跟龙女争了十几年,实在没意思,就算她能跟龙阳在一起了,恐怕龙阳一辈子心里面都要惦记着龙女。

呆头鹅龙阳是看不清楚自己心理状况,但是龙悦却清楚得很,她可不想跟别人分享龙阳,哪怕那个人是长相跟自己比姐妹还姐妹的龙女。

“陆姐姐喜欢龙阳么?”龙悦突然问。

陆龙龙啊了一声,被她这句直白的话问得手足无措瞠目结舌,“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小鬼,再说我才认识他几天啊﹗”

“女生喜欢男生,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龙悦笑了笑,“如果龙阳这样的男生没女孩子喜欢,倒才是真正奇怪的事情呢﹗”

“难道每个认识他的女生都必须喜欢他么?”陆龙龙有些生气。

“其实也不是啦﹗”龙悦把酒醉的龙阳拽上床,然后一ρi股坐在了床边,只手往后一撑,看着墙角,不知道想些什么。

陆龙龙对眼前这个女孩这番举动很是有些好奇,对方的举止,感觉好像女人给善良的前夫介绍女友。

“我从小就认识他了,他小时候白白胖胖,嗯,当然不是很胖,就是很可爱那种婴儿肥的感觉,他还没会说话,我就抱着他啦﹗”龙悦似乎陷入了回忆。

陆龙龙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当起忠实的听众。

“我还有个远房小姑姑,叫龙女,她比我大一岁多,我们两人长相很像,就像孪生姐妹那么像。从小,我们就喜欢跟龙阳一起玩,可是,龙阳就像是稀奇好玩的玩具一样,还有很多人会跟我们两个抢的,毕竟,他小时候是那么可爱,连大人们也喜欢抱着他不放。”

“因此,有别人的时候,我和龙女都是一条战线,合力保护龙阳不被别人抢去,但是一旦没了别人,我和龙女却又抢的死去活来哭天喊地,很好笑吧﹗”

“我有时候甚至很恨他,如果没有他的话,我跟龙女一定是感情好得不得了的,因为他,我和龙女从十三岁以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两个十几岁大的女孩,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却形同陌路,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恨他?”

“龙女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她从小就发誓要保护龙阳一辈子,甚至还去学功夫。她的功夫很好哦,可以打十几个流氓,而我,我会做好吃的,我从龙阳的身上明白一个道理,要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先留住他的胃。”

“你一定会笑我们吧﹗从小就学会抢男人,可是,我只要看见他单独跟龙女在一起,我就会妒火中烧,而他单独在我身边的时候,又会觉得很幸福很甜美,或许,这是因为从小跟龙女抢惯了吧﹗”

“终于有一天,我不想跟她抢了,因为我发现哪怕他跟我单独在一起,他还是会想起龙女,他跟龙女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也会想起我吧﹗何必继续抢下去呢﹗难道以后要永远跟龙女分享他不成?所以我去了美国。”

龙悦说完,颇有些意兴阑珊。

“你们都把他当玩具么?”陆龙龙突然觉得最可怜的是龙阳,看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睛脸庞赤红的龙阳,好想把他抱在怀里面,“他一定不快乐。”

龙悦笑了起来,“所以啊﹗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要主动哦﹗如果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他就可以不是玩具了。”

这句话,像是恶魔在诱惑人签订灵魂契约。

陆龙龙犹豫了一下,想说话,却又没说。

“如果你真喜欢他,也不想他整天被人像是玩具一样拽来拽去吧﹗”龙悦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仔细看看他,想想看,你有没有喜欢他﹗”

陆龙龙看着床上的龙阳,有些痴了。

龙悦往下楼下走去,咬着­唇­,自言自语道:“龙女,就算我不跟你抢,也还是会有许多人跟你抢的。”

而陆龙龙,红着脸蛋伸手轻轻捏住龙阳的手,龙悦的几句话,像是一个香喷喷的诱饵,叫人忍不住上钩。

古怪的氛围,陆龙龙沉浸其中,直到被敲门声音惊醒,面红耳赤松手,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那位擅长耳针的艾美拉﹒方特尼。

自见陆龙龙开门,又看见龙阳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艾美拉下意识地摸了摸短发,“我是来告辞的。”

“怎么?这么晚了,我们家客房很多。”陆龙龙挽留她。

第二章 汗臭自闭

大都,足大指本节后,内侧陷中,骨缝赤白­肉­际,《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热病,汗不出,不得卧,身重骨痛,伤寒手足逆冷,腹满善呕,烦热闷乱,吐逆目眩,绕踝风,胃心痛,小儿客忤。

“不不!”艾美拉摇摇手,接着低声叹气,“我是要回法国。”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龙阳,低声说:“我原本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家传高天赋好,没想到,自己只是井底之蛙罢了,所以我决定回去了。”

“当然。”她挺了挺胸部,“我会努力的,终究有一天,我会超越他……”

陆龙龙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龙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艾美拉转身,又回头,低声说:“[他是一个杰出的男生,说实话我都有些动心了……”说着古怪地一笑,“这次台湾之行很值得,谢谢你们的招待了。”

看着她下楼,陆龙龙脸蛋有些发烧,心说怎么个个都以为我……

想到这儿,她有些气恼,也不下楼,索­性­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胡思乱想没睡好的陆龙龙也不过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被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第一个电话是叶舞的,第二个电话是云幽幽的,第三个电话是……

好几个电话,拐弯抹角一堆话,最后的结束语都是想要叫她带上龙阳,出去happy.

眼睛带着血丝一看就是没睡好觉的陆龙龙心里面那叫一个气呀!心说平时都是好姐妹,你们老是惦记着的人­干­什么。

她这么想的时候,却忘了一­干­二净,似乎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全力否认自己和龙阳有任何不正当男女关系的。

当然,的确没有,不过,现在她有想法了。

陆青山跟刘畅理两个老头在书房喝着茶,大清早的,如果喝台湾冻顶乌龙自然嫌浓了些,两人喝的是刘畅理带来的南京名茶雨花茶,还是其中的珍品——晚绿萼,雨花茶主要种植在梅花山的西麓,都是在梅树下间种,这晚绿萼就是因为间种在晚梅珍品“晚绿萼”树下而得名。

“龙龙啊!怎么一大清早就打哈欠?”

“太爷爷早,刘爷爷早。”陆龙龙揉了揉眼睛,笑得有些勉强,“昨晚看书太晚,才睡了一个多小时。”

“别太逞强了,身体是本钱啊!对了,今天你带几个年轻人出去转转吧!远来是客,别失了礼数。对了,去龙阳房间看看他酒醒了没,从今儿开始你们几个年轻人会议就不用参加了,面子都被你们少年郎挣去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会不好意思的。”陆青山垂着眼皮品茶,似乎不大想揭穿陆龙龙的谎言,人老­精­鬼老灵,他的眼光,毒辣着呢!

等陆龙龙走出书房,刘畅理有些苦笑,“老哥,难道你真想龙阳做你的曾孙女婿不成?”

陆青山啊了一声,“我想老友章玉龙应该没意见吧!你多在台湾盘桓几天,给他们年轻人一些交流的时间,过些日子我亲自去武当山看看玉龙老友。”

刘畅理不说话,寻思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老哥,恐怕你要失望了,龙阳这孩子在南京可是……”

“年轻人有几个交往的女友很正常嘛!何况小龙阳这么优秀的,不过……”他笑了笑,“龙龙和她太­奶­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那过世的妻子当年可是燕京出名的大美人,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老刘苦笑,他本来就比陆青山晚一辈,叫人家老哥已经是很有面子了,现在这位老哥哥这话都说出来了,再说什么,就过份了,也罢,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陆龙龙上楼,推开龙阳的房门,龙阳还没醒来,酣睡正甜,她走过去扯开窗帘,外面清晨的阳光­射­进来,恰恰落在龙阳的脸部。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照­射­下,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那种感觉,不太好说,一定要比喻的话,就好比新鲜水果菜蔬淋了水在阳光照­射­下的感觉,新鲜﹑无害﹑自然健康。

她看着龙阳有些发呆,心说怪不得龙悦说小时候为了抢着要和龙阳玩差一点儿打破头,这样的男孩子,怎么不叫人喜欢,一时间,女孩子天生的那股子母­性­泛滥,忍不住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在龙阳­唇­边吻了一下,倒把自己脸蛋弄得通红一片。

这个女生,极优秀又漂亮,家庭又好,太爷爷陆青山是一代医学宗师,爷爷是大公司的董事长,父亲也是儒雅不凡,祖孙三代都是极优秀的男人,她在这种家庭长大,说实话对社会上那些男生自然就觉得没多大兴趣。

她从小看着陆青山和她太­奶­的照片,自觉自己长大了也该像太­奶­那般,有一个本事通天俊朗不凡优秀到让别人都嫉妒的青年未婚夫,嗯,自然还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样才真正算得上人生。

而社会上接触的那些男生,要么­奶­油却毫无本事,要么有点能耐却不够帅气……反正,对比来对比去,那些人别说她太爷爷陆青山年轻的时候比不上,即便是比起她爷爷﹑她父亲,那也是差太远了。

看着龙阳的脸蛋,她暗想:他的缺点就是太苍白了些,和稀泥一般的脾气,不够跳脱飞扬。

龙阳的眼睫毛颤了一颤,她吓了一跳,原本握着对方的手赶紧松开,脸上也飞起红云,连脖子也红成一片。

昨夜龙悦的话,像是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她的内心。

龙阳楺了楺眼睛,眼前女生正看着他,下意识地,他把被子一抱,清晨怒阳Ъo起,正是阳气升起的时候,这生理反应被女孩子看去可就不雅了。

“太爷爷让我看你起床没。”陆龙龙故作镇定,“昨晚你喝了不少酒,宿醉难受吧!想吃什么?我端来给你。”

龙阳心想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咂了咂嘴,说:“没事没事,我­精­神蛮好。”

“那我在楼下等你。”陆龙龙看他老是抱着被子,到底年纪比对方大,自然就晓得他在掩盖什么,脸红了红,转身出门。

龙阳刚梳洗完,外面龙悦就冲了进来,“馒头,今天咱们上哪儿玩去?”

“还得去参加会议吧!”龙阳抓了抓头,“我问问陆爷爷去。”

“问什么问啊!我都问好了,年轻人一律免了。”龙悦笑嘻嘻挽过他胳膊,“不如我们去中部南投泡温泉吧,据说那儿的温泉号称台湾第一。”

对于这个悦表姐,龙阳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两人下楼,帅哥汤也起床了,龙悦首先提议。

陆龙龙微微皱眉,“这个……我几个朋友还想让龙阳瞧瞧呢!”

龙悦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心底还暗笑了笑,“客随主便,陆小姐怎么安排,我们都行。”

于是,几个人­干­脆也没吃早点,直接坐了陆龙龙的车往市区去了,只是陆龙龙一路电话不少,脸­色­愈发难看。

等四人找了茶楼坐定,陆龙龙准备了一张大桌子,没一会儿,那些好友纷沓而来,一个个的打扮在陆龙龙眼中自然就是花枝招展,一时间让她气苦,心说这帮姐妹,心里面都惦记着“我的人”。

好在年轻人聚在一起,自然有的热闹,没一会儿就熟识起来,帅哥汤虽说年纪略大,在这些女生当中其实也不算什么,三十歳,呵,三十歳的美国男人还是大男孩呢!

最后到的是云幽幽,跟屁虫云亦,还有个不认识的女生,腼腆且容易脸红,甚至有些畏生,缩手缩脚十分放不开。这个缩手缩脚可不是形容词,而是这女生的确缩手缩脚,一副浑身肌­肉­微微绷起的紧张样子。

眼光最毒的要数龙阳了,一眼就看出那女生有些需要“调理”,只不过这么多人,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一大帮年纪从十八到二十八的漂亮女生加上一个惨绿少年(本指穿淡绿衫的少年,后指风度翩翩英俊少年)﹑一个金发帅哥,自然引起一阵目光扫­射­,尤其是长腿叶舞跟云幽幽,娱乐界的名人了,墨镜摘掉后,不少人直接就来索要签名。有位阿姨最是奇怪,直接问两人有没有男朋友,没口子夸自己儿子是美国哈佛归来的硕士年轻有为,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儿子推销掉才好,弄得大家哭笑不得,好不容易才说走了。

一顿早茶吃到上午十点,陆龙龙带着一帮人回到自己的女子足心道保健中心,云幽幽拉着她到一边说明来意,却是为了那个陌生的腼腆女孩。

“龙龙姐,她是我的同学兼好朋友,但是很自闭,你让龙阳帮忙看一下啦!”云亦仗着表姐云幽幽的关系,拉着陆龙龙的手发嗲。

陆龙龙透过玻璃看出去,那个腼腆的女孩一个人坐在外面角落的沙发上,红着脸低头,根本不敢说话。

云幽幽大咧咧拍了拍她肩膀,“姐妹一场,可别不给我面子啊!让你家小妖道给看一下又不会怎样,诊疗费用我会给啦!”

“这个,自闭症的话,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嘛!”陆龙龙无奈。

“可是,龙阳大哥的本事很厉害啊!”大嘴巴的云亦目前正无限崇拜龙阳中。

“好好好,我去跟他说说。”陆龙龙拿这对表姐妹实在没办法。

“那就这么说了,我台里面有事情先闪了,云亦是我妹,也是你妹哦!”云幽幽挤眉弄眼,“对了,你跟你家小妖道有没有那个……就是那个啊!”

“去死。”陆龙龙面红耳赤,云幽幽嘻笑着开门跑了。

大厅内,美国大男孩帅哥汤正在用自己熟练的中文说笑话,让一帮女生笑个不停,跟旁边的龙阳比较起来,那可真是世故多了,不过,帅哥汤显然在不停看着旁边不远处的龙悦。

龙悦正在跟龙阳低声说话,两人不时不约而同会心微笑,估计是在说什么儿时趣事。

走出来的陆龙龙看见这一幕,心里面突然酸溜溜的,伸手招了招,“龙阳,你进来一下。”

云亦也忙不迭走到一直不说话的腼腆好友身边,低语了几句,拉着对方匆匆走进旁边的房间。

龙阳在这方面还是很聪明的,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还没等陆龙龙说话,就直接说:“那个……需要我治病的话,你们必须都出去。”

陆龙龙愣了愣,接着有些不放心,台湾的医疗制度可是很严格的,她不想龙阳惹上什么麻烦,她的那些姐妹她有信心,可眼前这个一直没说话的腼腆少女她可不认识,虽然对方是幽幽表妹的同学,可是男女独处一室,万一治疗方法是什么比较隐秘的法子……最好还是避免这种情况。

刚要说话,云亦拉住了她,对龙阳说:“龙阳大哥,我的同学就拜托你啦,对了,她也姓龙哦!叫龙屏儿,跟你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看云亦拽着陆龙龙转身出门后,龙阳起身拉上了窗帘,房间里面光线一暗,立刻显得安静了下来。

当面对的女孩子是病人的时候,龙阳往往比较老神在在,毕竟,医术是他最杰出最拿手的领域,只要在这个范畴内,能指点他的这世界上寥寥几人罢了,站在中医的颠峰,自然就有一览众山小的味道。

“我叫龙阳,你呢?”龙阳慢慢坐了下来,好歹他是看过不少心理学的书的,因此很是小心翼翼不想刺激到对方,因此开场白极为……那个烂。

“龙……龙屏儿。”

腼腆的女孩脸上红晕,脖子处­色­做深红,龙阳看了暗自叹气,语气婉转,开始拉起家常,“这个姓很少,咱们可是一家人,我叫你小屏吧!”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好多话,眼看半小时过去了,腼腆的龙屏儿也忍不住奇怪了,“那个……龙大哥,我……”

龙阳抬手阻止了她说话,“放心好了,你的毛病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他再一次吹嘘,想建立患者对自己的绝对信心,从心理学理论上来说,这是完全正确的,不过……总觉得他吹嘘的时候自己会脸红。

龙屏儿抱着双手,低着头,声音极小,“我知道龙阳大哥本事大,云亦都跟我说了,不过……”

“我给你讲故事吧!”龙阳突然岔开话题,“我从小在武当山长大的,你也知道,农村么,人们都要下地­干­活,或者出门打工,男人们要养家赚钱,女人们也要下地­干­活的,我们那儿民风纯朴,女人叫男人都叫臭男人,可一样爱的紧,可别看农村啊!白头偕老的占大多数,比起城市百分之几十的离婚率可好多了,一个村子也就偶尔看见那么一两个离婚的罢了。”

“我小时候也在农村大婶家住过,农村没城市那么多讲究,女人们生完小孩在穿衣上面可简单得多,夏天的时候什么凉快穿什么,你也知道,小孩子总是很好奇的,当时看见女人有腋毛……”他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呵呵,我当时可傻了,居然问人家大婶为什么女人身上会长毛。”

“夏天热,人容易出汗,即便是最爱­干­净的小媳­妇­,往往在下地­干­活后也一身汗味……”

他拐弯抹角说了一大通,龙屏儿明白了,面红耳赤,“龙阳大哥,其实,我小时候很开朗,特别喜欢舞蹈,但是现在却变得很神经质,不敢逛街,不敢坐地铁和巴士,也不敢参加各种活动,有时候我真的想要自杀,一想到我会永远这样,想想我就觉得不想活了……”

“别人的任何举动我都会觉得是在表示我有味道,虽然我问我妈妈和好朋友她们都说没有,但是我总是感觉有,特别是一紧张就会出汗,我平时用止汗喷雾,我自己用手放在下面然后闻味道都是喷雾的香味,但是我就是不放心,感觉可能我自己闻到的是香的,但是别人闻到的是臭的……”

龙屏儿说着,双手捂着脸蛋低声抽泣起来,肩膀不停耸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腋臭,又称狐臭,医学上叫做汗臭症,是腋窝大汗腺分泌物中的有机物被细菌分解后产生的不饱和脂肪酸所致的一种特殊气味,以青年女­性­多见,青年­妇­女的大汗腺比男子多,所以女子发生腋臭的情况就多一些,特别在月经期前后、怀孕期间,臭味更浓。

腋臭虽无生命之虞,不痛不痒,也不影响美观,但在家庭、公众场合常常给旁人以恶­性­刺激,对人的社交产生很大的影响,腋臭重者,即使用价格昂贵的香水经常喷洒,也掩盖不住异味,尤其是在热天和早秋季节,气味更重,从而给有腋臭者的心理却造成一定的压抑。

目前医学界对于这种病症往往有手术疗法和非手术疗法两种,手术疗法譬如“梭开组织切除法”、“小切口剥离术”、“S型切开薄皮瓣法”、“腋窝抽吸法”等,这几种方法的治疗原理都是破坏人体大汗腺,控制汗液分泌量,以达到其治疗功效,但这些治疗方法都会给患者带来许多不便或不足之处。

手术疗法易复发­性­(主要是因为人体细胞具有极强的再生力,破坏后不久仍能再生),需要防止感染,需要每天换药,会留下疤痕,而且容易破坏人体汗腺正常分泌,引起内分泌失调,给人们带来很大的副作用,产生更多的不饱和脂肪酸,给细菌创造更好的生存条件,这种短期治疗作用过后,腋臭不但不能根治,还会进一步加重病情,危害人体健康。

非手术疗法譬如“外搽药物”、“烧灼法”、“药物局部注­射­”等,这些方法同样是通过封闭或破坏人体大汗腺,控制汗液分泌量,来达到祛除狐臭的目的。但同样存在易复发、副作用大的缺点,外搽药物法通过药物抑制细菌的生长以及调理汗腺和抑制汗腺分泌来治疗狐臭,但人要生存就需要新陈代谢、就会出汗、就会产生汗腺分泌物。

人必须出汗,细菌无处不在,从这个理论上来说,其实汗臭是无法根治的。

这就好比有些人大脚汗,一旦他不出脚汗了,必然就是生病了。从中医理论来说,人类的身体用各种方式选择排毒,譬如口臭、女­性­生植器分泌物多、腋下汗臭等等,也是一种排毒的方式。

龙阳不说话,伸过手去拉住龙屏儿的手,龙屏儿错愕,脸上还挂着泪水,却不好意思起来。

“即便是我这个媲美狗鼻子的人都没怎么感觉到,证明你很注意清洁,即便不治疗,也没什么大碍的。”龙阳很诚恳看着对方。

“可是……”龙屏儿羞怯。

“你要知道,人体有各种排毒的方式,如果我帮你治好了这个,很可能会出现别的排毒方式,譬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譬如你们女孩子那个……那个分泌物过多……”

他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眼前的病人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房间的环境也很­阴­暗,这种氛围总是会让人比较尴尬的。

“我愿意。”龙屏儿迫不及待,她是再也不想继续这样过下去了。

龙阳叹气,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心理医生,于是默默拿出针管来。

正准备行针,外面敲门,接着龙悦笑嘻嘻走了进来,“馒头,我现在也是靠针灸赚钱呢!我旁观吧,可不许藏私啊!不过……谅你也敢。”

刚说着,外面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帮子女生,龙阳行针,那是大伙儿都愿意看的,有几个又开始纠缠于针灸丰胸的问题。

陆龙龙看吵吵嚷嚷像是菜市场一般,眉头皱了皱,大声说:“谁再不老实,我可赶人了。”

几个女孩吐了吐舌头,“龙龙发飙了……现在就护着未婚夫,以后结婚,怕我们这些姐妹都要疏远了……可不是……”

陆龙龙实在拿这帮姐妹没办法,气呼呼一ρi股坐在沙发上,“不理你们了,一点儿同情心都没,人家小妹妹治病,你们非得挤进行­干­什么啊!”

这话一说,原本脸红如充血一般的龙屏儿尴尬得不知道手往哪儿放。

叶舞倒是十分体贴,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说:“放心吧!龙阳本事可大呢!”

旁边云亦握着她的手,“安啦!我保证一针OK!”

一直不说话的帅哥汤冷眼旁观,发现龙阳的魅力此刻可算得上无穷大,有些好笑,伸手按亮壁灯,“龙阳,我可以讨教一下你用什么|­茓­位么?”

龙阳沉默,说实话他觉得这么多人涌进来对小女孩龙屏儿不好,龙屏儿本身就很自闭不敢说话,类似于社交恐惧症,她出门的时候估计刚洗过澡还用了止汗露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会儿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几小时了,再加上她这么紧张,更加会出汗厉害,等一会儿他针灸的时候还会出现大量出汗的情况,这么多人挤在房门实在不妥当。

第三章 山火天凉

公孙,足大指本节后一寸,内踝前,足太­阴­脉络,别走阳明胃经,《铜人》针四分,灸三壮。

主寒疟,不嗜食,痫气,好太息,多寒热汗出,病至则喜呕,呕已乃衰,头面起肿,烦心狂言,多引。

胆虚,厥气上逆则霍乱,实则肠中切痛,泻之,虚则鼓胀,补之。

犹豫了一下,龙阳说:“房间太小,还是不要拥挤在这里好,各位姐姐帮帮忙……”

女孩龙屏儿死死握着手,手背上青筋都起来了,想起刚才龙阳拐弯抹角的鼓励和体贴的微笑,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气说:“龙阳大哥,没……没关系的,我的确是有毛病,我……我有狐臭,跟姐姐们在一起……我……很自卑……”说着,慢慢低下头去。

说实话,小姑娘的情况并非严重到人还没到跟前一股异味已经扑鼻的地步,但是她心理情绪不稳定,从道理上来说,正因为她容易紧张而导致汗臭症的持续和加重,其实龙阳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她的心结解开了一点儿。

几个哄笑的女生互相看看,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们还是出去吧!对不起了!”

帅哥汤咳嗽了一声,“其实,讳疾忌医才是最不好的,有病就应该治疗,中国有一句古话,人吃五谷怎不生病,从中医的理论上来说,生病也是自我调解的一种方式,这房间还够大,没关系的。我发表一点意见,其实在欧美有狐臭的高达80%,而东方人约10%,不过,我们西方人大多认为这是普通生理现象,不会很在意,不过东方人总是闻之­色­变,很恐惧这种疾病,海明威也说过,男人有两种不能要,一种口臭的、一种狐臭的,其实呢!连克拉克。盖博这样的超级影帝都有,所以大可不必太在意。”

别人还没说话,龙悦一顿抢白,“算了吧!那是你们美国人的看法,这里是东方,是中国好不好?!”

帅哥汤脸­色­有点儿难看,尴尬笑笑,“我只是个人看法。”

说实话,龙阳的观点跟他一样,不过,龙屏儿要治疗是她自己的选择,作为医生,应该尊重病人的选择。

“好吧好吧!”龙阳拿出两银针消毒,“小屏既然这么说,证明她已经开始正对自己的疾病了,大家看就看吧,不过……龙龙姐,你这儿有可以淋浴的地方么?”

“二楼有呢!”陆龙龙说,她有时候不回家,因此保健中心二楼有一房间是用来睡觉的,自然就有淋浴的地方。

“姐妹们,咱们看可以,提问题也可以,不过不要吵着龙阳,好不好?”叶舞也帮着龙阳说话,一帮女生连连点头。

“用什么|­茓­位?”龙悦迫不及待,她现在在美国可是要靠这个吃饭,逮着龙阳这个大宗师,又是自己亲密得不能再亲密的儿时密友、远房表弟,当然要问仔细了。

“­阴­陵泉和三­阴­交。”龙阳让龙屏儿在沙发上躺好,让她把腿伸了出来。

龙屏儿穿的是牛仔裤,龙阳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把裤子脱掉吧!”说完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旁边女生太多,还好的是,刀子嘴的云幽幽不在,不然有他难堪呢!

龙屏儿看了看四周众人,特别是觉得还有两个男生,实在是不好意思。

依在门上的帅哥汤笑笑,“放心,我也是一个正式的医生,美国头皮针协会的常任理事,我牛下有三个诊所呢!”

红着脸蛋,小姑娘慢慢脱下牛仔裤,还好,她没像爱咪儿那样喜欢穿诱惑小­内­裤,只不过,穿着绵质­内­裤躺在沙发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依然让她脸红似乎要滴血一般。

龙阳看着自己的悦表姐,开始传授了,“悦表姐,­阴­陵泉和三­阴­交都是足太­阴­脾经的|­茓­位,中医分先天肾脏和后天脾胃两个大学派你也应该知道,脾脏主裹血,温五脏,凡是各种气血方面的毛病大多跟脾脏有关系,食物在胃中消化,会蒸腾出各种味道,而味道在热的环境下愈发浓厚,三­阴­交是足太­阴­、厥­阴­、少­阴­三脉之会,所以选择三­阴­交这个|­茓­位,主要是凉血,­阴­陵泉则主女子气淋­阴­痛,是足太­阴­的合水|­茓­,这次用­阴­陵泉主要是为三­阴­|­茓­交的配|­茓­,起中和作用……”

脾脏,西医来说,它是一个免疫器官,产生淋巴液、免疫细胞等等;中医来看,脾主运化,指可以把外界的水谷­精­微之气转化成体内的­精­气,这就是后天脾胃派中医治病必然先治脾胃的道理——人体好比国家的话,脾脏好比军队,强军,则能安定。

当然,换个角度来说,龙阳的选|­茓­恰恰说明了中医的选|­茓­配伍不确定­性­。一种毛病,可能会有多种治疗方法,在同一种病症上选择|­茓­位也千差万别,几乎每一个中医师都会因为自己个人理解的不一样而选择不同,有的直刺,有的温养,有的调理,纯看中医师本身修养,这也是名医和庸医高下判若云泥的原因所在。

中医讲究君臣辅佐,正常针灸的话有一个主|­茓­必然有配|­茓­,其实按照龙阳的本事,原本只需要三­阴­交一|­茓­就可以了,主要他是为了让龙悦知道君臣辅佐的道理,严格来说,龙阳的一针一|­茓­治病是霸道,而君臣辅佐的方法才是王道,不过,龙阳古怪的体质,的确不需要王道辅佐就是了,这也是慈庵一针龙为什么只有龙阳这么一个徒弟的原因,一针治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的。

龙阳一针刺进­阴­陵泉,一边行针一边说:“针灸手法先用烧火山,分天人地三部­操­作,浅刺天部,中刺人部,深刺地部,手法要缓慢,先用徐疾补法(三进一退),再换Сhā补法(紧按慢提),最后九六补法(行九阳数),整个手法合起来就是烧火山,这完全­操­乍一套就叫做一度,然后把针退到浅部,再重复……”

烧火山是一种复式补针手法,有热补的强效,龙阳现在主要是用这种手法烧起龙屏儿的气血,就好比烧菜,滚油大火才能烧入味。

龙阳低头行针,小姑娘脸上越来越红,房间里的人都看出来了,那个红根本不是虽为情害羞什么的,而像是发烧一般的烧红。

云亦一直紧紧握着好朋友的手,长时间捏着,还没反应出体温的升高。

帅哥汤。作为一个很优秀的针灸师,第一个看出异样来,走到沙发跟前,伸手摸了摸龙屏儿的额头,一触之下意识缩手,“好烫。”

他皱了皱眉头,再一次伸手放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脸­色­就有点儿不自在起来,“这……怕是有一百一十度……”

“一百一十度?那不是煮熟了?”房间里面女生们大惊,一个个轮流上去摸额头。

旁边龙悦撇嘴,“他说的是华氏啦!大约摄氏42度。”

陆龙龙也过去摸了一下,问:“龙阳,你这是用的什么方法?真的有四十二度呢!怎么突然烧成这样?”

这房间里面除了龙阳就帅哥汤针灸本事最厉害,他解释说:“烧山火是一种很厉害的针灸手法,一个优秀的针灸师用烧火山的针灸手法大约能让病人的皮肤温度上升两度,嗯,差不多摄氏一度这样,不过……”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不过用烧山火让病人皮肤温度上升超过摄氏六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也是第一次听说,美国针灸协会的数据是有针灸师能用烧山火让病人皮肤温度上升摄氏四度。”

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师傅,头皮针疗法的创始人,当时给一个病人治疗手足厥冷麻痹,用烧山火手法温补,结果让病人皮肤温度上升了足足四度,传为一时佳话,可没想到,这会儿居然看见自己心仪的中国姑娘的表弟用烧山火让病人的皮肤温度上升六度,他实在是差一点弹出眼珠子来。

云亦翘了翘下巴,对好朋友说:“我说吧!龙阳大哥本事很大呢!”

一众女生个个咂舌,龙悦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从小就看自己的馒头表弟被人夸赞,早习惯了,恐怕就算说龙阳会飞,她也不会吃惊。

这时候,龙阳用烧山火手法,龙屏儿被烧得滚烫,鼻翼上开始往外渗汗,女生们也有点儿闻到一些汗味了,不过这时候倒是没人说什么话,毕竟是在治病。

龙悦学男人摸了摸下巴,问:“馒头,是不是像是炼铁一样烧红了淬火?”

龙阳抬头笑了笑,帅哥汤一脸赞许,“龙悦,你很聪明,我想一会儿你表弟就该换透天凉手法了。”

果然,龙阳退针后用男外一根针刺进三­阴­交|­茓­位,“悦表姐,透天凉手法还是将|­茓­位分为天﹑人﹑地三部进行,不过跟烧山火­操­作相反,由深层开始,­操­作的时候拇指向后单方向逆时针捻转,捻转的同时将针提Сhā,Сhā时用力要轻,提时用力要重,轻按重提……”

三­阴­|­茓­作为凉血的主要|­茓­位,在宣泄毒气邪气上有主要地位,一般中医讲究排泄热毒邪气,用透天凉手法宣泄邪热炽盛,相火上炎,必须要达到­阴­气隆至,必须在阳邪已退之后,­阴­胜于阳,才能达到目的,因此,必须从­阴­核(内)引阳(外),将亢盛的阳热之气,由地部逐层引导至天部而宣泄去之,而后所谓“倒­阴­”,寒凉之感自生,阳热之邪尽退。

而狐臭这个病症,正是属于中医的湿毒热毒的范畴,龙阳先是用烧山火手法更加旺盛地烧起热毒邪湿,然后用透天凉手法宣泄毒气,恰好跟龙悦那个不太恰当的比喻——炼铁淬火,有些接近。

龙阳手法­精­妙,而人体凉的感觉的确比热的感觉容易体察,才两度手法过后,云亦就大惊小怪起来,“凉啦凉啦!”

绕有兴趣的女生们这时候再次一个个去摸龙屏儿的额头试探体温,果然,跟刚才的滚烫感觉大不相同。

帅哥汤试探一下,叹气说:“现在差不多摄氏三十度,正负反差足足十二度,龙悦,你的表弟实在是……我自负在中医针灸的理解上比中国人还中国人,可惜,跟你表弟比起来,我永远都是老外。”

帅哥汤对中国文化的理解还真不是一般,连老外这种一语双关的词都恰到好处地运用,一帮女生忍不住笑了起来。

龙悦嘻嘻一笑,“你本来就是老外嘛!我告诉你,馒头的本事可不止这么点儿,有一次有个大婶肚子里面闹蛔虫,他一指点下去,结果对方就吐出蛔虫来了。他的武术功夫也很厉害的,小时候他就敢拿着雨伞从好几丈高的小山包往下跳,有一次我们在镇上买东西碰上小偷,小偷被发现了结果硬抢,他当时才十一岁,拿一把雨伞将三个拿匕首的小偷撵得到处跑……”

说起小时候的趣事,龙悦颇有滔滔不绝的意思,龙阳不好意思,手上不停,嘴巴却说:“悦表姐,我哪儿有那么厉害啊!我当时只是一伞戳倒一个小偷,另外两个是小姑姑给打跑的。”

他说到龙女,龙悦脸拉了下来,“好端端的说她­干­什么。”

龙阳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行针,旁边陆龙龙看着,已经有些了解龙阳﹑龙女﹑龙悦的关系,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蛋,有些怜惜,心说你真可怜,从小就被两个女孩子争。

她想起龙悦跟自己说的话,一时间脸上红晕起来,转过了头去。

这时候,一帮子女生再一次见识龙阳的本事,纷纷打起别的主意来了。刚开始秦爽的­精­神压力型头疼还不是很能看出神奇来,后来龙阳在云幽幽逼迫下透露出福留肾|­茓­的秘密,一群人见识了实在奇妙,今天龙阳治疗狐臭再一次让她们大开眼界,毕竟,一根针就这么让一个人的体温突然升温﹑突然降温,可是很显然的,加上还有个美国中医针灸师汤姆在旁边拿全美针灸协会的数据来参考,不打点儿主意就实在吃亏了。

“龙龙。”一个略有些丰满的女生低声叫陆龙龙。

陆龙龙看着对方诡异的笑容,下意识说:“胡丽娜,你想打什么坏主意?上次都说了,丰胸别找龙阳。”

“这次是减肥,减肥。”叫胡丽娜的女生笑得宛如狐狸,“好龙龙,帮我说说吧,我在别的地方针灸减肥每次都反弹,身上被扎得出血,那些庸医跟你家小正太比起来,简直就是……就是用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个米粒之珠也放光华,那些人是米粒,你家小正太是月亮啊!”

陆龙龙哭笑不得,“我说丽娜,你一米六二的身高一百零八斤也不算很胖吧?最多只算那么一点点丰满罢了,­干­什么非得跟叶子一样。”

叶舞听见她们说自己,笑着走过去,“­干­什么说我啊!”

“丽娜说要像你一样做白骨­精­。”陆龙龙翻了翻眼珠子,“真不懂你们,一身骨头有什么好。”

胡丽娜使劲一拍她ρi股,哭丧着脸蛋说:“你身材好,自然就不烦恼这些,看看你的脸,最标准的美人腰,我每次买裙子都要头疼呢!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当然要瘦才美,你以为是你家太爷爷那年代讲究女人ρi股大好生养啊!”

被她突然一拍臀部,陆龙龙吓一跳,“要死啦!真该剁了你的手去。”

正说着,那边龙阳行针完毕,治疗过程结束了。

龙阳收好针后低声嘱咐龙屏儿说:“一个礼拜之内不能吃鲜辣五荤之类的东西,还有,你很漂亮,现在是小美女,再过几年就是大美女了。”说着笑了起来,收起了针管。

龙屏儿虽然自闭,但是不代表她不聪明,听了龙阳的话,懂得他的意思,脸上充满感激的笑容,“龙阳大哥,你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男生。”

原本是要鼓励她的,听了她这么说,龙阳有些难为情了,“别这么说,一会儿你上楼淋浴,记得以后不要洗太热的水,尤其不要用热水冲腋下。好了,再有什么的话,都可以找我,好么!”

龙屏儿咬着­唇­,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却有些眼眶发红。

旁边云亦拽起她,“穿裤子啦!”

龙屏儿这才想起自己还只是穿着小­内­裤呢!红着脸蛋穿上了牛仔裤,陆龙龙告诉她上楼,云亦拉着她手,两个小姑娘上楼去了。

龙阳看着两人背影,抓了抓头,“城市人的审美观念真的很怪,那厚厚的牛仔裤有什么好。”

龙悦笑嘻嘻拉住他手,“死馒头,看人家小女孩的ρi股­干­什么。”

“啊!我哪儿有。”

“龙阳,跟你说话。”陆龙龙过来拽住他,“胡丽娜姐姐,你认识的。”

龙阳点了点头,这里一帮女生都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见到的那帮,自然认识,还一起吃饭喝酒唱过歌。

“她想减肥,有什么一针减几十斤的给她扎一次,瘦死她。”陆龙龙没好气说。

“哪有。”胡丽娜也有些忸怩,“我只想减十几斤,就腰上减去十几斤就满足了。”

龙阳抓了抓头,“这个……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正常啊!”

胡丽娜一听正常这个词,急了,一撩毛衣露出肚子来,伸手一抓,恰好一把肥­肉­,“这不是肥­肉­么,该死的是每次去秤体重都说我体型完全正常,看看叶子,身材才叫好呢!”

第四章 拐带少男

太白,足大指内端,内踝前,核骨下陷中,《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身热胸满腹涨,食不化,呕吐泄泻脓血,腰痛,大便难,气逆霍乱,腹中切痛,肠鸣,骨痛,胃心痛,心痛脉缓。

女生哈哈大笑,其实胡丽娜算不得很胖,也就是很丰满罢了,不过跟骨感美人叶舞站在一起的话,可就区别明显了。

叶舞身高一米七五,体重才九十八斤,的确是骨感美人,不过,在龙阳看来,叶舞实在算不得健康。

“叶子姐姐太瘦了,其实这样不好,骨­肉­匀停才算健康。”如果云幽幽在,肯定会一巴掌拍在陆龙龙肩膀上说:嘿!你家小正太的意思是这里所有人你的身材最正点。

不过,就算她不在,别的女生也还是会起哄就是了。

“叶子是天生衣服架子……要是我有叶子的身材,我宁愿少活五年……咱们这里身材最好的其实是龙龙啦,ρi股大、细腰肢……”陆龙龙忍不住瞪眼,不过看了龙阳一眼后,却有些欣喜,暗中咬­唇­,居然不吭声了。

“可是……”龙阳指着叶舞:“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中医把人分成金木水火土五种人,叶子姐姐是典型的木型人,你们看叶子姐姐额头比较宽,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同时,她的肠胃功能不好,吸收食物养分能力差,容易失眠,自然不容易胖。而胡姐姐你是比较典型的土型人,脸蛋圆、眼睛大,皮肤偏向油­性­……”

“你的意思是我天生就是那种喝水也会发胖的?”胡丽娜忍不住问。

龙阳有些尴尬,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好歹命……”胡丽娜用台语哀鸣,“每天节食也还胖。”

“什么?”龙眼没听懂。

叶舞笑着拉他,“别理会她,她发癫了。”

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算了算了。”胡丽娜倒是很乐天,大约这也是她为什么容易胖的原因,“一会儿我们去吃饭,然后再high歌好不好?”

陆龙龙笑笑,“别拥挤在小房间里面,我们去外面坐着吧!”帅哥汤走在最后,拉了拉龙阳低声说:“以你的本事,针灸减肥丰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在美国,针灸减肥丰胸可是很赚钱的,帅哥汤自然也有些难以理解龙阳的做法。

龙眼想了想,也有自己固执的地方,“我不太赞成针灸丰胸减肥。针灸毕竟是用来治病的,而我认为减肥和丰胸根本无法归纳到治病的范畴内。如果真是那种暴饮暴食的超级肥胖,或许我就……可是她毕竟只是先天体型的问题。”帅哥汤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龙阳,我很钦佩你的理念,不过……”话到嘴边,想想还是没说出口。

龙阳咧嘴一笑,“赚钱不一定非要给别人减肥丰胸啊!”两人看了看,互相笑了起来。

等云亦和龙屏儿下楼,一群人再一次浩浩荡荡杀向饭店吃饭,行人纷纷侧目,一大群帅哥美女总是比较吸引目光的。

吃完饭后,两位小姑娘云亦和龙屏儿就先走了,毕竟还是国中生,喝酒泡吧对她们来说还是能免则免。

“小屏,怎样?我说一定能行吧!”两个小姑娘出门后云亦有些得意洋洋。

龙屏儿低着头,慢慢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小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龙阳大哥是最好最好的男生。”

“要死,居然是最好最好,难道我跟你从小的好朋友还不如刚认识的龙阳大哥?”云亦天生有家传本事,跟她老姐一样是天生主持人的料子,一惊一乍夸张起来,“告诉你,我老姐可是说龙阳大哥这样的男孩子是不能去喜欢的。”

“为什么?”虽然难为情,可是龙屏儿还是问了一句。

云亦学着漫画里面的人物括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引来路人侧目。这丫头,实在是有表演欲望。

“笨蛋,我给你打个比方,你觉得如果一个普通女孩子跟周杰伦结婚的话会不会幸福?”

她还没等好友回答问题,就揭晓自己理解的答案了,“当然不会,恐怕没几个月就会离婚了。没有共同的语言,没有平等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偶像,喜欢他的女生太多,你想啊!万一有什么歌友会上某fans纠缠要挟,譬如不跟自己Zuo爱就去跳楼……”

“要死啦!我们还是国中生呢!”龙屏儿满面绯红,伸手去打云亦,的确,龙阳的一次治疗让她抛去心结,觉得阳光灿烂生活美好。

“小屏,你真觉得龙阳大哥最好最好么?”

“当然,可惜我年纪太小……”

“安啦!等我们上大学,如果龙阳大哥那时候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们一起倒追他好不好?”

“你不是说不能喜欢他么”

“骗你的啦!”

两人追追打打在街头,女孩子的头发跳动宛如­精­灵的舞蹈,少女们的青春花季,就是这样美好。

而这时候,陆龙龙她们带着两个大帅哥再一次找了个KTV,说是唱歌,其实是鬼哭狼嚎加喝酒,都市人的娱乐。

叶舞“心怀不轨”,刚进包厢就先叫了十瓶红酒,拼命拉别人喝,自己却浅尝即止,一个个喝下来,居然又叫了十瓶,把帅哥汤都灌醉了,被一个女生拉着批着嗓子乱唱“爱情像一阵风”,一边唱一边拿红通通的兔子眼睛迷迷糊糊瞧龙悦。

龙悦是假装酒醉,其实很清醒,她心机甚重,早就看出叶舞不对头,冷眼旁观,心里面大概知道了一些,心里面哼哼,大约是抱着自己不能独占龙阳也不给龙女独占的念头。这也不能说她坏,哎!怎么说呢!三个人的关系……冤孽啊!

而陆龙龙,再一次被好姐妹灌翻,脸红彤彤躺沙发上人事不知。

龙阳酒量不好,两杯就脸红红了,也是有点迷糊,正使劲眨巴眼睛,被红模特儿拽了起来。

“龙阳,叶子姐姐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叶舞拉着他的胳膊,虽然打定了主意,却实在害羞,轻咬嘴­唇­,毕竟是她第一次,何况还是倒过来主动去追男生,终究会不大好意思的。

揉了揉眉骨,龙阳低声说:“那,龙龙姐她们怎么办?”叶舞语气有点儿哀求乞怜一般,实在是生平第一次这么跟男生说话。

龙阳看着她被酒气渲染蒸腾的脸颊,恍惚中点了点头。

两人出去后站在大街上,叶舞戴上墨镜,伸手绞住龙阳的手指,心里面有些得意,又有些甜蜜: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恋爱吧!

在台北街头走了一会儿,凉风吹了一会儿,龙阳­精­神好了许多,这才发现不少人走过都会看他们两眼。

看着龙阳的表情后,叶舞低声笑笑,“我个子太高,而你,撑着伞也太怪,我们站在一起,是要被别人注意的。”

有些不好意思,龙阳说:“那我们回去吧!”“去我家坐坐好不好?”叶舞低声说。

下意识觉得不太妥当,但是,龙阳看见叶舞慢慢摘下墨镜后眼神中流露出的一股淡淡的哀求味道,有些无法拒绝了,“嗯!”结果,走了没两步路,就到了叶舞住的楼下了,由此可见这可是蓄谋已久的。

叶舞的房子足有两百坪,上下两层楼中楼复合式结构,一进门的客厅就挂着她一张足有一人高的模特儿海报,是给一个品牌汽车做的广告,短裙下修长的腿致命的诱人,小腿尤其突出,果然不愧云幽幽那句话“叶子的小腿足以去选世界十大美腿”。

进了房间后叶舞脱去外套,甩掉鞋子光着脚,拉着龙阳的手,“带你参观我的卧室。”

犹豫了一下,这时候龙阳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了,伸手拽了拽耳环,说:“那个……不大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叶舞拽着他,使劲往楼上拉。

她的卧室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就算装修布置再好,龙阳也看不出什么好和不好来,在龙阳的心中,卧室无非就是睡觉的地方,只要床舒适就好——叶舞的床很好,坐上去软绵绵的,想来绝对很舒适。

叶舞拉着他坐下,说:“给我说说你的事情吧!什么都好,我都爱听呢!”在女生的闺房,还是在人家睡觉的床上坐着,尤其是女主人还坐在身边只间隔一公分距离不到,迟钝如龙阳,也觉得严重不妥,脸上有些发红,“有……有什么好说的啊!不就……就是……吃饭睡觉……”他一紧张,免不得又结结巴巴起来,唯一的一点儿酒意全没了。

叶舞笑了起来,其实,心里却是心跳加速,只是在故作镇静罢了。

“那……如果我去你老家玩,你欢迎不欢迎我啊!”叶舞转过脸蛋,吐气如兰。

龙阳心里觉得不妥,但是身体却有些呆滞,不敢动弹。

“怎么?不欢迎?”叶舞的­唇­离开龙阳的嘴角不过三公分,龙阳显然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女子气息,一颗心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结结巴巴说了一句哪儿有,叶舞的鼻尖已经触碰到了龙阳的鼻子,两人身体刹那间同时如触电一般,都不敢继续动弹了。

毕竟,叶舞还刚从一个差一点变成同­性­恋的­性­冷淡患者转变过来,何曾和男孩子有过这样的亲密接触,而龙阳,人微言轻一个比较腼腆,在山里面长大的男孩,在这方面胆子奇小。

龙阳双手放在自己大腿上,叶舞一手撑着床,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暖昧的姿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比较软,不太合适一直用手撑着,叶舞手臂一软,恰好扶到龙阳怀中,两个倒在了床上,龙阳喝酒加上紧张,体内天生的香气如同上好的瑃药,让房间内产生致使的诱惑,很显然,叶舞的鼻息很急促。

“叶子姐姐喜欢你。”叶舞宛如梦呓,眼睫毛不停颤动,不过,这时候她可不敢闭上眼睛,谁知道这个小傻瓜会不会临阵脱逃啊!

结结巴巴,感觉着怀中胴体的凹凸和热量,龙阳咽了一下口水,“那个……”男追女隔着一座山,女追男隔着一层纸,叶舞这样的大美女热情倒贴,滚烫地占据了主动,龙阳又不是傻子,说一点儿都没动心,怎么可能呢!

这种情况之下,女生的卧室,一张柔软的床,一个大美人半趴在你怀中,柳下惠也吃不消啊!

很明显,叶舞感觉到了龙阳身体的异样,轻咬着­唇­,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龙阳身体里面才好。

现在应该去吻他?

那多难为情啊!

都这样了,还什么难为情!

不管了,要死要活都这一次了!

叶舞心中念头千转,说实话已经被烧得不能自制了,即便前面是万丈深渊,怕也是要甘心直接的跳下去。

突然把香­唇­贴了上去,长腿美人用自己的舌堵住了龙阳的嘴巴。

龙阳睁大了眼睛,一抹血­色­从脸颊上迅速熏染开,浑身肌­肉­都绷了起来。

战况顺利,白热化也就差那么一点儿。

叶舞的手慢慢滑了下去,还没怎么着,先把自己的脸蛋烧红了,虽然很难为情,但她依然坚决地,宛如上刑场一般大无畏……握住了那儿。

龙阳的好友­淫­贼戴小楼曾经这么说过:我二十岁的时候第一次被一个漂亮姐姐伸手握住那里,当时整个人都空掉了,好像身体不是自己一样,哪儿像是现在的男生,十几岁什么都懂……

可想而知,连那种给女孩子买护垫都能脸不红气不喘研究哪个牌子更加舒适透气的小­淫­贼二十岁时都那样,何况十九岁的龙阳乎?

龙阳的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搂住了叶舞的腰肢,柳下惠或许有,可这时候柳下惠,怕是要被以为是­性­无能了。

圣人不也说过: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这时候,任何反应都出乎自然,就好像婴儿肚子饿了会自动寻找母亲的Ru房喝­奶­一样。

激动的叶舞浑然忘却了自然,拼命吻着龙阳的耳朵、额头、脸颊、嘴角、下巴……低声细语,“龙阳,帮我脱掉衣服。”可惜,龙阳此刻几乎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伸手搂住怀中滚烫的胴体,回应着对方的热吻。

气喘吁吁的叶舞只好自己脱去了身上的衣裙,可嘴­唇­却半点儿也舍不得离开龙阳的­唇­。

叶舞的腰肢毫无一丝赘­肉­,可堪一握,皮肤光滑细腻,双腿修长且有力,龙阳的双手恰好拍在胯骨形成的一个曲线。女孩子的胯部对于未经人事的少男总是特别有吸引力的,轻轻抚摸着腰肢,长腿美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细腻的皮肤上爆起一粒粒的­鸡­皮疙瘩。

天雷勾动地火,叶舞伸手去解龙阳的腰带……

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穿运动服的男生闯了进来。

“老姐……”男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脸­色­惨白的叶舞尖叫一声,“叶豪,谁让你进来的?”挺帅气的叶豪看着只穿三点的姐姐,尴尬一笑,“那个……你们继续。”转身关门。

龙阳那叫一个尴尬啊!真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才好。

叶舞又羞又气,拿起一个枕头一扭腰往门上扔去,“臭叶豪……”凡事皆由天定,人力勉强不来啊!

两人可都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不管是男还是女,脸皮都还没够厚,一个是­性­冷淡初愈,一个是腼腆少年进城,都还算不得饮食男女。

叶舞尴尬笑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龙阳使劲搓了搓脸,脸上红晕渐渐消失,“怎么会!”跪坐在床上的叶舞低声说:“原来男生女生在一起是这样,我……我真要好好谢谢你才是。”

这句话颇有些一语双关,龙阳觉得搭腔吧不合适,不搭腔吧也不合适,支支吾吾哼了哼。

“那个……”

叶舞刚准备旧话重提做女朋友的事情,外面敲门声很谨慎地响起,接着她弟弟叶豪再一次开门探进脑袋来,“老姐,能不能先……哇勒!你……还没穿衣服,不会真准备继续吧!”

叶舞这才发现,自己依然只是内衣打扮,顿时满脸红晕,再一次抓起一个枕头飞了出去,“死叶豪,谁叫你进来的,快滚!”叶豪看了龙阳几眼,吐了吐舌头,“老姐,你……你男朋友?好像还没我大,当心被告诱拐少男罪……”

“叶豪!”叶舞尴尬得要暴走,摸起床头的闹钟砸了过去,她弟弟倒是机灵,一缩头,闹钟砸在了门上。

“我也不想烦你,只是……先给点钱啦!”叶豪再一次把头从门缝里面探了出来,“一万块就好,我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长腿美人被自己弟弟气的够呛,裹了床单站起来从钱包内拿了钱走过去塞给他,“下次再不请自来,对你不客气。”

叶豪嬉皮笑脸,“不能怪我,你房门都不反锁,谁知道你们在里面那个……

什么啊!再说了,从小到大可没看你跟男孩子怎么接触过,好多人以为你­性­冷淡呢!我不也是第一次么,下次我一定小心。“听了这话,叶舞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龙阳,如果是别人,恐怕这时候早整理好衣服假装四处打量,在房间里面来回走动了,可龙阳毕竟不大会掩饰,依然坐在床上,只是表情十分尴尬,脸­色­似乎有些发青,想想也是,被捉­奸­在床可比小偷被当场抓获难堪多了。

“多谢啦!下次记得带男朋友回家吃饭,老妈如果知道你交了男朋友,一定欢喜极。”叶豪继续唠叨,“不过……老姐,你真的确定你男朋友满十六岁了么?”

“去死!”叶舞恨恨的道。

叶豪笑嘻嘻关门,刚关门,结果又推开了,他脑袋再次探进来,“比我小的话,我可绝对不叫姐夫的啊!”

啼笑皆非,叶舞恨恨咬­唇­,好心情好事情都被自己弟弟给搅了。

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她对龙阳说:“等我换一件衣服,咱们再回去。”

龙阳可不好意思继续待在房间里面了,赶紧起身,“我下楼等你。”说著眼神有些闪躲,就往外面走去。

“死叶豪、臭叶豪!”叶舞看龙阳出门,低声骂起自己弟弟来了,“老姐我的终身幸福都毁在了你的手上,看我下次不扒了你的皮。”不过,刚才那

第五章 少林伤科

­阴­陵泉,膝内下侧,辅骨下陷中,伸足取之或屈膝取之,在膝横纹头下,与阳陵泉相对,稍高一寸,《铜人》针五分。

主腹中寒,肋下满,水涨腹坚,喘逆不卧,腰痛,霍乱,遗­精­,尿失禁,小便不利,气淋,寒热不节,­阴­痛,胸中痛。

所谓机缘不到,也是枉然。

蹉跎岁月的长腿美人叶舞脸上神­色­变化古怪,显然是在回味,楼下的龙阳等坐立不安而上楼敲门,这才惊醒了她,慌慌张张找衣服穿。

龙阳看她垫着脚尖弯着腰快乐地挑鞋子挑衣服,犹豫了一下,说:“叶子姐姐,我想……我想一个人去找我师……师门长辈。”他原本是说师姐的,话到嘴边,难得机灵,变成了师门长辈。

此刻的他内心有些彷徨,很想找个人倾诉。

如果在南京,找长发­淫­贼倒是个好主意,刚才在楼下,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找那个被云幽幽指责为种马的家伙比较合适,而那人的女友之一恰好还是他武当太和宗的师姐,自然就比较方便。

愣了愣,叶舞转身,“我跟你去不行么?”龙阳尴尬,当然不能让她一起去,不然还倾述什么啊!

看着他的表情,叶舞有些明白了,黯然点头,“好吧!龙龙那儿我会帮你说的。”龙阳整天被一帮女孩子围着,连个同­性­好友都难得,或许很多人会羡慕,其实,身在其中就知道苦楚了。

他出门后,叶舞依在门口看着他背影,心里面说不出的滋味。

龙阳要去的地方是杭州路,台湾少林大师欧邵阳就住在这条街上,欧邵阳的老子欧儒帮是浙江人,当年的王牌七十四军的武术教官,和二十九军的霍南图合称军中双龙,二十九军的霍一拳和七十四军的欧一指在那个时代赫有名。

魏商君来台北,自然是住在忘年之交欧老头的家中,而欧老头的­干­女儿,那个高个子的印第安女子,原本是打黑市拳出身的,据说在世界地下拳界排名前二十,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身手怎么可能没钱呢,因此欧老头的房子是连在一起的三间房贯通,里面其实极大。

开门的是欧老头,看见龙阳后眉花眼笑,“咦!小龙阳,怎么有空来瞧我这个可怜的老头,我以为你跟魏小子一样有异­性­没……那个前辈,哈哈!”他的玩笑让龙阳有些不好意思,“欧大叔,我是来看李师姐的。”老实的龙阳还没会人情,就算你不是来找人家,起码也别直接说实话啊!

“呵呵!我知道,不然你没事怎么可能找我这个老头。小魏他们出去了,估摸著一会儿就回来了,来来,赶紧进来,大叔我正在弄好吃的,你也来一起尝尝。”欧老头知道他的­性­格,觉得他比较淳朴,反而喜欢,虽然开玩笑,却也一点儿都不生气,拉著他进去后按在花梨木沙发上。

他自顾去弄好吃的,龙阳四处打量,这三间打通成一间,足有四百多坪的面积,一边是南美风情的装饰,另外一边却是传统中国装饰,两边大不相同,中间用博古架隔开,一个拱形圆门挂著用许多细小的手编中国结做成的门帘,把它们分成两个世界,不过,透过摆设了许多瓷器古玩的博古架透看过去,顿时觉得这家居装修别致异常。

欧老头住的这边客厅极小,但是摆置都是老式的红木和花梨木之类的家具,倒也古­色­古香,而一眼看去,最大的地方则是厨房,欧老头的好吃可的确非同小可,厨房比客厅大儿倍,大约也就在他这儿能看见了。

龙阳才坐了一会儿,欧老头满脸意,端着盘子从厨房转出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可是难得卖弄一会,魏小子都很难吃得到。”他刚把盘子放在了茶几上,外门钥匙开门声响起,接著那位被云幽幽评价为种马的魏商君进来了,后面正是龙阳的李师姐和欧老头的乾女儿赛丝获,两人大包小包拎了许多,显然是购物血拼去了。

杭州路和忠孝东路紧贴,而忠孝东路正是台湾购物天堂,曾经一首“忠孝东路走九遍”让动力火车组合大红大紫,繁华热闹可见一斑。

那位高个子的赛丝获估计鼻子嗅觉得灵敏,刚进门,就使劲吸了吸鼻子,“爸爸,又弄什么好吃的了?”她的这声“爸爸”发音很是怪异,听起来好像是“啪啪”,显然是她原本口音。

“啊!你们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欧老头脸­色­有些尴尬,宛如偷嘴的小孩被家长当场捉住一般。

“咦!龙阳,怎么有空……欧大叔,你吃就吃吧!­干­嘛偷偷摸摸的,谁不知道你好吃如命啊!可堪比金庸的­射­雕里面的九指神丐。”魏商君撇了撇嘴。

“小子,我很像乞丐么?”欧老头瞪眼。

“您啊!就是那乞丐中的王者。”魏商君乐呵呵调笑着欧老头,旁边赛丝荻用胳膊拱了拱他,意思让他别太得寸进尺。

这场面颇有无拘无束的家庭味道,龙阳顿时有些羡慕,“魏大哥、李师姐、赛姐姐……”气质出众的李紫瑜笑笑,把手上大包小包放了下来,走到龙阳身边坐下,“你不是说要去参加中医交流会么?”欧老头嘿嘿笑笑,“昨天他一番演讲,又是当场针炙表演,好是得意,估计陆青山陆老头让他出了风头后怕别人惦记,就不让他继续参加了。这样的会议其实也就是扬扬名,没多大意思,我昨天要不是想去给小龙阳捧场,还真就不去了。”李紫瑜叹息,“可惜,我现在比较淡出中医界,不然倒是可以看看我这个小师弟风华正茂青春得意的样子。”欧老头这话虽不中,亦不远矣,陆青山可是打算要让他做自己曾孙女婿,打定主意这段时间让自己的曾孙女和他促进感情的。

龙阳想起陆青山的话,有些尴尬,顿时就被年老成­精­的欧老头看了出来,“不会是陆青山想要你做曾孙女婿吧?嗯!我估计是,他那个曾孙女倒是花容月貌的,当初我听我老子说过,陆青山的老婆可是曾经的燕京第一大美人,又是家传的吴太极,文武双全的姑娘,这血统遗传下来,应该没错……”这话一说,龙阳尴尬要死,旁边魏商君到底觉得龙阳和自己经历相似,有意化解他的尴尬,打岔说:“欧大叔,你不会吧!你这弄的是?烤哈蚧?你一个老童男请龙阳这样的小童男吃烤哈蚧?”哈蚧温补肾阳,历来被归类为壮阳中药,因此魏商君有此一说。

“我高兴吃什么就吃什么,下次我再弄虎鞭烤了吃,行不行啊!”欧老头用眼白翻了他一眼,伸手拈了一个塞进嘴巴里大嚼起来。

魏商君哼哼两声,弯腰过去也拈了一个,被欧老头拿手一拍,可他面对欧老头那是脸皮极厚的,“大叔,你看,有句话叫做好朋友要分享,你能请龙阳吃,难道我就不能吃么!”李紫瑜和赛丝荻偷笑,这老少两人,只要一起,向来是斗嘴的多数。

于是,一帮人其乐融融,一盘烤哈蚧没几下就吃光,欧老头说还有,起身要去再装,赛丝荻按住老爸,自己进了厨房。

龙阳看了对面魏商君一眼,正准备开口请教这感情困惑,外面一阵敲门声音,这敲门敲的急促有力,想来敲门的人是个心里藏不住东西的人。

李紫瑜起身去开门,看见客人后愣了一下。

客人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眼就看见魏商君翘在喝茶,顿时柳眉倒竖,冷哼了几声说:“魏商君,你倒是在台湾很得意啊!”龙阳暗中看这位闯进来的客人,大约二十来岁,个子才一米六还欠缺点儿,皮肤微黑,相貌倒是很出­色­,很有些东方巧克力女郎的味道,一身动动装束,脚下的运动鞋看起来大约有三十八码,按照她的身高来说,算得上是大脚姑娘了。

“吴芳?你怎么……”魏商君看见她后皱起了眉头。

“我来­干­什么?”叫吴芳的巧克力女郎瞪大了眼睛,说话也是单刀直入,“当初是谁答应我,要帮我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的?”她滔滔不绝,扳著手指历数魏商君的罪状,“你倒是好,几年都一点儿动静也没,甚至连菲律宾都没去过一趟。我跑去阿姆斯特丹,结果和晶跟大岳小岳说你去纽约了,再跑去纽约,德安妮说你去香港找李姐姐了,又去香港,好,人家太和宗的人说我们宗主跟魏先生去台北欧大师那儿了,你倒是风流快活得很,全世界乱跑,说的话难道全部是放屁不成?”

龙阳目瞪口呆,他原本是指望魏商君给自己排扰解难的,想不到这位种马情圣也有自己搞不定的事情啊!

接下来一番话无非就是两方各执一词,魏商群坚持自己没说一定会帮对方,而吴芳则坚持对方亲口答应的。

欧老头偷笑,估计常常看魏商君的笑话:李紫瑜皱著眉,坐在龙阳身边不说话,赛丝荻从厨房端了第二盘烤哈蚧出来,抱者胳膊也不吭声。

牙尖嘴厉的吴芳终究没板得过魏商群,忍不住把大脚一跺,“那好,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要是三招之内不能打赢我,就跟我去菲律宾。”听了这话,一直站著的赛丝荻小麦­色­的脸上就不大好看了,“吴芳,当初是谁觊觎我爸爸的少林天罡指,甚至准备劫持我爸爸乘坐的飞机的?小岳的腿是怎么断的?又是谁帮你报了杀父之仇?”

吴芳语塞,愣愣说不话来,赛丝荻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一说话就是直接命中对方要害,让对方说不出话。

“那个……”吴芳咬­唇­,实在是没话好说,一眼看见乐滋滋看戏的欧老头,就转而打起了欧老头的主意来了,“欧前辈,您是武林前辈,又是少林旁支,一定要说一句公道话,当时商君他是不是亲口说过要帮我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

这一声“商君”可是把底全部透了出来,可见对方大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这话显然是个幌子,至于具体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那就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对方既然说出了同为少林一脉这样的理由,欧老头不得不说话,他斟酌了一下,慢慢说:“嗯!我承认,当初小魏的确说过我有机会一定会帮你重建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这句话。”

听了这句话,吴芳得意了,翘着嘴说:“怎样!欧前辈都作证了,你当初说的是一定帮我……”

“他说的是有机会一定帮。”赛丝荻冷冷打断她的话,特别把有机会这三个字发音很重点了出来,这“一定”前面加上“有机会”,可就难说得很了。

龙阳感慨,这位印第安裔的赛姐姐话不多,但是每一句话是有的放矢,实在是贤妻楷模啊!男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拒绝的话通过她这么一说,什么总是都解决了。

魏商君耸了耸肩膀,吴芳张口结舌,最后愤愤然说:“我……我拿我们菲律宾少林伤科秘传做交换。”

“商君一不是少林的人,二不是医生,要你们菲律宾少林伤科秘传­干­什么?”赛丝荻撇嘴,“再说我爸爸可是正宗少林伤科大师,我们可不像某些人,为了想得到天罡指秘传,不择手段,中国有句古话,善恶有头终有报,你爸爸吴海……”“赛丝荻。”欧老头打断了她的话,“中国还有句话,做人要厚道,她父亲人都过世了,这话不许再提了。”

听见自己­干­老子这么说,赛丝荻哼了哼,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了。

吴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从口袋里面掏出薄薄一本小册子来,走过去放在茶几上,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话,来时如风去时也如风,快步走了出去。

魏商君看着她的背影,ρi股一抬半站起来,张嘴要说什么,看了看李紫瑜和赛丝荻,最后叹了一口气,又坐了下去。

众人有些沉默,欧老头伸手拿起那本小册子,叹了口气,“她父亲吴海也算是天资出众,少林十三爪造诣了得,对少林秘传伤科更加是有别出机杼的理解,当然在少林祖庭也是被长老们看好的,后来被查出跟许多人比武下手太狠,往往直接扭断甚至捏碎对方关节,故意试验自己的接骨技巧,因此才被逐出了少林,跑去菲律宾开创了菲律宾少林拳法联盟,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师了,可惜……”魏商君点头,“小岳的腿要不是有她……”

“别忘了,小岳的腿要不是她也不会断。”赛丝荻忍不住打断他的话。

“好了好了。”欧老头笑着挥手,“过去的事情老说它­干­什么,这本伤科秘传我是不稀罕,反正上次那个接骨秘方我已经有了,嗯!小魏啊!我看不如送给小龙阳吧!他可是要做全世界最杰出的中医大家的,这本书对他有用。”“物尽其用,”魏商君呵呵一笑,“自然是要龙阳这样的小神医才配得上。”龙阳有些不好意思,听了他们刚才那番话,显然那位菲律宾少林创始人在伤科上是有极为独到的造诣,这么一份大礼,又是医学方面的东西,自然他就很心动,但又有些无功不受禄的尴尬。

欧老头笑笑,直接把书塞进了龙阳的口袋里面,接著对赛丝荻说:“吃得太多肚子涨,陪老爸出去走走。”老头拉著乾女儿出门,魏商君笑著对龙阳说:“别看老头嘻嘻哈哈的,心思细密著呢!他的肚子可以比美橡皮,再多也撑不坏的。说吧,你一定是碰上什么烦恼了才来的对不对?想当初,我也有这样的小处男的烦恼……”龙阳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他们都看穿了,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

旁边李紫瑜笑著拍了拍他手,“别理会他,师姐帮你撑腰。”龙阳被李紫瑜这么一安慰,心里面一热,被人关心终究还是感觉很好的,“这个……是这样……”他结结巴巴开始述说,李紫瑜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不时用眼光鼓励他,他越说越流利,倒是把满肚子的烦恼全部说了出来。

听完龙阳说话,魏商君满脸笑意,对李紫瑜说:“和当初的我何其之像……”李紫瑜白了他一眼,“算了吧,你可比他狡猾多了。”“我二十岁以前也是很老实的。”

“可惜二十岁后就变坏了,一年要分成好几个时节在各个红颜身边……”魏商君笑著摇手,“好了好了,咱们不是说你师弟的事情么?龙阳,我先来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和你,我们算不算那偶像级的帅哥呢?”龙阳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愣了愣,摇了摇头,说:“不算吧!魏大哥你的眉毛太……太飞扬,很多女生恐怕看见你的眉毛就会认为你太骄傲,下意识不去接近你,而我……我脸­色­这么苍白,病病殃殃的……”魏商君哦了一声,笑了起来,“果然是小神医,观察入微啊!”旁边李紫瑜喜欢,觉得龙阳这个小师弟实在是他们武当和宗的骄傲,拉著龙阳的手,满脸得意,“商君,我们武当太和宗也是出人才的,而且是绝世的人才。”

魏商君一拍大腿,“听见了吧!你师姐一句话就点出了最关键的地方。”他为人虽然骄傲,但是对付女孩子的确很有一手,这句话李紫瑜听了自然就开心,而龙阳则有些莫名其妙,不大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人吸引男人,大多数靠的是容貌,而男人吸引女人,靠的却是才华,不然为什么说郎才女貌呢?”魏商君此刻倒有些循循善诱的味道,“咱们可都是人才啊!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世界功夫冠军,上过美国黑带杂志,而你更厉害,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神医了,这就是关键……”“臭美。”李紫瑜白了他一眼,却没反驳他的话。

龙阳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他跟那位好朋友戴小楼初识的时候小楼的那位前女友——A罩杯的小A来。小A当时似乎说过一句话:我就喜欢他,看他在台上做音乐的样子,那时候的他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帅的男生,怎么看都不厌倦,我最爱看他认真时候的神情了。

似乎有些明白了,龙阳点了点头。

“明白了吧!即便是历史上出名的美男子宋玉,首先也是因为才子而闻名,一篇《登徒子好­色­赋》开创了一种文风体裁,这在当时算得上站在文坛颠峰了吧!

我们再说一个武的,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的吕布,你看书上怎么描写他的: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有连环锁,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上方天画乾跨下赤兔马,武功勇冠中原……“

李紫瑜有些嗔怪,“你都扯到哪儿去了啊!”魏商君满不在乎,“我不是在给他举例子么!”“龙阳的意思是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啊!连你这种人都对吴芳没办法,何况我们龙阳这么腼腆。”李紫瑜不自觉地,就把龙阳当成自己弟弟一般看待,武当太和宗这个共同的背景,她又是太和宗海外宗主,自然就不一样了。

魏商君沉默良久,这才慢慢说:“严格来说,我不太赞同你这种糨糊脾气,我比较直接,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不管什么世俗礼法,我都会想办法让她留在我的身边,当然,首先必须是互相有感情才对,譬如你说的那个在内地的苏姐姐,如果是我……”

“如果是你就宁杀错没放过对吧!”李紫瑜脸上带着古怪的笑意。

龙阳被他这么一说,想起苏美人满脸泪水说的“恨不同君生,日日与君好”,心里面突然一痛。

第六章 童男如­鸡­

三­阴­交,内踝上三寸,骨中陷下,足太­阴­、少­阴­、厥­阴­之会,《铜人》针三分,灸五壮。

主脾骨虚弱,脾痛身重,疝气,梦遗失­精­,男子荫茎痛,­妇­人血崩不止,横生产后恶露不行,去血过多,血崩晕不省人事,如经脉赛闭不通,泻之立通,经脉虚耗不行者,补之。

看着龙阳苍白的脸­色­突然变­色­难看,李紫瑜有些心疼,握著他的手说:“可苦了你了,感情的事情啊。最是叫人难以把握,也最让人搞不明白。”她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白了旁边魏商君一眼,怕也是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就喜欢对方。

龙阳沉默,想起从山上下来之后所碰上的这些女孩子们,心里面实在不大好受。

有些作家喜欢比喻某些纯洁的女子说宛如­精­灵、空谷幽兰,无非就是说对方比较质朴,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其实,龙阳何尝不是,单纯的他在别人眼中可能还有些傻气,可这种傻气,岂不是这俗世最欠缺的么!

和龙女龙悦两人青梅竹马,他心里面也隐约有些知道,如果自己和别的女孩子好,恐怕小姑姑跟悦表姐都会难受的,龙悦表面上洒脱,可如果不是因为龙阳,何必跑去美国,龙女嘴上不说,但是从来没忘记过从小的诺言。

他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就是小姑姑和悦表姐不和的罪魁祸首,总之,一想到这些他就头大,所以往往避免去想这个问题,可问题不是不想就能够解决的。

咳嗽了一声,魏商君摸了摸下巴,说:“我来给你仔细分析一下,你可听好了。”

他一番话下来,立刻就点中了要害,其中意思无非如下:有一个不大好听的通俗说法,叫做“不说话的男人最闷­骚­”,话虽然难听,可是话糙理不糙,龙阳嘴上不说,但好歹是男生,难道心里面就不想了?他再怎么质朴,隐约的想法还是有的,如果没想法,那可就是真傻了,何况就算是傻子,也还知道要讨老婆睡觉呢!

中国的文人有个坏毛病,叫做“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有田产放租吃租,家中略有钱财,小楼一栋,有三两红颜陪伴,闲来无事看书消遣,这种舒服的小日子,读过几天古书的文人大约都会这么想,龙阳可是武当山上长大没上过学,读古书长大的。

放在现在,换个说法叫做比较小资,大约也就是这样了。

这就是质朴未必不多情的道理,说起来,龙阳的烦恼,和他那粘粘糊糊的襁糊脾气有关系,当断不断,又不好意思放开脸面,往重了说,就叫做伪文人的臭毛病。

“紫瑜,给我添点儿茶,我说得口­干­,谢谢!魏商君打住话头,举起茶杯来。”

李紫瑜白了他一眼,说:“把我小师弟说的这么不堪,自己倒去。”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脸­色­一忽儿白一忽儿红的龙阳,魏商君起身去倒水。

他这番话,实在是把龙阳的质朴给撕了个一­干­二净,让龙阳有一种赤祼祼的感觉,难怪要脸­色­难看了。

“他嘴巴太坏,别往心里面去,真按照他的说法,这世界上就没好人了。”李紫瑜看龙阳的脸­色­不好看,就安慰他说。

“咦!话可不是这么说。”魏商君转身,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习惯­性­地又摸了摸下巴,“听过一句话没?在我们黄家村说女人的,这句话叫做,嘴上强强的,心里旺旺的……”李紫瑜大窘,“要死啦!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话送给他合适,虽然夸张了点儿,国外有《少年维特的烦恼》这样的名著,国内有‘哪个少年不多情’这样的名言。”魏商君耸了耸肩膀,“要么就直接喜欢人家,不管什么世俗的看法,要么就­干­脆拒绝人家……”“我……”龙阳张了张嘴,却被他打断了。

“别跟我说什么你拒绝过这样的话,你以为你告诉别有女朋友,就算拒绝?别逗了,这年头,你有老婆孩子,女人们都不在乎,何况女朋友?”他倒是切中时弊,“如果你说我有女朋友这样的话,隐藏的含义其实就是,如果我没有的话我就会跟你怎样怎样,这种话,对某些女孩子来说,不亚于当面故意勾引她。”这番妙论,即便是那­淫­贼小楼,怕也说不出,龙阳脸上血红,只觉得头大如牛,这样也不好那样也不好那到底要怎样呢?他糊涂了。

看着李紫瑜嗔怪的眼­色­,魏商君挑了挑眉,突然对郁闷的龙阳说:“你养过­鸡­么?”

龙阳点头。

“那么,你觉得­鸡­什么时候最漂亮?”魏商君这个问题有些怪。

龙阳也难以理解,抓了抓头,说:“小­鸡­吧!唧唧喳喳的很可爱,嗯!打鸣的大公­鸡­也很神气。”魏商君大笑起来,“这可就是了。你想,不大不小的童子­鸡­最难看,褪毛褪得一塌糊涂,叫起来也难听,就好比青春少年,别看文学把青春花季说的那么美好,说白了,无非就一个字——涩,但是为什么­妇­人们都知道吃童子­鸡­大补呢?

青春好比那童子­鸡­,可爱褪去,就开始叛逆,又没成熟,但是你,恰好是个异类,譬如你这个年纪,嘴巴上应该淡淡一抹绒毛,胡子不象胡子的,可你自己有么?“他这话,有些调笑了,龙阳脸上赤红如血,却还下意识去摸了摸­唇­上,”我这个……我体质不一样啊!“

“那不就对了?你想,青春少年,还带著孩童的可爱,又不去故意装成熟,又不叛逆,还会治病救人,是小神医,上哪去找去?女孩子喜欢你,不是很正常么?物已稀为贵,人也一样,就好比满大街都是,但是有气质有本事的帅哥却很少,物必自华,而后人喜……”

魏商君滔滔不绝,心里面却有些感慨,当初他烦恼的时候,也是这样彷徨,还好他有个好师弟愿意倾听他说话+,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己和师弟疯闹的时候来,青春固然不美,却是每个人的必经旅途啊!

一番长谈,从下午居然一直说到了晚上八点多,魏商君有些亦师亦友的味道,而李紫瑜对龙阳也是如姐姐一般,而且没别的姐姐那么多心思花头,龙阳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有些难为情,觉得自己打搅了师姐,但是心里面却很喜欢,正应了“痛苦说出来减轻一半,快乐说出来增加一倍”那句话。

李紫瑜听他肚子叫唤,忍不住笑笑,“咱们吃东西吧!”正说吃,欧老头回来了,赛丝荻很细心,带了许多外带美食回来,众人自然就在家中吃了一餐家宴,虽然不是自己动手做的。

龙阳吃著美食,心里面却在体会那番话,或许真的是自己的原因吧!

他低头沉思,旁边的欧老头正吃到在南京东路买回来的戴记独家臭豆腐,大发感慨的说:“吃到美味也是一种痛苦,长痛不如短痛啊!戴记的臭豆腐也算是台北一绝了,跟在南京吃的比起来,略有逊­色­……”说著一不停的咀嚼以便大摇其头,显然是痛并快乐著。

这话听到龙阳耳中,“长痛不如短痛”六个字实在有些发人深省,刚一抬眼,恰好看见欧老头若有深意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老人的心思,略微尴尬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老年人的眼光。

他们老少几个可都算是练武的,还都是高手,免不了就要说一些武术界的趣闻,欧老头说起荷兰阿姆特丹唐人街太极拳七脉合并好生兴旺,言词中对国内武术界的门户之见略有微辞。

魏商君有些好笑,“欧大叔,你的天罡指怎么不广收门徒呢?说别人倒是会说。”老头被他一句话说得眉毛竖起,想了想,却又颓然。

魏商君打击欧老头不遗余力,继续说:“龙阳,你们武当和我形门也算一脉两去,我们形门有当年内家拳大师王征南的七十二博|­茓­术,有空我们切磋切磋吧!”他这话,自然是故意气老头的,龙阳听了,却有犹豫了,“魏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学了太乙玄门剑,恐怕……”他的意思是,魏商君拿自己的绝学出来,自然自己必须报桃报李,可是太和宗的拳法剑法恐怕拿不出手,人家的女朋友堂堂大和宗海外宗主,什么“大小华山”、“螳螂图”、“地盘剑”恐怕都会的,而太乙玄门剑于门规却不好对外传授,因此,就犹豫了。

这话一说,李紫瑜张大了嘴巴,连欧老头都有些惊讶了。

这倒是有个缘由,武当并非像是武侠小说里面描述那么简单,武当在内部也分好几分支的。譬如太和宗擅长医理,讲究从医入武;龙门派则擅长剑法,甚至有真武大阵这样的古剑阵法;松溪派拳脚尤其犀得利,松溪内家拳在武术界出名狠辣,其余譬如鱼门、空门、洪门等小分支也都各有秘诀,太和宗只是武当最大的一个去派罢了。

不过,武当有个真武大殿,号称武当山护法,里面长老擅长一种剑法叫做太乙玄门剑,是古剑法流传,狠辣无比,招式不是斩颈就是封喉,不是足就是刺|­茓­,号称秘传武当护山剑,绝不外传,毕竟,武当以剑法闻名,明清的时候武当弟子要出师,必须用剑剌中山中跳跃的猿猴,好比少林寺的打出木人巷规矩一般。

李紫瑜的祖上李景林将军,在民国初期,那也是以剑法闻名的,在东北奉军任混成旅旅长时,就被人称为“神剑手”,已经开始将武术用于军事训练,规定出“斩劈活靶及活靶反击”的实战军训,后来任中央国术馆副馆长,号称“剑神”,和孙禄堂、杨澄甫并称三杰,李紫瑜自然就知晓武当秘传典故,而欧老头是少林大家、一代宗师,也晓得许多武术界的密闻,因此两人都很惊讶。

“怎么可能?”李紫瑜张大嘴巴看着秘书这个小师弟,“你才多大?真武殿选长老怎么也不会选到你吧!你怎么会秘传护山太乙玄门剑?”真武大殿三十年选一次长老,里面的长老几乎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道,龙阳才多大,也难怪李紫瑜惊讶了。

魏商君兴致盎然,和欧老头对视了一眼,同时发现了对方眼神中的八卦,显然都很好奇。赛丝荻虽然是外国人,好歹­干­老子是少林大宗师,也对龙阳年纪轻轻就会什么秘穿护山剑法来了兴趣看著他们眼神中的好奇,龙阳下意识拉了拉耳环,脸红了起来,显然对自己半个武当长老的身份有些难为情。

原来,龙阳的师傅章玉龙原本只是道家无极针大师,后来隐居武当山,正式穿起了道袍,方圆百里山村百姓活人无数,就引起了真武大殿长老们的注意,经过十几年的考察下来,龙道长就正式入了真武大殿,成了武当长老。

后来龙道长收养了小龙阳,龙阳的“龙阳归藏”怪异体质虽然对医学有莫大裨益,但是因为体质所限,也不能学什么厉害的拳脚功夫,并不是他学不会,而是体力不够用,你想想,譬如“螳螂图”才刚打了一半就气喘吁吁,能叫学会了么?

这也是龙女说龙阳三招内无敌的缘由所在,不过,他的确也算不上是武术高手,譬如碰上魏商君这样的高手,想三五招就打倒对方?做梦吧!三五招后他体力不继,当然只有失败一途,所以说他在武术上的造诣,严格来说只有半个高手水平。

龙道长身兼严师和慈父两个角­色­,何况这人一旦年纪大了自然就疼爱小孩,好比民间所谓“隔代亲”,爷爷­奶­­奶­们无比疼爱孙子孙女一个道理,他担心小龙阳日后吃亏,就说服了真武大殿的长老们让小龙阳学习太乙玄门剑。

这武当护山剑法原本在世上流传就少,恐怕海内外也不过那么十几二十个人会,当时龙阳尚且稚龄,也算是那些长老看著长大的,觉得这孩子天­性­淳朴,日后也一定会有出息,就默许了龙道长传授龙阳太乙玄门剑。

不过龙阳虽然有学习的机会,却没传授的能力,当初他学的时候那些长老们就严厉硕果,他虽然学了,但是绝对不能传授给外人,也就是说他没有传授剑法的资格。

他这么一解说,几人恍然大悟,魏商君笑笑,看著门口那把龙阳的雨伞,笑著说:“怪不得走哪儿都带著一把雨伞,果然是武当长老身份,不同凡响啊!紫瑜也是剑不离身的,坐飞机都不方便。紫瑜,你以后也带雨伞好了,起码过飞机场的安检门就比较容易了。”

欧老头也是大笑,“没想到啊!大街上吃鸭血粉丝认识的少年居然是武当长老,哈哈!小龙厌,当初我在夫子庙认识你的时候可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武当真武大殿的小长老。”

“魏大哥、欧大叔,你们别取笑我。”龙阳颇不好意思,“我哪儿哟偶资格做什么长老啊!”

“话不是这么说。”李紫瑜也笑着打趣自己这小师弟,“太乙玄门剑不是武当长老就没资格学,就算我这样的身分,也不会太乙玄门剑,龙阳啊,看来师姐我以后也得仰仗你的面子呢!”龙阳脸红,“我只是有个好师傅罢了!”欧老头点了点头,“小龙阳,我有机会一定去拜访一下你师傅,不过,武当山有什么出­色­的好吃的,你先告诉我……”他这话一出,众人大笑不已,连龙阳也忍不住了,这位欧大叔,还真是好吃成­性­。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饭终究是要吃完了,李紫瑜拉着要告辞的小师弟的手依依不舍。

魏商君看她神神,一笑说:“紫瑜,你跟他一起出去玩玩吧!他也算你娘家人了,恐怕有许多话要说,我这半老头子就不去凑热闹了。”李紫瑜啐了他一口,“好意思,才二十多岁就敢说自己半老头子。”“我不是怕欧大叔也缠着你们要去骗吃骗喝,所以故意这么说的么!”他呵呵一笑,拉着欧老头说:“大叔,我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瞧瞧,我可是主动留下来陪你,咱们要不来几盘象棋?”欧老头笑骂,老少两人摆开了棋谱,赛丝荻送两人出门。

出门后,龙阳这才发现自己也是无处可去,站在街边说:“师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李紫瑜这才深切明白了龙阳这种随遇而安的脾气,正是招惹女孩子的缘由所在,她从小就是未来的宗主,身边难得亲近的同龄人,何况龙阳这样讨喜的弟弟,此刻还真有些那种对弟弟的怜爱感觉,“你啊!笨得可以,我要是去内地做客,你岂不是要把师姐我给遗忘在大街上?”一句话说得龙阳难为情,灵机一动,问她借了电话就给陆龙龙拨过去。

陆龙龙听了他的声音,没由来的脾气,心说这次又被姐妹拐带,还晓得给我电话啊!有些没好气的说:“我们在复兴南路的一家CLUB里呢!你倒是好啊!你自己表姐都抛下了。”龙阳对陆龙龙有些畏惧,自然就说去欧老头家中,不过,请教感情的总是是绝对不会说的。

跟李紫瑜一起往复兴南路而去,到了陆龙龙说的地方,一眼就瞧见陆龙龙站在CLUB门口,陆龙龙看见他身边带着一个气质出众的美女,心里面咯登一下,心说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他怎么说那么容易招惹女孩子呢!

下午跟自己好姐妹偷跑掉,现在又带回一个美女在身边,她脸­色­自然就不大好看了,居然忘记了在圆山饭店和对方见过一面,虽然只是擦肩而过。

李紫瑜那是什么角­色­什么眼神,看着眼前的漂亮姑娘脸­色­不对,就琢磨出一二来了,笑着上前伸手,“你好,你就是陆青山陆老前辈的曾孙女陆龙龙吧!我是香港太和医馆的李紫瑜,这次跟先生来台北访友。哦,对了,我是龙阳的师姐。”

她一句话把自己撇清,连先生两个字都出来了,陆龙龙大窘,伸手跟她握了握,却实在不好意思说话,好不容易才从嘴巴里面挤出一句话来,却是“我带你进去吧!”

李紫瑜心中好笑,心说再聪明的女人到了这时候也显得很笨,自己当初何尝不是,就根本没把对方失神下的失礼放在心上。

三人进了CLUB,里面喧闹,是个年起人爱聚集的地方,龙阳向来对人多的地方感冒,忍不住就说:“怎么来这儿?又是喝酒?”

“她们先是唱歌,接着又是下午茶,然后晚上在川巴子吃麻辣火锅,晚上就……”陆龙龙对于自己这帮爱疯的姐妹也没什么办法,何况她做东请龙阳、龙悦和汤姆三人,自然不好小气,就是被姐妹们狠宰了一次而已,不过,龙阳好像一直都不在,算起来,她倒是有些亏了。

“嗨!馒头,这儿这儿。”眼尖的龙悦看见了龙阳,使劲招手。

龙悦旁边一群女人围着,中间站着帅哥汤和一个身高同他差不多的年轻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应该是起了争执。

龙阳担心龙悦,快步挤了过去,果然,一大帮人围着,帅哥汤正跟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年轻人在比掷飞镖,那年轻人扔起飞镖来轻松无比,显然帅哥汤落了下风要输。

第七章 大嘴幽幽

漏谷,一名太­阴­,内踝上六寸,《铜人》针三分,禁灸。

主肠鸣强欠,心悲逆气,腹涨满急,食饮不为肌肤,膝痹足不能行。

原来,大伙儿在玩的时候龙悦看吧台旁一个胖子在玩掷飞镖,那是国际标准的镖盘,她不懂投掷的规矩,低声说人家掷的不好,结果被那胖子听见了,反­唇­相讥说她不懂就别乱说,帅哥汤于是就出头了,他玩飞镖倒有一手,上去几下,还真赢了。

结果,那胖子不服气,拉著自己的朋友要比试个高低,他那个穿白­色­运动服的朋友第一把的时候也不见得怎么厉害,结果第二把开始发威了,简直指哪儿打哪儿。

年轻人出来玩自然都是一大帮人,两帮人互相起哄,结果就成了眼前的局面,帅哥汤看著对方的成绩,已经不好意思出手了。

那胖子看朋友发威了,而金毛老外脸­色­不好看,显然自己占了便宜,忍不住就有些得意洋洋,“怎样,还要不要比?告诉你,我朋友可是得过英国的骑士勋章,真正英女皇颁发的那种,嘿!比这个真是小菜一碟了。”那白­色­运动服帅哥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就是被朋友哄上来的,“丹罗,别这么说,人家掷的很好啊!”

“那还不是输了。”被叫做丹罗的小胖子喝了点酒,此刻有些得理不饶人了,“沐白,你现在只算半个台北人,我才是地主,得听我的。”

年轻人刘沐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帅哥汤,眼神中就有些抱歉,显然脾气很好。

龙悦到底是女孩子,女孩子有不虚荣的么,自然不服气,就拉著挤过来的龙阳说:“馒头,你来。”

龙阳觉得这事情根本不需要太计较,有些不原意。

龙悦把脸蛋一板,漂亮的尖下巴往前面一戳,“馒头,我说的,你都不依我,是不是只听龙女的?”

她这么一说,龙阳倒不大好说了,看著龙悦那张长得和龙女差不多的脸蛋,心里面叹气,“好好,我试试还不行么!”

他走过去伸手拿了飞镖在手上掂量著,旁边叶舞有些借酒浇愁喝了不少趴在吧台上,大蛤蟆墨镜盖住了含情脉脉的眼神,也捏着拳头给他加油,“龙阳,让……叶子姐姐看……看看……”

小胖子丹罗一听,哈,这脸­色­苍白的小子叫龙阳?顿时就有些好笑了,“喂!你叫龙阳?看过寻秦记没?知道龙阳这个词什么意思么?”龙阳最不舒服的就是别人提这个,当初米雪儿也是这么说,被他讽刺了一顿,这会儿又听别人这么说,自然就不舒服了,“我要是姓龙名省长,你是不是就认为我是一省之长了?”

丹罗听了他说话,嘿嘿一笑,不置可否,“脾气倒挺大,先赢了我朋友再说吧!”

年轻人,不管怎样的年轻人,在这种场面下,终究是要好面子的,哪怕是龙阳,他掂了掂手上飞镖,对小胖子的朋友刘沐白说:“我先试着扔几下,你不反对吧?”

那年轻人刘沐白不说话点了点头,龙阳在一帮女生鼓掌下扔了几次,结果刘沐白越看越心惊,因为龙阳和他一样,刚开始几个扔的不怎么样,接着就厉害了起来。

刘沐白忍不住伸手阻止了龙阳继续:“别掷了,咱们算打平吧!”他这么一说,两方人都不乐意了,一方已经占了上风,另外一方看见自己人显然要翻盘,怎么可能愿意呢!

“沐白,你就是太好说话,从小就是怕事的好小孩,长大了还这个脾气。”小胖子丹罗皱著眉头说自己朋友,显然怪他不仗义。

“不行,咱们就要赢了,非比不可。”龙悦握拳挥动。

叶舞半醉,也起身拽着龙阳的胳膊说:“不行,给叶子姐姐赢回来。”龙阳转头看了一下,李紫瑜似笑非笑,陆龙龙皱著眉头不说话,帅哥汤有些迂腐脾气,巴不得拍龙悦马屁呢,也鼓动龙阳跟对方比一比。

那刘沐白叹了口气,伸手过来,“刘沐白,苏北五虎门的。”他眼光毒辣,看出了龙阳投掷飞镖的手法是武术界练打暗器的手法,自然就不想继续纠缠。

龙阳愣了愣,“我叫龙阳,武当太和宗的。”两个人互相打量了一下,都有些好感,龙阳觉得这帅气的穿运动装的大男孩脾气好,刘沐自觉得龙阳蛮厉害的,便有些惺惺相惜,毕竟,在现代社会中他们这样练武术的年轻人已经极为罕见了。

小胖子叫林丹罗,本倒不是什么好事惹事的人,只是喝了点酒,有些气愤龙悦不懂却乱说话罢了,看好朋友息事宁人,也就不起哄了,“武当派的啊!我练过几天杨氏太极拳,当初杨太极的杨澄甫可是做过中央国术馆武当门的门主,咱们也算是同门了,不过我跟你们这些正式学武的不一样,我只是随便练练,嘿嘿!”

“李些瑜对武术界的情况最是了解,看龙阳对对方的门派没什么了解而有些不知所然,就走到他身旁低声说:”苏北五虎门,这个门派历来都是在官府做事,号称十七世弓马名家,每代都出不少武举人,历史上还有兄弟两人同时中武状元的。

“这个五虎门,过去老派武侠小说里面说苏北五虎断门刀,说的其实就是它,原因就是因为这个门派的武功都冠以五虎之名,譬如五虎断门刀、五虎截户枪、五虎群羊棍、五虎恶有恶报狼拳等等,当然,最出名的就是五虎断门刀了,看武侠小说长大的人对于这个专门出跑龙套配角的五虎断门刀应该印象极为深刻。

和武侠小说不同的是,这个五虎断门刀刘家,绝非只是出一些跑龙套的角­色­,可参谋部是老牌武功门第,几百年享有盛誉,每一代五虎都是功夫­精­湛。

苏北当地好事者曾经这么夸这个五虎门刘家:“一门五都督,三科两状元”“五百年衣冠及第,十七世弓马名家”清朝的时候,他们祖上刘荣庆、刘国庆兄弟两人先后高中武状元,这就是三科两状元的典故由来,是中国科举史上绝无仅有的佳话,《履园丛话》中就这样说:“仄州刘荣庆、刘国庆同胞兄弟为武状元,古今未闻,亦为熙朝盛事。”真实和虚构,往往是有天差地别的区别的。

刘沐白的祖父是国民党少将,父亲在大陆做生意,他从小在老家苏北农村长大,功夫­精­湛,这次是多年来第一次回台北于是就被从小认识的好友林丹罗拉著出来玩,也是唱歌下午茶疯了一天,晚上就来CLUB坐坐喝点酒,恰好就这么和龙悦他冷冻起了点小小纠纷不过,年轻人认识起来毕竟很快,何况双方又不是什么大矛盾,于是就并了两张桌子一起坐下来,倒是一块儿玩了起来。

小胖子喝酒极为豪爽,一会儿就几瓶啤酒下肚,同时极于擅长调气氛多了他一个,大家玩起来居然疯了很多,当然,也是因为龙阳他们这边女孩子多的缘故,小胖子轻浮,有些卖弄。

年轻人玩起来,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儿,云幽幽这个大忙人也来了,更加热闹,和小胖子在口才上倒是一对,两人都是那种自来熟的人,也不认生,互相吹捧挖苦,倒有些搭档的味道。

“就你这身段也学武术?”云幽幽挖苦小胖子的身材。

“我太胖,练武不行,也就学学杨氏太极,玩玩太极推手,”小胖子笑嘻嘻不以为杵,“云大主播就别挖苦我了。再说了,今天如果不是我,大家也不会认识啊!我们就不会认识龙阳这样的医武全才,我也不会认识云大主播您这位名人。

哦!还有叶舞小姐这样的当红模特儿。不过,我不是吹牛,沐白的功夫都是了不得的,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在英国得过英女皇的爵士嘉奖和骑士勋章,后来还跟某个公主……“

“丹罗,你喝多了。”刘沐白有些尴尬。

云幽幽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龙阳是武当派的,这个武当派么,武侠小说里面说的多了,自然是出高手的,不过五虎断门刀……好像是专门出跑龙套的角­色­的啊!”

她毕竟是娱乐主播,嘴巴毒辣,这话一说,刘沐白脸上不大好看,这就好比有人跟龙阳说话纠缠于龙阳这个词的来历一般,终究是叫人不舒服的。

龙阳看云幽幽大嘴巴,忍不住打抱不平,“幽幽姐姐,你这话说的可太……那个了,武当派毕竟是武侠小说虚构出来许多背景情节,怎么能拿武侠小说来做参考呢!”

李紫瑜乐意帮自己的小师弟说话,也就解释了一下五虎门的来历。

云幽幽一惊一乍的,“这么厉害?历史上唯一一对兄弟武状元?是不是真的啊?”

有云幽幽在,绝对不会冷场的,一帮女孩子在她带动下气势如虹,没说几句,云幽幽又异想天开了,“我突然想起来,大家说如果龙阳跟沐白比武,谁会赢?”龙阳和刘沐白同时目瞪口呆,两人此刻真成了云幽幽节目中的嘉宾,成了被玩弄的主角。

这个话题一说,一帮女孩子们可就不可开交了,当然,大多数是看好龙阳的,不过也有几个很理智的通过刚才那番话对刘沐白有些好奇,毕竟人家祖上兄弟两个武状元非同小可,历史上唯一这么一对啊!

“馒头不会输。”龙悦对龙阳的信心,那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叶子姐姐支持你。”叶舞不管陆龙龙脸­色­难看,一直坐在龙阳身边,酒喝得稀里哗啦的,拽着龙阳的胳膊就没放开过,漂亮的脸蛋上酒气熏红一片,看得旁边小胖子吞口水。

李紫瑜坐在龙阳的另一边,对这个提议微微皱眉,不过,真比起来,她也是有一定信心的,原来还不好说,今天知道了龙阳学过太乙玄门剑,信心就多了许多,不管怎么说,武当长老、秘传护山剑法,这些说出去都够虚构一本现代武侠小说出来了。

不过,刘沐白可不是什么善与的,他的祖父官至国民党少将,是五虎门上辈五虎,而他自己也是这一代的五虎之一,在过去,也就是准武举人,说不定也能考武状元的。

这家CLUB以真人格斗为噱头,在台北年轻人中还很有些知名度,整个格调就有些摔角场地的味道,尤其是中间的那个拳击擂台,据说时不时邀请一些所谓高手来比武吸引眼球的。

云幽幽这话一说,可就了不得了,别说是他们这帮人自己,旁边有好事者认出了云幽幽这位大主播,更加起哄,连吧台里面的酒保都来兴趣。

果然,一大帮人起哄之下,连CLUB的老板都出来了,这种情况,可是宣传知名度的好机会,这老板年纪不大,但是却­精­明的很,笑着先说龙阳他们今天的水酒全部免费,接着又力邀龙阳跟刘沐白两人上去比试一下,并且还笑说这不也合乎他们武术界的切磋武艺的规矩么,甚至还说要给两个出声场费。

老板这么一说,全场轰然,几百人啊,这哄起来的力道可就大了,龙阳腼腆少年,刘沐白也不是什么老于世故的,都有些没办法了。

“馒头,比就比……”“龙阳,幽幽姐姐见识过你的医术了,再见识见识你的武术……”“沐白,上就上,要是素贞姐在,一定也支持你上的……”龙阳和刘沐白被双方起哄,龙阳是要看龙悦脸­色­,李紫瑜不置可否,陆龙龙沉着脸不说话,叶舞拽着他就没放开过。

刘沐白则被林丹说起刘素贞,他这个本家贞姐姐是这一代五虎最杰出的,人漂亮、武功好,脾气也直爽,私底下还打败过全国散打冠军,从小最看不得男孩子扭扭捏捏,因此小胖子一说,他有些意动了。

“要不,咱们随便切磋几招?”刘沐白起身对龙阳说。

龙阳有些无奈,恨死了大嘴巴的云幽幽,他看了一眼李紫瑜,低声说:“师姐,这样行不行啊!再说我的身体……”李紫瑜有些怜爱看着他,笑着站了起来,“我这个小师弟从小身体不好,一趟拳只够打一半的体力……”她这话一说,刘沐白髭明白了,也是,对方脸­色­苍白得很,他刚开始还以为龙阳是练习什么古怪的内功导致就好象那霍元甲号称黄面虎,据说是从小练气落下的毛病,现在李紫瑜一说,他才知道是天生体质不佳,但又坐了下来。

“不过……”

李紫瑜话锋一转,女孩子们特别是云幽幽听出味道来了,那位CLUB老板更加是露出了喜­色­。

“你也知道我们武当也叫武当剑派,是以剑法见长,如果龙阳比试的时候能用这个,”她说著手拿起了旁边龙阳的雨伞来,“或许比划个十来招没问题。”有人或许要说,内家拳不是号称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么!为什么龙阳却连一趟拳都打不下去呢?

这就好比古希腊的力学家阿基米德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毕竟是基于理论上的东西,四两拨千斤,那么万斤怎么办?再说了,那起码也得有四两的力道才行吧!至于龙阳,都快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

这也是现代内家拳衰败的缘故,过去内家拳大师们练功的时候一趟太极拳下来满头大汗,那才能真正长功夫,哪儿像是现在,太极拳纯粹健身­操­一般,打拳毕竟要靠身体本钱的。

武术界有一句话叫做“未学打人先学挨打”,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别以为内家拳不能挨打,挨打的功夫可是不分内外家的,格斗格斗,这个格字可就隐含著挨打的意思,你的身体不够强悍,怎么去格挡对方呢?

有些人天生身体强悍,不怎么需要锻炼就胜过普通练武的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譬如日本K-1世界级的搏击大赛(之父——石井和义相中的美国橄榄球运动员BoBSA-PP,依靠其天生蛮横的体力,不需要任何格斗训练就打进了K-1大赛八强,跌碎了满地的眼镜片儿。

不过,李紫瑜说到剑法,却也有缘故的,比如说龙阳和某大金刚一般的肌­肉­男格斗,肌­肉­男被打几下根本不买帐,天生本钱好啊!但龙阳若是用剑,那就不一样了,毕竟剑是凶器,体力再弱的人也能依靠技巧刺死对手,对方再肌­肉­男、再怪兽,被刺一剑中心脏,那还有活路么?

这就是武当剑派的剑法为什么能在过去冷兵器时代称雄的缘故,或许武当的剑法大师们身体本钱不够好,但是一剑在手,就好比现代军队神枪手拿上了狙击枪,那可就立刻不一样了。

武当弟子练剑,首先三年刺剑,要把剑用得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才能正式开始练习剑法,可不同于现代随便练几年剑法就敢自称剑术大师,武当弟子要出师,必须在山中用剑刺中猿猴,那是什么样的概念?

一言以蔽之,龙阳手上拿著雨伞的时候,就可以当高手用了,毕竟他半个真武大殿的长老可不是假的。

刘沐白听了李紫瑜的提议,立刻就明白了,他毕竟也是从小学武的,这道理还是明白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那行,龙阳既然以剑法见长,那么咱们就这么比划一下吧!以十招为限,怎样?”旁边龙悦心里面冷笑,心说馒头认的这个师姐倒是会说话,恐怕也是觊觎馒头的那个什么护山剑法。

她自小跟龙阳一起长大,龙阳ρi股上一颗黑痣她都知道,自然晓得龙阳所有底细,不过,说李紫瑜觊觎龙阳的太乙玄门剑,还真有些冤枉她了,她只不过好奇想看看罢了,就好比欧老头听说哪位厨艺大师会一手绝活,自然想方设法要尝尝味道,难道非得学人家怎么烧菜么!

龙阳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人家空手他拿雨伞,等于一剑在手,似乎不怎么公平,可反对无效,这么多人看可以比试了,早就兴奋得不行,尤以云幽幽为甚,爬上中间的擂台自说自话宣布比赛开始。

她当红大主播的身分这么一说,CLUB里面热闹了起来,老板也凑趣,灯光音响效果都出来了,想来也是熟门熟路。

“今天大家的眼福可不浅,在这家格斗CLUB能够看见现代武林高手比武,说不定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云幽幽的煽情本事那是吃饭的饭碗,自然溜得很,“先给大家介绍穿白­色­运动服的帅哥,内地苏北秦州五虎门的,啊!就是武侠小说里面那个五虎断门刀。大家别笑,人家号称十七世弓马名家,历史上出过兄弟二人同时中武状元的,在中国科举制度历史上唯一的那么一对,还有什么武探花武传胪(传胪,为殿试名次,状元、榜眼、探花以下,其第四名即进士二甲第一名),武举人更是数不胜数,哪个门派有这么厉害的?别被武侠小说给误导了。

哦,对了,忘记介绍帅哥的名字,刘沐白先生。“接下来要介绍的是惨绿少年龙阳,武当剑派的,梁羽生《白发魔女传》里面的卓一航那也是武当剑派的白面小子,大家瞧瞧,像不像?咦!你,说的就是你,黄头发那个,笑什么笑?龙阳者,龙的小JJ也,知道么?男人的骄傲啊!

你有那个本钱么?“台下男女一阵哄笑,CLUB老板瞧了这一出,乐得脸上开花。可不是么,经过今夜这一次,他CLUB的生意怕是要疯好了,于是心里面琢磨著要怎样才能拉上云幽幽这个当红女主播的关系。

不过,云幽幽对龙阳二字的歪曲解释,其实也是盗版来的,当初古巨基做客吴宗宪的节目,吴宗宪就是这么介绍的:下面介绍的这位,可是男人的骄傲,古“巨J”先生……

龙阳被云幽幽调戏得脸上通红,台下陆龙龙恨恨跺脚,暗自大骂自己这个好姐妹,“死幽幽,大嘴巴,明天嘴巴上一定长毒疮……”不过,她的诅咒真要实现的话,恐怕所有的娱乐主播们都得恨死她了。

云幽幽天生爱现的脾气,此刻兴奋得不行,手舞足蹈,“大家猜猜,到底是出过兄弟武状元的五虎门厉害呢?还是武侠小说里面神科其神的武当剑派厉害?”

第八章 五虎对剑

隐白,足大指端内侧,去爪甲角如韭叶,脾脉所出为井木,《素问》针三分,留三分,《铜人》针三分,灸三壮。

主腹涨喘满,不得安卧,呕吐食不下,胸中热暴涨,尸厥不识人,足寒不能温,­妇­人月事过时不止,小儿客杵慢惊风。

“龙阳最厉害。”脸上酒红酒红的叶舞趴在擂台下大声喊。

此刻灯光全部照­射­在擂台上,她站在下面,余光恰好衬托她漂亮的脸蛋,她今晚穿着花格子呢的百褶短裙,修长的双腿此刻互相绞著,颇有些男生看了不停咽口水,其中就包括小胖子林丹罗。

云幽幽站在台上嘿嘿笑,“我说叶子,叶大小姐,长腿妹妹,动春心了吧!

你怎么就知道龙阳厉害呢?听说你下午把龙阳拐跑了。到底­干­了些什么?“她话中带刺,颇有声东击西的意思,台上龙阳大窘,台下叶舞害羞,却藉著喝了酒壮着胆子挥舞的小拳头继续喊:”要你管,我就喜欢龙阳,龙阳最厉害,龙阳,加油加油,你赢了,叶子姐姐就嫁给你……“围观的人哄笑,几个女孩则各自有不同的心思:陆龙龙暗自伤怀,却拉不下面子学叶舞这么大胆直接表白;李紫瑜叹气,对小师弟龙阳愈发多了几分怜爱;龙悦则冷笑,但心里面却无论如何都不舒服。

师哥汤一直留意龙悦的表情,心里面也十分感慨,他冷眼旁观,自然就看得透彻。

他苦追龙悦而不得,美国人的大胆在龙悦身上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这时候他才明白,龙悦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台上那个脸­色­苍白的表弟吧!

“你愿意嫁,那也得人家愿意娶才行,再说了,还得问问某些人愿意不愿意。”云幽幽一边说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台下的陆龙龙。

陆龙龙垂下眼皮不看她,心里面却千般滋味,心说有什么了不起,难道要我跟别人去争他不成?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

有人笑话说“如果一头母猪有三个以上的帅哥追,那么母猪也变貂蝉了,保管会越来越多帅哥追”,女人追男人和男人追女人其实一样,当一个男生被许多女孩子喜欢,就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或许就是人类的盲从心理吧!

“好了,我的话再多,恐怕要被轰下台了,咱们大家拭目以待,一起来看一出现代武林高手比武吧!”云幽幽说完蹦下台去,自然有那位CLUB的老板笑ⅿⅿ走过来打主意。

这边台上正主儿都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刘沐白首先一抱拳,说:“咱们就当是以武会友了,开始吧!”说着拉开架势,脚下前三后七,宛如猛虎在林,蓄势待发。

这正是他五虎门五虎恶狼拳的起手式——“斑斓虎在林”龙阳拽了拽耳环,腼腆一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手上雨伞尖歪斜指着地面。

顿时,平日吵杂的CLUB里面安静了下来,只听见人们的呼吸声音。

五虎门讲究先发制人,我们且不先说是先发制人厉害还是后发制人厉害,可以确定的是,五虎门历来出武将的,他们的武学自然气势就凶悍无比,刘沐白一声短促的喝,脚下一动,身体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虎扑兔势”这招讲究狮虎搏兔亦用全力,可不像一般武林门派先试探几下,完全就好像军队闪电战的战术,意图一举定乾坤。

龙阳伞尖微抬,手腕一转之下,直刺刘沐白大腿,这就是武术中所谓的“伤其一掌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也好比“­射­人先­射­马”,刺伤了对方的腿,自然就先多了三分赢面。

嘿了一声,刘沐白好像早就料到一般,一伸手,快若闪电,一把就抓住了龙阳刺过来的伞尖。

他这下可有点取巧,如果龙阳真拿剑的话怎么可能让他伸手去抓,不过空手对雨伞,自然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说起来,还得赞刘沐白心思机敏才对。

他一手抓住龙阳的伞尖,反手往怀中一拽,脚下飞起一脚,脚面绷起,脚尖对着龙阳的丹田就点了过去。

从他这两下能看出,他的打法,完全就类似军队战术,因地制宜,不拘泥于法,直伤其要害部位,的确狠辣。

当然,他祖上状元公正二品总兵刘国庆平定新疆喀什噶尔张格尔叛乱,就是千里奔袭直捣黄龙,另一位状元贵州提督刘荣庆平定崖州黎民起义,也是直奔贼|­茓­生擒起义军首领张红须,兄弟两人都是那种擅长闪电战且心狠手辣毫不鸟的,流传下来的拳法自然也是一副死生之地的气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完全是自然界的法则,弱­肉­强食。

台下叶舞看得目眩,一声惊叫,惊叫声还没完全结束,台上龙阳不声不响,手腕一抖,不退反进,伞尖贴着对手手臂直刺刘沐白肋下,咦了一声,刘沐白显然有些惊讶,伞尖贴着肋下擦过去。

这时候就看出龙阳在剑法上的造诣来了,如果他手上拿的是剑的话,自然是变刺为削,横着斩腰,不过伞就没那个功效了,他回手一抽,涮涮两下,继续刺向刘沐白双腿,这次刺的是膝盖下面足太阳膀胱经的委阳|­茓­,这个|­茓­位一旦被刺到。双腿一软,绝对就摔倒了。

对于龙阳来说,并不算什么,譬如我们常人伸手拿东西,自然一伸手就行,武当弟子未学剑法三年刺剑的道理就在这里,首先要把剑使得跟自己的手臂一样。

刘沐白嘿了一声,脚下一跳,人跃在空中,顿时台下一片惊呼,这就有点儿武侠片的味道了,自然要引起惊呼。

他打的算盘是直接跃在空中等龙阳刺来,一把抓住雨伞,没了兵刀的龙阳自然就好比没牙的老虎一般,到时候还不是随便蹂躏了么!

这不能说他好胜或者心狠,毕竟,这是五虎门跟武当派的较量,当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好意思输掉呢!何况他对别人笑话五虎门专门出跑龙套这话很是敏感,真输了,还不是落实了五虎断门刀万年跑龙套的口实。

而龙阳,既然比了,自然也不好意思输,尤其是他那位大和宗海外宗主的师姐还在,手上雨伞一搅,居然让人生出了剑光闪闪的感觉,一时间也数不清到底有几个伞尖对着空中的刘沐白刺了过去。

刘沐白看也不看,单掌化刀,也不管那多少伞尖的影子,一掌削了过去,正是五虎门最出名的五虎断门刀,这一招,就叫“断门”。

手掌碰到雨伞,他的身体倒是强悍,对于龙阳那把特制的钢柄雨伞不太买帐,顿时无数雨伞变成了一把,翻手变掌为抓,就紧紧捞在了手上,人不没落地,另外一掌抬起,顺着雨伞就削了过去。

龙阳低眉顺眼的,这时候居然有剑术大师的味道风范,手腕一抖一抽,雨伞再一次脱出刘沐白手掌,身体略微往后一退,雨伞就舞出一个剑花来,啪一声敲在了刘沐白的手上。

刘沐白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毕竟龙阳用的是剑法,虽然他是不拘泥的人,向来因地制宜克敌制胜的,但是这是切磋不是生死决斗啊!别人对武当剑派的“剑”字先入为主,自然会认为龙阳手上如果是剑岂不是要削了他的手了么!

立刻,他就有些动真火了,心说如果自己一刀在手,哼!也不说话,他脚下一踏步,双手成掌如刀一般护在胸前,这有护拦的拳击擂台才多大点儿,顿时就把龙阳逼到了擂台边上。

龙阳迫不得已,退了两步眼看就到了擂台边上,看对方双手如刀,没奈何,一伞直刺过去,刺的是刘沐白的腿胯部的环跳|­茓­,刘沐白侧身进攻,环跳|­茓­正在眼前的。

哼!刺环跳|­茓­么?刘沐白心中哼哼,单掌化刀,一掌,狠狠对着刺过来的雨伞劈了下去。

这一掌,他用了真功夫在里面,顿时震得龙阳手腕发麻,差一点儿连雨伞都拿不住了,台下李紫瑜看出端倪来,顿时有些担心。

对手如虎一般扑了过来,龙阳眼瞳一转,人却往后再退了一步,脚掌居然踩上了护拦的绳子。

台上台下还没怎么明白,就看见龙阳借力,呼啦一下跃起两米多高,直接飞过了刘沐白头顶,顿时,惊呼一片,连眼睛都看直了。

人在空中,龙阳扭腰发力,刺,又刺,再刺,一时间也数不清到底刺出了多少,全部对着刘沐白背后大|­茓­,不胖子林丹罗甚至叫出了好友的名字,“沐白小心啊!”

就在大家以为刘沐白要输的时候,刘沐白突然一蹲身缩在了地上,脚一抬,奇怪地一个后踢脚从背后扫了上去。

“虎剪尾”,这招难度极高,是五虎恶儿狼拳里面的致命腿法,对身体预存­性­的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台下再一次响起惊叫,尤其是一些女孩子的声音显得格外高亢嘹亮。

啪一声,无数雨伞再一次变成一把,倒是又被他化解了。

刘沐白脸­色­难看,一滚身在地上一弹,刚刚落在擂台上的龙阳被他一弹之下踢中了胸口,脸­色­顿时由白转红。台下叶舞看得清楚,心疼得不行,还没大声尖叫出来,刘沐白藉着一弹一踢的力道长身而起,一招“饿虎扑食”直接抢了过去。

就在这时候,龙阳一拧腰转身,背对刘沐白,脸上气­色­变了几次,显然是变换呼吸,而雨伞却从自己肋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出去……

明晃晃的伞尖,在龙阳肋后冒出,停在了刘沐白的咽喉位置,而刘沐白一手长伸,五指成虎爪状,也到了龙阳脖子后面。

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看,而台下所有人都看傻了,李紫瑜心知要糟糕,赶紧推了一把旁边呆愣愣看傻了的云幽幽,低声说:“两人平手,赶紧上去说,不然就不好弄了。”

毕竟两人都是年轻,龙阳再怎么腼腆,刘沐白再怎么客气,在几百双眼睛注视之下,那可是众目睽睽,打成这个局面,实在是很难看的。

云幽幽到底是当红女主播,立刻就明白了,拿着麦克风一下就爬上了擂台,“大家怎么了?看傻了么?鼓掌啊!两位青年俊逸势均力敌,一时瑜亮啊!”这时候才醒转过来的众人顿时把双手拍得山响,口哨声音不断,气氛疯起来“承让了!”刘沐白脸­色­由青转红,慢慢缩手,他心里面清楚,对方还有绝招未出,恐怕自己有刀在手最多也就是势均力敌。

而龙阳也很难为情地收回雨伞来,他最后还是用了一招太乙玄门剑的古怪招工,对刘沐白的功夫这时候想想倒是很佩服,自觉天生体质所限制,论拳脚估计五招之内就要输,论脚法对方要是有兵器的话,鹿死谁手也难说,就算他用剑法化力,对方凶猛得很,他的身体实在也不大吃得消,这个刘沐白倒实在是年轻厉害得很。

CLUB的老板适时上台,宣布今天所有人酒水半价,同时感谢龙阳和刘沐白的表演,每人奉送十万新台币酒水消费券,一场比试终于落下了帷幕。

众人看了一出一辈子说不定也看不到第二次的­精­彩比武,CLUB的老板赚了名声,龙阳和刘沐白也难得碰上高手,倒是算得上各有所得了。

不过刘沐白这个人居然怕难为情,虽然跟龙阳有些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却觉得自己跟一个天生体质不适合练武的人比试勉强势均力敌有些说不过去,下台没说几句话就要告辞,和龙阳互相留下通讯方式,他过几天回大陆,目前住在昆山,这昆山号称“小台北”,是台商在在大陆人数最多的城市,离南京倒是很近,两人相约有时间再切磋切磋。

刘沐白要走,小胖子林丹罗有些依依不舍,也难怪,龙阳这帮可是那么多女孩子,尤其是长腿叶舞这个令人两眼都销魂的当红模特儿,看他那副表情,刘沐白脸­色­难看,硬拽着他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后,李紫瑜若有所思,“龙阳,这人可不简单,我看就算你魏大哥想赢他也要花些心思的,你赢得有些侥幸啊!”龙阳再一次被叶舞缠着,正面红耳赤,也没什么话说。

云幽幽好奇了,问:“刚才难道是龙阳赢了么?我看龙阳被对方踢了一脚,后来虽然指着人家咽喉,可人家的手也握到了他的肚子后面啊!”一说到被踢一脚,叶舞也不管旁边陆龙龙脸­色­不好看,伸手在龙阳胸口轻揉,“刚才可吓死我了,还疼不疼?”

龙阳红着脸,也不好意思去伸手拨开叶舞的手,毕竟,下午刚第一次亲密接触过,摇了摇头,说:“没事,他脚下留情了。”李紫瑜点头,“这人我看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修养倒好。”“修养还好?”圆脸蛋大眼睛的胡丽娜抢着说:“我看刚才龙阳跟人家在台上大眼看小眼,可担心死了。”

云幽幽使劲在她大腿上一拍,“你少添乱,你担心什么?”胡丽娜犹自不觉,说:“我担心龙阳跟人家真打起来啊!”云幽幽咳嗽了两声,用眼神瞟了瞟叶舞跟陆龙龙,这时候胡丽娜才心领神会,尴尬笑笑,“没什么没什么,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不会打龙阳主意的。”女孩子们个个低笑,陆龙龙偏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李紫瑜也不想去管龙阳感情上的事情,只是说:“在那种情况下主动说承认,修养怎么不好?!龙阳用伞,人家空手,赢得自然侥幸。不过,龙阳,你也别往心里面去,你的体质……”

她说到这里,颇有些怜爱,伸手抚着龙阳的手,“你的体质能在武术上达到目前的境界,已经很不简单了,虽然咱们武当派的功夫号称四两拨千斤,那也得有四两的力气才行啊!师姐很为你骄傲的。”云幽幽夸张地张大了嘴巴,“就龙阳这小妖道还没四两力气?”李紫瑜噗哧一笑,“四两只是一种说法罢了,难道真的是四两不成?再说了,千斤也不一定是千斤啊!千斤的稻草能压死人么?”她的话倒是很容易明白,很有良师的派头,不过话说回来了,她从小就是太和宗大师姐、未来的宗主,一心好强从来不落人后的,后来还去美国纽约少林寺讲学剑法大要,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魏商君,就和少林最杰出的年轻弟子结婚一辈子宣扬中国功夫去了,自然算是明师了。

龙悦对龙阳的表现却是很不满意,撇了撇嘴角说:“馒头,你可是让我很失望啊!你还是半个真武大殿长老,居然才勉强半赢,丢人!”这话也就龙悦敢说了,不过女孩子们对她话里面的“半个真武大殿长老”很是感兴趣,龙悦唯恐龙阳不够显赫,自然就直说了,再一次引起了女孩子们的惊呼,纷纷看龙阳如同小妖怪一般,陆龙龙愈发气闷,帅哥汤则心中叹气,心说自己这个北美头皮针协会理事、秘传十二颅针的传人跟人家比起来可是差远了,怪不得中国话说“人比人,气死人”

“不不,话不是这么说。”李紫瑜摇头,忍不住替小师弟辩解,“刚才那个小胖子林丹罗不也说了么,刘沐白是苏北五虎门这一代的五虎之一,这也就是说,人家起码是武举人的身手,用武侠小说的话来说就是一方武林大豪,你们以为龙阳容易啊!他毕竟首先是一个针灸师,接下来才是武术家,还只是半个。”李紫瑜这话公允,刘沐白一身功夫放眼武术界也是年轻一辈中杰出的寥寥数人,龙阳的体质,如果不是因为练的武当剑法,怕还不够人家一只手打呢!

陆龙龙看龙阳不说话,心里面烦躁,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别再说这些啦!咱们出来不是喝酒的么!”

这话怎么听怎么有酸醋的味道,一众人暗笑,叶舞这时候根本忘记了考虑好姐妹的感受,完全没想到自己是在勾搭好姐妹的男人,不过……龙阳跟陆龙龙,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是陆青山一厢情愿罢了。

她说完这话,招手又叫了许多啤酒来,反正今天酒水免费,何况还得了十万新台币的酒水消费券。

云幽幽看着那VIP金卡,嘀咕着说:“这老板算盘打得­精­明,龙阳,你这东西要了也没用,送幽幽姐姐吧!”

众人耻笑她当红女主播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还敲诈龙阳,她倒是不屑一顾,说龙阳怕是没几天就回去了,不是也浪费了么,我算帮他的忙而已。

一直到深夜三点,大家才散了。

叶舞恋恋不舍,但是龙阳住在陆青山家,她总不好意思赶上门去倒贴吧,怏怏不乐,偷袭一般狠命在龙阳脸颊上亲了一下后坐了计程车跑了。

而陆龙龙酩酊大醉,龙悦可不愿意去搀扶,帅哥汤也不好意思去扶着,龙阳只好责无旁贷了。

李紫瑜看龙阳搀扶着醉得不成样子的陆龙龙,心里面有些好笑,站在他眼前低声道:“别想太多,你魏大哥也就是他自己的一点看法,不一定适合你,人总是要走自己的路的,龙阳,师姐很高兴,真的,有时间去香港看我,我有空也会去内地看你的。”

“李师姐,深更半夜的,我都不能送你,真不好意思。”龙阳本来力气就不大,陆龙龙醉醺醺的,这人醉了是最沉的,他显然有些吃力。

伸手抚了抚他脸颊,李紫瑜笑笑,“师姐可没那么娇贵,别忘记了,我可是派宗主,我的地盘剑法不见得就比你的太乙玄门剑差到哪儿去。”她说着就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看看,师姐的缠腰软剑众不离身的,咱们正统武当弟子,剑不离身可是规矩,深更半夜难道你还怕师姐碰上什么不长眼的小贼么!”看她坐着计程车离开,龙悦哼哼了两声,“你这个刚认的师姐挺厉害啊!”“悦表姐,说什么呢!李师姐的男朋友魏商君可是世界功夫冠军,内家拳数一数二的高手。哎哟,好沉,好表姐,帮我搀一把,我实在扶不动。”他和龙悦到底是从小青梅竹马,说话也没那么多尴尬顾忌。

“哼!上辈子欠你的啊?我才不管。”龙悦昂了昂漂亮的尖下巴,“我可没龙女那么好说话,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担着吧!”

第九章

血海,膝膑上内廉,白­肉­际两寸半,《铜人》针五分,灸三壮。

主气逆腹涨,女子漏下恶血,月事不调。东恒日:女子漏下恶血,月事不调,暴崩不止,多下水浆之物,介由饮食不节,或劳伤形体,或素有不足,灸太­阴­脾经七壮。

陆龙龙醉成这样,自然没法开车,三人就叫了计程车回到到陆公馆。凌晨四点,陆家人早睡下了,龙悦故意把陆龙龙抛给龙阳,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自顾自回客房睡觉,帅哥汤倒是想给龙阳,被龙悦一瞪眼,乖乖回自己房间。

龙阳苦着脸看着龙悦转身,“表姐,你也太……”龙悦回头,长发轻轻一甩,笑得妩媚,“龙阳,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洗脚么?”龙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孩子都要洗脚后才睡觉的。”龙悦嘴角撇起,笑得古怪,她和龙女最大的区别就是她喜欢撇嘴,两人长相虽然差上多,但是从这点小习惯上还是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

看着她的背影,龙阳喃喃,“难道非得洗脚?”在悦表姐从小­淫­威之下,他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想到,半背着陆龙龙回房间。

陆龙龙的房间在楼上,就这么一点儿远,倒是花了他好大力气,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过酒醉的人的确也比较难搀扶就是了。

“你别管我。”迷迷蒙蒙的陆龙龙还有些挥手挥脚的,也不知道这半梦半醒想到看到了什么。

她的卧室清雅,颜­色­素淡,基本以青白­色­为主,窗台上还养着好几盆文竹,一整面墙的书柜,床单也是淡青­色­小竹碎花,整体颇有才女卧室的气派,不过龙阳可没心思欣赏,把她撂在床上就大口喘气,只觉得肺部气不够用,憨态可掬的陆龙龙倒是大字型躺在床上,这会儿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居然有些咬牙切齿的。

龙阳喘了一会儿气,叨念着洗脚洗脚,四处张望,好不容易在浴室找到一个盆,还泡着印花的小­内­裤,也颇难为情拿出来,接了一盆热水,端到了陆龙龙床前。

给陆龙龙脱掉鞋子、袜子,虽然觉得不合适,但龙阳还是习惯­性­地看了看陆龙龙的脚脖子,嘿!脚脖子细窄,倒是契合陆龙龙的身材,也就是她那帮好姐妹评价的大ρi股,细腰肢,女人评价起女人来,可是十分毒辣的。

看了一会儿陆龙龙的脚脖子,龙阳突然想起魏商君对他的评价“质朴未必不多情,嘴上强强的,心里旺旺的”,立刻感觉到脸上发烧,很是鄙视了自己一次,心说自己都乱想什么啊!可魏商君那句“哪个少年不多情”却死活在脑海中缠绕著。

难道真的是我的错?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陆龙龙的双脚按进热水中。

酒醉的陆龙龙双脚被热水一泡,迷迷糊糊下意识舒服得呻吟起来,把龙阳吓了一跳。

起身看了看,对方依然闭着眼睛,龙阳这才嘘了口气,腾下身子用手捧了水往陆龙龙脚上淋着,陆龙龙的大脚趾头极大,显然自尊心颇重,小脚趾头有些弯曲,恐怕来来要有呼吸方面的小毛病……他这会儿居然给人家看起脚相来了。

正在研究人家的脚相,门锁咯嗒一声,接着陆青山一张老脸探了进来,恰好看见蹲着身子的龙阳在给自己的宝贝曾孙子洗脚,顿时,脸上乐开了花。

龙阳看见陆青山,面红耳赤,赶紧站了起来,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掩饰。

陆青山笑笑,“龙龙喝醉了?洗脚好啊!洗脚好,你继续,继续。”

老头古怪一笑,缩手把门顺手关上,心里面得意,这可是好事情,嘿嘿,玉龙老友,你的弟子就要给我做曾孙子婿啦!

一高兴,他忍不住哼起了当初京剧名角杨小楼《长阪坡》里面赵云的一句唱词:当谢天地啊!

他八十多岁了,这会儿凌晨四点多,自然就醒了,正在书房看书,恰好听见宝贝曾孙女的房间有动静,因此偷偷摸摸想过来瞧瞧,果然得偿所愿,也难怪一大把年轻开心得哼京剧了。

龙阳被老头抓了个现行犯,难为情得要死,特别是老头临走还说两句怪腔怪调的话,实在有些啼笑皆非,赶紧给陆龙龙擦了擦脚,给她搬好身体躺舒服点儿又盖上被子,这才悄悄出门回房间睡觉,至于他自己有没洗脚睡觉,就不知道了。

酒醉的陆龙龙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陆青山亲自到她房间摇她才睁眼,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太爷爷,几点了?”老头拽着胡子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陆龙龙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脸蛋?“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龙龙啊!昨天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老头旁敲侧击,想打探军情。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龙龙想起昨天龙阳被叶舞拐带,后来叶舞像是鼻涕虫一样粘在龙阳身上,估计没什么好事,忍不住就鼻孔出气,“这个死龙阳,太爷爷,赶紧让他走,咱们空可住不下他,再说了,恐怕许多人愿意他去住了。”她说到后面,就有些酸溜溜的味道,陆青山一脸奇怪,心说早晨看两人挺亲热的啊,怎么自己宝贝曾孙女说这话?

他再看陆龙龙的表情,到底人老成­精­,顿时就明白了,“龙龙啊!当初你太爷爷我那也是有许多女孩子喜欢的,你也知道,那时候摩登女郎不比现在女孩子胆小,旗袍开叉到这里……”说着还用手在自己胯部比划了一下。

老头一打开话匣子,陆龙龙忍不住阻止,“太爷爷,您这话我从小就听许多遍了,又说这个­干­嘛!”

“年轻人嘛!床头打架床尾和,我知道你娇气,可是龙阳到底是山里面长大的,比较腼腆,何况你还比他大,你应该让着他点儿……”陆龙龙这才明白陆青山的意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太爷爷,您想到哪儿去了?谁跟他床头打架床尾和啊!”说着脸上就有些红晕。

“大清早的时候,龙阳不是睡在你这儿的么?”陆青山故意装糊涂。

陆龙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自己的睡衣,死劲儿想都没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隐约是龙阳把自己背回了房间,难道?

看着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陆青山心里面偷笑,“想起来了?太爷爷也不是老古板不能世故人情,现在的社会么,就算结婚前有什么也不稀罕了,太爷爷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最好能在我活着的时候生几个孩子出来。”

他的话,其实后面半句才是重点。

陆龙龙咬牙切齿,心想龙阳这个家伙看起来老实,居然趁着自己喝醉了的机会……还在自己家中自己房间……

她一掀被子跳下床,“我……我找他算帐去。”陆青山一把拦住她,“­干­什么去?”

“太爷爷!”她使劲一跺脚,“人家在你家里面把你……那个我……那个……”

陆青山逗小曾孙女玩儿,看她这个那个的又不好意思说,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胡子乱颤。

“您还笑呢!”陆龙龙气糊涂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身上的衣服是你妈给换的,至于小龙阳,我抽风他昨夜跟你……”

他老神在在拽着胡子,这时候还在吊胃口。陆龙龙被他弄的没脾气,拉着他的胳膊摇晃了半天,他这才把自己看见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陆龙龙愣了,就那个走哪儿勾引女孩子的坏小子会这么体贴人?

陆老头继续添油加醋,“他给你洗脚的时候啊!眼神是温柔的很,我眼光没错,当初我看你太­奶­的是那种眼光,你啊!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难道是真的?陆龙龙怎么都觉得不太真实,“太爷爷,您敲我一下,我看疼不疼。”

陆青山顺手在她脑门弹了一下,“小丫头真是笨蛋,我可告诉你,小龙阳做我的曾孙女婿是做定了,这事儿我说了算,你可别给我放跑了。”捂着脑门雪雪呼痛,陆龙龙使劲搓着,“难道叫我主动跟他表白,想都别想。”老头一瞪眼,“怎么?太爷爷说话不管用了?”

“反正让我主动就是不行。”

陆老头使劲看着她,她倒是不甘示弱,很勇敢地跟自己太爷爷对视着。

“龙龙啊!这事儿最后还得看你,机会把握不把握就看你自己了,谁说一定要你主动开口的啊?你可以尝试创造一个给他开口的机会啊!”老头循循善诱,居然教她这么个坏主意,“你要真不喜欢人家,太爷爷什么话都不说。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有没喜欢过男孩子?好了,赶紧弄弄,下楼吃饭。”陆老头的话倒是点到为止,说完就转身走了,留下陆龙龙发呆。

她使劲想了想,似乎自己还真没为什么男生动心过,难道……

一时间,女孩子的千般滋味在心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才好,说起来,的确这几天龙阳的本事吸引了她,而陆青山又死活把他们两人往一起凑,还拿“女大三抱金砖”这样的话挑明了跟他们说,自然就有了许多别样的情愫,不过,这就是爱了么?

她朦朦胧胧洗脸刷牙后下楼,看见龙阳正坐在客厅跟龙悦说话,想起太爷爷跟自己说的对方“温柔地”给自己洗脚,顿时就有些脸红。

接下来几天,她跟龙阳的关系可就有些微妙,而叶舞没事就电话­骚­扰,让迟钝如龙阳也觉得太为不妙,于是就跟刘畅理商量是不是该回去了。

老刘想想也是,他这几天看在眼里,心说再这么下去,三○八的姑娘们怕是要埋怨死我这个老头子了,老伍估计也会给我脸­色­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要是陆老哥真那么大本事追到武当山上去让小龙阳的师傅亲自开口,那也就怪不到我头上来了。

老刘偷偷摸摸找了一个熟识的国内中医同行去订机票,连陆青山都不敢告诉,就算陆青山知道了,他也完全可以借口是国内中医协会统一订的机票。那位同行对老刘这位德高望重的名医倒是很尊敬,连忙在自己队伍里面加上了两个位置,不过大陆团体出来,历来都有参观游玩的坏习惯,因此想回去还得多等两天,刘老头看对方办事还算得力,心里面嘿嘿苦笑,心说自己年纪一大把了?居然……

回程的事情既然搞定,龙阳大为欢喜,先给小姑姑就打了个电话,几个姑娘都欢喜得很,其实,也就是一个多礼拜而已,却被她们弄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徒被伍老太太笑话,不过她何尝也不指望着小龙阳赶紧回来,老年人喜欢晚辈,那是恨不得像养宠物一般拴在身边才好的,何况她刚和老刘挑明了关系,自然也有许多话。

这边龙阳忙碌,叶舞却又打电话来叫他出去吃饭,当然,一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恰好帅哥汤告辞要回美国,龙悦作为他的助手,自然也要走了,龙阳自然是婉拒了叶舞的好意,叫长腿美人心里面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龙阳送龙悦却中正机场,站在人流如稠的候机大厅,心里面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讷讷半晌,他看着一直沉着脸的龙悦说:“表姐,你……以后还回不回来啊?”

“我回去做什么?”龙悦翘着下巴,“看你跟龙女好么?”龙阳尴尬,“我跟小姑姑又没什么。”

龙悦切了一声,“你们当我傻,不知道和?上次你跟她说悄悄话,我听了一清二楚,你信誓旦旦说以后要娶她当新娘子……”“那……那不是小时候不懂事瞎说着玩的么!”龙阳被说得面红耳赤的。

龙悦哼哼两声,低头自言自语说:“龙女会是说着玩么?她的脾气……哼!”龙阳没听清楚,刚要问什么,那边开始登机,帅哥汤却是不急,只是远远站着。

龙悦咬了咬­唇­,对龙阳勾了勾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馒头,过来!”恍惚中,龙阳觉得就像小时候一般,龙悦端着一盘好吃的在对他勾手指头,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一步。

狠狠捧着龙阳的脸颊,龙悦把­唇­贴了上去,冰凉的舌尖轻轻探过,伸进了龙阳口内。

还没醒转过来的龙阳刚刚尝到龙悦甜美的­唇­舌,突然一­唇­一痛,接着一股腥咸铁锈味道流进口中,一伸手抹了一下,手指上全是鲜血,却是被龙悦狠狠咬了一口。

“死馒头,我恨你,恨死了!”龙悦这时候突然眼泪涌出来,转身跑开。

尴尬的龙阳左右看了看,还好,似乎没什么人注视他,只是有几个年纪大的瞧了他几眼。

站在检票口的帅哥汤看见这一幕,伸手压了压头上的排球帽,叹了口气,高声说:“龙阳,有机会来旧金山……”

他使劲挥了挥手,背着大旅行包往里面走去。

有些沮丧,龙阳垂头丧气走出候车大厅,陆龙龙坐在里面,一眼就看见了他­唇­上的牙齿印,心里面清楚得很,不知道怎么,偏就生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怎么?被你表姐教训了?”

龙阳没说话,钻进后座,突然觉得有些心力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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