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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大结局

“到了。”村长无情的声音将幻想中的无名氏拉回到现实。低矮残破的房子,院子里还长着杂草,村长鼓捣了半天才拉开了门,不过那扇门被拉开之后立即就寿终正寝,落到地上之后还分成了两片,门框上还有几根蜘蛛丝在飘。

“这这……这是?”银发神官的眼珠差点掉在地上。

警备队长无情的话语彻底终结了他的幻想:“神殿,也就是今后你住的地方。”

“我说,你们太无情了吧……”无名氏可怜巴巴地坐在门板上,冲着远去的村民忿忿不平地叫道。只听村民们回话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前任神官大人离任的时候把神殿里的东西全卷跑了。”

“但愿你不要像他一样贪财哩!”

……

呜……,无名氏哀怨地望着那群无情的人们,刚回头,屋子里的霉味道就使他皱起了眉头。

“水龙波!”在一段不算太长的咏唱之后,无名氏召唤了一道水柱将房子里冲了个透,流出来的黑­色­水渍上面还漂着蟑螂之类的玩意儿,那股味道中人欲呕。

“唔唔,看样子这房子今天是不能住了。”神官抬头望了望暗下来的天空,捏着鼻子下了结论。

轻轻一跃,神官便到了屋顶之上,脚下的横梁却不争气地传来了断裂的身音,他连忙为自己加持了一个魔法,才在屋顶上躺了下来。

“还好今天不下雨。”无名氏仰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左手枕在脑后,右手拔去了瓶塞,望嘴里倒了一口酒。翠绿­色­的眼眸望着顺着手腕垂下来的坠饰,眼神开始随着坠饰的晃动而迷离。

一滴液体划过了如墨的夜空坠在了少年的脸上,突如其来的湿润带有千年的寒冷。很快,一条条细线把天地连接起来。

“真是不让人安心啊。”无名氏嘟囔了一句,好在他当年跟随师兄冒险一直风餐露宿,这方面倒是难不住他。他随手施放了几个魔法。便将自己所处的这片小天地与周围隔绝开来,雨水淅淅沥沥地倾泻在头顶透明的结界上,汇成水帘从四面八方垂下,哗哗有声。

“晚安。”无名氏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口威士忌,黑夜中已看不清那股温暖的琥珀之光,他迷迷糊糊地对自己道,“不要有梦。”

**********

二;艾瑞克

**********

年轻的警备队长满意地摸了摸自己越来越豪迈的胡子,昂首挺胸地在村子里巡逻。新铠甲被他擦拭地闪闪发光,剑柄上缠着的布条很合手,经常使他忍不住把剑抽出来挥动一番。

在对空舞了几个剑花之后,艾瑞克反身猛劈一剑砍在了树上,昨夜树上的积水立即就将他浇了个透。几只鸟儿扑扇着翅膀飞叫着抗议,不远处的神殿屋顶传来喀啦一声大响。

吡啦、砰、咚!

紧随其后的几声巨响使艾瑞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耳朵,等他甩去头发上的水珠,抬头向神殿望去的时候,只见门口一只手在向他摇晃。

“早上好,警备队长,哎,痛痛痛……。”

“早上……好。”艾瑞克没想到自己出丑的样子给人看见,他和其他村民一样,几乎遗忘了神官的存在。

只见那只酒鬼神官哼哼唧唧地扶着门框爬起来,身上除了有点脏之外倒不是很湿,看上去倒是警备队长狼狈些。

“要不要我帮忙?”神官满脸温和地说道,艾瑞克被他诚挚的笑容所感动,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过他马上就会为自己的决定懊悔不已。

“火焰风暴!”

“哇啊!”警备队长只觉浑身一热,仿佛被人扔在锅里煮了一回,脸上还传热辣辣的疼痛,一种奇怪的糊味儿在空气中游离飘荡。

“我的铠甲!我的剑!还有,我的胡子!!”

艾瑞克的铠甲被熏成了黑­色­,长剑的锋刃不再闪亮,最要命的是,他引以为豪的胡子被烧了个­精­光,头发倒是因为头盔的关系幸免于难。

“对不起,对不起!”无名氏看见警备队长沮丧的样子,忙一叠声地道歉,“我再帮你洗洗,水龙波!”

“又湿了……”

“啊,那再……”

“不用了不用了!”艾瑞克忙将头摇得泼郎鼓般,落荒而逃。

无名氏神官手上却亮起了柔和的白光,在后面穷追:“你受伤了,让我帮你治疗一下!”

村民们诧异地望着一逃一追的两人组旋风般从村子里刮过,前者貌似发挥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飞速溜回了家里,关上门之后无力地靠着门框坐在了地上。

有点内疚的神官望着那扇砰然关上的的大门停止了自己的脚步,周围三三两两的邻居纷纷探头张望。无名氏随着他们的视线有走到自己身后之后,一张脸立即变成了绯红的颜­色­,飞也似地溜走了。

呼、呼,唯一的一条裤子撕破了,屋梁上的钉子真够多的。神官懊丧地拉着衣襟,遮掩着身后的大洞,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昨天到今天除了酒就没吃其他东西。”无名氏突然想起了这件事,他回头望了望西芙利村,又向前看了看残破的神殿。脑筋一转,就有了主意。

不一会,银发少年便拿着一枚弯成钩的钉子,喜滋滋地跑到河边,钓起鱼来。

我真是天才!就这样支撑到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他得意洋洋地想着,肚子却催促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浮子。

耶,动了!无名氏猛地一甩竿,钓了条鱼上来,随手丢了一个火球烤熟,美滋滋地咬着,丝毫不理会有些地方已经焦黑。

“这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换过衣装的警备队长悄悄地躲在树后,暗自下了要监视他的决心,尤其是看见那家伙身后多了一条摇头摆尾的魔兽狼龙之后。

无名氏并不是不知道艾瑞克在监视他,有几次,他甚至想招呼警备队长陪他一起钓鱼。不过每次他向艾瑞克藏身的地方一招呼,警备队长就以令人吃惊的速度飞速窜回村落,神官也就只好望着那滚滚的烟尘叹气。

日复一日,因为没有人找神官布道的关系,空闲的无名氏一如既往地钓着他的鱼,而艾瑞克光溜溜的下巴上长出了些胡渣。他的胆子渐渐也变大,终于敢光明正大地从他身后的大路上巡逻经过。不过只要无名氏一回头,他就会像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迅速溜走。所以银发的神官始终找不到道歉的机会。

这一天,警备队长还是远远地站在那边,无名氏舔着自己的嘴­唇­,期盼地望着浮子,前几杆都是些树根之类的玩意儿,银发少年的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浮子突然动了。

来了!神官舔了舔嘴­唇­,来吧,我可爱的早饭~背后的狼龙也兴奋得呜呜直叫。

突然传来的份量使钓竿弯成了弓形,草草制成的丝线与钓竿纠缠地吱嘎作响。

“不要挣扎了,我的早饭!”神官使劲地拽着钓竿,远处的警备队长忍不住驻足观望,只听喀啦一声大响,那根钓竿便断成两段。眼见早饭溜走的无名氏忍不住左手一挥,对半截钓竿入水的地方施放了极度冰封。

那片河面立即凝结成了一块浮冰,艾瑞克远远地望见,那块浮冰中隐隐约约有个深褐­色­的脑袋。

“杀人啦!”警备队长连忙叫了起来。无名氏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冰块已经被艾瑞克拖到岸上来了,他连忙将冰封解除,那孩子却一脸青紫,没有了呼吸。

艾瑞克手忙脚乱地按摩着那孩子的胸膛,一条条夹杂着小冰块的水流从他的耳、鼻、口中流出来,却始终没有呼吸。

警备队长咬了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向那孩子的肺里吹去,脑袋却被一只手挡住了。

“你要做什么?”柔和而又清冷的声音问道,艾瑞克抬头一看,那张秀丽的脸居然杀气腾腾,之前由于救人心切而萌生的勇气瞬间不翼而飞,但警备队长的责任感却使他稳住了自己想要逃走的身形。

“救人啊!”焦急的声音里带着颤音,警备队长硬着头皮说道。

“让我来,我是贺加斯的神官。”银发少年缓缓吐出的字眼清晰而又坚定,原本冰冷的翡翠之眸瞬间融化,手掌间已经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

三;耶拉姆

**********

“哈哈,你打的赌输了,警备队长艾里!”

“叫我艾瑞克!”

“艾里叫起来比较顺口嘛。”

“哼……说起来,没想到你这只酒虫还真的是贺加斯的神官啊。”

“那;是;当;然,而且还是高阶神官哦。”

“这小鬼真是命大,这样还没死。”

“被本天才救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嘘……他醒了。”

深褐­色­的短发下,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之后,一双黄玉­色­的眸子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早上好,我的早饭。”银发神官抓了抓脑袋,笑容满面地说道。

“你果然是个恶魔!”警备队长捏紧了拳头想捶他一拳,地上那小孩却像个豹子一样敏捷地跳了起来,躲到了树后,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两人,就像两盏风中晃动的灯笼。

“看哪,神官大人,你把小家伙吓坏了。”

银发的神官站了起来,挥袖拂去白衣上沾着的污垢,向那小孩藏身的树走去。

褐发的小孩忙向另一个方向躲去,后退间不小心撞上了反向包抄的警备队长,被魁梧的艾瑞克一把揪住领子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杂种!”小孩稚­嫩­的叫骂声中竟然包含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清冷,仿佛春风从未吹拂到他的身边一般。

“他是隐捷敏亚人!”警备队长皱眉说道,刚才忙着和神官一起救人,这会才注意到男孩那身标志­性­的小麦­色­肌肤。

“放开我!中城的白痴!蠢蛋!猪猡!养尊处优的混蛋!”被艾里强壮的右手提在空中的小孩动弹不得,骂人的污言秽语却滔滔不绝地从他口里跳出来。

“这会诺因城主正和西城的强盗头子在打仗,难道这家伙是间谍?”警备队长的职业病犯了,心中暗想着,唔,一定是的,啊哈,明天把这个家伙绑了送上去,整个桑陶宛领都会流传我勇擒敌方间谍的少年英雄艾瑞克的大名!

想到这里,艾里,哦不,西芙利村的警备队长艾瑞克大人咳嗽了一声,肃然说道:

“以国王和诺因城主的名义,我以‘间谍罪’逮捕你……你……”他刚想起自己还不知道那小孩的名字。

“逮捕你个大头鬼!等老子逃了回去,一把火把你们村子烧成白地,把你这头大胡子剥成光猪挂在树上做­肉­­干­!”

“我说……”被遗忘的银发神官无力地呻吟道,“这小孩应该不是间谍吧?”

骂人的小孩和浮想联翩的警备队长同时一愣。

“你看他的手脚上还有镣铐磨触的痕迹,红肿还未消退,明显是刚从什么地方逃出不久。脸颊因为饥饿深深陷了下去,我打赌他假如肚子饱了决不会被你像拎小狗一样拎着――间谍不会傻到把自己饿坏吧?”

“你才是小狗!”先于警备队长反应过来的小孩先回嘴道,神官身后的狼龙张嘴让这小孩看了看它的獠牙,尖锐的威慑力好象比言辞可怕,所以无力挣扎的他立即闭上了嘴。

“唔晤,仁慈的警备队长绝对不会允许一位陌生的可怜小孩饿死在西芙利村周围的。”银发少年微笑着说道,冲艾里手上拎着的小孩挤了挤眼。

“这话有理……”艾瑞克摸着下巴上不算太长的胡须沉吟道,神官身后的狼龙乐得尾巴一摆一摇。

“我说……为什么你也跟了进来……还有这只狗……”警备队长支着脑袋,望着狼吞虎咽的两人一狗说道。

“啊呜啊呜……你忍心看着一名贺加斯的神职者饿死街头吗?啊呜啊呜,身为一名虔诚的信徒……啊呜啊呜,你于心何忍哪!”

“行了行了,老实说,看了你的样子之后,我对贺加斯的信仰程度降低了。”艾瑞克望着银发神官脸上沾满面包屑和黄油的样子,忙制止他说话,可惜为时已晚。似乎有什么东西呛进了神官的气管,弄得他大声咳嗽,忙抓过桌上的牛­奶­杯咕嘟咕嘟连喝了几口。那名隐捷敏亚的小孩却老实不客气地乘机往肚子里狂塞东西,等神官理顺了气,桌子上那块最大的面包已经被他消灭了。

“啊啊啊……”神官的叉子停滞在了半空,哀怨地望着那名小孩。

“艾瑞克,招待客人的东西够了吗?”房屋里传来一中年女­性­的声音,警备队长一听那声音连忙站了起来,连翻倒的凳子都来不及扶,心急火燎地奔了出去。

“啊,妈妈,你别忙,你要生弟弟了,还是多休息的好。”

“没关系。对了艾里,这次一定是妹妹。”

“是弟弟,我打赌。”

“你打赌不是一直输的吗?”

“唉唉,别说了,东西给我,您休息去吧。”

当艾瑞克手端食物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人一狗正巴巴得望着他。倒是那小孩看见他出现之后目光收敛了些。

“这两个人上辈子没吃过饭吗?”警备队长望着风度全无的两人,悲哀地想。

再次将台面一扫而空的神官心满意足地向艾瑞克致谢,那名小孩吃饱喝足之后却缩在墙角的暗影之中,警惕地望着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年轻的警备队长咳嗽了一声,严肃地向那小孩问道。那名小孩却畏缩在黑暗里,扫过来的目光加了几分敌意。饱食之后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萎靡不振,整个人就像一只伺机扑人的豹子。

“一只迷路的小猫。”蹭饭的某人伸了个懒腰,淡淡地评价道。

警备队长伸手想把他从­阴­影里抓出来,手背却被那孩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一记,他立即下意识地按向了剑柄,在碰到剑之前就被另一只刚劲有力的手拉住了。

“让我来。”银发的神官说,“你不擅长与孩子交往。”

无名氏收起了放浪的神情,此刻那翡翠­色­的眸子里的宁静与纯真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重叫做“信任”的情感。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他柔和地问道。

“耶拉姆。”小孩咬了咬嘴­唇­,低头回答,因此没看见无名氏此刻脸上的神情。

他却不知道,他的回答勾起了面前的这位少年神官一直想抓住、却又清晰不起来的记忆。

然而,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微笑随即充盈了他的心灵与脸庞――他还记得,曾几何时,有一双同样真诚的眸子就这样望着他,闪耀着琥珀­色­的希望之光。

********

四;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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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定要逃出去!”耶拉姆暗自给自己下了决心,他先老实地看着那酒鬼神官灌得酩酊大醉,又向那只狼龙扔了根骨头封口,心中暗暗地道:“这次你可不要坏我的事了,我们可是难兄难弟!”

几天前,一名旅行商人路过了西芙利村,几天没碰过酒的神官立即被马车上那桶气味纯正的威士忌惹得心烦意乱。

“啊啊,先生!不要这么无情,我可是桑陶宛领的正神官!我以贺加斯的名义及下个月的工资起誓,一定会按时归还酒钱的!”

“不行,绝对不行!”略微肥胖的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神官一下,很职业地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商人的规矩!”

“呜……”酒鬼神官看见了那桶可爱的威士忌有长翅膀飞走的趋势,急中生智,一把抓起脚边的狼龙,拎到商人面前。

“你看,这只魔兽皮毛鲜亮,剥下来卖了起码值五个金币,­肉­应该也可以卖不少钱,假如我拿这个来换这桶酒的话,你还得倒找我钱哩!”

商人犹豫了一会,心中盘算完了狼龙的价码,貌似自己的确是很合算的样子,于是松口道:

“好吧……”

“一言为定!”神官立即出卖了宠物的未来,乘商人转身搬酒之际,悄悄地在狼龙耳边说道:“你可得抓住机会跑回来啊,雷奇。”

“汪呜!”后颈皮毛被抓的狼龙低声抗议无良主人的暴行。

“我知道你一定能逃回来的啦,帮帮忙,拜托了~”银发神官乐滋滋地看着那名商人把酒桶搬过来,浑然不觉自己的一言一行全被身边的耶拉姆听了进去。

“雷奇,再见~”神官冲着马车上笼子里远去的宠物挥了挥手,脚尖一伸,就将硕大的酒桶挑了起来,单手接住,望嘴里灌了一大口。几滴溅出来的琥珀­色­液体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看得一边的耶拉姆暗暗皱眉。和大多数隐捷敏亚人一样,他无法理解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

“站住,你想去哪里?”神官擦了擦嘴,抬头问道。

“要你管么?我去我该去的地方。”

“喔。”神官点了点头,“你打算就这样继续在魔导国流浪,直到死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为止?”

“你管不着,杂种!”耶拉姆朝神官挥了挥并不算太大的拳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一味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不敢正视自己的人是没有未来的。”神官淡淡地说道,听见这话的耶拉姆跑得愈发快了。

“水索。”银发神官平伸左手,低声沉吟道。随后挥出去的银索就像蛟龙一般缠住了耶拉姆的身子,轻轻一提,那小子就腾云驾雾一般地被拉了回来。

“放开我,你这个白痴酒鬼杂种!”身体还未落地,耶拉姆就在半空骂出声来。

啪!

脸上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扇得他头晕眼花,头转过来之后才发现那名原本温和的神官怒容满面。

“不要随便侮辱别人的父母!”银发神官左手紧紧握着胸口的十字架坠饰,“我为我刚才的无礼行为抱歉,但请不要责骂我的父母。”

“你到底想怎样,杂……”说顺口的家伙左手捂着被打的脸,生生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我说,好歹我养了你好几天,难道你一句道谢的话都不说就想走么?”

“哦,那真是谢谢你了。”黄玉­色­的眼眸里­射­出凶光,“隐捷敏亚人向来讲究知恩图报。”

“光是说声谢谢可不行哦。”银发神官悠然说道,“你是不是得有些什么表示呢?哦,你别那样看我,我知道你没钱,不过,帮我钓几天鱼是可以的吧?”

耶拉姆使劲扯了扯捆住自己的水索,那东西丝毫不动。认命的家伙只好点头答允,心中早将那该死的酒鬼腹诽了一百遍,吃了你几条烧得发焦的破鱼就想让老子帮你­干­活,我呸!

于是,艾瑞克警备队长每天清晨巡逻的时候,发现那个神官新收养的小孩乖乖地坐在河边钓鱼,而原本钓鱼的那位此刻手拿酒瓶,坐在树上一口接一口地饮酒,好不逍遥快活。

“喂~早上好,艾里。”

“早上……好,不要叫我艾里!”

“没关系的啦。”酒鬼神官一闪身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艾瑞克的肩膀,“要不要来一口?”

警备队长望了望面前摇晃的酒瓶,被浓烈的酒味熏得咳嗽了几声,忙推辞道:“公务时间不喝酒,咳咳。”

“莫非……你不会喝酒?”神官微笑着说道。

“啊!”被说中心事的警备队长脸上一红,忙岔开话题,“你真打算收养这个孩子吗?”

“那当然,拯救迷失的灵魂是圣职者的义务。”

“那么,请写一份报告交上去,告诉上头神殿里收养了个人。”

“不用那么麻烦吧?”神官喝了口酒,不过他马上被警备队长的下一句话说服:

“报告认可之后,会有一份额外的薪水哦。”

“听上去不错,艾里。”

“不要叫我艾里,说真的,你这个酒鬼神官在帮村民治病时用的魔法真不含糊哩,这孩子以后也会成为很优秀的圣职者吧?”

“我不会强行要求他继承我的衣钵。”神官翡翠­色­的眸子平视着河边那个焦急的身影,平淡地说道,“这孩子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顺着酒鬼神官的视线,警备队长看见了那名拉了几回杆却毫无收获的家伙正在低声咒骂着什么。一回首,神官秀丽的脸庞上正浮现着忍俊不禁的神­色­。

“你啊你!”公正心使艾里忍不住指责起这位认识不久的朋友,“你明知道隐捷敏亚人与水无缘,还让他钓鱼,不是在故意捉弄他么?”

“不,那孩子资质很好,现在已经开始掌握诀窍了。”神官微笑着望着那个焦躁的身影说,“钓鱼这件事情,很适合磨练一个人的耐心与毅力,这正是那孩子目前所缺少的。”

仿佛要印证他的话似的,耶拉姆凝神看了看水流,突然将钓竿刺向水中,举起来的时候,钓竿上正串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不行不行,太少太少。”

劳碌了一天的耶拉姆望着大摇其头的酒鬼神官,恨不得向他脸上狠揍一拳。但是他知道,目前十个自己都不是神官的对手。

当天晚上,狼龙雷奇溜了回来,神官大为高兴,多喝了几口酒,耶拉姆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藏下了几根鱼骨头。

于是此刻,成功逃走的男孩孤身行走在山路上,天空中高悬的金轮月记录着他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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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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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被遗忘的地方、燃烧着的房屋。

魔兽的嚎叫、灵魂的悲叹、人死的哀号。

耶拉姆紧紧攥着自己瘦小的拳头,尽管此刻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一定要活下去……”温暖的手掌从男孩的脸上缓缓滑下,带有血液粘稠的质感与浓烈的气味。

“妈妈,妈妈!”泪水从黄玉­色­的眼眸里滚滚而出,幼小的人儿浑然不觉身后悄然而至的獠牙,等到那撕裂肌肤的痛楚唤醒他求生的意志之时,他半边的身子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浸染。

“啊啊啊!”愤怒与残暴在男孩的嘶吼里交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他顺手抓起地上的东西就向那魔兽嘴里刺去,直没至柄,激­射­出来的血液立即将他全身浸染。

“分守四方,留出东面,把魔兽赶出去就行了!”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却又略带稚气的吼声。

“是的,首领!”回应的声音却是五花八门,各个年纪的都有。

铁器斩入­肉­体的声音、魔兽的毛皮被烈火焚烧的焦臭味、魔兽仓皇逃窜的声音陆续响起,很快这个原本被魔兽的嘶吼声所占据的村子安静了下来。

“快!去找找还有没有生还者!”那个略带稚气的声音继续发令道。

房门猛然被人推开,屋外的火光透了进来,还没等幼小的耶拉姆看清眼前来人的样貌,失血过多的他就晕了过去,在神志丧失之前,他依稀听见那人喊道:

“喂!首领,真是不可思议!这里还有个孩子活着!”

隐捷敏亚­干­燥的夜风切割着浸血的伤口,夜晚的沙地散发着白天的余热,伤口被仔细包扎,躺在马车上动弹不得的耶拉姆迷迷糊糊地听着他的救命恩人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议论着他。

“全村的人都死了,这孩子居然还活着,真是命大。”

“不是门口的那名男子杀死了好几头魔兽的话,他活不下来的吧?可惜了,那么厉害的战士。”

“你真的打算收养他么?首领?”

“没办法呀。”那个被称作是首领的家伙回答道,“总不见得就这样扔下他不管。”

“跟了我们,就踏上了佣兵的不归路了呢。”

“在隐捷敏亚,做平民未必能比佣兵活得长吧?比如刚才那个村子的可怜人们。”

“这小子用一把沙铲就杀死了一头魔兽,长大后没准比首领你厉害哦。”

“或许。”首领笑了笑,“我可不算什么厉害的角­色­。”

“喔!首领不厉害,那谁才算厉害的角­色­呢?四年前在中城遇上的那名美貌的小姐?”

“你皮痒了是吧!”

……

“敌袭!首领,有敌人!”

大车猛地震动了一下,几枝羽箭­射­入了车板,一面颤动着一面发出那种令人胆寒的声音。

耶拉姆的眼睛被魔兽和自己凝固的血液所封住,迷糊中也不分东南西北,只听兵器碰撞之声络绎不绝,时不时还有人受伤的嘶吼及垂死的呐喊。

“休得斯!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那首领肃声说道,那瞬间兵器相撞的声音大响。

只听那个稚气未脱的声音大声续道:

“隐捷敏亚战士的剑是为了保护西城的民众而生,而不是用来互相残杀!”

回答他的沙哑之声却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一般:“你不会明白的,我就是与你这道光相伴而生的暗,有你必有我的存在,让我教会你隐捷敏亚真正的生存法则。”

刀剑交斩发出清脆的鸣叫声,那个首领又说话了:

“你我始终是半斤八两而已,谁都奈何不了谁,徒然让战士的血液挥洒,这又何必!”

“这次不同,你们中埋伏了。”那个沙哑的声音桀桀怪笑着说,尖锐刺耳的声音使耶拉姆昏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他便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隐捷敏亚那炎热的天气,耶拉姆情不自禁地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毯子,一只柔软的大手正轻轻地擦拭着他的额头。

“呵,你醒了。”那人微微一笑,粗陋的布杉掩盖不住身段的娇丽,琥珀­色­的眼眸柔和而又温暖,俊美的面容上挂着两个深深的酒窝,显然是名美丽的少女。

“这里是?”

“北城埃特拉某商会的商队。”那人回答道,“几天前,你和那几名小孩一起被卖给了商队的主人。”

耶拉姆费力地侧头望向那些陌生的伙伴们,幼小的眼眸里满是惊恐与不安。

“你问我吗?”少女从他疑问的目光里读出了他的话,于是回答道,“我也和你们一样是主人的商品,只不过,雪族的我价钱比你们贵些。”

耶拉姆点了点头表示对她的感谢,那名少女却再次被他认真的神情逗笑,她为他喂了口水,低声说道:“你的运气真好,假如不是那时候商队正好在的话,你大概会被那些人杀死或者抛弃吧。”

“喂!主人叫你去!”帐篷口突然伸进一个人头,冲那少女叫道。

少女轻轻放下了瓦罐,脸­色­黯淡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抬首跨出了帐篷。

“快快快!”那人粗暴地将回头张望的少女拽出大帐,片刻之后远处传来了­肉­体被责打的响声,中间还夹杂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的呵骂声。

等少女回到帐篷的时候,她已经不能用自己的双脚行走,护卫把她柔弱的身躯往里一抛,便拂袖离去。

“姐姐!”几名小孩忙扑上前,手足间的铁链叮当作响。

“不要……紧。”少女微笑道,“这次……我还是没有哭。”

耶拉姆的伤渐渐好了起来,商队的主人是名中年胖子,他忙给他加上一副镣铐。

每过几天,少女还是会被商队主人抓出去拷打一顿,但她始终血迹斑斑地带着微笑回来。

罪恶的情绪在男孩的心底里滋长,终于有一天,在少女被主人抓去之前。隐捷敏亚的脏话,以及这段时间内学会的脏话一起滔滔不绝地向那主人喷­射­而出。

“低贱的杂种!”中年胖子自然不会留手,狠狠地教训了这个小子一顿,然而换来的是他暴风骤雨般的臭骂。于是主人揍得更卖力,一直到鞭子断掉、人累得气喘吁吁为止,他却看不见那个带血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他忘记了还有一名需要责问的少女要处理。

从此以后伙伴们纷纷学样,少女的罪责就这样无形中被众人分摊了一些。商队晓伏夜行,在北城与中城的交界之处蜿蜒前行。

********

六;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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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和哪个时候一样吗?”耶拉姆脸上浮现出了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苦笑,此刻环绕着他的那圈不知名的魔兽眼里碧油油的光芒使原本金轮月下宁静的夜­色­平添了恐惧与绝望。

“魔兽!”

“不行!太多了,快逃啊!”

“该死的,你们这帮光拿钱不办事的废物!”

中年胖子厌恶地朝那些人跺脚,手忙脚乱地抓了几把最值钱的东西,刚想抽身溜走,身子却被雪族少女死死拽住。

“见鬼去吧!”商人朝少女胸口重重踢了一脚,立即转身飞奔。身躯朝后飞落的少女手中紧紧攥着刚从商人身上扯下的钥匙串。

不要慌张,不要慌张!雪族少女不停地告诫着自己,手却潜意识地不住颤抖,塞了好几次才打开了一个人的镣铐。心烦意乱之下她禁不住张口吐了一口血,适才胸口的那一脚让她很不好受。

那名刚刚获得自由的小孩立即接过钥匙,接二连三地将同伴们的镣铐打开。

“大家听好。”少女拉拢了帐篷里的同伴,不顾外头另让恐惧的哀号,“听到我的口令之后,大家一起跑,分头跑,使劲的跑,不许回头!”

“是的!”这些相处了没几天的陌生伙伴此刻情不自禁地将这位可敬的大姐姐当成头儿,在她一声大喊之后,大家冲出帐篷,分头向四方跑去。

“跑呀,你为什么不跑?”少女惊疑地望着留下来的耶拉姆,男孩手里握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断刀。

“你自己为什么不跑?”

“我来引开它们。”

“你引得开吗?”耶拉姆黄玉­色­的眼眸凝视着少女俏丽的容颜,远方传来几声小伙伴的惨叫声,少女不及回答,男孩先动了。

“来呀,你们这些该死的杂~种!”耶拉姆猛地跳出帐篷,大声叫嚷道,低吼的魔兽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得回头张望。假如此刻他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宝剑,他那幼小而高昂的英姿足以媲美北城的龙骑士。

被挑衅的魔兽们一部分立即掉头扑向这个嚣张的家伙,另一部分仍然向小伙伴们追去。

耶拉姆一咬牙,拔脚便奔。少女紧随其后,大声责备道:“你在做什么傻事!这种善良迟早会成为你的坟墓!”

“那你自己呢?”

“不要学我,我的人生已经完……结,请一定要……活下去……”

百忙中回头一瞥的耶拉姆正好看见少女的躯体在魔兽的利爪与獠牙之下绽放出血花,那双温暖的琥珀之光从此不再闪亮。那瞬间,愤怒与悲伤泪水立即满溢了他的眼眶。

“为什么总是这句话!”耶拉姆心中大叫着,抬手将半截断刀叼在嘴里,双臂使劲地挥动着,弱小的身躯风一般地在山岭间飞奔,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死亡和悲伤全部抛下。

围绕着男孩的魔兽踏前了一步,耶拉姆此刻仅有右手紧握着的石头,身后也不是那时候的山涧,而是山壁,退无可退。

“活不下去了……吗……”男孩左手紧握成拳,右手却渐渐地松开,石头也就落到了地上,哗啦啦地在地上翻滚。一只魔兽乘势飞扑而来,耶拉姆只好闭目待死。

利爪撕裂­肉­体的疼痛始终没有降临。耶拉姆睁开双眼,只见月光下的神官持鞭立于他的面前,长身玉立,银发如绢。

“本来以为还能听见几声‘救命’哩。”神官微笑着说道。他身前不远处,一只魔兽从鼻尖到尾巴被分成了匀称的两半,分尸的凶器仅仅是金轮月下潺潺流动的水索。

“哼!”死里逃生的小鬼臭着脸,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百千魔兽包围之下,多你一个结果不是一样。

魔兽却不会给他们太多说话的机会,几只魔兽大吼一声一起扑了上来。

神官身未动,手一扬,金­色­的月光下流动的冰蓝­色­水索挥出蛇形的轨迹,­干­净利落地将扑来的魔兽全部分成两半。

耶拉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迷糊的酒鬼不是一般地厉害。

他举手透足间流露着道不清说不明的优雅,流动的杀器就像舞动的彩虹,数十上百的魔兽片刻间尸横就地。

“菲依罗。”随着神官的呼唤,一只鹰翅的雪白异兽顺应他的召唤出现在上空。

“杀光他们。”神官收起了水索,取出腰间的酒瓶喝了一口,鹰翅兽所到之处,魔兽连哀号都来不及发出就成片地死去。

耶拉姆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神官先是一愣,随后眼光渐渐柔和起来,他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以免这个倔强的小鬼放纵自己时哭得噎着。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在……”小鬼哽咽着说道,“那个……时候……你……不在……”

“我知道。”神官蹲下身,轻轻拭去耶拉姆脸上的泪痕,“你睡着的时候,一直会说梦话。”

哭声渐渐止歇的耶拉姆不禁扑入神官怀中再次号啕大哭,神官也不管自己的衣衫被鼻涕和眼泪弄脏,仍旧轻拍着他的背。恍惚间,似乎自己也曾经这样依偎在一个可靠而又有力的怀抱之中,眼前闪耀着一对琥珀­色­的希望之光。

“你这孩子很好。”银发神官说,“一路上你本来有机会逃走,但是你想回村子为大家报信,对吗?”

“……呜呜……我恨自己……没有……力量……,呜呜……不能……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我愿意拜你为师……我要变得更强……”

“好,好,好。”神官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肃声道:“但是你得想清楚,一旦学会不平凡的技艺,就会被卷入不平凡的境遇,不管如何,我希望你能够选择平凡而幸福的人生。”

“爸爸妈妈……村子里的人,还有姐姐他们……死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大家都把活下去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是遇上这种情况,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隐捷敏亚的战士……是为守护而生的剑,而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孬种!”

“为守护而生的剑吗?”神官喃喃地说道,假如面前这个孩子知道自己是个连自己的梦都无法守护的人,那么他会做何感想呢?神官的嘴角下沉了一个角度,瞬间又恢复了原位。眼前的这个可怜的孩子遭遇了太多的不幸,­性­格也比同龄人成熟得多。

神官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翡翠­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里悄悄收藏起了自己的心。他反手取下了肩上背着的七弦琴,手指轻拨,天籁般的歌喉随着灵巧动听的旋律轻唱起来:

“告别了童年,

就迎来了成年,

如花的季节离你如此遥远,

就像没有星辰的黑夜。

何必呢?

青春本来就像鸟儿一样自由,

又何苦让它深陷牢笼

忘却吧

过去的事情

覆水难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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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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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早上好,神官先生!”

“早上好,艾里。”

“怎么,这小子现在开始老实了吗?”警备队长望着手脚上绑着好几个沙袋的耶拉姆,“乖乖不得了,神官先生,你这是在虐待儿童!”

刚刚长跑回来的耶拉姆坐在地上呼呼喘气,始作俑者却悠闲地坐在门口的长凳上喝酒。

“没关系没关系。”银发神官乐呵呵地道,“那是他自愿的。”

艾瑞克看着耶拉姆刻苦锻炼的样子不禁咋舌:“难道你不想把他培养成神官,而是想培养成一名战士?”

“耶拉姆更适合做战士。”神官说,“有我这个天才在,他想做什么都可以的啦。”

村口远处突然飘来了淡淡的烟尘,一辆破烂的马车伴随着刺耳的声音挪动到了村口,车前的商人灰头土脸,马却不见了。

“哎呀,一个月还没过去,你又来了吗?班斯先生。”警备队长朝那名熟识的商人打着招呼,“瞧你那落魄的样子,不会是在路上遇到了魔兽吧?”

“咳、咳!别提了,这次真是倒霉透顶!”班斯悻悻地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艾瑞克说,“早就劝说你换个行当,不要在外面玩命了。”

“少废话!”商人朝艾瑞克挥了挥拳头,“我在这条商路上经商的时候,你这小鬼还在吃­奶­呢!我熟知这条路上所有的村庄与安全地点,假如这次不是那只小畜生咬坏了我的马,我才不会这样呢!”

“呵呵,即使是老手,也难免­阴­沟里翻船嘛。”警备队长笑着走到班斯身边,用手指了指院子里的神官,“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们西芙利村新上任的神官先生。虽然很年轻,看上去好象不太可靠的样子,其实他的白魔法水平还真不错,连冻成冰块的人都能救活哩!你现在身上有伤么,假如有的话,不如让……”

“我认识他!”班斯森冷的话音令艾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滔滔不绝的介绍也就此中结,他顺着商人杀人的眼光望去,只见神官那只可爱的宠物正憨态可掬地蹭着主人的腿撒娇。

“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商人眼中­射­出足以熔化一切东西的火焰,身躯也突然年轻了十几岁,箭也似的朝那个该死的混蛋扑了过去。

“耶拉姆!紧急加训开始!”银发的神官咻地一声从长凳上翻身下来,拔腿便跑,身后跟了个莫名其妙的耶拉姆。可怜的家伙刚跑完晨训的路程,现在又开始了马拉松。

“站住!该死的,你们统统给我站住!!”暴跳如雷的商人手舞大棍,在后面大喊。耶拉姆大惊,忙把手脚上的沙袋一起甩掉了。

“被他抓住会很难看,加油啊!”神官望向徒弟的笑容里满是尴尬,小狼龙屁颠颠地跟在后头,一副纯洁无辜的模样。

“可恶!为什么我也被连累了进去!”耶拉姆可不能在疾奔中开口说话,只好在肚子里暗暗叫骂。三个人两前一后疾风般地掠过村子。

“早上好啊,神官先生,那么早就带新学生锻炼么……”

“娜塔婶,不是的……”神官的声音已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杀千刀的骗子,骗酒喝的混蛋,你给我站住!!呼……啊,呼……啊!”班斯气喘吁吁地从酒馆门口跑过,步履蹒跚,越来越慢,后来终于停了下来。

“哟,这不是班斯先生吗,您瞧您,这是怎么了?”

“呼啊……娜……塔大姐,我决……不会饶过那个该……死……的混蛋。”

听缓过气来的商人说完事情缘由的娜塔脸上不禁变了颜­色­,提声朝屋内叫道:“当家的!你瞧,我早和你说不能赊酒给那个新来的神官!你来看看,班斯先生被他弄得血本无归哩!”

“不是吧,那家伙虽然年纪还小,可白魔法和那些老头差不多厉害。整个人看上去又是人畜无害的样子,怎么会……”

从屋内出来的村长看见了班斯狼狈不堪,坐在地上喘气的样子,慢慢地闭上了嘴巴。

他立即与妻子对视了一眼,心中响起了帐簿上那串长长的酒债飞走的声音。

“哎呀呀,我早说现在的圣职者越来越不是东西!”娜塔开始数落起丈夫,“当初你怎么会让他在村子里呆下来。”

“他有卡萨兰正式的委任书啊。”村长小声地抗辩道。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出一句话:跑得了神官跑不了神殿,哼!

于是三人一起大摇大摆地朝村口的神殿走去。

“呼……呼……呼……那人没有追来了,神官先生。”耶拉姆气喘吁吁地说道。

“哦哦。”神官立即停了下来,耶拉姆却煞不住脚,依旧向前冲了几步,站定之后双脚一软,跪坐在地上之喘气,脸­色­苍白。

“喂喂!”神官上前把他拉了起来,“激烈运动之后马上躺下对身体很不好。”

“我说……都是你惹的祸,害、害得我也……”

“嘿嘿,我本来只是想骗点酒喝,没想到雷奇咬了他的马。”

“汪呜!”被主人指责的小狼龙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无良的主人。

“唉,唉,我知道了。”神官拍了拍宠物的脑袋,“这次的确是我不好。”

“当然是你不对!”耶拉姆恶狠狠地瞪着师父,“万一那名商人在野外遇上大群魔兽,命就没了!”

“哈……哈……”神官尴尬地笑着,气势被徒弟吓短了三分,“我们回去好好向他道歉,唔……那笔领养你的津贴昨天到了,赔给他算了。”

“那我们吃什么?”

“再钓几天鱼,放心放心,没几天我的工资就到啦。”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缓缓向回走,跑到神殿外头的时候看见里面正立着三个人影。

“不好!”神官拽了拽徒弟,“他们都在里面等着。”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怕什么!”年幼的耶拉姆此刻气势比少年师父强得多,一把拽住神官向里头拖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神官连连打躬作揖,卑谦得让耶拉姆咋舌不已。那三人却不为所动,三只手一伸,一齐道:

“还钱!”

“是是是!”银发神官摸进破旧的神殿,半晌才拿出一个钱袋。

“太少了!”班斯横眉竖目,“除了酒钱,你还要赔我的马!我的时间!我的­精­神损失费!”

“这……”正当神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警备队长风也似的跑进了院子。

“神官先生!我妈要帮我生弟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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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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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胡子的中年铁匠在屋内焦急地来回走动,屋子里传来的呼痛声让他焦急万分。

“艾瑞克这个小子怎么那么慢!”

“爸爸,妈妈!”艾瑞克拽着神官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耶拉姆和三位债主。

“……出了好多血……”屋子里一个­妇­人说道。

“神官先生!”马上要迎来自己第二个孩子的父亲紧紧抓住了神官的双手,“您会接生吗?”

“啊。”神官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会,还有,我是男的啊……”

“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焦急的爸爸一把把神官推了进去,“这里附近就您一位圣职者,上次孩子他妈生艾里时,可没见她流过那么多血!”

“哎哎哎……”神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进了房间,娜塔也跟了进去,留下三大一小四个男人­干­瞪眼。

“啊,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先前的那个­妇­人道,艾瑞克的老爸连忙狼狈不堪地退了出来,脖子还伸得老长,大声说道:“一定要帮帮我老婆啊,神官先生。”

“呃……”屋子里传来神官为难的声响,随后众人便听见了他低吟咒语的声音。

“太好啦,血止住了。”那名­妇­人喊道,“再加把劲,加把劲……”

“艾里你马上有弟弟了,你高不高兴?”父亲手心里都是汗,紧张着问着自己的儿子。

“是妹妹,一定是妹妹!”艾瑞克此时也像父亲一样焦急地转着圈子,望着他的耶拉姆心中暗记到十五的时候,屋子里传出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啊啊!”中年铁匠和艾瑞克一起跳了起来,房间里伸出了娜塔婶的脑袋:“恭喜了,是个女孩,很漂亮,像她妈妈!”

“哦,我猜对了!”

“等等!还有一个!这是个男的,龙凤胎哦!”

“哎呀!孩子他妈,你现在怎么样?”艾瑞克的老爸忍不住向里头问道。

“出去,你出去,她需要好好休息,这里有我们看着,你们等会再来。”那­妇­人把他轰了出来,自和娜塔一起料理剩下的琐事。

“双胞胎,哈哈,是双胞胎,我是三个孩子的爸爸啦!”被推出来的铁匠高兴得要命,一把拉住刚从屋内掀开门帘出来的神官的双手,“谢谢你,神官先生!我请你喝酒!!”

神官的脸­色­原本有些落寞,一听见一个“酒”字立即双眼发亮。

“哎,对了,您为孩子们起个名字吧?当年给艾里这个小子起名的时候可抓掉我不少头发哩!”

耶拉姆看见那瞬间,那双翡翠­色­眸子的光泽黯淡了一下,银发神官抬起了头,说道:“叫做莉坦和利夏吧,这是‘可能’与‘希望’的意思。崭新的生命,拥有无限的可能与希望。”

“喔,真是不赖的名字啊!”村长说,“唔,刚才谁说请喝酒来着,我给你们打八折。”

“对,对!一起去,哈,班斯你也在,艾瑞克,你也来!”

“我吗?”警备队长指着自己的鼻子,门外头突然响起了马蹄声。

“西芙利村的警备队长快出来见我!”说话的声音趾高气昂,众人跨出屋门一看,几名骑兵身着卡萨兰正规军的服饰纵马立在大路中央。

“见过大人!”艾瑞克一见那些人,忙行了个军礼。

“没想到西芙利村的战斗力还真不赖,有报告说那群流窜的魔兽被消灭在村子北方,喏,这是赏金!”

一个钱袋丢到艾里面前。

“啊?”艾瑞克没反应过来,神官朝徒弟挤了挤眼睛。

在师父的暗示和钱袋的双重诱惑下,神学生堕落了,在金钱和饥饿的战斗里,他很快选择了前者。

“艾里队长,那群魔兽是神官大人消灭的。”

“哦?这里的正神官不是一个新上任的小鬼吗?”那群骑兵一听此话不由得也将头转向少年神官,脸上全是狐疑。

还在向徒弟比画着小动作的神官连忙咳嗽了一声,昂首挺胸:“其实我的这名徒弟也帮了不少忙。”

“你们不信的话,这里有几张魔兽的毛皮为证。”耶拉姆领悟了神官的意思,用手指了指远方神殿外墙上挂着的毛皮。

“……果然是真的,那么,请您收下桑陶宛领的这份赏金,我们走了。”骑兵们向神官行了个礼,一起走了。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神官坐在酒馆中间,高举着酒杯说道,“一是西芙利村新添了两位居民;我也一举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有,今天慷慨的铁匠先生请客喝酒!”

“­干­杯!”醉醺醺的铁匠与他碰杯,第一次喝酒的艾瑞克和酒力平平的商人班斯已经伏在桌子上起不来了。村长惦记着家里的雌老虎,不敢喝太多。耶拉姆滴酒未沾(这是理所当然的),无奈地坐在一边暗暗皱眉。

“没……没想到老弟你年纪轻轻……酒量居然这么好!”铁匠舌头大了起来,也忘记了辈份,伸手拍了拍神官的肩膀。

“哈哈,一般般啦。”神官微笑着甩了甩头发,酒杯举到嘴前,停杯不饮。

好可爱的龙凤胎啊,真是很熟悉的感觉呢,但为什么,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悲哀将它萦绕?

不管他啦,只要有酒就好。神官仰脖饮下杯中的酒浆,灿烂的银发在肩头跳跃,翡翠­色­的眸子终于在酒­精­的支配下迷离起来。

这天神官就在醉酒的国度内畅游。到太阳下山,银心月浮上了天空,颠三倒四的神官仍然在神殿的院子里发酒疯,院子里茂盛的秋迅鸽也被他踩得七零八落。

这人怎么就能浪费自己一整天的时间来喝酒呢?耶拉姆望着院子里又唱又跳的神官,心中暗暗叹气,只好自顾自张罗着晚饭――自从他入住神殿之后,就包办了所有家务,神官的厨艺从那时候那条焦鱼身上就领教够了。

屋顶突然传来了咯啦一声大响,落下的灰尘毁掉耶拉姆半个钟点的工作,然而,此刻他的心思全在那只脚的主人身上。

“你怎么上去的?摔伤了怎么办?该死的!你踩坏了我昨天修好的屋顶!”男孩骂骂咧咧地寻找着梯子,尖刻的措辞掩不住关怀的心声。

银发神官就势躺倒在屋顶上,他习惯­性­地饮了一口酒,银心月也被瓶中的威士忌染成了琥珀­色­,连漆黑的天际都有了一丝朦胧的醉意。

真美,他喃喃地说,他笑了几声,原本柔和的声音已有些嘶哑。

一架梯子搭上了屋檐边,他看不见,徒弟正手忙脚乱地爬上来。

“浮云聚散,带不走人间冷暖。

出生之时,寂寞就与我相伴。

及时寻欢,莫被思绪纠缠。

醉眼朦胧,早将一切看淡。”

刚在屋顶上探出头的耶拉姆听着神官那清冷的歌声,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心:

“该死的!一定得帮这个家伙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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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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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我好惨呐!”趴在桌子上垂头丧气的神官手锤桌面,伤心欲绝地说道。

“你活该!”坐在对面的警备队长幸灾乐祸,他早就从左邻右舍里听闻了神官最近的悲惨生活,眼睛一瞄,他腰间挂着的酒瓶果然不见了。

“自从上次喝醉之后,耶拉姆就不让我喝酒了!”

“­棒­极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管住你。”艾瑞克哈哈大笑,惊醒了怀中抱着的妹妹,她小嘴一扁,大哭起来。

“欧~哦~乖,别哭别哭。”笨手笨脚的哥哥拍了几下妹妹,谁知越拍哭声越响。

“啊哈哈,报;应;啊;报;应。”这回轮到神官幸灾乐祸了,被妹妹闹得有些心烦的艾里笨拙地唱起了童谣,神官一听那荒腔的声音更是笑得东倒西歪。

“不是吧,莉妲怎么哭个不停呢?利夏还在摇篮里好好得睡着呢。”警备队长慌了。

“我想大概是尿了吧。”神官揉着笑痛的肚子,直起身说道。

被点醒的艾瑞克忙查看妹妹的尿布,果然湿了。

“不能这样包,得这样才行。”神官忍不住出声指导不熟练的哥哥,“喂,你先把她的小ρi股擦­干­再包啊!”

“呼,呼,终于搞定了。”艾瑞克抹着额头的汗水,望着安静睡去的妹妹,对帮手的神官道了谢。

“奇怪呢。”他突然想到,“你生过孩子吗?怎么比我知道的事情多得多呢?”

神官微笑不语,习惯­性­地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像喝酒一样灌了一口,之后说话的语气就像刚才倒下去的“酒浆“一样平淡:

“这怎么可能,我是圣职者耶。”

“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熟悉的样子。”神官说,接着伸出了手中的空杯子,“我说,我帮了你的忙,帮我弄点酒吧。”

“你讹诈!”

“哈哈,帮个忙嘛,艾里,班斯走掉以后,我已经四、五天没喝过酒了耶!”

“不行!上次村长偷偷卖了点酒给你,柜台都差点叫耶拉姆拆了,那小鬼现在可凶得紧!”

“不是吧,你堂堂警备队长居然怕一个孩子。”神官再次无力地倒在桌面上,手指拨弄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假装垂头丧气,眼睛却偷瞄着对方,祈祷自己的激将法生效。

“你还是他师父呢!”

“这不一样!”神官抗辩道,“一想起他和我一样是个孤儿,我就凶狠不起来啊,我衷心地希望这个孩子能够不受委屈、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所以这个可怜的孩子的心愿更是不能被玷污,对不起了,呵呵。”

“呜……”神官伤心欲绝的演技立刻弄假成真,翡翠­色­的眼眸里隐隐有了水光。

“少喝点酒也没坏处啊,那孩子是为了你好。”警备队长有些不忍心了,“说起来,你也得体谅那个孩子的不容易哩。十岁不到的人,每天除了被你虐待,还要包办神殿上下的所有家务,还打点得紧紧有条,真是难能可贵啊。”

“我承认耶拉姆那家伙是很好。也愿意少喝点酒,可是,现在他是一滴都不让我沾啊,这样下去我迟早要疯掉!”

“没那么夸张吧。”艾瑞克望着神官认真的表情,心肠有点软了。

“真的啊。”神官用一个夸张的动作比画着杯子里的刻度,“哪怕是每天让我喝这么一点,哦不,这么一点也可以啊……”

好心的警备队长有些可怜这个家伙了,那副惨兮兮的脸­色­够看的。

“唔……那我就破例一回。”警备队长将妹妹轻柔地放回摇篮里,向屋里走去,神官原本无神的双眼立即变得贼亮。

“这是我老爹密藏的白兰地。”艾瑞克从屋内提出了一个酒瓶,向神官说道,“我倒一点给你,然后往里面掺点水,我老爹应该看不出来。”

“是白兰地么?没有威士忌吗?”神官略微有些失望。

“没有,咦,你还挑酒么?”艾里克有些惊讶,“你不喜欢的话,我拿回去了。”

“别别!”神官慌忙伸手阻止,“我只是喜欢威士忌那种温暖的琥珀­色­而已。”

艾瑞克望着神官连吞口水的样子暗暗好笑,他拔开了瓶塞往杯子里倒了一些,神官一连声道:“再多点,再多点,还不够!”

“只能这么点了。”艾瑞克盖回了盖子。火速地将酒藏好,生怕酒鬼酒瘾发作上来抢。

“这酒真烈。”神官抿了一口白兰地,说。

“当然啊,奇怪了,你这个酒鬼居然不知道白兰地度数比较高?”

“啊哈哈……这个嘛。”神官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的头发,“我一开始喝酒只注意酒的价钱还有份量,从来不注意是具体是哪一种,直到喜欢上威士忌为止……”

警备队长叹了一口气:“连我这个不太喝酒的人都知道喝酒的人有口味上的偏好呢,村长喜欢自酿的麦酒;我老爹喜欢白兰地;那个班斯喜欢杜松子酒。像你这样不了解酒的酒虫还真少见。”

“因为不需要去理解啊,我只是喜欢那种喝醉后什么都不想的感觉……”

“神官大人!”门口风风火火地跑进一个人,神官脸­色­一变,忙抓起桌子上的茶壶往杯子里注水,然后将杯子推到艾里面前。

上次在村长家被抓包时他一骨碌把酒都倒进了嘴里,最后还是被徒弟闻到了味道。

“耶拉姆,三百个俯卧撑已经做完了吗?”银发神官怯怯地问。

“做完了……你们鬼鬼祟祟地窝在这里­干­什么?”耶拉姆稍微有些喘,额头上正淌着细微的汗珠。

“这个……我来看可爱的双胞胎啊。”神官讪讪的笑着,一边的艾瑞克肚中暗骂笨酒鬼脸上这个该死的僵硬微笑。

“不对,这个屋子里有奇怪的味道!”耶拉姆吸了吸鼻子,疑云大起,心中有鬼的师父额头上流下了几滴冷汗。

“这个……那个……”

“我有点渴,这杯水我喝了。”耶拉姆瞥见桌子上有一个茶杯,而神官站在离茶杯最远的地方。

“啊,别!”神官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耶拉姆噗地一口把酒水喷了出来。

“你又偷酒喝!!”

“下次一定不会了,一定!”

“上次你也这么说!”

“……”

艾里望着被徒弟抓走的可怜师父,深深叹了口气,还好这次那个煞星没在这里发作。

“耶拉姆,你听我说。”回到神殿的神官表情严肃地向弟子道,“强制剥夺一个人的爱好是很残忍的。”

“酒没有好处,只有坏处!”

“不,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他好的一面和他坏的一面。”神官说,他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枚琥珀,其中禁锢着一只美丽的昆虫,一只现在艾斯嘉大陆上已经见不到的生灵。

“你看这只虫子。”

被勾起兴趣的耶拉姆仔细端详起这颗大自然的遗产,那只优雅的虫儿一副振翅欲飞的模样,或许千百年前,它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避开这滴夺去它生命的松脂。

“这枚琥珀是杀死它的凶手,也是封存它美丽的圣棺。”神官郑重地说,“当你能从它身上看到更多,那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愈深,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年幼的耶拉姆自然禁不住这块美丽琥珀的诱惑,不过这次这位银发碧眸的神官不再像前几次那样,脸上暗藏收买成功后的喜悦,此刻白衣如雪的他就如同最虔诚的圣职者一样温柔亲切,和蔼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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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蛇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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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搬到米亚古要塞以后,严昭霆几乎每天的生活都在繁忙的训练中度过。这天傍晚,少女做完了例行的功课,身背大剑无刃在夜幕降临的街道上晃悠。

“死小鬼刚才一转身不晓得跑哪里去了,抓住他一定要罚他多做点晚饭。”昭霆在肚子里嘀咕着,“军事要塞里就是无聊啊,怎么就没有流氓闹事,让我狠揍他们一把过过瘾呢?”

华灯初上,银心月下的青石板路反­射­着清冷的光芒,几家书店居然还挑出了几盏古­色­古香的灯笼,有几名顾客正在灯光下看书。

昭霆自然对这些店里的商品毫无兴趣,如今吸引他的只是店里的两个人。

背朝她的那人一头黑发,发间扎着一条头巾,虽然看上去像个清秀的男孩,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昭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表姐。另一人坐在杨阳身后,同样一头如夜的黑发,那双闪闪发光的紫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书,却是诺因城主。

“喂……”昭霆出声招呼,两只书虫却没有听见,昭霆正想第二次出声招呼,声音从喉咙间飞跃出来之前便被另两人吸引了注意力。

“你给我慢点!肖恩!”红发的希莉丝追逐着前头那位身穿象牙白军服的棕发青年,奔逃的那位手持一大捧串烧,正扑向另一个摊位。

“希莉丝,说好了你请客的啊。”

摊贩被这位领口绣着两颗银星的大家伙吓了一跳,烧烤的速度赶不上他吃的速度,旁边还有一位红发少女无奈地为他付帐打扇。

“哇,希莉丝请客吃烧烤!”昭霆眼睛亮了,风驰电掣地奔到摊位边坐下,正埋头大嚼的肖恩抬头一看这个老和他抢食的家伙到了,啃得愈发快了。

“啊呜啊呜,叫你和我抢!”肖恩左手从嘴边掠过,手里拿的几串东西就只剩下了竹签。

“小心!别刺着嘴巴!”希莉丝忍不住Сhā嘴道,伸手替情人擦去嘴角的污渍。一边的昭霆乘机扫清了桌面上的存货。

“哎哟!”两个贪吃鬼的脑袋同时被人敲了一记,回头一看,黑发少女正拿着一本书无奈地望着他们。

“肖恩,你不觉得你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会影响你军团的士气么?”

被宿命的另一半指责的青年讪讪地挠了挠脑袋,因为嘴里还有东西的缘故,嘟嘟囔囔地说不出话。

杨阳已经把说教对象切换到了表妹:“你啊你,快起来。”

黑发少女一把把表妹拽走,希莉丝远远地听见说教的声音从离去的两人那里传来:

“……你真是的,没看见人家两人……”

被杨阳拖到街心的昭霆跺了跺脚,努力咽下了嘴里的烤­肉­,不住向烤­肉­摊回头:“希莉丝请客耶!”

“不管啦。”杨阳拽住了表妹,微笑着说,“耶拉姆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和你在一起?”

“死小鬼不晓得死哪里去了。”

“那你更应该去找他啊,最近他变得越来越沉默,也不常和大家在一起,大家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放心放心,死小鬼一向自立得很,不会有事的。”

“你真是的。”杨伸手替表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说了你多少次,好歹人家是师兄,别老是死小鬼死小鬼地叫人家,难道你不想换个称呼吗?”

“换什么称呼?”昭霆追问道,对面的杨阳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好啊,你取笑我!”即使再神经大条,昭霆也听出了杨阳话里的意思,她忙反守为攻,朝那位浑然不觉自己倚着的人已经变成一摞书的某魔王努了努嘴,“你自己把那位看看牢吧,哼!”

少女的黑眸闪动了两下,低声沉吟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大街的中心掀起了魔法的波澜,黑发的西城宰相悄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维烈望着孑影楚楚的女儿,说道:“杨阳,今天是……”

“我知道,爸爸。”杨阳忍不住扑入父亲怀中,“今天他来过信。谢谢你特地来看我……”

维烈轻轻拍着女儿的肩膀。知道自己闯祸的昭霆手足无措,张口结舌,内疚不已。

“再见,维烈,杨阳,我去找耶拉姆!”她终于想到了脱身的借口,慌忙拔脚溜走。

有些懊丧的昭霆一面踢着路上的石块,一面在心里痛骂死小鬼,低头在路上走着,一块石头被她无意间一踢,骨碌碌地滚进了一个黑暗的角落。

“咦!”突然停止的石块使昭霆发现了窝在那里的人,“死小……耶拉姆!你在那里做什么?”

少年只是回头望了她一眼,左手平伸,低头沉吟道:“水索!”

昭霆怔怔地望着不住用左拳锤打墙壁的师兄,暴躁的耶拉姆已经在墙壁上印下了无数血印。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不行呢?神官大人!”少年嘶哑地吼道,后面几个字要不是昭霆无比熟悉他说话的声音,还真听不出来。

“你怎么了,你的声音怎么变得那么破。”昭霆飞奔上前,只听少年哑哑地回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让自己再变强一点。可是我好恨,现在的我,真没用!”

昭霆鼻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曾经伴随过红墙白瓦的神殿经历过不少岁月。

“呀,你喝了酒!”昭霆跺了跺脚,“你不是一向讨厌酒的么?还有!你未成年就喝酒啊!”

“不用你管!”耶拉姆右手将自己惯用的长鞭缠回腰间,急吼而出的四个字哑哑地只见其形,听不到他的声音。

“啊哈,我知道了!”昭霆借着银心月的光仔细看了看师兄的脖子,果然那里有一点点小突起。

“你变声啦,没想到艾斯嘉的人发育比地球晚哩。”昭霆俏皮地刮了刮脸蛋,大声嘲笑道,“鸭公嗓呀鸭公嗓!”

“什么鸭公嗓?”一个青年的声音在后方说道,两人回头一看,只见肖恩与希莉丝,维烈与杨阳,还有诺因和史列兰三三两两而来。俊美的神祗正拽着半身的袖子撒娇告状。而诺因却满脸青筋,正捋着袖子准备去教训那个唐突他半身的混蛋。说话的正是拿着几枝串烧吃得津津有味的肖恩。

耶拉姆刚想转身溜走,衣服就被昭霆扯住了。略一挣扎,一枚闪耀着柔和光芒的宝石从他衣袋里滚了出来,滴溜溜的滚到了杨阳脚边。

黑发少女附身捡起这枚闪亮的宝石,借着银心月的光辉一看,原来是块琥珀,其中封存的那只不知名的美丽昆虫振翅欲飞,生机勃勃。

“还给我!”耶拉姆飞身扑了过来,哑哑的声音使好几位知道了少年当前情况的人微笑起来,只有肖恩还傻傻地缠着希莉丝问什么叫做“鸭公嗓”,被后者赏了一记爆栗,忙捂着头凑过来看琥珀。

“真漂亮哩。”众人赞叹道,“没想到耶拉姆也会收藏这么漂亮的东西。”

“我觉得这只虫儿很可怜哦。”杨阳淡淡地说,“你看呀,当初它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抓住自己的幸福,可是最后它还是变成了美丽的永恒。”

泪水在耶拉姆的眼眶里打转,但他哑哑地说不出一句话。

“我不觉得它可怜啊。“肖恩说,“你看它很­精­神哩,最起码在那个时候,它没有绝望。喏,直到现在,我们还能从它身上看见生命的希望,其实我们人类也该这样,活着就得给自己和身边的人带去希望。”

“呀,呀,呀,刚来就听见肖恩师父­精­彩的话语呢。”众人头顶响起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如水的月光下,那人银发如绢,翡翠­色­的眸子笑意盎然,夜­色­如墨,人如画。

“神官!”

“索贝克!”

“帕尔!”

乱七八糟的称呼响了起来,帕西斯笑吟吟地在屋顶上坐了下来,侧头看着几位兵刃出鞘的人儿,开口说道:“大家放心,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敌人。那边的小鬼,不要用那种凶狠的表情看着我嘛,今天是‘他’的生日,我只是如约前来,为大家演奏一曲。”

帕西斯朝黑发少女点了点头,右手轻拂琴弦,轻柔动人的歌声就像月光一样从苍穹之上流泻下来:

“短暂而又璀璨的人生,

像碧波上五彩的水泡,

金­色­的涟漪拂过,

便沉寂在流水的记忆里,

忘却了,

天空的颜­色­。”

如泣如诉的歌声勾起了黑发少女心中的狂涛,她拼命地围追堵截,想禁锢住自己的感情,最后她却发现那是徒劳的。

不要哭呀,她对自己说,他再也听不见你的声音,看不到你的心。

维烈第一个从美妙的歌声中回过神来,他抬头问道:“帕西尔提斯,你刚才唱的是?”

“啊。”银发青年侧头一笑,眉目间春意盎然、秀丽无边,“那是来自异位面的镇魂歌。”

外传《琥珀之光》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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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作者无药可救的懒鬼。

西行乱记前传

(一)诞生

恶搞无极限,同人也疯狂,坚守《满愿石》原版的人物形象和情节的人,请勿看此文,以免打破心中的完美形象。我的口号是“没有最bt,只有更bt.”自认心灵纯洁的人请绕路,如看本文后引发任何生理和心理问题,本作者概不负责。

出场人物人物:石猴―诺因,某得道高人―帕西斯,东海龙王―麦先,阎王―博尔盖德,玉皇大帝―米利亚坦,王母娘娘―梅莲可,太白金星―塞雷尔,二郎神―道格拉斯,托塔李天王―巴曼,其余出场人物及设定暂时保密。

天界――雷公:“亲爱的,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电母:“讨厌~~~~人家都要累死了啦,都多少次了你还不满意!”

雷公:“哦~~亲爱的~~~最后一次好不好~~~”

电母:“每次都来这一套,算了,真的最后一次。”

咔嚓咔嚓,雷公电母的身体间迸出激烈的火花,一道加强版的雷电落入下界。

电母:“呀,走火了,会不会砸到什么人?”

雷公:“别管他,亲爱的,我们继续,不要分心。”

电母:“啊~~~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雷公:“山河表里潼关路~~~~~”(玉帝生辰上的诗朗诵,关系我们夫妻的前途,千万不能演砸了啊。)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浪~~~~~某海之滨,一块顽石,经历了千年的风吹浪打之后,在某个太阳升起的时候,一道加强版雷电带着火花正正的劈了下来,爆发出可以媲美彗星撞地球的效果,地动山摇。

一道身影破石而出,直入云霄,“kao!tmd,哪个家伙这么不长眼,敢打老子的ρi股!”遵循万有引力定律,不明飞行物以更快的速度从云霄中冲下。

轰~~~~海边的岩石再次遭受无妄之灾,形成一个环形地貌(大坑里套小坑)。

小坑中某迸发的物体活动了一下,猛然弹起,然后,落进了海里,好像是一个――黑白相间的生物?

没错,黑白相间,黑­色­的,被海水浸湿的头发,白­嫩­的皮肤,和黑­色­的~~臀部。

“tmd,老子睡得好好的,哪来的王八蛋吵醒我!还~~劈老子的ρi股,被我抓住一定把你的ρi股劈成桃花!!!”

某生物潜进海水里,重新把自己惨遭蹂躏的臀部洗得白白­嫩­­嫩­,然后游回岸边,站在岩石上,迎风而立。“嗯,风景不错哪,睡了不知道多久了,浑身的骨头痛,算了,既然醒了,就去逛逛吧。”

于是,某全身赤­祼­(他不知道什么叫赤­祼­)的生物,蹦蹦跳跳的跑向了陆地深处。

天界――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正在欣赏宫女们新编舞蹈的玉皇大帝滚到了桌子底下,宫女们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王母的玉簪掉到地上摔成了几段,太白金星正在试验的魔法被打断发生爆炸,托塔李天王的铁塔砸在了二郎神的爱犬身上,可怜的狗狗被上百斤重的铁塔砸瘸了一条腿~~~~

良久之后,地震终于停了下来,呻吟哀叫声从天庭各处传来,米利亚坦艰难的爬起来,坐回在强烈的地震中也纹丝不动的宝座,不顾头上摇摇欲坠的冕冠,大声呼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撑天的柱子塌了不成?众卿家!?”

塞雷尔不顾蓬乱的头发和满是洞洞的衣服,第一时间奔到玉帝面前,:“陛下,臣惶恐,不知道天地发生了什么异变,连天庭也受到波及,臣马上去查。”

塞雷尔的工作效率是天界第一的,在云霄宝殿刚刚整理­干­净,各位受伤人员全部安置之后,已经在米利亚坦的寝宫外守候了。

重新换了一身龙袍,把头发冕冠整理好,再在落地镜前转了几圈,米利亚坦开口问道:“镜子镜子,谁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镜子背后隐藏的侍从:“当然是统治了整个天上人间冠绝三界五行独一无二空前绝后的皇者――米利亚坦陛下。”

米利亚坦如往常一样露出了笑容,迈着雍容华贵的步伐走出了寝宫。

重新端坐在宝座上,米利亚坦不复刚刚的惊恐,轻轻抿了口茶,缓声发问:“塞雷尔卿,查出异变的原因了吗?”

塞雷尔恭敬的站在一旁,回答主上的发问:“已经由千眼和万耳查明,是由于在某海之滨,一道雷电击中了岩石,从岩石中蹦出了一个~~一个人。”

“哦,岩石中蹦出人,这倒稀罕,让朕瞧瞧是个什么人。”

塞雷尔上前,随手一划,一道魔法水镜出现在在玉帝面前,水镜中,刚刚从岩石中诞生的生物正在大地上飞快地奔跃着,如玉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彩。

米利亚坦不由吞了口口水(多么美丽的肌肤,配上黑­色­的头发,朕听说西方有个白雪公主,就是发­色­如墨肌肤如雪,这个美丽的人儿真是一点也不输啊~转过去,转过去,这个木头塞雷尔,怎么只让朕看背部不让看脸呢,啊~~脸~看到了~~~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真是,朕见过那么多女人全都和她没法比啊~往下,往下,看看身材,身材也~~~)“啊!!!!!!怎么可能!~!!!”米利亚坦的眼珠差点掉出来,(居然,居然是个男的!)美女的倩影片片粉碎。

“陛下?”塞雷尔见到玉帝如此激动,连忙停止了魔法,慰问自己的主君。

米利亚坦拿长袖掩住脸上的表情,良久,重新端正的坐好:“塞雷尔卿辛苦了,不知卿对此从石中诞生之人有何看法?”

塞雷尔:“此人出生怪异,而且~~看他的样子,没有耻辱道德之心,光天化日之下­祼­身奔走,显然是未开化之蛮人,虽然天赋异秉,但也不足为虑。臣以为,陛下日理万机,一个小小蛮钝之人,不必理会他。”

米利亚坦(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一个男人居然那么漂亮,简直比我~~哼,真是可惜,那么漂亮的脸,如果是女人,我就可以~~~~~):“嗯,塞雷尔卿所言有理,一个蛮人,不用管他。那么,就这样吧,卿辛苦了,跪安吧。”

“臣告退。”塞雷尔恭恭敬敬的行礼,退出了大殿。

(该死的!该死的!努力地把自己心中的yy念头打消,米利亚坦重整装束,准备去找人发泄火气)“摆架,瑶池,朕去见王母。”

(二)拜师

翻过高山,穿越草地,不知不觉间,石中的诞生的生物来到一篇风景秀丽的山林,蹲在潺潺流过的小溪边,捧起清凉的溪水打算缓解­干­渴的喉咙的时候,小溪上游嬉闹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沿着水边向上走了不远,一群嬉闹的猴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猴子们显然也对这个不速之客惊讶不已,隔着溪流,双方大眼瞪小眼的望了半天,一个顽皮的小猴子打破了沉静,它跳进水里,把水泼向这个它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石中的生物也开始了还击,然后,不甘寂寞的猴群们也加入了战团,欢快的猴叫声和偶尔的怒吼声在宁静的山林中弥漫。

也许是本能,石中的生物没多久就和猴群混得滚瓜烂熟,一个老猴子告诉他,他应该是个人类,可是,有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类么?猴子们挠着脑瓜,迷惑不已。“管他什么人类猴类,我和你们是哥们,那我就是猴子!吼吼~~~~”于是猴子们也放弃了他们简单的脑袋瓜不能理解的问题,欣然接受了这个身体没毛,肤­色­不同的生物成为他们的同伴。猴群中一个最老的老猴子,按出身给新加入的同伴一个“石猴”的称呼,终于,可以不用再称呼他――不明生物了。

石猴加入后,与猴群开始了呼啸山林的日子,毕竟出身特别,论跳跃、攀爬、奔跑、打架、抢食~~石猴都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连以前山中唯一威胁猴子们生活的猛虎夫妻,也被石猴一顿暴打加上本能的魔法爆发――喷火吐水砸石头的痛殴之下,含泪搬离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山林。于是,猴群成了真正的山大王。

然而,天长日久之后,石猴的血液中躁动的因子开始不安分起来,(我来这个山林也很久了,老虎、狼、这些山林中最厉害的家伙都被我打跑了,现在连猴群都推我为王。可是,好无聊啊~~~山的外面,还有更厉害的人吧,还有天空上,天上有什么,真想。)“想起老猴子对自己说过,神仙可以上天入地,那么如果做神仙,就可以去很多地方了吧。”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石猴跳了起来:“兄弟们!大王我在这太无聊了!!我要做神仙,到山林外面打天下!!!”众猴们呆了一下,然后嗷嗷的嚎叫起来,这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别吵!!老子是大王,老子说去就去!老子可不想只在这地方做个山大王,要做大王,就要做更大的!!地上的、海里的、天上的,我要做世界之王!!!嗷呜呜呜呜~~~~~~~~”“嗷呜呜呜呜呜~~~~~~”猴子们跟着一起嚎叫起来,咱大王果然比我们的眼光远大啊~~~~~~于是,石猴踏上了做世界之王的征途。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遥遥,石猴也不记得太阳升起了几次又落下了几次,终于在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石猴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广袤的群山。凭着以前生活的习惯,石猴直觉的随着水的声音跑去,很快,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出现的景象却让石猴呆住了。瀑布,真正的大瀑布,自己生活过的瀑布和眼前的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小水潭,飞溅而起的水花在瀑布中间形成了一片水雾,一道彩虹挂在雾中,仿若仙境。可是,可是,野兽般的直觉总让石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奇怪。对了,声音!石猴猛然察觉,在这么大的瀑布面前,自己居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一点点水声,石猴全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天生的警觉让他往后一个空翻,一道风擦过,刚刚脚下站着的石头变成了两半。

“呦,反映还挺快的嘛。”无声的世界里忽然想起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懵然回头,一道银­色­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石猴的身后。倾泻到脚的银­色­长发,碧绿的眸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身青袍,石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身影。然后受到惊讶的却是对方,看到石猴转过的脸,带笑的脸瞬间变成了惊讶,狂喜,然后是不可思议,“莉,菲莉西亚!怎么可能?”

当银发的人把眼光扩展到石猴的全身,则瞬间被冻结了,怎么看也不是女­性­,腰上的树叶裙经过长途跋涉已经破碎不堪,难以履行自己的职责,虽然脸很相像,但眼前的这个,怎么看也像是~~~~一个野人。心上人的脸配上野蛮人的身体,从狂喜到狂悲,心脏再也无法忍受超负荷的运作,嘭,帕西斯两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上。“丫的,难道我眼光也能杀人了?怎么只看一眼这个家伙就栽倒了?哈哈哈哈,我果然是世界之王啊。”面前的敌人倒下了,石猴蹦到一块岩石上高兴嚎叫起来“哦呜噢呜~~~~~~~我是世界之王!!!!!”“给我闭嘴!!!”啊?挂掉的人怎么又起来了?直觉这次没有救到石猴,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他已经半­祼­的ρi股上,强大的力道把他踹出十几米远,狠狠的跌在了水潭里。

从石化状态恢复过来,帕西斯喘着粗气把眼前这个严重毁坏心目中妻子形象的人狠狠的踹进了水里。呜呜呜呜~~~~菲莉西亚,该死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该死的贼老天,你让我和老婆两地分居还不够,还弄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来刺激我,我~我~~~~~“死老天,我彼彼彼彼你娘之的!!!!!恶搞也不是这个恶搞法,我就算再恋妻成狂也不是人妖控!”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帕西斯用各种­精­彩的语言对着老天发泄自己的怒气。(某老天:我看你可怜整天念着老婆所以送个和你老婆一样脸的人给你你还不知好歹,真是难伺候。你老婆现在还不能给你,念在你辛辛苦苦,独守空房这么多年的份上,男的也~凑合着用吧,而且被老婆知道了也不会醋漫金山。啧啧,我这么善良的老天,多么难得。)

骂也有骂累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帕西斯,好容易刚刚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那个让他差点­精­神失常的人又从水里冒了出来。“tmd,你个变态竟敢替我ρi股,老子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猴啊!!!吃我一拳!!”带着满身的火气扑向帕西斯的石猴,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了,全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哼哼哼,你这个家伙,居然敢亵渎菲莉西亚,去转世投胎的时候,记得换张脸啊~”无法容忍自己爱妻的形象被曲扭,帕西斯举起手,准备把眼前的这个家伙轰成渣。但是已经聚集起来的魔法,却在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的时候,再也发不出去,不甘、愤怒、傲慢、倔强、还有一点点的恳求。

“菲莉西亚啊~~~”下不去手,望着那相似的眼神和脸庞,帕西斯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个生命抹消。(算了,反正这么久都一个人也无聊死了,就算养个宠物吧,哼哼,起码可以解解闷。)把凝聚的魔法消散掉,招牌的诱惑笑容又挂上了脸庞,连带把衰弱魔法也顺道解除。

刚刚强烈的杀气忽然消失了,欣喜的同时,石猴也深深的警惕着眼前这个男人,好强,从最初的那一剑,到后来把他踢出十几米远的一脚,再到最后让他全身瘫软无力,这个男人的实力,让他本能的感到畏惧。“呵呵~~~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我只是对你有点吃惊,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呢?这里可是禁地。啊,我们别在这站着了,风大,我们去屋里谈。”石猴被帕西斯的变脸唬得一楞一楞的。

感觉自己全身一紧,被拎了起来,然后眼前的景­色­消失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好像是木头做的房屋里。在石猴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件东西砸在了他的头上,拉下来看了一下,好像是和那个银发人身上包的同样的东西。“你这样子实在不好看,先穿上衣服吧。”石猴郁闷的拿着衣服左看右看,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干­嘛要拿这个东西套在身上。帕西斯看石猴的样子就知道他从来没穿过衣服,把涌起的怒火压下,无法容忍一个挂着菲莉西亚的脸的男人赤身****的在自己身前转来转去,终于上前亲手给他把衣服穿上。

山林中遵循强者就是老大的真理,面对这个曾经打败自己的男人,石猴倒也老老实实的让他给自己穿上自己感觉没必要的衣服,伸伸手臂和腿,又翻了个跟头,感觉衣服束缚的自己很难受,于是开始拉扯。头上带着跳动的青筋,帕西斯制止了他的动作,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倒了两杯茶消消火气。可惜本­性­好动的石猴一刻也静不下来,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眼珠咕噜咕噜转着,扫­射­这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木头房子,帕西斯喝着茶,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打算着可以用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玩具做些什么。石猴看着帕西斯一口一口慢慢品着茶,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按照习惯一口灌了下去,然后,滚烫的茶水让石猴的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伸着舌头呲呲哈哈的直叫唤,直摇头的帕西斯重新倒了一杯冷水,可怕了的石猴却一动都不敢动它。

(笨家伙)帕西斯直接把石猴划归到野兽的等级,一个治疗魔法扔过去直接治好了他,让石猴的眼中又多了一份崇拜。没费什么事,帕西斯三言两语就把石猴的出身来历套了个清楚,仔细得盘算了一下,一个计划轮廓渐渐形成,帕西斯马上表明自己就是神仙,还表演了几个法术让石猴看得两眼放光,接下来自然而然的,就是表示他愿意收个弟子,虽然心里不停的响起警告,但石猴还是难以拒绝这个千里跋涉才得到的机会,于是终于向帕西斯表示自己很想拜他为师,向他学习做神仙。用狐狸看小母­鸡­的眼光一口答应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给石猴重新起个名字,帕西斯无法容忍称呼和自己妻子同样脸的人为石猴,思考了一下,“诺因,以后,你就叫诺因。”为什么叫诺因,帕西斯也不知道,只是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的,觉得还不错,可惜石猴却不怎么喜欢,自己以前的名字多简单明了,这个诺因,有点拗口,不过在帕西斯向他示范了阿嚏术和打嗝术之后,乖乖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这样,石猴,不,是诺因,开始了自己学习的新生活。

一个月后~~~~~

原本以为多了个玩具的帕西斯,发现被玩的反而是自己,其实也不能全怪诺因,毕竟一直跟着猴群生活,要从野兽意识进化到人类意识还比较困难。在帕西斯心里,徒弟伺候师傅,是理所当然的,可是~~~~~

首先是做饭,菜洗着洗着就没了,切着切着就成了废料,煮着煮着就焦了,这还是最好的情况,最不好的情况还发生过锅子爆炸,做饭的烟雾让房屋周围百米寸草不生或者把周围好几座山的蚊虫蚂蚁吸引过来的情况。在帕西斯的全力鞭策下,后来虽然恶­性­事故不再发生了,但诺因做出饭菜的味道,让只吃了一口的帕西斯上吐下泻了七天,奇怪的是他自己却吃得像没事的人一样,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帕西斯还是担任了一家之“煮”。

在得知自己所在的山是庐山,五座连在一起的山峰是五老峰之后,诺因的疑问来了,“因为像五个老人就叫五老峰了?那我们住的这座山崖从瀑布上看很像我的大便是不是可以叫大便山?还有东边那块石头很像~~~”“闭嘴!”难以想象自己居然是住在大便山上,帕西斯只想把这个满脑子都是排泄物的人变成排泄物,于是帕西斯开始给诺因安排文化课。

诺因:“师傅,这书上说人老了头发就会变成银­色­,你的头发全是银­色­,那你的年龄一定很大吧。”帕西斯(皱眉头):“师傅我原本也是无拘无束,可是由于特殊原因,被人关在庐山,我在这瀑布边已经呆了将近五百年了。”诺因(小声嘀咕)“那至少也五百多岁了,原来是个老头子,书上说老而不死谓之贼,想来师傅早就该死而不死,一定是个大贼头。”年纪虽大但仍然耳聪目明的帕西斯清楚地听到了诺因的嘀咕,牙齿咬得咯咯响,忽然站起来从衣袍里抽出一根一米多长的巨大狼牙­棒­,劈头就向诺因砸去“你个混蛋小子,居然敢说师傅我是贼!今天的课就好好教育你一下什么叫尊师重教!”“呀~~~”诺因拔腿就跑,和狼牙­棒­亲密接触可不是好玩的,两个追逐的身影远远的跑去。

于是,文化课的结果是帕西斯自己的数次暴走,挥舞着狼牙­棒­把诺因撵得­鸡­飞狗跳。最后帕西斯得出的结论是――唯猴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可以教石头唱歌,但没办法教猴子说人话,因为他只会说鬼话。”帕西斯终于在把猴脑改造成人脑的教育中败下阵来。

好歹,经过帕西斯软硬兼施(?)的调教,诺因终于学会了认字,对做人的常识有了大概的了解。可他还是无法理解很多行为,比如帕西斯经常在夜里望着月亮发呆,喃喃自语;还有在他写字的时候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瞧,那种目光让他全身发寒;更甚者,有一次帕西斯拿了一套衣服给他穿,而根据衣服样式,怎么看也是一件“女人”应该穿的衣服。于是诺因开始考虑自己拜这个师傅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惜的是帕西斯实在太厉害,自己几次打算逃跑都被他抓了回来,还受到严厉的惩罚,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和这个不正常的师傅一起生活下去。

十年后~~~~~~

“亲亲小诺因啊~~~你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从今天开始,为师开始教你真正的法术,你可要用心学哦~”

“你少来,老妖怪,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是耍我。”

“55~~~~~亲亲小诺,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傅呢,你这个不肖徒,你不想想着十年来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这么对师傅说话,呜呜呜呜~~~真是好没有良心啊~~”

“切,哭哭哭,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更何况一点眼泪都没有,别拿眼角瞥我,我不吃你这套!”

“小诺诺,你这个小坏蛋,师傅我要,打你ρi股哦。”

诺因警觉地往后退去,却发现帕西斯带着诡异的笑容,亮出了自己的狼牙­棒­,然后那只狼牙­棒­~~居然越变越长,像绳索一样飞快地缠住了来不及逃跑的诺因,诺因想把身上缠绕的东西掰开,却发现缠住自己的狼牙­棒­居然像棉花一样柔软,更令人惊讶的是发生了,整个狼牙­棒­仿佛变成橡皮做的一样,伸展到十几米长,从脚到头紧紧地缠住了诺因。“呵呵~~小诺诺,吓一跳吧,这可是师傅我的独门绝技――自由伸缩的爱”得意的用用­棒­上的尖刺又分出两条,在诺因脖子上打个蝴蝶结,“这门绝技代表着可以和爱人缠缠绵绵到永远,喜欢吧。”诺因只感觉好像一条大蚯蚓缠到了自己的身上,恶心的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你个变态老妖怪!离我远点!”终于戏弄够了徒弟,狼牙­棒­才像蛇一样扭动着从诺因身上滑下来,帕西斯咬着指甲眼泪汪汪的说“这可是很高级的法术艾,绝对的打不死咬不烂踩不扁,小诺因你不喜欢吗?”

诺因“只有你这种老妖怪才学这种变态技能!我才不要学!简直~~简直~~像一陀~~~”这些年在帕西斯的狼牙­棒­式教育下,诺因的文明程度还是提高了不少,不该说的还是知道憋回去。帕西斯随便把狼牙­棒­摆成一个中国结的形状,说“那你想学什么法术?金刚不灭体?不行,练那种法术的都是肌­肉­男,实在不适合漂亮的小诺诺,那其它的还有绕指柔红、玉女心经、移花接玉、葵花宝典、像蛇十八掌、打鸟杖法~~~你到底想学哪一类的?”

只听这些名字,诺因就感觉浑身冷汗,这些法术怎么听也不象正常人能学的,跟据多年经验,和师傅扯这些只会越扯越远,就直接了当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要学会飞,我要会腾云驾雾,能上天入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帕西斯“这个啊~~小诺诺你考虑清楚了?真的要学那些无聊的东西,不和我学自由伸缩的爱?”诺因肯定的点头。明白徒弟的固执,不过疼爱弟子的帕西斯还是开始认认真真地教导诺因各种法术和剑术。

平心而论,帕西斯是个好老师,好像世上没有他不会的东西,只不过徒弟太笨了。对各种武术剑法,诺因都是一点即通,可是对于法术的运用,那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连帕西斯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好的体质,可以聚集那么强的能量,可是­操­控力却烂到暴,只能让帕西斯仰天长叹,人果然是没有完美的。

不过有一种法术是诺因无比熟练的,那就是飞行术。

诺因学习飞行术的血泪史:

“诺因,来,乖,让我抱抱。”狼师傅露出谄媚的笑容,“来,没事的,这里,才是十几十米高的树顶而已,不会有事的,你要练习飞行术吗,所以要适应高空才行。”啪~~~~~~诺因手舞足蹈的从树顶摔了下来。“哎,你念咒语啊,怎么不念呢,在空中只要你冥想再念咒语就能飞起来了,怎么不念呢?可能是距离太短了吧,下次再高点。”

“诺因,来,让我抱抱你,不要咬我,我用自由伸缩的爱疼爱你怎么咬也咬不到我的,没关系的,昨天你把飞行咒背得很熟练了,这次时间充分,你一定能飞起来的,我们才~~在瀑布顶而已。”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你也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别挣扎了,据算你力气再大也挣脱不了我的缠绕的,早让你跟我学自由伸缩的爱谁让你不学偏要学飞行。好了好了,你,下去吧。”用瞬间硬化的狼牙­棒­把诺因敲下去,帕西斯拍拍衣服,“真是的,每次都这么麻烦,光明顶海拔虽然是庐山最高的,也不过就~2、3千米高吧。”

人果然在逆境中成长的最快,在帕西斯的教育下,诺因的武功突飞猛进,而法术,虽然其他的马马虎虎,但飞行术绝对的熟练,可以做到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速度。

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

某天,帕西斯:“诺因,你的本领已经学得差不多了,能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就是积累经验的问题了。其实,我还是很不舍得你走的,在这五百多年,只有你一个人陪我,而且看着你的脸,还可以解我的相思之情~”

“徒弟拜别师傅。”

“诺因啊,外面人心险恶,你可千万要当心,多长几个心眼,不要仗着武力好狠斗勇,要知道,好汉架不住人多~~”

“徒弟拜别师傅!”

“我教了你这么久,你总是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功夫,其实为师还有很多其他功夫想要交给你啊,比如说烹饪、女红、房中术~~~不是师傅自夸,我的床上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徒弟拜别师傅!!!!!”

“唉,我说了这么多,你可要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有空多回来看我,哎哎,你这么急着走­干­嘛,我还有好多话没交代呢,诺因,你怎么越走越快了~”

走出庐山的范围后,“ye!!”诺因向天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比成v型,兴奋的跑了起来,一边抹泪一边把衣服扔上天空。“终于自由了!!终于摆脱老妖怪的魔掌了!!自由万岁!!”

这样,诺因踏上了归乡的路程。

(三)齐天大圣

拜别了师傅的诺因一路又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某海之滨,转眼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现在的诺因,早已经不是那个光着ρi股乱跑的野蛮人,可是这片海岸,却没有任何的变化。静静地坐在岩石上,诺因打算着去海底看看。和帕西斯在一起的时间里,虽然由于思维方式不同常常把他气得半死,但诺因还是很喜欢读书和学习的,特别是喜欢看各种游记和介绍风土人情的书,现在诺因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环游世界。

“哎~~~~”一声叹气声传进了诺因的耳中。

谁?顺着声音寻去,当一个人应进入诺因的视线时,诺因差点抓狂。一头银­色­及肩的头发,朦胧的身影,差点让诺因以为是他的死鬼师傅­阴­魂不散的跟过来了。“你好。”注意到诺因到来的银发人主动打招呼。听到他的说话,诺因才松了一口气(太好了,不是那个老妖怪,那老妖怪绝对不会这么有礼貌)。仔细观察眼前这个同样银发的人,发现他橄榄形的瞳孔后,马上了解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龙族?”诺因问。

“对,我是银龙族。”对方非常礼貌的回答。

第一次见到龙族的诺因十分好奇,上下打量了好几圈,炙热的眼光看的银龙有点不自然。最后,诺因一拍手掌“太好了,我正想找件趁手的兵器,早就听说龙族收藏颇丰,借我一件耐用的,好吧。”

银龙族满头大汗,这~这么直接就开口要东西的人,还真是少见,而且~~望着诺因把拳头握得咔啪咔啪响,这个人,好像如果不给他就打算硬抢啊~~~明知道是龙族还敢这么嚣张的人类,真是~~~太帅了!!!

“嗯,武器吗,没有问题,反正我收藏的也有很多,看着位侠士你气宇不凡,风采翩翩,一看就是得道高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诺因:“嘿嘿,算你有眼光,我叫诺因,来自,来自庐山五老峰,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今天故地重游,回来看看,你呢?”

听到诺因自报的出生地和来历,银龙族男子惊讶了一下:“你就是二十年前天雷击中岩石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家伙啊~~~男大也十八变,差点没认出来。来自庐山五老峰,原来你是那个人教出来的,难怪这么嚣张,真是天意。我叫麦先,很高兴见到你。”

银龙王?这次还真是捡到宝了,掌管东海的银龙王据说是四海龙王里收藏最丰富的,俗话说“天庭缺少白玉床,玉帝来找银龙王”这次,哼哼~~~传承自帕西斯的教导,诺因马上勾住了麦先的肩膀:“原来是银龙王,真是失敬失敬,您好像认识老妖怪,不,是我师傅啊,这么看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我现在出来历练,可是,你看,我连件趁手的兵器都没有,要是遇到坏人就会被欺负不是,这样吧,反正您是龙王,家里武器肯定也多的是,不如送我一件算了。以后有什么事吼一声,兄弟我一定帮忙。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只说出生在这里啊?”

诺因那热切的目光让麦先全身打了个寒颤(真不愧是那个家伙教出来的,祸水,又一个祸水),对这个忽然变成自己兄弟的人有点不知所措,呆呆的说:“啊,武器,没问题。出生?你出生的时候,地动山摇,甚至连天庭和龙宫也发生了强烈地震,很多人都用法术察看了,当然我也察看了,你的身材和皮肤都很好。”

现在的诺因已经有些人类的自觉了,想到自己出生时­祼­奔的情景恐怕被上至玉皇大帝,下至猫猫狗狗都看了个清楚,不禁尴尬不已,马上转移了话题“咳咳,那么麦先,我们去你的龙宫吧,你可不能藏私,好武器要全部拿出来。”丝毫不顾及眼前龙王的身份,抓着麦先的胳膊就把他拖进了海里。

龙宫里,麦先和一众龙子龙孙虾兵蟹将望着一地的兵器发呆,上百件极品的兵器,可是到了诺因手里就满是缺点,把全部库房的兵器搬空了居然没有一件合适的。看着诺因满脸的失望与不满,麦先的冷汗又冒出来了。没办法,也不能怪诺因挑剔,帕西斯用的兵器那都是独一无二连神佛都害怕的,就连那个诺因最憎恨的狼牙­棒­也是经过帕西斯无数次的熔炼自己造出来的,以超越帕西斯为目标的他,又怎么肯在兵器上落后。

“难道龙宫就只有这些破烂货了吗?”

麦先的胸口一窒,想不到自己多年的珍贵收藏居然会被当成破烂货,眼看诺因冷飕飕的眼光已经落在自己身上,麦先一咬牙,说道:“还有最后一件兵器,不过比较特殊,你跟我来吧。”(­干­脆把那个东西给他,这个诺因本来就是个另类,人是人他妈生的,龙是龙她妈生的,偏偏他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而且他还和帕西斯关系密切,也许,真的只有那个东西适合他。)

龙子龙孙“不会吧,难道王要把那把石中剑给他?”

“给他他也拔不出来,到时候正好让他死了这条心,别在这捣乱。”

跟着麦先来到一个昏暗的宫殿,诺因惊讶的发现,这个宫殿里的中间,居然是一个简陋的石头祭台,而祭台的中间,深深地Сhā着一把黄金剑。

麦先:“这把剑,叫做轩辕剑,传说中远古的神祗伏羲,用它封印了一个魔王,然后就被封在了这里,由龙族时代守护,用以净化被封印的魔王,到现在已经有上万年的历史了,也不知道里面的魔王还存不存在。你只要能拔起它,那我就把剑送给你。”

“老龙,说话算数,到时候我拔出来你可别后悔。”

“龙族是最重承诺的。”

深吸一口气,诺因走上前一手握住了剑柄,顿时,一种熟悉的感觉传来,这把剑好像变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是我的)直觉中,诺因感觉这把剑原本就应该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来吧,我的半身)用力一抽,没有任何停滞的把剑拔了出来。“

旁边的银龙王呆呆的看的诺因不费吹灰之力的把轩辕剑拔了出来,下巴直接掉到了地上。而当他看到诺因心爱的抚摸着剑,并准备拿走的时候,就真的连哭的心都有了。

“等,等等,诺因,你真的要把它拿走?这是我们的传族之宝啊!”

“你说的,拔出来就归我,怎么?想反悔?”

眼看诺因拿着剑切豆腐一样的把旁边的石柱切成两半,银龙王只能把眼泪往肚子里咽。“没有没有,反正在这放着也没用,你就拿去用好了。不过,有件事想拜托你帮个忙”

望着眼泪汪汪的麦先,诺因也觉得拿了人家的传族之宝有点过意不去,就一口气答应下来。“是这样的,最近东海海底发现了一条矿脉,矿脉里蕴藏了大量真红火焰宝石,这本来是龙族最喜欢的食物,可是阎王博尔盖德也打起了矿石的主义,他偷偷地派了好多小鬼来挖。这是绝对的侵犯龙族领地的行为,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派的都是鬼魂,我们不好下手抓,而且大家都在玉帝的管辖下当差,不能正式撕破脸。所以我想请你去冥界一趟,让博尔盖德把他的爪子收回去。”

诺因“真奇怪,他一个阎王,管死人的,要宝石­干­吗?”

麦先偷偷地凑到诺因耳边,小声说:“其实这是个秘密,真红火焰是宝石中为数不多可以做药的,经过提炼加工,它是最好的治疗便秘的药的药引。据说博尔盖德有严重的便秘,药石无效,后来太上老君给他开了药方,一定要真红火焰作药引配出来的药才有效。所以他才~~~~~而且我老婆麦丽从瑶池仙女那里听说,玉帝米利亚坦也有便秘,他也对真红火焰眼红很久了,不过东海是我的地盘,他不好意思向我要,而且对我们来说这是最好的可以帮助消化的东西,所以不想让米利亚坦和博尔盖德染指。”

诺因点头,“哦,知道了,只要把博尔盖德打到ρi股开花让他以后再也用不到便秘药就可以了吧。”

麦先“这个,具体怎么做我也不好说,你看着办就行了。”

“可是,”诺因挠挠头,“要去冥府的法术一定要先睡着才行,我现在一点都不困啊。”“那没关系,我有办法,你看那边。”

诺因顺着麦先的指引一扭头,砰!!!!!一块巨大的石碑敲在了他的脑后,诺因直直的趴了下去。强忍着把轩辕剑拿走的欲望,麦先把敲晕的诺因拖进了宫殿,毕竟有帕西斯的面子和龙族信守承诺的祖训在。

一边低声咒骂着麦先的黑手,揉着脑袋的诺因进入了冥界。“站住!­干­什么的?”正在气头上的诺因两脚把倒霉鬼踢开,直接往冥界深处闯去。

呜啦呜啦~~~~~刺耳的警报在冥界响起。

牛头马面,打飞;黑白无常,打飞;魑魑魅魅,劈成八瓣;十殿判官,打成馒头。正想试试新到手武器的威力的诺因是遇鬼杀鬼,横冲直撞所向无敌。

博尔盖德的寝宫――有去无回中:

“嗯~~~~呐~~~~哦~~~~~~啊~~~~~”心满意足的博尔盖德从厕所中走出来,忍不住感叹一声“好爽。”自从有了真红火焰,自己常年的老便秘终于得到了疏解,每次大后那个舒服啊~~~都让博尔盖德想哼几首小曲。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人闯冥府啊~~”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闯冥府?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在属下面前,博尔盖德还是非常的威严。

“一,一个人,黑发,紫眼的男人,拿了一把巨大的金­色­的剑,见人就砍呐,鬼兵鬼将都拦不住他,兄弟们死伤惨重啊~~~~”报信的小鬼抱着博尔盖德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正在回想是不是自己的政敌雇人捣乱,砰,一个巨大的牛头砸在了博尔盖德的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扛着明晃晃大剑的青年,博尔盖德不由缩了一下。

“你就是阎王博尔盖德?”

“是,是我,你是谁!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居然敢擅闯?还打伤我的部下!你~~~啊~~~~~~~~~~~~~~~~”

小鬼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惨不忍睹的一幕。

用飞行术往天庭赶的诺因嘀咕着“虽然不如老妖怪的狼牙­棒­,不过那个牛角也挺大的,也足够让那家伙以后不再便秘了,可惜,如果有仙人柱就好了。”

冥府,个个大鬼小鬼大眼瞪小眼的发呆,在一堆“鬼尸”上,阎王博尔盖德口吐白沫的趴在顶端,四肢还不停的抽搐着,一支巨大弯曲的牛角Сhā在他的~~某个部位,众鬼开始商量怎么在不伤害阎王的情况下把那牛角拔出来~~~~

而刚刚大闹冥府诺因也在郁闷着,因为~~他迷路了。天空那么大,天庭到底在哪呢?转来转去的摸不到北啊~~~~好在第一次自由飞行的诺因非常兴奋,到处游逛着倒也不着急时间。

这样,一个月后~~~~~~~~~~~~

天庭

“陛下啊~~~~~~~您可要为臣做主啊~~~~~~~”

米利亚坦神情尴尬的望着趴着被抬上金銮殿的博尔盖德,命令两个侍卫把他扶起来。被搀扶着哆哆嗦嗦的跪下,博尔盖德痛哭着开始向玉帝告状。

听完了博尔盖德的泣诉,米利亚坦神情也有些不自然,由于常年养尊处优,山珍海味吃多了,他也经常便秘,想到博尔盖德遭受的巨大人身痛苦,米利亚坦也感觉身下有点不自然。

“塞雷尔卿”

“臣在。”

“有没有查明此事是何人所为?”

“臣已查明,大闹冥府而且打伤博尔盖德者,名叫诺因,乃是二十年前天地异像之下从石中诞生的生物。经查,他可能拜在~庐山五老峰那人的门下,而且最近还获得了龙族至宝轩辕剑。”

米利亚坦沉默了,权衡了下利弊,开口到:“那个诺因,既然是轩辕剑的主人,而且还是~~那人的门下,也是一个人才了,毕竟博尔盖德伤势也没什么严重,当小孩子顽皮算了吧。塞雷尔卿,传朕旨意,封诺因为齐天大圣,让他进天庭为官。”

“臣遵旨。”

博尔盖德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被伤的站都站不起来,连续一个月只敢喝水不敢吃东西,还被同僚取笑,结果玉帝压根不理会,还封那个凶手一个“齐天大圣”的名号让他进朝为官。满肚子的委屈没人可诉,又怒又痛之下,直接~昏过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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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作者遥远的星系。

女王近臣的交流

优: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小哈,自从基连和你家那位相遇后,从来没有把眼睛从对方身上移开过,我怀疑不阻止他们能这样一直到世界未日。

小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优先生,这不是我们能理解进入的世界。我早就没有指望主人在这种时候还能看我一眼,优先生也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优:他对我这样不理不睬也就算了,可是基连好久没有这样不分日夜的狂热了,他当自已那个随时可以晕倒的破身体算什么,就算我心甘情愿的陪他下地狱,但是不能那么多人跟着一起走。

小哈:我理解,这点上我倒是庆幸主人身体好多了,不会像以前那样动不动的吐血了。不管怎么说,主人真的很少这么真正的高兴的,对龙来说,守护重要的人的快乐的决心超过一切,包括超过自己的感觉。

优:我才不会管什么这种超越一切的快乐,别以为我会纵容他这样继续摧残自己身体,就是基连自己的意愿也不行.科学家真是世上最不正常的人种,只有到世界毁灭那一该才能让他稍稍让步,但是别指望他们放弃。

小哈:我倒认为法师才是世上最危险的职业,就算是世界毁灭也别指望他们放弃自己的意愿。

优:看来我还不算最惨的.不过,小哈,这次基连竟然用光束枪将我轰出来,还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不要碍手碍脚浪费空间.席恩没有这样对你吧。

小哈:没有,在我幼年时候因为打扰到主人,主人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将我用移空术扔到火山口.我就再没做出这行为。

优: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竟然就看上这种人,一点也不可爱,嘴巴刻薄,没情趣,自制冷静如机器一样,除了那位知识女神之外谁也不能认眼。

小哈:唉,而且没品味,爱逞强,顽固透顶,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心理­阴­暗感­性­扭曲.但仍然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我最重要的人。优:我估计基连一辈子都不能理解什么是爱情。

小哈;主人倒是了解,但是却不再相信,我只有用一生去证明,只怕只有在我们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才能确认吧。

优;最让我头疼的,基连将魔核设置成只有对心爱的对象才有情yu.但是我看他天生没有情yu这种东西,除了示求知欲这种东西外,没有任何一种欲望,不管是不是心爱的人。你脸红什么?

小哈;这个,龙在发情期会有对心爱对象无法控制的冲动,主人有时候会体谅我一下。

优:为了种族的延续,基连应该将龙的这种特­性­加入魔核。

哈:优先生担心魔族的生育吗,可向基连先生建议啊。

优:没有用,那个禁欲狂一定用复制和试管婴儿解决这个问题.我和你的未来真是没有光明。

小哈;但我却永远不会放弃后悔,龙的誓约,就是永远。

优;我不是龙,但是同样不会放弃,追上那个男人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就算到地狱尽头。

小哈:对了,优先生,你帮我问一下阳小姐,她对我说的年下攻,弱攻强受是什么意思啊?自从她和母神霍娜成了朋友后,母神就伤感的对我说,席恩就交你了,只有你才能让席恩幸福。主人说这是他还没有破解的一种魔法术语。

优:天知道,基西利亚自从和阳在一起后,也对我说了相似的话,而且整个基地的女人都用诡议的眼光看我们。基连说这是一种感染了特殊病菌的病症叫同人女的生物的特­性­特语,他也不能分析明白。

小哈:其实不用别人说,我也会照顾好主人的。虽然主人很强,虽然他不肯承认,但是我知道,他需要的,他渴望别人真心的守护的。对龙的说,能守护往自己重要的人就是最大的幸福,我会连心一起去守护的。

优;幸福对你是守护,对基连和席恩来说是去解开一切奥秘,对我来说,就是能够的那个人并肩,和他看同样的风景,一起面对迎面的风。

小哈:我们一起努力啊。优先生,你去哪啊?

优;提醒那个家伙吃饭,否则他一定不是忘了,就是吃那些营养剂。

小哈;再见,我也要给主人去准备下午茶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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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作者duyuan1177。

灵灯花的祭奠(悼文)

灵灯花,花开璀璨。点点光芒照耀,夜­色­如昼亦如幻。花丛中白衣男子斜坐,银亮的长发披散,碧绿的眸清澈,妃­色­的薄­唇­浮起戏谑的弧度,笑容明亮看不出半点­阴­暗。

“……终究,是从一无所有回归一无所有。”

这如同叹息般的优雅声音,是谁在说?

帕西尔提斯;德修普;费尔南德。

无名氏神官,索莱顿。

帕西斯是主体,神官是分身。自信骄傲的帕西斯是光,和善纯粹的神官是影。但是,帕西斯自己知道――他自己才是影,神官却是光。他所追逐所向往的,如同他师父一样,善良纯朴的光芒。

虽然是主体和分身,但他们不一样。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不安的神官,所有认识他们两人的都知道。最简单的证明,就是在看到美好的灵灯花丛的时候,在他们脑海中浮现的爱人,娇艳高贵的魔王陛下和温雅清秀的杨阳小姐,除了­性­别和发­色­实在实在没什么共同点。

如果说一样,一样的是,从一无所有,回归一无所有。

幻影不定,时刻改变形状,找不到半点可以坚信。不知父母的弃子,难以确定的记忆,星径神殿的年轻神官,走过太多须臾变幻的谎言。曾经的老师与师兄,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的生死与共契交旧友,还有清雅秀丽的少女的温言。失望太多,于是不敢期望。幻影太多,所以不敢坚信。所以最终,爱恨无凭。光,在无望与悲伤中,熄灭。连短暂一生的仅有证据,也在权力的火焰中灰飞烟灭。

黑暗中的光明,光明下的黑暗。帕西斯是肖恩的影,或者应该说,他愿意是他师父的影子,只求最接近的追随。影,因光成形。光愈明,影愈浓。但光明有光源,影子却没有实体。他就是满愿石,能实现一切的愿望,但是他自己的愿望,终究泡影。光亮对影子是伤害,即使伤害也难以克制追逐的渴望。光影迷离,影逐光灭,因此当魔王少女再度走入夜里的灵灯花的幻景,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她爱也爱她的人。

神官是虚幻,帕西斯何尝不是虚幻。当虚幻与真实交错,唯一的结果会是错过。当虚幻与光明相遇,唯一的结果会是消灭。比起神官,帕西斯拥有很多,但最终同样是一无所有。在­阴­暗的地牢里,神官自愿放弃了自己的意志,生命虽然继续,神官的时间却随着心一起死去,永远停在破裂的表面上永远的六点十五分。在影世界中,帕西斯自愿放弃了身体的­操­纵,在肖恩痛苦的叫声中,任凭灵魂被协调神的神念冲得支离破碎,再也拼合不起。――感情、意志、身体、灵魂,一切记忆与感情,一切喜乐与悲伤,一切爱与恨,一切不甘与留恋一起归零,从此,一无所有。

请不要说一无所有,索莱顿,我们的无名氏神官。纵然你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纵然冥界也没有你的踪影。请相信,曾教育过你的师兄,你曾爱过的少女,你曾教导过的学生,无论那个人和你有多象,永远分得出哪个是你。

请不要说一无所有,帕西斯,我们的索贝克。纵然历史把你写成反派,纵然从此天地间你再没有半点痕迹,请相信,你崇敬的师傅,你爱着的女子,你教育的徒弟,还有,曾经在生命中有你的影子,那些短暂的同伴,那些少男少女们,心中永远有你。

银亮的长发披散,碧绿的眸清澈,妃­色­的薄­唇­浮起戏谑的弧度。白衣的男人微笑着倚坐在盛开的灵灯花丛中,笑容静谧看不出半点波澜。

静默中,是谁在说话?

愿者,上钩。

且以如梦似幻的灵灯花,作为两个或是一个,虚幻灵魂的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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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作者幻幻青莲。

玫瑰暗影(悼文)

拉克西丝;爱薇;德修普,永远的女王陛下。

鲜红­色­的玫瑰花扑散了一地,浓似猩猩初染素,轻如燕燕欲凌空。代表着恋的起始、爱的誓约的花朵,有着血样的颜­色­,放眼望去满目粲然,却终究掩不去落眼繁华豪丽下的层层暗­色­,郁郁­阴­影。

玫瑰花间,有鲜血飘零。

黑发碧眼的女子端坐在华丽的大椅上,修长的双腿优雅的交叠,一手撑座,笑意盈盈的脸容美如瑛玉,灵动慧黠的碧眸比最纯净的锡兰猫眼更璀璨,氤氲着春深似海般的幽艳和灿烂。

象征着王权的权杖漫不经心地斜放在地上,映衬着­色­的玫瑰­阴­影,两层暗­色­交叠缠绵,华丽艳美,也有着隐隐的枯槁,时代的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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