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左相宋治昱之女宋锦瑟,品貌端庄,贤良淑德,蕙质兰心,特赐婚于瑞王爷萧墨,择日完婚,钦此!”
……
瑞王乃是当朝三皇子,据说因性格残暴不仁,暴戾成性,在一众大臣的苦谏下,皇上虽有心偏袒,却也无可奈何的封他为瑞王,明升暗降的贬到那没落的聊城思过。
但意外的是,在萧墨的统治下,聊城日渐繁荣,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竟也可以与盛京相媲美,又因他虽赏罚分明,手段却残忍,因此聊城的百姓对他可说是又敬又怕。
还说,他并不甘心屈就那边远的聊城,似有雄霸天下,一统天下的野心。
至于那宋锦瑟,却鲜少有人识得,如果没有这一纸圣旨,无人会知道左相府还有这么一位小姐。
想来,要么是保护得极好,要么就藏得太深。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道圣旨下得有些诡异,让人极为费解。
……
“锦儿,去了瑞王府一定要小心行事,万不能惹了王爷和其他主子,王府不比相府,人生地不熟,凡事都要靠自己。”
相府门前,林婉雅拉着宋锦瑟的手千厄嘱,言语中不自觉的带了些卑微的语气,她虽然眼角挂了几道皱纹,但那泪眼婆娑的模样倒也我见犹怜,可以想象她年轻的时候定也是倾城之貌。
“娘,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宋锦瑟看着眼前这位有着跟上一世亲生母亲一模一样的女人,反握过她的手,宽慰的说道。
林婉雅眼中蓄着泪点点头,哽咽着说道:
“娘知道你一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反而为娘的一直拖累你,如果不是为了娘,锦儿也万不会嫁给那……”语中浓浓的自责。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宋锦瑟便劫了她的话:“娘,锦儿没有委屈,锦儿很好,离开相府娘就不会再受他们的欺负了。”即便是她,也知道有的话只能放在心里而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对方是堂堂王爷。
“呃。只是……娘这一走,也不知道我们母女俩何时才能再相见……娘真、的舍不得你……”
说着,颤抖着手捂着嘴痛哭起来。
一句话,让宋锦瑟鼻子猛地一酸,眼眸微微染红,向前一步,紧紧拥住母亲微颤的双肩,“只要我们都好好的,锦儿相信,锦儿会很快见到娘亲的。”
轻柔的话中浓浓的鼻音,却带着满满的坚定。
“嗯。”林婉雅点头应允着,即便她知道这一走,她们想再见并不容易。
而那站在一旁的两名丫鬟看着这一幕早已红了双眸,哽咽着声音哭着抱在了一起。
“夫人,该启程了。”
车夫刘叔向前恭敬的说道,虽然他也不忍打扰这感人的一幕,但头顶已是日上三竿了,再不走,他们该来不及了。
林婉雅含住眸中的泪水,松开了紧抱宋锦瑟的手,“锦儿,娘走了。”
“娘,保重!照顾好自己。”
再上前,深深的拥抱着她,以后,很久都不能再有娘温柔的怀抱了。
深呼一口气,离开这令人眷念的怀抱,在丫鬟翠儿的搀扶下,林婉雅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很快的,马车便消失在了视线中,宋锦瑟清丽的脸庞上闪着一片沉郁,丫鬟琪儿对她说道:“小姐,翠儿会照顾好夫人,夫人的身子会好起来,你不用担心。”
宋锦瑟转过身,看着身后那闪亮的‘相府’二字,沉默了半响,她方才缓缓吐出:“没了它的束缚,应该会好起来的。”
为了摆脱它,她将自己的终生幸福赔了进去。
只是,想着能换取林婉雅的自由,她也并不后悔。
她本是孤儿,从孤儿院院长口中知道母亲是思念成疾,郁郁而终,能留给她的只有那一张微黄的照片,至于父亲,她未曾听闻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想着母亲去逝的原因,想来他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当她再次醒来,看见林婉雅,她紧张兴奋了,但,了解她们过往的生活,心又忍不住一阵阵的抽痛。
原来,她这一世虽身为堂堂丞相之女,却连府上的丫鬟都比不上,每日不但从公鸡打鸣忙到月上树梢,还要忍受姨娘小姐们的羞辱,日子竟过得那般凄苦。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林婉雅卑微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