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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山雨欲来

邵聿臣这天夜里没有回房间休息,一直在书房里忙着,事情多是一个方面,他也怕自己忍不住再让宁希雪上加霜。汪宁希一个人也是彻夜不眠,今天方文正跟她说的话让她很难消化,不管是在他对自己的感情方面还是他说的胡警司另有眼线的问题,她有些困惑,她虽然没有正式的跟文正东表明身份,可是她觉得他们之间一直是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件事情,可是文正东不能参加董事会,邵聿臣也没有那么八卦的跟他讲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她有些担心,她对文正东是不是会错意了,如果文正东不是警方的人,他为什么三番五次的掩护自己,那他又是什么居心。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翻身,脑子里却炸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是不是邵聿臣让他来试探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在那个男人那里已经暴露了。

她浑身打了个冷战,忽的就坐了起来,感觉浑身冷汗淋漓的,只是一下,睡衣都仿佛湿透了。她紧紧的皱着眉头,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他给自己10%的股权,想着他们在一起耳鬓厮磨,缠绵云雨,似乎并不是一个黑老大能对一个卧底做得事情。她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不要再自己吓唬自己,只是以后都要对文正东小心一些了。

宁希拧开床头的台灯,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她看了看房门,依旧紧闭,那个人还没过来。她双眉紧锁,也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总是这么熬夜,是人都会受不了。

她披了一件真丝的袍子,就到下面厨房温了一杯牛­奶­。走到书房的门口就看见从门底泄出的亮光,她轻轻的推开门,外面亮着灯却没有人,她轻轻的敲了敲里面的门也没有人应。汪宁希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旋开了门锁,里面没有人,桌子上还摊着很多份的文件。

汪宁希把牛­奶­放在桌案上,要转身却又有些忍不住,于是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是公司航运业务最近一段时间的报关情况和大宗的远洋租船业务的报表。奇-书-网她拨开上面的文件,就看见下面的一个文件袋上写着邵氏改组的字样,她心痒,最后还是打开了那个文件袋,里面的东西刚抽出一半就听见后面的声音,“还没睡?”

汪宁希被吓了一跳,文件袋就从手里秃噜了下来,宁希急着去接,受不小心碰了刚热好的牛­奶­,杯子倒下滚落下来,啪的一声,热­奶­和玻璃一起飞溅起来。

邵聿臣眼疾手快,一把就把她靠后扯了过来,护在自己身边,可是腿上还是被溅上了白白的牛­奶­,他抽了几张面巾纸帮她擦掉,皮肤红红的,看来是被烫到了。

邵聿臣没有说话,拿下她手里的文件扔在桌子上,然后打横抱她起来,带她回来卧室,走的时候还不忘锁了书房的门。这个小动作被宁希看在眼里,她了解了里面东西的重要,她仰头看着他的脸,没有什么表情,­阴­沉着,这让她的心更加的紧张了。

邵聿臣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其实他在她身后站了有一会儿了,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卧底和间谍她不该这么不小心,更不该这么的慌张,可是开着她被烫着他就不自禁的去要去保护。他到底还是舍不得她受苦。

把她小心的放在床上,邵聿臣转身从柜子里拿出药箱,蹲在床边上小心的给她涂着药膏,神情异常的专注。汪宁希跟着动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是她还是强忍着,“邵医生很久没有接触自己的本行了,居然还这么专业。”她想在他们之间找个话题。

“我可是从来不做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倒是你大概是久疏战阵,本领生疏了不少啊。”邵聿臣低着头也没有看她,但却是话里有话。

汪宁希惊愕,她不吱声,一会儿试探的问了一句,“我哪有什么战阵?”

邵聿臣低着头苦笑,然后仰脸看着她,“还跟我装呢?你不是全国武术冠军吗?还能被个牛­奶­给烫着。”他把药膏的盖子盖好,转头把药箱收了起来,“宁希,我们去注册吧!这样我们就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了,要在一起肝胆相照,患难相扶,不离不弃。”

汪宁希有些失神,“肝胆相照,患难相扶,不离不弃”,这承诺太诱人,让她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也顺着流下来,“好!我们生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说着她下床,从身后抱住那男人,忍不住失声。

邵聿臣没有动,就这么被抱着,脸上露出笑,却有些惨淡凄然的味道。他再给她承诺,给她保证,给她机会让她跟自己说出真相,他不想这么放弃她。

穆婉清吃饭过晚饭就出去了,一路上她想起段奕霖就一肚子的火,到了山顶远远的就看见段奕霖抱着卢佩妍平躺在车前盖上看星星。穆婉清有些鄙夷,开着大灯闪了他们几下。

卢佩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没有刚才的笑和兴奋,“又拿我打掩护,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有心思的陪我上山看星星。”说完整了整凌乱的衣服,坐进了车里。

段奕霖咂吧了几下嘴,还留着卢佩妍的清香口气,他挑了一下眉头,慢慢的溜达过来,不急不慢的打开穆婉清的车子坐了进来。

“你今天是不是疯了,居然那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穆婉清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冲着段奕霖发起火来。段奕霖似乎也没有生气,脸上还是挂着一幅坏笑的样子,“你不是已经训斥过我了吗,怎么还这么凶。不过……”他掏出一支烟慢慢的点上,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吐了一大团的烟雾出来。穆婉清忍不住的咳嗽起来,“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烟。”

“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想做的事情指手划脚的。”他转过头,冲着穆婉清由吐了一个烟圈,然后哈哈的笑起来,“别在我跟前说什么你喜不喜欢,我就是打个电话你都紧张成那样,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你跟我一起,还把很多的消息透给我,还把这么重要的文件给我……”说着段奕霖自己很不客气的拿过前面的一个牛皮纸袋,打开抽出里面的文件,上面的题目是邵氏改组计划。

穆婉清震惊的看着他,“你敢威胁我?”她恶狠狠的,却没有什么底气。

段奕霖笑,“我哪敢威胁穆小姐啊,再说我们是合作,你拿到邵氏和青山会,我得到航线和女人然后继续回我的老窝逍遥,我们各得其所,皆大欢喜,所以谁也别对谁太过分了,不然鱼死网破谁都不愿意看到。”

穆婉清没有办法,这条贼船上了就下不来了,既然她得不到邵聿臣的人,那么她就要拿回本来就该属于她的东西。段奕霖这个人并不简单,他想得到的东西也远远不像他说的那么少,这个穆婉清知道,混了这么多年的黑社会,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很清楚,说白了他们现在就是互相利用,不过她也是留了后手,她知道段奕霖这个人最后也不能留。

“之前邵聿臣用邵氏的股份换了赵忠森航运公司20%的股份,最近两个人见面频繁,他们想要把邵氏的航运和赵忠森的公司进行改组和合并,然后把你们刚成立的子公司独立出去,跟邵氏划清界限。”穆婉清冷笑,“他这也是做了让步了,平白出钱给你们建一个公司。”

“是吗?”段奕霖不以为然,他翻着材料,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邵聿臣这一招确实高明,他看出了他们这条航线的用意,所以他宁可建立子公司也不要简单的设个办事处,收编了赵忠森的公司倒是可以防止他们侵入赵的公司,壮大自己的势力。他紧紧的皱着眉头,怪不得当时邵聿臣丝毫不担心赵忠森出事,作为赵忠森公司的第二股东,如果赵真的死了,他倒是正好得利。

好厉害的一招借刀杀人,段奕霖倒吸一口冷气,这个男人可不像别人说的那么纯良。什么不会­干­违法的事情,只是没有逼到份上,邵聿臣他不做老大真是可惜了他的天分了。

穆婉清打开窗户,她实在受不了车里的这股烟味儿。趁着段奕霖专心的看文件,她索­性­下车来,只是看了一眼段奕霖车的方向,就看见卢佩妍嫉妒的发亮的眼光,作为女人和一个有着相同经历的女人,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她淡笑,慢慢的走了过去,倚在车门上,“卢小姐是吧,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身手好人也漂亮,段先生好福气,居然还不知足。”

卢佩妍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冷,但是还是强装镇定,她有节奏的拍打着车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男人吗,都是这么贱,总是不知道什么好,自己没有的东西总是最好。”

穆婉清笑,虽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但是她知道她在她的心里为汪宁希又种了一棵仇恨的种子。

导火线

早上,家里人都诧异的看着邵聿臣和汪宁希正装从楼上下来。邵聿臣穿了一件修身的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却打了领结,宁希则是穿了一件白­色­的小礼服,昨天刚买的,没有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聿臣?”邵聿雯瞪大眼睛,“你们不会是要去注册吧。”

邵聿臣笑,低头拉住宁希的手,“我们刚才去看过爸爸了,虽然他现在没有什么意识,但是我相信他会支持我的决定,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转头看着宁希,“对吗?”

“嗯!”宁希抿着嘴,认真的点头,他们真的是真心的,即使这其中夹杂了这样那样的种种,却并不妨碍感情真挚。

“我们先不吃饭了,之前没有预约,我们今天要早早去排队。”他眉飞­色­舞的,一脸的喜气,“正东和继山跟着我们,姐你就放心好了。”说完就拖着宁希的手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快步离开,走到门口他的脚步轻快的跳起来,宁希只能拖着裙子在后面跑。

穆婉清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着嘴­唇­,睨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最后却冷笑出来,看见邵聿雯回头诧异的看她的时候,又换上一副调侃的强调,“看把他美得,怎么­干­爹就养出这么个没出息的。”

“等你遇到你自己的命中注定的时候也会没出息的。”邵聿雯倒是没有再在意什么,就招呼大家吃饭了。穆婉清没有吃多少就上去了,聿雯也不是完全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可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她还是很满意婉清能够平静接受的态度,虽然妒忌和伤心在所难免。

早饭过后,邵聿雯没有立刻去公司,而是上楼去找穆婉清,她敲了一下门,就直接的推门进去,就听见穆婉清声嘶力竭的冲着电话吼着,“段奕霖,有本事你弄死他们。”

邵聿雯愣了一下,穆婉清也回头看见了她,脸上立刻变了颜­色­,她没有放下电话,“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随便搞事情,别怪我不客气。”说完就恨恨的挂掉了电话。

“谁的电话?”邵聿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段奕霖的名字,她有些诧异,穆婉清怎么会跟那个男人牵扯到一起。她一直忌讳那个人接手在东南亚子公司。

“最近警察对他们查得很紧,我们的老客户要出一批车,找我想办法。”

邵聿雯轻轻的点头,“这个人很复杂,而且他为四叔办事,你别让他给你拐带到沟里,帮会的事情还是多跟聿臣商量。”

“二姐,你放心。”她笑着挽住邵聿雯的胳膊,“二姐突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就是聿臣结婚了,宁希也是个不错的姑娘,父亲之前也希望聿臣能找个清白的姑娘,以后大家要好好地相处。”邵聿雯突然变了口气,本来她是想上来安慰一下婉清,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没有必要了,她对穆婉清有了新的看法,她除了嚣张和任­性­,似乎还有更多她不曾看到的东西。

段奕霖本来心情不错,跟佩妍一起享受着酒店送上来的早餐,穆婉清的一个电话就把他搅得心情全无。他丢下手里的刀叉,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卢佩妍在旁边把电话内容听得真真的,赶紧的追了出去,在段奕霖发动车子的最后时刻跳进了车里。气他是真的,更怕他意气用事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车子停在办事处门口的时候正好看着邵聿臣牵着汪宁希的手从车子里出来。她打扮得很漂亮,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更美,尤其是那多出来的翩翩女人的风韵更是有让人痴狂的味道。

段奕霖降下车窗,手肘支在窗口,眼睛里的怒火仿佛就要喷出来,烧向那两个人。卢佩妍不敢说话,她探身机敏的上了锁,这样至少她还有一个反应的时间,她真的怕这个男人会控制不住的冲过去,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段奕霖回头看着她,烟圈微微有些红,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她不值得我去为她做傻事,佩妍。”他把她揽入怀中,“我曾经以为我们是深深的爱着彼此的,可是后来她却用枪指着我,告诉我她是警察。”

“那你还冲进火海去救她?”卢佩妍从他的怀里挣扎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渐渐的凉了下来,到底是怎么样的深情,可以让这个男人在被重重背叛后还不顾一切的去救那个女人。

“哈哈!”段奕霖笑出声,里面都是自嘲和无奈,“是人都有缺根筋的地方,就好像你,明明知道我是个混蛋不是还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其实不值得的。”他的鼻子有些酸,眼周微微发红,那段情,那个人,那段时光,在他段奕霖的生命里永远打上了惊叹号,爱恨恢恢,都是刻骨铭心。

卢佩妍紧紧的搂了搂他的腰,感觉到他那浓浓的凄凉,仿佛这样可以给他力量,其实她也知道如果你不是那个人,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都是于事无补,可是她依然愿意这样做,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愿意去相信她可以温暖他。

“佩妍,我带了证件了。”过了好久,段奕霖突然冒出了一句。卢佩妍有些迟钝,趴在他的怀里摆弄着他的腰带扣,“你说的是哪个证件,我们那么多证件。”

“可以进去注册的证件,你打算用哪个证件跟我去注册?”段奕霖把她扶起来,笑着看着她。

卢佩妍有些懵,她懵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受刺激了是不是,你想清楚,这个门进去容易,我是绝对不会配合你去离婚的,你分我一半财产我也不离。”

段奕霖皱着眉头看着她,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不然总是缠着自己要一个承诺,现在自己要给了又这样,他装着一副深沉的样子,“卢佩妍,你以为我会那么费劲的跟你离婚吗,真是幼稚,我不要的东西我直接毁了,也不会放着在外面给别人。”说着他伸出手比划着一个枪的姿势,顶着卢佩妍的太阳|­茓­。

卢佩妍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脸上慢慢的溢出笑,眼里也慢慢的闪着晶莹,慢慢的汇聚,顺着眼角慢慢在脸颊滑落。她是这个男人宁可毁掉也不愿意给别人的东西,只是这么狠绝的一句话,也足够卢佩妍庆幸,爱情总是会以不一样的方式显现出来,有时候并不是没有来到,只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她直起身,翻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身份证和护照,“这个够了吗?”

段奕霖挑眉,撇着嘴点了点头,“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去,汪宁希见过你,会引起她的怀疑。我们低调一些,我答应你等我们成功了,我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

卢佩妍笑得更灿烂,“还以为你要像那两个人示威呢。”

“我没有那么幼稚,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说过那个女人不值得我再做什么傻事。”他的脸沉下来,显得异常的严肃,他转头看着那个入口,眼神像是深邃的黑洞,没有丝毫的感情泄露出来。卢佩妍竟不由的替那个女人担心,她太清楚了,这个男人这个样子有多么的危险。

穆婉清一个人在家里显得非常的不安,邵聿雯不是傻子,那样的说辞怕是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多久。她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害怕,怕邵聿臣会知道她跟段奕霖暗中交往,更怕段奕霖会知道她这么坏了他的好事,她相信这个人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的。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电话打到了段奕霖那里。段奕霖听了脸上立刻变了颜­色­,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拿着电话抽着烟,看着办事处的入口,穆婉清更是没有敢吱一声,气氛就这么僵持着。没过多久段奕霖看着邵聿臣揽着汪宁希的肩膀出来,那个女人就这么偎依在男人的怀里,脸上全是幸福的笑,看着手里的小本子。

段奕霖冷笑,慢慢的开口,“你去跟邵聿雯说,汪宁希跟卢佩妍私下里见过面,别的什么都别说,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穆婉清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她紧紧的握着电话,“段奕霖,我不准你伤害邵聿臣,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段奕霖笑得很放肆,“我现在正看着那两个人注册完了出来,幸福的样子真的是让人羡慕,穆婉清,你还在那里等什么,不是你的东西是求不来的。”说完没等她反驳就挂掉了电话。

穆婉清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来,她也恨,可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那颗嫉妒的发烫的心已经冷不下来,她更恨,为什么她会被那个叫段奕霖的男人摆布,可是她不由自主,在他的面前她找不到反驳的力量。他狠戾的眼神让人会产生灭顶的压力。

穆婉清有些害怕,可是这似乎是把火往汪宁希的身上引,她也稍微宽了宽心,在邵家住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也不可能的,让她亲手了结了谁,她也要下很大的决心。

邵聿臣拥着汪宁希上了车,车子没有驶往邵宅的方向,汪宁希诧异,“我们去公司?”

“嗯,我到公司有些事情,你反正也在家也是闲着,不如新婚日陪你苦命的老公上班吧。”邵聿臣顶着她的脑门捏着她的鼻子逗着她玩,宁希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去公司里熟悉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我们这身装扮……”

“没什么不好,公司新老板娘正式的去露个面也不错。”

宁希抿嘴笑,靠在他的身边,把头枕在他的肩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给自己爱的人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可是对于汪宁希而言,幸福的短暂得让她还来不及品尝其中的甜蜜滋味。

大幕拉开

穆婉清刚到公司就收到了匿名的快递,打开一看不禁让她又吃了一惊,居然是汪宁希和卢佩妍在一家内衣店一起购物的照片。那一刻穆婉清心慌得厉害,她紧紧地抿着嘴­唇­,颓然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跟踪了汪宁希,并且这么完美的设计了汪宁希。那么自己呢,他到底又掌握着自己的哪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慢慢的平静下来,穆婉清又忍不住困惑,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怕是邵聿臣都没有办法把汪宁希控制得严丝合缝,现在的形势在穆婉清的感觉里仿佛已经都在那个叫段奕霖的男人的掌握之中。

穆婉清咬着手指头盯着桌子上的照片看得出神,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惊醒,看了一眼,手竟然有些发抖,是段奕霖。她坐直身子,强迫自己镇定和强硬起来。

“喂!”她的声音很冷,却无法掩饰心虚和惊恐带来的颤抖。

段奕霖一听她慌张的声音就忍不住弯着嘴角笑起来,“东西收到了吗?”他搂着旁边的卢佩妍,那个女人正正面反面的审查着手里的结婚证,这让段奕霖觉得有些好笑,一把就给她抢了过来。

电话里传来男人和女人嬉闹抢夺的声音,这让穆婉清更加的心烦,“你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女人打情骂俏。

段奕霖停住手,把东西又给了卢佩妍,“告状要有证据的,虽然这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东西,但是邵家人现在捕风捉影的厉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还是有作用的。”

“你是怎么跟踪上汪宁希的,你怎么知道她单独出去的时间和地点,田继山是你的人?”她忍不住把她心中的疑问都倒了出来,她害怕了,也后悔了,跟一个比自己更强大更摸不到底细的人做交易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开始慢慢的清醒,她已经完全成为这个男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想往哪里摆就能摆到哪里,她渐渐的失去了在这场买卖中的主动权,什么是骑虎难下,穆婉清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田继山?哼!”段奕霖忍不住地笑,“穆婉清你太小看我了,田继山不知道的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我知道,邵聿臣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个人从来不亏待帮我的人,我们的约定有效,我段奕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绝对是守信用的人。”说完他不等穆婉清说话就刮掉了电话。

转身看旁边的女人还是一副探究的表情,一会儿又傻笑起来,段奕霖看着看着也慢慢的在脸上漾开幸福温暖的笑容,他紧了紧自己的胳膊,把她搂得更紧了,来到车边先打开副驾驶的门把她装了进去,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室。

“你到底在研究什么呢?”段奕霖有些好奇。

卢佩妍斜睨着他,“你那么神通广大,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串通好了给我的假证。”

段奕霖大笑出来,他侧身看着她,真的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怎么会有这么有趣又愚蠢的想法,“能看出来吗?我给你的假护照,连边检都查不出来,我用的假报关单连海关都被我耍得团团转,你还在这里费什么劲啊,我要是想骗你,你就乖乖的等着被骗就是了。”

卢佩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她的智商根本就不够跟段奕霖耍花样,所以她也不耍,把什么事情都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不肯认输,不想在他眼前示弱,可是这个时候她却又忍不住掉下眼泪,“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句承诺等得多辛苦,曾经在汪宁希出现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再也等不到了,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离开你,我想守着你,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段奕霖脸上的笑收敛起来,他当然知道,她收留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为他治病,冒着万劫不复的风险除掉了自己的联系人,脱离了原来的组织只是为了跟着他。段奕霖不是铁石心肠,他也有心,不然他不会至今对戴茉颜念念不忘。他伸手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他不能否认最开始,这个女人填补了自己­精­神上和身体上的空虚,也让自己的愤怒和怨恨有了发泄的对象。他是一直欺负她的,她从来不在自己面前低头,倔强的撑着,却无数次让他看见在转身后那若隐若现的闪亮,还有那黑暗中的微微颤动。本来心已经硬了的段奕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会渐渐的抱着她入睡,艰难的时候想要到她身边让她给自己安慰。从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不予理会到现在他幡然醒悟,原来她一直在一点一点的温暖着自己。

“佩妍,我不是感激你,我说过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段奕霖现在和未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他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的温柔的倾诉着自己此刻内心最真挚的想法,自己怀里的这个人就是和自己分享未来的人。

邵聿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穆婉清回来公司找她,而且还带着这么让她吃惊的东西。她并不全信,这个时间太巧合了,就在她撞破她跟段奕霖有联系的时候,就在聿臣和宁希刚刚喜结连理的时候。可是现在的情势也由不得她不信,黑帮的环境有多复杂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婉清,这个聿臣知道吗?”她很沉着,看着她问。

穆婉清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我也是刚刚接到的报告,现在汪宁希也算是我的嫂子了,是公司的老板娘,青山会的教母,这件事有多大我有数,聿臣现在太迷她,我怕这么冒冒然的反倒是我吃亏,所以就先找二姐了。”她说得倒是委屈。

“谢谢。”邵聿雯倒是很放松的样子,“我会处理好,你放心,如果宁希对聿臣有二心,我绝对第一个不放过她。”

穆婉清从邵聿雯的办公室退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可是回想起她风轻云淡不当回事的样子她又忍不住生气,凭什么她汪宁希可以让全家人都护着她。

邵聿臣回到公司就开始在办公室里批文件,只是一上午的时间,桌子上就堆满了,宁希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就发现很多的迟延起航的通报单,理由都是海关抽检。其中的蹊跷自然是不言自明,邵聿臣也没有什么反应,一一的阅过也就过去了。这似乎是有某种默契的,否则任何公司都不会对这么有针对­性­地行动始终默认不管的。这让宁希稍稍放宽心,他不是要跟那些人同流合污的。

“会不会无聊?”邵聿臣批完一摞的报告就让秘书拿出去分送,空档的休息时候还不忘过问一下一直在沙发上看杂志的人,“过来,坐这里。”他拍拍自己的腿。

宁希脸­色­微红,还是放下手里的书,慢慢的走过去,刚到跟前就被那人拦腰搂在自己的胸前,坐在他的大腿上。宁希有些难为情,看着门的方向,生怕有人进来看见。

“你别这么没正经,工作去。”说着就要挣脱出来。

可是邵聿臣却抱得紧紧的,“怎么办,文件好多,怎么做都做不完,好想跟你回家。”他把脸贴在她的脸庞上,“我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外面度蜜月的,现在居然在办公室。”他倒是抱怨起来,随手翻着眼前的文件,都是些报关和审批的手续,还有一些警方调查的函件,他是故意给她看,“不如你帮我看一些吧。”

“我?我不会。”她推托,她就是一个本科肄业的半盲流,才不去混高管的圈子,这个分寸她还是有的。

邵聿臣笑。刚要说什么就被电话打断了,是邵聿雯的,此刻新郎官在公司办公还是让她吃了一惊,“宁希呢?”她忽然警惕的问。

“在我身边,陪太子读书。”邵聿臣轻松的调侃着,手还是紧紧抱着她的腰。宁希就这么听着,恍然间也有要天荒地老的幻觉,仿佛可以就这样坐着,刹那间白头。她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什么,就听着这个男人颇有些撒娇的味道的拒绝,“不行,就要在这里陪着我。再说公司老总上班逛什么街。”

宁希忍不住笑,低头就看见有二线的电话指示灯在不停的闪,她轻轻地指了一下,邵聿臣简单的说了两句就挂掉了邵聿雯的电话,然后接了二线,几句话的功夫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宁希也轻轻的皱着眉头,看着他松了手也就站了起来。

“宁希,二姐找你跟她去逛街,你下去找她去吧,别忘了让继山跟着。”说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四叔拄着拐杖进来。

宁希愣了一下,随后走过去跟四叔行了礼就拎自己的包出去了,关门间就听见里面四叔的责问声,“作为公司的一把手,你就对这种针对子公司的事情完全的不管不问?”

宁希心里了然,也开始为邵聿臣担心,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她忍不住心疼。

下去到邵聿雯的办公室倒是让邵聿雯吃了一惊,“不是不借吗,怎么又良心发现了。”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拎着包拉着宁希到了停车场,宁希也很听话的叫了田继山跟着,看着邵聿雯的眼光,她笑,“聿臣吩咐的,上哪都要让人跟着,我无所谓,他安心就好了。”

邵聿雯就这么观察着,怎么看这个乖巧的女孩子都不像是一个跟黑恶分子。汪宁希没有想到邵聿雯居然让她陪着买内衣,而且是去的她和方文正接头的那家店。

“你试过这家的产品吗?”聿雯一边看一边问。

“前几天我还来过,我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这家的,还不错。”

邵聿雯抬头看她,她的坦白让她慢慢的松下一口气。宁希慢慢的挑着,还一边跟邵聿雯说笑,“你看继山,上次也是这样,都快被路人的目光给杀死了。”

邵聿雯回头看见田继山警惕的注视着她们,“上次他也这样?”

宁希掩口笑,轻轻地点头。邵聿雯这才算彻底放下心,真的是串通一气,又怎么会让人这么跟着,若是有什么异常,田继山也早该向邵聿臣汇报了。

邵聿雯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草草的挑了两件也就匆匆的离开了。车子停在地下的停车场,三个人照例一起进了电梯,电梯的门刚关上邵聿臣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要跟她一起吃饭,宁希怯怯的小声说了一句,“已经在电梯里了。”

邵聿雯忍不住笑出来,“一刻都离不开了。”田继山就是板着脸死撑,宁希的脸都羞红了。电梯到了26层,邵聿雯下去了,顺便把田继山也借了去,她觉得还是自己核实一下这件事情就保险了。

电梯门关上,在二十七层打开的时候走进来了段奕霖,宁希微微皱眉,往旁边靠了靠,段奕霖两手Сhā着口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电梯门慢慢的合上,他突然按了暂停键。

宁希心惊,只见他转身伸手撑在墙上,把她困在电梯的角落里,“你想­干­什么?”

“看你!”段奕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阴­险样子,“汪小姐,觉不觉得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我总觉得跟你好熟悉……”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托着她的下巴。

宁希抬头看着他的眼神,那里面的亮光闪出的都是冰冷,她熟悉那眼睛的样子,却不熟悉那眼神的温度。

“你放开,你胆子太大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当然知道,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你是谁了。”他嘴角噙着笑,慢慢的靠向宁希的脸,声音却冷得让人打战,汪宁希顿时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呆呆的楞在那里,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让自己夜夜梦魇的人,可是又无法跟眼前的人重合起来,不管是样子还是气质。

邵聿臣听说她已经在电梯里了,就急不可待的等在电梯门口,他在最好的意大利餐馆订了位置。可是看着电梯久久的停在27楼,他的心里开始有些不安,心跳得厉害,他反身冲向安全出口,步行一层跑下楼,他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

­阴­谋初露

邵聿臣被眼前的场面给弄懵了,他愣了一下,出于男人本能的想法,让他的脸­色­随即­阴­沉了下来,他眼眸深邃,带着愤怒凝视着汪宁希,宁希也愣在那里,有些惊恐的看着电梯外面的人。

间隔了数秒,电梯的门开始慢慢的关闭,汪宁希猛然醒了过来,她抬肘挡开段奕霖困着她的胳膊,抬膝要教训段奕霖却被他躲开。汪宁希无暇再去理会那个人,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伸手挡开。邵聿臣的面孔重新清晰完整的在她面前呈现,却是一脸冷漠的表情。

汪宁希心里有些委屈,她慢慢挪着步子站到他身边。段奕霖也从电梯里下来,一脸的笑,无奈的耸了耸肩,“邵夫人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邵聿臣­阴­沉着脸冷笑了一声,“段经理,你可能没搞清楚,这里是邵氏,不是青山会所,随便抱个女人就可以亲可以上。”他指了指旁边的女人,“她是你的老板娘,你以后还是尊重她好一点儿。”说完揽着宁希的肩膀又进了电梯,没有理会段奕霖脸上尴尬的笑在一瞬变得有些狰狞可怖。

电梯门关上,邵聿臣放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一个人立在那里,也不看她。宁希心里堵得慌,最后还是喏喏的开口,“他没亲我,也没怎么样我。”

邵聿臣没有消火,反倒更郁闷的厉害,“你在替他说话?”

这一句话便把汪宁希噎在那里,眼泪立刻涌上眼底,她扭过头去,不看他也倔犟的不让眼泪掉下来。这个电梯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的压抑。

邵聿臣偏头,从对面光亮的电梯墙上可以看得到她通红的眼圈和紧咬嘴­唇­委屈的样子。他低叹一声,伸手揽着她的腰,宁希别扭的扭着腰,不让他碰,嘴里哼哼着。

邵聿臣心软了,“我还不是紧张你,看着那个姓段的靠你那么近我就很不顺眼,就很生气。”

“你就是不相信我,就是不信我。”说着还是扭着身子,脸上的眼泪却泛滥起来,她不停的用手背抹着眼泪,哽咽出声,“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邵聿臣,你伤我了。”宁希推拒着他的搂抱,还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胸脯,别的她都能忍,他竟然怀疑她对他的忠诚。

汪宁希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邵聿臣可不想这样在新婚第一天就被自己的老婆家暴致伤。他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把她困在电梯的角落里,低头含住她的嘴­唇­,把她的那些抱怨和委屈全都吞进肚子里。宁希想反抗,可还是敌不过他汹涌的攻势,很快就依偎在他的怀里化成水一般的纤柔。

等她恢复了理智发现电梯停在28楼,她抬头看着邵聿臣,“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出去吃饭吗?”她还带着生气地口气,看着他­色­迷迷的眼睛,有些羞赧又有些生气。

邵聿臣平缓了自己的呼吸,“先上开胃菜。”说着就拖着宁希往外走。汪宁希当然知道他说什么,她才不要那么没出息,被人欺负了还给人上菜,她抓住电梯的门,死活不走。

“喜欢在电梯里?还是要跟我上演全武行,我还真的不清楚你到底身手怎么样呢。”说着回身一只手卡住她的手腕,宁希叫了一声,手不由自主地松开,就这么被那个男人拖着就进了会议室。邵聿臣随手锁门,按了墙上的两个开关,会议室的窗帘放下来,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头上投影机打开了,一束蓝光投在对面的墙上,房间里都是幽幽的蓝­色­,映得邵聿臣的眼睛也仿佛放着蓝光,狼一样的。宁希放弃了抵抗,所谓­色­狼就是这样了。

邵聿臣掐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桌子上,嘴巴轻轻地纠缠在她的耳后和脖子上,浅浅的吻着,手慢慢的拉开她的礼服拉链,胡乱的在后背上摩挲着,“宁希,以后都不准穿成这个样子,你是我的,我不想别的任何人染指你的美丽,别说碰,看都不行。”他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和警告,他承认他是疯了,刚才那画面每闪一次,他心中都会腾起一团嫉妒的火,如果身下的这个女人真的做了什么背叛他感情的事情,他绝对会抱着她一起被这妒火烧成灰烬。

身下冰凉的桌子和身上男人火热的胸膛,让宁希无法控制这刺激,只能紧紧地抱着那个人,轻声地婉转低吟。那蛮不讲理的占有宣言后面是那样的深爱,在他们深深交融的时候,宁希能体会。深深的愧疚像毒蛇一样,每当那些深情相拥或抵死缠绵的时刻就会窜进她的心里,绞缠撕咬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流下来,“聿臣,对不起……”邵聿臣停下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光似有深深的期待,宁希不忍再看,慢慢的闭上眼睛,搂紧他把他拉向自己的肩头,“我爱你。”

邵聿臣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为什么她还是不能跟自己坦白,他给了她自己能给的一切,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信任,那爱到底又能算什么。理智不知道多少次告诉他,汪宁希这个女人必须让她远离自己,可是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让她越靠越紧,就像自己此刻身体无法自已的想要在她那里需索更多。他就这么蒙着自己的心智,在这个温柔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宁希一个下午就在邵聿臣办公室的套间里睡觉,若不是她身体底子好,中午怕是不知昏死几回了。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小心的从里面探出头观望了一下,生怕外面有客人,却看见那个男人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文件。

她松了一口气,开门从里面出来。邵聿臣抬头,脸上露出笑,“醒了?”

“怎么不叫醒我,我要是不醒你工作到半夜?”

邵聿臣抿嘴笑,“也不全是,正东不知道哪里去了,田继山还没过来,所以等等也无妨。”

宁希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心里却打了问号,文正东哪里去了,这个人几乎在邵聿臣身边寸步不离,她现在忽然无法对文正东信任了,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人,她又开始头疼了。

晚上,邵聿臣依旧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他这一阵子的工作量都特别大,宁希心疼,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和那个沉默的锦然小朋友聊了一会儿天,其是也不过是她自己在说而已,可是她看得出来那个安静的孩子在这个时候总是很开心的。把他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睡了以后,她出来路过邵聿臣的书房,脚步停留了一下,又下楼去了。

宁希在厨房热牛­奶­,邵聿雯轻轻的站在她的身后,“给聿臣的?”

宁希回头笑,“二姐。”然后很利索的把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来,倒进两个杯子里,“这杯是给二姐的,看你最近黑眼圈都出来了,大概也是睡不好吧。”汪宁希会做人,本来就是热多了,倒是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邵聿雯笑,慢慢的接过来,在手里慢慢的旋转着,宁希就这么看着,她知道其是邵聿雯是有话跟自己说的。

“宁希,你是个乖巧的姑娘,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以前聿臣为了你没少跟他大哥吵,我都是中立,唯一觉得不妥的地方就是我们家情况特殊,需要一个特别的女人在聿臣的身边帮他。”她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汪宁希,“我听到一些传言,对你不好,可是我不信,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是爱聿臣的,所以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别让我们大家失望。”她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适中,谢谢你。”

汪宁希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丝丝的疑惑,到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到了邵聿雯的耳朵里,那是不是这些也已经到了邵聿臣的耳朵里呢,而这些传闻又是从哪里起来的。

她叹了口气,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宁希摘下了微波炉手套,端着杯子出来就看见文正东跌跌撞撞的进来,看样子是喝了不少的酒,可是神智还是很清楚的,见了她立刻毕恭毕敬的颔首打招呼,“夫人。”

宁希听得出来,也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的落寞和悲伤的情绪。

“你怎么了?”她皱眉关切的问,在她的印象里,文正东从来没有这个样子。

“没什么?”他低着头,声音很低,“我先上去了。”说完就迈着踉跄的步子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宁希看着他受伤的背影隐隐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看着他上了三楼消失在拐弯处她才回过神来。来到邵聿臣的书房,他依旧伏案工作。

“休息吧,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她把牛­奶­放在他的眼前。

邵聿臣抬头看着她,拉着她的双手,“怎么办?洞房花烛夜让新娘子独守空房了,可是我还有很多东西今天必须赶出来。”

宁希无奈的叹气,他总是会跟自己打岔,算起来他们真正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算不上什么新婚燕尔,也或者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新婚燕尔一样的不得安生,“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聿臣……”她眼神有些闪躲,稍稍顿了一下,“等你忙过这一阵,我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她觉得是时候向他坦诚一些东西的时候了。

邵聿臣微笑,慢慢的点头。

段奕霖开着车在车流中穿梭着却始终看不到那个身影,他开始隐隐的担心,完事已经五个小时了,可是卢佩妍还是没有跟他联系,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开了枪之后没有直接上车而是自己拦了车自己走了,手机关机,所有的联系方式中断,他第一次有了失去一个人的心慌感觉。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是佩妍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在哪?”他声音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那种不安和慌张。

卢佩妍甜甜的笑,他是真的爱自己对不对?!“我已经回来了,你也别在外面了。”

段奕霖恨不得在环线上紧急掉头,只能把车开得飞快。回到酒店,在卢佩妍打开门的刹那他紧紧的抱住她,“你吓死我了。”他那么用力,仿佛就这样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怎么不上车,你知不知道一个人那么做很危险。”

“这次不利索,我心里不踏实,怕被人盯上。”

“那就丢下我?”

“我不能把你连累了,下午我一直在这个城里换装兜圈子,确定安全我才回来的。”

段奕霖无言,就这样看着她,原来自己身边的人竟是如此值得自己去深爱去珍惜,可是他却浪费了三年的时间,仅仅是缅怀一个腐烂的伤口。

“佩妍,再有这样的事情,记得让我帮你。”段奕霖轻捋着她的长发,“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自己动手,找人去做,我不想你再去冒险了。”

“那邵聿雯呢?”卢佩妍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轻轻的舔着。

“她不能死。”段奕霖冷冷的笑,“慢慢来。”他拦着她的腰,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其实对于段奕霖的想法卢佩妍了解的很少,就好像今天下午突然让她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警察,可是她从来不问,她知道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祸事起

第二天早上宁希起得早,看邵聿臣睡得熟就没有打扰他,一个人下楼来就看见文正东一个人在客厅里发愣。宁希好奇也困惑,文正东此刻的反常很难不让她注意和警惕。

“正东!”她站在他身边,那个人甚至都没有什么反应。她更加担忧了,这样的保镖放在邵聿臣身边又有什么用。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文正东抬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那种严肃带着某种警示,“我没事。”他说得很坚决,但是汪宁希并不相信,她还想追问什么就听见他又开口,“你最近要格外小心,事情有些不对劲,还有邵……”文正东话说了一半就改了口,“少爷下来了,夫人可以准备吃饭了。”他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容,如往常一样。

汪宁希回头,看见邵聿臣正从楼上下来,就回身迎了上去,“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天生就是个劳碌命,睡懒觉这辈子怕是与我无缘了。”说着就揽着宁希进了餐厅,大家都已经就坐了,就等着现在这个家的主人入座。

穆婉清有些失落,本来还以为汪宁希应该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起码这个家里也应该有一场兴师问罪的事件发生,可是一切如常,风平浪静的,这不免让她对自己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更加的怨愤。

早饭以后邵聿臣非要带着宁希一起去上班,她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穆婉清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今天司机换成了田继山,文正东只是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直也不出声。

车子驶过一家大药店,宁希慌忙叫了停车,邵聿臣有些诧异,“不舒服?”

“不是。”宁希看了一眼前边的两个男人,有些难为情,“你别问了,我马上就好。”说着就推门下车去了,邵聿臣也没怠慢,立刻叫文正东跟着她。

宁希买好了药回身的时候就看见文正东透过药店的玻璃门肃穆的看着外面。汪宁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队灵车,后面跟着的是几辆警车,想必是哪位警察因公殉职。汪宁希的心里也升起一丝的悲伤,不禁站好,肃然起敬。

“好了?”送走了车队,文正东回身发现汪宁希已然站在自己身后,他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沮丧,这的确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状态。

“是一个警察,昨天下午在警察局门口被杀了。”他说得很平静,可是用心听的汪宁希却不这么认为。

“看不出来你在帮会混了这么久居然会因为一个警察的死而如此伤怀。”她很好奇,这个警察到底跟他什么关系,文正东即使不是杀人如麻的人,可是在青山会呆得时间长了也该是看惯了生死。

“只是有些不好的感觉,那个警察是扫黑组的,只是一个内勤而已,却有人很有心的用狙击步枪让他一枪毙命。”文正东看着她,两手慢慢的□口袋里,恢复了他一贯的镇静和深藏不露。

这件事情是有些蹊跷,唯一解释的通的情形就是他除了做内勤还做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而有人不想让他再做这些事情了。她突然间想起了方文正,他似乎也并不是新闻官那么简单。想到这里她恍然,突兀的抬头看着文正东,难道那人是他的联系人?这似乎能够解释他现在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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