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还真行,这样的痛都能忍!妖树藤鞭上的毒可是异物,少量沾在破皮之处,虽不会伤人性命,却会令人奇痛无比。对了,你可记得答应过我,不能告诉若真!”乌鸦精又在一旁聒噪。
“乌鸦,你且离开,去看看若真在哪里,催她早些回家。只是,先别告诉她发生了什么。”河童吩咐道。乌鸦精求之不得,赶紧离开了。
楚寒却没有心力去理睬旁的事。他只觉得除了肌肤上的灼痛和难耐的酥麻感,他的体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灼烤得五脏六腑疼痛不已。他蹙着眉,咬着唇,还未愈合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顺着嘴角滑落。
河童见状,捉起他的手来,按住了他的手脉,半晌,才又放下。他知道,他体内的花毒被妖树的毒诱发,正在与他体内的灵珠抗衡较劲。此时的楚寒脸色铁青,已无人色,疼痛的汗水淋漓,呼吸短促而激烈。河童御起力来,推掌从他的后心将自己体内龙灵的法力输入他的体内,助他体内的灵珠遏制了花毒的发作。许久,河童才收力起身。
楚寒则长长地舒了口气,无力地垂下头去。“别告诉真儿!”他声音颤抖,说得十分勉强。
“不告诉她?”河童微微有些诧异,“你这副模样,她又怎会不知?”
“不说总是好些吧。我不想她再为我担心。”他解释道。体内灼痛已息,身体上的酥麻和痛感也在逐渐消退,他只是想,再多坐些时候,回去时才能在若真面前不露破绽。
“身体里的疼痛有多久了?”河童问道。
“刚受伤时一直都疼。后来伤好了,便不疼了。只是最近,偶尔会突然疼痛起来,不过,很短暂,不碍事。”他轻松地说道。
“所以,你没有告诉若真?”
“有什么可说?”他淡淡一笑,“她为了我,已经够操劳了。”
河童于他身边坐下,静定地看了他半晌,才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或者说,千年了,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却始终不知答案为何。”
“什么问题如此深奥?”楚寒笑问。
“若是真诚的爱情,需要用多少时间去坚守?”
“能有多少时间?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更何况,能坚守百年,也属不易呢。”他不假思索地答。
“可若真是长生不死的妖灵。你爱她,便没有想过要陪她生生世世吗?”
“我只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怕,没有这样的福分吧。”他答道,想起了若真跟他说过的,关于龙华对爱情千年的执守,不禁唏嘘。“若是真心相爱,谁不希望能生生世世呢。只是,我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是真儿的负累了。我可不想拖累她生生世世。”他苦苦一笑,又道,“更何况,爱情之所以珍贵,便是因为人生无常,生命短暂吧。正所谓,人生苦短,天人怨长。”
“人生苦短,天人怨长!”河童深深一叹,是有千年的积怨无法宣泄。
“你的故事,我都听真儿说了。”楚寒认真地问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来到万灵谷,是为逃遁人世吗?而玉琳琅又怎会……”他没有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是不知该如何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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