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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尖刀分队

方言练的差不多了,准尖刀们外出的机会多起来。出去不是去玩,而是去闹市蹲马路边,尖刀们称之为叫“看人”,意思就是观察各种人的穿衣打扮、做派、习­性­,掌握了这些才能花好装。

看了板儿爷看练地摊的,看完了烤羊­肉­串的看卖水果的,一上午的时间全部是看得生活在最底层的缺不了;少不得的小人物。准尖刀们心情郁闷,挺潇洒的小伙儿就已这些人物为化妆对象啊!

郑拓嗤之以鼻:“撒泡尿照照!一个个像个黑猴似的,化成老板能像吗?看看你家的肚子,你们有那副好下水吗?”

准尖刀们撇撇嘴没有说话,心想不扮老板,工人、pol.ice人物目标海了去了!

郑拓好像知道准尖刀的心思:“小人物谁也离不了,最容易混到人群中,化装侦察是为了搞情报,不是出来享受的!你们现在水平也就是装个小人物,想要装大人物等等再说吧!”

当天傍晚,营区外的闹市里突然多了十几个小贩。司马穿着一件油渍麻花军大衣烤羊­肉­串,鸿飞离他不远在地上铺了两平米大的一块塑料布摆上些小工艺品、日常用品练地摊。

鸿飞­操­着一口京片儿吆喝的挺热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看一看唻!美国原装进口的石英钟,法国进口的镀金相框,小日本的计算器……”

司马一边把烤得黑糊糊的羊­肉­串往嘴里塞,一边低声嘟囔:“一看鸿飞上一辈子就是个­奸­商,还美国进口的石英钟,你怎么不说美国总统批发给你的?”

“大姐,来两串!”司马突然大喊起来,鸿飞寻声望去发现司马对着一名路过的漂亮姑娘大献殷勤:“正宗新疆乌鲁木齐的肥羊­肉­,不香不要钱,不­嫩­不要钱!”

姑娘看看司马一嘴黑灰,拿在手里的羊­肉­串像炭条一样,吓得逃也似的走了。司马一路注目礼追过去,姑娘拐弯了,他还拔着脖子看。

“羊­肉­串着了,再把你小子魂勾了去!”

“管的着吗?”司马脸不红心不跳,低头摆弄架在炭火上的羊­肉­串,突然想起刚才说起的乌鲁木齐,立刻模仿陈佩斯的腔调喊起来:“羊­肉­串,羊­肉­串!新疆乌鲁木齐的羊­肉­串!”

他这一嗓子不要紧,本来准备过来看看的几个顾客扭头就走,他们一定是想起朱时茂吃过这种口音人烤过的羊­肉­串,接着就吃药片了。

两个人的买卖不好,没有把想象中欺行霸市的市井无赖引来,司马别具一格叫卖声把工商局的市场管理人员喊来了!

“卖新疆乌鲁木齐羊­肉­串的!”一名穿着工商制服的中年人笑着问道:“有药片吗?”

司马笑的憨厚:“我这只有羊­肉­串,买药片你老得去药店!”

来人点点头,指着黑糊糊“炭条”问道:“你这手艺不怎么样啊,烤成这样能吃吗?新手吧?”

“能吃,能吃!祖传的手艺!”司马举起炭条请来人品尝。

“一股糊味!还祖传手艺,把你的营业执照那里我看看!”

司马立刻慌了他是出来客串的,那来得营业执照,不由扭头四下乱看希望可以找到郑拓。

“你营业执照呢?”司马惊慌的表情让来人警惕起来,他一把抓住司马的胳膊:“无照经营是要接受处罚的,跟我去所里一趟!”

“等一下,等一下!执照在我老板那里!”司马随手一划拉,来人就仰面跌了一跤,立刻大怒:“你无照经营竟然还敢打人!”

“没,我没打你呀!我就这么轻轻的碰了你一下,我,我……” 司马慌了,结结巴巴的分辨,他没有想到一碰就把人家摔了个跟头。

鸿飞连忙跑上去,搀起来人陪着笑脸说道:“您老别生气!他是乡下来的,粗手大脚的,绝对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他一马。”

“不行!必须去所里说清楚!”

鸿飞的京片儿没起作用,来人反而抓住他的手腕:“你的营业执照呢?”

“没有!我一个练摊的,一摊货也值不了个执照钱!”

“你也跟我走一趟!”来人喊完了就后悔了,他用力拉了拉鸿飞的胳膊,鸿飞纹丝不动。那个烤羊­肉­串的这会儿反而镇静下来,挂着一脸的笑好像在看热闹。来人心虚的大喊起来:“谁去工商所报个信!就说这里有人无照经营,还抗拒执法!”

这条街上突然多了十几名小贩,虽然买卖不好但毕竟抢走一些生意,一名职业小贩站起来喊了声:“我去!”拔腿就走。

时间不长,鸿飞、司马毫无悬念的被带到工商所,勒令交代问题。两个坏小子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工商人员胡侃,等着郑拓带­干­部来救他们回去。他们心里和明镜似的,知道这次训练砸了,回去后至少有一个五公里等着他们!

第六节

化装侦察课目的结业考核是分散进行的,鸿飞、司马的考点被放在了一个名叫“常青”的苗圃。这个苗圃与鸿飞所在团是共建单位,万一出点小问题容易解决。鸿飞、司马的任务是,在不暴露军人身份的情况下绘制一份苗圃的详细平面图,并要附上简要的文字说明。两天后,晚七点小会议简报。部队只提供绘图工具,其余的自己想办法。

两个人对苗圃的理解,就是种树苗的地方能有多少建筑物?领了绘图工具拿了张市区交通图兴冲冲的离开营区。按图索引,出了市区,越走越荒凉,等公路两边出现大片收获一空农田的时候,视线尽头多了一大片树林。

“到了,到了!我说没有多少建筑物吧,你看看全是树!”司马的大嗓门,引得公共汽车上为数不多的乘客纷纷侧目,鸿飞轻轻捅了他一下:“你丫小点声!这不是在‘家里’,你这一嗓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共汽车上装了头叫驴!”

“同类,同类!”司马的反驳声,引来后座一位三十岁上下壮年男子的笑声,他善意的问道:“你们是来应凭的吧?”

“是啊,是啊!”鸿飞换上一口沧州话,惊喜的问道:“大哥,是常青苗圃管事儿的?这次招的嘛工种啊,有没有技术工种?”

被鸿飞称做大哥的人善意的笑了:“我不是管事儿的,我是­干­活的!你们想­干­技术活?”

“是啊,我们老家这两年城区改造,需要大量的草木!”鸿飞现在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我爹说让我出来打几年工,顺便学点这方面的技术,回去带着老少爷们发家致富!”

“乡下的呀!”大哥皱起眉头问道:“你们什么学历?”

“我高中,他初中!”司马毫不含糊的瞎摆。

“那就不行了!应聘技术人员必须要有大专以上的学历!”大哥有些为难的说道:“像你们这学历,难办!你们要是真的想学点技术,就先从粗活­干­起一点点的学。”

“大哥,你糊弄人!”鸿飞与司马对视一眼,不相信的说道:“不就是种几棵树苗吗,还用到着大专以上学历?”

大哥笑道:“不懂了吧,苗圃里不光是有树苗,各种花草树木都得有!国庆节的时候,广场上花卉盆景,各个宾馆单位的名贵花草,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我们这里出的,像一些名贵花木没有专业技术,根本侍弄不了!”

“真的呀?”司马惊讶的说道:“我以为苗圃只有树呢!”

“错了!”大哥哈哈大笑起来:“苗圃里不但有树,大棚、温室、恒温库什么都要有!要不然,冬天里牡丹为什么能开花?”

司马不失时机的开鸿飞的玩笑:“完了,你爹要大舍财了!听见没有,需要恒温库!”

有任务在身,鸿飞顺着司马的话说道:“我爹上那去搞钱建恒温库,看来这条道也不通了!”

“你爹是­干­什么的?”

“他爹是支书,我爹是民兵连长!”司马不但替红飞回答了问题,还顺便给他爹封了个官。

眼看着距离苗圃越来越近,鸿飞对着司马挤挤眼说道:“种苗木发家致富看来是不行了,要不咱下一站下车去别处看看!”

“不用,不用!”热心的大哥再次说话了:“你们沧州我去过!铁狮子、白洋淀、渤海湾,还有金丝小枣、大鸭梨,是个好地方,就是土地盐碱的利害,种活棵树不容易。你们那里搞绿化,也就是种些国槐、柳树、速生杨、顶多再高些冬青、草皮等耐盐碱的植物。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在常青­干­上一年,保证你们把技术学到手。到时候让你爹来谈谈,你们出地我们出技术,咱合资建个苗圃,你们看怎么样啊!”

“那敢情好!”鸿飞“欣喜若狂”的说道:“那俺们村子一下子就富起来了!”

司马眯着眼睛笑道:“大哥,一定是管事儿的!”

大哥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们身份证带了吗?”

“身份证呀!”两个人哪里来的身份证,假意在身上一通乱翻懊恼的说道:“忘旅馆里了,我们回去拿!”说着,司马就要向车门边上凑。鸿飞一把拉住他说:“大哥,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大老远的来一趟,现在这里­干­一天活儿,不要工钱管顿饭就行,明天我们带着身份证来应聘!”

“行!白­干­活儿不要钱,这事儿哪里去找!”大哥一口答应了。

说话间到了苗圃,进了大门,大哥就对着一个穿军大衣提着锹的汉子喊道:“小丁,这两个小伙子是从沧州来得,今天先放到你们队里­干­上一天,明天他们把身份证带来办了手续,你给他们安排宿舍!”

“放心吧,李头!”汉子向两个人招招手:“那有蓝大褂,一人一张锹,跟我来!”

两人在门边的工棚里穿上蓝大褂拿了锹,司马看大哥还在看着他们随口问道:“大哥,您住那屋?明天我们来了好找你!”

“就那个房间!”大哥指着一排平房正中一件挂着副厂长的办公室说:“我就在那里办公!”

两个人记住房间的位置,招手说过再见后,跟着小丁队长ρi股后面赶上了大队人马。这个队组有三十多人,男女老少都有,见来了两个新人七嘴八舌的问着问那。司马不知道沧州的具体情况怕说漏了嘴,索­性­一声不吭,留下鸿飞一个应付。

今天的活不重,就是把一大堆营养土运到温室里去,准备育苗种些速生花草在元旦出售。小丁队长把两个人端详了一番,伸手捏捏两个人的胳膊:“嗬!真壮实!你们就装车得了!”

“没问题!”两个人用锹挖不动冻成一块的营养土,转身抢过两把洋镐就是一通刨。他们的举动立刻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这俩孩子真实成,那招来得?”

“李头儿招来得,分在咱队了!”丁队对两个小伙子满意极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刨起一大堆营养土,拉过一辆小车抄起铁锹开始装车,众人不好意思看着,连忙跑上来帮忙。

两个人在家时游手好闲基本上都是油瓶倒了喊妈妈的主儿,更不用说­干­力气活了。参杂在一起装车,立刻露了怯。两个人挖起一大锹土,不知道使腿、腰劲,拼着两条胳膊的力气往车上举,时间不长就逼出一头大汗。

一位老大爷看不过去了,教训道:“新来的小伙子,在家没­干­过活儿吧!端锨得用腰劲!”说着做了个示范,挺直了腰,左手握住锹把前端作支点,右手握住锹把尾部用力向下一压,一拧身体一大块冻的硬梆梆的营养土飞到了车上,几里咕噜的滚到了车尾部。

“老大爷,您老当益壮!”两个人腆着脸笑了,鸿飞连忙解释道:“俺俩刚刚下学,农活­干­得少,你老别见怪,三天俺们就能学会了!”

“不见怪,不见怪!”鸿飞的尊敬让老大爷挺高兴:“擦擦汗,这大冷的天可别冻着!”

­干­了一上午的活儿,鸿飞、司马借着聊天的机会把苗圃大概情况摸了个差不多。吃过一顿白菜炖豆腐的午饭,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围着苗圃看地形。苗圃之大出乎两个人的意料,转了一圈下来,司马苦着脸说道:“建筑物还好说,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小树林、草坪、大棚可怎么划!”

“用手花!”鸿飞没好气的应了声,他本想单手测距顶平面图比例,但密密麻麻的树林挡住了视线,附近又没有制高点,要靠步伐丈量,明天这个时候也别想把图交上去。

两个人没有权利调直升机航拍,头顶着头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主意。鸿飞索­性­说道:“我们先去看看各处建筑物的功能,然后再想办法花全图,走一步算一步!”

苗圃的工人们看见鸿飞、司马穿着苗圃里的工作服到处闲逛,以为是新招来的工人在看新鲜,也没有人出来问一声,由着两个人,看完花房看育苗室围着厂区乱转。进了办公区,两个人路过李头办公室,鸿飞的眼睛突然一亮,拉住司马向室内指了指,一张常青苗圃平面图就挂在李头身后的墙上。

“走,进去!”鸿飞抬手敲门。

“进来!”正伏在桌子上写什么的李头,抬头问道:“怎么样,挺累的吧?”

“小意思!”两个人老实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定,鸿飞开门见山的说道:“李大哥,我们求你个事儿好吗?”

“说!马上就是一个苗圃的人了,说什么求不求的!”

鸿飞指了指平面图:“能送给我一张这样的图吗?寄回去让我爹看看什么是苗圃!”

“就是,就是!让那个倔老头看看!”司马坏笑着说道:“他爹领着群众们在村后栽了三亩地的小冬枣树,就张口闭口的说咱村的苗圃,比起这里顶多算是一块育苗地!”

鸿飞对着司马好一通白眼,李头以为有人说他爹短处鸿飞不高兴呢,不由呵呵笑起来:“就这点事儿?”

两个人见有门,欣喜的连连点头。李头站起来从文件柜里拿出一摞平面图问道:“一张够吗?”

“够了,够了!就让他爹自己看看就行了!”司马接过图仔细的叠好揣进衣兜,丝毫不顾及鸿飞咬牙切齿的表情,他忘了这图拿回去是给郑拓看得。

李头放图纸功夫,鸿飞狠狠的给了司马一拳,为防止报复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假意给李头茶杯里续水。一眼看见桌子上摆着一摞刚刚打印好的通讯录,张嘴说道:“李大哥,给我一张行吗?”

“你要这个用什么用?”

“我来这上班了,家里有事儿可以把电话打到这里来呀!你不知道,我们村里装了好几部电话了,还是程控的呢……”

李头显然对鸿飞他们村的程控电话不感兴趣,抽出一张通讯录随手递给鸿飞,两个人千恩万谢的走出办公室,立刻笑翻了天。

傍晚,鸿飞、司马该回去了,丁队对这两个能­干­的小伙子满意得不得了,亲自把他们送到车上,不放心的叮嘱说:“明天一定来报到啊,我已经跟李头打过招呼了,工资好说!”

两个人连声答应着,请他放心明天早上一准到,丁队这才满意的回去了。

公共汽车摇摇晃晃的起步了,鸿飞双手托腮一声不吭,没有一丝完成任务的喜悦。司马嘲笑道:“累成这样,你爹还是支书呢!”

鸿飞不理会司马的嘲笑,正­色­说道:“我突然觉得,当兵越来越值了!现在我相信我走到那里也不会饿死,能为自己找上一口饭吃,放到以前我想也不敢想,口袋没有钱我连家门也不敢出!”

“我也是,这大概就是老兵们常说的进步吧!”司马嬉笑的表情消失了:“你说,我们今天是不是过了,我觉得他们人挺好的!”

“是过了!”鸿飞建议道:“等我们集训结束,找机会一定来给李头道个歉!”

“拉上郑拓一起来,到了这儿就告诉李头是郑拓的主意!”司马给郑拓挖了一个坑,两个人一起轻笑起来。

第七节

化装侦察课目,鸿飞和司马得了尖刀集训期间唯一的一个优秀。他俩其他课目全部是及格,整个集训队都是这样,两个人本以为能混上个良好就不错了,没想到得了个优秀-,欣喜自是不必说了。

按照团部的命令,鸿飞他们必须在元旦前补入尖刀分队战斗班,顶替退伍老兵留下的位置,参加战备值班。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集训队只剩下按方位角行进没有考核,时间-是充裕的。本来按郑拓的意思,一鼓作气把野外生存课目也搞了,即使不考核也让准尖刀们见识见识,但这个建议被曹卫军一口否决了。去年的集训队把野外生存课目提前-搞了,但放出去的准尖刀们面对漫山遍野的枯草,空拿着一本野草识别手册没了招。人能吃草、也能吃野菜,但与牲畜的生理结构不同,只能吃青草、鲜活野菜。准尖刀们-每人负重五十公斤,一昼夜行军必须要保持在60华里以上,为了活着走出大山,无奈之下对着老百姓下了手。胆小的也就是乘夜­色­掩护,溜进村子里找个地窖放下几元钱-拿两个大萝卜,然后像做贼一样得落荒而逃。胆大的就给部队捅漏子了,有几个兵不但把老百姓家里的馒头、咸菜一扫而光,甚至还把人家存下的猪­肉­也给捎了出来,来了-一把野外烧烤吃得有滋有味。

准尖刀回到部队后,处分是跑不了了,政委亲自带队去给老百姓登门道歉、赔偿损失,曹卫军也被团长叫了去狠狠熊了一通。今年他不想重蹈覆辙,尤其是鸿飞、司马这个-两个小子实在是让他不放心。他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个司马看见漂亮姑娘就挪不开眼睛,山里的姑娘实成,把他们放出去再搞回个“作风”问题来,他曹卫军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是再磨磨­性­子再说吧,准尖刀们这才算是躲过了一“劫”。

郑拓告诉准尖刀们;按方位角行进,是按图行进的辅助方法。在地形起伏不大,无道路,有定植被,观察不便或夜间、浓雾、风雪等不良天候条件下的地区行进,可在图上-测出站立点到目标点的磁方位角,然后量出两点之间的实地距离并换算成复步数或时间(复步数二实地距离的米数/复步长,复步长一般为1.5米)。出发时,首先平持指北针,转动身体,使磁会北端指向下一点的方位角密位数,这时沿照门至准星的方向就是前进的方向,然后按照方位物的方向,照直前进。行进-中,随时用指北针检查前进方向,记清复步数或时间。到达目标点后,再按上述要领逐段前进,直到终点。

这个课目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方位角计算错一密位或者行进中差上一密位,几公里下去就会偏离目标点几百米或者一公里以上。这好像是一条必然的规律,往往三言两语-说明白的事情,做起来特别的难。准尖刀们在营区训练的时候就找不到北了,郑拓给他们制定了目视距离内的A、B、c三个目标点,转向角度都不大。准尖刀们齐上阵一上午的时间,压在目标点下的字条倒是找到了,但没有一个是按方位角行进的,全部是瞪着眼睛直接走了过去。郑拓气得-直咬牙,一个劲儿的嚷嚷:“你们都是千里眼、透视眼,能隔山看物?糊弄谁呢?给我上装备跑步去!

“准尖刀们挺委屈,前进方向谁定得也不错,可是那条直线上横着一栋楼呢,总不能如履平川的直线走过去吧?就是想也没这个本事呀,等绕过了楼,再按方位角走下去,一-准距离眼皮下的目标点越走越远。

眼看着团部规定的下班时间越来越近,郑拓几个班长一商量拉上几名尖刀,带足了面包火腿压缩­干­粮,领着准尖刀们进了山。从标定地图、图上测角开始对照地形、地物手-把手的教。五天之后,等灰头土脸的准尖刀回到营区的时候,曹卫军赶上去问情祝。郑拓总算是长出一口粗气:“找到北了,你放心吧!

这群熊兵从今天开始大概丢不了了!“”大概?“”只能说大概!“郑拓有些心虚的说道:”考核的时侯能不能一组给派上一名老兵,我真担心他们走到山沟里出不来!

“没问题!

“曹卫军叮嘱道:”到时候给准刀一人一把信号枪,万一和老兵们走散了,告诉他们不要慌选个制高点冲天发­射­,我们去救他!

­奶­­奶­的,千万给我说清楚要选择制高点,万一那个熊兵在山沟发­射­了,我们就是火眼金睛也看不到!

要是喂了狼,我这身军装铁定得脱了!“”什么年代了,那来的狼?“郑拓笑道:”您要是实在担心您的军装,不如一个组多给两发信号弹?“

“免了吧,这群兔崽子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们要是使坏来上一发,我们跑断腿赶过去,发现没人了,你知道是谁­干­的?“

“敢!我练死这群浑小子!”“得了吧!

“曹卫军笑道:”他们现在一个个壮的和牛犊子一样,套上根绳子能把营区给你拖走了。你练他个半死,他也就是累上一宿,明天又生龙活虎的不知想出个什么鬼主意!

现在的兵怎么就这么皮?“郑拓偷偷的笑了笑,他听说曹卫军刚进集训队,就乱打过信号弹。

准尖刀们虽然对按方位角行进的考核不是很有信心,但他们仍然期望着考核快点开始顺利结束,然后顺利的进入战斗班。那样他们就可以半天训练半天室内学习,不用再整-天的泡在­操­场上享受大自然赐予的风霜雨露。

郑拓好像是在锻炼挂尖刀们的意志,紧锣密鼓的训练后没有趁热打铁马上考核反而没了音信。以前不少考核过的课目又被翻出来复训,准尖刀们心里没底;他们了解郑拓不-会轻易让他们过关,一定在寻找一个什么机会或者在酝酿一个­阴­谋!

果不其然,三天后的傍晚,一场大风到了北京城。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好像是一群人来疯的孩子,相互纠缠着疯跑着,在混凝土的森林里穿行,摇晃着大树掀起满天的尘土垃-级。

“嘟……

“一阵尖利的哨声把准尖刀们,从温暖的宿舍里赶到楼前集合场上。鸿飞缩缩脖子,躲过一阵从两栋楼之间奔过来的过堂风,低声说道:”今天晚上肯定考核!“”郑拓这是让我们战风霜斗雨雪锻炼出一副钢筋铁骨!“司马瞅瞅郑拓身后站的笔直的一溜尖刀:”看见没有,监督哨都准备好了,今晚的考核肯定严!

“向右看一齐!”郑拓的口令一下,准尖刀们立刻住嘴,利索的站好队伍。

“点到名的,出列领地图、装备,然后回宿舍测角、标图,八点钟下来集合。团里派车把你们送到不同的出发点,零点前D点集合,不能准时到达的自己打背包回老连队报-到!”郑拓扫了准尖刀们一眼继续说道:“你们会被分成六个小组,每一个小组有一名尖刀陪同,听明白了只是陪同!

如果你们问他们如何行进,对不起他们有可能会告诉你一个快速返回营区的方向,因为这样的鬼天气只适合缩在被窝里睡觉!明白了吗?“

“明白!”准尖刀们喊的有气无力,郑拓毫不在意的宣布名单:“张石墩、郭剑飞!”“到!”“第一组!组长,马永利!”“陶刚、唐玉成!”“到1”“第二组,组长,孟雷!”……

准尖刀们按组领了地图、指北针、手电筒、信号枪,一溜烟的跑回宿舍。相互一对照标在地图上的目标点立刻傻了眼,他们只有一个点是相同的,那就是集合点!

考核前的时间永远是不够用的,准尖刀们刚刚搞完图上作业,催命似的尖利哨声再次响起来。准尖刀们手忙脚乱的穿上大衣跑出去集合,郑拓也不整队直接指挥他们登上三-辆吉普车,出了营区直奔北郊的连绵大山而去。

准尖刀们被送进一个完全陌生的山区,这里的寒风更加凛冽。鸿飞和司马跳下车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缩脖子,感觉就像光着ρi股站在寒风里一样。等陪同他们夜游的尖刀跳下-车,三辆吉普车摇摇摆摆的沿着崎岖的山路开走了,四周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中,只能听见呼呼的山风声。

鸿飞、司马心虚的睁大眼睛,使劲看看四周看不透的夜­色­,生怕有的什么野兽突然窜出来咬他们一口。陪同他们的尖刀突然像个鬼似的低喝道:“还磨蹭什么,等着鬼出来-给你领路呀l”老同志,拜托说话声音小一点好吗?人吓人,吓死人哪!“鸿飞拣起失手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照了照标在石板上的出发点开始测量夹角。

“快点,快点!一个定向行进就这么难?”陪同尖刀再次不耐烦的催促,并且威胁道:“再磨蹭我自己走了啊,这一带听说可是有狼!”鸿飞笑道:“老同志,你骗谁呀哪来的狼”话音未落,也许是山风掠过石缝也许是真的狼,一声长长的狼嚎真真切切的送到三个人的耳孔中。陪同尖刀也变了脸­色­,这狼要-是咬人可不分尖刀和准尖刀。

鸿飞、司马连做几个深呼吸稳定心神,仔细测好方位角出发了。陪同尖刀竖起大衣领子,拉下棉帽耳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身后。出发前,鸿飞多了个心眼,在内腰带上贴了-一块白­色­的像皮膏,回头看看陪同尖刀没有注意他顺手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铅笔头,每走一百复步就在橡皮膏上划一下,这样就是走错了也能准确的掌握距离返回出发点。

前进的还算是顺利,翻过一座山头,鸿飞、司马顺利的找到了A点,一个高压电输送塔,并在塔基下找到了写有B点位置的纸条。两个人欢喜的把字条拿给陪同尖刀看,陪同尖刀把头扭到一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快点-好不好,你们想把我冻到什么时候?”

“我们也冷!”鸿飞、司马小声嘟嚷着,打开雨衣钻进去打开地图测角。B点转向了东北方进入山地更深了,距离A点的直线距离是三公里多一点,鸿飞算好复步数,看了看时间与司马要过指北针在前面领路。

再次出发后,陪同尖刀还是一个劲儿的催着加快行进速度。鸿飞眼见地形越来越复杂,算着时间也够充裕,丝毫不理会陪同尖刀。每走上一百复步就会停下来,掏出指北针-测角。陪同尖刀气的直喘粗气却也无可奈何,时不时的坐在路边休息一会等鸿飞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再跟上来。爬上一道陡坡,鸿几数够了一百个复步掏出铅笔在橡皮膏上做-好记号。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喘了口粗气说道:“我们休息一下?”“休息一下!你往边上挪挪,我也靠一下!”司马挤过来,鸿飞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山坡上就这么一棵大树,其他的全部是松靶杆粗细的小树。两个人背靠大树休息了一会-,凛冽的寒风吹透大衣,内衣冰凉的贴在身上。

“不行,赶快走,这里的风太硬了。”鸿飞拉起司马向山下张望:“老兵呢,怎么还没上来?”“不会是嫌我们走得慢,自己先走了吧?”司马有些心虚,他非常担心出发前的那声狼叫。“不会。他还得给我们保驾护航呢。”鸿飞直着嗓子喊起来:“老同志!你在那-里?再不上来我们先走了!”侧耳听听没有回音,鸿飞用力又喊了一遍,这才听见山脚传来一声慢慢腾腾的回答:“鬼叫什么!下来帮我一下,我脚扭了!”鸿飞、司马立刻偷笑起来,今天走运就是不能按时到达也不会受到批评,他们需要照顾威了脚的老同志嘛!两个坏小子,坏笑着原路返回,快到山脚的时候猛地听见陪同尖-刀闷哼一声,接着山脚下多了两对绿­色­的小灯笼!

鸿飞失声惊呼:“老同志,你在那?”陪同尖刀变了调的声音喊起来:“快跑有狼!”“狼!”两个人大惊失­色­,慌不择路的转身狂奔,一通磕磕绊绊的疯跑之后,鸿飞突然一把拉住司马:“老兵呢?我们不能丢下他!”“我靠,把老兵忘了l”司马一脚喘倒一棵小树,把树­干­拿在手里做武器。

鸿飞拔下几把枯草拿在手里,给自己壮胆:“实在不行,点上一把火,狼怕火!”两个人原路返回,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棵唯一可以作为参照物的大树。急得他们满头大汗,相互询问着刚才往那个方向跑的,可连惊带吓谁也记不清了。围着山脚转了-半天,看那里都像是刚刚走过的路,鸿飞着急了:“不行,这样找下去,等我们找到老兵他就被狼啃的剩一堆骨头了!打信号弹,开电筒找路!”“那我们这次考核就完了,只能回老连队了!”司马有些不甘心。

“今年走了明年再来!”鸿飞坚定的说道:“打信号弹,要支援!”“好!听你的!”司马向高处跑了几步,刚拔出信号枪就听见侧面不远处突然传来陪同尖刀声音:“算你俩小子有良心,知道回来救战友!放你们一条生路,看好了!”话音未落,一个绿­色­的小球,划了一条弧线飞上山顶:“那棵大树就是c点转向去D点吧!我去那里等你们!

“你骗我们!你太过分了!

“两名准尖刀被戏耍的怒火中烧差点破口大骂。

陪同尖刀笑声爽朗:“你们六个组,谁也跑不了,这就是c点的考核!快点吧,你们还有五公里的山路要走,时间不多了!”等两名低声怒骂郑拓­阴­险的准尖刀爬上山顶、陪同尖刀己经不见了踪影。鸿飞拉起绿­色­的小球定睛细看,原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荧光球,如果不慌乱的情况下根本唬不了-人。

“早有预谋!”鸿飞担心的说道:“今晚肯定有人过不了关!”“还是先关心自己吧,三个月的苦练我可不想就这么扔了!”司马从树下找到纸条,抢过指北针钻到雨衣下测角。

接下来的行军几乎没有了悬念,两个人虽然走得磕磕绊绊摔得鼻青脸肿,但还是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D点。坐在吉普车机器盖子上吸烟的陪同尖兵,跳下来要过鸿飞他们找到的三张纸条,递给郑拓说了声:合格!就像没看见鸿飞他们一样,钻进车内裹紧大衣睡觉去了。

鸿飞、司马是坐第一辆车来的,两个人看看郑拓没有什么要说的,也准备回到车上睡一觉。

“站住!”郑拓突然说道:“你们上第二辆车,首车提前返回!”鸿飞、司马这才注意到,首车上坐着两名垂头丧气的准尖刀,旁边坐着他们气哼哼的陪同尖刀!这两名准尖刀上当了,应该是没有通过C点的考核!

第八节

兵王尖刀分队第八节清晨六点,窗外还黑的像倒扣着一口锅,几点寒星仍在闪烁。准尖刀们像电子钟一样­精­确的撩开眼皮,翻身下床披挂整齐,背上装有十块砖头的背囊,寂静而又无声的冲到-楼下。

郑拓今天没有上装备,笔挺的站在分队集合场上。等准尖刀们列队站好,他向前一步面无表情的说道:“今天早­操­取消,回去整理装备、打扫卫生,早饭后下分队,解散!-”“杀!”终于下分队了,准尖刀们跳着高的喊了一声扭头就向宿舍跑,沉重的脚步跺的楼梯“咚咚”直响。

郑拓仰脸喊了一嗓子:“腿长锈了是不是,要不要来个五公里活动活动?”

野马般狂奔的准尖刀们,立刻变成了一只只准备捕食的小猫,高抬腿轻落地,一溜烟的冲进宿舍。司马扬手把背囊扔上床,低喊一声:“万岁!”,翻出砖头急赤白脸的拔出刺刀就是一通乱划。“你发什么疯?”鸿飞纳闷的凑过来,仔细的辨认了半天才认出砖头上刻的是“司马群英到此一游!

“立刻乐了:”我说司马,你能耐不小啊,能上砖头去一游!从这头走到那头,你至少得走三天吧?“司马挠挠头:”习惯了,顺手就刻上了!这砖头可是吃饱了我的汗水,不留下点纪念怎么行!“他认真的想了想,把司马群英后面几个字划去,重新刻上”专用“两个字,-又想了想索­性­把砖头丢到一边,低声嘟嚷着走开了:”还专用呢,我早背够这玩意了!“下分队的仪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吃过早饭,郑拓把准尖刀们集合起来,直接告诉他们去几班报到,就算完了。这对于自认为经过炼狱一般的生活,需-要一杯烈酒来庆祝的准尖刀们来说,就像喝了一杯白开水,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房间里只剩下鸿飞、司马,他们有些担心。定向考核后,那两个没有经过c点考核的准尖刀,真的被送回了老连队。前车之鉴;后车之覆,两个人对视一眼,仔细回想近期没有犯让人堵心的错误,看看郑拓的脸­色­没有变化、这才放了心。鸿飞没话-找话的问道:”班长,我们是不是分到你的手下了?

“是啊!”郑拓面无表情的说:“不愿意来呀?”“那儿,那儿!求之不得!”鸿飞笑得有些不情愿,其实他真的不愿意去郑拓班。他己经入伍一年,93年度的新兵也到了部队,能算是个老兵了,所以总想多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但郑拓对他了如指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司马想得开,知道分班的事情定了就很难再改回来,捅捅鸿飞嘻皮笑脸的说道:“班长这是欣赏我们,好兵都是给自己留着!”“扯淡!我是怕你俩给我丢人!”郑拓转身就走:“你们跟我来!”郑拓带着鸿飞、司马回到二班,指指靠门口的一张空出来的高低床:“鸿飞下铺,司马群英上铺,整理内务!”“是!”两个人爬上床,就是一通折腾。正在进行政治学习的老兵们头也不抬,根本没有红一连七班老兵的热情。郑拓与副班长办完简单的交接手续,把两个新刀喊下床说-道:“大家注意了,这是新加入二班的两名同志,鸿飞和司马群英!”“老同志们好!”鸿飞、司马很有礼貌的问好,但尖刀的反映不甚热烈,只是抬头看看两名新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鸿飞、司马感觉受到了冷落、轻视,脸上的表情很尴-尬。

郑拓丝毫没有给台阶的意思,打机关枪一样的把老兵们的名字念了一遍,最后让副班长给鸿飞、司马讲讲规矩。

听了一个课时的“规矩”,鸿飞和司马也没听出个新意来,尖刀的规矩和红一连的大同小异。大休息的时候,鸿飞、司马凑到一起讨论为什么不受欢迎的问题。最后结论又-是司马的下的,他理­性­的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出在鸿飞身上,他与老兵死抗的恶劣行径,引起老刀的反感直接影响了他们在尖刀分队的生存问题。

鸿飞虽有不同意见,但面对受到了天大委屈的司马同志,也说不出什么。两个人商量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夹起尾巴做人”看看情祝再说。

鸿飞、司马下分队后的第二天,就是93年的元旦,尖刀分队按照上级命令进入战备,四个班全部集中坐班持枪待命。曹卫军宣布开始战备的口令刚结束,地下车库里就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从现在开始这些吉普-车间隔一小时要预热一次,以便有情况随时可以出发。班长们肩膀上的手持台全天开机,不时传出试音的噪声。鸿飞和司马还领到了一日份的野战口粮和一个急救包,被反-复告知要放进挎包随身携带等等。

战备的气氛很紧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态势,鸿飞、司马被搞的一头雾水,以为某个敌国准备发动进攻了,紧张的脸­色­发白。

回到班里,鸿飞、司马按照命令着装,从枪柜里拿出自己的81-1式自动步枪和五四式手枪佩戴好,搬个马扎靠着床坐下。坐班嘛,顾名思义就是从头值班。

老兵们纳闷的询问过后,才知道他们这是在坐班,立刻笑翻了天。郑拓笑着骂了一通自作聪明,才告诉他们。坐班并不是要他们坐着值班,是在班内集中的意思,要不然晚-上躺倒睡觉岂不是违反命令?还告诉他们战备只是战斗准备,警卫部队的战备和野战部队不同,不是准备去御敌而是准备应付突发情况。

等鸿飞、司马搞明白坐班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老兵们己经分成了两大组分别占据两张桌子,摆好扑克等着开战了

“战备期间可以打扑克?”鸿飞惊讶万分。

“条令怎么学的,咱们只是三级战备!”郑拓笑道:“这叫过节、战备两不误!过来打牌!”尖刀分队打扑克不打团里流行的“钩级”,而是打“进贡”。输了不吃牌,顶钢盔。鸿飞、司马还有一名牌技很烂老兵一组,与郑拓领着的两名老兵对战。老兵们兴高采烈-大呼小叫,没有一点战备应有的紧张气氛放松的一塌糊涂,鸿飞、司马因为老兵们的冷落有些矜持所以放不开手脚。时间不长,两个人的头上都多了几顶钢盔,被压的直缩-脖子。老兵们乘胜追击发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大无畏革命­精­神,连续惯了鸿飞他们三局。钢盔不够用的了,老兵们正大呼小叫找个什么东西让鸿飞他们顶顶;同样全副-武装的曹卫军一脚跨进来,看见鸿飞、司马还有哪名老兵的狼狈相立刻笑道:“哎呀!

戴上三级高帽了!我来扶贫!“说着,推开牌技烂到家的老兵,拍打着桌子叫喊着赶快开始。郑拓立刻提出意见说:”帽子是一级一级的戴上去的,要摘也得一级一级的摘!“曹卫军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毫不在意的抢过老兵头上的钢盔戴在头上。

鸿飞、司马膛目结舌的看着曹卫军,这是那个对他们没有一丝笑脸,训人能训下一层皮的分队长吗?

“发什么傻!

抓牌!“曹卫军晃晃沉重的头部先骂了声:”笨蛋“,这才接着说道:”­干­什么像什么!吃饭就要像猪一样,训练、作战就要像虎一样,­干­活就要像牛一样,玩儿就要像猴-一样!

这是团长说的,你们遵照办理就是,没错!“郑拓毫不留清的纠正:”分队长,最后一句是你说的!“”一个意思!玩儿像玩的,­干­像­干­的!“曹卫军贪婪的偷瞄了一眼身边兵的牌,接着说:”你们刚来尖刀对我不了解,上了­操­场我是你们的指挥员,下了­操­场我是你们的大-哥。就这个标准,只要你不拉稀,我永远是阳光灿烂!“飞、司马明白了,曹卫军也是个直来直去典型的军事­干­部,他也是拿军事素质来衡量一个兵的好坏。起先,他们两个人对这种衡量的办法很反感,认为人此处短彼处定长,-军事素质只是一方面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面。但等他们的军事素质上去了看法立刻改变,现在鸿飞认为,一个战士的职责就是保卫祖国,军事素质不行,你拿什么去保卫呀-,所以军事素质好就是好兵,这个因果关系很简单,三岁的孩子也应该明白。

曹卫军整整在二班待了一天,领着两名新刀大战老刀,有胜有负。虽然老刀们对鸿飞、司马笑脸还是不多,但两个人还是找到了在张志刚手下当兵的感觉。牌局进行的尾声-时候,两个人己经敢无所顾忌的大喊大叫也放松的一塌糊涂。

熄灯后,曹卫军提这个电筒,挨个班的走了一圈。等尖刀们做完雷打不动的俯卧撑、仰卧起,他指着墙上和警灯一个模样的红­色­警报灯高声提醒郑拓:“睡觉警醒点!只要-这玩意亮了,那就不是演习了!

“明白,明白!”郑拓连声回答,顺手把桌椅规整了一下,防止晚上真的有行动碰倒。

打牌也是个力气活,抡了一天的胳膊,­精­神上得到充分放松的鸿飞、司马带着欣喜的心情很快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鸿飞突然被眼皮上不断掠过的红光惊醒,他翻身坐起,一眼看见墙上的红灯闪亮!

第九节

兵王尖刀分队第九节“实警。”这是鸿飞的第一反应,接着豆粒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滚下来。虽然他对自己的军事素质绝对有信心,但并没有做好迎敌准备或者说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谁都知道-枪子那玩意是没有眼睛的。

司马着装的动作很大,整个高低床都在摇晃。鸿飞提着裤子,跳下床低声问道:“什么情况?”“不、不情楚,。可能是实警!

“司马的声音里同样充满了恐惧。

“不许说话,加快速度!”两个人不敢吭声了,飞快的着装完毕,提着枪跟在老兵身后排成一路纵队,一溜烟的向楼道尽头的滑竿跑去。

鸿飞悄悄的闪出队列,紧跑几步借着警灯闪烁的红光偷眼向郑拓看去。他期望着能看出一丝端倪;期望着能看到郑拓那副镇定自若略带冷笑的表请,但郑拓的眉头拧成疙瘩-脸­色­严肃的吓人,一举一动中竟然微微带着一丝慌乱。鸿飞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海底,他知道既然调动部队了发生的事情肯定小不了!实兵实警的搞不好这条小命今天就交待-了!

鸿飞心乱如麻,思绪纷乱的差点伸到银河系边上去。甚至己经开始幻想,他牺牲后身覆军旗躺在花丛中,家人、战友抚尸痛哭的场景,由此又延伸到清明节小学生们给他扫-墓,眼前最为重要的上滑竿去车库集合却忘记了,直到郑拓在他耳边一声大喝才醒过盹来,慌忙抱住滑竿溜进车库。

车库里回荡着低沉的报数声、口令声,双脚落地的鸿飞摸摸胸前的子弹袋,突然想起实兵实警但没有实弹,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扭头看看兵们都在向指挥员飞奔,他拐了-个弯从一辆车门大开的吉普车后跑过,快速的向车里溜了一眼。没有弹药箱,鸿飞心头大喜,这是拉动演练!

“各班情况!”曹卫军全副武装,手里举着一支枪口朝天的85轻冲,显得杀气腾腾。

“一班到齐!”“二班到齐!”……

班长们连贯的回报声像是一挺轻机枪在扫­射­,曹卫军一个标准的向后转,团长立刻摆手示意不用报告,直接走到队前说道:“同志们,稍息,接上级命令:今日凌晨一时整-,四名匪徒持制式枪械袭击某科研所,掳去重要军事机密资料三份,被警卫分队击毙两名后逃窜至3号地区,被兄弟部队包围。上级命令我部,迅速出击夺回资料,力争活捉匪徒!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完成好这次任务!”

“有!”响亮的喊声里参杂一丝来自新刀的颤音,鸿飞突然发现曹卫军紧绷的嘴角突然微微翘了一下。

“登车!”伴着口令,尖刀们自动分成两路纵队,利箭般嗖嗖的窜进车里。鸿飞忐忑不安的扫了一眼车厢,还是没有发现弹药箱,高悬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的落回肚子里。

尖刀分队的司机向来勇猛,伴着四个轮胎剧烈空转磨起的黑烟,吉普车疯一样的冲出车库,接着就是一脚急刹车。鸿飞身体随惯­性­向车后运动的动作还没有结束,立刻又向-车头方向转移。车未停稳,后车门己经打开,半个被囊大小的木箱带着风声“咣”的落在车厢里。吉昔车立刻像被捅了ρi股一样窜了出去,鸿飞向车头方向移动的身体再次-转移方向。

上弹药!“郑拓的话音刚落,一个帆布包己经转到了鸿飞手里,他用力捏了捏,硬梆梆的是弹匣!这回是实兵实弹实警了,鸿飞突然有了一股尿意,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抬头看去,司马也好不哪儿去,夹在双腿中间的81一1式自动步枪正在做上下的往复运动。郑拓隔着两个兵欠身捅捅他,连问三声:紧张吗?司马才像刚睡醒的一样大声说道:“班长,我不冷!车厢里响起一阵压低声音的笑声-,郑拓皱着眉头喝道:”熊兵!我问你紧张吗?“

“报告班长,不紧张!”“不紧张,你抖什么?”“我、我、我冷!”“你不是不冷吗?”司马伸脖瞪眼的想了半天说道:“现在有点冷了!”“熊兵!”郑拓笑骂了一句,扭头问鸿飞:“你呢?”“什么?”郑拓被气笑了,反问道:“你说什么?”鸿飞低头看看自己的自动步枪不但在做往复运动,而且托底板撞的车厢当当响,张口说道:“我冷,冷的厉害,”

郑拓伸手在自己的钢盔上拍了一下:“自作多情了!本以为你们紧张,准备让你们跟着我行动的,既然……

……“这一次,两个人的耳朵都好使了,异口同声的喊道:”班长,我是有点紧张!“

车停在一个荒废的工厂里,厂区很大,空地上堆满了破砖烂瓦,满眼都是高高低低残破的建筑物。建筑物、车间上早就没有了门窗,­祼­露着一个个黑呼呼的大洞,寒风穿过-的时候发出一阵阵呜呜的怪叫声。

徒步穿过兄弟部队的封锁线,郑拓按照布置带领他的班运动到厂区的西北角隐蔽下来。

“长刀呼叫尖刀2!”“我是尖刀2!”“抢占制高点,控制厂区!”“尖刀2明白!”廿郑拓指着厂区中心的塔状建筑物,对他的兵说道:“我们目标是那里!到位后,逐层搜索掩护狙击手占领顶层控制厂区。明白?”

“明白!”尖刀们一线展开举枪掩护,副班长带着两名尖刀组成一个前三角型窜出防线,首先占领前进路线两侧楼房的楼角。两名尖刀面向外侧控制住两翼后,副班长立刻前出,隐蔽-在一堆砖头后控制住了正面,目视观察前进路线上的高层建筑。半晌,他微微的向前挥挥手。郑拓放下望远镜,一摆手又一个三人小组跃出防线,穿过副班长组的防线,占-领阵地。

“跟进!”郑拓一跃而起,带着鸿飞、司马蛇行传过第二组的阵地,隐蔽在一个高大的水泥台子后面。

“看住两翼!交替掩护前进!”郑拓见鸿飞、司马己经完成对两翼高层建筑物的目视搜索,叮嘱一声,利用地形的掩护向前搜素。身后,另两个组搜索着跟上来。

主心骨走了,鸿飞、司马立刻变的慌乱起来。眼前每一个黑洞洞的窗口后面仿佛都藏着匪徒,两个人的枪口以秒为单位的快速移动着,心跳得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尖刀们对两名新刀的慌乱视而不见,交替掩护着快速从他们两翼通过,等副班长通过以后,轮到鸿飞进行前出搜索了。他单手提枪,不眨眼的盯着前方黑乎乎的建筑物,不-顾脚下的磕磕绊绊奔向一个倒塌的水泥柱子,准备占领那里掩护司马跟进。

眼看就要到位,正面建筑物上端夹然火光一闪,接着“呼”的一声枪响。鸿飞汗毛倒竖一头扑倒,慌乱的­操­枪想打,但被扑上来的副班长制止了。

“目标出现了……

“鸿飞用力一挣再次举枪,副班长一把按住照门:”早走了,你以为这是打靶?不要暴露我们的位置,这里交给狙击手,你和司马从右翼迂回过去……

……“”我们?“鸿飞嘴张得能放进去一个拳头。

“对!你们!”副班长摘下对讲机给鸿飞佩戴好:“你们占领侧翼,掩护我们发起进攻!”鸿飞知道战时违抗命令是个什么后果,扭头看看司马,后者正一脸茫然抓耳挠腮的等着他拿主意。“行动!”副班长的低喝声把鸿飞吓了一跳,他发现副班长虽然脸若寒霜但眼神里有一丝期待。

“­奶­­奶­个熊!该死该活Diao朝上!司马,跟我来!”鸿飞恶狠狠的骂了句脏话,窜出阵地扑进侧翼一间宽大的车间。

副班长舒一口气,弯腰跑进左翼车间躲在一堵矮墙后摸出一支烟,用衣服拢住打火机的火光点燃,舒舒服服的靠在矮墙上休息起来。突然,一条黑影不声不响的出现在身侧-,副班长一惊随即笑道:“吓了我了一跳,我以为那两个熊兵回来了!”“怎么样?”“两个人紧张得够呛!”副班长递给郑拓一支烟,模仿鸿飞的语气说:“­奶­­奶­个熊!该死该活属朝上!”郑拓对火点燃烟,深吸一口,吐出粗粗的一溜烟柱:“团里的参谋该换了,想不出个新鲜主意来!我刚到尖刀的时候就是抓匪徒,年年这一套!”“算了吧!我听分队长说他那时候是抓特务,现在改成抓匪徒就不错了,这都快成了咱尖刀的保留节目了!”副班长笑道:“你说这群新兵怎么就信,而且个个紧张的要尿-裤子?”

“他们这是对上级的信任!当初我们不也是被骗的晕头转向?”

鸿飞、司马很顺利的穿过两座残破的厂房,接近了塔形建筑物。鸿飞缩在窗口下观察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于是打开电台低声说道:“前出组呼叫尖刀2!”“我是尖刀2!”“我组到位!”“原地待命。”郑拓关闭电台纳闷的说道:“这俩小子平安到达了,匪徒,们­干­什么去了?”“不知道!不会和我们一样吧?”副班长举举手里的烟轻笑起来。

“我靠!被那俩小子俘虏了!”郑拓打开电台换了个频道呼叫曹卫军:。

“分队长,鸿飞、司马群英到位了!”“知道了,命令他们进目标搜索!”“明白!”郑拓换回频道:“尖刀2呼叫前出组!”“我是前出组!”“进入目标搜索!”耳机里立刻没了声音,郑拓纳闷的拍拍电台连声呼叫:“前出组,前出组!”“明白!进入目标搜索!”鸿飞关闭电台,扭头问司马:“命令我们进去,怎么办?”

第十节

“我­操­!想玩死我们,我们可是新兵”司马紧张的差点把枪掉到地上,仔细的考虑了一会突然问道:“如果我们不去会不会上军庭?”“会!绝对会!”鸿飞想想电影上的情节说道:“听说过执行战场纪律吗?如果我们不去大慨会被枪毙吧?”“我­操­!我的大好青春就这样完了!”司马沮丧的把枪一扔双手抱头蹲下了,就好像真的要被枪毙一样。

“我们进去,匪徒有枪我们也有枪,生死一半对一半!不进去说不定会被枪毙不说,老兵们因为我们的过失牺牲了,我们的良心一辈子不得安宁!”鸿飞站起来问道:“你-去不去?都是三尺高的汉子,我就不信他能吃了我!”“去就去,让老兵们看看,我们不比他们差!”司马堵气似的站起来整理装备。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自我打气,两名新刀终于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溜出车间摸到塔形建筑物的入口两侧隐蔽起来,呼哧呼的喘了一通粗气。鸿飞想了想,突然把手-枪拽出来顶上火Сhā到内腰带上,又把枪通条卸下来别到后腰上……司马纳闷的低声问鸿飞:“你搞什么鬼?”鸿飞伸手比划了八字,低声说道:“防止被俘的招数,老八路教的!”“扯淡!”司马撇撇嘴,猛一挥手两个人同时现身。

底层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役有。鸿飞、司马长舒一口气,从墙后闪出来举枪进入房间,搜索着向靠墙的楼梯移动。

“吮当!”四处乱看的司马一脚踩空摔倒到楼梯上,把几块碎砖头碰了下来。砖头砸在水泥地板上发出“巨响”,把两个人吓的翻身卧倒,翻滚着移动到一堆碎砖后隐蔽起-来紧张直喘粗气,但建筑物里很快恢复墓|­茓­般的安静。两个人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举枪搜索一番,顺着楼梯爬上二楼。

二楼的建筑布局和一楼不同,虽然也是一个大厅,但地板正中位置上有一个圆形的大洞,与一楼的大厅相通,好像原来在这里安装过什么大型的设备。左侧靠墙位置,有一-排没有顶子的小房间。

鸿飞指指房间,掩护司马移动到右侧举枪封锁房间出口和楼梯口。等司马完成动作,他无声的移动过去背靠在门边墙壁上,连作几个深呼吸平息一下呼呼乱跳的心脏,猛地-闪到门口枪口指向房间。房间里空空如也,穿窗而过的寒风吹得鸿飞浑身冰凉。他这才发现,冷汗己经把内衣湿透了。一路搜索下去,经过的房间全是空的,鸿飞有些大意-起来甚至回过头看看司马是不是全神贯注的掩护他。最后一个房间,房门正对着大厅,外墙早也倒塌,可以直接看到楼外的厂区。这样的房间根本无法隐蔽,鸿飞举枪直接-冲进去,只发现了一大堆乱草。扑面而来的寒风吹得他打了个冷颤。

“该死的风!”鸿飞转身想走,夹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又一阵寒风吹过,几片草叶从他身边飞过。

“草!草堆为什么役有被寒风吹散?”鸿飞一激灵,刚想­操­枪回身。那堆草己经整个的跳起来,一支五四手枪穿过纷飞的草叶直接顶在鸿飞的后脑勺上:“不准动!放下枪-!”鸿飞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后脑勺上的枪口让他明白什么叫作恐惧。

“放下枪!”硬梆梆的枪口挑下鸿飞的头盔,顺手在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头皮上立刻鼓起一个大包。鸿飞硬挺着没动,匪徒抬手又是一下:“我让你放下枪,听见役有?”“你大爷的!当老子的头是木鱼那,敲什么敲!”鸿飞看到司马也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匪徒用枪逼住了,只好提着枪背带慢慢的把自动步枪放到地上。

“你大爷的!我喜欢!”匪徒顺手又给了鸿飞一下:“你他妈的再给我呲牙,我一枪崩了你!”“来呀!不开枪,你就是大姑娘的养的!”鸿飞话说得硬气,可双腿还是颤抖起来。

“他说的什么意思?”匪徒摸摸鸿飞的手枪套:“手枪呢?”“你真是头猪!”逼住司马的匪徒哈哈大笑起来:“他骂你是个私生子!”“你他妈的!”匪徒一个横肘击,撞的鸿飞脑袋里轰轰响,他接着逼问道:“手枪呢?”鸿飞的倔脾气上来了,心头怒火直冒心想:娘的,死就死了,被人打得像个猪头似的算什么?匪徒可不管这些,枪口一动鸿飞的后脑上又多了一个“­鸡­蛋”:“你聋了,我问你手枪呢?”“他没带……

“司马话音未落,软肋上重重的挨了一拳,疼得差点闭过气去。

“你们住手……”逼住司马的匪徒冷笑着打断鸿飞:“不住手怎么样?”说着,在司马的软肋上又是两下,鸿飞被气炸了肺:“我­操­你妈的,你这个杂种……

……“”骂!我让你骂!“匪徒真的把鸿飞的后脑勺当成木鱼了。

连番刺痛突然让鸿飞清醒过来,匪徒只是用枪指住了他,并没有控制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机会来了!

匪徒枪管再次下落的时候,鸿飞突然侧头同时急退一步,匪徒握枪的右手一下子伸过鸿飞的肩膀。鸿飞毫不犹豫的抓住那只大手一个过肩摔,把匪徒从身后扔到身前,他不-按照擒敌要求拧臂夺枪,而是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匪徒的脑袋就是一拳。

这边的突发情况,让对面的匪徒一愣,司马乘机一仰头躲过指在头上的枪口与匪徒撕打成一团。鸿飞死命的在匪徒手腕上跺了一脚踢飞手枪,左手抽出内腰带上的手枪右手-提着枪通条,两米多宽的大洞他一个箭步跃了过去直扑匪徒。

“当!”的一声枪响,司马的身体立刻一僵,不动了!鸿飞只觉得心头一股怒火火箭一般的撞进脑子里,什么恐惧什么害怕全没有了,他双眼血红只有一个想法:报仇!

“我­操­你祖宗的!”鸿飞怒吼着­操­枪想打,匪徒的反应更快,一脚踢在鸿飞的左手腕上,手枪脱手而飞。漆黑一片的大厅里,匪徒只看见鸿飞挥拳没有看清他手里还握着的-东西,毫不在意的急退一步准备进攻。但枪通条带着尖利的破空声,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血花四溅。匪徒立刻泪眼朦胧视线模糊,没等负痛声出口,下巴上又重重的挨了-一拳。匪徒仰面跌倒,猛地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像一列高速行驶的列车直奔面门而来。

“啪!”拳头击打脸颊的声音清脆,匪徒脑袋里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操­你妈的!”陷入疯狂状态的鸿飞,抡圆的枪通条“鞭尸”,打了两下觉得不解气,拣起手枪想击毙匪徒。

“住手!”一个人把鸿飞拦腰抱住,鸿飞定睛一看大骇:“司马?你、你、你不是……

……“”我没事儿!这好像是演习!

“演习?”鸿飞扭头对着大洞打了一枪“呼!”没有弹着点,而且手枪也挂机了。

怎么回事?鸿飞手忙脚乱的卸下弹匣,退出的子弹全部是教练弹。翻出所有的弹匣细看,除了第一发是能打响的空包弹其余的全部是橡胶底火的教练弹。

“我­操­,上当了!”两个人一下子从被逼出潜能的极度亢奋的战斗状态中清醒过来,四肤无力的瘫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喘粗气,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半晌,司马突然跳起来一溜烟的跑到两名匪徒身边伸手摸摸鼻孔,抢过电台喊道:“前出组呼叫尖刀2!我们活捉两名匪徒!

“哦!”电台那头的声音很是惊讶:“原地待命,控制好匪徒,我们马上赶到!”一场­精­心策划的演习就这样草草结束了,其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两名曾是尖刀现在是排长扮演的匪徒,一个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反应另一个被枪通条抽的满脸开花,而且-双双被打晕了过去。“匪徒”有苦说不出,只好对着团首长发泄怨气,甚至谈到了媳­妇­问题,那名被鸿飞抽了一枪通条的“匪徒”,其媳­妇­战役刚刚扫清外围,脸面问题还-是很重要的。

二班的尖刀们笑嘻嘻的­精­神振奋,两名新刀给他们争足了面子,曹卫军更是意气奋发对着团长一个劲儿的拍胸脯,看那意思就是拍上四名匪徒来也不够鸿飞收抬得。

逼出潜能其实就是透支体力,此刻完全从紧张状态中恢复过来的两名新刀,浑身无力的缩在吉普车里休息。两个人回想刚才演习的情景,越想越害怕,司马连续提出了三个-生死攸关的大问题:一、搏斗中如果从去洞甲掉下去怎么办?二、被枪打伤了怎么办(空包弹的火药气体在五米内是有杀伤力的)?三、打急了眼使用匕首等武器的后果有-谁来承担(幸亏鸿飞用的是枪通条)?

鸿飞告诉他,演习中是允许出现伤亡的,不过团长年终考核的时候会受到影响。司马忿忿不平的说这是拿战士的生命开玩笑,像这种形式的演习以后应该通通禁止。

这时,吉昔车后门被打开了,曹卫军探头进来以少有的笑脸说道:“司马的建议不错!我代你向团长反应一下!”“免了吧!”司马脸绿了,慌忙改口说:“分队长,饶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不再发牢­骚­了!”“没问题!”曹卫军一口答应,对着鸿飞说道:“小伙子不赖呀,一口气­干­倒两个!知道吗,他们曾经也是尖刀!”“分队长,你饶了吧!”鸿飞苦着脸实话实说:“我现在还全身无力呢,他们只是大意了才被我钻了空子!”“你是爆发出潜能,克服恐惧心理才能打倒他们的。”曹卫军见鸿飞连连点头,接着说道:“知道为什么吗?”鸿飞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当时我看到司马被打倒了,突然间就不害怕了,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干­掉匪徒!”“记住一句话,这是上过战场的老兵留下的!

今天你们己经体会到了!“曹卫军盯着两个人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战场上的士兵,有时是为战友而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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