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半边翅膀一
梦是远远飞翔,你就是我左半边翅膀。
为了缓解我的情绪,邰斌打开了手机,里面,传来了文明世界的声音。声音轻轻的,隔着篝火正好听得清楚。
“喜欢吗?”我是第一次听见。不能不喜欢,就算只单单为了那歌词。每个人心底都存了一个爱人的影子,可是真的选择不飞翔的却是极少的。
“你会和她一起飞翔吗?”我转避了问题。
邰斌一怔,眼神中暗淡下来。
“你觉得她是我的翅膀吗?”轻轻的声音,划过长空。天空晴朗,我看到了星星,这对于迷失了方位的我们无疑是个好消息。
“星星、星星出来了。”不想回答的问题,就这样随着星星一起闪动在了心际。
邰斌找到了大熊星座,他是这么说的,我也不懂,但他接下来的话,我就懂了,北斗七星是大熊座的尾巴。
斗柄指西,天下皆秋,现在正是秋天,又有了北极星,这样方位是可以确定了。邰斌记下了方位,又查了地图,在这里不远有一条河流,我们找到它后,就可以沿河而下,寻到公路了。
邰斌细细的查着。
一切就绪。换班的人也来了。是志雍和那个娇小女孩,我去睡,隐隐可以听见邰斌和志雍的声音。那里透着一种希望。
我想着祖母绿,那个没有说出来的故事。
早晨,醒来时,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人。
“他们不相信,我们的路线。”志雍耸了耸肩。
这种局面,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人群的分离,意味着我们将遇到更大的麻烦。我们和这些发烧级的驴友不一样,我们带的食品、水很少,药品基本没带什么,一些求生工具也没准备。
“这时,他们不想我们再和他们分享资源,在这里资源意味着生命。”邰斌说了我们都明白,却没说出来的话,太惨忍,也太冷。
我收拾睡袋,那里有二块黑巧克力、一把瑞土军刀、一盒云南白药、一盒抗生素、一个打火机。上附着一张纸条,纤巧的字迹,让我想起了队里唯的女人。
“相信,我们会在外面的世界相遇。”下面是一个太阳的笑脸。
我拿了东西给志雍和邰斌看。两个人几乎同时说:“这是救命的东西。”
我想着那个女人的样子,却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她不停的照顾我。眼神和桔子很像。
我们背着包,照着邰斌制定的方向走。
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森林,我们把食物和水做了非常细致的分配。森林里流动的水源,让我们的意外迷乱而搅的不敢尝试。
娇小的女孩不肯走了,一直说饿。
我听了无数遍以后,把巧克力会给了她一块。她也不怕胖了,二口就吞了下去。那里是热量,是生命的能量。
我们终于找到了那条河流,不过已经干涸。这让我们不能确定。森林里丰盈的水源,难道偏偏遗忘这条河床。
我们还是决定往下走。因为这里有太阳,可以告诉我们前行的方向。
左半边翅膀二
河道极远,让人看不到前行的光明。太阳一直在天上挂着,没有了大树的避荫。秋日的阳光也是火辣辣,根本是要蒸发出我们身上所有的水份。
我像一条小狗一样,不断的吐着舌头,只为舔市我那干涸的嘴唇。
那个娇小女人,却不像昨天一样,拼命的喊累,反之,她总是走在前面,不知疲倦。
“这才是正常的人类。”志雍在我旁轻轻的说着,一脸的不屑。我知道,如果不是在这种地方,他是不会选择与娇小女人同伴的,这样的女人,不适合有朋友,在最关键的时候,她可以为了自己,毫不迟疑的抛弃任何人。就连范跑跑敢于说出来的勇气也没有,她会找来好听的词汇,描述这一切。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龌龊。好像有点,在这样的地方,是需要团结的,还是往好里想的好,我拼命往好里想,可是娇小女人就像我的假想敌一样,脑海中竟想不到她的一点好。
临近中午,我们见不到一点村庄的影子。秋天的树木,构成一种特有的荒凉。不住的侵蚀着我们燃起的希望。
就连志雍的脸上也透了一丝不确定的惘然。
在我们成长的时候,他一直是一座山,让人感动安实而可靠,我想,只要有志雍在,什么问题都不再是问题。可当志雍有这样表情时,我所承受的是无边的恐惧。
手机依旧打不通。
我们只用一个手机试,怕用光了电。就算有了信号也会失去得救的希望。
“我有一个办法。”娇小女人说。
我们一起扭过头向她看去。
“等待救援。”我们像撒了气的皮球,这话根本等同与没说。
“是真的。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则新闻。说是近日天气干燥,要严防森林火灾,为此,地方政府出去了直升机侦察,以防野火。”娇小女人说。
我们的大脑一下转了一圈,找到了希望。
“火”
对,是火,一定能救我们的。
我们开始找了许多柴禾。一点点堆积在河床里。当这些柴禾积到足够的高度和面积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给我留下了瑞士军刀的女人。心中不是感谢而是感激。
“现在不能点。夜里不一定有飞机,就算有,要救我们也困难,不如留着,到明天早晨,我们过了八点再点。”志雍说罢,我们都表示同意。
不再往前走了。我决定在这里等着。这时,这条干涸的河床让人觉得它存在的价值了。
我们坐下来,所有的疲惫一涌而上,不再想动。
志雍和邰斌两个人支起了帐蓬,在河岸边的开阔地。
天还未黑,篝火就已经点上了。
虽然,在等待救援,可是我们还是选择了极少的食物充饥。我们还不能确定得救的机率到底有多大。
入夜,火光抵着寒风的寒意。
还是要值夜。这一次,是我和志雍。
娇小女人坚持的结果,虽然志雍竭力不想娇小女人如意。
我没什么,沉默着。邰斌也沉默,只是用眼看着我,像是这样的结果是由我决定的。
左半边翅膀三
我和志雍是后半夜,我们先去睡了。一个人躺在帐蓬里,无睡意,过了好久。外面的风声,渐渐听不到了。
娇小女人把我叫起来,我迷迷糊糊的起来。她躺了下来。
志雍和邰斌在外面。
“你去睡吧,我们俩在这里。”邰斌对我说。
我摇了摇头,因为恍若间我听到娇小女人说:“她当然要起来,我们是一个团队,不存在特殊。”而后,还有志雍的那句:“什么时候,你成了团队里面的了。我乐意她特殊。”
爱是自私的,不论以那种形式出现。友爱也是如此。
“你去睡吧,眼都红了。”我伸了手,在邰斌眼睑下摸了摸。出于一种无意识的习惯。
邰斌,没动,待我的手抽走,他还站在那里。不过,他不再坚持,去睡了。
火烧的很旺。
我和志雍相偎而坐。不害怕的原因,身后还有一团火。
火光把志雍的脸照的极为清楚。
那是一张好看的脸,分明的线条。呈着男性的刚毅,肤色是浅粟色。这是一种健康的肤色,皮肤有点油,不过,正好软化了他过于硬朗的面庞。
“看什么呢?”志雍问我。
“其实,你挺好看的。”志雍听了,笑了笑。
“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我想也不只为了你的钱。”我信说着,那一个个受了伤的女孩,绝望的眼神,让我记忆的无比清楚。
“可我,只能喜欢一个。”第一次听志雍对于自己的感情如此抛析。
“找了这么久,总该有那唯一一个吧。”这样的话,不是我们这样亲密关系该问的,那个他心底的人,一直在他心底,不显一点痕迹。除了他,那深处,是谁也进不去的。但,我相信,志雍一定有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繁频的换女朋友是有为了遗忘,为了一种遗忘,用另一种伤害的方式,直到自己和别人都体无完肤。
“太近,又太远,怕伤害,因为唯一。”志雍不再说,我也不再往下问。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的风景,那是个人的私|处,并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旁人闯进来。
“邰斌要是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我瞪着眼睛看了志雍许久,明白,这个离开是和那个娇小女人成婚后,会离开我们这小团队的一种必然。那个女人是不允邰斌再这样下去,跟我们。
我摇了摇头,不知,我想我会想办法接受。然后祝福,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要是这样的离开,是邰斌乐意的话。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来,你知道?”志雍问着我,我低了头,用木棍拨火,火星四溅,随既又消失掉。
“不会有什么,在那里一直等着。”志雍说着,像是说火星。
“还四处相亲。”志雍又问。
我点了头。抬起头,扭了头,看着志雍,眼睛里有点委屈的泪在闪烁。
“借你的肩膀让我靠靠。”志雍揽了我。我把脸埋在头发中。志雍手有力,我像是失去了自己,完全融在了那种温温的体温里。
早晨,我醒来,志雍还是一样的姿势。火已燃尽。
娇小女人就站在我的眼前,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我。
志雍放松了手臂,我起身。空气好冷。
一点点等着太阳的升起。
邰斌和志雍在为最后的救求做准备。
我和娇小女人站在昨夜篝火的灰烬旁。阳光撒出了金色光彩。天边的云彩一点点退去艳丽外衣,浮起的云,像棉花一样,朵朵叠加,深色的线条在花朵的边际,勾出一个个小小的云团。太阳,从他的棉被中懒懒升起。
“天真好。”娇小女人说。
“真好。”我回答着,娇小女人,用一种不能否定的气态说:“太阳只有一个,星星却有很多。天边确实还有几颗星星,一点点退隐。
我没说话。
谁是太阳?
左半边翅膀四
SOS,柴被排成了救救的信号。
火一下升腾起来。冲天。
我们四个人站在那里,等着救援。
什么也没发生,天空并没有出现一架直升机,我想起二天的林地穿行,也没见过一架飞机。
失落,一点点漫开心底。
“那里是出口。”我对着远处山峦,竭力喊到。山,被削了一半一样,是高高的崖壁,而我们就在崖壁的脚低。
“你们怎么能在这里放火,都是林子呀。”不是我们四个人的声音。远远看到了一个人,确切是一个孩童。
他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稚气。
“你们怎么能在这里放火,这里都是林子呀。”依旧是那句话,我们却没有被斥责的不安,而是一种得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希望。
“我们迷路了。”我对着孩子说。
那个孩子,大约有十一二岁的光景,要是在城里,他的脸上或不会有这样稚气存在。而这里是山区,相对,单纯而封闭的生活,让他还保持着孩童本有的本性。
“迷路,怎么会,从这里走不到一里路,穿过山谷,再走不到一里,就到了我们村上呀,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迷路。”顺着孩童指的方向,不远处的山壁,依旧高耸,奇-[书]-网崖壁上稀疏倒挂的树木,和缠绕盘桓的藤萝。在那里有一个出口。
“你们等一下,我去看看我的山羊。”小孩跑向远处。又扭了头说:“等着,我领你们出去。”
那小小的身影,如今在我看来,就是这个世界最高大的背影。
大约有半个小时,小孩赶着他十几山羊来了,身后还跟了一只黄|色皮毛大狼狗。
“虎子,不要咬,他们不是坏人。不准咬。”既是如此,娇小女人还是躲了一下,往邰斌身后,志雍脸上一种挫败感,不说什么。邰斌收拾着行囊,一味安静。小男孩又检察了一遍,确认火完全灭了,还不放心,又把他带的水壶里的水浇上,又把我们的所剩的水全部浇上,然后埋了一层土,踩实。方才准备离开。
突然,明白家乡的含义,那就爱并尽全力保护着吧。
“它叫虎子,不用怕的,它可乖了。”小男孩走在前面。我们是一群战败而归的战俘,跟在小孩身后。
“这里是不是有瀑布。”我问道。
小孩子停下来,用手指了指:“在那里,有十几里地呢?林子深处,你们是去那里玩吧,很容易迷路的,不过我哥老是去那采药,你们跟他一起去就不怕了。”小孩毕竟是小孩,一边走,一边还有兴志捕路上遇见的蚱蜢。
忽左忽右,没有一点我们解除不掉的疲惫。
只不过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到了小孩子说的山谷。
极窄的路,两边是山崖。一线天空从中穿过。山羊,依旧是一边走一边停,吃吃、走走。悠然自得。我们反正找到了出口,也不再怕,乐得慢些。
“这里叫凤凰谷。”小男孩没捕到蚂蚱,做起了导游。
“名字很好听。”
“听我奶奶说,还有一个好听的故事,奶奶不跟我说,非要等我长大了再说。不过,我早就知道了。”小男孩,看着我,脸上一种得了秘密的开心。
我笑了笑,天真的少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