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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我的爱情不打折 > 第5卷

第5卷

“我讲给你听。”我点了头。这一线的天空不知还要走多久。细细的天空投下来的光明,是很少能­射­到崖底的,路很湿滑。名叫虎子的狗,不停的回过头来看着我们,警惕­性­极高。

“原来,这里有一个后生,很喜欢帮助别人。人缘很好,再后来,他遇见了一个仙人,并救了他,那个仙人就教他修仙。后生就问,那我要是修了仙,村里的人是不是也会成仙。仙人说不,仙缘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只能后生一个人得仙。后生想了想就不学了。后生舍不得家人,也舍不得和他相好的姑娘。”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为什么,老­奶­­奶­不讲给他听了。不过,故事,应是传了很久,所以人都熟了,他也不知从谁那里就听了去。有些东西,瞒是瞒不住的。

“虎子。”小男孩停了一下,虎子跑到了前面。我愣眼一看,原来是一只小羊跑到了头羊前面。虎子正把它往队里,小羊应待的方向赶,小羊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回了去。一切都归于正常了。

身后是志雍,他一个人仍旧背了两个包,这两个包比昨天要大了许多,我的很多东西也被他赛了进去,娇小女人,一手扯着邰斌,一手拄着那根木棍,走在最后面。别说听故事了,连喘气的力气也没了。我很诧异,休息了一夜,她怎么又这般累了。

志雍随我的眼神看过去。

脸上纠结出一点坏笑。

左半边翅膀五

后来,那个仙人就变成了一个先生。教这个后生读书,谁知,读来、读去,那个后生竟修成了仙。飞天了。

我抬头看了,那一线天空,天空是极蓝的,远而陌生。脚下的路湿滑难行。崖壁间还有从石隙缝中渗出的水,一点点集聚在浓绿的苔藓上,然后滴下,叭叭。衣服渐渐被这样的湿气一点点贴向身上。空气很清新,却很压抑。

那个后生没办法,他回不去了。只能上天。可是他在天上一点也不快活。他不想当神仙。

小男孩一边讲,一边照管着他的羊群。羊群走走停停,小男孩一点催促的意思也没有,任由着它们的­性­子。

那个后生相好的姑娘就哭呀、哭呀,哭瞎了双眼。

后生找那个骗他上天的仙人,不当仙人了,要回去,要去找那个姑娘。仙人说不行,这是命中注定的。除非姑娘能浴火重生。

“凤凰涅盘”娇小女人在身后如是说。

“也是吧。一样的,不过,那时的姑娘还不是凤凰呢?”小男孩肯定又否定了她的说法。

“接着讲。”志雍对于这个故事来了­性­趣。

仙人找到姑娘说,要是她能集够九九八十一样树木的种子,种出九九八万一颗树,那么她就能和后生永远在一起了。

小男孩,用手接了一滴水,在手里揉开。

这时,仙人用手一点,姑娘的眼不瞎了,姑娘就找呀、找呀、最后找够了,又种呀、种呀。我们这时土地贫脊,种了,死了,就又种,等到姑娘变成老太太时,林子起来了。

姑娘终于完成了,心想,可以见到心爱的人了,就去林间洗澡。可是,水里,姑娘见到了一个苍老的面容。吓了姑娘一跳。她这时才知道,她老了,再也不能和后生相配了,后生是仙人,仙人不老。姑娘哭呀哭,泪哭­干­了,血又流了出来。就形成了红­色­小湖。

小男孩转过脸对我说:“你们去看的瀑布,那下面的小湖是红­色­的,那就是姑娘的眼泪。”那脸上一股信誓旦旦,生怕我不信。我笑了。点了头。

后来雷神来了,本来想去劝劝姑娘,那知心头一急,竟打了一个大雷下来,火就烧了起来。烧了七天七夜。村里人都找姑娘找不到,大家好伤心,又不能去林子里。只有在那里着急。第七天,林子里冲出一道七彩光。

一道阳光,我们出了凤凰谷。

“彩虹。”天边真的有一条彩虹。没有雨的彩虹。不可思议。

“就是那种七彩­色­,不过比那明亮。”小男孩形容着,似是他见过一般。

那个姑娘变成凤凰了。她盘旋在家乡的天空,不肯离去,不舍得呀。后来,实再不能停了,就拨下了七根七彩羽毛。

小男孩用手指了去,满山红叶,正是七彩纷呈。

山里的红叶就是凤凰羽毛。再后来,凤凰飞起的地方,裂了一道口子,有一条小缝,是姑娘留下的,因为在山里,还有她给后人留下的九九八十一样宝物,留了个口子让人们去取。外人不知道,就容易迷路。

完美的故事。

左半边翅膀六

一里路,我记得,却不想如此远。是太累,还是想重归文明世界的渴望。

“虎子去。”虎子跑到一处,几块石头搭起的一个小小房子样的地方,嘴里衔了两封信。这是一个信息时代,信的样子,这样熟悉而陌生。

上学时喜欢写信,和一个女友,两个在不一样的地方读书,写着信,收集着彼此来信的邮票,讲着彼此的故事。一个人窝在被子里,躲在黑暗小空间,打着手电,世界一下子就只有这么大的方间而以。我一笔一笔写着。期待、等待回信。那是一个如春的年华,有一颗三月心。玲珑而清透。

“上山的路不好走,我跟叔叔说好了,信放在这里,由我和虎子上下学时取。”男孩把信放在了他的口袋中,他的裤子上有一个大大的口袋,直延到膝盖。

男孩抬起头,正好看见他的瞳孔,黑亮的没有一点杂质,纯粹而明净。

等我一下,小男子偏离了原来的路,向路边的山坡上跑过去。远处,是一点点星红。

一会,小男孩回来,手里捧着深红的山楂,里面还杂着几颗­干­瘪的小枣。

手捧着。稚­嫩­而­干­净的小手。里面盛满了秋天山里的惊喜。

我拿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酸甜,是从未有过的。枣香中浓了山楂的香气。直抵心灵。

他又向后跑去。逐个分发。娇小女人拒绝了,说是没洗。我觉得她离我越来越远。心想着志雍的话,要是邰斌离开会是什么样子,这时明白,再见时会是一个陌生人。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文明社会异类。也是这个原因,我们五个才能一直走这么远的路。

心里一紧。看到小男孩脸上一抹轻轻失落。嘴里还说,天地间的东西,不脏。

我又讨了一颗,志雍索­性­抢了过去,一下放在嘴里,脸上一种过度酸味引发的肌­肉­收缩。邰斌跑去和小男孩又采。娇小女人看着,脸上是一种不解和孤独。

我们停了下来,索­性­找了一片开阔地跟小男孩放了一会羊。羊群满足的吃着。

我们老师说,传说是传说。现实是我们这里有宝运不出去,老师说,我们一定要守好这片家院,有一天,我们这里的宝会运出去,乡亲们会富起来。

听着小男孩在继续那个美丽故事。想起他对山林的保护,天边太阳挂在天上,阳光下,五彩斑驳的光,如同一个美丽的刺状花冠。阳光下,我们站在开阔地,那边是山,是满山的红叶,美丽的无以用言语形容。眼前那个小男孩是希望。这个山乡里永远不灭的希望,一代代相传。

快到村庄时,已是正午。

手机终于有了信号。

是头的电话,虽然信号不太好。

“你没事吧。”

“我们迷了路,在林间。今天回不去了,算我旷工吧。”

“你是头,还是我是头,由我决定。”我听了,笑了笑。远处的山景真好看。

“我见到了石磨。真的,石磨,那种手推的。”我叫到,不过很快后悔。一个旷了工的人,还有如此好心情,分明是要打碎头,对我产生的唯一一点森林迷路的同情。

“是吗?照了像回来让我看看。没事就好。”头挂了电话,我有点不能理解,那个冰冷冷的人,那一点突然释放出来的温度。

给父母打了电话,她们并没担心我,因为是跟志雍和邰斌一起出行的原因,也没说迷路的事,只是说最快要明天回去。

母亲听了,只是说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就挂断了电话,那头是父亲的声音,要我给他捎点山里产的小米,母亲却完全不顾及,我笑了笑。我们那一代的父母固有的生活方式。奇*|*书^|^网让人生羡。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属于我的幸福?

左半边翅膀七

是石磨,我推了一圈,极沉。

村口,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说:“外面的吧,你推不动的。”眼里是怜爱,那是一种熟悉的神情,对于我来说,只有母亲对我有过。心里有一点感动。

小男孩领我们回了他的家。

他的父母都出外地打工了,这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年迈的­奶­­奶­。

青蓝­色­的偏襟衣服。黑­色­的鞋,早早就穿了棉裤,是那种黑蓝­色­,脚­祼­以上缠着黑­色­的绷带。头发绾起。灰黑中略有些白发,脸象山枣,上面是生活的痕迹。收拾的­干­净而利落。

小小院落,中间种了一颗灵枣树,树枝遒劲,蔓延着覆盖了半个院落。地面上不浮一点尘土,才撒过了水,水印还未消退。泥土的清乡一点点飘进我的心中。

小男孩跟他­奶­­奶­说了我们的遭遇。老人看着我们,拉了我的手,让我放下行囊,眼里满是怜惜。那种亲近的感觉,让我想起早逝的外婆。

上学时,外婆给我做了棉衣,我竟弯不动胳膊,因而跟外婆吵,她把衣服拆了,又改,还是很厚,依旧不满意,拆了三四次,方才能行动自由了。

多少年过去,我都快要忘记。外婆过世了。我们收拾她的遗物,她的棉衣,全部都板结了样的棉花。我的泪流下,多少年过去,我竟不知,一个个冬天,外婆冷不冷。她走了,一个爱我的人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人生是不断的失去。爱一点点离开。

志雍的手里捧着才摘的核桃。邰斌的手里满满是白花花的花生,娇小女人坐在角落,闭目养神。

我的心五味杂陈。

­奶­­奶­去屋里给我们做饭。

小院冒起炊烟。

石头砌的小院,不过半人高,远处的山景尽收眼底。

我进了厨房。好闻的柴草香气在屋间陈漫。

不知什么时候买的­肉­,大约是我感动­奶­­奶­的关爱时,小男孩出去买的吧。

“吃饺子。”

我点了头,­奶­­奶­却不肯让我下手帮忙。我依偎在她身边说:“我会的,真的。”她看着我笑笑,“要是有你这么孙女就好了。”

“我年轻时想要个闺女,可就一个儿子,后来有了媳­妇­,算是有了闺女,老了,想要个孙女,又没。要是有个孙女多好。”­奶­­奶­的眼里是笑意满满。这样的表情,曾是那样熟悉而遥远。

“那我当你孙女吧。”

­奶­­奶­笑着搂着我。­奶­­奶­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清香,是山林间生活的清香。

我又叫了志雍和邰斌来,一起包饺子。

志雍笑说­奶­­奶­偏心,­奶­­奶­听了,只笑,多一个孙子也是好的,人多才有过头呢?

志雍坐在­奶­­奶­身边,竟是一刻也不离的跟着了。

饺子包好,我和邰斌被志雍撵了出来。

邰斌在院子里对我说,他们打了电话,那一行人今天早晨也出了林地。我舒了一口气,好在大家都平安无事。

想问问,他们在什么地方,想对那个留下生命之资的女人道谢。想了想,没问,大恩不言谢。

最好的谢法,是把爱延续下去。

饺子的香气是那样浓。从来没吃过这好吃的饺子。

左半边翅膀八

娇小女人不吃,说怕胖。­奶­­奶­又去给她做别的饭。

我们要帮忙,­奶­­奶­不肯,只道,我们几天没吃好,一定要吃。

“我们分手吧。”娇小女人对着邰斌说。

我们那吃到嘴里热腾腾的饺子,一下化成了石头,嚼不动。

“随你。”是冷冷的,邰斌说着。

“你早就想了吧,我也受不了你了,再好的家世,也敌不过你们的超凡世外,我不是你们这个团队的人,永远也别想挤进来,是不是。”娇小女人指着我。

这场默然暴发的战争,以邰斌的那句,你不是我左半边翅膀而结束。

小男孩端来手工面时。娇小女人已在收拾行囊。

一场错误的旅行,对于她来说。

我们决定在这里留一天,娇小女人跟着村里去县城的人走了。

志雍本来是要送她的,可是她拒绝了。瞪着眼睛说:“这不是你期待的结果吗?你成功了。”搞的我一头雾水。

后来,才明白,女人的离退,是志雍和她的一场交换,志雍不想邰斌和她在一起,做了比拆三座庙还损­阴­德的事情。至于交换的是什么,我无从而知。只是想起一线天空下,志雍的那抹笑容,就明白,志雍那时就已做了决定,而效果竟是如此快速,却是我想不到的。

“爱情原来是这样,苍白的不堪一击。”我对志雍说。

“那是她寻不到希望,而不是爱情的过错。”谈话结婚,那天,我们在一起喝着好喝的绿茶,是从山里采来的,­奶­­奶­寄给我们的。

晚上,我跟­奶­­奶­睡。

脚从来都冰一样冷。­奶­­奶­把我的脚抱起,放在怀里暖。我醒来时,抽不动脚时,发现。泪又一次流下。

清晨,我跪在刚梳洗好的­奶­­奶­跟前,磕了一个头。

如果说,昨天是带着顽笑,今天就是真心实意了。

早饭时,­奶­­奶­给我和志雍每人一个长命锁。

“打了六个呢?你爷爷,想要多子多孙,偏生我们家就是人丁不旺。给了你哥一个、你嫂子一个,去年你嫂子认了个­干­女儿,又给了丫头一个,这孙子的出生就没叫离过身。”小男孩扯了扯秋衣,那里面有个银亮亮的长命锁。

“可巧这俩,你们一人一个。”­奶­­奶­停了下,:“这人呀,是命里定的,有多少儿女也是命里定的,这下我也算是儿孙满堂了。”

我和志雍并没什么可送­奶­­奶­的,现代文明最好的东西就是钱,可是这个地方,给钱,倒是会辱没自己。

想着自己是小辈,赖皮点也无所谓了。

吃过早饭。离开小山村的时候。才发现志雍和邰斌的历害,昨天,我跟­奶­­奶­呆了一下午,没出门,他们倒是把村里的人认识完了。大家送他们时,都是那么热情而不舍。

我们走了有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柏油路。

“在这等车,往前走,有三四里就到了你们说的那个山庄了。”小男孩对我们说。

“不对,昨天你说的二里地我们走了有三个多小时,你那一里倒底多远呀。”志雍蹲下来,我也纳罕那二里地的距离。

小男孩挠了下头,笑了:“我忘了,我走一个小时,算一里。”

我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终于截了辆车,虽然是送货的,但是总比走着的好。

挥手说再见。小男孩的影子一点点变小,最终成了一个黑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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