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人啊。”刘鸿溢见谭氏一脸的疑问,就讲道:“去年你死了男人,我死了妇娘。眼下,不用讲,你想男人了吧?反正,我是想妇娘了。唉,同命啊。”
“他鸿溢哥,莫讲这些了。就是显绍走了,我一个女人家难撑这个家啊。还麻烦你鸿溢哥帮这个忙,借两担谷子让我们娘崽们渡过这个难关。”
“显绍命好啊,人走了,还有个这么好的妇娘为他养崽。听到讲,你还想为他再生一个,没生成。哎,这到底是他的,还是哪个的?要是我的就好了。嘿嘿。”
“你!”谭五姑一听这老东西讲话走调,就立马站起身来:“他鸿溢哥,你到底借不借谷?不借,就告辞了。”讲着,她就往门口走。
“咿,显绍屋里的,哎,五婶子,哪有你这样借谷的?口气好硬啊。”刘鸿溢知道,在这个妇娘身上,是揩不到油的了。但是,到手的财气可不能让它走了:“借你两担谷就是了,行不行啊。”
“那就……”
还没让谭五姑讲出话来,刘鸿溢又接着讲道:“不过,到七月里要还四担。”
“啊呀,怎么这么高的利啊。往年里借谷都只有五分的利啊。才进门的时候,你还一口一个好讲、好讲的,怎么一下子就是翻了番的利啊?”
“五分的利?那是老皇历了。如今你到处打听打听,莫讲是几分的利,要借得到才是啊?我才刚是应承了好讲,不过,不过,你不是没和我讲好的吗?嘿嘿,那我凭么子给你让利啊?”贼精的刘鸿溢,赚起高利钱来,是不在乎么子乡里乡亲的。何况,面前这个妇娘还扫了自己的兴头。
五姑知道,今年这样的年成,已经由不得短粮的人还价了。眼下是要借得到谷子才是。要讲“春借一秋还二”是高利的刀,眼前这个贼精人放的谷子是“晚春借一早秋还二”,从现在的四月到七月收新谷,才只三个月啊,这比高利还短了两三个月的时间啊!“唉,没法子啊。那讲好,今天借出去,七月底还你的谷。”
“这……”刘鸿溢还想尽早点收回谷子。刹青的日子,谷子早一天是一天的价啊。
“怎么了,他鸿溢哥,你不会让我们在七月十五鬼节前后那几个日子给你送谷回来吧?那些日子可不怎么吉利啊。”谭五姑知道,这个贼精的人最信这些,不能再让他赚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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