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又笨又傻,不懂事常常惹乱子……”钟杰说着的当儿,楚怡已经非常接近他的面庞,并在他颊间吻了一下,“我倒觉得你哥哥太古板,太严肃了。”
“你……楚小姐,我不能这么没良心。我哥哥喜欢你,我决不能……”
“我只是和他见过面而已,我更欣赏你。我又没对他承诺过什么,你还担心什么呢?”楚怡很轻松地说着,她已经对这个英俊的男孩一见倾心。
钟豪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他将攒了两个月本想买书的钱买的手表重重地摔在地上,又用脚碾来碾去。
等楚怡满意地走后,钟豪冲上去一把揪住钟杰,吼道:“你说,你干什么了?”
钟杰又愧疚又难过,心里十分矛盾,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钟豪一拳将他击倒,又把他揪起来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猪猡!我没想到你竟然骗我!你们两个都在骗我!”
钟杰脸上淌着泪,流到青肿处特别疼痛,这是他第一次挨哥哥的揍。不过钟豪也没有再动手,他久久地颤着双肩,半响才挤出一句话:“我再也不会理你!”
“他是不是打你了?这人怎么这样野蛮?”楚怡关切地找出手帕。
钟杰焦燥地推开:“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
“你说得不错!”钟杰戟指着她,“你既然知道我哥哥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说那些话?你知不知道这对他造成了多大伤害?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外人任谁也不会了解!”
“我完全清楚,你冷静些。”楚怡平静地说,“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你不要误解我的品德。我不过是与他见了一面而已。难我连自己选择男友的权利都没有?我是你们的殖民地,谁先发现就归谁?如果见面就必须喜欢,那我要嫁多少人?”
“他却不是这样,楚怡,他几乎对你倾注全部了。”钟杰噙着泪,“他对你有多么好……”
“可不论怎样,我不能因为他对我好就改变我的选择。就好比你吧,你千方百计地为你哥哥着想,可是他能懂吗?”
“我不指望他懂,我只想让他快活。”
“是,你不愿让哥哥伤心,力图避开我,但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的良心?”楚怡幽然凝视着他:“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钟杰承受不了她美丽而尖锐的目光,窘在那儿无言以对。
“要是你喜欢我,就大胆地竞争。别用良心上过不去来做幌子,钟杰。”楚怡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颊,“这没有什么道德不道德的问题。两个狮子追一只羚羊,谁先看见的并不重要,谁先捉住才归谁。你明白吗?我们两厢情愿,这有什么不好?”
“我不讳言我的确很喜欢你。但我的哥哥更需要你。你不明白,他还有周期病,很可怜。”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真正明白。这些客观事实都不能改变我的看法,我只喜欢你一个,钟杰,你主动点好吗?”她缓缓合上了眼睛,索吻。
“妈妈!妈!别再打他了!”钟杰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央求道。何萌怒不可遏,根本不听他的劝告,继续狠狠地抖着皮带。钟豪赤祼的上身浮出一道道淤青和血痕。他咬着牙,倔强地一声不吭。
“你敢打你弟弟,现在我也让你尝尝挨打的滋味!”何萌又是一皮带,钟杰毫不犹豫地抓住皮带,跪下哀求道:“妈,别打了,别再……要打打我好了!”
“你少在这里假慈悲!”钟豪双眼里闪着激烈的怒火,“若不是你……”
“我没有告诉妈妈!”钟杰申辩道。
“不错,不是钟杰告诉我的,但至于是谁我也不会告诉你。”何萌把皮带一甩,反道:“今天我先饶了你,再有下一次,不论钟杰怎么求情……我非剥了你的皮,美国法律不准打孩子,可这是中国人的家庭!”她余气未消,呼呼地喘着离开。
“哥哥……”钟杰扶起钟豪,却被他用力一把搡开:“滚!你这个叛徒!我最恨的就是告密的人!”
“你应该了解我,我是这种人吗?我……我从没想过要跟你争她……”望着哥哥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仍兀自大声喊道。
钟豪跑到父亲的麦地里,扯着喉咙疯狂地吼叫着,他猜到告密者是楚怡,这更令他的心覆上了一层无法消除的疤痕。他回想着过去与弟弟欢乐的日子,胸口又剧痛起来,如同锋锐的刀子在剜他的内脏。想到刀子,他又从兜里掏出那把斩过蜘蛛螯足的水果刀。他不疾不徐地踱回家,用力将刀往桌面上一Сhā,踢开寝室的门,见弟弟已经因悲痛而昏睡过去了。
蓦地,一股异样的成分涌入了他本已混乱的脑海,登时使他感到天旋地转。他的双目像烧红了的炭块一般,所有的嫉妒与愤怒交融在一起,几乎令他丧失了起码的理智。他“倏”地拨出了那柄刀,仔细地噍着刀锋利的一面映出的自己痉挛的面孔。此时他的整个身心已为邪恶所占据,刀被不由自主地举了起来,在空中颤抖得厉害。
他杀过一个人,总觉得整个身体的感觉与过去截然不同,仿佛脱胎换骨变得不再是自己了。他现在冒出了杀害弟弟的想法。他的眼前,一串泪从钟杰熟睡的睫毛中沁出,浸湿了枕头和床单。他有些不忍,可邪恶的力量促使他尽快动手,他几乎要崩溃了。
此时他内心中的良知在对心魔作最后的顽强抵抗。但最后的阻挠被一连串的幻觉排除了。他感到眼前猛地映出何萌疯狂虐待自己的得意神情,瞬间又化作那硕大无朋的怪蜘蛛,扬起那段被斩断的巨足嘶哮着向自己扎下来,霎时,换成了史翠珊美艳绝伦的丽容,紧接着她披头散发,而且狰狞可怖,陡然间脸上一道血痕,又一道……直至变成五官尽失的一团活生生的肉酱!
他阴恻恻地笑了笑,终于安静下来,似乎对自己的身世有了少许的回忆,刀子疾速地扎了下来。
变 异
1954年,过量开发渔业资源的行为终于令非洲赤道上维多利亚湖的“CALADERO”鱼类资源枯竭。英国殖民政府大为震惊,把外地的“尼罗河鲈”引入,希望能替代“CALADERO”成为渔民的食物,当时的科学界极力反对,但没有成功。50年后,这种尼罗河鲈变成了两百多斤重,身长达两米的凶残物种,以强盗的方式大肆争夺与直接洗劫食物,致使维多利亚湖内200多种鱼类灭绝了。
在尼罗河鲈引进不久,维多利亚湖又引进了产于厄瓜多尔淡水植物──风信子。1989年,风信子如同疯狂的一般肆意蔓延,使湖水中的氮气含量急速减少,甚至太阳都难以穿透,给本来便已岌岌可危的水生物种带来了可以说是绝望。
六须鮎也是一种十分大的鱼,它们在西班牙的许多河流和湖泊中繁衍,对当地鱼类尤其是红鳟鱼造成极大危害。它的体重已达100公斤,长两米多,甚至能伤害人类。
西班牙生物专家贝尼尼奥埃尔薇拉说:“就像是在羊圈里放了一只狼。”一只狼若是放在狼群中,自然是无法造成危害的。
生物的变异是人类的杰作。
──《苍劫辞典》
[中]程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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