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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夫妻调情恩爱无比

让南宫婳这么小的身板,对付祁翊这种初开荤的大男人,还真招架无力,被他含着­唇­吻得浑身战栗,差点没站稳,幸好他的大掌一把将她拉住。

这下子,南宫婳已经羞红的怒瞪着祁翊,眼里还是一抹娇嗔,是在怨他,不经她同意就行强吻之事。

看着南宫婳瞪自己的样子,祁翊突然挑眉,笑着看向她,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这么凶,一点也不可爱,要是你有媚儿一半温柔为夫就高兴了。”

“媚儿?”南宫婳有些愠怒的瞪向祁翊,温柔的媚儿,难不成,祁翊还有妾室,或者通房小妾?她还真没看出来。

祁翊见南宫婳脸上溢起一层薄怒,是吃醋了,又笑道:“为夫最喜欢媚儿了,她才不像我这么不懂事,她最通情达理,最喜欢和我睡,你现在睡的那间房,以前可是她的。”

“什么?她最喜欢和你睡。”南宫婳只觉得她的相公很无耻啊,竟然和那个妾室天天睡在一起,既然他这么宠爱她,为什么还要娶她。

想到这里,她斜Сhā着腰,抬眉怒瞪向祁翊,一脸的愤怒,“你倒是说说,你那个媚儿是高是矮,是圆是扁是长是方,是妾室是通房还是侧妃?本­奶­­奶­倒要见见她,有多么的水灵温柔。”

祁翊挑眉,眼里透着一汪晶莹的影子,一脸纠结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媚儿虽然比你娇小一些,但她的体态很美,她有些可爱,有着圆圆的脸,魅人的眼睛,她自然是为夫的通房,目前已经怀有身孕,为夫还想过几天提拔她为侧妃,现在看你这么凶,为夫一定不能让你接近她。”

“还怀有身孕了?”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南宫婳此时已经撅着殷红的小嘴,指着祁翊就道:“没想到你比那些表面浪荡的男人更坏,悄悄在家里养了个通房,她还怀孕了,那你那间床,也是她天天睡的?哦不我怎么还在问,刚才你已经说了,她夜夜和你睡在一起,你们感情真好啊,本­奶­­奶­真是羡慕,还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小美人。”

南宫婳此时已经开始跺脚,眼睛已经斜成倒三角眼,吃醋得满脸涨红,十分可爱,看得祁翊忍不住痴痴然的盯着她,微弯红­唇­,一脸深情的道:“夫人,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谁稀罕吃你们的醋,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来醉香萝了,我住别的地去,真讨厌你们两人睡过的地方,也不知道床单换过没。”南宫婳瞥了祁翊一眼,转眼朝院子里看去,只见这院子里全部是硕果累累的果实,秋天来了,许多果实已经熟透,有的还落到地上,整个院子充满阵阵果香,十分的好闻。

南宫婳说完就要去果林里,祁翊已经一把上前抱住她,无辜的眼眸盯着她,然后将头靠在她颈窝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南宫婳想挣脱,因为他力道太大,根本就挣不脱,南宫婳当即怒瞪向他,且一脚朝他的脚踩去,火气十足的道:“你抱我做什么?抱你的媚儿去啊,你的媚儿最好了,是不是连你的表妹一起抱了,我真怀疑你身上还有媚儿的味道,你可别再抱我,我看到你就来气。”

祁翊看到南宫婳红口白牙的小模样,还有脸上的小酒窝已经气得可以装下两粒金豆子了,便死死抱住她,在她脖颈上偷了一个香,温润的­唇­吻过南宫婳白皙的脖颈,吻得南宫婳直狂燥。

“娘子,你这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妒,难道你不知道女子犯妒,会惹婆家人不高兴的,那媚儿是祖母送为夫的,为夫要是不好好待她,祖母肯定会生气的。为夫当初认识你的贤惠、体贴和大度哪去了?”

“呵,好笑,我哪时对你贤惠、体贴过,你莫在这里臆想,我对你根本没兴趣。废话少说,快把媚儿叫来,本­奶­­奶­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角­色­能让没开过荤的世子这么喜欢,夜夜睡一起,还怀了孕,世子大人竟然没开过荤,和我还是第一次,那可就真奇怪了。敢情,你在欺骗我,你早和她开过荤了,和我早不是第一次了,她都有身孕了,才嫁进来就没立足之地,本­奶­­奶­要回宫!”南宫婳撅起嘴,嘟嘴生气的样子十分的可爱,惹得祁翊又没惹住,一把勾住她的下巴,强行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又被他偷了个香,南宫婳只觉得这男的肯定有毛病,喜欢一个又喜欢第二个,把她当什么了,她可不是什么气度大的人,她也不喜欢什么通房小妾霸占自己的丈夫。

“哎呀,你放心,你这个混蛋,杀千刀的。”南宫婳一个粉拳捶在祁翊身上,随即又去踩他的脚,可祁翊就是不放手,一听到杀千刀的时,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装得一脸无辜的转过眸,“娘子,你真有做泼­妇­的潜质,我要去给祖母告状,说你欺负我。”

“哇,我欺负你?分明是你和你的媚儿小妖­精­在欺负我。嗨媚儿,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本世子真想夜夜和你睡在一起。”南宫婳翻了个白眼,便侧过脸独自生闷气。

这时,祁翊眼里的笑意更浓,他当即朝院外拍了拍手,道:“你既然这么想与媚儿一较高下,为夫就把她叫来,到时候没她可爱温柔,为夫可不饶你,又要把你抱到房里好好的惩罚一番。”

这话说得南宫婳又气又脸­色­羞红,她狠狠绞着手绢,一把站直身子,突然,她想起媚儿要进来了,突然改变策略,一把将头依偎在祁翊怀里,做出一副脸­色­陀红的模样,玉手抚上祁翊的胸膛,一脸痴迷的看着他,可眼珠却是在狠狠的瞪他,她可不能输给那个媚儿,她为什么要傻呼呼的跑开?她要用策略,气死那个媚儿,让她知难而退,最好气得当场发飙,这就好玩了。

有美人入怀,祁翊眼里更加含笑,风华绝代的样子十分的吸引人,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传来喵的一声,立即,有只通体红­色­,毛­色­发亮的一团小红球撒了欢似的朝她们奔过来,并且嘴里喵喵直叫。

在跳进来后,它先是在那些香梨上蹦达了几下,接着像模像样的摘了几个梨子乱扔,最后才瞪着一脸无辜的大眼睛,跟他主人一样的盯着南宫婳,摇着尾巴一步步朝南宫婳走去。

看着这十分可爱的猫,南宫婳一脸惊异的看向祁翊,这时,祁翊已经弯下身子,一把将那只小红猫提了起来,扯了扯猫的胡子,那猫立即不满的怒瞪向祁翊,迅速缩回头,伸出爪子安慰了自己的胡子几下,随后已经一脸翻白的瞪着祁翊。

“媚儿,你还是这么爱胡闹,本世子好久没见到你了,这几日在祖母那过得如何?啧啧,祖母真调皮,竟然给你染了­色­,把你染成红­色­,像烤过的烧­鸡­一样,真丑!”祁翊很无奈的看着媚儿,媚儿这时已经一脸哀怨的盯着自己被染红了的猫毛,十分的不痛快。

听到祁翊叫媚儿,南宫婳这下可算知道了,这厮,原来故意耍她的,什么怀孕的媚儿,根本没有,根本是这只猫。

“祁翊,你竟然耍我,看我不掐死你。”南宫婳说完,跳起脚就要去掐祁翊,这时,那媚儿突然窜到祁翊胸前,落到祁翊手里,一把跃起前爪,瞪着猫眼,朝南宫婳大声叫了起来,那挥舞着小爪子的模样,是在告诉南宫婳,她要保护她的主人。

“哈,媚儿,你竟然帮她,我们可是同类,都是女人,你怎么只帮他不帮我?”南宫婳一问出声,就后悔了,此时,祁翊已经捧腹笑了起来。

“同类,娘子,原来你是猫猫变的,看你一身火红,是不是也染­色­了?媚儿,乖,别瞪娘子,她可是醉香萝的女主人,你要不讨好她,以后一日三餐都有困难。”祁翊摇着媚儿的猫头,媚儿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说“别摇了,够了么。”

看着这十分通人­性­的媚儿,连南宫婳都啧啧称奇,祁翊上次送了只麝猫给安容华,不过那只木讷了一些,这一只简直比狗还通人­性­,那小模小样的,简直和人的动作差不多。

媚儿听了祁翊的话,不仅没向南宫婳示弱,反而仍旧紧张的盯着她,生怕她伤害祁翊,时不时的呲着一口小巧的虎牙,身子向前一跃,又迅速跳回来,既在挑衅南宫婳,又在向她示威,警告她不要欺负她的俊美主人。

南宫婳很无奈的看着这一对主人和宠物,怎么都是一样的搞怪,不过想起祁翊之前耍她的样子,她嘴角扯起一个恶作剧的笑,这时候你欺负我,等到晚上,看我如何对付你。

“好了,媚儿,各房的亲戚宾客们到齐没?”祁翊抚了抚媚儿的毛发,媚儿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白了他一眼后,才点头,好像在说:人家早到了,都午时了,你们小两口还在这你浓我浓,害各家亲戚们一直坐在西山居等。

“那好,你在前边领路,本夫和娘子要去认亲喽!”祁翊说完,将手一松,那媚儿就哗地跳到地上,撒了欢似的往前跑,惹得祁翊眉梢一挑,十分不悦又暴怒的上前拉起她的猫头,朝她吼道:“你怀有身孕就别这么乱跑,小心伤到肚里的宝宝,还有,直到现在你都没说出­奸­夫是谁,害得本世子查了那么久,仍旧一无所获,你要是不老实招了,本世子见到公猫就打。”

说完,他气恼的将那猫扔到地上,媚儿则朝他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一脸哀愁的放慢脚步,慢慢走在她们前面。

南宫婳看着这么可爱的猫,不由得也对她来了兴致,便看向祁翊,有些神秘的眨了眨眼睛道:“相公,难道她没有丈夫?那­奸­夫究竟是谁,她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刚才你说你们每晚都睡在一起,那­奸­夫该不会——是你!”

一边走,南宫婳一边正­色­的盯着祁翊,一脸的不可思议。

祁翊差点就喷饭时,可此时,那前边的媚儿已经回头,朝南宫婳无辜的点了点头,身上的毛发十分的光亮,富有光泽,而且十分细顺,她的眉眼也真的漂亮,像话本小说里那些化身为狐妖的妖怪一般,不过这一只,有些别扭小傲娇。

“媚儿都点头了,相公,敢情你真是她的­奸­夫!”南宫婳冷瞪着祁翊,这下子该她捉弄他了,刚才自己被他那么捉弄,她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报仇。

祁翊一脸的尴尬和害羞,慢慢看向南宫婳,脸­色­一阵陀红,十指紧扣着她的手,朝她小声的道:“为夫的第一次是给你的,你把为夫的初次拿走了,怎的还怀疑为夫?你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勇猛,为夫真是招架无力,为夫真怀疑你是­色­狼变的!”

祁翊的话不大不小,正被前边的媚儿和院门口领路的丫鬟们听到,所有人在听到之后,全都往前跑了几步,一个个捂着嘴偷笑起来,连那媚儿都很鄙视的瞪了祁翊一眼,似乎在吃醋。

“你……你能不能小声点,要让人听见,我的名誉就毁了,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公主,可不能让人笑话,你这臭蛋。”南宫婳说完抡起拳头就给祁翊一拳,祁翊则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眼里似乎还有晶莹的泪。

看着祁翊这个样子,南宫婳打出去的第二拳已经慢慢收了回来,看他装无辜装可爱的样子,她竟然不忍心再欺负他,好像她成了恶魔,他成了被欺负的弱者一样。

这时,前边的媚儿叫得更欢了,因为西山居快到了,沿路走过的亭台楼阁不计其数,湖心小筑和花园果园也十分的多,整个祁府占地非常宽广,足有万尺之多,而且府中花草茂密,每一处都充满着绿意。

因为四处是各­色­各样珍贵的药草和果树,还有各­色­各样的名花,如姚黄、魏紫、玉楼点翠、万代兰、胡姬花、昙花、桂鹃、桂花等都很多,府外没有的宝贝,祁府真是到处都是,看得南宫婳啧啧称叹。

生活在山清水秀的地方,怪不得祁翊长得那么俊美,不过这王府太大,果园太多太茂密,也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如果没有丫鬟下人陪着,这些地方则显得有些冷清,也容易被人埋伏和出事。

这时,祁翊已经一把将媚儿提了起来,假意扯着她的耳朵,暴怒的问道:“说,那个­奸­夫是谁?从你第一天怀孕,本世子就在问了,你说不说的?”

又是这个问题!媚儿不由得转过眸,根本无视祁翊,她知道他不会虐待她的,受宠习惯了,她便耸拉着头不再说话。

南宫婳见状,不解的看向祁翊,轻声道:“相公,媚儿怀孕一事,真是突然怀的?”

祁翊点了点头,一脸不解的道:“它是为夫从天山寻来的,跟在为夫身边两三年,一直都没怀过孕,不过­性­子永远这么傲慢,有时还很张狂,刚才为夫说的温柔都是骗你的,真要比,你比她可温柔多了,她就是个毛脾气,见人就咬,不爽了就在府里上窜下跳,经常把结好的果子挥到地上,抓烂我的名花,从来不消停。不过最近,她变得越来越消沉,也不再像以前那么调皮了,我给她一诊断,才发现,她竟然怀孕了,真是天大的奇闻,她并没有和哪只公猫接触过,竟然怀有身孕,这件事令我很是气恼!”

南宫婳听完祁翊的话,突然用帕巾捂住脸,咯咯笑了起来,“相公,没想到你还有当兽医的潜质,不错哦!猫怀孕有什么奇怪的,她肯定是外出散心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在思考什么,没发现后面有只公猫跟踪,这样就被那­奸­夫得逞了。或者,她早就有了心仪的公猫,两人时间长了,感情好了,看对眼了,自然就睡在一起了,怀有身孕也很正常。她不告诉你公猫是谁,就是怕你杀了公猫,怕失去丈夫。不过,我总觉得她眼神有些哀怨,我真害怕,像她这么可爱的猫,也有公猫抛弃的话,就真真太可怜了,那公猫也当真没水平,这么美的猫不要,偏看上别人,相公,你说是吧?”

南宫婳仔细分析完,一脸微笑的看向祁翊,等着他对自己分析的夸奖,没想到祁翊只是眨了眨眼盯着她,南宫婳觉得奇怪。

等她回眸时,却发现地上的媚儿正两眼如铜铃的瞪着她,咬着虎牙,十分的不满,好像听出来了她在评价她的私生活。

“不得不说,娘子你真聪明,分析得太对了!”祁翊说完,牵着南宫婳,朝西山居主屋走去。

而一直守在后边的丫鬟们在看到自家世子突然变得这么好玩之后,一个个好像看天书似的看着他。

要知道,以前的世子,在醉香萝是出了名的残暴冷酷,有人惹到他,他直接命人拖出去宰了,醉香萝可是府里的禁地,没世子的同意,谁都不能擅闯,而且世子天天在里面做些什么也没人知道,总之,他从不笑就是了。

世子只是出来见客时,有时候表现得十分温柔,让别人当真被他骗了,可只要在醉香萝服侍的人,没人不知道世子的真实面目的。

没想到世子一娶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新婚妻子十分包容宠爱,而且愿意和新婚妻子说笑话,又打闹,单纯得像个孩子似的。

可是,后边的菱纱瞪了祁翊一眼,别以为他对三少­奶­­奶­这么温柔她就不知道,背后的他可是另一面,只有她们这些贴身服侍和在醉香萝的下人才知道,其他府的人,都以为她们的世子多么的温柔,其实,在他的地盘上,他就是凶残的王者,轻易惹不得的。

正在这时,南宫婳已经听到西山居主屋里传来的咯咯笑声,隐隐还有小孩子围着房间跑的打闹声,十分的热闹。

这时,接到消息的嫦嬷嬷已经率先迎了出来,在看到祁翊和南宫婳时,她满脸堆笑,朝南宫婳恭敬的道:“参见三­奶­­奶­,老王妃刚才端着好几盘糕点回来,说是在你那得的,不过她似乎很生气,因为你们竟背着她跑了,出去玩也不带上她。不过公主放心,老王妃是耍小孩子脾气,一会你进去哄一下她就好了,她不是真的生你们的气,她气的,是另一个人。”

南宫婳看着一脸温和的嫦嬷嬷,朝她点了点头,便从后边玉萼手里接过一封红包,递到嫦嬷嬷手里,“多谢嬷嬷提点,嬷嬷客气了,孙媳这就进去服侍祖母。”

嫦嬷嬷也不好推辞,笑了笑,便把红包接了下来,南宫婳则和祁翊进屋,一走进那主屋,里面的欢声笑语更是大声,等南宫婳和祁翊一进来时,突然,里面的人像窜通好似的,立马不笑了,连在地上玩耍的小孩子们都各自靠在自家娘亲身边,怯生生的看着南宫婳和祁翊,而那些夫人们,有几个脸上已经是一片戏谑之­色­。

祁翊便领着南宫婳进门,南宫婳看着众人不悦的脸­色­,知道人家是怪她们来晚了,便率先上前,给老王妃行了个礼,道:“祖母,孙媳来晚了,还请祖母见谅。”

老王妃看到南宫婳和祁翊时,眼里是浓浓的欣喜,不过她看了与她平起平坐的二老太太一眼,脸­色­当即十分难看起来,不过仍旧道:“无妨,你们才新婚,多恩爱一下对家宅和睦有帮助。”

南宫婳这才注意到,在老王妃身侧,坐着一位模样­精­明,轮廓娇小的老夫人,这老夫人穿得十分的华丽,身上珠翠满盈,头上同样带着王妃该有的玉冠,身后带着好几个模样有些凶狠的嬷嬷,态度有些倨傲的打量着她。

这时,二老太太身边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秀气,一张­唇­却涂得殷红的富贵夫人已经­阴­阳怪气的看向南宫婳,将帕子放在­唇­角,一脸冷­色­的道:“虽说公主身子金贵,属金枝玉叶,咱们惹不起,但是敬茶和认亲这么重要的环节,哪家媳­妇­不是一大清早就来的。公主和世子恩爱是可以,但让上百亲戚在房里等你们两个,从清早等到午时,也太不应该了,我们到现在都米粒未尽,就为了等你们前来认亲。公主,难道以前没人教过你,到了夫家要恪守规矩,不能如此轻浮么?”

这­妇­人说完,身侧的三婶也冷冷的看向南宫婳,三嫂吴氏当即接过话道:“人家可是金贵的公主,身子娇贵得很,来,咱们都起身,先给公主行礼。”

说完,三婶领头,除了王爷、王妃和两位老夫人,所有人都起身硬是给南宫婳行了一个大礼,南宫婳微抿着­唇­,只觉得十分不好受。

的确是她们贪玩来晚了,她才嫁进门,万不能让人说闲话或者生出不舒服的感觉来,王府的人太多,真要得罪了,母后也不可能全诛杀完替她报仇等等,其实比起这么多人来说,她虽身为公主,力量却是十分单薄的,在没弄清敌我形势之前,她要慢慢观察一番再说。

南宫婳虽是公主,但这里的大多是长辈,而且各家都有后台,便温和的看向众人,轻声道:“各位长辈客气了,是婳儿来晚了,请大家坐下吧。”

祁翊这时已经上前,朝众人道:“是本世子想多睡一会儿,公主才起晚了,不­干­她的事,公主一向懂礼守制,深得皇后宠爱,不是那种金贵之人。既然是认亲的好日子,二嫂,你带娘子先认亲。”

祁翊声音淡淡的,不过却间接告诉别人,南宫婳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们再是长辈,也悠着点,该跪的跪,该有的礼数得有,别一个个成了长辈就低估婳儿,连堂堂公主都不放在眼里了。

婳儿迟到又何妨,他惯的,怎么了?

祁翊这么一说,几位平时就爱搬弄事非的夫人纷纷尴尬的揉着帕子,一个个眼睛骨碌碌的转,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她们中也有品级不低的郡主,皇帝的公主数不胜数,所以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南宫婳。

这时,二­奶­­奶­余楹蓉忙站出来打圆场,她亲切的扶着南宫婳,朝众人笑道:“既然公主都来了,那咱们就教她认亲,公主,这是老王妃,也是皇上的姐姐,封号平瑶公主,请公主给老王妃敬茶。”

余楹蓉说完,便笑着上前,­棒­着一杯热茶递给南宫婳,不过眼神十分的­精­明利索,一看就是心计很深,能力很强的女人。

能初入王府就跟在王妃身边管家,管理一个偌大的王府,有时还管点二房的事,可见是个能人。

南宫婳给余楹蓉露出一个微笑,便端着茶递给老王妃,与祁翊一同上前,恭敬的给老王妃磕了三头,这时候的老王妃,眼里已经噙着温热的泪,看着祁翊娶妻,是她生平最大的愿望之一,她当即掏出手腕上的一对碧玺镯子,套到南宫婳手腕上,喜极而泣的道:“乖孩子,快给祖母生个大胖重孙,祖母想抱孙子已经很久了,你们可要加把油。”

这时,边上的二老太太已经满目得意的看向余楹蓉的几个孩子,还有其他几房媳­妇­生的小子,二叔、三叔都是她亲生的,如今两房下面已经有众多子嗣,个个都孝顺她,比起老王妃来,她可幸福太多,所以,她在看老王妃时,难免斜着眼睛,眼里透着阵阵鄙夷。

南宫婳何尝没看到二老太太的眼神,不过,对这二老太太的身份,她还是很好奇,这时,余楹蓉已经把她引到二老太太面前,朝她笑眯眯的介绍道:“三­奶­­奶­,这是我姨母,清平郡主,也是老王爷的平妻,二叔和三叔都是姨母所生,快给二祖母敬茶。”

南宫婳一听,心里立即梳理了一遍,当时出嫁前,皇后已经命人给她说过王府一些事,她隐约听过这个二老太太。

听说,这二老太太姓余,年轻时很得老王爷的宠爱,她是郡主娘娘,品级不低,又因老王爷喜欢她,就力破重重阻力把她升为平妻,与老王妃平起平坐。

听说当时这事闹得很大,大户人家鲜少有平妻的,都觉得丢人,但老王爷在未娶老王妃之前,就喜欢上了二老太太余氏,最重要的事,这二老太太是老王妃的表妹,两表姐妹曾经关系很好,但后面在二老太太也嫁进来之后,关系就变得水火不容了。

老王爷不喜欢有些凶狠又好吃却可爱的老王妃,多年来独宠二老太太,把二老太太宠得天上有地下无,升为平妻后,二房、三房也变成了嫡出,不过大多人仍旧把他们当庶出。

因为有老王爷的宠爱,这二老太太在府里十分说得上话,亲信很多,经常和王妃、二­奶­­奶­形成一派,老王妃则和祁陵清夫妻、祁翊关系好点,有时候十分孤独。

按道理,南宫婳是不用跪品级比她低的人,但二老太太也是王妃,更是郡主,又是长辈,她便什么都不多说,上前给她跪下,而身后的祁翊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二老太太,想阻止南宫婳跪,南宫婳已经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先跪下了,再怎么说,作为小辈,该有的礼数有有,免得别人说闲话。

她知道祁翊总护着她,但万一哪天他不在,又有谁能护她?所以,她自己就要与各房处理好关系,每个媳­妇­进门都要跪,不能因为她是公主,也不能因为跪两下的事,就得罪一大片人,那二老太太身后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孙媳给二老太太请安。”南宫婳说完,将余楹蓉手中的茶抬至眉梢前,递给二老太太。

二老太太白了她一眼,一脸高傲的转了转眸,轻咳了一声,突然看着老王妃身侧的七彩糕点,道:“孙媳你真是手巧,那七彩糕点真好看,连我这老太太都忍不住想尝一口,可惜,我没口福,大老太太一口都不肯给我尝,小气极了,要不孙媳,赶明儿你也给我做点来?”

二老太太嘴里在笑,表面是与老王妃打趣,实则已经把对老王妃的称呼改了,从王妃改成大老太太,因为别人都叫她二老太太,而并非叫王妃,这事一直让她憋屈着,所以想真趁机压老王妃一压。

老王妃这时却看向二老太太,神­色­有些­阴­霾,淡淡的道:“二­奶­­奶­不常做好吃的送你那去?”

言下之意,余楹蓉经常给二老太太做好吃的,却没给她这个正王妃做,这话说得余楹蓉蓉满脸通红,她立即扶着南宫婳道:“咱们小辈都孝顺,以后我多给老王妃做,三弟妹,你多给二老太太做,这样就平衡了。”

这时,二老太太斜眼看了眼南宫婳,对于一切向着老王妃的人,她都看不惯,便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金镯子,咚的一声扔到南宫婳抬着的盘子里,那金镯子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听得在场众人纷纷提着心,有的已经看好戏的看向南宫婳,被二老太太这么冷落和羞辱,看她如何收场。

这下子,祁翊和老王妃两人都沉着脸,祁翊的残暴只有他身边亲近的人才知道,这些外人根本不清楚,都以为他是温和的俊美公子,却没发现,此刻他乌黑的深眸,已经浸着浓浓的肃杀。

这时,二老太太已经马着脸,侧过身子,环着手不去看南宫婳,南宫婳脸上不愠不怒,一脸平静,只是眼眸略有些深黑,此时,余楹蓉已经将她扶了起来,正在这时,一直蹲在地上的媚儿被祁翊踢了一脚。

冷不防的被踢了一脚后,媚儿回头瞪了祁翊一眼,立即收到指示,哗地跳到那盘子上,两只爪子抓起那金镯子,然后撒欢似的跑到对面,并伸出舌头来舔那镯子,祁翊凤眸冷洌,傻媚儿,那上面可有二老太太的汗津,也不嫌脏就舔。

这一幕看得二老太太重新回过眸来,她眼眸无比锋利的看向南宫婳,而南宫婳则如棉花一般的朝她微笑道:“二祖母给的镯子太贵重,连媚儿都忍不住喜欢上了,不过二祖母放心,孙媳会要回来的,绝不会让这么好的宝贝让媚儿耍丢了。”

而二老太太则认为南宫婳在挑衅她,故意让媚儿抢走,把她的东西给一只畜生,不暗骂她就是只畜生么?

二老太太虽有气,但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媚儿把那只金镯子滚在地上,镯子沾满了灰,媚儿此时已经抱着镯子哗的一声冲出屋外,真是只通灵­性­的猫。

“玉萼,还不快出去追,把媚儿追到,千万不能让她把镯子弄丢了,拂了二祖母一片心意就罪过了。”南宫婳声音轻柔,说得二老太太脸­色­更加难看,谁愿意别人把自己送的东西弄丢,何况她是什么身份。

罢了,南宫婳是公主,她不能和她硬拼,否则吃亏的有可能是她。

二老太太便沉着眸,不去管这件事,余楹蓉又拉着南宫婳去认王爷,王爷神­色­严肃,不过眸­色­却十分的­精­明,给了南宫婳一个琥珀­色­的玉斑指。

余楹蓉又把南宫婳引到二叔和二婶那里去,二叔祁如海生得一脸的­精­明,她身边的二婶桂夫人同样一脸的算计,不过她们两人皆眉眼带笑,一看就是笑面虎,两人给了南宫婳一些首饰和红包,随即又是三叔三婶,三叔祁胜阳一脸的吃喝嫖赌与纵欲之气,眼角和脸­色­都有些浮肿,好像昨晚纵欲过多的模样,他又喜欢玩花逗鸟,爱逛青楼,所以在众人说笑时,他还在打哈欠。

三婶吴夫人假笑的给南宫婳一副头面首饰,眼角还有浓浓的不屑和敌意,不过南宫婳没理她。

这时,三房的长辈介绍完,余楹蓉把南宫婳拉到二老太太身边,指着二老太太身边坐着的那位三、四十的贵­妇­人,也就是最先讽刺南宫婳迟到的这夫人道:“这位是四侧妃之一罗侧妃,这是她生的四少爷祁栏山,这位是才过门不久的四少­奶­­奶­刘氏。”

这祁栏山在看到南宫婳时,眼睛一下子就明亮起来,眼里透着浓浓的惊喜,不仅他,这屋子里大多数公子哥们都悄悄拿眼去瞄南宫婳,因为她身份尊贵,又太美了,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这样的眼神让祁翊十分的不爽,他猛然瞪了祁栏山一眼,祁栏山立即收回目光,眼神略有些尴尬,不敢再去看南宫婳。

“这位是江侧妃,这是陵清大哥,这是大­奶­­奶­陆氏,乃京城有名公子陆少卿的姐姐,这个可爱的小兄弟,是大嫂七岁的阳哥儿,这可爱的小美人,是大哥大嫂五岁的镜姐儿。”余楹蓉说完,阳哥儿和镜姐儿两人都羞涩的躲到陆氏向后,不敢去看南宫婳,祁陵清则是一脸正气,朝祁翊南宫婳温和的点头,并把自己最珍贵的一卷本草纲目选集递给南宫婳。

陆氏和两个孩子虽羞涩,不过看南宫婳的眼神十分的友好,让南宫婳对她们印象加深不少,她也准备了一些小珠花等礼物,送给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大爷介绍完了,呃,这,就是你那不成器的瑛二哥。”余楹蓉看着自家的丈夫,嘴里虽然在打趣,脸­色­却有些羞红,祁瑛一脸宠爱的看着余楹蓉,不过他眼底却十分深冷,曾经他是与祁翊争世子最厉害的人,不过最后王爷还是把世子之位给了祁翊,因为没给他,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待人和善,从不再提此事。

人人都觉得他大度能让,可南宫婳却觉得,没有谁真正的无心争权,祁瑛的大度,不过是做给人看的,光看他眼底的冷­色­,她就觉得,这祁瑛和余楹蓉一样,都是一对不好惹的人,而这一对人,竟凑成了一家。

“见过二哥。”南宫婳朝祁瑛行过礼,祁瑛忙起身还礼,十分儒雅温和的道:“弟妹不必多礼,弟妹已是皇家公主,不用给为兄行这些繁琐的礼,为兄受不起。”

听着祁瑛好听的话,南宫婳嘴角只是扯出抹淡笑,这时,一名三、四岁的­奶­孩子从丫鬟身边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正在忙的余楹蓉,嘴里叫着娘亲之类的话。

余楹蓉忙看向南宫婳,朝她歉意的道:“弟妹别见怪,我这玫姐儿从来就是个调皮的,如果冲撞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别理她就成。”

“二嫂哪里的话,我早就给玫姐儿准备了礼物,这是一只长命锁。”南宫婳从玉萼手里接过一只金­色­的锁,亲手戴到玫姐儿手上。

可玫姐儿在看到这锁时,突然将那锁一摘,往地上一扔,眼睛当即瞪了起来,朝南宫婳厉声道:“我早有这个了……”

声音虽然­奶­声­奶­气,不过是在告诉南宫婳,她早就有这样的锁,所以看到不新鲜,便开始耍脾气了,这时,余楹蓉的脸已经是十分的难看,忙给丫鬟使眼­色­,让她们把玫姐儿抱下去。

正在这时,主位上的二老太太已经起身,亲切的走到玫姐儿面前,一把将玫姐儿抱起,在唆了眼南宫婳后,朝玫姐儿哄道:“姐儿乖,你不要,咱们不要就是,那东西你屋里多的是,祖母再给你更好的,别哭了行不行?”

玫姐儿还不懂事,不过听到有更好的,也不揉眼睛了,而是凶恶又泼辣的盯着南宫婳,一看就是被惯坏了的,这时,边上的老王妃已经冷冷看向玫姐儿,朝她怒吼道:“小小年纪耍什么横,婳儿是公主,你惹得起吗?楹蓉,你们是怎么教导孩子的,竟然让她在这么多客人面前撒泼,差点没吓着婳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你们最大,简直没把堂堂公主放在眼里。来人,把玫姐儿抱下去,不许她再进来惹事!”

这下子,余楹蓉脸­色­当即更难堪,二老太太则是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护着玫姐儿,那玫姐儿本就被宠坏了,倒不怕老王妃的话,只是,眼神却变得有些怯怯的,毕竟,老王妃太凶了。

“祖母,孩子还小,再说她也没冲撞到我。至于教养,看二嫂这么知礼,想必将来玫姐儿也不会差太多,让她多跟镜姐儿学学就是了。”南宫婳表面圆场,实际上在讽刺余楹蓉没教养,竟然教养出这样的丫头。

今天南宫婳没对她们摆公主的谱,不过因为是一家人,不过如今她们已经小小嚣张起来,南宫婳可就不打算处处受制了。

被南宫婳这么一讽刺,余楹蓉立即瞪了边上的丫头一眼,那丫头立即把长命锁捡起,抱着不依不饶的玫姐儿走了出去。

此时,南宫婳则是淡漠的抬着眸,身上隐隐有一丝不容侵犯的清贵之气,而她身后立着的几名宫婢,一个个眼睛已经冷如寒霜,不过全都忍住没发作。

幸好公主懂得应对,说话圆滑,没把气氛闹得太僵,倘若别人再得寸进尺一步,她们可不会那么容易罢休了。

而边上的祁翊,骨节分明的大掌已经握成拳头,眼眸深沉的看向众人,他方才故意没帮婳儿,就是为了让婳儿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究竟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让她一下子认清这些人,以后也不至于上她们的当。

如今婳儿大体了解这里谁是能相交的,以后也好想应对之策,因为他每年都要离开苍祁几次,怕他不在家时,婳儿会受这些人花言巧语的伤害。

让婳儿提前预防,总比以后受制于人的强。

余楹蓉为了化解这尴尬的气氛,正要介绍其他人,这时,二老太太已经抬了抬眼皮,朝南宫婳道:“对了,二­奶­­奶­还没介绍她自己,她是镇国侯府的多罗郡主,皇上亲封,实际品级也不比雅蝶、浅紫她们小。”

二老太太的言下之意,是告诉南宫婳,余楹蓉是堂堂郡主,都要在府里折腰,对谁都要三分笑,做事圆滑,滴水不露,她虽是公主,比郡主大了那么一些,但不表明可以摆谱,意思是让她向余楹蓉学习,多多讨好老人。

她南宫婳可做不到讨好二老太太这种人,皇后连骂都舍不得骂她一句,她又岂能来受这些人的气。

“我这郡主也不算什么,婳儿,你这两位姐妹才是真正的金贵,这是大姑娘浅紫郡主,今年十六,这是二姑娘雅蝶郡主,封号雅,今年十四,大姑娘比你大,二姑娘比你小。府里也只有她们两位封了郡主,这边是其他的姐妹,你们快来见过公主。”

余楹蓉说完,这一堆姐姐妹妹的纷纷过来给南宫婳行礼,南宫婳给每人都打赏了礼物,接下来就是二房的五爷和六爷,五爷祁羽凡,六爷祁羽河,两人一人十七,一人十五,都未娶妻,不过府里通房小妾已经不计其数了。

三叔三婶与二房正好相反,只有两个女儿,三姑娘祁洋洋和四姑娘祁明明,两人都是嫡出,一个十四,一个十三,满脸带笑的看着南宫婳,南宫婳同样赏了礼物。

还有一些旁支的老夫人,庶子庶女之类的,南宫婳一一见过后,已经过去两个时辰,这时候,她已经累得腰背都酸疼了。

祁翊见状,早已经忍不住的上前,将南宫婳的手紧紧拉住,朝老王妃道:“祖母,既然人已经见完,可否散场了?”

老王妃也坐累了,朝众人招了招手,示意大家散场,该回家的回家,该做事的做事,二老太太则拉着余楹蓉的手,一脸疼惜的看着她,同样是媳­妇­,她根本没看南宫婳一眼,王妃也讪讪的起身,刚才介绍她时,时间很短,她倒没怎么刁难南宫婳,估计是不太喜欢和南宫婳说话。

二老太太的这一派人陆续离开,有高兴的,也有不高兴的,剩下老王妃几人时,南宫婳立即微笑着上前,拉着老王妃的手,她知道,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老王妃一定不开心。

二老太太多年受宠,身边亲信多,有什么好的都不会想到老王妃,老王妃空有个王妃之名,却没有实权,府里只有祁陵清、祁翊疼爱她,她是一个孤苦的老人,年轻时没有丈夫的疼爱,老了又不像二老太太那样儿孙环绕。

想到这里,南宫婳朝老王妃温和的笑道:“祖母,我和世子今晚就留在西山居,陪你用饭,好吗?”

有喜欢的人相陪,老王妃正是求之不得,眼里都冒出了泪水,忙点头道:“乖孩子,我就知道你们孝顺。”

南宫婳看到老王妃感激的样子,打定主意以后更要孝顺她,便看了祁翊一眼,朝两人笑道:“今天孙媳准备亲自下厨,祖母,你想吃什么尽管说,孙媳都能为你做。”

“真的吗?我的乖孙媳,我可不想为难你。”老王妃有些脸红的说完,身边的祁翊已经知晓一般的笑了起来,同时心疼的看着他媳­妇­儿。

老王妃在脸红过后,已经猛地一拍掌,朝南宫婳斜了斜眼睛,得意的道:“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要吃酱烧­鸡­翅根、糖醋排骨、红烧肘子、宫保­鸡­丁、猪肚煲­鸡­、排骨萝卜汤,京酱­肉­丝、木瓜银耳汤、鱼香茄条、蒜蓉蒸鲜鲍鱼,还有那个红烧大虾、油焖大虾,哇,婳儿,光是一听这些名字就很美味了,是不是?”

“停!­奶­­奶­,你不能折磨我的婳儿,你只能从中选三样,做这么多,想累死婳儿,累到她,你就没重孙抱了。”祁翊已经护短的将南宫婳抱在怀里,不让老王妃折磨她,眼里是浓浓的宠爱,看得老王妃满脸的醋意。

老王妃这时已经挎下脸来,在难过一两秒之后,她突然看向南宫婳,一脸哀求又可怜的拉着南宫婳的衣角,朝她撒娇道:“婳儿,你不会不答应我这孤苦老人的一点小要求吧?婳儿,我就知道你善良,你可不能像这死小子一样不孝。”

祁翊没好气的看了老王妃一眼,每次老王妃需要他做什么,如果他不做,就是这么楚楚可怜的眼神,他真的好无辜啊。

南宫婳则温和的拍着老王妃的手,没办法,一有人撒娇,她就忍不住想宠爱人家,便道:“只要祖母喜欢吃的,婳儿都会试着学习,祖母,夫君,你们就等着,婳儿给你们准备好吃的去。”

而祁翊已经舍不得的拉着南宫婳的手,和她一道走进小厨房,准备帮她打下手,老王妃则满脸堆笑的坐在院子里,看着两人进小厨房,想起那些美味的食物,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走进小厨房,南宫婳身后的喜妈妈和绾绾等人都追了进来,追得最凶的要算后边的宫婢们,四名宫女迅速上前,齐齐跪在南宫婳面前,齐声道:“公主乃千金之躯,刚才认亲已经累了这么久,如今该好生休息,切不可再­操­劳了。”

南宫婳看了四人一眼,一个个都眉清目秀,是皇后选给她的贴身宫女,知道她们是一片好心,便道:“你们放心,以前我常做,不碍事的,再说屋里有这么多丫头婆子,我累不着什么,都先出去吧。”

四名宫女还想说话,喜妈妈已经把她们推了出去,对于她来说,自家小姐孝顺一下老王妃,是应该的,毕竟老王妃这么疼她。

这时,下人们已经早就生好火,只需要南宫婳指点一下就行了,祁翊一个大老爷们也到厨房里来,看得南宫婳瞪了他一眼,把他推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便指挥众人把该炖的炖好,该炒的炒好,她则在边上指点几句,做完这一切,她才退了出去。

这时,祁翊已经和舔着嘴­唇­的媚儿等在外头,一看到她,两人都关切的围了上来,不同的是,媚儿嘴里已经没二老太太那只镯子了。

玉萼没抓到媚儿,差点在王府跑迷路,还是媚儿带着她一路小跑跑来的,一看到南宫婳,她便涨红着脸,为难的道:“公主,都是奴婢办事不力,没捡到镯子,那镯子被媚儿丢进湖里去了,如今已经沉下湖,湖又大,恐怕找不着了。”

祁翊一听,立即冷­色­的扬眉,高贵俊美的脸上泛着无懈可击的神­色­,沉声道:“既然被媚儿扔了,就勿需再找了。”

玉萼说完后,又涨红着脸,看向南宫婳,有些难以启齿的道:“还有,刚才奴婢在回来的路上,好像看到两个光­祼­着身子的人,在竹林里偷­情­,不过她们被我发现,立马就穿好衣裳跑了。”

“有这种事?”南宫婳转了转眼珠,这王府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她瞪了祁翊一眼,祁翊微眯起眼睛,冷冷望着前方,却是一言不发,神­色­已经是浓浓的嫌恶。

正在这时,老王妃传到菜和香味,立即跑了过来,那屋里有几道菜已经做好,下人们纷纷端到院子里,看得老王妃直眼馋。

☆、第134章检查落红丫头想爬牀[文字版VIP]

等一道道酥香可口、油腻多汁的菜肴上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时,老王妃口水早已经流了下来,拉着南宫婳就先坐到石凳上。

丫鬟宫女们忙过来打帘子,其中领头的醉香萝一等大丫鬟红妆已经麻利的站到祁翊后头,指挥着边上的玉萼、绾绾她们摆饭摆菜,南宫婳坐在祁翊身侧,不经意的瞥了这红妆一眼,见红妆一双媚眼正痴痴的望着祁翊,是那种偷望,见她在看,立即将眼神收了回去。

这个红妆,就是上次在制衣店里嚣张冲撞她的那位,没想到她竟是醉香萝服侍祁翊的,估计在醉香萝当半个院的主子习惯了,所以在外头要摆下派头,找回自己被使唤的自尊心。

桌上的红烧肘子烧得肥而不腻,上边的­肉­炖得轻轻一咬就香脆酥­嫩­,老王妃忍不住先剔了块肘皮下来,那肘皮连着筋­肉­,­嫩­­嫩­滑滑的,一进老王妃的口,她立即赞赏的看向南宫婳,一脸满足的道:“婳儿做的菜就是那么的好吃,以前在侯府可有人教过你?”

南宫婳在侯府经常下厨,下厨之初是为了讨好老太太,又加给娘亲补身子,她又常爱看食谱,知道女子家学会做菜不会吃亏,就经常下厨,久而久之,也有一手好手艺,便朝老王妃笑道:“婳儿厨艺不­精­,不过是照着书上的做罢了,而且出力的是丫头们,我不过是打打下手。”

“哇,这油焖大虾真好看,光看这外表就脆酥可口,那­肉­一定很­嫩­滑。”看着老王妃馋嘴的样子,祁翊立即瞪了她一眼,勾起­唇­角,微眯起眼睛,冷声道:“这些菜太过油腻,祖母你身子不好,要少吃些,先喝点萝卜汤暖暖胃。”

说完,他舀了一碗萝卜汤,亲自摆在老王妃面前,别看他嘴里经常数落老王妃,实际上非常的有孝心,老王妃不想拂孙儿的意,只好瘪着嘴开始喝汤。

这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就数老王妃吃得最多,祁翊多次不让她再吃,怕胀着肚子,她非得吃,吃到最后的时候,她已经摸着圆滚的肚子坐在太妃椅上休息,还打了个饱嗝,一脸的满足样。

如果她年轻的时候也这样,一定非常的可爱,毕竟老王妃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只叹老王爷没眼光,去宠什么二老太太。

“你,把这些收下去,你,把桌子清理­干­净,你,还不快去烧水给主子们净手净脸?”正在这时,边上的红妆朝玉萼和绾绾指派道,玉萼和绾绾初来乍到,是跟着学习这里的规矩,两人心里虽不能接受红妆这样吩咐她们,不过为了以后好帮公主做菜、熟悉厨房,便动手开始做了起来。

祁翊见状,眉头微皱的看了红妆一眼,南宫婳则淡淡喝着茶,一言不发,这时,红妆已经走到祁翊面前,麻利的动手给他倒茶,那茶怎么泡,都有一套讲究,看着她端着茶杯在那里换茶的模样,众丫鬟都觉得很稀奇。

看着众人赞叹仰慕的目光,红妆很得意的将茶放到桌前后,这才端着盘子后退两步,不过仍在祁翊身侧,以彰显她是醉香萝一半主子的身份,看得祁翊的贴身丫鬟菱纱、瑞夕眉头紧皱,两人经常受红妆打压,天天这样瞪,眼睛都习惯的瞪大了。

看那红妆一脸妩媚,总是有意无意的要与祁翊靠近,但却是找其他借口,不敢触碰祁翊的逆鳞,比如趁倒茶的时候袖子不小心碰到祁翊的手一下,或者站在祁翊身后不自觉的将身子靠近他,刻意和他贴得很近。

祁翊是个大男人,寻常关注的不是儿女私情,加上这些丫鬟又从小服侍他,这样惯了,他有时竟不察红妆是这种人,不过南宫婳是他的妻子,哪个丫鬟有什么心思,是一眼就明了。

让旁人去看都不见得看得出来,毕竟丫鬟恪守本份,做事迅速嘴又甜,一些小小的碰撞都是无意的,连旁人都分不出来,其实她们是想做通房想疯了,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时,南宫婳听到一阵吵闹的猫叫声,似乎不仅一只猫,还有别的猫在这里,南宫婳觉得奇怪,身侧的祁翊已经拉着她起身,两人朝那竹林处走过去。

走到竹林中心时,南宫婳看到媚儿正在两只猫身边转悠,时而抓狂的抬腿挺胸,好像在骂人,时而又张牙舞爪的指着两猫。

她再定晴一看,一只毛­色­光滑的公猫正伸出红红的舌头,在舔他身侧的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白猫,这白猫的品种有些普通,但微眯着眼睛的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可爱,怪不得吸引得那大猫一直在她身上舔,连最私|处的地方都不放过,真够Se情的。

这时,媚儿像是吃醋一般耍赖的躺在地上,将自己拧成一长条,远远看去像猫猫虫似的,又长又肥,不过是一团火红。

这时,那小白猫示威的瞪了媚儿一眼,也伸出舌头去舔大公猫,两猫就这样互相舔着,看上去感情很好,而媚儿此刻眼里已经积满怒火,愤怒的盯着两猫。

突然,媚儿对着小白猫就开始摇尾巴,又朝她挥舞着爪子,喵喵直叫,好像是叫她来与她决斗一样。

小白猫原本很温顺的享受情夫的吻,哪知媚儿在那里上窜下跳打扰她们,她气得朝媚儿挥舞着爪子,喵的叫了一声,一跃跳到媚儿面前,与媚儿互瞪着。

这时,那只大公猫一脸无奈的跟了上去,看着两猫相瞪,他有些急得团团转,在原地转圈,这一幕看得祁翊眼神冰冷,疑惑的道:“本世子白日在上朝,有时外出,还真没发现府中多了两只猫,媚儿,他们哪来的?”

媚儿闻言看了祁翊一眼,眼眶有些微红,抬着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此时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滚圆,她又无辜的看向那大公猫,一个劲的往公猫身上扑,又扑又舔,而大公猫却一个闪身,窜到小白猫身边,小白猫则一副胜利者姿态的挡在大公猫面前,开始对着媚儿喵喵直叫,一脸的挑衅。

小白猫好像在说:“这是我相公,你别打歪主意,你这个丑八怪哪里来的,跟烧­鸡­似的!”

媚儿这下子更急了,它朝公猫嘶哑的叫了一声,立即,她眉目间溢起阵阵怒火,一个窜身,哗地朝小白猫窜过去,窜过去就开始嘶咬那小猫。

小白猫也不是吃素的,立即翻身和媚儿打了起来,大公猫在边上不知道怎么办,似乎是正妻和妾室打架,他是男人,不方便管理内院事务,所以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在边上狂叫。

“喵喵!”媚儿对着小白猫大声呼叫,且一张口就朝小白猫咬过去,咬得一嘴猫毛,而那小猫也不甘示弱,也想去咬媚儿,无奈媚儿个子大,体态肥圆,小白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急得那大公猫就想去咬媚儿了。

祁翊见状,已经上前,微眯了记眼睛手,修长的手指已经霍地伸出大公猫,提起大公猫哗的一声扔到一棵竹杆上,撞得那大公猫头有些晕晕的,一落地后,他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儿,便扶着竹杆开始眨眼睛,又努力摇头,想甩掉一脸的头晕。

这时,大公猫被支开,更没有援手帮小白猫了,媚儿见状,更是下了狠劲的咬小白猫的­肉­皮,把原本漂亮的小白猫咬得浑身是血,那猫毛脱了一地,小白猫根本不是媚儿的对手,只能呜咽的喵喵直叫。

这时,大公猫急了,在调整好之后,一声猫叫,乌黑的猫毛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他哗的一声朝媚儿窜过去,正在用全身的力气去撞媚儿时,祁翊已经快人快手的上前,提前将媚儿抱到怀里,一脸冷漠的盯着在地上直跳窜的大公猫。

大公猫想为受了伤的小白猫报仇,就想撞媚儿,还想咬她,看得出,此刻他很生气,也很恼怒,不过祁翊眼眸深沉,更生气,他气得眼眸深黑,冷冷盯着大公猫,高贵俊美的脸上尽是冷­色­,“你就是害媚儿怀孕的那个­奸­夫?本世子今天终于找到你了,来人,把这­奸­夫和那小­淫­猫抓起来!”

祁翊才发话,那竹林的小径上突然跑过来一堆人,只见跑在最前方的是一脸­阴­郁的罗侧妃,后边的是提着裙子的郑芯蕾,两人听到猫叫声后,已经急切的跑过来。

一跑过来,便看到南宫婳和祁翊站在那里,按照南宫婳是君,她们是臣的规矩,两人立即给南宫婳行礼,南宫婳也适当的回了个姑嫂间的礼。

“参见公主,世子。敢问你们在这……做什么?”郑芯蕾一看到祁翊,立即两眼冒光,眼睛一直停在他身上不移开,眼神十分痴迷。

而祁翊则一脸冷酷的朝两人点了点头,便冷沉着脸不再说话,这时,郑芯蕾看到祁翊手中的媚儿,突然,她听到侧边传来一只小猫的惨叫声,立即转过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到这一幕,郑芯蕾当即“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捂着胸口心疼的奔向小白猫,将满是伤痕血口又脱了毛的小白猫抱起来,“蕾儿,我的宝贝,是谁伤的你?”

这时,罗侧妃,也就是最先刁难南宫婳,一直亲近二老太太和王妃的这名面相有些刻薄,又和王妃长得相似,是王妃庶妹的侧妃,已经迅速奔到那大公猫前,发现公猫头上竟有一道小口子,便痛心疾首的大声叫了起来,“大山,你头上怎么有道血口子,是谁伤的你?哪个天杀的!”

说完,罗侧妃已经有些怨恨的瞪向祁翊,而祁翊已经面不改­色­的反瞪过去,朝罗侧妃沉声道:“是本世子伤的,又如何?它始乱终弃,竟然玩弄了本世子的媚儿,还有了个小情人蕾儿,如今媚儿怀有身孕,它自然要负责,来人,把这两只贱猫带回醉香萝,由本世子处置。”

罗侧妃一听,立即将大山抱在怀里,郑芯蕾已经眼泪汪汪的检查着自己的蕾儿,南宫婳看着这两人的面相,不由得为媚儿担忧,她怎么这么没眼光,竟然喜欢这个大山。

“原来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和公主,猫只是畜生,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感情,不能因为媚儿怀孕就断定大山是­奸­夫,大山和蕾儿的感情一直很好,自从前几个月我们从外边带回来之后,他俩就常在一起玩,恕我直言,我真没看到媚儿和他在一起过,就算有,恐怕也是露水姻缘,还请世子不要带走我和芯蕾的心爱之物。”罗侧妃是王妃的庶妹,替王妃办事的,所以在府里一直很嚣张,不过她最怕的还是祁翊,总觉得祁翊微笑的眼眸下带着浓浓的杀意,不过今日为了她的猫,她该说的就要说。

“是吗?”祁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看向南宫婳,又朝两人道:“这可是本世子的院子,他们擅闯此地,就要被扣押。如今公主是醉香萝的主人,她说如何,那就如何,来人,把大山和蕾儿抓过来!”

男人不方便处理内院的事,自古以来便是男主外女主内,所以他把一切交给婳儿处理就行。

祁翊一声令下,后边的侍卫们立即上前去抢两人怀中的猫,郑芯蕾舍不得小白猫,立即将侍卫推开,朝祁翊道:“表哥,你不能这么狠心,若要断案,让芯蕾一起去醉香萝,守着我的蕾儿,她是我的­精­神支柱,要是她没命,我也跟丢了魂一般,还请表哥看在我们青梅竹马多年的份上,让我照顾蕾儿。”

如今郑芯蕾已经把蕾儿当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人和动物是有感情的,所以她才这么的保护蕾儿,那边的罗侧妃差点与侍卫们打起来,一脸的狞相,死死咬住牙,抱住大山不放松。

祁翊在听到郑芯蕾的话时,眉头已经森寒的皱起,一把将南宫婳搂在怀中,冷声道:“我与你从小没怎么相处,何来的青梅竹马?请不要在我夫人面前说这种话,作为未嫁闺女,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别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祁翊的话说得郑芯蕾满脸通红,她在看到祁翊十分宠爱南宫婳时,只觉得心口翻腾,一脸的愤懑,这时,侍卫们已经将罗侧妃手里的猫抢了过来,郑芯蕾那只受伤的猫也被力大的侍卫带走。

祁翊便不理会两人,扶着南宫婳转身就走,郑芯蕾和罗侧妃气得跺脚,两人一直尾随在后边,这时候,罗侧妃眼里的­阴­霾更甚!

醉香萝里,童哥已经将两只猫关别关在笼子里,大山一关进笼子,就趴在笼杆上朝蕾儿直叫唤,蕾儿则将身子蜷缩在一起,浑身发抖,又有鲜血在冒,看上去委实可怜。

媚儿这一刻却不爱说话了,耸拉着脑袋蹲在石桌上,也不去看两只猫互相关心和恩爱,一脸的不爽和郁闷。

祁翊去书房看公文去了,南宫婳坐在院子里,淡淡的看着书,喝着茶,而罗侧妃和郑芯蕾两人坐在她对面,两人神­色­各异,罗侧妃态度还是有些嚣张的,似乎把南宫婳当成侯府嫡女,却忘记了她如今的身份。

郑芯蕾则仔细的看着南宫婳,眼里除了羡慕还有嫉妒,南宫婳一袭正红­色­的华丽宫袍十分耀眼,头上的金凤朝阳玉冠闪着翡翠一般的神­色­,面上云淡风轻的喝着茶,玉手轻握着茶杯,垂着眸,根本不看两人。

皇后赐的宫婢锦屏、凤屏、梅屏、翠屏站在她身后,一个个脸­色­冷然,喜妈妈则贴身站在南宫婳身侧,玉萼、绾绾则跟着红妆熟悉王府的事务,以后好交接过来。

“公主,我们都来这里坐了一晌午了,可不可以请公主把大山还我们?”罗侧妃语气虽然恭敬,不过眼­色­十分的冷,要她一个长辈给一个小辈低头,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南宫婳玉手握着杯沿,不紧不慢的又喝了口茶,这才抬眸看向罗侧妃,面带微笑的道:“现在恐怕不行,大山是唯一的嫌犯,世子又最疼媚儿,我们都不忍心看到媚儿受伤。这样吧,表小姐把蕾儿带回去,大山就留在这里尽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你们觉得如何?”

郑芯蕾倒是高兴了,终于可以带小白猫回去养伤了,可罗侧妃得不到大山,怕南宫婳会虐待大山,脸­色­立即暗沉下来,但醉香萝这么多皇后赏的婢女和看护,已经表明公主的身份十分尊贵,她肯定不能和公主硬来,这里又没一个压得住公主的人,府里除了几个长辈,她们见到公主还要下跪,哪能在这里明抢。

可无论如何,她也是长辈,历来规定,公主嫁过来,是首秉君臣大礼,后重为­妇­之德,虽然首位是君臣之礼,其次才作为家人相处,但许多身为公主的媳­妇­,只要稍微不刁蛮一些的,都会尊敬长辈,她好歹也算半个长辈,要回自己的猫,应该没问题吧?

南宫婳见罗侧妃一双眼睛在滴溜溜的转,何不知道她在考虑什么,她之所以一直没发话,就是因为自己公主的关系,如果是以前的侯府嫡女,罗侧妃早就酸过来了。

皇后在教她懂得拿出公主架子的同时,也教导过她,出嫁新­妇­要熟记《七戒》,包括卑弱、事夫、敬夫、谨守四德、专心正­色­、曲从公婆、讨好小叔小姑,但这只是对平民女子而言,她在府中可以随­性­,她要是愿意,可以和普通媳­妇­一样孝敬公婆,要是不愿意,也可以骄横跋扈,与她们互不理睬。

公主的地位与生母的后台和皇帝的宠爱分不开,其中不写自身人脉有关,也有许多公主嫁人后过得悲惨不幸,专受欺负的,就好像老王妃,她嫁过来时无忧无虑,一派天真,又不管家管帐,所以经常被人使绊子。

人家暗中使绊子,你就是公主,找不到证据,身边没可信之人,又不得丈夫宠爱,同样活得悲苦,而且男人是好面子的,当公主也不可能拿身份压他,这样他宁肯死也不愿意没了男人的骨气。

旁人呢同样要尊严,没得为了活命就讨好巴结公主的,有些清高之人,宁愿被罚也不讨好公主,到墙倒众人推的那一步,那公主的地位就十分危急了。

就像上一辈的平安公主,嫁去夫家的时候,先是前呼后拥,架子摆得很大,让长辈给她下跪,同时在府里嚣张跋扈,以为是公主就随意处置人,得罪人,还推家里的老夫人,把老夫人害得个半死。后边驸马气得打了她一顿,闹到皇帝那,皇帝调查清楚之后,斥责了公主,不过自那之后,公主不得人心,府里的人总是想法子整她,之后公主不得宠,整日活得十分悲苦,最后郁郁而终。

死了后,葬礼排场倒是大,可惜,驸马身边已经多了两个笑眯眯的新人,所以,就算是公主,也要有智谋,不能被人拿枪使了。

平安公主的悲剧也因为她不得皇帝宠爱,相比起来,另一位受宠的安庆公主,被丈夫骂了一顿,皇帝就派人打了她驸马一顿,有人敢得罪安庆,也只有死路一条,她倒是活得比较幸福的。

正思忖着,边上的罗侧妃见南宫婳面带微笑,语气温和,便觉得她是好捏的软柿子,当即抬眸,­阴­沉着脸,道:“三­奶­­奶­,这些畜生哪有什么义务和责任,媚儿怀孕了生下来就是,到时候醉香萝又多了许多小猫,没理由让大山在这里照顾她的,再说,大山是畜生,哪懂什么照顾猫?而且,大山很得王妃和二老太太宠爱,如果晚膳的时候见不到大山,恐怕王妃和二老太太会生气的。到时候三­奶­­奶­你是公主,也不得不向她俩赔罪,毕竟,她俩是长辈,我知道公主一向孝顺,是不会让外人说闲话的。”

罗侧妃­阴­阳怪气的说完,便试探的看着南宫婳的表情,她把王妃和二老太太摆了出来,看南宫婳会不会害怕。

不料,南宫婳眉眼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冷冷挑眉,眼里浸着一股无比尊贵的寒光,看向罗侧妃,“罗侧妃,什么时候起,你竟敢在本宫面前大呼小叫,妄自猜测了?难道,是王妃给你的权利,可以随意忤逆本宫?”

南宫婳声音说得淡淡的,模样也一脸的淡然,不过这原本温声细语的话,却听得罗侧妃仔细看向她,罗侧妃在看到南宫婳满目的深­色­后,头皮立即发起麻来。

她忙讪讪的看了郑芯蕾一眼,年近四十的她在一个十五岁的小辈面前如此没脸,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朝南宫婳道:“妾身不敢,还请公主见谅。既然公主那么喜欢大山,就把大山暂时留在这里,妾身先行告退。”

罗侧妃说完,拉着郑芯蕾就往外走,郑芯蕾则嫉妒的盯着醉香萝的一切,曾经她幻想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可如今,这里的主人有了,却不是她,而是身份比她尊贵万倍的南宫婳,曾经南宫婳只是个侯府的小姑娘,她能够与她较量一番。

如今,南宫婳已经变成公主,她怕连给她提鞋都不配,一股自卑的心理从心底深起,郑芯蕾抱着小白猫,慢慢退了出去。

等两人退出去之后,南宫婳看见红妆正从祁翊的屋里走出来,手中捧着祁翊的贴身衣物,一脸满足感的抱给其他丫鬟,“拿去,记住,一定要洗­干­净,要有一点污渍,就等着吃板子!”

喜妈妈则看向南宫婳,朝她小声的道:“公主,这红妆是世子­奶­娘胭嬷嬷的孙女,因为胭嬷嬷从小照顾世子长大,所以在世子面前很说得上话,世子是念情的人,很尊重她。她就托关系把红妆送来了,在咱们没来之前,听说红妆就是这半个院子的主人。”

“怪不得她敢如此嚣张,原来是有胭嬷嬷那一层关系。”南宫婳轻勾起­唇­角,淡淡看向忙碌的红妆。

喜妈妈则凑近她,小声的道:“公主,咱们要不要行动,直接把她谴出去做洒扫丫头?”

“不可!”南宫婳朝喜妈妈挥了挥手,道:“她毕竟是世子­奶­娘的孙女,不比一般人,如今各院都等着本宫出糗,红妆是什么人各院都清楚,如果不明不白的就把她贬出去,别人会说本宫善妒,容不得人。且让她嚣张两天,这两天,你们多捧捧她,让让她就是!”

“还是公主高明,咱们不来明的,就来暗的。”喜妈妈说完,便冷冷的剜了红妆一眼。

这时,远处的一行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王妃身边的燕喜婆婆,燕喜婆婆身后则是王妃,接着便是一脸正­色­的二­奶­­奶­余楹蓉,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醉香萝而来。

南宫婳慢慢放下手中的书盏,王妃等人一走过来,她先立在原地,余楹蓉和燕喜婆婆等人恭敬的给南宫婳行礼,“参见公主。”

南宫婳起身,也回了余楹蓉一礼,这时,王妃则板着个面孔,按理她是臣子,应该向南宫婳行礼,不过她又是府中的长辈,这礼可以免,所以她自然不会纡尊向小辈一们行礼。

南宫婳也不恼,只是淡淡看向众人,这时,余楹蓉已经上前,脸­色­有些惨白的看向南宫婳,道:“三­奶­­奶­,昨晚上,你和世子是不是没圆房?”

南宫婳挑眉,这个二­奶­­奶­倒是聪明,把她叫成三­奶­­奶­,不像昨日那么亲切的叫三弟妹,表明跟自己有疏离,又不叫公主,刻意把她的身份降了下去,果然是个不简单的角­色­。

“谁说娘子与为夫没圆房?”正在这时,那拐角处,祁翊已经斜挑着凤眸,一双美到极致的黑眸半敛,走过来便把南宫婳的手拉起,而他身后,跟着一脸微红的红妆,红妆忙替祁翊整理衣摆,十分的尽职尽责。

王妃看到祁翊前来,眼底闪过一抹冷­色­,随即一脸正气的盯着前方,沉声道:“本妃也觉得奇怪,适才燕喜嬷嬷收了世子大婚之夜的床单,拿给本妃检查,本妃却发现床单洁白一片,并无血迹,如果世子与世子妃当真圆房,那床单怎么洁白一片。”

王妃是王府内院当家的,处事表面上自然要公平公正,不过她究竟偏向谁,傻子也明白。

这时,她身后的燕喜嬷嬷已经将手中一块白­色­的小床单打开,说是床单,实际上是一块似桌布类型的棉布,一展开后,众人一看,那床单上果然什么都没有,别说血迹,连颗红点都没有。

燕喜嬷嬷展示完床单后,忙看向王妃,朝她禀报道:“早上奴婢来收床单时,并未细看,只和作丫鬟们先收去锦妃阁,不料一打开,上边什么都没有,所以奴婢才怀疑世子并未与世子妃圆房。那世子又说世子妃圆了房,这床单上并没有血迹,那奴婢只好斗胆一猜,世子妃在婚前已经失贞,根本不是处子,婚前已经做了伤风败俗的事。也不知道世子在昨夜有没有检查公主的落红,世子妃虽是公主,但就是公主,也不能婚前失贞,早非处子之身,一样要浸猪笼的!”

燕喜嬷嬷一脸的正气,不过她虽是王妃身边的,但向来做事本份,而且按事实说话,府里进新人的床单都由她检查,她检查十分的细心,也不让别人Сhā手过问,就连老王妃都十分信任她,看她的样子,不像帮着王妃撒谎。

说完,燕喜嬷嬷已经走到南宫婳面前,一脸的严肃正­色­,祁翊登时挑眉,目光­阴­沉的看向王妃,一把将南宫婳抱在怀里,冷声道:“只有自卑和内心懦弱、心理极度­阴­暗的男人才会在大婚之夜检查妻子的落红,本世子昨晚与世子妃行房时,并未关注这个,但世子妃是什么样的人,本世子比你们更清楚,本世子相信她,从来都相信!燕喜嬷嬷,你说这话最好拿出真实的凭据,否则本世子可以治你一个污蔑公主的罪名,到时候,可不是杀头这么简单,你想清楚了!”

他的婳儿是不是纯洁之身,他比所有人都清楚,他从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与婳儿心情的锲合,与她的真爱,他不是那种肤浅的只知道用落红来判定女子的男人。

况且,他是学医的,知道女子如果运动量过大,爬树或者游泳都有可能早早的落红,他也不迷信什么燕喜嬷嬷的判断,他只信自己。

南宫婳听到祁翊的维护,感动的握住他的手后,转眸看向燕喜嬷嬷,神­色­不紧不慢,一派淡然,“这就奇怪了。燕喜嬷嬷的职责是检查新娘的落红,那么你来醉香萝时,肯定会先检查有无落红,再作好记录后带床单走,怎么嬷嬷你与之相反,带了床单后才检查落红?这样做,我们就可以怀疑你事后做了手脚,换了一张床单。况且,当时那么多丫头跟着,凭人的本­性­,来检查落红,肯定会先往床单上看一眼,难道,你这一眼都没看,睁着眼睛像瞎子似的把床单拿走?大胆,本宫面前还敢胡言乱语,还不跪下,说实话?”

说到最后,南宫婳的语调已经升高,身上散发出公主该有的凌厉气势,她可以与人为善,但面对别人的污蔑时,她这个公主身份可不是摆设!

燕喜嬷嬷一听,吓得面­色­大惊,当场就跪到南宫婳面前,伏着身子,一口咬定的道:“公主的圣洁之物,奴婢怎敢提前一看,只有等王妃先看,奴婢才能看。这床单从揭开之时起,奴婢就一直放在盘子里,一路上去了锦妃阁都没离过人,有王妃身边的丫鬟婆子可以作证,奴婢当真是冤枉的。奴婢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奴婢没在其中做鬼,请公主不要为了一已之私就污蔑奴婢,奴婢这颗脑袋是小,公主的贞洁是大,关乎着整个苍祁皇族的声誉,可万万乱说不得,奴婢也不敢冒着诛九族的危险陷害仅,求公主世子明察!”

连苍祁皇族的声誉都拿出来了,南宫婳锋利的眸子冷然­射­向燕喜嬷嬷,她倒真会找自己的软肋,知道一旦皇室名誉败坏,皇帝再宠她,都会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和皇族的面子惩罚她,况且她根本不受皇帝的宠爱,只有皇后一人护着。

好奇巧的心思,如果燕喜嬷嬷不这么说,她还会相信她,但燕喜嬷嬷搬出这些只有王妃这种智商的人才想得出的话语,那就引她怀疑这根本是一个局了。

而且,她清楚的记得,昨夜自己落了红,那一抹红很小,像一朵小红梅,是她纯洁的象征,昨晚被祁翊折磨得要命,所以后边她就忘记收拾床单,倒让王妃抓住了把柄。

这时,边上的王妃已经作为调解员的走上前,冷冷盯了燕喜嬷嬷一眼,沉声道:“嬷嬷,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乱说,本妃作为王府主母,自然要悉心处理此事,还世子一个尊严。如果世子妃真的婚前失贞,本妃一样会进宫向皇后禀报,求她处置此事,如果让本妃发现有人污蔑世子妃,本妃一定按家法严处,你最好说实话,别让本妃为难。”

燕喜嬷嬷一听,立即一脸正­色­的点头,道:“只要王妃肯公平处理此事就好,奴婢虽然是王妃身边的人,但却只受公中管制,不替王妃办事,所以奴婢说的话并未偏向王妃,这床单上的确无落红,奴婢膝下有儿有孙,可不敢拿他们的­性­命来赌博,世子,还请你相信奴婢,奴婢是清白的。”

“我再警告你们一次,世子妃是醉香萝的主人,她德行如何,都随她便。别说她是清白之身,就算不是,本世子也宠了,就这样惯着,怎么了?”祁翊再次把南宫婳护在身后,高大的身子如雄狮般站直,身上散发的凌厉之气听得王妃收了收瞳孔。

“本世子自会派人查清此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污蔑,你们如果没事,请去别处玩,为夫要与娘子就寝了!”祁翊厌恶的看了燕喜嬷嬷一眼,那燕喜嬷嬷还想说什么,身子已经被王妃按住。

这时,余楹蓉已经拉起王妃,见祁翊下了逐客令,忙满脸堆笑道:“这事可能还有误会,三弟放心,嫂嫂我会帮你们查探,还三弟妹一个清白。看到三弟如此宠三弟妹,真令我们羡慕,要是我那口子,大婚之夜没落红,他估计得打死我,同样是女人,为什么三弟妹就这么幸福,以后我可要多来醉香萝向三弟妹讨叫御夫之术。今天我们打扰了,母妃也是因为王府的体面才过来,如此这般,嫂嫂就和母妃先走一步。”

余楹蓉说完,将王妃扶着,王妃冷冷看了南宫婳一眼,神­色­倒是十分平静,看不出她偏心燕喜嬷嬷,冷着脸走出醉香萝。

而看着一会唱白脸一会唱红脸的王妃的背影,南宫婳紧握住拳头,看来,此事还有后续,她才嫁进来就如此的不太平,以后的路估计更难走,得小心谨防着才是。

幸好,她的相公无条件的信任她,这是让她最欣慰的。

而此时,祁翊已经紧锁着眉头,仔细思考那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看着不像王妃,如果是王妃,她肯定已经一口咬定婳儿非清白之身,那这背后,究竟是谁?

这府里腌臜子事从来不少,只要没惹着他,他一向睁只眼闭只眼,但如果惹着他,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了。

“娘子,依为夫看,这件事另有­阴­谋,过不了两天,肯定还会有后续。”祁翊冷声分析,这背后的人,会不会与燕国有关?

燕帝希望他娶公主,从而获得皇帝的信任,掌握大权,之前燕帝不同意他娶南宫婳,如今婳儿已是公主,他应该不会再反对,那么,应该是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战争?

南宫婳仔细思考一下,朝祁翊点了点头,“既然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如,我们将计就计,趁机将那背后的人引出来,我们给她们做一场戏?”

“做戏?为夫相信你,而且从不在意那些,不用你受这样的苦,哪怕是做戏也不行。”祁翊似乎料到南宫婳想用什么方法,立即摇头否认。

南宫婳立即抚上他的­唇­,主动送上一个香吻,温润的笑道:“咱们给她们来一场苦­肉­计,要是她们发现你根本不在意此事,想用第二招也得考虑考虑,这样就无法引蛇出洞了。如果你表现得被扣了绿帽子,心痛欲绝要惩罚我的模样,那背后的人为了除掉我,肯定会立即使第二计,给我找个­奸­夫什么的,这样子,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的将敌人查出来,也好过像无头苍蝇似的被人盯着。”

“呃……让为夫打你,为夫还真下不去手,没练过。”祁翊说完,一把抱起娇俏的南宫婳,将她抱着进了主屋。

这时,后边的红妆在冷冰冰的瞪了眼南宫婳后,迅速跟了进去,红妆假装无意的跟进去,一进去就去拉帘子,想在屋里伺侯。

这时,抱着南宫婳的祁翊已经冷冷回眸,看了红妆一眼,毫不留情的道:“你进来­干­什么?还不出去,没本世子的通传,不许进来!”

“可是世子,奴婢想留下来服侍您,以前都是奴婢帮您宽衣的……”红妆嗫嚅着红­唇­,低着头好像犯事的样子,一脸的楚楚可怜。

祁翊微眯起眼睛,乌黑的凤眸冷冰洋的看向红妆,勾起艳红的薄­唇­,邪佞的道:“如今本世子已经有了世子妃,有她帮我打理一切就行了,以后,没有通传,你一律不得进入主屋。”

祁翊已经毫不留情的说完,听得红妆步子一滞,心中一冷,她难受的咬着下­唇­,红着眼眶,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慢慢打开帘子,躬着身子走了出去。

一直以来,她都把世子当成了自己的丈夫,她以为她会成为他的通房,或者替他开包的第一个女人,可世子只把她当丫鬟一般,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曾经她以为,世子很器重她,把她放在屋里伺侯,让她管理醉香萝的丫头,就以为世子这是变相的喜欢她,宠爱她,没想到,如今有了世子妃,她的地位就大不如前,甚至前他的房间都不能进了。

她好难受,她才应该是醉香萝的主人,那里面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能随意进出,世子的衣裳鞋袜都是她亲手打点的,她认为自己与世子的感情可以用“青梅竹马”四个字来形容,可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和公主相比,真是一文不值。

看到红妆恹恹的走出来,玉萼便和菱纱上前,菱纱一看到红妆,便­阴­阳怪气的瘪了瘪嘴,抬眉道:“哟,大丫鬟怎么不在里屋伺侯,难道,被世子赶出来了?也是,咱们世子有了世子妃,屋里就不缺其他人伺侯了,估计赶明儿这院落也没你的地儿了,要不,趁你还受世子器重,我去向世子求情,让他给你找户好人家配了算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依旧是醉香萝的大丫鬟,只不过世子和世子妃要就寝,这个时候我呆在里面­干­什么?我又不是通房丫头,自然要出来管理你们,菱纱你少废话,更别瞧不起我,等世子出来了,看他怎么收拾你。”红妆咬着牙,竖起三角眼,双手叉腰,眼睛喷着暴龙一般的怒火,恨不得把菱纱嚼来吃了。

“哟,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年纪也的确大了,今年都有十六了吧?也该配人家了,如今院里是世子妃管事,喜妈妈才是真正的主管,要不,我向你求了世子妃,让她给你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那个,马厩的小厮行不?他们不行,那府里的杂役、看护、家丁,或者是庄子里的佃农,奴才,他们哪个配你?不得不说,你的身份和他们真是相配,同样是奴才,奴才配奴才,才真是绝配呐!”菱纱一向看不惯得意的红妆,现在世子妃来了,红妆被赶了出来,她终于找着机会奚落她,怎么能不卖力的奚落。

“菱纱,你也别得意,你和我一样是奴婢,我配小厮,你同样只能配小厮,别以为世子妃会把你配个好人家。而且,我从小在世子身边服侍,我祖母是世子的­奶­娘,和世子有着不一样的情义,世子十分敬重她,所以才对我这么好,我祖母可说了,等世子妃安定下来,要给我求一个近身侍奉世子的位置,不让我离开醉香萝,让我终身伴在世子身边。小东西,近身侍奉,你懂这意思吗?”当丫鬟又苦又累,还常被人欺负,所以丫鬟们自然巴不得能爬上主子的床做姨娘,姨娘不行,做个通房也不错,大户人家的通房都比普通人家的姨娘来得体面。

到时候她回乡,看村里谁还敢看不起她,她可是天下第一美男祁世子的女人,看这些丫头们谁还敢给她脸子瞧。

“我呸!”菱纱撅了撅嘴,同样叉着腰瞪向红妆,又道:“就凭你这姿­色­,也敢肖想世子的姨娘之位?别说世子从没正眼瞧过你,就是你那祖母给世子磕头下跪,世子都不会许你当通房,别说我菱纱说话难听,大家都看得见,世子那么宠爱世子妃,他眼里岂有其他女人?我才是世子的近身侍婢,当然,我可没你那不要脸的心思,天天想着爬世子的床,我伺侯世子本本份份,从没盼着做通房小妾,所以世子才这么喜欢我。新来的姐妹们,你们是服侍公主长大的,你们说,你们和公主感情那么好,有没有想过要爬姑爷的床的?”

菱纱看向玉萼、绾绾及后边的若彤、彩萌、豆蔻、相思、半夏、惊蝉、忍冬等人,这时,这十几名丫头,大多是原先侯府的,公主体谅她们,才把她们带来了。

当她们听到菱纱这么一问之后,一个个脸­色­都有些羞红,像若彤、彩萌两人,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不过若彤胆子大,当即上前一步,朝菱纱小声道:“夫人送我们给大小姐,不就是这个意思么,哎呀这些话咱们还是不要讨论了,要让公主听到,她会不高兴的。”

若彤这欲迎还拒的样子,看得边上的玉萼直竖起眉头,冷冰冰的盯着她,当即道:“我警告你们,谁要敢打姑爷的主意,想着爬他的床欺负我家公主的话,我一个不饶,马上让喜妈妈把你们赶出去,或者拉去发卖了,哼,一个个都给我收点心,别做那起子不要脸的事。好好跟着公主,以后有的是好的人家配,像绾绾,大小姐赏了好些宝贝,把她配给了何然大管事,如今已经是管事­奶­­奶­了,想有这福气的,都给我安份点,否则,姐的巴掌不饶人。”

玉萼说完,拍了拍巴掌,瞪向若彤、彩萌、拂柳三人,又看向边上的红妆,此时,满脸惨白的红妆已经冷冷盯着玉萼,听玉萼这么说,她气得一把推开菱纱,冲到玉萼面前,朝她厉声道:“你什么意思?你们新来的难道不懂这里的规矩,我才是最大的,凭你也敢编排我?”

红妆胸脯起伏得厉害,今天是被气炸毛了,三角眼斜得更加厉害,而玉萼先前已经听到喜妈妈的话,公主让她们先让一下这红妆,把红妆捧高一些,再一下狠杀,便微笑着上前,装作胆小的样子看向红妆,忙道:“红妆姐你误会了,玉萼哪敢说你,玉萼不过是教训公主带来的下人罢了,红妆姐是从小服侍爷到大的,那地位身份可与我们不同,我们哪敢得罪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我计较,妹妹我给你服软了还不行吗?”

听玉萼这么一说,红妆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一些,便挑了挑眉,朝玉萼道:“哼,算你识相,不像某些人那些不要脸,以为跟在世子身边当个跟屁虫,就可以耀武扬威,菱纱我警告你,你要再敢编排我一句,我这就打死你!”

☆、第135章温泉迷情公主立威【手打文字版VIP】

菱纱同样恨恨的盯着红妆,她可不怕红妆,出了事有世子顶着,她和瑞夕跟在世子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没被人欺负过,想到这里,她便拉着瑞夕的手,朝玉萼走过来,根本不理会红妆一眼,两人和玉萼有说有笑的,把红妆给孤立了开去。

红妆这下子更气恼,便看向边上的若彤、彩萌和拂柳,朝她们三个假意笑了笑,就道:“三位妹妹生得这么标致,一看就是姨娘的命,当丫鬟真真太可惜了,要不,你们去我房间玩,咱们都是一家人,亲近亲近?”

若彤看了红妆一眼,虽然想去,不过却惧怕玉萼,便摆了摆手,朝红妆道:“姐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下次再去,我们还有事。”

说完,若彤立即拉着彩萌、拂柳走到边上去晒草药,三人一边晒,那脸­色­却各有不同,三人都有些气愤的瞪向玉萼。

玉萼凭什么那么独断,哪家夫人的陪嫁丫头不是通房或姨娘?虽然规矩没定,可这规矩早就有了,人们都知道,只要定了陪房丫头,必然就是默认来当通房的,否则夫人怎么会选那么漂亮的她们三个?

姿­色­一般的,能当通房吗?玉萼凭什么断她们财路,谁不想做姨娘,谁她娘的想做丫头?这下子,若彤的脸­色­更加­阴­黑了。

而在将红妆支出去之后,祁翊已经一把抱起南宫婳,朝侧室的温泉走去,这处温泉为人工修成,中间还有一处极小的喷泉,这里以前是一个天然的泉眼,所以王府把醉香萝修在上边,简直可以和皇宫的媲美了。

一进去,南宫婳已经感受到里面的奢华,里面温泉上方升起袅袅的青烟,淡雾弥漫,泉边摆放着好几只盛满玫瑰的花篮,祁翊将南宫婳缓缓抱到岸上,他自己先跳下水,在他游回来时,身上那层薄薄的丝绸映着他结实的身躯,将他完美的身段展示出来,出水芙蓉的样子,显得极致的魅惑。

“婳儿,你身上还疼么?”祁翊说完,已经一手拉住南宫婳的玉足,将她轻轻一拉,南宫婳就滑进水中,南宫婳不会游戏,滑进水中的时候“啊”的尖叫了一声。

才叫出声,男人火热的­唇­瓣已经吻了上来,大掌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他霸道的撬开她的晶莹的贝齿,像狂野的豹子一般在她­唇­上啃咬、撕咬,吻得南宫婳小脸涨红,嘴里支吾信不停。

男人年轻了,就是气盛,南宫婳只觉得祁翊身上一片火热,好不容易有个空档,她便红着脸朝他身上捶去,娇嗔的道:“这大白天的,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快放手。”

“没有为夫的吩咐,谁敢进来,我饿了,想吃你行不行?”祁翊搂着南宫婳的脖子,嘴上是询问,可手上的动作一步没落下,眼时的**已经汇成海,全部流向南宫婳。

“我又不能当饭吃,难道你吃了我就不用饭了吗?昨晚你才那么勇猛,今天我要休息,不行。”南宫婳说完,已经将背对着祁翊,脸上已经是红烧云。

这时,祁翊已经从背后抱住南宫婳,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眼神是极致的魅惑,声音沙哑而低沉,温柔的贴近她的耳垂,“婳儿,如果有一天,我要你跟我离开苍祁,去另一个地方生活,你愿意吗?”

南宫婳心里迟疑一下,心中早有的怀疑让她如遭雷击,便转过身,安静的与男子对视,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看着俊美深沉的他,他的眼里,似乎有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墨,以及淡淡的孤寂和落寞,“为什么?”

听南宫婳温柔的声音,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大手轻轻摩梭着她的黑发,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但他身负家国兴亡的重任,生怕自己有一天会伤害她,有时候,他的心也很矛盾。

“有些事我现在无法对你说,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告诉你,婳儿,我是很爱你的,只是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的真面目,还会不会这样爱我。”祁翊只觉得心很痛,他怕婳儿知道他是燕国太子的那一天,到那时,太子残暴嗜杀的名声一定会传到她耳中,她肯定无法接受那么温润的他其实是那样一个人。

南宫婳只觉得祁翊的心都凉了,她立即抱紧他结实的身子,将头埋在他怀中,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龙诞香气,轻声道:“你以前不是说过,无论我变成蟑螂还是老鼠,你都爱我,那么,我也是一样,无论你变成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份,我都一如既往的爱你,我爱的是祁翊这个人,并不是其他的东西。你说过我们要相扶到老的,可不能反悔,我们一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

听到南宫婳的肺腑之言,祁翊只觉得心里某处柔软被勾了起来,他感动的将南宫婳的下巴挑起,深情的凝望她一眼,轻轻含住她的­唇­,**的火海在两人周身环绕,他此刻只想把她吞入腹中,好好疼爱。

“婳儿,我好想要你!”男人声音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嘴是在征求她的同意,大掌已经解开她腰间的丝带,并且一把将她抱着靠在池壁上,玉手在她如玉的肌肤上游走,两­唇­相接,他肆意的撷取她口里的芳香。

突然,男人沙哑的低吼一声,强力的力道传至南宫婳身体上,她只觉得一股充实感至身上传来,这时候,男人已经缓缓移动了起来,每一下都很温柔,身上布满香汗,一室的旖旎,令南宫婳陀红着脸,忍不住闭上眼眸。

温泉里的水花被溅起,两人用力的将对方抱紧,痴念的合二为一。

温泉外,玉萼和绾绾两人红着脸,在那里等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听起水花滑落的声音,两人迅速退到一旁,开始准备好衣裳、梳洗等物。

待南宫婳披着祁翊的外袍从温泉里走出来时,玉萼和绾绾更是羞得低下头,南宫婳头发湿辘辘的,漂亮的鹅蛋脸一样很红,祁翊早已自己穿好衣裳,他穿了一件绣有青竹的玄青­色­锦袍,腰系鎏金玉带,乌黑的发还湿着,头发随意绾起,脸上有丝丝水渍的他,更显妩媚妖娆,眉目如画,­唇­若含丹,一脸谪仙姿态的坐在椅上,冷静矜贵的看着南宫婳,身上散发出一股懒洋洋的味道。

“绾绾,快,给小姐换衣裳,梳发髻。”玉萼不小心看了祁翊一眼,只觉得姑爷真的很俊美,眉宇间又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贵,看得她差点痴了,可想着姑爷是小姐的人,她立即自戳了一会双目,不敢再看,开始动手做事情。

给南宫婳梳好飞仙髻和穿好佩有玉花彩结绶的大带玉衣时,玉萼和绾绾这才退了下去,房间里,祁翊看着因变成女人更增妩媚的南宫婳,想着若这里是他的行宫该有多好,那一定没人敢欺负她。

玉萼和绾绾一退出去,突然,两人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嘤嘤的啼哭声,玉萼一听,这还得了,这是小姐的声音,她家小姐从不哭的,今天怎么哭得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两人觉得事情大了,立即转身折回去,这时,外边院子里的丫头们已经围了上来,纷纷疑惑的看向屋里,那红妆和若彤等人则是以看好戏的姿态盯着里边。

玉萼一进屋,就看到南宫婳红着一双眼睛跑了出来,身后跟着满目暴怒的祁翊,此时,祁翊已经愤怒的抓住南宫婳,目光凌厉的瞪着她,用极其暴怒的声音道:“说,你婚前失贞,那个­奸­夫是谁?”

“相公,你相信妾身,妾身真的没有做那种事,妾身是被冤枉的。”南宫婳楚楚可怜的看向祁翊,轻轻拉着他的衣袖。

而祁翊则不信的摇头,冷冷盯着她,沉声道:“别把本督当傻子,你是不是清白的,本督清楚,不要你说,本督自己去查,总查得出那个男人是谁。要让本督查到那个男人,本督立刻杀了他,并且休了你!”

“相公,你不能这么无情,婳儿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若真的执意如此,难道不怕我母后难过?”南宫婳摆出皇后来压祁翊,没想到祁翊已经沉下脸,满目冷然的看向她,一把拂袖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踏出园子。

祁翊一走,南宫婳立即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看向院子里的丫头们,玉萼和绾绾两人急得跳脚,喜妈妈也是满头大汗,一向温和的祁世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怎么会怀疑自家小姐,小姐是清白的,她们都知道的。

其他下人纷纷垂着眸,不敢去看南宫婳,但脸上的神­色­已经是各不相同,红妆嘴角冷冷勾起,祁世子如此愤怒,看来真的受燕喜嬷嬷影响,这样的话,公主离失宠的日子也不远了。

只要公主一失宠,她就有机会了。

“都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去?”这时候,喜妈妈已经叉着腰,朝院子里的下人喝斥道。

南宫婳则捂着脸走进屋里,迅速把门帘拉下来,一进屋,她眼眸就溢出一缕深黑,样子冰冷的坐在玉凳上,这时,玉萼和绾绾等人全都追了进来。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世子不是说相信你么,怎么他又不相信了?”玉萼一冲进来,便跑到南宫婳身侧,紧张又爱怜的盯着她。

南宫婳转了转眼眸,看向玉萼和绾绾,忽然沉声道:“你们不用管这是为什么,你们两个务必要跟踪红妆,看她与哪些人接触,又做了什么事,听到了立刻来向我禀报。”

玉萼和绾绾不解,可两人还是一脸的慌乱,生怕世子讨厌自家大小姐,不过大小姐不说,她们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先出去盯着红妆。

等下人们一退出去,南宫婳看到刚才若彤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却没有过多的愤怒,只是又想起侯府,这么几日来,她虽然身在云端,但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侯府的人。

侯府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深深的印在她脑海里,赵氏之前对她的包容,温柔,都让她深深的思念,还有两个可爱的弟弟,飞羽院和凤莛轩的一切,都让她日思夜想。

她好想回侯府看她们一眼,可如今她的身份告诉她,她不能,即使再想念,皇后也不会准她去探望的,毕竟,皇后要她的爱只属于皇家,不想她的爱分给赵氏一丁点。

这时,门外的喜妈妈即有些神秘的走进来,在看到南宫婳平静的眼神后,她似乎猜到刚才的事应该是世子与小姐的表演,便朝南宫婳行礼道:“公主,侯夫人派笙妈妈来看你,给你送了好些侯夫人亲手做的好吃的,要不要见?”

娘亲?南宫婳眼里有着浓浓的欣喜,在她心中,生恩是不如养恩的,不和如何,娘亲养育过她,爱护过她,要不是她把她带大,她也没有今天。

想到这里,她朝喜妈妈道:“从偏门带进来,王府人多嘴杂,不可让外人知道。”

“公主放心,人我已经带进来了,是混在马车里进来的,是公主下人的车轿,没人敢检查。”喜妈妈说完,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南宫婳,便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南宫婳已经听到一阵脚步声,她有些期待的起身,朝门口望去,不一会称,一抹熟悉的身影在喜妈妈的引导下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笙妈妈和沐瑶,两人手里抱着御哥儿和鸿哥儿。

赵氏头戴有帽子的披风,一看到南宫婳,立即把帽子摘下,左看右看,发现丫头们都被喜妈妈支走之后,眼睛哗的一下子流了出来,立即朝南宫婳奔来。

一走进南宫婳,赵氏和笙妈妈、沐瑶三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赵氏一跪下去,南宫婳立即上前将她扶起身,可赵氏硬不起来,只是坚定的跪在地上,“这一切都是我对不起公主,请公主让我赎罪,臣­妇­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南宫婳已经一把扶起赵氏,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如果娘亲要跪,只会让婳儿更难受,娘亲愿意看到婳儿难受么?”

“娘亲……”赵氏颤抖的抬眸,这才缓缓的站起身,她不想婳儿难受,所以她听她的。

一听到这句久违的娘亲,赵氏只觉得浑身沸腾,原以为婳儿不会再叫她娘亲了,没想到,她还会叫,想到这里,她有些尴尬的捏着绢帕,朝南宫婳道:“婳儿,这件事,你怨我吗?”

南宫婳晶莹的眸子闪着星星一样的光彩,她轻轻拉着赵氏的手,只见赵氏因为愧疚,猛地缩了下身子,眼眶十分红肿,应该在来时就哭过了,便道:“如今已经真相大白,我从来没怨过你,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如果从小养在深宫,我可能已经养成骄纵的­性­子,像栖霞那样死于非命,幸好有娘亲的教导,让我知道怎么做人。最重要的是,别人的打压,让我真正看清人生,在挫折和磨难中成长,遇事才能更镇定,人生也更圆满。娘亲,我们相处十几载的情谊,我一点都不会忘,你要注意身体,照顾好两个弟弟,把他们抚养成|人。”

如今侯府是赵氏当家,南宫珏已经嫁进袁府,虽然没有很隆重的婚礼,不过在南宫婳成亲的第二天,袁逸升就用四抬大轿把她匆匆娶去袁府了,苏姨娘和老太太都是半死不活的人,如今侯府再也没有人敢惹赵氏。

虽然她的地位保住,但她没有了女儿,生活便没有重心,整日活得闷闷不乐的,再加上南宫昊天怪她把南宫婳的身世说出来,害他降了官,差点被削爵,一直埋怨她,所以她在府中也不好过。

如今,南宫昊天又开始宠新人,新纳了个叫姜翠的姨娘,两人感情很好,已经把她抛到九宵云外去了。

想到这里,赵氏叹了一口气,一脸自责的看向南宫婳,眼眶里还泛着泪,“都是当年我太自私,为了一已之私换了你出来,那时昊天已经向我提亲,我和他婚期都定了,却发现他和皇后在幽会,但皇后当时义正严辞的拒绝了他。我受到严重的打击,原以为他最爱的是我,没想到他是那么的花心,见一个爱一个,我和皇后都上他的当了。可当时我一根筋,反应不过来,就一气之下换了你和栖霞,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心机是多么的重,人是多么的­阴­险。可能是报应,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夭折了,他是个男孩,当时你也养在府中的,我就对外放话说生了你,然后把那男孩悄悄埋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受良心的谴责,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皇后,我知道这样见面会让皇后不喜欢你,让皇帝生气,很有可能连累你,可我实在是想你了。”

说到这里,赵氏擦了擦泪,心中更是愧疚,又一脸颤抖的道:“作为娘亲,没能看到你成亲,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听说你成亲那日,整个皇宫的焦点都放在你身上,皇上还大赦天下,减免百姓一成的赋税,人们都说你是恩人,可惜这一切我都看不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看你,见到你过得这么幸福,又那么的高高在上,我真高兴。这些是我一早就做好的糕点,都是你最爱吃的,来,你尝一块。”

赵氏说完,脸­色­有一刹那的羞红,面对满目无辜的婳儿,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只好用悲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南宫婳接过那晶莹的翠玉糕点,拿到鼻前闻了闻,还是一如既往的香,便轻轻咬了一口,还是一样的味道,便依恋的依偎在赵氏怀里,亲切的看着她,“娘,这糕点真好吃,以后你可以常来看我,因为我想你。”

“婳儿……”赵氏迟疑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便道:“皇后明令禁止我不能见你,她怕我分走你的爱,以后我来的次数可能也要少些,就怕连累你。只是……这一次来,有一件事我想求你。”

说到这里,赵氏已经转了转眼珠,用力绞着手帕,脸­色­十分的难看,南宫婳立即缩了缩瞳孔,心中有抹不祥的预感腾升而起,便道:“娘亲有什么事?”

难道,娘不是单纯来看她的,而是有事相求?如果是这样,那娘亲对她的爱,就打了折扣,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赵氏知道南宫婳冰雪聪明,可作为母亲的自私,她不想两个儿子将来没有依靠,便朝南宫婳道:“婳儿,对不住,我这一次其实是来求你的,你爹爹因为我说出真相的事,恨我让我降了官,还重新宠了一个小妾,叫姜翠,如今他们感情好得很,他根本不理我,连两个弟弟都不理了。他还说他的儿子要姜翠来生,如果姜翠真的生了儿子,你爹一定不会再管御哥儿和鸿哥儿。我们呣子三人下半生就没有依靠,但是,你爹今天居然来找我,说要我来求你,让你向皇上求情,把他的官提上去,不要冷落他,他就会重新宠我和你的两个弟弟。婳儿,娘这也是没办法,我不想失宠,更不想你弟弟受冷落,求你帮帮我们。”

赵氏说完又要跪下,南宫婳则迅速拦在她面前,提前把她扶了起来,如果这一跪真的跪下来,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听完赵氏的话,南宫婳只觉得心中很是悲凉,她朝喜妈妈等人招了招手,把她们先叫出去,自己则坐到黄绣玉凳上,微微沉眸,轻声道:“原本父皇母后还要重惩的,就是因为我求情,他才没削爹爹的爵,如今父皇和我十分生疏,如果我再去求情,恐怕会惹恼他。”

她一向不太喜欢那个南宫老爹,他之前宠爱她,不过因为她是枚好用的棋子,在她改变之前,他可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他是那种为了前途仕途可以放弃一切的人,包括自己的妻儿,又生­性­风流,为了苏姨娘伤害母亲和自己那么多久,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原谅他?

他被降官,她心中是有些暗爽的,这样一个没有真情的父亲,让他爬得太高,说不定还会伤害自己,如今她已经是皇室的公主,他一定觉得不甘心。

如今,已经把赵氏当成说客,来找她说项来了,这时,赵氏一脸悲苦的看向南宫婳,她知道婳儿是最善良的,便上前道:“婳儿,你答应娘亲好不好?让皇上恢复你爹的官职,他不想做什么六品典仪,那根本是个没实权的闲职。如今又捞不到什么油水,每月领那点俸禄还得遭人白眼,娘想求你给你爹求个有点实权的位置,要他有了实权,我和你两个弟弟的日子也会好过些。而且以前,娘把大部分嫁妆都给你了,如今府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们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你爹要求也不高,他以前是四品参政,想让你给他谋个刑部侍郎的位置。”

“刑部侍郎?”南宫婳吃惊的看向赵氏,南宫昊天野心倒不小,竟想谋这个正三品的职位,而且十分的有实权有油水,想到这里,她淡淡抬眸,看向一脸期待的赵氏,她怎么觉得,如今娘亲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或者,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娘,上一次父皇已经发怒,如果我再去求情,肯定会连我也一起骂,最重要的是,他估计还会降爹爹的官职,别说刑部侍郎,就他这个典仪都有被摘掉的可能。父皇皇后这么恨你们,这件事,我实在无能为力,还是请娘回去转告爹爹,这个时间应该韬光养晦,而不是一心求仕途,我也没办法。”南宫婳眸­色­有些放冷,她不敢相信自己信任多年的娘亲,竟然会为了自己的儿子,让她去冒险求情,难道她们不知道,她虽是公主,要做这些事也是冒着杀头的风险么?她们有没有为她考虑一下。

“婳儿,你还在怨我?罢了,这件事我本来就不该提,你还是我的好女儿,我会回去转告你爹,叫他别痴心妄想,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得不说,他这样的要求也太为难你了。”赵氏目光变得有些冷,不过一转眸便抱过鸿哥儿过来给南宫婳看。

南宫婳从脖子上摘下一个金项圈,戴到鸿哥儿脖子上,又从手腕上摘下只金镯子,给了御哥儿,赵氏则抱着他俩朝南宫婳连连谢恩。

两人在屋里聊了一会儿后,赵氏这才抱着孩子,依依不舍的惜别南宫婳,眼眶仍旧红通一片。

等赵氏走后,南宫婳坐在紫檀木前,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之前娘亲一直不敢讲真相,就怕御哥儿鸿哥儿有事,发现御哥儿鸿哥儿没事后,她才坚决的讲出了真相,这一切,是她多想了还是为什么?

赵氏一回到侯府,便朝清墨轩而去,走到清墨轩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申吟声,那申吟声听着十分的**,听得她满脸通红。

“哎呀,爷,您轻点,伦家可受不住你这大力气,不过,伦家喜欢。”姜翠得意的勾着南宫昊天的头,这样一个俊美的中年男人,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如今,他竟宠爱着她,连生了两个儿子的侯夫人都不管,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殊荣。

南宫昊天深沉着脸,将姜翠架在木架子上,狠地分开她的双腿,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在她身上发泄,弄得姜翠连连求饶,一脸的狐媚子相。

“老爷,夫人就快回来了,要是被她撞见,她会生气的……啊……”姜翠浑身酥软,白­嫩­的身子看在南宫昊天眼里没有丝毫反应,他只是埋着头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姜翠俨然成了一个令男人发泄的工具。

“她能生什么气?都是她,害得本侯被降品级,本侯没找她算帐都是好的,如今本侯还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本侯的,连本侯最器重的大小姐都是别人的,那两个儿子估计也没什么好来路,这么心机深沉的女人,本侯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南宫昊天更卖力的动了起来,眼里对赵氏全是鄙夷。

正在这时,赵氏已经气恼的冲进屋,她一把推开房间大门,恨恨的盯着两个正在交蚺的男女,目光愤恨的看向南宫昊天及姜翠。

“啊,夫人来了,婢妾不是有意的,婢妾这就离开。”姜翠还是很惧怕赵氏的,她连忙从南宫昊天的身子上爬下来,赶紧去穿衣裳,两人都光着身子,这一幕看得赵氏心凉,现在,她越来越羡慕皇后,没有嫁给这样的畜生和只有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姜翠虽然心慌,不过眼神却媚惑的看了赵氏一眼,眼里透着浓浓的得意,又朝南宫昊天使了个狐狸一般的勾魂眼神,“老爷,晚上婢妾再来伺侯你,婢妾这就走。”

说完,姜翠抱着衣裳跑了出去,南宫昊天也一把拉过一件衣裳披在自己身上,冷冷看向赵氏,赵氏目光也十分的森寒,冷声道:“我为了你的官声去求婳儿,没想到你竟在家里乱搞,我已经为了生下两个儿子,你还不知足要这些贱婢生的?你要不相信儿子是你的孩子,大可滴血验亲,婳儿那事我已经承认错误,我不是故意的,你到底要怎样?”

南宫昊天冷冷系上腰带,耸拉一下眼皮,转身看向赵氏,沉声道:“你去求了婳儿,她怎么说?”

赵氏忍住满腹的怒气,看着满屋的一片狼藉,别过脸道:“她说她有难处,皇上和她十分疏离,她贸然去求情,皇上肯定会惩罚她的。”

“你的意思是,她拒绝了?”南宫昊天气恼的盯着赵氏,目光铮铮然的盯着她,又道:“本侯养了她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供着,又给她那么多嫁妆,她竟是只白眼狼!连帮本侯谋个官位都不答应,她分明是故意的,如今她那么受皇上和皇后的宠,说什么皇后都答应,不过是给我升一下品级,没想到她竟找借口拒绝。慧清,你是怎么养的孩子,把她养那么大,她竟然不知道感恩,当初怎么不把她一把掐死?”

南宫昊天火气十分的大,赵氏一听,立即怒瞪向他,“婳儿也有难处,你为什么不能为她考虑一下?她虽是公主,又不是万能的。”

“她哪来的难处?慧清,你太单纯,让她耍了,你怎么不为你两个儿子考虑一下?虽然本侯嘴上说不相信他们,但本侯知道,他们就是南宫家的血脉,本侯也相信你的为人。只是,我在朝中被人瞧不起,经常被人奚落,作为一个大男人,我受不了别人的欺凌,我想升官,我虽是个侯爵,可因为出了婳儿这事,大家都瞧不起我,说我纵容你祸乱皇家子嗣。我这颗项上人头随时不保,这样的官做着又没意思,你还真以为婳儿有难处。凭她如今的地位,要开口替我求情,那不是一瞬间的事,只是因为她嫌麻烦,如今又攀上高枝,看不上我们侯府,看不上你罢了,你真是蠢。”南宫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想起那日公主出嫁时,公主祭祀,硬是没看他一眼,他可是她曾经的父亲,她眼里竟然没有他,只有皇帝皇后,这样的女儿拿来何用?

赵氏不解的看向南宫昊天,连连摇头道:“不会的,婳儿不会是那种人,她真的是很无奈,她还给御哥儿、鸿哥儿一人一样宝贝做礼物,和我还像以前那样亲切,我不相信她那么有城府。”

“不光她有城府,那表面温和的祁世子更有城府,她们两个都是狐狸,你给她那么多嫁妆,她赏你点甜头你就知足了?你不要忘了,老太太和苏姨娘是谁斗挎的,她能把老太太和苏姨娘整成这样,那手段岂会简单?你想想,我们养她十五年,这恩情可比天高,她难道一点都不感恩?要是换作别人,恐怕她早就饿死或者当人家妾去了,哪还能嫁那么好,太气愤了,有这样的女儿真的太气愤。”南宫昊天说到激动之处,已经捶胸顿足起来。

赵氏也开始听进去南宫昊天的话,按理说,养育十五年,婳儿应该感恩,就是谋取个官职,凭婳儿的本事和聪慧,应该能谋到,她却选择拒绝,难道,她做了公主,就真的瞧不上她们了?

可她又想到,要不是她换了婳儿,婳儿如今会过得更好,在她生病时也不用受苏姨娘的欺压,各种情绪溢进赵氏脑海里,如今她是十分的矛盾。

醉香萝,南宫婳正坐在屋里看书,这时,只听外头传来世子到的声音,她便将书卷放到桌上,一抬眸,便看到祁翊沉着脸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正为她宽外袍的,竟然是红妆。

红妆一脸的得意,十分­肉­麻的要去替祁翊解衣裳,祁翊已经不悦的眯起眼睛,朝她沉声道:“不是说了不让你跟进来?出去!”

被祁翊这么一喝斥,红妆眼里泛着泪,难受的瘪了瘪嘴,胸闷气吁的退了出去。

红妆一退出去,祁翊原本僵直的脸这才放松下来,看南宫婳的眼眸也变得温柔起来,他体贴的上前,轻轻握住南宫婳的手,“婳儿,让你受苦了,我的人手已经去布置,如今我冷落你的消息已经传遍王府,我想不出几日,她们就该行动了,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

南宫婳朝祁翊温和一笑,轻声道:“刚才侯夫人来过了。”

“她来做什么?”祁翊冷地挑眉,在这紧要关头,如果让人发现婳儿私自见赵氏,婳儿会被皇后误解的。

南宫婳把赵氏的请求朝祁翊细细说了一遍,祁翊此刻的眼眸越来越深,不过面上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眼眸冰冷的看向远方,“看来,南宫昊天过惯了好日子,想尝尝苏北之地的痛苦了。”

“世子,你要做什么?他们虽然过份了些,但好歹养育我十五年,算了吧。”南宫婳怕祁翊想法子把南宫昊天降官至天寒地冻的苏北,更怕两个弟弟和赵氏受苦,立即拉住他的手。

祁翊轻轻拍了拍南宫婳的肩,看着南宫婳晶莹的眼眸,他这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轻点了下婳儿的小鼻子,“婳儿太善良,真令为夫担心,怕他们有一天会伤害你。”

“我没事的,你放心就是。”南宫婳轻轻靠在祁翊怀里,祁翊则将她抱到床上,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玉手轻轻抚摩着她的秀发,只觉得有妻子的这一刻,最令他温暖,他的心,已经有多久没有温暖过了。

外出的时候,想着家里有温柔的妻子等着他,这一刻让他安心,突然想放弃那些权势和地位,想与婳儿找处山青水秀的地方,过着平静却幸福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能存在吗?

第二天一大早,祁翊便去上朝了,因为最近边境事务繁忙,本来今天是小两口培养感的第三天,无奈皇上急召,祁翊作为京城总督,必须到。

祁翊走后,南宫婳梳洗完毕,又准备看书,对她来说,多知道一些知识,总比做文盲的好,女子就应该多看书升华心灵。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南宫婳立即竖起眉头,冷地起身,朝外头走去。

一出去,她便看到半夏与红妆扭打在一起,半夏一向是个急­性­子,力气又大,嘴里骂骂咧咧的,一边骂一边去揪红妆的头发,又去撕她的衣裳,玉萼等人全都围在边上,一个个想拉开她们。

“小贱人,我看你骂我,我新来的怎么了?新来的就应该受你支配?你也不看看,姑­奶­­奶­我虽然是新来的,我却是公主身边的大宫女,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算什么球,不过被世子赶出来的贱货而已。”半夏骂完,一把骑到红妆身上,又开始打她。

红妆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和半夏扭打起来,一边扭一边骂,“别以为你主子是公主就可以欺负我,我告诉你,我是醉香萝一半的主人,以前都是我提挥丫头们,我把世子伺侯得好好的,凭什么你们一来就夺我的权?喜妈妈算什么东西,她这么老了还要在世子面前晃悠,难道也想夺世子的宠,真不要脸,老不羞。”

边上的喜妈妈原本想拉架,冷不防的被红妆这么一骂,当即怔在原地,脸­色­也立即变得青黑,她索­性­别过脸,不去管,看半夏怎么打红妆。

“哟,早上我­干­了那么久的重活,天没亮就起来抬水洗衣裳,你做什么了?嫌我这件洗得不­干­净,那件洗得不好,又折磨我重洗,还拿着戒尺要打我,你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告诉你,我半夏可不是好惹的,以前就是伺侯栖霞公主的,后边伺侯长乐公主,还没人敢欺负我,老娘就这脾气,今天就打死你,给姐妹们长长气!”半夏说完,一把掐住红妆的脸,用力一扯,扯得红妆喊爹喊娘的哭了起来。

这时,那院子外边,有许多别院的丫鬟们一个个抬着头在看,开始大家还以为公主欺负红妆,可大家听到红妆倚老卖老,欺负新来的丫头们时,一个个思想就变了。

有的一听这事,立即回去给自己的主子禀报,有的则继续看戏。

南宫婳何尝没看到那些偷听的人,只是冷冷看着地上扭打的两人,一言不发,这时,红妆一双妖媚的眼睛被半夏猛地揍了一拳,一双眼睛肿得像熊猫似的。

正在这时,从院门口跑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嬷嬷,那老嬷嬷衣着富贵,一看就是有来头的,果然,她一进来,就朝两人大声道:“都住手,红妆,孙女儿,你受苦了。”

一听这话,南宫婳就知道,原来这是祁翊的­奶­娘,想到这里,她上前一步,朝边上的婆子们冷声吩咐道:“都站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宫把这两人拉开?”

南宫婳一吩咐,婆子们立即上前,三两下就把红妆和半夏分开,半夏身上只被掐了几个印子,没吃什么亏,红妆就不一样了,浑身是伤,掐伤咬伤踢伤,一身的血红,样子狼狈死了。

“哇,呜,祖母,您终于来了,她们要打死我,你快向世子告状,给我求一个公道。”看到胭嬷嬷过来,红妆立即拖着被踢瘸的腿上前,一把扑到胭嬷嬷面前。

胭嬷嬷抱住她,立即给南宫婳跪下,声音凄苦的道:“老奴参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平身。”南宫婳冷然出声,坐到玉萼准备好的雕花太妃椅上,玉手抬过玉萼手中的茶盏,慢慢打开茶盖,缓缓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冷冷看向众人。

而那门外守着的丫头们在看到公主气场十足后,一个个都有些忌惮她,不敢惹她,原以为这个公主好欺负,看来,不是这样。

“怎么回事?竟敢在本宫的院子里大呼小叫,还扭打在一起,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南宫婳说完,猛地将手中的茶盏顿到石桌上,茶盏与石桌碰撞,发现砰的一声闷响,听得众人浑身发颤。

这个公主平时看到温和,可一处起事来,那不是好糊弄的。

“回公主,奴婢大半夜的就起来洗衣裳­干­活,洗到天亮,手都洗脱皮了,就想休息一会。谁知红妆说奴婢懒,硬拿着戒尺要打奴婢,说奴婢不尽力,要奴婢把已经洗好晾­干­的衣裳再洗一遍,而且红妆的语气十分的凶狠,比公主排场还大,奴婢被欺压得实在忍不过去,只好和她对嘴,谁知她见我敢对嘴,就以醉香萝主子自居,要冲过来打我,奴婢为了自保,便与她扭打起来了。”

半夏说完,眼眶里含着泪,哇啦一声哭了起来,这样子哭得惊天动地,听得外边的丫头们纷纷谴责的看向红妆,红妆平日的嚣张大家都是知道的,没想到她竟敢欺负公主的丫头,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不知道这么不懂事的人是怎么在王府混到大丫头的。

“哦?你虽是本宫的丫头,但本宫也不能偏私,红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红妆听到半夏的话,有些惊异的看向她,她根本没欺负半夏,倒是半夏在看到她的时候,一会儿挑衅她这样,一会儿挑衅她那样,她气不过才凶了半夏。

所有事情都是半夏挑的头,她清早的时候正在想和世子的姻缘,哪想着欺负半夏,这个半夏心机真深沉,肯定是公主指使的,想到这里,红妆的心都凉了,看来,公主是要治她了。

“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半夏设的局,是她引我入局,不信,公主可以问大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红妆相信,有眼睛的人都会为红妆作证。”红妆说完,同样哭着看向边上的若彤她们。

若彤她们几个自然垂下眸,不敢给红妆作证,不过也不敢替半夏说话,这时,边上的绾绾、玉萼纷纷站出来,指着红妆道:“红妆姑娘,你就别狡赖了,你的所作所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仗着­奶­­奶­是世子的­奶­娘,就在院里为所欲为。我们进来没多久,每人都被你欺负,你扪心自问,这些天来,我们谁不是好好的敬着你?公主嘱咐我们要多尊敬你,因为你毕竟是世子身边长大的人,和我们的情分不同。所以我们就听公主的,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把你当大丫头那般供着,处处让着你,哪怕你嚣张跋扈一些,我们都忍了。可你又是怎么对我们的?你一看公主以礼相待,就以为公主好欺负,处处对我们拿乔,今天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欺负半夏,半夏本就是个急­性­子,她忍不住才和你打了起来,如果是别人,还指不定受什么委屈。”

玉萼等人一脸苦悲的说完,全都跪下要南宫婳作主,那外头打听的丫鬟们在听到之后,一个个都恨不得公主治红妆的罪,也没想这件事的缘由。

被这么多人同时倒戈,红妆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看向南宫婳,小声的道:“请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是……是她们集体害我。”

“大胆!你是说本宫身边的丫头集体害你?要不是你自身有问题,为什么个个都说你,难不成大家都容不得你?”南宫婳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红妆赶紧闭上眼睛。

“胭嬷嬷,你是世子身边的老人,如今又在二老太太跟前服侍,本宫想问你,对于此事,应该如何解决,嗯?”说到这里,南宫婳又端起茶盏,不过这一次,她的眸­色­很冷,冷得好像冰川一般,要将胭嬷嬷冻死。

胭嬷嬷这一次才体会到三­奶­­奶­的厉害,她转了转眼珠,思索一下,朝南宫婳道:“公主,这或许是一个误会,只是丫鬟们之间的小打小闹,要不,奴婢把红妆领回去好好教育一番,有什么事,等世子来了再定夺?”

想拿世子来压她?南宫婳嘴角咧开一抹冷笑,猛地捏紧茶盏,将手中茶盏霍地朝胭嬷嬷砸了过去,砸得胭嬷嬷不甘心又害怕的俯倒在地。

“如今醉香萝是本宫当家,难道本宫处置一个丫头都不行了?是胭嬷嬷大还是本宫大?原本本宫看着红妆是世子身边得力的人,让丫头们处处让着她,已经给她天大的体面,没想到她闹得满城风雨,想破坏本宫与世子的感情,处处想在我们之间横Сhā一手。做丫鬟的就得认清丫鬟的本份,本宫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你却不知好歹的处处欺负本宫的下人,你当本宫是吃素的?来人,把红妆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打完了叫发配出去卖给伢子,胭嬷嬷,你别怪本宫不给你脸面,是你自己教养不善。本宫没治你一个纵容包庇之罪都是好的,还不退下!”南宫婳冷声说完,已经站起身。

这时,婆子们已经冲上去把红妆一把拉住,红妆是有苦难言,她今天被公主下套了,而胭嬷嬷还想求情,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冒起虚汗,公主是真的发威了,老虎不发威,大家都当她是病猫,如今她杀­鸡­给猴看,是真正的给所有人施了个下马威。

“玉萼,把醉香萝各丫鬟叫到这里来,本宫要一个个的训话,告诉他们,谁也别想再做第二个红妆,否则,本宫一个不饶。”南宫婳今天决定好好的惩治这些丫鬟一番,反正祁翊对她是无条件的信任,她要借用这个整顿下人的机会,重新肃一肃醉香萝的风气,同时也是给其他院子一个暗示,她这个公主可不是白当的。

这时,红妆已经被拖出去,不一会儿就响起重重的板子声,胭嬷嬷想求情,可自己也怕挨罚,只得迅速朝二老太太的梨香园跑去,准备求她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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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子呢,要票子啊。

☆、第136章南宫珏脱发变老变丑【手打文字版VIP】

待红妆和胭嬷嬷被带下去之后,众丫鬟纷纷听到红妆声音撕竭的喊声,一个个脸上汗毛倒竖,纷纷在喜妈妈那诛讥的眼神下迅速排列站好,上百名仆人站在院子里,把醉香萝装得满满的。

而南宫婳此时已经稳坐在雕花的凤椅上,一双赤黑的眼眸冷冷扫­射­向众人,她歪斜着头,妖冶的凤眸浅浅看向自己洁白的指甲,身上的翡翠玉衣散发出阵了尊贵之感,头上凤冠上的金­色­璎珞流苏簌簌作响,嘴角邪佞的冷勾,目光扫向一排排站直身子的丫鬟婆子们。

其中,站在最前方的若彤、彩萌和拂柳三人脸­色­皆一片苍白,眨着眼睫毛,不知道公主把她们安排在最前方要做什么。

这时,那外边看好戏的小丫鬟们在看到公主要给下人们施下马威后,一个个都料到一会儿发生的事,有的又跑去报信,有的还在原地守着看,毕竟这可是难得的好戏。

“都站好了,听公主训示,你们跟公主一样,大多初来王府,有的是夫人送的,有的是宫里的宫婢,有些是公主以前伺侯的小姐,有些是醉香萝原就有的。无论你们来自何方,都要紧记一个道理,到了醉香萝,就是公主的仆人,公主和世子是这里的主子,以后一切都要以公主世子的吩咐为准,谁若是再像红妆那像把自己当成府里半个主子,欺上瞒下,摆不该摆的谱,都是她这样的下场,明白了吗?”喜妈妈训斥完,丫鬟们一个个都垂下眸,齐声答明白。

南宫婳轻轻抚着茶盖边缘,目光冷然的看向前边的若彤三人,不紧不慢的道:“以后,没有本宫和世子的吩咐,谁也不得踏进内屋,内屋自有玉萼她们伺侯,你们就好生在外边守着。只要忠于本宫的,本宫一律会厚赏,也会给你们配个好点的人家,如今军中许多将士缺良妻,那些侍卫都是保家卫国的好男儿,前途无可限量,如果你们愿意,本宫自会为你们婚配,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但如果你们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天天想着自己不该想的东西,就别怪本宫无情,若有人敢背叛本宫,本宫手下绝不留人。忠心就赏,不忠就杀,明白了吗?”

南宫婳声音响亮的说完,玉萼和绾绾已经拿出两盘银灿灿的银锭,众丫鬟一听这恩威并施的话,全都在心里思索起来。

如果专心的伺侯主子,肯定只有好的没坏的,看玉萼、绾绾几个体面的大丫鬟就知道了,但如果敢爬主子的想,肖想不该想的,就只有红妆的下场。

而且,就算真的爬上了世子的床,也只是个妾,又有公主的光环在前头,她们虽然能捞点好处,但做妾就要受气一辈子,以后自己的子子孙孙都是妾生的,就相当于婢女一样。

如果能做将士们的正妻,万一那将士在军中立了功,后面升了官,那她们岂不是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反之,如果嫁给府中的小厮,小厮本就是奴,奴不能考科举,也不能为官,是贱籍,那她们世世人代代都是贱婢。

聪明点的丫鬟已经立即跪下,其他人也慢慢想通,全都跪了下来,只有若彤、彩萌、拂柳三人涨红着脸的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之后,才慢慢随大流的跪到地上。

“奴婢们在此起誓,无论如何,都会永远忠于公主。”丫鬟们齐声说完,给南宫婳磕了一个响头。

南宫婳这才沉吟片颏,朝玉萼道:“赏!”

玉萼说完,将手中的银子分给下人们,一人一锭,一锭足有五两之多,够她们两个月的工钱了,一个个都受宠若惊的看向公主。

刚开始就赏这么多,要是以后她们为公主办事,不是更多?看来,跟着公主真是明智之举,与公主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若彤三人接过玉萼递过来的钱,小嘴皆有些不爽的嘟了起来,公主这分明就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妒,一些丫鬟比较傻,不懂她话中的含意,可她们三个却了解,公主是警告她们不得想着爬姑爷的床。

要是爬姑爷的床真像公主说的那般没好处,为什么她一直防着?别忘了,早上姑爷才吼过公主,就因为她没落红的事,这事都没解决,还摆什么架子,能在王府蹦达几天还不一定呢。

越想,三个丫头就越不服气,她们就是喜欢俊美的世子,喜欢做世子的妾,这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总比嫁给将士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的好。

看出了若彤三个丫头的小心思,南宫婳不动声­色­的抬起眼皮,淡淡扫了三人一眼,便朝若彤道:“若彤、彩萌、拂柳,你们三个上前来。”

三人一听,纷纷满目惊愕,有些害怕的挪上前,朝南宫婳低下头,双肩处一直在抖动,看得出三人虽翻着白眼,但还是很害怕南宫婳的。

“本宫想,你们三个养尊处优惯了,没吃过苦,人生阅历太浅,不懂进退,别人都跪得好好的,唯有你们三个,敢拿眼白主子。这样吧,你们三个去外院做三个月的洒扫丫头,什么时候学好规矩了,再进内院伺侯!”南宫婳说完后,已经冷地站起身,不给三人求饶的机会。

三人立即跪下磕头,想给南宫婳求饶,可她已经进屋去了,三人只好一脸委屈的看着喜妈妈,若彤已经揉着微红的眼睛,十分柔弱的看向喜妈妈,“妈妈,奴婢们可是夫人送给公主的,公主连夫人的面子都不给,还请妈妈帮我们求下情,我们不想当洒扫丫头,那比三等丫头还不如,专受人欺负。”

喜妈妈早知道这三个小狐狸­精­的心思,当即白了她们一眼,冷声道:“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夫人送来的怎么了?不过几个丫头,在公主面前还别想说上话,万一惹得公主不高兴,把你们砍头都是正常的。还不赶紧退下去,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喜妈妈说完,冷冷睨了对面看好戏的小丫头们一眼,小丫头们一听到砍头二字,全都吓得双腿发颤,赶紧溜了。

若彤三人没办法,只得跟着喜妈妈去外院办理交接的事务。

南宫婳正走进屋里,才坐下没多久,这时,只听外边传来一阵冰冷的脚步声,“公主好大的架子,虽是公主,但老身前来,好歹是公主的长辈,公主也应该出来迎接一下吧?”

这是二老太太的声音,南宫婳一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里透出一股冷绝的锋芒,玉手冷然掀开帘子,领着四屏上前,一出门子,便看到二老太太已经跟在胭嬷嬷的身后,气势汹汹的走到门口了。

她虽然气愤,但还是不敢擅闯进屋,南宫婳可是公主,她擅闯公主的地方,是死罪。

但二老太太可不想受这种气,便立在外头,看到南宫婳进来后,她身后的人都朝南宫婳行礼,她只是抬了抬眼皮,南宫婳则一脸不解的上前,朝二老太太不紧不慢的拂了个礼,“孙媳给二老太太请安,不知二老太太大驾醉香萝,所为何事?”

二老太太不尊重她,不代表她不做足礼数,毕竟行个礼她也没少块­肉­,也免得落人口实。

二老太太沉着脸,冷冰冰的看向南宫婳,脸上已是沟壑丛生,不过从那模子看来,年轻时候的她一定是个妖媚的美人。

“我想问三­奶­­奶­一句,你为何惩罚红妆,她哪里犯错了?”二老太太神­色­­阴­冷,但不敢像喝斥其他人那样喝斥南宫婳,她十分的清楚南宫婳在给府里施下马威,这个公主,不简单。

南宫婳淡然一笑,看向边上的喜妈妈,“妈妈,你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二祖母听,正好二祖母来了,婳儿也想请二祖母帮着决断一下。”

南宫婳把二这个字咬得极其的重,意在讽刺二老太太的身份,不过一个平妻,说难听点,和妾也差不多,听得二老太太脸­色­微红,身子僵直,不过仍是一个鼻孔对着天。

喜妈妈立即躬身,恭敬的把红妆嚣张跋扈一事给二老太太说了,二老太太一听,脸上开始由白转青,不一会儿,已经一脸冷­色­的看向边上的胭嬷嬷,敢情,她是被胭嬷嬷当枪使了。

“有全院甚至外院的人可以作证,我们公主知道红妆是胭嬷嬷的孙女,已经处处忍让,但红妆却不知天高地厚的欺负到我们公主头上。恕奴婢说句不该说的,一个丫头都敢拿鼻孔对着长乐公主,这要是传到外头或者传进宫中,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二老太太您纵容自己的下人欺负公主。”喜妈妈说到最后,脸上已经露出一个冷漠的笑,这笑意味深长,又深不可测。

原本二老太太是听了胭嬷嬷的话,说公主欺负红妆才跑过来的,可如今听喜妈妈的话,又见公主一副坦荡荡的模样,她当即冷然看向胭嬷嬷,沉声道:“事情没弄清楚就请本妃过来,你不要命了?你是本妃的奴才,红妆可不是,她自己犯了错就应该受处罚,还累得本妃跑这一趟。传令下去,给红妆多加二十大板,打完扔出去了事。”

二老太太说完,朝南宫婳看过去,眸­色­深冷,幽幽的道:“公主身边的奴才都生着一张好巧的嘴,只是,公主莫要忘了,那落红的事还没解决。”

说完,她怒地拂袖,领着人转身就朝大门口走去。

“玉萼,送客!”南宫婳冷喝一声,玉萼立即跑上去送二老太太,惹得二老太太背脊一僵,这句送客怎么听着好像在赶人。

朝堂之上,一派肃然,皇帝坐在上首,目光气愤的盯着手中的折子,底下的大臣们身子站得很直,一个个都诚惶诚恐的低垂着眸。

皇帝再次睨了眼案桌上的折子,目光冷然的看向底下的众大臣,沉声道:“如今燕国屡次在我边关­骚­扰,前几天燕国太子竟登上我国的琉璃湖岛屿,企图把我国的版图划给燕国,燕国将士又屡次在我边关犯境,你们这群大臣都是猪脑子,还没想出应对方法,是不是想让人家把我们苍祁一步步蚕食掉才高兴?”

“臣等不敢。”领头的大臣立即拱手道。

这时,皇长孙在看了身侧的楚宸烨一眼后,随即眯起眼睛踏上前,朝皇帝道:“皇上,臣认为两国摩擦愈演愈烈,随时会有大的战事发生,臣恳请皇上派大将楚将军出兵,维护我国边关及琉璃湖的平稳。”

皇长孙此言一出,众大臣们纷纷看向他,边上的楚宸烨则冷冷抬眸,始终一副邪魅松懒的模样,艳红的­唇­微微冷勾,冷声道:“不就除点小贼,用得着劳烦本将?”

“如今燕国太子都出动了,将军认为,只是小贼?他今天敢犯我边境,明日就敢破我城池,朝中拿得出手的大将只有楚将军你,难不成,还叫祁世子去?”楚澜说完,看向边上一直眸子含笑的祁翊,只觉得祁翊这个笑很似狐狸,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叫本督去,也未尝不可,为了苍祁,祁翊愿效全力。”祁翊朝皇上拱了拱手,随时一派淡然的看向楚澜。

楚澜嘴角冷扬,在犀利的扫视祁翊一眼后,当即道:“祁总督才任驸马,有娇妻在侧,况且又是京城总督,管理京城内外的主要事务,岂能派你上战场?况且,祁总督懂行兵打仗之策略吗?”

“这个……本督倒是十分欠缺,着实惭愧。”祁翊表面这么说,可那眼神一点也不觉得惭愧,好像是应该的一样,眸子始终噙着万年不化的笑容,只是那眼珠十分的冷酷。

“祁世子要留在苍祁保护皇上,至于保家卫国的重任,看来只有楚将军合适,不知皇上觉得臣的意见如何?”楚澜一番深意的看向皇帝,与皇帝在暗中交涉一下眼神。

皇帝沉思片刻,立即道:“朕不能再让燕国骑到头上,这一次,一定要挫挫他的锐气。楚将听令。”

皇帝说完,目光已经深寒的看向楚宸烨,楚宸烨冷挑起眉,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臣听令,请皇上吩咐。”

“明日起,楚将率五万将士去边关坐镇,务必要守好边关,让边关固若金汤,连敌人的一只蚊子都不准放进来。”皇帝说完后,边上的齐王已经是满目的肃杀,皇太子则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眼里是一缕得意。

齐王当即上前一步,朝皇帝拱手道:“皇上,楚将乃苍祁的国之栋梁,岂能让他以身犯险?何况只带五万兵力,万一敌方派兵伏击,臣恐怕犬儿人少会无力应对,毕竟边关已经是深入燕国腹地,请皇上三思。如果真要派,指派副将许由俭,许由俭行军打仗经验十足,由他去也是一样的,若不是极大的战役,根本不需指派宸烨。”

齐王何尝不知道皇帝的想法,他是想利用这交机会,趁机分散他的兵力,让儿子领五万深入边关,那苍祁的几十万大军皇帝就会派别的人指挥,到时候自然而然的分掉儿子的兵权,这样一来,他这一派将会损失惨重,到时如何与太子抗衡。

而且,分散出来的兵力很可能由太子的人接手,若宸烨有什么不测,那不是太子独大?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一方独大,他也做不了多久的皇帝,只有保持两方平衡,他这皇座才坐得长久。

皇帝眼里闪过一缕­阴­鸷,默然看向齐王,朗声道:“楚将作战布置十分强,边关乃重地,敌方攻的也是那里,许由俭年纪已经大了,其他人又太年轻,自然派沉稳老练的楚将最合适。齐王如此推辞,难不成另有隐情?”

“臣不敢。”皇帝一生气,齐王立即拱手答道。

“齐王多方推托不想为皇上效力,难不成存了别的心思?”边上的太子已经乘机站出来,目光­阴­狠的睨向齐王,齐王目光同样冷俊,两派人马的勾心斗角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唯有祁翊事不关已的勾起­唇­角。

“臣不敢,还请太子殿下别妄自猜测,这样对你我及皇上都不好,臣和犬儿一样尽忠职守,多年来历经多方战役,哪一次不是忠心耿耿,太子这可是诛心之言,不得乱说。既如此,为了证明臣的忠心,臣同意宸烨此次前去边关!”齐王满脸冷­色­,眼见皇帝一双乌目里含着嗜血的寒光。

听齐王这么一说,太子这才转冷为热,目光露出一抹冷笑,道:“还是齐王深明大义,相信以楚将军的能力,要解决几个侵犯边境的小贼,简直是易如反掌,如此,我们就将保卫边关的重任交给楚将军了,楚将军一定要凯旋归来。至少过年之前,能归来过个好年。”

楚宸烨不紧不慢的挑眉,狭眸半敛,用一副慵懒极致的声音道:“本将定会不负皇上重望,只是太子殿下在苍祁过好日子的时候,记得多多辅佐皇上,别忘了自己的职责。”

“这个不劳楚将担心,本宫希望你一路顺风,势如破竹,将前来侵犯的敌军纷纷打倒。”太子脸上笑得­阴­沉,而楚宸烨脸上则看不出任何神­色­。

楚澜则看向皇帝,又道:“皇上,既然楚将被调去边关抗敌,那么城南军营一定需要一名大将军管理,这新大将军一职,应该派谁担任为好?”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扫了下首众人,道:“各位爱卿,你们觉得谁可担当大将军一职管理城南军营的五十万将士?”

皇帝问完,以齐王一派的立即上前,道:“皇上,臣觉得齐王可以,一来那些将士原属楚将麾下,齐王是楚将的父亲,由他担任大将军一职,将会更好的管理军队,如果派别人,难免那些将士会有不服之心。”

皇帝一听,目光立即森寒的眯了起来,他原本就是想削弱齐王的势力,这些人好死不死的竟然推举齐王,当他这个皇帝是傻子?

皇长孙那派的自然推举皇长孙,如果楚澜任大将军一职,那加上楚宸烨,苍祁就有两名大将军,而这时,楚宸烨的兵权就会被楚澜分化,他身边只有五万将士,这对齐王一派来说是不小的打击,双方的斗争愈来愈明显,都不想让对方的人管理这五十万大军。

如果由齐王一派的管理,那将士还是属于齐王这派,但换成太子一派,朝中就太子独大了,皇帝打破多年平衡的用意,难道是想打压齐王一派,扶持皇太子?

“你们两方争执不下,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人当大将军,这将军的重任,必须要有才­干­的人担当,而不是纷纷举荐自己人。朕心中早有了人选,上次在武状元的比试上,朕看祁世子武艺不俗,且文武双全,朕决意,让祁翊担任城南军营上将军人选。”皇帝说完,目光已经赞赏的看向正似笑非笑的祁翊。

祁翊似乎料到皇上有这一招,只是淡然的不说话,而这时,朝野上下都轰动起来,大臣们纷纷小声议论,这上将军和大将军虽都是正一品,但上将军这个上字,就表明他比大将军的品级还高,上将军与大将军相互制约,相互平衡,但上将军是略为尊贵一些的,手中权势也大得多。

皇上如此提拔祁翊,先从前锋校提到三品总督,后又升为一品总督,如今又提拔他为上将军,皇上的用意,大家终于知道了,皇上一路的提拔,是想把武穆王一派提起来,让他与齐王、太子两派相互制约,达到三足鼎立的目的,只有保持了平衡,皇帝的位置才能坐稳,让任何一方独大都是不对的。

如果皇上不这么做,那齐王和太子一派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过不了多久势必会打起来,到时候打起来总有一方胜利,一方失败,这样的明争暗斗,如果真有哪方胜了,一方独大的话,他这个位置还坐得下去?苍祁的国本还能稳固?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高,让祁翊分掉两方的兵权,一来削弱了两方的势力,二来他可以想别的办法把祁翊手中的兵权收笼,毕竟祁翊是新的领导,将士们不太会听他的指挥,皇帝再派两个自己人做为副将,辅佐祁翊,这样祁翊表面分了齐王、太子一派的兵权,外人以为他掌握了兵权,实际上他只是个傀儡,真正掌握兵权的是皇帝的自己人。

皇上要这么做,大家不可能在朝堂上反抗,毕竟还没有哪方敢立马造反,还认为自己能赢的,齐王一派被削权,也不得不咬牙承受。

而楚澜原本十分得意的等着听封,以为大将军一职会落到他身上,没想到皇上竟把大将军一职给祁翊,他的脸­色­当即不那么好看起来,目光更加幽深的看向祁翊。

边上的楚宸烨始终淡定沉稳的看着众人,在领了职务之后,他索­性­拂了拂袖,冷眯起凤眸,朝皇帝道:“既然皇上已经替臣任命了新的任务,臣这就回去准备,恕臣先告退。”

楚宸烨说完,给皇帝行了个礼,立即转身走出大殿,众大臣皆是胆寒心惊,这世上,敢在皇帝面前这么嚣张的人也只有楚宸烨一人,他特立独行,又是天才少年,在皇帝面前做什么皇帝都只会睁只眼闭只眼。

如今皇帝一下子削了他的权,众人皆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忧是怒,而他一惯的迟到早退上朝作风和平常无异,倒令众人疑惑他是因为愤怒才下的朝,还是和往常一样想补觉退朝。

皇帝也只得任由楚宸烨去,他怕把他逼急了,会出什么茬子,这时,太子已经站出来,目光森寒的看了祁翊一眼,随即朝皇帝道:“皇上,祁总督虽文武双全,但他毕竟没作战经验,皇长孙长过好几次战场,都打了胜仗回来,这上将军一职,非他莫属,岂能由没有一丝经验的祁总督担任呢?”

皇帝则冷冷睨了太子一眼,面上是一团火气,这些人,一个个都想着篡他的位,夺他的权,他岂能容忍?如今再不趁机打压一下两方,恐怕哪天他会被两方人马瓜分掉。

“朕意已决,各位爱卿不必再议,若要再议,视为抗旨。除了封祁翊为正一品上将军以外,朕再派陈国公、李穆将军为从三品正将军,辅佐祁翊管理军队。请祁总督上前接印,金印紫绶,位次于上卿,两名将军要好生辅佐祁将军!”

“末将领命,一切皆听上将军和皇上吩咐。”陈国公和李穆上前一步,率先行礼,接过玉印回位。

祁翊则轻撩衣袍,单膝跪地,目光严肃的看向皇帝,朗声道:“臣领命!”

说完,常青山立即将盘子里的一枚紫绶的上将军金印递给祁翊。

在领到任务之后,祁翊领着两位正将军率先去了城南军营,先去军营巡视,再与楚宸烨进行交接仪式。

袁府

南宫珏躺在浴桶里,肌肤白皙如凝脂,闭上眼睛享受着做袁夫人的一切殊荣,身边的萍儿、秋月两人胆战心惊的守在一旁,两人动作温柔的给南宫珏揉着手臂,那桌头边放着一盘­干­瘪瘪的­干­枣,南宫珏一看到这枣,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啊!”突然,秋月的力道因为南宫珏的笑不小心放重了些,南宫珏尖叫一声过后,冷地转眸,恨恨的盯着秋月,随即一巴掌打在秋月的脸上,厉声道:“贱婢!你是怎么伺侯的?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重板三十大板,打完罚跪三日,三天不准吃饭,谁敢打轻了,一律重罚。”

南宫珏说完,已经有两名婆子冲进来拉秋月,秋月吓得不知所措,她身上本来就有太多的伤痕,全都是南宫珏造成的,便立即朝南宫珏求饶道:“求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夫人手下留情。”

“还和她废话什么,赶紧拖出去。萍儿你们也全都出去,本夫人要睡个午觉。”南宫珏冷冰冰的说完,众人拖着哀嚎的秋月走了出去,饿三天,又打这么多板子,还要罚跪,不被折磨得个半死才怪。

看着众人出去,南宫珏便游哉优哉的起身,走出浴桶,拿来一件半透明的里衣套在身上,目光妖媚的扫着桌上的红枣。

看了这浴桶一眼,南宫珏不由得怒火中烧,听说南宫婳沐浴都是在温泉里,采最香最大的玫瑰花撒满浴池,还有上百名宫女服侍,如今她是坐上高位,有人想害她,也没那么容易了,而自己只能在浴桶里洗澡,还得天天给袁逸升泡枣勾引他,否则她这个袁夫人的位置都坐不安逸。

南宫珏走到床上坐下,­干­净的玉手将盘子里的­干­枣拿出来塞进下身,然后美滋滋的开始睡觉。

躺到床上之后,她脸上都在笑,好在她从那些奇­淫­技巧的书里找到这个技巧,说女子将­干­枣放到身体里,第二天就会变成­肉­厚多汁的大枣,男人吃了雄风大振,一直离不开这个女人。

但这也有不好的地方,长期这样的话,女人会面­色­腊黄,身子变瘦,头发也会慢慢掉光,最后莫名其妙的死掉,而男人却容光焕发,越来越厉害,这枣也可以用来炖汤给男人吃,为了袁逸升,她可苦了自己。

想到这里,南宫珏心里不爽了,她凭什么要利用自己的身体讨好袁逸升?她立即恼怒的坐起身,突然,她不经意的碰了下自己的头发,立即感到一阵刺痛,在她将手缓缓伸出来时,她发现自己手上竟然有一小撮黑发。

且这黑发的发尾有些泛黄,早已不是她以前乌黑秀丽的头发,她吓得立即拿过铜镜,在看到镜中面­色­腊黄,肌肤渐渐萎缩的自己时,她突然啊的一声尖叫起来,那镜中的她,两双眼睛十分无力,还泛着黄,没有一丝光彩。

她吓得猛地扔掉手中的铜镜,怪不得最近袁逸升都不太和她做那事,他只是吃了枣后就走了,难道,为了袁逸升的­性­福,她把自己糟蹋了?

想到这里,南宫珏立即起身,努力忍住下身的不适,朝袁逸升的啸龙居走去,一路上,南宫珏都不敢摸自己的头发,生怕又摸一撮头发下来,怕自己会变成癞利头,像当初的南宫蕊儿一样。

而且南宫蕊儿如今的头发已经长得十分茂密,她又常戴假发,已经恢复昔日的美貌,而她这副老皮相,就是再怎么打扮都显老,别说和水灵灵的南宫婳比,就连南宫蕊儿都比不过。

快步跑到啸龙居后,南宫珏突然听到一阵男女交合的申吟声,她立即瞪大眼睛,袁逸升在背着她找女人?

他不是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吗?

想到这里,南宫珏气得迅速往那大门处走去,或许是里面的声音太过**,守门的侍卫们全都跑去打牌去了,南宫珏一走到大门口,就听到里面女子“啊啊啊”的叫声,叫声十分刺耳,隐隐还有声音拍打的声音。

“好你个袁逸升,老娘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竟然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南宫珏用­唇­语将话骂了出来,却是捏紧拳头冲到门前,啪的一掌把大门推开。

“啊……好舒服,逸升,再快一点,人家受不了了。”里面光­祼­的女子正伏在床上,用光洁的ρi股对着南宫珏,而袁逸升正身强体壮的跪在女人身后,两人正忙得不亦乐乎,哪里管南宫珏推开门。

不过那门打开的声音很大,两人先是一惊,随后看是南宫珏进来之后,脸上纷纷露出鄙夷之­色­,袁逸升则不管南宫珏,他只觉得这种抓­奸­很刺激,更卖力的动了起来。

“袁逸升,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甚至连命都不要,我为你泡了枣,你吃过身强体壮,容光焕发,就来找别人,你把我当什么?”南宫珏说完,一把跑上去,盛怒的冲上前,又骂道:“今天老娘倒要看看,那床上的贱货究竟是谁,谁那么不要脸,竟然主动送上门,比野­鸡­还不如。”

“哎哟,妹妹,是我,蕊儿。”里面得意的女人此时已经转过头,一脸妖媚的看向南宫珏,当南宫珏看到一脸得意的南宫蕊儿时,只觉得脑袋充血,浑身血气上涌,汗毛倒竖,一股锥心之痛从心里袭来。

“竟然是你,南宫蕊儿,你这臭不要脸的,竟然爬上妹夫的床,我打死你!”南宫珏说完就要冲上去打南宫蕊儿,南宫蕊儿立即伏在袁逸升怀里,袁逸升见状,猛地抬起腿,一脚给南宫珏踢过去,把南宫珏重重的踢在地上。

“相公,她……怎么这么凶?人家好歹也是你的妾,可是你正儿八经抬进门的,她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家,人家不依了。”南宫蕊儿如今出落得十分水灵,比起因为往身体里塞­干­枣耗损元气而变得老态的南宫珏自然漂亮不少,因为身体紧致,也更惹袁逸升喜欢。

“本官告诉你,蕊儿如今已是我的妾,她昨日才进的门,以后你对她要客气点,否则,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哼,那天他被脱光衣裳仓惶的跑回袁府时,路上人人都在嘲笑他,只有南宫蕊儿没有。

南宫蕊儿自己也是被南宫珏害得声名狼藉的人,懂他心中的那种痛苦,是她把他扶回家,还给他衣裳穿,他很感激南宫蕊儿,又可怜南宫蕊儿如今嫁不出去,才纳她为妾,原以为只是对南宫蕊儿的施舍,没想到南宫蕊儿床上功夫那么好,他自然很宠爱她了。

听到袁逸升无情的话,南宫珏这才意识到,他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突然,她只觉得自己肚子很疼,疼得难受,又皱着眉头,她便朝袁逸升求饶道:“相公,我肚子很疼,你快送我去看大夫,别管她了。”

“别装了,逸升,你别信她的,你才碰了她一下就装疼,有这么巧?相公,咱俩继续,而且要当着她的面,挫挫她的锐气,看她以后还如何嚣张!”这时候的南宫蕊儿,美丽的凤眸透着嗜血的寒光,一脸得意的睨了眼南宫珏后,光­祼­的身子缠着袁逸升,袁逸升这下子觉得身子有些无力。

突然,他跳下床,一把将南宫珏的双腿打开,迅速在她身上一抠,当即抵出一粒圆润饱满的红枣,便迫不及待的塞进嘴中,这时候,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发热,身上好像聚满了力量,他猛地跳上床,扯过南宫蕊儿的头发,对着她又开始动了起来。

此时,床上传来南宫蕊儿和袁逸升不堪入耳的申吟声,听得南宫珏一脸的气愤,她恨不得杀了这两人,此时她的肚子痛得更加厉害,可两人像没看到她似的,一直在玩自己的,还当着她的面。

耻辱,这是极大的耻辱,她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

“哦,对了,南宫昊天把我祖母赶出来,我怕祖母没地方去,把她也带到袁府来了,珏儿妹妹,你不会介意的吧?”南宫蕊儿搂着袁逸升的脖子,不忘了告诉南宫珏这一点。

“你们……一对贱人,我肚子好痛,逸升,快帮帮我。”南宫珏只觉得又想吐肚子又痛,便慢慢爬起身,打开门,朝外边走去,如今袁逸升是靠不着了,她要出去找大夫。

不一会儿,正当南宫蕊儿和袁逸升玩得劲兴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丫鬟的声音,“爷,不好了,夫人动胎气了。”

“动胎气?”袁逸升冷冷拧眉,一把将面前的南宫蕊儿推开,立即穿好衣裳,毕竟他这么大了,也该有个儿子,之前南宫珏就为他掉了一个,如今这一个,一定要保住。

这时,看到紧张的袁逸升,南宫蕊儿立即一把抱住他,朝他温柔的嘟着­唇­,撒娇道:“相公,人家也会替你生儿育女的,你这么猛,肯定早在人家肚子里种上种子了,我和你一起去看妹妹。”

说完,南宫蕊儿也赶紧穿衣裳。

流水阁里,袁母沉着一张脸,冷冷盯着对面的南宫老太太,他没想到儿子竟宠爱南宫蕊儿到这种地步,把这老太太都带来袁府,当她袁府是救济所,在南宫府呆不下去,只能来袁府了?

而对面的老太太同样沉着眸,一脸冷然的坐在原地,如今她的名声已经败坏到不能再坏的地步,南宫昊天把她当年做的丑事抖了出来,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赶她出来,而不必背任何不孝的骂名,她如今苟活着,都怕见生人,怕人家会因此而讽刺她。

这时,屋里的大夫躬着身子走了出来,朝袁母道:“老夫人,夫人怀孕已有两月,幸好这次摔得不重,否则那孩子就没了,如今孩子是保住了,你们可以好生给夫人安胎,不然会出意外的。”

“两月?”老太太和袁母纷纷瞪大眼睛,此时,袁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即朝那大夫道:“行了,来人,给他点银子,打发他出去。”

在那大夫出去之后,对面的老太太目光已经有些得意,不过这是袁逸升家,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嘲笑袁母,便仍旧正危襟坐的坐在原地。

“该死的,小贱人,小娼­妇­!才进家门没两天,竟然怀有两月的身孕,这孩子到底是谁的野种?”

袁母气得猛顿了一下茶杯,此时,里面的南宫珏已经被萍儿扶着走了出来,她面­色­羸弱又苍白,皮肤毫无光泽,眼角的两条鱼尾纹显得十分的深,像个­干­瘪小老太一般的走出来,朝袁母道:“母亲,这孩子是逸升的,两月前,我和他就有了私情。”

“本夫人还不信,像你这种行为不检点的女人,怀的哪能是我们袁家的子嗣?要不是逸升宠着你们南宫家的女人,本夫人早把你们赶出去了。一个二个都那么的不要脸,天天只知道­干­那事,整个院子都听得到你们**的叫声,说出去真丢本夫人的脸。为何都是姓南宫,长乐公主就与你们不同?哦对了,你们姓南宫的永远都是这个德­性­,丑陋不堪,自私自利,行为不检,还死不要脸。人家长乐公主可不姓南宫,人家姓楚,可是皇家人。当初本夫人承认的儿媳­妇­只有长乐公主一人,谁知道让你破坏了这门好姻缘,真真降低了我袁府的品格。”袁母气得指着南宫珏就大说一气。

可如今南宫珏是人家媳­妇­,什么都要哄着袁母,靠着袁母,和南宫婳当初一样,她不能反驳,只得难受的咬着­唇­,听着袁母的训示。

同样的场景,如今换成了南宫珏来受这个苦,若是南宫婳知道,她心里也安慰了。

这时,门外的南宫蕊儿已经像蛇一样缠着袁逸升,两人你浓我浓的走了进来,袁逸升面­色­红润,不过眼角有些疲惫,眼窝有些深陷,眼圈也很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他一进来,先给两位老夫人行了礼,随即走向南宫珏,沉声道:“孩子都两月了,你以前怎么没发现?”

南宫珏见袁逸升终于肯看自己了,忙抱着肚子,轻轻上前,不动声­色­的推开南宫蕊儿挽着袁逸升的手,将自己的手挽在袁逸升臂上,柔柔的道:“妾身哪里知道这些,要不是刚才那一跤,兴许现在都不知道。”

“我这个孩子相当重要,本官也那么大了,膝盖也需要孩子,你能怀,就好好的把他生下来,有什么需要的来找老夫人要就是。”袁逸升说完,有些厌恶的将自己的手臂抽开,又去挽南宫蕊儿。

原本还在生气的南宫蕊儿看到事情转变,又是一脸的得意。

“儿子啊,你有没有查清楚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珏儿婚前能做出这种事,可见她品行有多不端,你岂能就这样圆过去?还有,南宫府的老太太也是要住在这里,要住多久,一天还是两天?”袁母睨了眼老太太,端着茶杯撅了撅嘴,开始摆当家主母的谱。

“蕊儿祖母没地方去,就让她暂时呆在袁府,多个人就多双筷子,再说,蕊儿一片孝心,母亲就依了她吧。”袁逸升不喜欢计较这些小事,他现在只想抱着南宫蕊儿颠鸾倒凤。

袁母这一子真被气得不轻,当即一掌拍在桌上,又道:“他不是有南宫乔那房?怎么不去南宫乔府里居住?我们家又不是养叫花子的地方,什么人都收。”

这时,对面的老太太终于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简直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模样,便有些服软的看向袁母,小声道:“如今祁世子正派人彻查我乔儿,很可能乔儿一府有危险,我去了只会给他们徒添麻烦,所以,这就麻烦老夫人了。”

老太太心中也十分焦急,近日官府的人总是去乔儿那查他行贿一事,天天派兵守着府里,她真怕自己儿子被南宫婳和祁翊借机报复打入大牢,所以只有另找地方避难了。

袁母见儿子向着南宫蕊儿,在气恼的同时,又怕儿子与自己产生隔阂,只好道:“罢了,逸升善良,我这做娘的也只好接纳你们,来人,给老太太找个院子安顿着住下。”

袁母表面这么说,眼底却有着浓浓的深意。

老太太被安排在靠近南宫蕊儿院子的一处小庭院,由主管带着去,一路上,她都左看看右看看,她身边如今已经没有一个伺侯的人,孙嬷嬷等人都在侯府伺侯赵氏。

想起自己的前半生,那可过得极其的风光,她可是一家之主,谁不尊敬她?如今,她竟然连袁母那个乡野老­妇­都不如,被侯府赶出来,到了袁府还得向袁母委曲求全,这样的日子,真是比狗都不如。

到了住处时,老太太有些不相信这是给她住的,她看着满地的枯败的落叶,装满­干­柴的院子,以及破败冷清的房屋,当即看向前边的主管,“这位主管,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是来跟蕊儿住,怎么会住这种地方?”

言下之意,她是来跟南宫蕊儿享福的,可不是来受苦的,而这主管竟然把她带到这么偏远又冷清的地方,这座院子­阴­森森的,像鬼屋一样,一个人烟都没有,这不是想折磨她?

“这是以前关犯人的刑房,如今腾出来给你住已经是给你面子了,有得住已经不错,难道你想上街去挨街坊邻居的打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要求什么?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南宫老太太?笑话,你如今连个村­妇­都不如,我们老夫人要不是看在南宫蕊儿的份上,早把你轰出去了,还不快自己收拾一下入住?”那主管可没时间理会老太太,说完后看了看四周,听着四周幽冷的蝉鸣声,他只觉得浑身发颤。

“这……这是刑房?那这里有没有死过人?”老太太可不想受这种折磨,她要和南宫蕊儿住,不住这破地方。

“废话,当然死过了,这座府邸是以前恭亲王府的,这里就是以前埋丫鬟下人的地方,有谁犯了错就往这井里扔,你就自求多福吧。”主管说完,已经觉得浑身发麻,赶紧拍了拍身上的灰,迅速跑了出去。

这下子,老太太一个人在这里,她已经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随即远离院子中央的那口大井,迅速朝外边跑去,难受的蹲在空无一人的池塘边。

那主管在出了这冷院之后,迅速朝袁府大门口走去,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后,立即打开打门,朝边上一个偏僻的小巷子走过去。

巷子里,一名目光淡然的嬷嬷已经站在那里,手中握着满满的一袋银子,待这主管走过来时,便迅速看向他。

“表姑母,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做了。”说话的名叫喜贵,和喜妈妈是一个村的人,也是喜妈妈一早就安排进袁府的管家。

喜妈妈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银子交给喜贵,朝他沉声道:“主子吩咐,想怎么折磨老太太你就费了尽的折磨,还有南宫珏、南宫蕊儿和袁逸升、袁母这一堆小贱人,我知道你力量有限,主子说了,你能做多少做多少,关键的是,这堆人他们会自己起内讧,自己打起来,根本不必咱们动手,你除了随时加把柴之外,要像以前一样把探听以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表姑母,喜贵一定听你的,能为主子办事,是喜贵的福份。”喜贵说完,立妈朝喜妈妈行礼,连他都对袁府的一切不耻,袁府如今就像个­淫­窝,只差没再多几个女人,否则,一定是京城最大最烂的窑子。

冷院里,老太太在池塘边坐了一下午,都没一个人来找她,她又找不到路,又不敢进冷院,只得过在池塘后。

正在这时,远处走来两人,一人是喜贵,另外是一个面容凶恶的老嬷嬷,老嬷嬷手中端着饭菜,老太太一看有人来,立即欣喜的站起身,朝两人小跑过去。

“哎哟,喜主管,你终于来了,这地方­阴­气太重,我不敢呆,快带我去找我孙女,我把这只镯子给你好不好?”老太太说完,赶紧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金镯子,递给喜贵。

喜贵见这镯子价值不菲,听人说这老太太十分的抠门,没想到她今天竟然舍得拿这么贵重的东西求自己,可见她是真的受不了这里,这就好,她越受不了的地方,越能对她进行­精­神折磨。

“方嬷嬷,你胆子大,不怕这儿,那你就把这金镯子收了,在这儿陪她两天,我这就去给你通知二夫人,你等着啊。”南宫珏是大夫人,南宫蕊儿已经成了众人默认的二夫人,喜贵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只剩下方嬷嬷和老太太,方嬷嬷拿着那只镯子,将镯子一把揣进怀里,把手中已经馊了的食物摆在老太太面前,冷声道:“诺,吃吧!”

“这是什么?这么脏的东西,又脏又臭,还馊了,这样的猪食,连猪都不吃,我给你一只金镯子,你就给我这个?”老太太气得语无伦次,真想一把将地上的馊饭挥走。

在侯府的时候,她待遇再差,那饭也不会馊成这样,没想到他们竟这么折磨她。

“蕊儿呢,我要见蕊儿,她可是二夫人,我是二夫人的祖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老太太气呼呼的看向方嬷嬷,说完便将面前的食物啪的一阵打翻。

方嬷嬷可不是好惹的,看到老嬷嬷脾气这么大,她当即一把按住老太太的头,将她压到那饭上,朝她冷声道:“你那二夫人算个什么东西,能有老夫人在?如今你有个落脚之处已经不错,还想吃什么好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不赶紧吃!”

方嬷嬷说话时,脸上的横­肉­跟着动,又用力把老太太压到那饭上,如今的老太太,就像一头猪一样受人欺负,她歪斜着脸,怕方嬷嬷打自己,只好颤抖的缩了缩手,朝方嬷嬷道:“别打了,我吃,我吃还不成吗?”

老太太说完,慢慢匍匐在地,伸嘴去舔地上的饭粒,这饭一吃进嘴里,就是一大股臭气,分明都放好几天了,都烂透了,她根本吃不下,当场一阵呕吐起来。

方嬷嬷又按着她的头,让她冲上去继续吃,老太太被折磨得没了半点力气,只好咬着牙,满脸泪痕的去吃地上的馊饭。

☆、第137章老太太被蕊儿杀死【首发文字版VIP】

老太太这辈子何尝受过这样的耻辱,看着地上的馊饭馊菜,她真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她在侯府叱诧风云那么多年,如今却因为南宫婳,她的一切好生活都没有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吃掉它们,不想吃的你就别吃,活活饿死,老娘可没时间跟你耗。”方嬷嬷说完,一脚踩到老太太的手掌上,下大了力气的对着她狠踩,不一会儿,便把老太太的手踩出了血,而方嬷嬷脸上却是一阵得意的笑。

“你放手……我要见蕊儿,你们这些畜生,让我见蕊儿。”老太太想着南宫蕊儿,便咬牙朝方嬷嬷吼道,她要离开这个地方,宁愿在外头被人打骂,也不呆在这恶心人的袁府。

方嬷嬷双手环胸,拿眼斜睨一眼老太太,“敢骂老娘畜生,老娘今天就畜给你看,死老太婆,老娘今天打死你。你以为你的蕊儿真的疼你?她这个时候不知道和爷如何颠鸾倒凤去了,哪有时间管你,老夫人吩咐要整死你,我今天就整死你,反正老娘也是你口中的畜生,畜生是杀人不眨眼的。”

方嬷嬷说完,一把提起老太太的领子,扬起满是破茧的手掌,对准老太太的老脸就是一顿狂煽,阵阵巴掌声响彻池塘边,方嬷嬷煽得畅快,老太太疼得龇牙咧嘴,满嘴鲜血,牙齿被打得脱落,可见方嬷嬷下手有多狠。

“苍天啊,你快来救救我,救命啊,蕊儿……”老太太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突然想到以前在侯府时,南宫婳对她十分恭敬,温顺的模样,那时候的南宫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经常给她看病,捶背,有啥好吃的都想着她,把她当菩萨一样的供起来,她才这么喜欢她的。

可后面为了自己的儿子及孙女,她渐渐的觉得掌控不住南宫婳,又因为嫁妆被南宫婳抢走一进,种种原因加起来,她和南宫婳的矛盾越来越深,是不是她的贪念作祟,所以南宫婳才要打击她?

她心里其实明白,南宫婳是那种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百倍好的人,但若你对她不好,她照样会以百倍的恨来回报你,这们爱憎分明的女子,却成了她的敌人。

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把尖头对准南宫婳了,早知道,她和南宫婳好好相处,说不定今天她还是侯府的祖母,身边还围着众多奴仆,哪会受这种苦,可千金难买早知道。

方嬷嬷打了一会后,就把老太太往那萧瑟的屋子一拖,那屋子里到处积满了灰尘,里面还停得有三口绾材,方嬷嬷脸上狞笑一声,将老太太哗的一下子扔进去,接着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老太太道:“老夫人安排你住这里,还真是明智之举,你放心,我走了,晚上会有人来陪你的,比如这棺材里的野鬼,还有房间里上吊死的鬼魂。我告诉你,这每副棺材里都有死了多年的原亲王府的奴婢,这里是刑房,死过多少人恐怕你指头都数不过来。南宫老太太,你这尊贵高傲又自负抠门的老货,今天就让这些­阴­魂不散的野鬼来陪你。”

方嬷嬷在­阴­测测的说完后,张着一口黄牙,­淫­笑着上前去夺老太太的衣裳,老太太身上还有几件体面的首饰,她全都摘了下来,最后连老太太那件做工­精­细,以云锦织成的衣裳都一并扒了下来,要不是嫌老太太的里衣脏,估计她连这个都要扒。

老太太眼泪啪嗒的抱着身子,看着方嬷嬷在她面前行恶,方嬷嬷在得到这些财宝和衣裳后,一脚给老太太踢去,转身便出了屋,迅速把门反锁上。

老太太可不想留在这样的地方,忙扑到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那煽紧闭着的大门,声音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蕊儿,你这个老畜生!”

可就在老太太叫了一会儿后,外边根本没有任何声响,安静得落地可闻,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摆满棺材的屋子里也越来越黑,一股­阴­冷渗人的风声从窗口灌了进来,风声鹤唳,吹得老太太汗毛倒竖,浑身发抖。

老太太害怕的倚到门板上,盯着黑暗中三口不知名的棺材,四周有老鼠和蚯蚓时不时的攀爬,十分的恶心,侯府粗劣的食物都没吓着老太太,可今天这几口棺材,却把她吓得,估计是亏心事做多了,怕死去的人找她报仇,她又信佛,十分迷信,认为世间存在鬼神,这下子,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不一会儿,天就全黑了,黑得很快,老太太看不清屋子里的东西,只觉得好像远处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似的,这让她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突然,那棺材里发现一阵细碎的响动声,声音像什么在里面爬一样,偶尔还有手指抠棺材壁的声音,那声音刮刮刮的,听得老太太整个神经都紧蹦起了。

“是谁?谁在里面?有种就滚出来。”老太太此时已经害怕到极点,她猛地站起身,嘴里还有颗牙齿脱落出来,本来人就老了,牙齿容易掉,被方嬷嬷这么一阵乱打,如今她的牙齿都快掉光了,说话已经是含糊不清。

老太太倚在门板上,用力的拍打着房门,努力想出去,她不想被棺材里爬出来的鬼咬断脖子。

这时,那棺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动也越来越烈,隐隐有人从起面坐起来一般,吓得老太太赶紧捂住耳朵,突然,只听“咔”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从棺材里走出来一般,这声音吓得老太太尖叫一声,随即晕死过去。

半夜里,老太太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却突然感觉到有几支­干­枯的手在摸自己,她们一会摸自己的头发,一会摸自己的手,摸得她心惊­肉­跳,骨碌骨碌的转着眼珠,却不敢动,她连呼吸都不敢了,只觉得自己现在是生不如死。

突然,边上­干­枯的手发出吱吱的叫声,与此同时,几只老鼠已经去咬老太太的­肉­,老鼠们好久没吃过东西了,一个个饥肠辘辘的,看着东西就咬,哪管他是人是物。

老太太正害怕间,冷不防的被一只老鼠咬了一口,那老鼠下了狠劲,又饿得厉害,已经一口咬掉老太太身上一块­肉­,顿时,那血腹味弥漫整个屋子,其他老鼠纷纷闻到这阵味道,用力的扑向老太太。

老太太吓得赶紧起身就往其他地方跑,她又不敢往棺材地跑,只得用力的拍打着窗户和门板,可迎接她的只有窗外阵阵的风呼啸声,她又冷又饿,身上还到处是伤口,这种锥心之痛让她受尽苦楚。

这样一直折磨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此时的老太太已经没了力气,手腕上到处是被老鼠撕破的伤痕,她疼得直皱着眉,一直在地上哼哼叽叽。

正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南宫蕊儿领着人来到冷院,当她一脚踢开锁着的大门时,发现老太太已经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立即冲上前一把抱住老太太,“祖母,你怎么样?这些该死的畜生,竟然这样对你,来人,还不把祖母扶起来,抬去我的院子?”

南宫蕊儿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下人倒是听话的把老太太抬了起来,由南宫蕊儿领头,朝她的香院走去。

到了香院,南宫蕊儿立即把太太扶进正屋,这时,老太太已经渐渐反应过来,当她在看到鲜活的南宫蕊儿时,突然一把扑向她,朝她大哭起来,“蕊儿,咱们走,离开这不是人的地方,咱们去外面,去找你爹,说不定还有好日子过,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

可南宫蕊儿在气恼的同时,不得不咬了咬牙,她一把挥手将下人们叫出院子,自己拿出金创药来准备给老太太涂,下人们也嫌这里晦气,一个个都跑别的院子溜达去了,南宫蕊儿同样不受袁母待见,大家对她也不像表面那么客气,都懒得理她。

南宫蕊儿看到一个个离去的下人,恨恨的握紧手指,朝老太太看过去,有些埋怨的道:“祖母,好端端的你跑那些去做什么?我花了好多银子才喊动这堆下人,让他们陪我去找你,一找到你,他们得了银子,你看,马上就不管事了,真可恶。”

“我就说这袁府呆不得,袁逸升是什么人?他就是个人渣,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抢了我的金钗银簪,还剥了我的衣裳,让我和三口棺材呆在一起,老鼠咬了我一晚上,我受了一晚上的苦,差点就吓疯了。还好有你,蕊儿,你真是我的好孙女,我没白疼你,咱们要不现在就收拾东西走,去找你爹?”老太太实在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看到这地方就觉得愤怒。

南宫蕊儿则看着老太太的伤口,想起袁逸升最近对自己的宠爱,还有这里的荣华富贵,又想起自己根本嫁不出去,能嫁个四品大官已经是祖上积的福,而且自己爹娘有可能要被祁翊诛杀,所以她摇了摇头,“祖母,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我已经是爷的人,若是离开他,还有谁肯要我?你让我守活寡,遭受世人唾骂吗?”

老太太一听,知道南宫蕊儿是被袁逸升迷住了,气得眼­色­一冷,大声道:“蕊儿你别傻了,他会真心待你好?他还不是一时贪你的新鲜,哪个男人不是这样的,况且他人品那么差,连南宫婳都不要的男人,你还捡她的破鞋?”

“祖母,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吗?她们说我才是破鞋,我是被人侮辱过的女人,我如今能嫁进来做姨娘,而且还能得到爷的宠爱,已经是三生修来的福份。你就跟我呆在这里,咱们哪也不去,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我真搞不明白,你放心,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你就和我住。”南宫蕊儿有些气恼的瞪了老太太一眼,这个老太太怎么这么烦,她要呆在哪儿是她的事,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掌控自己,她可不是以前的南宫蕊儿。

“蕊儿,你这是什么口气?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今天不跟我走也得走,你要是不跟我走,那我的藏金之地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死了带进棺材里,也不让你知道。”老太太何尝不知,自己这个孙女有几斤几两,凭南宫蕊儿这个贪生怕死的­性­格,怎么会对她这么好,嫁人都把她带来。

还不是因为自己告诉她,自己在有个地方藏得有许多金子,她才带着自己,她救自己全都是为的金子。

南宫蕊儿见老太太拿这个威胁自己,当即怒目瞪向老太太,沉声道:“你什么意思?如今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当然要把金子给我,你是你唯一的孙女。你给我金子我就会替你养老,不会让人欺负你,你怎么尽往糊涂的地方想,还真像南宫婳说的,你老糊涂了?”

如今老太太在她手里,当然是任由她搓圆捏扁了。

听到南宫蕊儿毫不掩饰的贪欲,老太太只觉得一口气吊在心口,不上不下的,堵得她闷得慌,当即­色­厉内荏的道:“原来你真的没有孝心,只是为了我的金子。我告诉你,我就是死,那些金子也不会给你,有你这们假仁假义的孙女儿,真是我南宫家的耻辱。”

南宫蕊儿当即冷笑一声,目光­阴­沉的看向老太太,“你还有脸自称南宫家?你根本不是南宫家的人了,我也不姓南宫,我姓林!快点,说出那些金子在哪里,你说了我就会对你好,让你过上好日子,我相信我有了钱,逸升会更加爱我,老夫人也不敢拿我怎样,你快说啊!”

南宫蕊儿急了,想着自己有钱后就能得到袁逸升的宠爱,立即起身直逼近老太太,老太太气得叹了口气,当场吐了一口血,满口鲜血的盯着南宫蕊儿,“你比你大姐差远了,怪不得你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你这手段真是小儿科。你要骗我的钱,你连伪装都不屑了,如果你装得善良一些,或许我会给你,但你本­性­暴露,我才不会给你一分一毫。”

她原以为南宫蕊儿还有点良心,带着她或许不是为了她的钱,真是表孝心,没想到现在得知真相,让她倾刻崩溃,其实她早想到了,不是吗?

一听老太太提起自己的宿敌南宫婳,想起她如今高高在上的身份,南宫蕊儿立即瞪大眼睛,朝老太太冷声道:“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提南宫婳那个贱人,我恨死她了,赶紧把金子的藏身之地说出来,这些来,你一定贪污了不少。”

看到南宫蕊儿一脸撕裂的模样,老太太不屑的抬高眼皮,“你连给南宫婳提鞋都不配,你才是真正心黑的畜生,南宫珏对她亲娘还有丝感情,而你,简直是人面兽心,我真恨当初对你那么好,就是因为太宠你,把你宠得无法无天。那些金子,这辈子你都别想得到。”

“你!死老太婆,你再说我不如南宫婳,你再说。”南宫蕊儿最恨听到人拿她和南宫婳比较,立即抓起桌上的剪子,哗地朝老太太冷笑的脸冲过去,要扎老太太。

老太太看到剪子飞来,立即反­射­­性­的要躲避,可南宫蕊儿狗急跳墙,朝老太太迅速扎了过去,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立即握住那剪子,努力将剪子扳着去刺南宫蕊儿,并道:“你竟敢嗜杀祖母,你这个不孝女,要是让袁逸升知道,他一定会厌恶你的。想要金子是吧,赶紧放下剪刀!”

“说,金子在哪里,你不说我就不放。”南宫蕊儿哗地将剪刀拿过去抵在老太太脖子前,此时她双眼血红,眼里透着对那些金子的向往,如此多的金子,没有谁不动心的。

“你……你不放我就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地点后,肯定会杀了我这个累赘,我才不说。”老太太守口如瓶,和南宫蕊儿一样的蠢,不知道伪装一下,和拿着剪子十分疯狂的南宫蕊儿对呛起来。

“好啊,今天你不说,我就割断你的喉咙。”南宫蕊儿说完,拿起剪刀就去吓唬老太太,她原本是只是吓唬她,谁知手劲一大,老太太又在闪避,因老太太晃动得太快,南宫蕊儿不小心伸手上前,突然,只听咔的一声,南宫蕊儿感觉自己的剪刀已经锋利的Сhā进老太太的喉咙。

这下子,南宫蕊儿吓得眼睛瞪圆,只见老太太喉咙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老太太则瞪大眼睛,指着南宫蕊儿颤抖的道:“你……你这不孝孙……”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重重栽倒在地,眼睛瞪得直直的,死都不瞑目。

看着老太太死在地上,南宫蕊儿吓得啊的一声惨叫起来,她杀人了,要是让人知道,她会坐牢的。

她吓得浑身哆嗦,立即去拖老太太,想把她往外边拖,可拖了一会,又怕别人发现指证刀子,这府里个个人都可想着抓她的把柄,她在深吸一口气后,颤抖的将老太太的尸体拖到那大床之下。

终于,她使尽浑身力气把老太太藏在床底下后,又立即拿出帕子去擦地上的血渍,忙得满头大汗。

袁逸升正在回府的路上,突然,一名身着黑衣的男人挡在他面前,目光深冷的看着他,径直朝他看过去,“敢问在下是袁御史?”

袁逸升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冷声道:“你是谁,为何挡本官的路?”

那黑衣男人看向他,一脸­阴­沉的道:“我家主子想见袁御史,有一件事,想袁御史去办,这件事冒着极大的风险,如果成功,以后我家主子有的,你都有,如果失败,我家主子会尽力保住你的官位。但如果袁御史不同意,那在下只好结束你的­性­命,请袁御史仔细思虑一下。”

听到对方威胁的话语,袁逸升只觉得汗毛倒竖,不经意间,他意竟然看到这黑衣人袖子中藏着的尖刀,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根本无人,只得在转了转眼珠后,道:“你家主子是?”

“少废话,跟我走就是。”那人说完,已经迅速冲上来,拖着袁逸升就走。

午后,祁翊去军营巡视去了,南宫婳一人坐在醉香萝,闻着醉香萝的花香,这时,喜妈妈已经神神秘秘的走了过来,在南宫婳耳旁耳语几句。

听完喜妈妈的话,南宫婳眼眸变得越来越淡,随即叹了口气,“我就说,依她们的­性­格,根本不需要我下手,她们也会自取灭亡。她真把老太太的尸体藏袁逸升的床下了?”

喜妈妈立即点头,小声的道:“那香院原本是袁逸升的书房,他平时看书看公文累了就歇在那里,他的正院是啸龙居。袁逸升宠爱南宫蕊儿,就把她安排在香院,他也时常会歇在那里,两人天天恩爱无比,等袁逸升去找南宫蕊儿时,咱们就派人去抓人。两人为了老太太的金子合谋杀掉她,这罪名可不轻,再让祁世子从中斡旋,找人写封袁逸升通敌叛国的罪名,他这抄家的死罪就全定了。”

南宫婳微眯起眼睛,眼里露出流光溢彩的冷­色­,沉声道:“不,我可不想他这么快就死,她也不能死得那么便宜,就让他们在袁府斗个你死我活,最后互相折磨而死,不是很痛快?我的大仇,终于就快得报。”

说到这里,南宫婳已经幽幽的执起酒盏,喝了一口清香却带有些苦涩味道的酒,正在这时,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

这时,只听锦屏怒喝一声,“大胆,谁准许你们踏进醉香萝的,要冲撞了公主,你们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锦屏说完,那后边的王妃已经越过众护卫,上前一步,目光深冷的扫向已经站起身的南宫婳,朝南宫婳行了个礼,道:“参见公主。”

“王妃带那么大一批人擅闯本宫的醉香萝,难道不知道,没有本宫的允许,王妃这是以下犯上,是犯了死罪?”南宫婳冷冷站起身,看来,她之前对这些人都太温柔了,没有拿出公主该有的威严,原以为听母后的与她们和平相处,没想到这些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和权利竟敢以下犯上,那就休怪她无情了。

南宫婳说完,却是朝王妃回了个半礼,先君臣,后家人,既然王妃先行了君臣大礼,那她也回她一个小礼,不想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王妃眼里带着冷笑,嘴角轻勾,沉声道:“本妃如果没有把握,又岂敢擅闯公主的院子?若是这事传出去,公主的名声可就毁了,等一切对质清楚,本妃就带着公主的­奸­夫进宫,向皇上讨个明白,为何皇上会把一个已经不洁的女儿嫁给我们王府,是嫌我们王府好欺负么?”

“大胆,公主面前,作为王妃也不能胡言乱语,还不住口?”锦屏冷冷盯着王妃,目光如刀子一般锋利,说完后,四屏已经迅速走到南宫婳面前,用身体挡住她。

与此同时,南宫婳从宫中带来的百名宫女,加上祁翊派给南宫婳的百名侍卫已经迅速涌进院子里,所有人都把王妃的人团团围住,因为南宫婳的人数实在众多,使得王妃身边的十几人显得有些单薄,不过,她仍旧底气很足的看向南宫婳。

“公主有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本妃有人证物证,公主休要狡赖,来人,请袁御史进来。”王妃得意的说完,已经看向那院外。

南宫婳即使听到袁逸升进来,脸上也只是浮起淡淡的冷­色­,并不惊慌,反而朝锦屏道:“你派二十名侍卫守在醉香萝门口,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进来,进入醉香萝的人,一个也不许放出去。”

“是,公主。”锦屏说完,已经领着人守住那院门口,这时,袁逸升已经冷沉着脸,大步踏了进来。

☆、第138章袁逸升被抄家染花柳【首发文字版VIP】

而南宫婳已经不紧不慢的坐到那雕花坐椅上,要不是王妃是祁翊名义上的后母,她根本不必给她任何面子,她洁白的玉指轻轻抚养紫檀木桌沿,玉指被阳光照出晶莹的颜­色­,一双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走进来的袁逸升,好久不见,这个男人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十分腊黄,眼窝深黑,该不会跟南宫珏一样,残废了吧?

袁逸升一走进来,先是看到一袭金灿灿的百幅流云羽带宫装、恍若神妃仙子一样笑着坐在玉椅上的南宫婳,南宫婳头上的凤冠闪着耀眼的光泽,身上珠光闪闪,美眸大而水灵,眼睫纤长,身段窈窕,冰肌玉骨,令人见之忘俗,刹那间给人一种高贵遥远的感觉。

而南宫婳在看到俊美的袁逸升进来的那一刻,玉手缓缓拿起桌上的一柄九天玄女团扇,轻轻的摇了起来。

此刻,那光影中慢慢走进来的男人,让她微眯起眼睛,脸­色­慢慢变得苍凉起来,记忆中那些虚假的幸福和痛苦一齐涌来,好像阵阵利刃刺在她心上。

她的前世,永远活在孤寂的影子里,她对他的信任,她的一腔爱意与热情,付出与真情,在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显得十分的可笑。她就像那些话本小说里资助丈夫上京赶考的痴情女子一样,丈夫一高中状元,立即娶了公主,而她们,只得被迫进入青楼或者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淡淡的阳光洒在袁逸升略显腊黄的肌肤上,而他的眼眸却还有前世的风流,她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她想起了她和他的孩子,她们那还未出生便被他灌下红花强行打掉的无辜胎儿,想起她端坐在家里等他回来,却听到门外传来南宫珏儿子那银铃般的笑声的过往,以及她们两个无情无义的嘴角,还有那柄泛着寒光带着红血的利剑。

前世四年的一切艰辛与苦楚,换来她惨死在最爱的人剑下,直到重生她才知道,她当初真是太单纯,太傻太天真,今生她在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喜欢的感觉,有的只是无尽的恨与愤怒,她恨这个男人假装痴情夺了她最宝贵的爱。

不过,如果没有他前世的伤害,也没有今世站在高处的她,如今,她睥睨的俯下眼眸,嘴角勾起一丝凄楚的冷笑,而袁逸升已经率先跪到地上,看着这他再也触碰不到的高贵公主,眼里的爱慕与得不到的恨尽显,只得咬牙道:“下官参见公主,公主万福。”

看着这样一个经常对自己耀武扬威的男人终于跪在自己脚下,南宫婳轻轻摇了摇团扇,嘴角勾着冷笑,却并不叫袁逸升起来,他只得继续跪在地上。

这时,王妃见南宫婳仍旧心情很好的坐在那里,便冷笑着上前,朝袁逸升道:“袁公子,刚才你的话大家可是听见的,你说你可以证明公主的初夜给了你,你身上还有物证,本妃可没造假,这可是你说的,你既然进来了,就把物证给大家看看,如果你敢污蔑公主,本妃定当不饶。”

王妃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她自己份位也高,自然可以按规矩办理袁逸升。

袁逸升看着一直似冷非冷的南宫婳,心中的怒火已经燃烧到极致,他是多么的想拥有她,以前得不到,现在更得不到,既然得不到,那就只好毁了她,让祁翊也得不到。

是的,他自从从南宫珏那听说南宫婳一直都在欺骗他之后,心里就恨死了南宫婳,日思夜想都在想如何毁掉她,如今正好有人需要他帮忙,他何不把南宫婳毁个彻底,他要让她知道,欺骗他的下场,是如何的苍凉。

“回王妃,下官的确有证据,公主在未嫁之前,早也与下官暗通款渠,互相爱慕,并且经常和下官往来,久而久之,我俩两情相悦,青梅竹马,这是她的贴身宫女玉萼可以作证。下官敢这么说,肯定是带了物证来的,这些信都是公主亲手写给下官的,上边写得有她如何思慕下官,在我俩情到浓时,就慢慢的从亲吻发展到相爱,她的初夜,是在袁府给我的,当时她说,她不想嫁给祁世子,她痛恨这桩由别人控制的婚姻,她心里真正爱的是我,说要把自己献给我,之后她就经常和我……肌肤之亲了。”袁逸升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后,迅速从袖子里掏出好厚一沓信件,交给边上的王妃。

而玉萼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浮起一抹冷笑,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公主会看得上你,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瞧你那纵欲过度的模样,别说你长得这么丑,不及我们世子三分,你看看你的家世,一个乡野村夫,光凭甜言蜜语让皇上信任,得了个官做,就翘起尾巴装大官了?也不称称你有几斤你两,你一芥草民出身,比得上咱们公主?就算公主不是公主,是侯府嫡女,这样大的家世背景,怎么看得上你这么酸溜溜的穷酸破落户,我呸!”

“玉萼。”这时,南宫婳提醒了玉萼一下,示意玉萼不要说得太过分,可谁人不知,这都是南宫婳授意的,没有她授意,玉萼敢说?

而袁逸升在听到那句穷酸破落户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站都站不起来,仍直直的跪在地上,他从来就恨别人提他的家世,来到京城后,他想方设法的想摆脱这样的家世,给自己安个好一些的背景。

没想到,玉萼一直在那里提,说他是草民之类的,他痛恨这样的侮辱,此刻,他大掌死死握成拳头,恨得差点要咬碎一口银牙。

南宫婳冷冷看着十分好面子的袁逸升,前世他就最恨别人提他的出身,这样一个外表狂妄,内心自卑窝囊的人,她当年真是瞎了眼。

这时,王妃迫不及待的打开手中的信,当打开第一封的时候,他当着下人的面念了出来,“致袁郎,每天每夜我都在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你才华横溢,­精­通诗书,一直是我倾慕的对象,可当我听到你和珏儿有了孩子时,我的心都碎了,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最爱的留。”

王妃念完后,所有人都有些怀疑的看向南宫婳,尤其是王妃带来的人,那是一脸的鄙夷,这时,袁逸升也得意的勾起­唇­角,一双眼睛­阴­冷的看向南宫婳,“还有好多,公主,当时你不是说爱我爱得想死,今天怎么全反悔了?你既已是我的女人,如果祁世子不要你,没关系,我可以接收你,我委屈一点没事。”

“谁说本将不要婳儿了?”正在这时,那浮光掠影处,男子一袭银白的铠甲,腰间系着一柄宝剑,头戴银白­色­的羽林盔,银盔后系着一络火红的流苏璎珞,一双狭长到极致的丹凤眼透着嗜血的寒芒,­性­感的薄­唇­冷冷抿成一条线,黑眸半敛,纤长的睫羽上覆着一层秋阳的余辉,骨节分明的右手紧握住那泛着银光的剑柄,身上透着浓浓的肃杀,那一袭藏青­色­披风显得他高大而昂扬,气宇轩昂又透着绝世独立的风采,似谪仙一般从尘世中走来,周围的一切刹那失了颜­色­。

“参见世子!”众人一见威风凛凛的祁翊着将军服踏进来,立即朝他行礼,此时,袁逸升和王妃都同时看向祁翊,两人眼里都有忌惮,忌惮他带来的兵,还有手里的剑。

“怎么回事?袁御史怎么像小丑一样跪在地上,你说世子妃与你有染?如此好笑的冷笑话,本将还是第一次听,毕竟,你这样的货­色­,能看得上你的女人,一般都是些和你德行、品级差不多的,譬如南宫家的几个庶女。”祁翊毫不留情的讽刺着袁逸升,讽刺得袁逸升根本不敢回嘴,只得­阴­沉着脸埋着头,他最恨别人瞧不起她,如今祁翊和南宫婳一起侮辱他,他发誓,如果有一天他能坐上高位,一定手刃这两个仇人。

而祁翊的话,也惹得宫女侍卫们全都鄙视的盯着袁逸升,此时的袁逸升,跪在地上没有得到吩咐起来,那憋闷的样子,还真像只不要脸的小丑。

这时,王妃见祁翊很难对付,忙抽出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他,“世子,我看你还是看看这封信比较好,再确定要不要维护公主。”

“你在威胁本将军?”祁翊却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边上的含恨冷冰冰的接了过去,再恭敬的递给祁翊。

而遭遇尴尬的王妃脸­色­当即刷地惨白,祁翊竟不接她的东西,让下人接,她可是他的嫡母,如今祁翊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将军,手中握有兵权,就算得如此嚣张了,连她都不理会。

王妃本想生气,可一想,算了,为这种事生气不值得,以前不是常发生?祁翊何时真正的尊重过她。

祁翊玉指慢慢将信纸打开,薄­唇­似笑非笑的噙着,用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念道:“每次抚摸着我臂上的红痣时,我就想起升郎,因为这是你给我种下的,你一颗,我一颗,我们心心相印,一人一颗朱砂痣……”

念到这里,祁翊只觉得牙齿泛酸,在场听的人也浑身起­鸡­皮疙瘩,这样的内容也太恶心了,而且酸酸的,看公主的样子,断然不会写这种­淫­秽的信。

而在看完信后的祁翊,俊朗的眸突然冷酷的看向袁逸升,将手中的信一把摔到袁逸升的脸上,沉声道:“大胆!这根本不是世子妃的字迹,来人,把世子妃给本将军写的信呈上,还有她在皇宫表演写的书法一并呈上,敢污蔑世子妃,袁逸升,你活腻了?”

事情转急而上,由开始的危情变为现在的转机,玉萼等人立即冲进房去取公主写给世子的信,不一会儿,玉萼和绾绾已经抱着信和当时南宫婳在皇宫表演的书法侧卷。

在皇宫的那张大的书法画卷已经收录在宫中,这副是她当时写的侧卷,上边有几行诗,由她带了回来,所有人都知道。

这下子,王妃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她手心也冒出冷汗,目光冰冷的瞪向袁逸升,恨不得把袁逸升嚼碎吃了。

等玉萼把手中的侧卷打开时,所有人都翘首望了过去,这时,绾绾则把袁逸升的信打开,与南宫婳的字迹作对比,果然,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字迹,南宫婳的狂草霸道而充满戾气,而袁逸升的这些字都显得十分的女气,就连南宫婳写给祁翊的信,上边的字迹虽小,但也不失阳刚。

这下子,真相水落石出,袁逸升已经不可思议的看向玉萼,沉声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些全是你交给我的信,说是你家小姐写的,怎么会不相同?”

“怎么会?自然是你栽赃污蔑咱们公主,敢污蔑公主,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如今这么多人看着你撒谎,世子,你说怎么办?”玉萼这时已经恭敬的看向祁翊,朝他行礼道。

“自然是按律,诛九族!来人,把他抓起来!”祁翊一声令下,含恨已经抡起那只狼牙­棒­,迅速上前,一把提起袁逸升的领子,一双滚圆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他,好像话本小说里的张飞一般凶狠。

袁逸升力气哪有含恨大,他还没开口,就被含恨煽了个耳刮子,此时,含恨已经迅速将他控制住,这下子,奴仆们一个个都明白事情的真相,纷纷上前朝袁逸升吐唾沫。

这时,王妃只觉得脚底发凉,不知道如何收场,正在这时,南宫婳已经起身,满目微笑的走到王妃面前,朝王妃笑道:“王妃,今日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还没有证据诛袁府的九族,谢谢你替我们帮了个大忙。不过,这次我虽然要谢谢你,但下次,你若不分青红皂白、没打听清楚就带人来本宫的内院,本宫就进宫去向父皇请旨,看他是治你的罪,还是治本宫的罪!王妃的生死是小,你那一双儿女的前程要是毁了,那就与本宫无关了!”

南宫婳说完,眼眸仍旧带笑,可那话语听起来,却是十分的寒凉,听得王妃浑身冒­鸡­皮疙瘩,她怎么不知道这位公主原来那么狠,光听她的话和那冰冷的眼神,就看出来,这决计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她沉着脸掳了掳嘴角,作为一府之主的尊严让她无法对南宫婳服软,只得冷冷咬着牙,沉声道:“这一切都是本妃的疏忽,但也请公主记住,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人家敢上门找你,一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这一次,是本妃失算,希望下一次,公主你仍有这么好的运气,既然真相大白,此事与公主无关,完全是这姓袁的栽赃,本妃就履行承诺,任由公主处置他,绝不­干­预。本妃院里有事,就不打扰公主与驸马休息了。”

说完,王妃心虚的转过眸,正要离开,此时,祁翊已经上前一步,狭长的凤眸流光潋滟,朝王妃道:“本将军刚才回府时,在外头听见袁大人床底下有死人,再结合刚才诛九族的事,王妃,你应该知道怎么和王府的人说的,是吧?”

听祁翊空灵又透着威胁的声音,王妃只得咬下牙,点头道:“那是,这一切都是袁御史的错,你们都是受害者,只是本妃没想到,袁某还是个杀人凶手,如此,就请将军亲自带兵去袁府查看,再交由圣上处置,本妃一介­妇­人,实在不懂这些,只知道这次差点污蔑了公主,是本妃的疏忽。”

说完之后,王妃压着满腔的怒气,恨恨的领着人冲了出去,一出醉香萝,王妃就气得一掌拍打在边上的树上,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这对夫妻摆了一道,她在最后就像孙子似的,虽然没向她们求饶,可她这张脸已经丢尽了,以后府里谁还会服她?

而醉香萝里面,袁逸升在听到床底下有死人之后,脸­色­立即变得惨白起来,他立即大呼一声道:“本官没杀人,你们不许抓本官,都放手!”

“还敢嘴硬?啪!”含恨说完,已经一巴掌打在袁逸升嘴上,打完后他还甩了甩手,作出一副很痛的模样,接着,他将袁逸升五花大绑,由人送了出去。

南宫婳冷眼看着这一幕,她知道,光是一个污蔑罪,万一一次打不死袁逸升,就会浪费她们的时间,因为皇帝目前还是很信任他那一套法家思想的,但再加上杀人的罪名,恐怕皇帝想保袁逸升,也保不住了。

“夫君,要不,咱们也去看看这场好戏?”南宫婳眼带笑意,看向边上的祁翊。

祁翊则关切的看了南宫婳全身,发现她容光焕发后,这才牵起她的手,温柔的点了点头,他的柔情,以后只给她一个人。

等出王府上马车时,南宫婳看见袁逸升已经被押进囚车,浑身被绑着,头发被扯得乱糟遭的,一行人迅速朝袁府而去。

很快,一行人到了袁府,管家喜贵早已经打开大门迎接南宫婳等人,这时,袁府下人们看到公主和最近炙手可热的上将军到来,全都跪下,道:“参见公主,参见上将军。”

南宫婳和祁翊则不理会众人,提着袁逸升迅速朝香院而去,好像早知道这件事一样,惹得袁逸升满目的­阴­鸷,看来,是有人给他下套子了。

这时,南宫婳看袁逸升,脸­色­越来越差,她听说他使用了南宫珏的泡枣之术后,会变得容光焕发,不过仅在使用不久,如果常期未服用那红枣,他的身体就会变得越来越羸弱,面­色­腊黄,看来,那样补气益血的红枣,也不是什么好物,表面助了他的­性­,实际上在一步步损害他的身体,根本不像传言的那样会使男人­精­神抖擞,恐怕他是误信传言了。

她可不可以理解为,袁逸升在慢­性­自杀?如果是这样,那让他慢慢受折磨而死,是不是更有意思。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来到香院,此刻的香院,已经被喜贵的手下团团围住,但没有喜贵的吩咐,大家都没冲进去,而且这事大家现在还不知道,只有南宫婳几个人知晓。

正在这时,袁母身后跟着南宫珏和南宫蕊儿,三人迅速走了过来,南宫蕊儿满脸的慌张,一张脸刷地惨白,南宫珏则扶着肚子,在看到被困在囚车里的袁逸升时,眼底竟然有一缕得意的冷笑。

袁母看到有人冲进袁府,还带了大批的兵,原本十分的气愤,可她看到前边众人簇拥着的将军和公主时,吓得脚底发软,立即率领众人跪在地上,朝两人道:“民­妇­参见公主,参见上将军。”

要给南宫婳下跪,南宫珏和南宫蕊儿两人都不服气,以前她们和南宫婳平起平坐,从来没向她下过跪,如今见了她,不仅要下跪,还得诚惶诚恐的,上天真是眷顾南宫婳,竟让她青云直上,变得如此尊贵。

这是南宫婳做公主之后首次见南宫蕊儿和南宫珏,她微眯起眼睛,冷沉着脸,一脸严肃的看向两人,“你们两个,都是袁逸升的妾?”

南宫婳这么一问,南宫珏和南宫蕊儿两人脸­色­都立即下沉起来,南宫珏立即咬紧牙关,小声的道:“回公主,臣­妇­是袁御史的正妻,不是妾。”

“哦?那本宫怎么没听到你们办婚礼的事?哪有正妻没有婚礼的,难道说,你在欺瞒本宫,你可知道,欺瞒本宫罪可至死?”南宫婳眼底浮着阵阵冷意,此言一出,吓得边上的人纷纷垂下眸,袁母已经被吓得浑身虚脱,狠狠瞪了南宫珏一眼。

而南宫珏因为与南宫婳相熟,眼里并没有害怕她的目光,反而冷然挑眉,一脸挑衅的道:“公主,这是袁府的家事,公主是不是管得太过宽了?”

“本宫前来抓杀人凶手,岂是袁府家事?本宫听说袁逸升床底下有死人,正好在香院,难不成,你们两个都是帮凶?或者,袁老夫人,你也是?”南宫婳不动声­色­的看向三人,这下子,三人的脸­色­立即由白转青,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向南宫婳。

而南宫蕊儿此刻已经浑身颤抖,连嘴角都颤抖起来,这时,南宫婳已经朝身后的侍卫们道:“来人,进去搜!”

南宫婳一声令下,后边的侍卫们已经迅速上前,一把将那香院主屋的大门踢开,一踢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和臭味就朝众人袭来,祁翊见南宫婳眉头微皱,便将她抱到自己面前,伸出大掌轻轻掩住她的口鼻,不让她去闻那恶心的味道。

因为天气大,老太太死了一天,所以已经有了点臭味,众人在闻到这味道和血腥味时,纷纷看向跪着的袁逸升。

南宫婳没叫起来,袁母等人全都跪在地上,这一世,她要让这些前世欺负过她的人,为她们曾经做过的恶还债。

这时候,含恨等人已经冲了进去,一掀床底,就有具尸体滚了出来,众人吓得大惊,没想到真的在袁逸升的床底下发现死人,这下子,他是有口也难辩。

“怎么会这样?那是谁,让我看看。”这时,袁母不顾尊卑,没等南宫婳叫平身,已经迅速冲到里屋,当她看到眼睛深黑,身上全是伤口,已经死去的老太太时,她全身血液倒流,一股恐怖的感觉朝她袭来,“怎么是她?升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杀的她?”

袁逸升也是一脸的不解,他慌乱的看了看众人,当他发现南宫蕊儿此刻已经颤抖得快瘫软到地上时,有些不可思议道:“蕊儿,你说,你祖母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我的床下,这房间只有你和我能进,我一直在外面,难道,与你有关?”

“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南宫蕊儿吓得满面通红,眼泪鼻涕一把流,眼里的恐惧快把她掩盖,边上的南宫珏嘴角更加得意的冷勾,这个背叛她找别人的臭男人,还有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终于遭到报应了,老天真是有眼。

这时,袁逸升看到南宫蕊儿有异样,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立即指着南宫蕊儿,不顾情义的道:“贱­妇­,就是你杀了老太太,对不对?还把她藏在本官的床下,公主,这一切都是南宫蕊儿­干­的,快抓住她。”

“本宫自然会抓她,老太太死在你们房里,你们袁府所有人都脱不了嫌疑,加上刚才的污蔑本宫之罪,袁府诛九族都有余。来人,把袁府所有人押起来,上将军一会亲自进宫向皇上禀报此事,请皇上定夺。”

南宫婳一声令下,后边的侍卫正要行动,正在这时,只听大门口传来一声,“慢着!”

所有人回过眸,见一脸俊逸的皇长孙身着明黄|­色­袍子,领着一队官兵,迅速走了过来,一看到南宫婳和祁翊,他先朝南宫婳拱了手,客气的道:“公主和驸马真有闲心,竟然纡尊降贵来袁府?”

“本姑姑和你姑父不过来抓杀人凶手罢了,不知道皇长孙前来所为何事?”南宫婳眉间溢出一缕淡笑,沉然的看向楚澜。

楚澜一脸的­阴­鸷,冷不防的听到南宫婳的自称,立即冷然咬着牙,一脸的冷酷深沉,论辈分,南宫婳与他父亲一辈,他的确应该喊她一声姑姑,可看着比自己小了一个个头,又如此年纪的姑姑,楚澜只觉得十分的没脸,但他又找不出话来反驳。

姑父?看着满脸深黑的楚澜,祁翊淡淡回味着这个词,同时看楚澜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起来,这下子,楚澜更是恼怒,这祁翊分明是在嘲笑他。

“哦?杀人凶手?公主没亲眼所见,听看到屋里有死人,就妄言是袁御史杀的,这似乎太过巧合,而且,为何袁御史事先都不知道的事,公主像料到如神一般,和驸马率先知道,还赶来抓人?”楚澜也不是小角­色­,他眸­色­深冷,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皇长孙如此包庇袁御史,看来,需要用到袁御史的地方不小,既然如此,咱们一道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看他如何处置。如果他要放袁御史,饶恕他的杀人与污蔑公主之罪,那本将军就二话不说的平息此事,皇长孙,你说呢?”祁翊已经上前一步,狭长的凤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澜,并不像楚澜那样冷酷狠决,不过脸上的风采却胜过楚澜,那光华耀眼一直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再加上他胜过楚澜的过人美貌,好像不似真人,更像从画卷里走出的谪仙。

楚澜沉吟片刻,便冷哼一声,道:“那本殿就与祁将军带袁逸升进宫,让皇上好好审问他。”

说完,已经有人去扶身子虚浮的袁逸升,袁逸升在看向楚澜的时候,眼神里有乞求,这一幕让南宫婳看见,她不得不怀疑,加上上次孙月清的事,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都是楚澜。

祁翊要与楚澜进宫面圣,南宫婳自然也得去,在走之前,南宫婳吩咐侍卫们将袁府好好包围看管起来,只准进,不准出,实际上,袁府所有人都被软禁。

一被软禁,出去出不得,要走哪里都有侍卫跟着,南宫珏和南宫蕊儿两人气得火冒三丈,等众人恭送公主、上将军与皇长孙出府后,南宫珏便冷然看向南宫蕊儿,眼里是浓浓的得意,“蕊儿姐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昨晚,你不是很嚣张的派人把相公的亵裤给本夫人送来,向本夫人示威,怎么,今天你就成杀人凶手啦?”

“你少得意,我和相公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连带你那肚里的野种,一样会没命。”南宫蕊儿用手捂住胸口,才说完,边上的袁母已经冲上前,冷地抬起手,啪的一巴掌给南宫蕊儿打过去,这一巴掌打得极狠,打得南宫蕊儿嘴角当即溢出一滴血。

“贱­妇­!说,人是不是你杀的?要是连累我袁府遭满门抄斩,我这就打死你。”袁母这下气得脸­色­苍白,急火攻心,差点就是在地,幸好边上的方嬷嬷扶住了她。

南宫蕊儿被打这一巴掌,立即委屈的看着袁母,“我没有,人不是我杀的。”

南宫珏这时却走到那尸体前,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祖母,如今已经死气沉沉的倒在地上,她捂住鼻子,脸是是一副嫌恶的表情,没想到这个死老太婆也有今天,被她最宠爱的孙女杀死,想必她死了也能老怀安慰了。

不过,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瞪着的,南宫珏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突然,她看到老太太紧握的手中有一枚香囊,这香囊只有一小段,像是被扯断的,这下子,她立即用力去掏这香囊,一边掏一边道:“这不是南宫蕊儿随身携带的香囊?还是玉兰花味道的,这下人证物证俱在,南宫蕊儿,你逃不掉了。”

南宫珏才说完,边上的含恨已经冷冰冰的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香囊,目光森然的看向南宫蕊儿,这下子,南宫蕊儿已经是面如死灰,她只觉得死亡朝她步步临近,她昨晚一夜就无眠,因为担心老太太找她报仇,所以她不敢睡,又怕事情败露,没想到,如今还是败露了。

“不,我没有杀她,我是无心的,是她自找的。”南宫蕊儿崩溃的吼出来,已经证明她杀人的事实,这时候,袁母已经是满目愤怒,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对着南宫蕊儿就重重的劈了过去。

南宫蕊儿本能的闪躲,可她越闪,袁母劈得越厉害,不一会儿,南宫蕊儿已经挨了几闷棍,又不敢还手,只有对着袁母大叫道:“你这死老太婆,还不快住手,等相公来了,看他不生你的气。”

“本­性­露出来了吧,开始还在老娘面前装这么乖,都这个时候,还相公?我袁府可没有你这们的儿媳­妇­,一个来路不明被叫花子侮辱过的畜生,老娘今天就打死你。”袁母气势汹汹的说完,又去追打南宫蕊儿。

边上的南宫珏就一个劲的冷笑,可在冷笑完毕之后,含恨的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冷冰冰的盯着她,害得她笑到一半的脸一直僵硬着。

不知道吵闹了多久,外头突然有人跑进来,含恨立即收回刀子,朝前走去,只见两名侍卫,一名身穿青­色­劲装,一名是黑­色­的,青­色­劲装的那个上前朝含恨拱手道:“大哥,因袁御史污蔑公主和杀人一事,皇上已经下令,罢黜袁逸升正四品防城御史的职务,重贬为庶民,且令护城军重重包围袁府,软禁袁府所有人,只准进不准出。在这期间,袁逸升必须尽快写出一份法家思想的治国策略呈给皇上,否则袁府满门抄斩。”

含恨听完后,冷冷点了点头,厉声道:“算他命大,对皇上有用,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袁母等人见捡回一条命,一个个都惊魂未定的看着来人,而那边穿黑­色­劲装的侍卫则朝含恨道:“皇上说了,除了让护城军守在袁府之外,还让在下参与守卫,在下方申,来自皇长孙麾下。”

袁母此时也没心思去管究竟谁来软禁她们,她只是难受的揉着太阳|­茓­,重重的歪坐在地上,含恨则是冷冰冰的盯着这个方申,看来,皇长孙努力的想保住袁逸升,不仅在皇上面前为他美言,让皇上留了他一条狗命,还派了自己人来保护他,怕祁府的人伤害他。

临近傍晚的时候,袁逸升被人像狗一样的押回来了,含恨和方申两人皆守在袁府大门口,袁逸升身上的官服已经被摘下,只着一件寻常的青服,又恢复了往日里破落的模样。

在进入袁府之后,他只觉得自己这一身都完了,气恼的直奔香院,看到下人们正在收拾香院,南宫蕊儿和南宫珏皆跪在一脸­阴­沉的袁母面前,立即上前一步,狠狠的一脚踢在南宫蕊儿的肚子上,厉声道:“贱货,要不是你杀了人,本官怎么会丢官,怎么会被贬为庶民,又像以前一样?来人,把南宫蕊儿抓起来,给本官狠狠的打,直掉打得她脱掉一层皮为止!”

袁逸升吩咐完,可边上的人纷纷不动,没有一个人动,他看向在场那些木讷的下人,厉声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行刑?”

这时,为首的喜贵已经走了上来,朝袁逸升冷笑着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道:“袁公子,如今你已经不是巡城御史,而且即将被抄家,府中的东西将会全数充公,一半充给军营,一半作为赔偿公主的名誉损失,你已经再也支付不起支使下人的费用,所以,这些下人都不会再听你和袁夫人的使唤。我一会就把下人们全打发出去,你要行刑,还是请你的夫人代你行吧。”

喜贵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就那么笑着看向袁逸升,气得袁逸升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嫉恨的盯着喜贵,沉声道:“本官待你不薄,你尽这样市侩?来人,把喜贵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袁逸升又要摆官威,这一声令下,同样没有动,他转过眸一看,个个下人都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一个个冷笑的看着他,好像在嘲笑他是小丑一般,而外边守着的侍卫们也冷冷盯着他,毕竟他污蔑了公主,该诛九族,而含恨的目光更加深黑,皇上留他小命,不过是为了那篇法家思想,等他把文章写完,也是他诛九族之时。

皇上在下令革职袁逸升的官职时,已经给公主下了封密诏,等袁逸升的文章写完,便可能诛九族了。

这时,喜贵又冷笑着看向破落的袁逸升,狞笑道:“袁大人,你口口声声叫在下喜贵,难道你就没发现,在下有哪点不一样?你好回忆一下,公主身边的喜妈妈,是不是和在下有些相像?”

喜贵说完,已经大手一挥,领着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大大咧咧的朝门口走去,完全不理会愣在原地的袁逸升和南宫珏等人。

“喜贵,喜妈妈!好你个南宫婳,原来是你在本官府里安Сhā­奸­细,怪不得杀人之事你们能这么快就知道。”这下子,感觉被耍弄的袁逸升只觉得头痛欲裂,想撕吼,发现自己早已没力气,刚才在朝堂上时,个个人都直指向他,他成了人们口中的废物,眼中钉,好不容易熬到皇上下令,可他当时的­精­神都要被折磨死了。

袁母气得直叹气,也不知道皇上要儿子写什么文章,看着乌烟瘴气的袁府,她气得大口大口的喘气,只有方嬷嬷服侍她,其他人都当看猴儿戏似的,尤其是那些守着的侍卫。

她始终不明白,那个公主为什么要针对她们,难道她前生造了什么孽,否则无缘无故的,人家怎么会盯上自己,或者是儿子得罪了人家?

晚上的时候,因为南宫蕊儿被罚跪伺堂,袁逸升突然发病,很想做那事,迅速扔下笔头朝南宫珏呆的院落走去。

此时,南宫珏面前的盘子里摆着几颗大枣,看到袁逸升兴冲冲的跑进来,脸上溢出一阵讥笑,“哟,今天是什么风,把袁大人给吹来了,真令奴家欣喜。”

南宫珏的语气好像妓汝迎接客人一样,满目的讽刺,这时,袁逸升看到那桌上的大枣,立即拿起就往嘴里塞,当他吃着那­肉­­嫩­多汁的大枣时,不由得赞赏的看向南宫珏,一脸贪婪的道:“珏儿,还是你有能耐,又给为夫养了这么多宝贝,为夫身上好热,很想要,你过来!”

南宫珏则看着袁逸升将这些大枣狼吞虎咽下去,目光有些狰狞的走到袁逸升面前,玉手轻轻往他腰间探去,一下子摸到一个软物,突然吃惊的道:“相公,平日里你吃了枣都很凶猛,怎么今天不行了?”

“啊?你说什么,为夫怎么可能不行,一会一定弄死你。”袁逸升可不相信自己会不行,南宫珏这么说,是对他的侮辱。

可当他在摸到自己那软绵绵的身体时,心情一下子跌进谷底,他以为是自己太过紧张,便用力的想办法使自己重振雄风,可他怎么弄,身子都是软软的,根本没办法强硬起来。

“怎么会这样,那大枣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今天没反应了?”袁逸升才说完,他就觉得脖子发痒,便本能的伸手去挠脖子上的痒,不挠不知道,一挠吓一跳,他摸到自己的脖子上有好几个突起,好像痘痘一般。

“啊,我全身好痒,珏儿,你快来替我挠一下。”袁逸升这时候感觉脸上痒、身上痒,处处痒,痒得他难受,不一会儿,他就将脖子上挠出了一块血渍,南宫珏则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起身帮他,只是淡淡的道:“好奇怪,你突然不行了,身上又长那么多红斑,看你这症状,相公,你该不会是染花柳了吧?”

“你胡说,本官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染那些病?我只是紧张罢了,我没有不行,一会就让你试试我的厉害。”袁逸升气恨的盯着南宫珏,他只觉得今天的南宫珏有些奇怪,不像以前那样来巴结他,反而很得意的看着他。

“别一口一个本官的了,你忘了,你都被皇上贬为庶了,成了穷酸破落货了,真不知羞。”南宫珏冷冷站起身,任由袁逸升痛苦的挠着身上的红点,又一脸狠绝的盯着他,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袁大人也有今天,你之前嚣张够了吧?我将一颗痴心交付于你,你竟然为了南宫婳狠心打掉我的孩子,要不是我有大枣的秘决,你怎么会娶我当正妻?没有八抬大轿也就算了,连你那丑陋的老母亲也天天欺负我,当我南宫珏真是傻子好欺负?我为了你,不顾身体的衰老,替你养枣,你倒好,天天和南宫蕊儿乱搞,还差点杀死我的孩子。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这副身体也好不了多久,皮相又衰老了,再拿地位和荣华富贵来做什么?我只想报仇,找你这个负心汉报仇,替我死去的儿子报仇。”

南宫珏说完,一把­操­起那桌上吃剩的一碗粥,对着痛苦的袁逸升就淋了下去,这时候,袁逸升身上的红泡红诊在遇以米粥后,突然舒服了一些,不那么痒了,他立即将身上的米粥往其他地方抹,那样子真令人恶心。

“原来你这么恨我,要不是你不要脸的贴上来,我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哎哟好痒。”袁逸升还没说完,脚底板又开始发痒,只得继续的挠。

南宫珏则突然微笑的看向他,目光好像地狱来索命的人,一脸冷­色­的道:“知道你怎么染上花柳的么?这还多亏了这些枣,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你刚才吃的这些枣,是我从一位犯了花柳病的妓汝身上得到的,呵呵,原以为没有多大成效,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见效了。袁逸升,你将我害成这样,不久之后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看着你慢慢受折磨而死,可不能那么便宜你了。”

“你,原来是你,你这个贱人,南宫珏,你拿解药来,速度。”袁逸升疼得龇牙咧嘴,满脸被挠得血红,恨不得将面前的南宫珏碎尸万段。

南宫珏斜挑了挑眉,往后闪了一步,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以防袁逸升的攻击,“这病根本没有解药,你得了只有死路一条,还想活命,就去求医问药试试。只是,你这样的病说出去,真丢袁家的脸,不知道世人会怎么唾骂你。本夫人没心情陪你玩,你自己痛去吧。”

南宫珏说完,领着秋月和萍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出啸龙居的时候,南宫珏突然心情大好的去祠堂,看看南宫蕊儿现在如何了。

祠堂里,南宫蕊儿红着脸跪在地上,之前侍卫们已经将老太太的尸体拖出去扔了,在拖出去的那一刹那,有侍卫不小心碰到老太太,害得老太太的身子动了动,害得她以为是老太太显灵要找她索命,差点没吓得她尿裤子。

袁母气恼的跪在另一边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一直在为袁逸升祈祷,“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你让我的升儿过了这段难关,你就是要我的老命都没关系,任由你拿,但求你保佑我的儿子。”

“呵,你如今求菩萨也没用了,你儿子已经染上花柳,过不了多久,就死翘翘了。”南宫珏的声音冰冷的传了进来,听得袁母瞪大眼睛,立即起身看向她。

“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把逸升怎么了,你快说?”袁母说完,一把冲上前,猛地去拽南宫珏的头发。

就在她拽的时候,突然觉得手中一空,她的用惯­性­的收回来,而她那手中,突然多了一大把头发,等她再看时,南宫珏的头上已经有一块光秃秃的地方,好像秃顶一样,又像癞子,这下子,袁母和南宫蕊儿已经­阴­冷的笑了起来。

“哟,原来是个癞子,快秃顶了,南宫珏,你这模样,可真丑。”南宫蕊儿同样起身,反正都是死路一条,袁府又没下人敢打她,她还怕什么惩罚?

南宫珏被南宫蕊儿讽刺,立即伸手就去扯自己的头发,只是她轻轻一扯,又是一缕头发被扯了下来,这下子,她耸拉着沉重眼袋、头发稀疏的模样,真像极了那些流着哈拉子的老巫婆。

“啊!”南宫珏突然承受不住的尖叫一声,曾几何时,她是南宫府数一数二的美人,什么都比南宫婳厉害,样样事情赶在南宫婳前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深得父母与祖母的喜爱,是大家捧着的乖乖女。

如今,她竟然变得又老又丑,身上的皮肤慢慢变得像皱皮­干­一样,丑陋而恐怖,等她迅速跑向池塘边时,她看到那池塘里的倒影。

此时的她,脸上的皮­肉­慢慢开始松挎,身材瘦削,头上有几个圆的秃处,光秃秃的,比当时的南宫蕊儿还丑,她已经因为往身体里塞­干­枣的事变得越来越老,慢慢的像个­干­瘪小老太了。

看着池塘里那张快接近老太太的脸,南宫珏承受不住,再次疯狂的摇了摇头,尖叫一声,哗的一声朝那池塘里跳进去。

王府,南宫婳累了一天,便坐在榻上歇息,祁翊还在书房看公文,她去皇宫时又奔波了一下午,这时候只觉得浑身酥软,想好好的睡一觉。

正在这时,月萼提着灯笼走进主屋,朝南宫婳的寝房走了过来,一进来后,她就迅速解下外套,将屋里那盏灯的灯芯剪掉一半,让那灯燃得更旺一些,朝南宫婳微笑道:“公主,我要告诉你一件好消息。喜贵传来消息,说袁府已经被重重包围,即使有皇长孙的人保护着他,他已经得了花柳,就是梅毒一样的病,是南宫珏给他染的毒,也不知道这两夫妻是怎么搞的。而且,那府里乱成一团,袁母和南宫蕊儿打架,南宫蕊儿又和南宫珏打架,后边南宫珏头发掉了一大半,样子变得更丑,受不了竟然想跳河自杀,没想到被侍卫们救了起来。救起来后,她又嚷着不要变丑变老的话,被押去和袁逸升关在一起,这下子,袁府可热闹了,几个不要脸的人被关在一间屋子时,含恨大哥又做得很绝,不让他们出来。他们吃饭出恭都必须呆在那间屋子,袁逸升还被勒令要写治国之策,里边时不时的传出恶臭,又是女人的争吵和打架声,还有哭闹声,实在是­精­彩。”

“哦?”南宫婳这下已经没了睡意,将身子靠在穿花大迎枕上,眼眸浮现一缕深­色­,她终于给自己报仇了,看着这些人自食恶果,将自己推入深渊,她终于相信恶有恶报的道理。

在袁逸升倒台和南宫珏变丑的过程中,她根本没起什么作用,他们就自相残杀,把对方害成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南宫珏的贪欲和袁逸升的无情造成的,他要不喜新厌旧,南宫珏又怎会这样害他?

如果换成前世的她,在得知自己的丈夫是这种人之后,恐怕也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孩子的命大于天,南宫珏被袁逸升打掉孩子,又害得又老又丑,反正没活头了,自然是要报仇。

明明是夫妻,却闹得比仇人还不如,她和她们尚且没那么大的仇恨,也没做得这么绝,她们之间倒窝里斗了,既然如此,就让她们这样斗,直到斗死为止,只有用袁逸升和南宫珏的死,才能祭奠她死去的孩子。

想到这里,南宫婳朝玉萼笑了笑,轻声道:“就这样守着他们,等袁逸升把文章写完,再替本宫传密诏,将袁府所有人打入大牢,择日处斩就是。”

☆、第139章搬回嫁妆公主掌家【手打文字版VIP】

吩咐完玉萼之后,南宫婳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抬眸看向玉萼和喜妈妈,仔细的思虑一番,沉声道:“如今王府管家的,是王妃和二­奶­­奶­么?”

喜妈妈一直想提这件事,听南宫婳主动提起来,便道:“的确,但二少爷又不是世子,让二­奶­­奶­管家不太合适,按规矩,这管家之权应该是世子妃您,而且您又是公主,您不管家谁管家?但咱们都来好几天了,也没见她们谈要将管家之权交给公主,难不成,她们根本不想交?”

南宫婳放手中书卷慢慢放到桌上,取过桌上的檀香团扇,拿到鼻子前轻轻煽了煽,两鬓边的秀女因为煽扇子而轻灵的飘动,显得她温顺秀美。

“还有娘亲先前给我的嫁妆,当时随着栖霞送了进来,听说当时由二­奶­­奶­管着,怎么也没听她提起这件事?如果本宫现在不是公主,恐怕要这些嫁妆,很难了。”南宫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沉着的盯着不远处的窗棂。

喜妈妈沉下脸,双眸泛着阵阵­精­明,朝南宫婳道:“如果她们不主动提,这件事,咱们要主动说,实在不行,搬出老王妃来,咱们才是王府的主人,将来世子是要继承王位的,公主将来就是王妃,虽说不一定要全部掌家,至少也要有一半的权利,不能低过二­奶­­奶­。”

“既然这样,那明早再说吧,你们都退出去,把通往醉香萝的灯全部点上,等世子从书房回来的路上能看到光照。”南宫婳吩咐完,便安静的躺在床上,轻闭上眼睛。

玉萼一听南宫婳如此体贴世子,立即笑着出去打点一切。

入夜,南宫婳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中,正在沉睡之际,她闻到一股好闻的花草芳香,在闻到香味后,男人已经上了床,一上床,大掌便将她抱在怀里,贪婪的闻着她的发丝,在她额头亲吻一记之后,这才眼带着疲惫的笑意看向她。

南宫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祁翊一张俊颜离她很近,狭眸潋滟,目似朗星,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此刻正温润如玉的看着她。

“你回来了?累了么?”南宫婳慢慢睁开眼睛,伸手去抚祁翊的下巴。

而祁翊则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体贴的道:“都怪我不小心,吵醒了你的好梦,我不累。”

说完,祁翊扶着南宫婳侧躺在他怀里,他与躺在大迎枕上,纤细的玉指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她的发丝有如溢过指间的流水一般。

南宫婳听着祁翊强劲有力的心跳,复又看向他,道:“我处置了你的红妆,你不怨我么?”

祁翊随即捏了捏南宫婳的小鼻头,一脸宠溺的看向她,用极其低沉且沙哑的声音道:“原本为夫就想处置的,倒劳累妻子了。对了,明日我让王妃把治家之权交给你,你才是这王府的主人,将来大哥、二哥都是会分家出去的。”

南宫婳想到初来乍到就这么强硬的夺权,这样那些下人绝对不会真心的忠诚,是公主又怎样,人家个个都怀着私以对你,随便一个计谋就可以将你打得体无完肤,有时候,人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

想到这里,她忙摇了摇头,温润的看向祁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被她们欺负,但我是新嫁娘,又不熟悉府里的事务。你让我跟着王妃学习管家之道,和二­奶­­奶­一样,慢慢上路,等我熟悉了府中的人脉事务,到时候再管家,不是更顺其自然,也更简单么?”

王妃和二­奶­­奶­掌握这王府那么久,她们心中已经把自己当成王府的主人,突然一个外来人要抢走自己主人的地位,还要指使自己辛苦培养的下人,一切权力都凌驾于自己之上,就是她,心里也不平衡,何况王妃等人。

祁翊也考虑到不能太刺激这群人,便点了点头,“如此,就按娘子说的办,总之,为夫以后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是公主,她们伤害不着我,再说,我又没那么笨。对了,你今天在军营如何?”南宫婳看向祁翊,军营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也不该她们女子问,但她怕祁翊有压力。

祁翊就知道南宫婳不是一般的女子,她蕙质兰心,知道为大局考虑,便一脸欣赏的看着她,“娘子是在担心为夫?”

南宫婳想了想,便坚定的点了点头,将头靠离他的胸膛更近,“你可是我的丈夫,就是女人的天,你难过我就会不开心,你开心我才会幸福。”

祁翊在听到南宫婳的肺腑之言时,心里顿时滑过一道暖流,他只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得到婳儿全心全意的爱,还有她的担心,这让他心底的那抹苍凉渐渐被温暖所覆盖,而他寻常对世人的笑,都透着假意,唯有对婳儿的,却是无比的真心。

想到这里,祁翊更是紧紧的将南宫婳拥入怀中,一脸感动的道:“娘子不必担心,为夫没事。那些将士全是楚宸烨留下的,一个个都忠于他,即使听为夫指挥,也只是表面上的,但为夫从未想过真正的指挥他们,为夫自有忠于自己的将士,更不会强迫将士们放弃自己的希望,去委曲求全忠于别人,军人都是有血­性­的,他的军队有忠于他的血­性­,我的同样有。只是皇上表面让我做上将军,实际上让陈国公和李穆掌权,将军队一分为二,由他俩带领自己人领导。我虽然只是空架子,但也得做做样子,皇上此次想自己收回兵权,但他们做得达急切,太过急功近利,反倒刺激了将士们的心,让将士们心里萌发了不满之意。军中,是最忌讳将士有不满和谋反之意的,如果事态扩大,事件升级,楚宸烨回来一声令下,他们就会跟着楚宸烨杀进皇宫。这就是楚宸烨什么都不反抗,却安然去边关打仗的原因,他相信,他领导了十几年的军队,不会背叛他。娘子,为夫解释得够清楚了,你是不是也该奖励点为夫什么?”

祁翊说完,­唇­红齿白、一脸俊美的看向南宫婳,朝她索欢,南宫婳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头,轻闭上眼睛,在他­唇­上印上一吻,谁知才吻上去,男人就发动主动的攻势,薄­唇­迅速含住她的小­唇­,速度之快让南宫婳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吃­干­抹净了。

被他亲完后,南宫婳这才压住他想乱动的手,一本正经的道:“我也大致猜到会是这样,皇上故意提拔你,是为了让你分齐王和太子的权,而你分完后,皇帝就要收你的权,将这些权利慢慢收回他手里,就像袁逸升说的中央集权制。到时候所有权利都由皇上掌管,那就是他一人独大,朝野里再也没人能制约他,到时候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独裁的制度,于臣于百姓都不好。但是,他是我父皇,又是君,咱们是臣,能有什么办法。”

“看吧,等时机到来,总会有改变的。”祁翊轻轻拍了拍南宫婳的肩,玉手已经轻轻探进她平坦的小腹中,轻轻摩梭着她如玉的肌肤,红­唇­靠近她耳垂边,温柔的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耳边沙哑而温醇的道:“娘子!”

“嗯?”南宫婳假装不知道的看向祁翊,此时,她脸已经绯红一片,这男人,像永远不倒的机器一样,每天晚上都要与她欢爱,而且次数超多,时间又长,每次都惹得她腰酸背疼,而他好像没事人一般,初尝禁果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厚积薄发,可他这­精­力也太旺盛了点。

“娘子听话,乖!让为夫好好的爱你,你放心,这一次,为夫会很温柔的。”祁翊像哄小孩儿一样捧着南宫婳的脸,玉手已经轻轻一探,将她的衣带解开,并覆上她晶莹的肌肤,令她浑身一颤,一股暖暖的水流滑过全身,令她觉得既刺激又舒服,感觉着他火热的胸膛贴了上来,她仿佛坠入云端。

这下子,南宫婳被祁翊挑逗得很舒服,她想反抗都来不及了,而身上的男人,已经用他极致的温柔包围着她,像品尝一道甜点似的,一寸寸将她吃掉。

第二天辰时,南宫婳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阳光还未­射­进来,而带有香气的男人已经向往常一样覆到床上,给她一个温柔的吻。

祁翊深情的凝视着睡梦中的小美人,忍不住又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他这一生从来没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看过别的女人,只觉得每天早上临走前的这一吻透着一种安心的感觉。

待祁翊走后,南宫婳翻过身又开始睡,大约睡了半个时辰后,她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天天起这样晚,会被人说闲话的。

想到这里,她立即起床,一日之计在于晨,可不能让美好的时光就这样睡过去,她总得做些对自己有意义的事。

叫过玉萼、绾绾进来服侍,梳洗完毕,又换上新衣,化上淡妆后,南宫婳这才看了看有些­阴­沉的天。

已经深秋了,再过一个月,就入冬,没想到,时间过得竟这样的快,就快到她十五岁的生辰,按虚岁算,就是十七,已经渐渐长成大女人了。

用过早膳后,南宫婳擦了擦嘴角,发现一道冷风从窗外拂了进来,一股凉意侵入她五脏六腑,玉萼见状,立即拿过一件小羊皮披风给南宫婳系上。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喜妈妈与人寒暄的声音,不一会儿,喜妈妈已经领着老王妃身边的嫦嬷嬷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嫦嬷嬷一进来,先是看了珠圆玉润的南宫婳一眼,立即眼带笑意,朝南宫婳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公主的体态是越发的丰腴了,白白­嫩­­嫩­的,要是老王妃看到,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

嫦嬷嬷是老王妃身边的宫嬷,地位尊贵,深得老王妃信任,说话也和老王妃一样,爱打趣开玩笑,不过全是好意,更是一脸的慈祥。

南宫婳看着嫦嬷嬷,便朝她笑道:“嬷嬷今日怎么有空前来,孙媳正准备去给祖母请安呢。”

嫦嬷嬷立即摆了摆手,喝了一口玉萼递过来的茶水,笑道:“老王妃说你们年轻人应该多培养感情,请安这种都是虚礼,有孝心就行,别天天来来去去的麻烦,让公主以后想睡就睡,想吃就吃,不用经常去请安,过得随­性­就行。早晨世子出发前给她说了一件事,她就来让我告诉你,说让你去跟着王妃学管家,让王妃和二­奶­­奶­把家里的帐册给你查看,由你学着接管,总之以后整个王府都是别的,别人休想分半分去,所以你自己得紧着点,顺便守好你的嫁妆。这不,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王妃和二­奶­­奶­,两人已经带着帐册在来的路上,公上稍坐片刻她们就到了。”

“既如此,那就多谢祖母,也多谢嬷嬷。”南宫婳朝嫦嬷嬷露出一抹真诚的微笑,看着桌上那扇已经快派不到用场的团扇,只感受到冬意渐寒,连带着人的心,也是寒的。

正在这时,门外又是一阵问礼请安的声音,不一会儿,绾绾已经在前头打了帘子,让披着狐裘大氅的王妃和二­奶­­奶­走了进来。

两人才一走进来,南宫婳就看到王妃身上披的那件大氅款式十分的时尚,这是一件翡翠­色­的大氅,上边用金丝银线织成,又串得有珍珠等物,看上去华丽异常,只是,十分的令她熟悉。

二­奶­­奶­还带了她的玫姐儿来,玫姐儿小小的头上戴了一顶金­色­的小凤冠,身上穿着一套用真丝织成的华丽宫装,这袍子质地上乘,上边的龙凤图案十分的耀眼,而二­奶­­奶­身上那件三蓝绣牡丹的披风,上边更是有一副九天玄女飞天图,南宫婳看到这里,只觉得血气上涌,这些东西,都是她的,怎么全到这些人身上了,她还没舍得穿。

这件大氅是宫里的嫁妆,皇后亲自挑选,是留给南宫婳中年时穿的,不得不说,皇后想很周到,早早的把南宫婳一生的衣物用品都陪嫁上了,而玫姐儿身上那套衣裳,还有那小凤冠,小凤冠是皇上为她将来生的小郡主准备的,那身华丽的金丝衣裳是影华表姐一针一线织成的,是送给她将来的孩子的,还有二­奶­­奶­身上的那件九天玄女披风,是中威伯府老太君送给她的出嫁礼物。

看到这一幕,南宫婳目光已经变得深冷,一双细­嫩­的手已经握成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裂,此刻,她火气很大,而边上对这些嫁妆一清二楚的玉萼、喜妈妈等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纷纷捂着嘴惊叹一声,一个个都不可思议的盯着三人。

二­奶­­奶­一进来,便抱着玫姐儿给南宫婳行礼,一脸的微笑,不过眼里的­精­明却是十分的嗜人,她命丫鬟们站在边上,在南宫婳抬了抬手后,便拉着王妃坐在一旁,便朝南宫婳笑道:“三弟妹,世子和老王妃说要你学着管家,我就和王妃娘娘把府里的帐册给你拿过来了,你先过目过目,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咱们是妯娌,我一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你尽快学习如何掌家。”

二­奶­­奶­说完,笑眯眯的接过后边丫鬟们奉上的一撂帐册,放到桌上,这一撂帐册共有五本,而且每本都很薄,看上去也有些旧,像是好多年前的帐册,南宫婳乌黑的眼眸嵌着一道冰凉的影子,淡淡的道:“王府偌大一个家,有田产、庄子、许多商铺、宅邸,又有许多下人,怎么只有这五本薄薄的帐册,而且看这些帐册,应该是几年前的,二­奶­­奶­是不是弄错了?”

二­奶­­奶­叫她三弟妹,不见得她要与她亲近叫她二嫂,府里除了老王妃和王爷,她没必要对这些人低声下气,而且她如今要要回自己的嫁妆,如果还对她们微笑,人家就会以为她好欺负。

二­奶­­奶­闻言,随即尴尬的一笑,看了眼边上一直略带深沉的王妃,王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则慢慢转过眸,朝南宫婳道:“三弟妹只是先看一下帐册,了解一下王府帐册的记法,等三弟妹看熟悉了,我自会把府里近年来的帐册给三弟妹过目。嫦嬷嬷,老王妃也说的只是先让三弟妹熟悉熟悉,所以我才斗胆拿了旧帐册,以前我刚进府时,王妃娘娘也是先给我看的旧帐册,我不过是遵循王府的礼制,嬷嬷,你说是吗?”

二­奶­­奶­把话题转移到嫦嬷嬷身边,这时,她怀里的玫姐儿已经苦着一张脸,在她怀里钻来钻去的,她不想呆在这里,她想出去玩,但二­奶­­奶­又不­干­。

嫦嬷嬷一听,眸­色­立即变得冰冷起来,沉声道:“老王妃可不是这意思,她是让公主管家,公主毕竟是皇族人,又是皇后皇上捧在手心里的宝,过几日就要进宫回门。要是到时候皇后问起她有没有管家之类的话,你拿些旧帐册给她看,她如何回答皇后?要是让别人听到,还以为咱们王府欺负公主是初来乍到的新嫁娘,二­奶­­奶­你管理王府多年,不会连尊卑都分不清楚,更不会如此糊涂,怎的今日竟犯了这种浑?”

嫦嬷嬷是老王妃身边的人,老王妃是公主,又器重她,她自然是敢说敢做,根本不怕二­奶­­奶­,明的不怕,就怕二­奶­­奶­等人来­阴­的。

南宫婳感激的看了嫦嬷嬷一眼,只是不动声­色­的盯着二­奶­­奶­,暂时没有说话,这时,二­奶­­奶­脸­色­已经有些涨红,眼底已经浮现一抹被人公然训斥的恨意,随即释然一笑,抬眸朝嫦嬷嬷道:“嬷嬷你说得对,不过,今日我们已经来了,就让公主先看看这五本帐册,改日我再派人送新的帐册过来,可行?”

“不行!”嫦嬷嬷态度很坚决,老王妃留她在这里,就是为了帮公主,岂能被二­奶­­奶­糊弄?要是单纯一些的人,肯定相信二­奶­­奶­的话,不过到时候时间一到,二­奶­­奶­又是另外的几番说辞,傻傻的人就会被她们骗,她在王府多年,岂不明白二­奶­­奶­和王妃的这些手段。

想到这里,她便下沉着脸,冷冰冰的道:“既然二­奶­­奶­你是管家的,连拿帐册给公主过目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看来二­奶­­奶­也不太适合管家,不适合却占着这样的位置,难免让人说闲话。如今府里有两位公主,老王妃和长乐公主是何等的尊贵,岂能让别人欺瞒?如果二­奶­­奶­觉得自己不适合这个职位,就让公主接手便是。”

嫦嬷嬷心直口快,一向有什么说什么,但一直是个令人敬重的好人,这话说得王妃满脸­阴­冷,二­奶­­奶­满脸涨红,思虑一下,二­奶­­奶­立即看向身后的余嬷嬷,道:“嬷嬷,你去库房,把府里近一年的帐册拿过来让公主过目,快去。”

她可不想让人说成不善于管家,要是她承认了,那老王妃就正好可以找机会剥夺了她管家的权利,在王府里管家就意味着钱财、权势,能得到众妯娌的巴结,被捧得很高,她可不想放弃这样的好日子。

看到二­奶­­奶­终于被震慑住,嫦嬷嬷这才看向南宫婳,“请公主稍等,一会儿帐册就来了。”

南宫婳则朝嫦嬷嬷点头示意过后,便看向王妃、二­奶­­奶­和玫姐儿三人身上的衣裳,在看了一眼后,一脸冷­色­的看向三人,“怎么王妃、二­奶­­奶­和玫姐儿身上的衣服很熟悉?”

南宫婳说完,二­奶­­奶­脸立即红了,王妃则依旧面不改­色­,目光深冷得要把南宫婳吃掉,以前她可是王府最大的,除了见到长辈会低头外,谁敢给她这样的威压,没想到如今南宫婳一进府,她就成了陪客,连说话都要想过才能说,这让她好不郁闷。

玉萼等人还没发话,二­奶­­奶­立即朝南宫婳亲切的道:“哦,这事我都差点忘了给三弟妹说,天气转冷,王妃去年的大氅和披风全部拿去清洗,她一时没有大氅穿着,我看三弟妹的嫁妆里头这么多宝贝,三弟妹一个人穿十辈子都穿不完,想着三弟妹一向是有孝心的,反正都要孝顺王妃,便自作主张的取了件大氅来给王妃穿。果然,这大氅还挺合身的,又符合王妃现在的身份气质,所以我斗胆给她穿了。刚才我们来的时候,二房的人看到,个个都夸公主有孝心,说公主真大度善良,竟然愿意把这么好的宝贝送给王妃,如今公主的贤惠之名已经传遍王府,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请恕二嫂斗胆,没经过公主的同意就取了你的衣裳,也实在是情非得已,王妃身子骨弱,要多加保护,不能冻着。”

说到这里,二­奶­­奶­已经是一脸的笑意,这话十分的好听,让听着的人不知不觉就钻进她的套子里,又有理有据,有情有义,说得人无法反驳,只要一敢反驳,别人就会认为那人自私小气,分明有这么多宝贝,连送一件给婆婆都舍不得,拉不下面子的人,肯定会就这样算了,打破牙齿往肚里吞。

南宫婳果然没有那么生气,而是眼眸含笑的看向二­奶­­奶­,又道:“那二­奶­­奶­和玫姐儿的衣裳也清洗了么?”

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她就不信衣裳全洗了,没有一件换的。就算全洗了,王府这么有钱,随便上街买一件不就行了,非要穿她的。

二­奶­­奶­连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抱紧玫姐儿,笑道:“我看这件披风上边有线头,想着公主千斤之躯,是肯定不会穿有这种瑕疵的衣物,与其让公主丢掉,我不如先捡起来穿了。公主放心,你的许多好衣裳都还在库房,没人敢动,我治家一向节俭惯了,舍不得公主丢这么好的东西,就自作主张了。玫姐儿看我穿新衣裳,也吵着嚷着要穿,我看着公主有十套十分­精­贵的宝宝衣物,还有小凤冠,不忍心拒绝玫姐儿,受不了她在边上哭哭闹闹的要。我当时也不敢动公主宝宝的衣物,但玫姐儿不懂事,我只好给她试穿了一套,没想到还真挺合身,玫姐儿又要戴凤冠,一试戴她就不摘下来了,真是调皮。我想着公主的孩子恐怕还有一两年才出世,一时间也穿不着,就先借用一下,只是我觉得这也不太好,毕竟没经过公主的同意,都是玫姐儿捣蛋,我看她可怜兮兮的才没敢扒下来,我这就让玫姐儿脱下来,还给公主。”

“好啊,脱下来!”原以为南宫婳会十分害羞的笑着送给她们,没想到,她满目微笑,那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二­奶­­奶­,听得二­奶­­奶­当即怔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以前都是这样得到小姑妯娌的宝贝的,小姑妯娌们一听她这么美言,谁还好意思要回来,懂点心气的都知道,这些东西应该送给她,没想到公主竟这样说。

“公主你说什么?嫂子耳朵有些背,没太听清。”二­奶­­奶­连忙看向南宫婳,出嫁有了孩子的女人一般都比较看重孩子和钱财,因为她们要养育孩子,所以即使她再富裕,她也不会像没成婚时那样豁达舍得,更会想方设法的为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谋财产。

南宫婳看着脸­色­扭曲的二­奶­­奶­和早觉得没脸的王妃,眼底的笑意更甚,淡然道:“并非本宫舍不得,而是这些衣物大多是皇宫御赐,御赐的东西都有记录,有定例,除了本宫,旁人是不能轻易动的,否则就是觊觎皇家之物,这点本宫也没办法,还请二嫂和母妃见谅。而且,凤凰的图案只有皇族人才能穿,你们三人的衣物上或多或少都有凤凰,这小小图案虽不起眼,却是诛九族的大罪!”

南宫婳淡笑着说完,却听得二­奶­­奶­和王妃神­精­立刻紧绷,她们倒是忘了,除了皇帝皇后皇子公主等,寻常人都不能穿龙和凤的图案,敢穿的,视为谋反,那是要杀头的,最严重的是诛九族。

二­奶­­奶­这下子已经淡定不起来,立即起身将身上的那件披风扒了下来,又动手去给玫姐儿扒,王妃则­阴­沉着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堂堂王妃,竟然被逼得当着南宫婳的面脱衣裳,不过,为了挽回她的面子,她在将大氅解下来的时候,有些重的扔在了桌上,随即冷着脸率先走了出去,二话没说一句,可见她有多不舒服。

没办法,公主大于一切,她只得受这样的窝囊气。

王妃走后,二­奶­­奶­立即用力的去脱玫姐儿身上的衣物,谁知玫姐儿一下子就哭喊起来,就是不让她脱,还大声嚷道:“这是我的宝贝,宝贝……不给你。”

好像在说,她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一样,说完时,她一双细­嫩­的小眼睛已经恨恨的盯着南宫婳,虽然话说得不清楚,不过对南宫婳的敌意明显,她认为南宫婳要抢她的东西。

而二­奶­­奶­此时已经冷冰冰的喝斥了玫姐儿一声,“站着别动,这可是皇家的物品,是给郡主用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用人家这么好的?我也真是太惯着你宠着你,搞得你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觊觎’公主的东西,难道你不知道公主是君,我们是臣,我们臣子不能拿公主的东西?你要是再敢碰一点,那可是要杀头的,还不赶紧脱下来。”

二­奶­­奶­话中有话,虽在训斥玫姐儿,可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在讽刺南宫婳拿皇族来压她,还刻意加重觊觎二字,意思是南宫婳对自家人用觊觎这个词太过分。

这下子,玫姐儿更不依了,可不依也没办法,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人脱了下来,头上的小凤冠也被摘下来,被摘下来之后,玫姐儿气得猛地咬了二­奶­­奶­一口,这下子,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二­奶­­奶­身上。

却没看到,玫姐儿已经十分仇视的跑向南宫婳,抱起地上的一只小炭炉,那小炭炉上还有燃着和香灰就朝南宫婳砸了过去,小孩子心气大,­性­子又烈又野,不懂事,自然是恨什么就打什么,她以前又打下人打惯了,如今看到南宫婳敢抢她的东西,自然看到什么就砸什么,而且是毫无良心的直朝南宫婳的脑门处砸去。

正在这千均一发的瞬间,南宫婳迅速往边上移了移头,而玫姐儿已经更气愤的抓起地上散落的香灰朝她扔过来,南宫婳见玫姐儿像只野猫,便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反­射­­性­的朝她一推,把玫姐儿一下子推到地上坐着,这下子,玫姐儿就摆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坐在地上撒着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时,有些香灰已经撒在南宫婳的衣裳上,弄得她一身脏,幸好她闪得快,否则那炭炉就砸到她头上了,虽然里面没烧炭,只是盛满灰,但被这样一个罐子这么一砸,她一定得起个大包,严重的还要毁容。

玉萼等人立即跑过去给南宫婳清洗,屋子里也登时哄闹起来,正在放衣裳的二­奶­­奶­在看到玫姐儿被南宫婳推到地上时,当即瞪大眼睛,迅速心疼的走到玫姐儿面前,将悲愤的玫姐儿抱在怀里,一抬眸就朝南宫婳喝道:“公主,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的确是,我们不敢惹你,因为你身份尊贵,也不敢要你的东西,我们已经把你的东西摘下来还给你了,你为什么还如此的不依不饶,如此自私?况且,玫姐儿还是个四岁的小孩子,话都说不清楚,你一个大人,怎么如此的欺负她,差点就把她的头推倒在桌角上,这么小的孩子要是被这么一推,铁定没命,公主真是好狠的心。虽说我和公主才认识几天,但我哪时不是笑眯眯的对着公主,对公主十分尊敬,你院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你怎么这么对我的女儿,苍天啊,难道身为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管我们的死活么,况且我们还是你的亲人,可能你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亲人过。”

二­奶­­奶­说完,立即眼眶泛红,抱着玫姐儿大哭起来,这下子,场面根本控制不住,丫鬟们出去告状的告状,里面跟着起哄的起哄,哭的哭喊的喊,玉萼等人制止的制止,一时间,屋里热闹得不得了。

南宫婳看着颇有心计的二­奶­­奶­,虽被她这么一指责,她却不生气,而是迅速抓住玉萼要擦她身上香灰的手,又迅速叫住正要去捡她脚下炭炉的喜妈妈,沉声道:“不准动这些东西。”

喜妈妈弯下的腰滞在原地,看来,这些东西都是玫姐儿要砸公主的证物,千万不能动,否则公主就百口莫辩了,一会儿众人看到二­奶­­奶­如此难受委屈的模样,肯定会说公主仗势欺人的,女孩子家落个这样的名,即使是公主,也不好。

正在二­奶­­奶­吵嚷之时,门外传来二老太太、老王妃和王爷等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在公主屋里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王爷一说完,便由罗侧妃和才换好衣裳的王妃走了进来,后边进来的是扶着二老太太的祁瑛和扶着老王妃的大­奶­­奶­陆氏。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走进来,以二老太太为首的一派都义愤填膺的盯着南宫婳,但以老王妃为首的大少爷一派则一脸正气,王爷看见抱着孩子坐在地上的二­奶­­奶­,立即喝斥道:“还不快起来,呆在地上成什么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欺负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爷喝斥完,那些进来的品级低的立即给南宫婳行礼,南宫婳则是满目冰冷的看着前方,衣裳上到处是香灰,众人在看到她衣物上的香灰和脚底的炭炉时,一个个都满目惊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王妃在看到南宫婳的窘境之后,立即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南宫婳就道:“婳儿,你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谁­干­的,谁竟敢动公主!”

这时,边上的玉萼立即红着眼眶,难受的走上前,默默的垂着眸,满目委屈的道:“回老王妃,这是玫姐儿砸的,刚才玫姐儿未经公主同意穿了绣有凤凰的衣裳,那小衣裳是影华表姐送我们公主的,公主说上面绣得有凤凰,除了皇家人穿是死罪,于是二­奶­­奶­赶紧叫玫姐儿脱下来。在帮玫姐儿脱下来后,玫姐儿不服气,抱着这个炭炉就砸向公主,直直朝公主的脑门砸来,要不是公主闪得快,这张脸肯定早就毁了,公主先闪了她还不服气,又去抓地上的香灰往公主砸,公主为了自保,很无奈的轻轻推了她一掌,之后,二­奶­­奶­就哭诉,说我们公主欺负她。明明是玫姐儿­性­子野蛮,偷穿了公主的嫁妆不说,还拿炭炉要砸公主,二­奶­­奶­和王妃也都偷穿了,全是未经公主同意的,穿的衣裳全有凤凰,公主不过是为王府好好心提醒一下。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玉萼说完,二­奶­­奶­当即抬眸,朝她冷声道:“你是公主的人,自然替公主说话了,我们玫姐儿虽然刁蛮了点,可再怎么都是个小孩子,公主是大人,不能与小孩子多计较,更不能将她这样推倒在地,差点就害死玫姐儿,我不敢想象要是孩子有事,我能不能活下去。”

二­奶­­奶­说完,脸上又是流下一行清泪,边上的祁瑛则一脸冷然的走到二­奶­­奶­面前,将哭闹的玫姐儿抱起来,朝二­奶­­奶­训斥道:“你胡闹什么?众人都看见是玫姐儿先要砸公主,差点伤了公主,已经是以下犯上,公主是自卫才推了玫姐儿一下,你这样不是让爹爹难做?你是怎么管家的,连这点规矩都不懂,硬要吵得满城风雨才开心?”

被祁瑛这么一顿吼,二­奶­­奶­立即停止哭泣,只是将玫姐儿紧紧抱在怀里,却不再说话。

这时,一直在看戏的嫦嬷嬷眼里闪过一缕讥讽,看向二­奶­­奶­,道:“我是府里的老嬷嬷了,一向说话最正直,也不偏坦别人。你们都知道,如果老王妃有哪里不对,我都会立马提出来,更何况是公主。但今天这事我看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我都在场。首先,你二­奶­­奶­未经公主的同意就穿她的衣裳,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况且这么珍贵的小衣裳只有十套,是赵影华一针一线绣的,你们怎么能私自用了人家的?虽说我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但你也要经过公主的同意才能拿,光这一点,就说明你们有私心。其次,玫姐儿­性­子野大家都知道,她生­性­顽劣,恕我说一句,这都是二­奶­­奶­你惯的,以前冲撞别人也就罢了,还想要公主的命,这么小便无法无天,长大了还得了?要是长大了给王府惹事,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公主自卫很正常,就是你,被人用香灰扔炭炉砸,你也会还手,再说玫姐儿好好的,你看公主却是吓得一脸苍白,你在撒野的同时,可别忘了,你面前坐着的是连皇上皇后都不忍心碰一下指头的长乐公主!”

嫦嬷嬷愤恨的说完,便站到老王妃后头,她说的,自然是老王妃想说的,这话直接戳到二­奶­­奶­的痛处,她更是不敢再说了。

而听到这话的王爷已经是咬紧牙关,恨恨的盯着二­奶­­奶­,又喝道:“什么?你们竟然偷穿公主的衣裳?真丢我王府的脸,每月给你们这么多月钱,难道还不够给自己添衣,非要穿公主的?你们是不是都想死,还敢穿绣有凤凰的。这个玫姐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来人,把她抓起来,让她去跪祠堂,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想行凶,要是公主出了事,你们可担待得起?”

王爷说完,祁瑛已经朝南宫婳歉意的看了一眼,随即将已经被吓倒的玫姐儿抱给下人,立即朝南宫婳拱手道:“公主一向仁善,这一次,都是内人的错,我们都懂得分辨事非,请公主息怒,我会回去好好教训内人,给公主个交代的。”

祁瑛说完,又狠狠的瞪了二­奶­­奶­一眼,这下子,二­奶­­奶­想说话,已经不敢再说了,因为王爷很生气。

此时的王爷,一想到要因为伤害公主丢官或者被皇上盯住而要误大事时,恨不得提起棍子打二­奶­­奶­一顿,边上的二老太太等人想进来发话谴责南宫婳,却发现事情早在嫦嬷嬷的话语下扭转。

这下子,公主是受害者,二­奶­­奶­带着孩子上门撒野,且行为不检,真是丢人。

王爷思索一下,先是歉意的看了眼南宫婳后,便道:“从今以后,将管家之权交给公主,由公主协助王妃治理王府,二­奶­­奶­你就好生反省思过,哪天反省好了再说,把该交接的都交接给公主。幸好翊儿不在家,要让他知道你们这么欺负公主,有你们好受的,都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回去?”

王爷气恼的说完,二­奶­­奶­立即跪下,先朝南宫婳磕了三个头,后又朝王爷磕头,而自始自终,南宫婳都没怎么说话,已经有老王妃的人和身边的喜妈妈等人说了自己的委屈,她则真的很庆幸的老王妃和身边人的守护。

王爷说完,已经气得盛怒的拂袖而去,罗侧妃和王妃立即跟上去哄他,大房的人则留在屋里陪着老王妃,这时,二老太太看到在帮南宫婳清理身上香灰的丫鬟后,朝南宫婳淡笑道:“公主端的是好手段,香灰沾这么久,丫鬟没想着清理,等事情完了才清理,呵呵。”

二老太太倒是看出了南宫婳使的这一招“苦­肉­计”,南宫婳也不避忌,淡笑道:“二祖母此言差矣!若别人没有起害人的心思,又怎么会中计?我就相信父王是公正的,果然,他真的很公正。”

二老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时,老王妃已经上前,朝她冷冷看过去,“我和公主一会要用膳,二老太太是不是也留下来一起?”

“这就不必了,公主这里是金贵之地,我这老骨头呆不起。”二老太太说完,转身领着人扭头就走。

老王妃都下了逐客令,她再呆着,人家会说她脸皮厚。

等二老太太走后,老王妃便看向嫦嬷嬷,道:“既然王爷已经把二­奶­­奶­的权利下放,让婳儿掌家,你就趁热打铁,去库房把钥匙、帐册等全部取来交给公主,再把这件事传给下人们,让她们知道今后是公主掌家,谁敢存小心思不服公主管理,直接杖毙。”

嫦嬷嬷应完声后,立即朝外面走出去。

这时,南宫婳则看向边上的喜妈妈,又道:“二­奶­­奶­受重创,这是个夺回嫁妆的好机会,你速速命人去把库房里的侯府嫁妆搬回醉香萝的库房,就说二­奶­­奶­要反省思过,没时间管理这些嫁妆,应该物归原主,有人阻拦,直接以侵犯公主之物为名处死。”

南宫婳说完,喜妈妈立即道:“是,我这就去办,一定给公主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等下人们全吩咐出去之后,南宫婳立即拉着老王妃和大嫂陆氏坐下,陆氏看着十分厉害的南宫婳,便温柔的笑道:“没想到婳儿这么厉害,我当初要是有你一半厉害,也不会管着管着,家全给二­奶­­奶­管了,真令大嫂佩服。怪不得我家少卿常说,南宫家的婳儿是极好的,谁要娶到,是最大的福分。”

说到这里,陆氏立即捂住嘴不再说了,老王妃也瞪了她一眼,道:“咱们婳儿如今可是翊儿的妻子,谁也不能肖想的。”

“是是是,老祖宗说得对,孙媳知错了。”陆氏立即掩着­唇­笑了起来,说得南宫婳脸­色­都有些微红。

几人在喝了一杯茶后,何然终于挑着一大箩筐帐册来到院中,南宫婳便让玉萼等几个大宫女先去清点,又让她们把所有库房的府里的钥匙收好。

不一会儿,喜妈妈领着的人已经把侯府给的嫁妆全抬了回来,还有好几箱是皇宫给的,当时嫁进府时,因为人手不够,便让府中的人帮忙抬了,有几箱被抬去了库房,南宫婳也没时间管这件事,所以二­奶­­奶­才能得到皇宫陪嫁的小凤冠和大氅。

一箱箱的嫁妆源源不断的运进醉香萝,把醉香萝都堆满了,老王妃和陆氏知道南宫婳能应付后,两人便回房歇息,由南宫婳派人清点运来的嫁妆。

忙了一个下午,何然等人才把嫁妆一一装进库房,又清点完毕,确认没有少一件之后,这才给南宫婳禀报,南宫婳看了这么多的嫁妆册子,目光幽深的看向远处,这里面有许多是赵氏给的,赵氏还是很疼爱她的,这些嫁妆,她就给两个弟弟留着,有机会就给两个弟弟。

做完这一切后,南宫婳坐在桌前,开始细细的看这些帐册,帐册上,每日的进项、用度都写得清清楚楚,她又把这些任务交给信任的玉萼等人,在抽查的时候,发现数目和玉萼们算的都对得上,府里的开支全在这帐册上,以后谁想往哪方面用钱,还得在她这里来取对牌,然后再去库房领钱,才能办事。

“公主,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休息一下,三日后还要进宫参加回门宫宴,可不能累倒了。”玉萼心疼的看着南宫婳,为她披上一件红­色­的披风。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和刀剑声,只听有人道:“世子赶回来了!”

南宫婳一抬眸,便见着一身戎装的祁翊冲了进来,一看到她,便是满目的担忧和自责,上前便拉住南宫婳的手,检查她身上,又道:“都是为夫不好,婳儿,她们有没有砸伤你?”

此时的祁翊,眼里是浓浓的焦急,眼眸深入上极致的恨意,恨不得将二­奶­­奶­等人一手捏死,谁也不能欺负他的珍宝。

☆、第140章流放边疆厌胜之术【首发文字版VIP】

南宫婳看到祁翊焦急的目光,眼里是一阵感动,忙道:“你放心,我没事,二­奶­­奶­和玫姐儿已经受到惩罚,我却完好无损,还获得了掌家之权,应该是福。”

“傻瓜,怎么是福呢?万一真的砸到你的哪里,你让我担忧可就不对。而且我虽然赞成你管家,却不想你太累,我想你活得自由快乐,不需要做管家这样的事,可惜现在还不能。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给你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日子,不要你与她们勾心斗角,你就是我的全部,以后,醉香萝就不准放二­奶­­奶­和玫姐儿进来了,要进来,你直接叫人扔出去。”祁翊霸道的说完,已经仔细探向南宫婳的额头。

而南宫婳却看到祁翊满是密汗的脸,他比她更累,却能第一时间冲回来维护她,她心里也是阵阵的暖意,轻握住她的手,温柔的道:“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我平日没有事做,管下家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身边得是自己人,否则我不放心。就算是公主,要是不管家,当甩手掌柜,不看帐不理事的话,就会像祖母一样,只有空架子却无实权,明里暗里还要被下人蒙骗,需要什么还要去二老太太那里要,外人听到公主这称呼倒是舒服,实际上如果自己不握手实权,这权力就是­鸡­肋,人活着,都是要居安思危的,所以我要学着管好我们的家。”

听到南宫婳温柔的话语,祁翊这才捧起她的­唇­,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正在这时,门外喜妈妈来报,喜妈妈在外头唤了一声,南宫婳立即将祁翊推开,迅速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装,才吩咐喜妈妈进来。

喜妈妈进来后,手中多了一块白布,看向南宫婳便道:“公主,经过底下的人严刑逼供,红妆终于交代,公主与世子大婚之夜的白布是被她偷换的,这是咱们在她房间里找到的印有落红的白布,而燕喜婆婆手里那一块,是红妆自己早几天就准备下了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公主,破坏公主和世子的感情,幸好世子公主十分恩爱,才没上她的当。如今,这红妆该如何处置?”

这时,喜妈妈把手中的白布掀开,南宫婳果然看到那白布是有一抹淡淡的落红,随即脸­色­陀红的看了眼祁翊,祁翊则微微一笑,眼眸里却泛着一缕冷血的寒光,“送去流放。”

喜妈妈先是怔了一下,立即应声退了出去。这流放可是去边僵,去采石场等地方做苦力,男的还能多活两天,如果是女的,那去了铁定是给男人糟蹋的,还要做重活,身体柔弱的一个月就被折磨死了,红妆如今是死路一条。

南宫婳与祁翊对视一眼,这时,外头突然传来红妆的大吼大叫声音,喜妈妈立即走出院落,看到红妆不服气的要挣脱护院的捆绑,朝院子里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世子,你出来看我一眼,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不要流放我,我不想死,世子,我知错了……”

可无论红妆如何叫喊,里面硬是没半点回声,这时她才知道,世子真的是太绝情了,自己从小服侍他到大,没想到他为了世子妃,说罚就罚,他当真没有心,他即使有心,也全给世子妃了。

那个世子妃,好幸福。

接着,喜妈妈指挥众人赶紧把红妆拖下去发派,别让她吵着世子妃和世子。

凤銮宫,皇后深吸一口气冷坐在鎏金铜镜前,玉指轻轻抚着檀香宝座的桌棱,心里微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她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站在皇后身后的裕姑姑也是一脸的难受,看着皇后心中堵着一口气的样子,便慢慢走上前,安静的站在皇后身后,而皇后在眨了眨眼睑后,便看向裕姑姑,“她的孩子几个月了?”

“回娘娘,听说已经四个月了,之前为了安胎,她硬是忍住没说,皇上也考虑到宫中有人喜欢加害皇嗣一事,原谅了她的隐瞒,还赏她金翟鸟一只,嵌硌子一块,碎小正珠十九颗,随金镶青桃花重挂一件,嵌­色­暗惊纹小正珠八颗,穿­色­暗惊纹小正珠一百八十颗,除了这些,还有许多衣裳首饰,简直是恩宠不尽,要是她这一胎能生个儿子,估计要封皇贵妃,那就快和你平起平坐了。”

皇贵妃相当于副皇后,如果皇后一死,她就能顺理成章的继任皇后,皇后思虑片刻,便进裕姑姑道:“姑姑你也多虑了,她苏家不过一商户,要是贵妃生个儿子就要封皇贵妃,那沁贵妃早就封了,况且苏贵妃已经有了个儿子楚青枫,当时皇上怎么没封她为皇贵妃?她的背景和身家以及容貌还有治宫的能力,都不能胜任皇后之职。”

裕姑姑叹了口气,又道:“四妃之中,就她和沁贵妃有儿子,沁贵妃的十六皇子早就因为与琳琅公主私通一事被杀,而沁贵妃早已经打入冷宫,褫夺了贵妃称号,降为答应。如今有儿子的,就只有苏贵妃一人,她要是再生一个,被封皇贵妃的机率就很大了。没想到皇上这个年纪她都还能怀孕,而且受宠时间又少,真是天大的好运,况且皇帝害怕外戚专权,心中忌惮皇后您娘家的崛起,说不定会扶持一个没有后台的女人做皇后,这样对他没有威胁。”

皇后此刻眼眸深冷,玉手恨恨的掐着桌沿,沉声道:“皇上都快六十岁了,已经进入垂暮之年,还如此贪恋他的皇位,要是先皇,早就将权力下放了,只有昏庸无能的君主才会舍不得皇位,导致如今朝野动荡,各派形成,以后要是皇上驾崩,这将会是多么大的一场腥风血雨。”

“哎哟我的娘娘,快赶紧别说了,隔墙有耳,要让有心人听到,还得了?”裕姑姑立看了看四周,赶紧朝皇后劝道。

皇后叹了口气,正在这时,外头传来周东海的声音,“参见皇后娘娘,奴才有事禀报,安阳宫的小德子来了,说苏贵妃请你去赴宴。”

皇后看了眼外头,目光陡地幽深起来,冷声道:“本宫身子有些不舒服,转告苏贵妃,改日再去。”

“可娘娘,小德子说苏贵妃也请了其他两妃,以及太后和羽落郡主,这么多人在,希望你能前去助助兴。”周东海把小德子的话再次转达了一遍,心中则是希望皇后不要去,要不是太后在场,他才不替小德子通报,他也不想皇后去受苏贵妃的白眼。

皇后迟疑一下,原本不打算去,可听说太后在,以防太皇说她拿乔,她只好起身道:“叫小德子在外头侯着,本宫一会儿就来。”

皇后坐到铜镜前,将上等的象牙木梳递给裕姑姑,裕姑姑轻轻的给她梳着头发,星如和海如立即找了一件最华丽亮彩的正黄|­色­凤袍过来,袍子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火红­色­凤凰,袍子下摆逶迤拖地,好像云朵一般的卷边影影绰绰,打扮好的皇后更添高贵。

来到安阳宫时,小德子已经率先进去通传了,随着一声皇后驾到,皇后踱着步子,目光抬平,冷然的看着前方,朝大殿里走去。

这时,除了太后,众妃嫔都起身给皇后行礼,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向副位上的苏贵妃,在看到苏贵妃时,她赫然发现,今日的苏贵妃,竟然跟她穿了同样一款样式的凤袍,只是苏贵妃的凤袍上是大红­色­的,不同的是,衣袍上都有凤凰。

皇后心里虽感到不舒服,但苏贵妃的穿着没违背宫规,皇宫规定,黄|­色­只有皇帝、皇后和公主皇子才能穿,妃嫔不能穿,但正一品的贵妃可以穿红­色­,所以即使苏贵妃的款式和她一样,也只是宫人制衣时粗心大意了一些,她也寻不着苏贵妃的错处。

“都平身吧。”皇后说完后,走到太后面前,朝太后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眼眸微冷,朝皇后淡淡的挥了挥手,示意她平身,这时,苏贵妃立即热情的上前去拉皇后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侧的正位上,道:“可把娘娘盼来了,大家可是等你许久了,臣妾还以为娘娘不会来了呢。”

苏贵妃言下之意,皇后摆谱不想来,最后逼不得已才来,想让众妃嫔讨厌皇后。

皇后则默不作声的抽回被苏贵妃拉着的手,随即与苏贵妃拉开一小段距离,淡淡的道:“苏贵妃有喜这样好的日子,本宫岂会不来恭贺?不过路上耽搁了一阵,不过,本宫和众姐妹都很羡慕苏贵妃,在皇上多年未有子嗣之后,竟然再能怀上龙裔,真是好运。”

皇后说完,美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笑,众人一听,一个个都怀疑的看向苏贵妃,皇上自从生了十九皇子,也就是皇后的楚云飞后,就没再有子嗣,所以皇上才这么宠爱最小的楚云飞,连带宠爱皇后。

原本大家以为自己此生都无望了,没想到苏贵妃又怀了,这让大家重新燃起了斗志,但大家又知道,皇上很少召苏贵妃侍寝,有的不过是每月的例行公事,这么小的机率也能怀上,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孩子的来路。

皇后巧妙的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能怀疑绝不放过一丝机会。

苏贵妃听皇后这么一说,眼底仍是浮起笑意,朝她讨好的道:“臣妾能有这样的福分,还是托皇后的洪福,想当年,皇后怀十九皇子时,不也才被皇上宠幸一次就怀上了,说起好动,臣妾哪有皇后命好。”

苏贵妃­阴­阳怪气的说完,众妃嫔又赶紧看向皇后,当然,这事她们不敢乱怀疑,毕竟楚云飞和年轻时的皇帝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般,谁也不可能怀疑这孩子的来路,况且,在宫中乱散播谣言是要获死罪的,皇后管理六宫,权力很大,大家哪敢得罪她,一个个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以化解皇后与苏贵妃的尴尬。

这时,边上一直端坐着的羽落郡主看了皇后一眼,她身形瘦弱,脸­色­比以前苍白许多,不过却是涂上浓脂艳粉,打扮得十分的富丽,以掩盖自己越来越瘦削的形态,在看了皇后之后,她朝皇后端着酒杯道:“羽落听说三日后就是长乐公主回门的日子,公主的三朝归宁,羽落很是期待,不知道她有没有长胖,听说祁上将军对她十分的宠爱呵护,真令羽落羡慕,羽落在此先敬皇后一杯,作为上次冲撞长乐公主的道歉。”

皇后淡淡转了转眸,对于欺负自己女儿的人,她一向没好感,不过这么多的看着,她便同羽落一样假意的笑道:“长乐一向宅心仁厚,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倒是郡主,怎么近日愈发的消瘦了?看你气­色­也不太好,眼圈有些深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羽落脸上带笑,心里却恨不得将皇后撕来吃了,因为上次被伦­奸­一事,她至今心里有­阴­影,每天都在胡思乱想,导致她根本吃不下饭,哪像南宫婳那样活得逍遥?

边上的太后这时看皇后的眼神更冷,便道:“郡主气­色­很好,不过瘦了一些,女孩子为了美丽约束自己很正常,希望长乐公主不要过得太幸福导致发胖,这样可就很丢人了。”

皇后淡笑着抬眸,她倒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是胖是瘦,她知道婳儿会约束自己,便又看向如今已经接近十八的羽落,幽幽的笑道:“一转眼,羽落都长这么大了,已经十八岁,太后怎么还未给你许配人家?要不这样,本宫给你作主,替你许一门好亲事,女孩子家还是不要拖得太晚,要拖到二十岁,可就真的没人敢娶了。”

皇后这话说得羽落脸­色­涨红,她在桌底下愤恨的绞着手指,谁不知道她心仪的是楚宸烨,而今楚宸烨都二十五了,还未有续弦的打算,她的身子又脏了,还能嫁谁?加上之前在调整心态,太后一直没给她相看人家,才拖到现在。

如今自己早已不洁,要嫁过去让人发现,还不得被浸猪笼?皇后究竟安的什么心思,她更不会给自己相真正优秀的男子,想到这里,她看向皇后,婉拒道:“羽落多谢娘娘美意,但羽落的婚事一向由太后作主,太后给羽落挑怎样的人家,羽落就嫁去怎样的人家。”

听羽落这么一说,太后这才满意的露出一个笑颜,道:“等公主三朝归宁的日子,哀家会亲自给你挑选一番,如果挑中了,这一次,你可不许反悔不嫁。”

羽落也拖不得了,楚宸烨也没娶她的心思,只好假装害羞的点了点头,自己心爱的男人不娶自己,她唯有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否则会被世人所诟病。

席间,苏贵妃一直抱着肚子,一会儿说肩酸,一会儿说想吐,一会儿又说想吃这样那样,搞得十分的金贵,宫女太监们一个个跑前跑后,足见苏贵妃的受宠程度,皇帝在大家心中是这样一种人,可能因为他年事已高,什么都只疼小的。

以前齐王出生时,他只疼齐王,后边皇太子出生时,他又疼小一些的皇太子,最后谁小他疼谁,而且是专宠专疼的那种,和民间的老头儿差不多,后边皇后生的楚云飞最小,他多年来就一直疼他,借口是觉得孩子最小,应该受到照顾,大的他都不疼了。

以后要是苏贵妃的孩子出生,无论男女,皇上肯定都是最疼的,那皇上给皇后的宠爱就会转移到苏贵妃身上,皇后一旦没了宠爱,再是皇后,要做什么都不像以前那样容易了。

而且,苏氏崛起,对她的后位也有极大的威胁,她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营造一个好环境,可不能让苏贵妃压过自己一头。

参加完苏贵妃的晚宴后,皇后便率先回了宫,回到宫中的时候,楚云飞正站在宫门前等她,一看到她,就沉稳十足的走了上来,“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朝楚云飞温柔的看过去,牵着他的手走进大殿,拉着他坐下后,便一脸体贴的问道:“今天老师都教了些什么,你学得如何,有没有被楚青枫欺负?”

楚云飞抬眸,怔怔然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道:“母后,你认为儿臣有那么差劲,要被他欺负么?今天他被我打了一顿,谁让他箭术不行就奚落儿臣。”

楚云飞说得轻描淡写,可听在皇后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皇后听完,当即惊讶的看向他,“你说什么?你打了他一顿?你……你这孩子,你知道现在你父皇有多宠爱苏贵妃,你这样做,无疑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你就不能忍忍?你说,你究竟把他打成什么样了?”

楚云飞看皇后火气这么大,立即站起身,朝皇后道:“少师教我们练习骑­射­,我次次中九环,他没我­射­得好,有一次竟然­射­到我的箭靶上了,我没搭理他,他就说我不尊敬他这个哥哥,竟然不帮他把箭取下来。分明有下人取箭,凭什么让我给他取,他又不是太子,我还是皇后的儿子,我是嫡他是庶,我凭什么帮他?我没搭理他,他就羞辱我,说我长得像女孩子,没有男子汉的气概,还说我姐姐是假公主,真正的公主是栖霞,我气愤不已,就与他上前理论,两人理论着就打起来了,是他先动的手。不过,他平时不爱学习,又不爱动,只知道吃喝玩乐,身手哪有儿臣厉害?没几下就被我打趴了,不过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皇后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仍旧冷冰冰的盯着楚云飞,沉声道:“本宫早就警告过你,这段时间别惹他,你偏偏不听,他如今已经十四岁,你比他小三岁,心机手段哪敌得过他?你这傻孩子,你被他下套,中他的圈套了,你等着你父皇一会来惩罚你。”

楚云飞这下子不理解了,便抬眸看向皇后,大声道:“母后平日里不是让儿臣被欺负了要还手?他还骂长乐皇姐,虽然我不喜欢皇姐,但他骂我的家人就是不对,我还后悔当时没打太狠,应该废了他那张嘴。”

听着楚云飞小孩子心­性­的言论,皇后一把扬起手,本想给楚云飞一巴掌,可突然,在听到他为了维护自己的皇姐而与楚青枫打架时,她移到半空中的手慢慢滑了下来,冷冷咬着牙齿,眼里是对楚青枫的恨意。

不过,云飞虽然打了楚青枫,她却不像之前那么愤怒,反而有些欣慰,因为他知道保护自己的皇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喜欢婳儿了。

正在这时,外边的周东海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朝皇后跪下道:“娘娘,不好了,安阳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宴会过后,苏贵妃的肚子就一直疼,疼得十分厉害,好像遭人诅咒似的,皇上已经赶到,正在查探,太医们也诊断不出什么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皇后冷皱起眉,苏贵妃哪时不痛,偏偏她去看过她时痛,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这时,安阳宫里,苏贵妃躺在床上,痛得满头大汗,一直在大声的叫着,守在外头的皇帝连连来回踱步,一脸的深­色­,守在边上的太后与羽落两人在对视一眼之后,太后沉吟片刻,便朝皇帝道:“儿子,你别那么忧心,兴许苏贵妃会没事,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皇帝这才停下来,一脸冷­色­的走到太后对面坐下,微眯着的眼睛里尽是冷­色­,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疼成这样,而太医们又查不出什么来,看来,只有去请一趟驸马进宫。”

这时,太后却仔细思索一下,看似好像陷入回忆之中,便道:“这病来得蹊跷,恐怕不是请驸马来就能治的,听苏贵妃一阵乱嚷,说她看到小鬼什么的,依哀家看,她恐怕是中邪,或者魔障,更甚者,是碰到脏东西了。之前都好好的,自从今晚上的晚宴之后,她就出这事了,看来,宴会上有人冲撞了她。”

听太后这么细细的一分析,皇帝也微眯起眼睛,当即道:“会不会是吃坏了东西?当时都有哪些妃嫔在场。”

这时,苏贵妃身边的小德子忙道:“太后娘娘、羽落郡主,还有皇后娘娘、庄贵妃以及其他宫的一些妃嫔和公主。”

“嗯,皇后品行一向高洁,绝不会碰到什么脏东西,庄贵妃一向严肃,那就去查查那些妃嫔的寝宫,看能查出什么证物来不。”

“是,皇上。”小德子说完,立即朝身后的太监们一挥手,赶紧出去忙碌起来,这时,里面的苏贵妃又大声的叫了起来,“皇上,臣妾好痛,好像有小鬼在肚子里咬一样,臣妾方才都好端端的,肯定是中了妖魔鬼怪的邪术,否则太医们为什么诊断不出病症来?皇上,臣妾怀疑有人在宫中诅咒臣妾,因为臣妾怀了孩子,所以她诅咒臣妾的孩子出事,请皇上替臣妾做主。”

皇上一听,眼里是更加的疑惑,这查又查不出什么病因,或许,这宫里真有什么脏东西也说不定,这时,边上的太后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忙看向皇帝道:“要不,连哀家的景仁宫也搜一下,毕竟哀家和羽落都来安阳宫,万一是哀家影响了皇帝的子嗣,哀家也逃不了­干­系。”

太后说得情词恳切,听得皇帝立即摇头,背着手沉声道:“怎么可能,母后你是皇宫的主人,哪个小鬼敢侵扰你,母后多虑了,即使在景仁宫查出什么,朕也不会信。”

皇帝在人前还算是个孝子,毕竟他提倡孝廉,最重孝道,在外人看来,他十分孝顺太后,却没人知道,他心底真正爱的是他早逝去的母妃,而不是如今的太后,孝顺如今的太后,不过是为了巩固他的皇位和获得人的支持以及得到百姓的称颂罢了。

说完后,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在沉思片刻后,又道:“既然要清查,常青山,你去查查,把皇后、庄贵妃的寝宫一并查了。”

皇帝说完,眼里闪过一缕深意,目光冷然看向前方,这时,太后与羽落眼里同时闪过一抹血­色­。

凤銮宫,皇后正准备和楚云飞去安阳宫看苏贵妃,正在这时,常青山已经带了一大批侍卫进来,一进来,常青山率先朝皇后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常青山带了这么多人来,皇后立即紧锁眉头,不解的看向他,脸­色­也陡地变冷,沉声道:“常公公,你带这么多人来本宫寝殿所为何事?”

常青山立即挑了挑眉,他是为皇帝办事的人,立场自然是向着皇帝,当即道:“皇上说了,怀疑宫中有人诅咒苏贵妃,所以苏贵妃才犯病,要奴才领人去各个宫查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来。”

“什么?苏贵妃肚子痛,关本宫什么事,全都退下,不准搜宫,本宫的宫殿,岂是你们能随意搜的?”皇后气恼的看向常青山,她是堂堂皇后,这些年来除了太后和皇帝,还没人敢冒犯她的,这常青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常青山也一脸的无奈,不过,眸­色­却更深冷,当即道:“奴才也是听皇上的命令行事,还请娘娘不要阻挡,否则奴才无法向皇上交代。”

听常青山这么说,皇后仍旧满腹怒意,她只是感觉,今天的这场晚宴带着浓浓的­阴­谋,隐隐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皇后立即上前一步,领着楚云飞等人跪下,“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背着手一踏进来,便冷冷看向皇后身侧跪着的楚云飞,这时,楚云飞立即低垂下头,作出一副知错的模样。

“皇后怎么守在门口,难道朕的旨意,已经无法约束皇后了?”皇帝这样一说,立即说得皇后神­色­苍白,她只好站起身,朝皇帝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苏贵妃肚子痛,与臣妾的寝宫有关,臣妾十分的怀疑,所以才没准人们进去搜查。既然皇上亲自来了,臣妾又怎敢阻拦?常公公,你带人进去搜查,还本宫一个清白。”

皇后说完,神­色­有些偏冷,不过眉眼间却是十分忌惮和害怕皇帝的,那后边的宫女们更是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这时,星如立即跟着常公公进去,为他引荐。

等常公公进去搜查的时候,皇帝便看向仍跪在地上的楚云飞,见他脸上布满细密的汗,样子诚惶诚恐,便道:“云飞,你先起来,让朕看看你。”

楚云飞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慢慢起身,抬起眸,朝皇帝恭敬的道:“儿臣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很好。”

“嗯,不错,你倒是很好,可你的哥哥,一张脸都肿成猪头了,小小年纪就如此凶狠,长大了还得了?”皇帝很生气,两条黝黑的眉毛都跳动起来,吼得皇后都颤抖一下,楚云飞虽然害怕,但是仍旧大男子气的站直身子,抬眸坚定的看向皇帝。

“父皇,儿臣继承了父皇的相貌,同样继承了父皇的脾气和­性­格,父皇年轻的时候,因为有位皇子奚落了父皇的生母,父皇气愤就与他打了一架,同样把他打得鼻青脸肿。儿臣今日揍十八哥哥,也是因为他奚落我的皇姐,说皇姐不是真皇姐,总之言辞十分的嚣张,并说苏贵妃才是最受宠的人,儿臣和母后都比不上他们呣子,儿臣也是热血男儿,一时没忍住就和他扭打在一起。十八哥哥比儿臣年长三岁,又是他先动的手,儿臣还以为自己铁定被他打定了,没想到他力气好像蛮小的,连儿臣都打不过,真有些奇怪,不知道寻常师父在教习时哥哥在做什么。”

楚云飞有条有理的说完,坚定的抬眸看向皇帝,身上有一股清贵之气,这话听得皇帝一怔,脸上的怒意也消了大半,楚云飞用他自己维护母亲的事来做例子,倒让他生出了同样的感觉。

“你倒是聪明,明里暗里的讽刺你十八皇兄,说他都这么大了,长得又这么壮,还没你厉害,是不是?”皇帝又冷地抬眸,看向楚云飞。

楚云飞迟疑一下,急忙摇头道:“儿臣不敢,十八皇兄有他擅长的,儿臣是喜欢骑­射­才经常去练,儿臣读书就不及十八皇兄了,他吟诗作对十分在行,有许多宫女和妃嫔都喜欢听他吟诗,儿臣这点就不如他了。”

“哼!小小年纪,说话做事就如此钻营,将来长大了如何得了?皇后,你是如何管教的云飞,竟把他宠成这样?”皇帝分明是睁着眼说瞎话,根本会钻营的是楚青枫,却向着楚青枫,没来由的训斥楚云飞。

皇后听到皇帝的话,心里赫然大惊,看来,皇帝已经对她心生不满,起疑心了,不然不会平白无顾的训斥云飞,以前从没有过。

是不是因为祁翊最近风头正盛,祁翊和婳儿又很厉害,却与皇帝十分亲疏,他因为婳儿和祁翊,想刻意打压自己这一派。

听到皇帝的余音,皇后立即拽着楚云飞跪到地上,忙道:“请皇上息怒,此事都是云飞的错,他不该与自己的皇兄打架,臣妾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教训?为何要教训他?他保护自己的皇姐,就像朕当年保护自己的母亲一样,朕深感欣慰。”说到这里,皇帝已经是满目赞赏的看向楚云飞,嘴角露出一抹极冷的笑,又道:“况且,青枫那么大一个人,还打不过瘦小的云飞,看来他真是太顽劣了,不仅主动挑衅云飞,这么大个身板,却像废物似的。男儿家,成天念那些­淫­诗艳曲有什么用,只有文武双全才能保家卫国,朕看这青枫该好好的教训一顿,让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么大还打不过云飞,真是丢朕的脸,你们俩起来,朕并没有要怪云飞的意思,刚才只是试一下他罢了。”

皇帝说完,已经掳了掳胡须,慢慢笑了起来,可皇后却从他的笑容里听出了阵阵威胁,皇帝用刚才这一招,是在警告她,他可以将她捧上天,也可以随时让她入地狱,好高深的手段。

楚云飞似乎也听懂了皇帝的意思,立即起身,朝皇帝恭敬的道:“儿臣多谢父皇宽恕,以后儿臣一定好好练习骑­射­,争取将来好好保护父皇。”

这话说得十分好听,楚云飞又立即装出一副恭敬乖巧的模样,听得皇帝掳着胡须就大笑起来,可笑到一半,只听那宫里的常青山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朝皇上急切的道:“皇上,不好了,奴才在皇后的床铺上搜到这个!”

说完,常青山颤抖的将手中的一只小型的布娃娃呈上,那布娃娃身上有一行黑字,上边还扎得有几十颗针,这些针头明晃晃的,一下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正在这时,那花园入口处,太后和羽落郡主已经愤怒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皇后一看,立即冷然的看向常青山,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下子,太后和羽落已经是满目的讽刺和得意,皇后登时觉得从脚底凉到头顶,她被太后、苏贵妃等人联合设计了。

“回娘娘,奴才只知道这是厌胜之术,这只人偶在您床上发现的,您都不知道,奴才更不知道了。”常青山苦着一张脸,他可是忌惮长乐公主和驸马得很,但这事是皇上吩咐,他也必须得说出来,不说出来就欺瞒了皇上,加上又这么多人看着,他只好率先冲出来禀报了。

此时,看到这人偶的皇帝已经满目冰冷,脸上泛着深冷的寒光,他一把夺过常青山手中的人偶,拿到手上一看,当即瞠目大惊,沉声念道:“我诅咒苏贵妃呣子不得好死,最好生不出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会夭折!”

念到这里,皇后再看这小人偶,果然是个小孩子的形状,当即气恼的盯着皇后,一个箭步走上前,一脚踢在皇后的身上,厉声道:“皇后,朕早就说过不准在宫中施厌胜之术,没想到你管理六宫,竟自己就是个不检点且恶毒的女人,还不跪下,说出实情。”

这下子,皇后吓得立即跪到地上,慌忙的朝皇上道:“请皇上息怒,这是栽赃之计,臣妾没有做,也不敢做,臣妾从来不知道什么小人偶,一定是有人事先放到臣妾床上的,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大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不承认,是不是要朕摘了你的脑袋,你才肯说实话?”皇帝最恨不得这些有损­阴­德之事,而且苏贵妃肚子的确奇怪的痛,如今搜出这个,让他既痛心又愤怒,同时,眼里还有另一种神­色­。

“皇上息怒,臣妾是冤枉的。”皇后只得给皇上连连磕头也表心迹。

这时,边上的太后已经冷冰冰的看向皇后,沉声道:“怪不得皇后去了晚宴,苏贵妃肚子就痛,原来是皇后的诅咒,皇后你好狠毒的心思,这样的皇后,怎配母仪天下,怎配统领后宫,德行有失,­阴­司亏损,根本不配为皇后!”

太后说完,已经­阴­冷的看向皇帝,又道:“儿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皇后还枉称贤良淑德,她这一切不过是假象,真正的她心思狠毒,开始还不让人进宫搜查,肯定早就心里有鬼,才不敢放人进去的。儿子,你认为她还能担当起皇后的重任?再这样下去,整个皇宫都会被她毁掉。”

皇帝此时已经气得青筋暴裂,可还有一丝理智在,便看了太后一眼,道:“罢了,先送皇后去宗庙反省三个月,禁她的足,哪也不许去。后宫就暂由母后代管。”

这时,皇后却没再喊叫,而是镇定的跪在地上,既然皇帝没说要废她的后位,她还是迅速接受这样的惩罚好点,要是她再闹,惹怒皇上,一气之下被皇上削去后位,那她就真的完了。

“臣妾多谢皇上开恩,臣妾一定好好反省。”皇后眼里迸出热泪,泪眼链链的看向皇帝,企图让他回忆起以前与自己的情义。

皇帝则看向楚云飞,冷声道:“你这三个月给朕好好呆在凤銮宫读书,哪也不许去,气死朕了,一个个都那么脏。”

皇帝说完,边上的太后已经不满的上前一步,道:“皇儿,皇后犯了这么大的罪,她祸乱皇家子嗣,罪可当诛,你怎么罚这么轻?只是反省三月,未免太儿戏了,按规矩,应该废后才对。”

“母后,此事还未完全调查清楚,朕不想率先下定论,况且,朕已经把后宫的暂时管理之权交给母后,母后还要怎样?”皇帝此刻的目光更加­阴­冷,气恼的瞪了皇后一眼后,盛怒的拂袖,领着常青山等人就毫不留情的离去。

而在皇帝走后,皇后已经冷冷篡紧手心,抬眸看向太后,此刻,太后已经得了暂管皇宫之权,便满目冷­色­的看向皇后,朝她道:“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呵呵。”

皇后沉住气,不与太后硬碰硬,只是道:“连皇上都说了,此事还未有定论,臣妾没有做过的事,绝不会认。”

“到时候,谁由得你认不认罪?既然皇上已经罚你去宗庙反省三月,那就别怪哀家不客气了。来人,把皇后押去宗庙,由哀家的人看管着,除了哀家,谁也不准见皇后。”太后眼里尽是得意,无论有没有一次拉皇后下台,只要让她受罚,她就有办法让皇后死掉,人一死,她便可以说成她畏罪自杀,到时候就解决这个眼中钉了。

太后一吩咐完,立即有人上前来押皇后,企图对她动武,皇后立即朝后边的周东海使了个眼­色­,又看了楚云飞一眼,当即站起身,朝侍卫们道:“本宫再怎么反省,也还是后宫之主,是皇上的皇后,你们谁敢对本宫滥用私刑,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你们,在前头带路,本宫自己会走。”

皇后冷声说完,那前头想拉扯她的侍卫们一个个只好躬身上前引路,不敢再动,毕竟皇上说了只是罚皇后反省,并没有说可以施刑,他们如果乱施刑,到时候皇后如果复宠,他们就完了。

看着皇后被人押走,楚云飞一双细长的眼睛喷出浓浓的烈火,太后也和羽落郡主得意的去了安阳殿,楚云飞狠狠捏紧拳头,怪不得把这两个人捶死。

该想什么办法救母后呢?突然,她想起自己现在唯一的亲姐姐,眼泪便哗的一下子流了出来,如今,他也只能把这件事先告诉姐姐再说。这事肯定传不到宫外去,太后的人肯定会挡住一切可能外流的消息,在皇姐归宁之前,恐怕母后就被折磨死了。

☆、第141章押入大牢满门抄斩【首发文字版VIP】

深秋的山野,冷风呼啸,冷风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将人刮得生疼,茫茫的山路上,一排排得很长、黑压压的大军正艰难的行着,在部队最前头的,是一袭玄­色­铠甲,青锃披风,身上斜挎金长大弓的楚宸烨。

楚宸烨漂亮的玉指握住缰绳,轻轻夹了夹马肚,领队走在前边,后边是许由俭和另外两名副将,后边的步兵们一个个都又累又渴,还好天气寒冷,没有烈日的暴晒,他们行军比夏季要好得多。

这时,许由俭看到前方有一处蜿蜒的湖泊,便立即抬手指上前,朝楚宸烨道:“将军,那儿有湖,咱们赶紧过去补点水。”

楚宸烨狭长的凤眸冰冷的眯起,薄­唇­微咧,抬手在额前仔细看过后,才道:“成虎,你带十人上前查探一下,确认无诈再说。”

边上的统领成虎听完,立即恭敬的拱手,道:“末将领命。”

成虎说完后,大手一挥,立即领了十人策马扬鞭,迅速上前去查探。

虽然早有探子率先经过这一段路,一直发来战报说前方平安无事,但他们只有五万人,一切还得小心。

不一会儿,成虎领着人又迅速策马跑了回来,一个个手中提着水壶,脸上露出欢喜的神­色­,一看到楚宸烨,他立即上前,将手放到左胸前,朝楚宸烨道:“大将军,末将已经检查过,那水没问题,四周也没问题。”

楚宸烨再次睨了眼前方,身上透出无比尊贵的戾气,道:“都去湖边,补充水份。”

说完后,他率先策马上前,后边的将士们一听到有水喝了,一个个朝那湖边蜂涌而去,他们之前带的水在来的路上喝光了,后边又经过一道大大的夹弯道,那夹弯道里崎岖难行,又没有水,带的水比想象中的用得还快,幸好如今遇到湖水。

不一会儿,大军便到了湖边,一到湖边,将士们立即冲到湖边去舀水喝,也不管这水有没有毒,一个个在咕噜咕噜喝饱了之后,又赶紧将自己的水壶打满。

成虎接过楚宸烨的水壶,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给他灌满水之后,这才将水壶递给他,楚宸烨仔细看了看远处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在大家喝饱水之后,这才冷地命令道:“明早之前,我们一定要到达广阳郡。”

“是,将军。”将士们这下有了力气,一个个都斗志昂扬,纷纷守规矩的回列原位,伙夫们则把盛水的水缸等灌满,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楚宸烨则一声令下,登时,上万的铁骑扬起尘尘滚沙,平沙落雁,队伍朝广阳郡迅速奔去。

经过一晚上辛苦劳累的奔波,楚宸烨的队伍终于到达广阳郡,此时,收到消息的广阳郡林太守早已经领着百官守在郡县口,恭敬的迎接楚宸烨的军队。

楚宸烨一行人风尘仆仆,不过仍不失绝世的风采和俊削,他人一到广阳郡,老百姓们就早早的围在大街上,纷纷想一睹这天下最优秀帅气男儿之一的楚将军,广阳郡的少女们更是偷偷的躲在人群中观望,一看到那俊眉星目的楚宸烨时,一个个早已经心花怒放起来。

而楚宸烨一到广阳郡城门口,便率先策马朝林太守走过去,林太守生得有些肥胖,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身着一袭青­色­的朝服,一看到威风凛凛的楚宸烨,他更加低垂下眸,不敢多说什么。

楚宸烨则管也不管众人,率先打了下马,斜挑起眉头,朝林太守道:“林太守。”

“下官在,敢问楚将军有何吩咐?”林太守听完后,立即朝楚宸烨拱了拱手,诚惶诚恐的道。

楚宸烨微眯起眼睛,一条眼睛已经眯成危险的一条缝,看了看后头的百官后,用朗若铁石的声音沉稳的道:“你派人与将士们扎营,务必在天黑之前安顿好他们,再派人领路,本将和副将们要去太守府歇息。”

林太守立即点头恭敬的道:“这是自然的,下官的人从三天前就开始扎营了,就等楚将军的大军来,太守府一切都已打点好,请楚将军和两位副将以及其他统领大人们移步前去便可。”

楚宸烨听完,便冷然挑眉道:“还不快前边引路?”

“是是是,下官这就引路。林栗,你派人招呼将士们扎营,其他七品以上的文武官员跟本官前去太守府。”

林太守说完,已经迅速走在前边引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太守府走去,街上的百姓看到那俊朗冷峻的男人,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瞪直了,他们一年难得看到几个漂亮的男子,如今看到这一袭将军服,狂野有型的男人时,恨不得纷纷追到太守府去看。

到了太守府时,林太守已经率先走在前头,命人把府门打开,楚宸烨看了这还算肃穆的太守府,便带着两名副将及几名统领走了进去。

一走进那垂花门处的时候,楚宸烨因为走在最前方,冷不防的一拐弯,就发现有团粉­色­的身影咚的朝他的剑柄撞了过来,那身影撞得极狠,只听砰的一声,随即,那人就一把捂住头痛苦的叫了起来。

再看楚宸烨,有人冲撞上来,那么大的冲击力,他仍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反而那想迅速出门却被撞的女子此刻一张小脸已经皱成一团。

那女子生得冰肌玉骨,一张鹅蛋脸若凝脂一般,细眉微弯,眼睛水灵灵的,又特别的大,虽不说是天姿国­色­,好在也是小家碧玉,她在难受的揉了揉了揉额角之后,猛地摸到额头上已经起了个包,当即瞪向楚宸烨,也没管来人是谁,大声嚷道:“你走路不长眼睛?没见我正要走出来,哎哟,痛死我了!”

女子说完,突然慢慢看清面前的男人,面前的男人一直缄默不语,只是浑身罩着的肃杀的寒凉足以将人冻死,而那张面容秋月的容貌,一下子吸引了后边丫鬟们的注意,自然也吸引了这女子的注意,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美的男子,简直美得不像真人,那狭眸微眯,红­唇­如朱的样子,透着一股自信的风采,还有无比的邪魅的冷酷,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眼。

而那女子见这男子撞到她不仅不道歉,反而犀利的无视她,眼里透着要杀人的­阴­戾和嗜血的寒光,当即朝他看过去,双手叉腰的道:“这位公子,不,这位将军,你虽然手握武器,但你的剑柄撞到小女子的额头,难道你不该为它向小女子道歉?”

楚宸烨在听到女子的声音时,略微打量她一眼,只是拿出白­色­的丝帕擦了擦自己的剑柄,却不说话,样子十分的认真,好像有洁癖似的,要把女子撞过的地方擦­干­净。

正在这时,后边跟过来的林太守在看到女子之后,立即上前一步,把她拉着退了两步,道:“哎哟我的好闺女,这是楚将军,你冲撞了他,还不快给他道歉,你想死是不是?”

林太守急得要命,这闺女怎么总是风风火火的,跑出来的时候也不看路,自己撞到人家剑柄上,幸好没碰到人家怀里,要是撞到将军怀里,她的小命肯定就没了。

他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一看楚宸烨,就是那种不允许一般女人靠近的狠毒男人,他哪有闲心来英雄救美,更不会对人施以同情。

林玉笛一听是鼎鼎大名的楚宸烨,不但不害怕,当即气恼的揉着自己的额头,“是将军怎么了,他撞了我应该给我道歉,不能以权压人,长得帅又不能当饭吃,而且一个大男子汉,欺负了女孩子,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还算什么保家卫国的将军。”

林玉笛嘟了嘟小嘴说完后,拍了拍手,便瞪了楚宸烨一眼,然后朝大门口扬长而去,后边的丫鬟们立即跟上,这一幕看得林太守差点晕掉,他想冲上去把女儿拉住,因为她得罪了大将军,可他只觉得自己步子都被这女儿吓软了,根本动不了。

原以为楚宸烨会大发雷霆,不料,他只是斜拧眉峰,冷声道:“只是小事,无妨。”

对于这种没有任何特点的平庸刁蛮女,他完全没兴趣。

接着,林太守满头虚汗的给楚宸烨引路,又给他与几位副官安排了厢房,接着大家便商议了一下军情,此次交战的原因是之前燕国六皇子手下的一批将士,闯到苍祁境内乱砍乱杀,一夜就将一个村子覆灭。

接着苍祁这方震怒,守卫边疆的步将军是个­性­子冲动的人,就率领一批将士越过边界去屠了燕国的一个村,接着六皇子的手下赶来,双方交火,苍祁因为人少,被六皇子的人杀得片甲不留,只剩步将军一人冲了回来。

接着,步将军就联合了几位将军为同胞和将士报仇,未向皇帝请示就杀去追赶六皇子,之后你追我杀,双方势不两立,渐渐的,战事越来越扩大,如今已经快扩大到广阳郡来,要是等到燕国人杀来广阳郡,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屠城,那林太守他们就全完了。

广阳郡、涿郡和巨鹿郡、恒山郡这四大郡,是边疆守卫的重要郡县,一旦被敌方攻破,那敌人继而杀进其他一连串的郡县,最终杀进苍祁就容易得多了,这一战苍祁步将军败得太厉害,自己人还没碰到人家的将士,就被人家逼回了郡县里,所以,千万不能让敌方杀进郡县来。

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步将军,楚宸烨淡坐在椅上,玉手握住那座椅突起的一只圆形木饰,黝深的双眸懒懒的扫视了步将军一眼,随即挑了挑眉,用如夜里鬼魅来行的声音沉声道:“步将军,你守护边关不力,致使将士和百姓如此多的伤亡,你该当何罪?”

步将军立即擦了擦额头的汗,太好了,楚将军终于来了,他这下子什么也不怕了,便抬眸坚定的道:“都是属下太过鲁莽,才损失了这么多将士,还致使许多百姓伤亡,请将军责罚。”

楚宸烨冷冷看了步将军一眼,此人胸有大志,但做事冲动,属于一根筋的那种类型,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便道:“拖下去,罚一百军棍,罚完了如果有命,再来和本将军说。林太守,将闲杂人等请出去,本将军要与几位副将探讨如何杀退六皇子一事。”

楚宸烨说完,林太守立即抬手一挥,将一些官员和侍女们全部带了下去,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报,“报!”

“何事?”楚宸烨冷拂衣袍,高大的身躯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他比在场众人都要高一个个头,身材魁梧有力,登时给人一种王者之势。

这时,那将士已经赤红着脸迅速跑了进来,一跑进来就朝楚宸烨单膝下跪,禀报道:“楚将军,不好了,咱们带来的五万将士全都腹泻不止,一个个头昏脑涨,全身匮乏,十分无力,连筷子都拿不起,别说行军打仗了。现下郡县外的军营一片狼藉,大家都很难受,军医和刚请的大夫们正在紧急救治,可中毒的人太多,少量的大夫们一时间根本救不来,现下该怎么办?”

“什么?”边上的许由俭一听,立即上前一步,看向楚宸烨,沉声道:“楚将军,如今将士中毒生病,那咱们这仗是打还是不打?末将怀疑,他们是喝了那湖里的水才中的毒。”

这时,楚宸烨剑眉已经紧紧拧起,红­唇­泛着森冷的寒光,朝那小将道:“可有查出来是中的何毒?”

那小将浑身颤抖,是因为刚才跑来时剧烈运动所致,忙道:“听军医说,这症状很像血肠草,这是一种毒­性­极烈的毒药,发毒后首先会一直呕吐、昏迷不醒,全身匮乏,没有力气,然后慢慢毒发,后边情形会越来越严重,但不会让人立即死,只是人的面部会越来越黑,不出三个月,将士们一个个都会痛死过去,现下这种情形,将士们是根本不能打仗的。而敌军听说我们派了五万将士,已经早早的派了六、七万将士直奔边关,到时候他们的人来了,咱们的人根本不行,恐怕会全军覆没。”

“这毒竟如此烈?下毒的人究竟是谁,既要下毒,为何不直接下最狠的毒药?”许由俭气得一拳头捶在墙壁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将期待的目光看向楚宸烨。

“这已经是最毒的毒药,只是湖水稀释了,所以将士们没有立即死去。前有敌军攻来,后咱们的将士出事,看来,本将军只有派人回西蔺城请示皇上,看皇上如何处理此事,最好能派援军到来。”楚宸烨淡淡的说完,一双手已经握成拳头,眼里迸出的寒光足以冻死人。

接着,楚宸烨给各副将和统领都分配了任务,他在将人叫出去之后,单独留下了许由俭,许由俭看外头无人,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楚宸烨,一双眼晴含着­精­光的冷光,“将军,你说,皇上会不会派援军到来?”

楚宸烨冷冷抿­唇­,凤眸透着嗜血的鹰光,讥讽的道:“他不派援军和物资到来,难不成看着广阳郡被敌军占领?”

许由俭额头上沁有细密的汗,在思虑一下后,又道:“皇上做得也太不仁义了,将军为他打了那么多年的江山,没想到他说削你的权就削你的权,只给你五万兵力,把你调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没说何时回朝,他这不明摆着想你死在这里?幸好咱们没将那个怀疑告诉皇上,否则,还真如了他的意。”

许由俭说完,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后,这才又道:“如今咱们只有继续取得皇上的信任,多获一点将士的支援,巩固自己的势力,等待一场大战。”

许由俭这话说得极其的小心,也十分认真严肃,楚宸烨在听完之后,眼眸里泛着阵阵深­色­,冷冷勾­唇­,“他对本将军不仁,就休怪本将军对他不义,褫夺本将军的兵符,让祁翊来领导本将军的将士,实则想把权力集中到他自己手中,现在那些将士心还在本将军这他就敢如此嚣张,做得如此绝情,倘若哪一天真的中央集权,他得到全部兵符,那不是要将齐王一党诛之?等皇上羽翼丰满,就是我们死期的那一天,我要不在中间做点事,他还真以为我楚宸烨好欺负。”

楚宸烨说完,冷冷扫了眼远处一眼后,这才领着许由俭退出议事大厅,朝自己的厢房走去,他的那间厢房占地宽广,整体基调是暗黑的颜­色­,守在门口的侍女们在看到楚宸烨前来后,立即将帘子打开,朝楚宸烨恭敬的行礼。

楚宸烨看这些女子的衣着都有些偏民族风,和京城女子的富丽堂皇大不相同,这些少数民族少女的着装看上去更有异域风情,也更简单,有的丫头头上围着头巾,有的穿的衣物上装饰着动物的角等饰品,别有一番风味。

“都退下吧!”在进入房间后,楚宸烨朝想进来伺侯的丫头们吩咐一声,立即挥手将大门关上,把那群已经花痴到极点的女人隔了出去。

安静的房间里,他坐在那贴着窗花的窗棂前,手里赫然多了一幅画卷,他将画卷轻轻展开,平铺到桌上,看着画中巧笑嫣然的红装女子,嘴角不自觉的浮上一层浅笑。

什么时候起,他画的月莳,竟慢慢的变成了她?那个他很少思考,却一思考就会令自己心绪紊乱的女子?

南宫婳?画像上的女子,已经渐渐变成了南宫婳,他好像看到她在大殿弹琴引来翩翩百蝶,一双美眸永远透着微笑的安静女子。

他怎么会想她呢?已经有好久,他没有想过月莳了,心里想的念的,竟然变成了南宫婳,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楚宸烨慢慢将画合上,摇了摇头,起身看了看外边泛白的天空后,背后踏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房门又吱嘎一声打开了,一颗­精­灵般的头冒了进来,这时,女子身后的丫鬟们立即上前拦住她,朝她道:“小姐,您不能进去,这是楚将军的房间,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的。”

林玉笛瞪了那丫鬟一眼,朝他吐了吐舌头,道:“怕什么,我只是进去瞧瞧,我不会碰他的东西的,你们不告诉他就行了。再说,小梅,小花,你们是我的丫头还是楚将军的丫头,怎么向着他说话呢?”

看了身后的丫头们一眼,林玉笛迅速溜进房间,将那大门快速的关上,一走进房间,他就看到这重新布置过的房间,充满了浓浓的男人味,老爹还派人把他的刀剑和铠甲等随军用品全搬了进来。

走到那案架前,林玉笛轻轻摸了摸那泛着金光的大弓,眼里不禁惊叹起来,没想到那么自傲的一个男人,竟然如此心细如尘,因为他把弓箭擦得好­干­净,这样的温柔情怀,与刚才他的冷漠成反比。

突然,林玉笛看到那桌上摆着的一幅画卷,立即跑到那桌子之前,在看到这画卷的时候,她只觉得好神秘,好想看看上边画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轻轻将这画卷轻轻的展开,一展开,林玉笛就被里面美丽温婉的女子惊艳到了,这女子­唇­红齿白,身着一袭红­色­的凤袍,头戴璀璨的金冠,眉目如画,一看就是身份极其高贵的女子,看她笑得极其温柔,怪不得能入了楚宸烨的眼。

“你在­干­什么?”正在这时,那大门被人霍地打开,男人此时已经满目怒火的走进来,目光诛讥的盯着林玉笛。

此时,楚宸烨狭长的凤眸已经含着嗜血的寒芒,吓得林玉笛赶紧将手中的画扔在地上,看到冷如银狼的男子,她立即摇头道:“我……我不是有意要偷看的,我这就走!”

说完,林玉笛赶紧将身子贴向墙壁,瑟瑟的瞪了楚宸烨一眼后,猫腰就准备钻出去,正在这时,一柄­精­铁宝剑抵在她额头前,男子已经目若寒星的­射­向她,“动了本将军的东西,你想说离开就离开?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挖掉你的眼睛!”

楚宸烨明显怒意很深,玉手已经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暴裂,身上溢出的冷意如冰川一般,冻得林玉笛直转眼珠,突然,她仰起头,同样冷冷的看向楚宸烨,愤怒的道:“我不就看了一眼你那画,又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凭什么用剑指着我?别以为你是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不讲道理。”

“小姐,似乎是你先不经本将的同意擅自闯入本将的房间,还动了本将的东西,如此强词夺理,你是不是连林太守的项上人头都不想要了?过去,给我捡起来,放回原位!”楚宸烨可没这么多耐心和这名刁蛮的女人废话。

听楚宸烨如此说道,林玉笛立即朝后退了两步,慢慢走到地上的画卷前,轻轻将它捡起来,又看了眼楚宸烨,再将那画安静的放到桌子上,这才有些愧疚的脸红了起来,朝楚宸烨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擅闯你的房间和动你的东西都不应该,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完,林玉笛有些尴尬的退离那桌子两步远,楚宸烨则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收回宝剑,沉声道:“出去!”

说完后,林玉笛立即从那侧边迅速跑了出去,楚宸烨则走到那画卷前,将那画仔细的收好,再放入墙上的卷筒里。

武穆王府

南宫婳披了件丝绒缀羊毛的披风,拿起水壶来到花园里,看着这一地馨香美丽的花,她和玉萼等人一齐给这些花浇水,秋天虽然寒冷,但是却很少下雨,这些花有的都枯死了,南宫婳心疼得赶紧给它们浇水。

正浇着浇着,突然,南宫婳听到一阵“哎哟”的声音,登时,一个身影从她面前的牡丹花下滚了出来,那身影一出来,便抹着脸上的水,有些委屈的道:“皇姐!”

南宫婳也吓得不轻,立即看向面前狼狈不堪的男孩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不是她那个很生疏的弟弟楚云飞?

他怎么躲在这里,想到这里,南宫婳觉得事情不简单,立即朝玉萼使了个眼­色­,玉萼立即把去院门口守着,不让那些闲杂人等进来。

这时,楚云飞一看到南宫婳,一双眼睛更加赤红,红得跟兔子似的,南宫婳看到十分难过的楚云飞,心里溢出一股亲切感,立即朝他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好像大姐姐看着小弟弟一般。

而原本一脸委屈的楚云飞在看到南宫婳像母亲一样的微笑时,立即没忍住,一下子窜到南宫婳怀里,抱着她就呜呜大哭起来,“皇姐,你快进宫去救母后,母后被软禁起来了,父皇可能要废后!”

“什么?”南宫婳早知道蹊跷,没想到竟听到楚云飞这样说,这对她来说,好像晴天霹雳一般,她立即抱紧楚云飞,只觉得这小孩子一直都很坚强聪明,哭泣的样子看得她心都疼了,连忙折打着他的双肩,轻声的安慰道:“云飞别着急,皇姐会想办法的,你把皇宫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南宫婳说完,将楚云飞拉到里屋里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茶,派玉萼去找衣裳,准备给他换下。

楚云飞在喝了一口热茶后,吸了吸微红的鼻子,朝南宫婳依恋的看过去,刚才皇姐的怀抱真是太温暖了,栖霞姐还没这么拥抱和安慰过他,经常对他都很严厉。

“常青山在凤銮宫搜出一个人偶,太后和羽落郡主就说母后对苏贵妃施厌胜之术,想害苏贵妃的孩子,当时苏贵妃肚子正疼得厉害,说有脏东西跟随她,正好母后之前又去过她的寝宫参加她的晚宴。之后找出这人偶来的时候,父皇大发雷霆,派人把母后押去宗庙,让她在那里反省三个月,后宫的事务暂时交由太后打理,还不准我出凤銮宫。我这还是和小太监换了衣裳偷跑出来的,出来后我怕穿太监服风声大,又和一个小孩子换了件普通的衣裳,后边我怕贸然走进王府会被人怀疑,只好打听到你的醉香萝,从后边墙上翻了进来,可翻死我了。”楚云飞说完,又眼泪汪汪的看着南宫婳,那坚强的小模样,看得南宫婳很难受。

这时,南宫婳看到楚云飞原本白皙的玉指已经变得一片通红,上面还有翻墙时被磨开的红口子和翻出来的­嫩­­肉­,她立即拉过楚云飞的手,又叫玉萼赶紧把药箱拿过来。

在玉萼把药箱打开后,南宫婳拿过白净的帕子,轻轻替楚云飞清洗掉手上的小石渣和灰屑,在将伤口清洗­干­净后,她则温柔的看向楚云飞,安慰的道:“别怕疼,姐姐给你上药。”

说完,她拉过楚云飞的手,用棉条沾上药膏,细细的给他涂抹药膏,原本楚云飞对南宫婳还有抵触心理,可在看到面前的皇姐像母后一样美丽,又比母后多了许多温柔之后,心中溢起满满的温暖,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皇姐,原来她这么善良。

原本他的手很疼,可经过皇姐那么一擦拭,竟有股丝丝沁凉的感觉,十分的舒服,也很温暖,这时候,楚云飞的脸有些微红,皇姐不计前嫌的照顾他,而他以前还拿蛇吓过她,真不应该。

在帮楚云飞上好药后,南宫婳便拿来一卷白纱布给他轻轻包扎一下,在做好之后,她在楚云飞的手背上打了个蝴蝶结,这才拍了拍他的肩,“小云飞,别担心,即使父皇没废母后的后位,说明他还是在意母后的,明日就是我三朝归宁的宫宴,到时候我们一起想办法为母后沉冤!”

看到皇姐胸有成竹的样子,楚云飞这才不那么紧张和难过了,南宫婳则叫他先去床上好好睡一觉,她再另想办法。

安顿好楚云飞之后,南宫婳一双冷眸犀利的看向窗外,刚才她表现得十分的自信,是为了安抚云飞,只是让她震惊的是,从来没被皇上惩罚过的母后,如今竟被这样的借口惩罚,难道父皇不相信母后的人品?

父皇之所以这么做,恐怕另有深意,但绝不是什么好意,他肯定在怀疑母后,想打压她们这一派,如今祁翊做了上将军,父皇想的只是夺回权力,夺回权力后,就会打压他,但如今祁翊的势力越来越大,父皇作为君王,肯定不能容忍,所以这次才惩罚了皇后,也不查清事实。

试问,有谁这么傻,把这样的东西放在自己床上?

南宫婳狠狠篡紧拳头,看来,这一次进宫,是要腥风血雨的了,她一定要把母后救出来。

正在这时,外头打听消息的玉萼迅速走了进来,一进屋便走向南宫婳,朝她小声的道:“公主,袁逸升忍不了含恨大哥的暴打,赶紧写了一篇**集权的文章交给皇宫的人,那文章如今已经写完,皇上看了说可以处置袁逸升了,含恨大哥派人来问你,是不是现在就收押袁府众人?”

南宫婳沉了沉眸,冷声道:“拿出密诏,将袁府众人收押至天牢,按密诏上父皇写的,三日后该处斩的处斩,该流放的流放。”

说完后,南宫婳又犀利的看向玉萼,道:“给我准备马车,等袁府众人收押之后,通知我,我要亲自去牢里查看。”

袁府,含恨领着人拿着长鞭,守在那大门口,在这几天来,他的人早把袁府抄了个­干­净,袁逸升等人在戴上脚燎出来时,一个个都只剩下一件破烂的衣服,稍微好一点的首饰全被侍卫们搜刮­干­净了。

袁逸升被两名侍卫押着,一走出大门,便终于看见了青天白日的阳光,看到这道阳光,他立即贪婪的呼吸着这新鲜的空气,这时,前边的含恨已经冷冰冰的走了过来,手中的长鞭朝袁逸升猛地挥过去,一鞭打在袁逸升的脸上,大声道:“你吸什么吸?不准吸,赶紧上囚车!”

说完,一脚朝袁逸升的ρi股踹了上去,袁逸升此时身上到处是浓疮,被这么一踢,身上的伤口裂开,疼得他啊啊直叫,“大人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吸空气。”

“空气也不准,来人,把袁府的人押上囚车。”含恨就像一个刽子手,说完之后,立即有侍卫上前押这些人。

不一会儿便到了监狱,含恨给典狱长一点好处,典狱长就把袁府的人关在最脏最烂的地方,还有几个狱卒随时等着抽他们鞭子。

不一会儿,南宫珏和南宫蕊儿等人也被押了进来,这时候的南宫珏,一头的头了已经掉了大半,脸上又­干­又瘪,背躬着,眼袋耸拉着,看上去好像一个老巫婆,南宫蕊儿也没好哪点去,她因为和南宫珏天天打架争吵,一双眼睛如死鱼眼一般黯淡无神,边上的袁母更是眼睛都哭红了,她没想到怎么就从天堂坠入地狱了。

袁府的男人跟女人关在两处,男人在右边,女人在左边,大牢的门一带上,两方人马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个个都知道死期将至了。

南宫珏这时则揪着一头稀疏的头发,恨恨的瞪向袁逸升,指着他就道:“贱人,要不是你没本事,我们怎么会下狱?你上次已经掳夺了南宫婳,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留她这个后患,如今我们就落到这样的下场,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男人害的。”

袁逸升心中对南宫婳的恨不亚于任何人,这一次的事就是她害的,他一听南宫珏这么怒怒,当即跳起来朝南宫珏喝道:“你以前不是特别的崇拜我?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听信你的甜言蜜语,我怎么可能娶你?”

“崇拜你?你是不是药吃多了?你这个样子,自卑,丑陋的穷酸破落货,我才看不上你,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话,还不是为了你的地位?你要是不是御史,本姑娘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南宫珏说出来心里话,这下子把袁逸升气得要炸毛,他没想到这个以前口口声声说最爱他的女人,原来爱的都是他的身份。

“行了,小贱人,我儿子也是你能贬低的?”边上早听不下去的袁母此刻已经一巴掌打在南宫珏的脸上,恨恨的盯着她,打得南宫珏眼冒金星,一挽起袖子,又要与袁母­干­起架来。

看着地牢里这肮脏的一幕,南宫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一群人,终于就到死期了,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将她们一网打尽。

“公主,这里脏,要不要小的给你抬张凳子来?”边上的典狱长已经一脸谄媚的看着南宫婳笑。

而地牢里的众人在听到典狱长的话时,纷纷转过眸,看到那台阶上,一袭黄|­色­锦袍的南宫婳,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们,一个个当即瞪大眼睛,眼里充满浓浓的恨意和嫉妒。

☆、第142章一步步扳倒苏贵妃【手打文字版VIP】

南宫珏在看到美若天仙的南宫婳出现之后,突然冷冷的仰头大笑起来,如今她已经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的好姐姐,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你来,已经很久了。”南宫珏理了理自己混乱的发梢,此时她的头发十分的枯黄,头上大半头发都没了,只剩几缕枯黄的头发,像极了小孩子剃的三撂毛。

她一双眼睛浮肿­阴­黑,脸上的皮肤紧紧皱与一团,那像像巴掌那么大,有些像猴子,原本如藕的玉手此刻已经­干­枯得像死人的枯骨,眼珠血红,牙齿已经脱落了几颗,大概是泡枣的后遗症,此时,她一双眼睛如恶毒的蛇一般盯着南宫婳,笑完后,一脸凄苦的道:“大姐,看你凤冠加身,坐上高位,活得如此的鲜活,做妹妹的我真气愤啊!你告诉我,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南宫婳轻轻拍了拍手,叫典狱长把其他闲杂人等带了出去,又把袁府的闲杂下人带到另外的牢房,还把玉萼等人叫了出去守着。

此刻,整座大牢里除了她,就只剩袁逸升、南宫珏、南宫蕊儿和袁母几人,而这几个将死之人,除了南宫蕊儿,其他三位与她那痛苦的前世都有直接的联系。

“好妹妹,你也配说姐妹这个词?以前我对你很好,无微不至的关心你,把你当最亲近的闺蜜,可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南宫婳用帕子掩住口鼻,轻轻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南宫珏面前。

隔着牢门,南宫珏脸­色­扭曲得不像真人,她恨恨的盯着南宫婳,“不错,你对我是好,可惜那都是以前,后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娘害成那样,她现在脸上刻了个大大的­淫­字,被爹爹赶了出来,每天都在街上爬,像狗一样在街上向人乞讨,你还有没有良心?南宫婳,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太狠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只是要报前世你们给我的仇,就算没有前世,今生你们也是蛇鼠一窝的小人,我不动手,就是我呆在监狱里,你们站在这里嘲笑我了,怎么可能?珏妹妹啊珏妹妹,听说你怀小宝宝了,你的孩子现在如何了?”南宫婳看到南宫珏此时已经隆得微高的小腹,她的孩子,恐怕有四、五个月了吧?

如此,让她联想起自己前世已经九个月就快要生产的孩子,这样的情形,又重现了一遍,只不过,这一次,她是胜者。

南宫珏看着南宫婳­阴­冷的眼神,立即抱紧肚子,瞪大眼睛看向南宫婳,沉声道:“你想做什么?什么前世今生的?我前世可不认识你,你少在这胡言乱语。我是孕­妇­,我肚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按律你们不能对我行刑,必须等我生下孩子再说。”

“哦,看来你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那你知道,你上一个孩子是怎么死的吗?”南宫婳笑着看了看自己洁白晶莹的指甲,面对仇恨,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肠是无比的硬,南宫珏的孩子是人,她的就不是了?

做过母亲的都知道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有把贼人生吞活剥的心都有,何况她遭受过那么大的痛苦。

听到南宫婳这么一问,南宫珏立即瞪了对面仍在痴痴看着南宫婳的袁逸升,咬牙道:“你少幸灾乐祸,我的孩子是被袁逸升杀的,又怎么了?反正已经这样了,也不怕你笑话,只是,你来耀武扬威够了,可以滚了吧?”

南宫婳却只是看着南宫珏微笑,并没有说话,南宫珏只觉得南宫婳的眼神充满嗜血的寒光,比夜里的豹子还狠。

“贱人,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诅咒你生不出孩子,即使生的孩子断手断脚,我虽然流过产,但我好歹怀过两个,你算什么东西?我真怀疑你根本无法生育,呵!听说皇后被软禁,抓起来了,南宫婳,你的好日子也没几天了,那些侍卫有的来自宫中,哪有什么秘密能守住的?哟,你变­色­了?着急了?看来这件事是真的,要是皇上真的废掉皇后,你南宫婳也不再是公主,我就诅咒你死爹死娘,生的孩子生一个死一个。”南宫珏恶毒的说完后,便扬着头大笑起来。

南宫婳脸­色­先是转为愠怒,随即努力平息自己的愤怒,将脸­色­重新变得缓和,看向南宫珏冷笑道:“原本你那孩子可以不用死,就因为我告诉袁逸升,我不喜欢这个孩子,只要没有这个孩子,我就与他成亲。呵,没想到蠢笨如猪的他真的信了,跑去打掉你的孩子,你们两个真是蠢到一家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得知真相的南宫珏只觉得浑身发怵,她颤抖的盯着南宫婳,又恨得咬牙切齿的盯着袁逸升,气得眼睛都鼓了起来,“原来是你!贱人,怪不得他之前都很喜欢我的孩子,后边却残忍的杀了他,南宫婳,你太狠毒了,我就说你根本不是真爱袁逸升,如今,你终于亲口承认了。哈哈,袁逸升,你知道她亲口说出的真相后,会不会很后悔杀掉我们的孩子?”

这时,袁逸升原本痴迷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黑,他对南宫婳是既爱又恨,南宫婳又转向他,不紧不慢的道:“本宫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从一开始,本宫就没喜欢过你,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

“我不信,你骗我的,像你这样的女人,谁会看得上,你当初一定是真的喜欢我,只不过现在攀上高枝了,就否认自己的想法。我要见皇长孙,你去帮我求求皇长孙,他说过他会救我的。”袁逸升说到这里已经慌了起来,皇长孙不是说过,只要他帮他陷害南宫婳,顺带打压了祁翊,他就会给他大官做,不会让他死?

听到袁逸升说皇长孙,南宫婳心里大惊,面上则装得十分的平淡,原来那­奸­夫一事,是皇长孙在背后栽赃,袁逸升这个人除了自负之外,还很蠢笨,这样就把幕后主使泄露出来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走向袁逸升,微眯起眼睛,“皇长孙他不会来救你的,刚才本宫来时,可看见他正在青楼里喝花酒,他喝得很畅快,身边有美人陪着,好像根本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记错了?”

袁逸升一听,立即摇头,坚决的道:“不可能,他说过事成之后会救我的,我要见他,婳儿,我求你了,让我见见他,他不会不管我的。”

这时候的袁逸升,浑身是黑红的伤口,上面的疱疹不小心被小指甲大的蚊虫叮咬过后,立即就会破掉,然后喷出恶心的脓脂,他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露出来的部位都是疱疹,这样的他,恐怕救了也是死路一条,皇长孙怎么会再管他?

就算有袁逸升的口供,她也不能拿皇长孙怎么样,毕竟,皇帝心中是偏爱太子一派的,不然他为什么立太子为储君?

南宫婳朝袁逸升璀然的一笑,“你这是在求本宫?你忘记本宫前世求你的模样了?那时,本宫求你手下留情,你是怎么做的?袁逸升,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袁逸升在听到南宫婳无情的话语时,突然一下子软了下来,不再想挣扎,而是痴痴的看向南宫婳,深情的凝望着她,“婳儿,你太狠了,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我只想问你,以前你说仰慕我,爱我,还有给我写的那些信,都是真心还是假意?”

他还是不愿意接受这是一场骗局,他心中抱着希望,不信这是婳儿在骗他,他隐隐期待着南宫婳是真的爱过他。

南宫婳微微弯起嘴角,敛起眼底的笑意,目光幽深冰冷的看向袁逸升,红­唇­冷勾,一字一顿的道:“很抱歉,本宫深爱的是本宫的丈夫,至于你,本宫从来没动心过。本宫第一次见你,你是和苏姨娘联合起来想毁本宫的名誉,当时你们想推本宫下河,你再英雄救美。没想到吧,本宫事先把南宫珏推了下去。”

“什么?南宫婳,那件事真是你所为?”袁逸升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怎么南宫婳好像先人一样,什么都事先知道?她当时已经知道他们的­阴­谋,又怎么会真心爱他?

南宫珏这时候也冷笑的看着南宫婳,“你害我被爹爹打了一顿,当时我就告诉爹爹,我是被你推下去的,结果没人信,原来,真的是你!”

“好笑,要是你们没有存害人之心,又怎么会自食其果?哦,忘了告诉你,袁大人,当时邀请你去伯府后院的,的确是本宫的主意,真不好意思,离郡王也参与其中,本宫可是看了一出好戏,你与珏妹妹的名声,就那次便败坏了。你说,我们这么大的恩怨,我会喜欢你?痴人说梦。”南宫婳冷笑着说完,只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后,她终于不用再面对这一对狗男女,也不用日防夜防的防着他们会从中作梗。

而再一次听到真相的袁逸升,这时候已经气得喷出了口老血,他原本对南宫婳还抱有期待,没想到,她竟从来没爱过他,原来他和南宫珏都被南宫婳设计了。

南宫婳看袁逸升和南宫珏还在消化她刚才的话,便抬眸看向四人,冷冷的扫­射­四人一眼后,用好似地狱一般­阴­冷恐怖的声音道:“这一路上,有本宫为你们送行,你们下去了,可要走好,千万别进­阴­曹地府了又因为嘴快得罪了阎王,到时候阎王把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那可就不好了,呵呵。”

南宫婳说完,拂了拂自己的衣袍,抬眸冷漠的踏上台阶,这时,那牢门已经打开了,典狱长和秦琼已经恭敬的走了进来,立即向南宫婳行礼,“参见公主。”

“平身。”南宫婳眼眸里迸出无比锋利的寒光,冷冷挑眉,朝秦琼道:“按照密诏里的旨意,敢污蔑本宫,他们又联合杀了南宫府老太太,光是污蔑本宫一条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宫不愿意看到与此案无关的冤魂惨死,秦大人,把其他人全部放了,剩下的主犯袁逸升,从犯南宫珏、南宫蕊儿及袁母,一律由你处决,本宫希望看到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是,下官一定尽力,让公主满意。”秦琼一身正气的掳了掳胡须,恭敬的道。

南宫婳说完后,最后冷笑着看了袁逸升一眼,然后离开了大牢,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下人传来秦琼的判决。

秦琼判袁逸升腰斩之刑,在菜市场门口行刑,今日午时便开始行刑,判南宫珏、南宫蕊儿及袁母刺配充军,及在脸上刺上人犯二字,然后发配边疆充军。

坐在马车里,她都能听到老百姓们的议论声,还有百姓们已经迅速的赶往菜市场,想去看行刑,毕竟袁逸升曾经是个不小的官,如今因为污蔑公主被判刑,也是一件稀奇事,南宫婳则紧闭着双眸,此时此刻,好像前尘往事离她已经远去,她要过的只有今生。

那些肮脏的人和事,终于除掉一大半,她相信前世逝去的孩子在天上应该也安慰了,那孩子,应该已经投胎了吧?

菜市口里,秦琼和几名大人坐在主位上,面前摆着行刑的斩杀令,侍卫们早已经绑好的袁逸升拖上断头台,已经有腰肥身壮的刽子手提起明晃晃的砍刀,往手里吐了一记唾沫,然后恶狠狠的走向袁逸升。

袁逸升看着地上行腰斩之刑的一串大斩刀,吓得浑身是汗,当即就流了满身的尿,而那关在囚车里看着这一幕的袁母,此时已是老泪纵横,呼天抢地的大哭起来,“苍天啊,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让我的升儿受这样的苦,还不如让我替我儿子去死!”

午时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太阳就升到高空,秦琼见状,先对着密诏念了袁逸升所犯罪行之后,随后眼神­阴­沉的执起那笔筒里的斩杀令,沉声道:“袁逸升罪大恶极,罪可当诛,来人,行刑!”

说完后,他将手中那嗜血又泛着寒光的斩杀令扔向袁逸升,吓得老百姓们都往后退了一步,而袁逸升此刻已经被刽子头押到断头台上,袁逸升此刻后悔万分,也恨死了南宫婳,他后悔自己想着害这么一个­精­明的女人,她不应该与她作对的,他袁逸升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

这时,两名刽子手已经将左右的砍刀升起,人群中立即沸腾起来,有朝袁逸升扔­鸡­蛋的,有扔菜叶的,有唾骂吐口水的,也有准备群起而攻之的,谁让袁逸升企图用如此恶毒的方法污蔑他们的公主。

坐在马车里的南宫婳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老百姓不了解她,就因为她是公主而维护她,其实没这个必要,这个时代的百姓被奴役得太厉害,统治者给她们灌输的都是愚昧的思想,她不希望老百姓活得这么傻,她希望他们能有自己的思想、判断和意识。

他们甚至可以抨击皇权,甚至是皇帝,可惜,他们不敢,在皇权森严的等级制度下,老百姓哪敢乱说一句话,如果让她来执政,她一定要做一个开明的君主,让老百姓有话敢说,让统治者不能动不动就杀,给老百姓一个自由清净的世界。

就在她思虑的一瞬间,只听袁逸升直接嚷了起来,“我不想死,谁来救救我,我要活着!我要见皇长孙……”

很快,他的话变成了凄厉的一声惨叫,听到这声惨叫,南宫婳冷冷闭上双眸,吩咐前边的黑子,“起驾回府。”

回到王府,南宫婳双眸冷抬朝前边走着,后边跟进来的何然将菜市场的事看了个一清二楚,在南宫婳坐下之后,立即朝南宫婳禀报道:“公主,袁逸升的尸体已经被秦大人扔去乱葬岗了,是真的腰斩,当时那个惨状你是没看见……”

“行了,你们都退下,玉萼、绾绾,准备明日进宫的一切事宜。”南宫婳不想再听袁逸升如何的惨,他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自食恶果,与人无尤。

到了下午的时候,南宫婳坐在檀香宝座前等祁翊回来用膳,何然又走了进来,拍了拍袖子朝南宫婳行礼道:“公主,驸马被皇上急召进宫,好像边关出事了。”

“什么?可有了解到出了什么事?”南宫婳立即拧眉,严肃的看向何然。

何然立即摇了摇头,“这个小的不知道,军情很严密,又很难查,小的再去查查。”

等何然走后,南宫婳只觉得心口有些发慌,好像有什么不祥的预感溢进心头,她立即找来兵书仔细翻看,猜想一切可能发生的事,然后从书里找出应对之策,好帮祁翊。

傍晚,火红的夕阳悬挂在天空,一队官兵押着一群人犯正艰难的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有几条猎犬在前边带路,也有的跟在犯人身边,一头头猎犬牛高马大,皮毛黑亮,眼神则如狼似虎的凶恶恐怖。

“走快点,再这么慢,小心老子打死你。”那领头的官兵一说完,立即一鞭子给南宫珏打过去,南宫珏这时候的头发就快掉光,只剩一小束垂在脑后,看上去丑陋不堪,连很少见女人的官兵们看了都想吐。

这时,边上的南宫蕊儿也挨了一鞭,这一鞭一下子打在她脸上,她立即气恨的盯着打她的官兵,愤怒的骂道:“住手,你们是什么东西?我们只是去充军的,又不是你们的奴才,要是我们到不了军营,你们也没办法交代。”

那官兵一脸的凶狠,这辈子­干­这个活还从来没人敢这样吼他的,当即又是一鞭子朝南宫蕊儿的嘴角打过去,“小娘们,看你倒有几分姿­色­,没想到嘴巴这么利,看老子不打烂你的嘴!”

“你敢!姑­奶­­奶­我再怎样都是官家小姐,你们算什么东西?专门伺侯人的底层人,你再打我,我就咬舌自尽!”南宫蕊儿冷冰冰的盯着这群官兵,拿自尽来威胁他们。

因为她出发的时候听秦琼说了,务必要将她们送去军营,要是半路出事,这群官兵都要受惩罚,当时这些官兵都十分害怕秦琼,所以她才敢这样喝斥他们,她谅她们不敢整死她,索­性­以死相要挟。

这下子,那群官兵在听完之后,突然停止前进,一个个都无言的看向南宫蕊儿,南宫珏和袁母只觉得要糟糕了,而南宫蕊儿还以为这群官兵被她的话所吓倒,立即得意的挑眉道:“怎么,怕了吧?怕了就收好你们的鞭子,安安心心的送我们上路,要是我们没办法平安到达军营,就有你们好受的。”

说完,她还极其讽刺的瞪了这群官兵一样,这下子,那原本沉默的官兵当即狞笑起来,立即,领头的怒地上前,一把扯起南宫蕊儿的领子,将她猛地摔在地上,恶狠狠的道:“你他妈当自己是公主呢,要人捧着供着,兄弟们,这个女人还颇有姿­色­的,老子先不用,赏你们了,那边的两个你们都先用着解下渴,虽然丑了点,好歹该有的都有。”

那头领一说完,早就满脸­淫­光蠢蠢欲动的官兵们已经抓过南宫蕊儿,几下撕开她的衣裳,无数双黑手在她身上乱摸乱掐,有的已经扒掉裤头,将南宫蕊儿压在石头上,开始侵犯起她来。

看着这一幕,南宫珏和袁母吓得转身就想逃,谁知这些很少沾女人的官兵比军营的男人还饥渴,管她们老还是丑,一把将她们抓过来,扔到地上这后,扯了衣服遮住她们的脸,就如禽兽一般欺凌起她们来。

南宫蕊儿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变得这么快,这时,有名官兵已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满口­淫­秽的道:“小贱人,你当真信了秦大人的话?那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谁不知道去军营充军的人死在半路是常事?老子今天就是弄死你,也没人说我。”

这时候,边上的官兵们立马牵来两头大猎犬,那猎犬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女人,立即冲了上去,朝着女人的身上就蹭,而刚才说话的官兵已经无比**的道:“你知道我们怎么对付不听话的人犯吗?我们会把她们赏给我们的狗,别担心,这些狗已经习惯了,会让你很舒服的。”

“什么?禽兽,你们快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南宫蕊儿吓得脸­色­苍白,努力的想往后退,可她身体已经被邪恶的男人占满,这时,有人已经抱起那狗,将狗抱来趴到南宫蕊儿的身上。

南宫蕊儿当看到离自己很近的狗时,恨不得真的咬舌自尽,这群官兵一向管流放的女犯人,什么招都想得出,比那些杀人犯还狠,又活在最底层,没人管他们,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最­阴­暗的地方。

对面的一些女人犯们在看到南宫蕊儿、南宫珏和袁母的惨状时,一个个吓得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这情景太残暴了。

王府里,此时天已经全黑,祁翊还没有回来,南宫婳坐在窗前等他,那桌上的食物早已经凉了,她看了一眼后,便把玉萼叫了进来,道:“把这些菜拿出去热一下。”

“是,公主。”玉萼说完后,又看向南宫婳,迟疑一下,又道:“公主,我听下人传来消息,说南宫蕊儿、南宫珏和袁母,才送到雁荡山,就被那些送押的官兵折磨死了。听说死状极其的惨烈,他们还用狗与她们交配,那狼狗太狠,在交配的时候太激动,把袁母的脖子活活咬断了,几十个男人伦­奸­她们三个,南宫蕊儿和南宫珏是被人活活伦­奸­死的,几个人死的时候都是­祼­着的,可见有多惨。”

南宫婳淡淡挑眉,这些官兵从来就不是人,在沉吟片刻之后,这才道:“世子回来了吗?”

正在这时,那门口传来一阵浓烈的脚步声,南宫婳赶紧起身,朝门口迎了过去,只见祁翊着一袭戎装,握着一柄宝剑走了进来,一看到南宫婳,便立即拉住她的手,“婳儿,楚宸烨的大军出事了,中了敌军的毒,皇上要我立刻带五万大军前去营救,马上就出发。”

“怎么这么快?”南宫婳没想到会这样,立即紧握住祁翊的手,此时的祁翊,眼里也是满满的不舍,他一把将南宫婳抱在怀里,深情的拥着她,纤长的睫羽扑闪扑闪,在她耳边温柔的道:“婳儿别害怕,我会很快回来,在这里你要好好保护自己,我把含恨留给你,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我会经常派人联系你,给你报平安。”

南宫婳也紧紧抱住祁翊,她原本还想明日和他进宫参加宫宴的,没想到他连夜就要出发,果然,军情紧急胜过一切,不过,此事是不是过于蹊跷,凭楚宸烨的­精­明,他的人怎么会中毒?

这时,祁翊已经轻轻挑起南宫婳的眉头,形影绰绰的灯光下,他看着如花美眷一般的南宫婳,大掌摩梭着她的脸庞,此时的祁翊,下巴已经长起胡茬,看上去更显成熟和稳重。

“婳儿,我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宫中的事我会叫含恨帮助你,等我归来。这一次与我同行的,还有皇长孙,他另率了五万大军在后方掩护。”

“皇长孙?上次袁逸升的事就是他指使的,我在牢里听袁逸升亲口说出来了,你要小心提防他,他才是最大的黑手。”南宫婳立即看向祁翊,皇长孙也去了,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会警惕的,且皇命不可违,我会尽快回来。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皇长孙之所以倒戈相向,是因为他就快查出我的身世,武穆王府已经不安全了,有些话现在来不及和你多说,你只需要记住,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祁翊说完,外头已经响起另一阵脚步声。

这时,李穆已经侯在外头,朝里面的祁翊拱手道:“上将军,时辰就快到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你且在外面侯着,本将马上就来。”祁翊说完,李穆眼里闪过一缕冷­色­和狠毒,立即退了下去。

南宫婳这一次则主动的将祁翊抱住,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花香,又痴痴的看着他,“你要万事小心,到了关键时刻,宁可相信楚宸烨,也不要相信楚澜,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等你平安归来。”

南宫婳眼里噙着晶莹的泪,这一辈子,她还没为别的男人哭过,只为祁翊一人。

祁翊感动的低下头,敛眸含上南宫婳的­唇­,在她­唇­上霸道的吸吮和啃咬,像要把她揉进心里一般,他太爱面前的小女人,想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给她,看着她快乐,他就幸福。

这一个吻吻得十分的深沉,好像天长地久一般温暖人心,这时,南宫婳立即把身上的那枚金­色­的玉佩拿出来,玉佩在灯下泛出金­色­的光芒,她将它交到祁翊手里,温柔的看着他,“把这个带着,我在络子上系了个保平安的香囊。”

祁翊看着玉佩下方多出的一枚桃心形状的香囊,举至鼻间闻了闻它的清香,思绪不由得陷入回忆,记得那时在桃林遇见她,她就拽走了他的这枚玉佩,这也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祁翊将玉佩递给南宫婳,朝她宠溺的笑道:“这个是我送你的,就留在你身边,我留着香囊就行了。”

“不行,这玉佩开过光,本来就是用来保平安的,你在外打仗,肯定要给你戴,我有这个就行了。”南宫婳说完,摇了摇手腕上的金珠璎珞,又迅速将那玉佩系到祁翊的腰间。

祁翊见拗不过南宫婳,只得朝她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递给南宫婳,“这里面的药无­色­无味,但毒­性­极烈,你拿着防身用。”

祁翊说完,将药瓶塞进南宫婳手里,这才又温柔的看了她一眼,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后,转身朝外边走去。

南宫婳见状,立即跟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李穆已经领着将领们走向祁翊,冷风吹拂着祁翊身上的玫­色­披风,此时的他,好像濯日月之­精­华一样冷沉矜贵,狭长的凤眸冷挑,眼里透着浓浓的肃杀和戾气。

祁翊在最后深情的凝视一眼南宫婳后,朝她露出一抹要她安心的微笑,这才骑上汗血宝马,吁的一声,领着大批将士离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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