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翊等人走了许久,南宫婳都仍站在王府大门口,安静的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她隐隐感觉,快要变天了。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婳就早早的起床开始梳妆打扮,今日是她归宁探亲的日子,她在装扮好之后,准备去厢房里叫正在休息的楚云飞,谁知楚云飞早就起床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看来昨夜他一直在哭。
南宫婳见状,立即心疼的上前将他搂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的道:“云飞别怕,我们这就进宫救母后。”
“嗯,皇姐,母后那么疼你,你一定要救她,不能让太后那个老妖婆得逞。”楚云飞说完,依恋的拉着南宫婳的手,与南宫婳一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到了皇宫的时候,宫里已经是一派喜庆,虽然皇后犯错被罚去了宗庙,但这公主的归宁之喜还是要举办的,此事由太后主办,羽落和苏贵妃协助。
到了武门的时候,南宫婳看到赵府的马车在前边行走,她立即叫黑子加快车速,不一会儿,前边感受到她的赵影华已经掀开车帘,朝南宫婳亲切的看了过来,“婳妹妹。”
说完,前边那辆车就停了下来,南宫婳的马车也向前靠过去,当她靠近过去时,发现赵影华、表嫂李氏和赵老太君坐在马车里,大邹氏没来,许久不见李氏,南宫婳发现,她的肚子还是扁扁的,上次已经叫祁翊帮她看过,已经把府里的麝香全部移走了,怎么她还没怀孕?
如今二房的人已经被押入大牢,就因为上次二舅舅在祭祀大典上害她一事,赵府大房现在算是安生了,但李氏和赵影华两人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外祖母,影华姐,大表嫂。”南宫婳过去之后,朝三人亲切的喊道。
而赵老太君和李氏在听到之后,立即朝南宫婳嘘了嘘手指道:“婳儿,这是皇宫,你不能再叫我外祖母了,要是让皇上发现,龙颜大怒的话,就不好办了。”
人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哪怕南宫婳是公主,也一样。
南宫婳朝三人笑着点了点头,到了御花园口时,按规矩,马车都要停住,各位主子要下马车,另乘轿撵去景仁宫。
原本回门宴要在凤銮宫举行,如今皇后被罚,就由太后改到景仁宫了,南宫婳下轿时,边上已经有一些夫人小姐们先到了,大家在看到南宫婳的时候,立即过来朝她行礼。
南宫婳叫众人平身,然后拉着赵影华的手上了銮轿,两人并排坐着,可见她俩的关系,赵影华被南宫婳紧握住手,心中一阵激动,便朝她笑道:“婳妹妹,如今我都沾了你的光,你看,她们看我的眼神和以前全然不同了,以前她们可是瞧不上我的,觉得我笨。”
“哪里,影华姐一向是最心灵手巧的,你给我做的那些衣裳,我很喜欢,要是将来有小宝宝了,一定只穿影华姐做的。”南宫婳眉眼微笑,目光却四处扫量着后边的夫人。
赵影华立即兴奋的点了点头,道:“只要婳儿不嫌弃,要我给你的小宝宝做多少我都愿意。只是,婳妹妹,这几日我知道苦了你了,一会儿咱们进宫去求求皇上,把皇后放出来。”
说到这里,赵影华脸色立即淡了下来,南宫婳眼里也透着无比森寒的冷光。
不一会儿众人便到了景仁宫,景仁宫以冷色调为主,宫里大多是玄色、青色和黑色,凸显着一股庄严大气的感觉,又不失华丽和风雅。
众妃嫔在看到南宫婳后,品级低的贵人以下的妃嫔们和夫们小姐们立即上前朝南宫婳行下跪礼,南宫婳只回她们一个颔首礼。
和这些见完礼后,南宫婳便走向侧座上的苏贵妃,朝苏贵妃行了个万福礼,“长乐参见贵妃娘娘。”
苏贵妃也回了南宫婳一个颔首礼,这样的万福礼,皇后生的公主只需要给生养过孩子或者得宠的后妃,对其他人可以直接颔首点头就行。
苏贵妃一双眼眸带着笑意,可那笑容却十分的冷淡,她的亲妹妹如今还有街上爬着,这一切都是拜南宫婳所赐,她怎么能不恨她?
这时,外面的太监已经高呼一声道:“太后驾到!”
太后最后,她一驾到,包括苏贵妃,所有人都起身上前给太后行礼,在一阵鸣乐声中,太后身着一袭正红的凤袍,被羽落郡主扶着走了进来。
太后一进来,幽深的目光便盯到南宫婳身上,南宫婳则恭敬的上前虚扶住她,太后原本很讨厌南宫婳,但看到她如此的谨小慎微,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得意,便任由她扶着。
“今日是公主的归宁之喜,原本公主与驸马成婚三日后就要归宁的,但皇上考虑到你们是新婚,让你们多相处几日,长乐公主,新婚的感觉如何啊?”太后表面带笑,可眼神是十分的狠厉。
南宫婳将太后扶到宝座上坐下后,这才走到侧位上坐定,脸带笑意的看向太后,有些略显娇羞的道:“承蒙太后照顾,长乐很好。”
此时,看着皮肤白里透红的南宫婳时,羽落狠狠的篡着手中的手绢,安静的陪侍在太后身后,目光一直时不时的在南宫婳身上游走。
大殿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笑,不过那笑容十分的虚伪,大家都知道皇后如今的境况,看在皇后还没有被废的份上,一个个仍对南宫婳礼待有加,并没有立即露出其他神色来,最重要的是,南宫婳身后还有武穆王府和祁翊两个后台,祁翊自己已经是上将军,即使有人向着太后,也不敢明面上给南宫婳难堪。
凤銮宫处,周东海一直守在宫门口,是一脸的焦急,正在这时,那宫门口处,一名小太监和两名宫女跑了过来,周东海一看那小太监的身影,立即把身后的闲杂太监们都喝斥开了,虽然皇后不在,但他在宫里多年,还是有些权利的。
周东海把闲人叫开后,迅速跑向小太监,一看到他,一颗心这才松了下来,“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刚才皇帝已经派人来查过一次,奴才说你还在睡觉,那人才走了。快,把这身衣裳换下去。”
楚云飞懒得理周东海,拉着半夏和绾绾就朝凤銮宫走,三人进去之后,就直奔星如和海如跑过去。
星如、海如并没有随皇后被调过去,而是一直守在大殿里,当星如看到从外头冒出来的楚云飞时,立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十九皇子,你是怎么跑出去的,为何又换了这件衣裳?”
楚云飞则朝两人冷冷瞪了一眼,朝身后跟进来的周东海道:“周东海,把星如、海如两人抓起来,堵住她们的嘴巴,哪也不许她们去,这是皇姐吩咐的。”
周东海觉得奇怪,可这是小皇子的命令,他不得不看向星如海如,这下子,星如、海如立即跪到楚云飞面前,两人都一脸不解的道:“求皇子饶命,奴婢们究竟犯了什么错,奴婢们并没犯错,为何要抓我们?”
“有没有犯错你们心里清楚,周东海,还不快抓住她们?是不是要我拧了你的脑袋。”楚云飞冷冷眯起眼睛,双手环胸,此时,意识到事情有变的周东海立即朝后边的太监挥了挥手,这些太监全是皇后的亲信,一听皇子令下,立即上前把星如、海如抓了起来。
这时,海如一张脸已经涨红,一脸的不解,而星如眼神则十分的阴毒,楚云飞仔细看了她一眼,看来皇姐分析得没错,凤銮宫出了内鬼。
当时她把抓人的情形详细的告诉了皇姐,说是星如引着常青山进殿搜索的,皇姐听到这里,立即说这个星如和常青山可能是关键,因为她们领头搜的殿,很有可能此案与她俩有关。如果不是常青山,那就只有星如了,所以在进宫时她就吩咐他先控制住星如,别让她去与苏贵妃等人通风。
将星如、海如控制住之后,楚云飞拿起一本书,假装一本正经的坐在桌前看书,等周东海把星如、海如押了下去之后,楚云飞立即看向玉萼,身上有着他这个年纪没有的沉稳和聪慧,“楚青枫住在安阳殿,现下苏贵妃等人全在景仁宫,且楚青枫特别的好女色,父皇不让他碰女人,觉得他才十三、四岁太小,怕他染上坏习性,所以他总是趁苏贵妃不在的时候与小宫女私会,但他特别的聪明,做了这么多次都没让人发现,只有几个皇子知道。”
玉萼立即点头,道:“我知道,我会想办法把他引来御花园,到时候让皇上亲眼看看苏贵妃的儿子是什么德性。”
后边的半夏立即手中多了一粒药丸,立即跟了出去,一出去后,她便找到周东海,她知道周东海是皇后的亲信,便把这颗药丸给了他,这可是公主给的药丸,祁世子制造,到时候,一定让女人变成淫妇,男人变成淫棍。
接着,半夏和周东海立即前去行动,那边的玉萼则由楚云飞手下的一名小太监领着到了安阳殿。
安阳殿里,此时,楚青枫脸是罩着眼罩,正摊开手和宫女们玩捉迷藏,正在这时,玉萼朝守殿的太监恭敬的行礼道:“公公,公主的归宁宴就快开始,苏贵妃叫奴婢来迎十八皇子。”
那太监疑惑的看了玉萼一眼,觉得这丫头生得唇红齿白,一脸的乖巧,不过有些疑惑的道:“苏贵妃怎么不派碧珠来?”
“碧珠姐刚才肚子有点疼,出恭去了,奴婢是太后身边新晋的丫头,太后便让奴婢来了。”玉萼正说着,那楚青枫已经把脸上的布条撕开,当他看到漂亮水灵的玉萼后,哪管其他,赶紧跑了出来,目光痴痴的盯着玉萼,朝那太监道:“去去去,你懂什么?姑娘,去宫宴是吧,本皇子这就跟你走,敢问姑娘,你是新来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玉萼立即羞红着脸,让她这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装娇羞,真有些为难,她的眼睛大而水灵,脸上有两个酒窝,那低头一笑,立即吸引了楚青枫的目光。
这样的丫头,可比安阳殿里那些货色好看多了,看上去皮光肉嫩的,而且身上有的有,没有的,十分的标致,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南的女子,生得这般的水灵。
“回皇子,奴婢叫玉儿,请皇子随奴婢前去,太后和苏贵妃都等着皇子呢。”玉萼身着宫装,样子没有敌意,十分的乖巧,那后边怀疑的太监见她一本正经,这才打消了心中和疑虑。
而听到玉萼的莺声细语,楚青枫立即跟在玉萼后头,一双眼睛一直往玉萼身上瞟,“玉儿,多好听的名字,跟你一样美,你跟我宫里那些庸脂俗粉可不一样,原本我还不想去宫宴的,嫌那里吵,要是父皇在,又老是考我的学问,累得要命。不过有玉儿姐姐这样的天仙引路,别说是去宫宴,去刀山火海本皇子都愿意去。”
玉萼一听,立即娇羞的转过眸,朝楚青枫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媚惑如丝,像狐狸一般深情:“皇子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哪看得上奴婢这样的小角色。”
“哪里哪里,本皇子一样喜欢怜悯弱小,尤其是像玉儿这样的小美人,不得不说,玉儿你真的很美,本皇子在宫中很少看到像你这么美的宫女。你可以藏起来,不能让父皇发现,要让他看见,肯定会纳你为妃的,父皇也真是的,自己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还想要美人,把宫里的美人要走了,害得我们只能要差的货色。”楚青枫有些恼怒的瞪了瞪远处,说完后就朝玉萼凑了过去。
玉萼则有些娇羞的退了两步,声音如蚊子一般的道:“能被皇子看中是玉儿的福分,可是,皇子才十四岁,就懂男女之情了么?”
玉萼问完,脸立即红得像火烧云似的,楚青枫一听,当即得意的道:“这有什么的,本皇子小时候就是和宫女们一同睡觉长大的,在本皇子十二岁的时候就成了真正的男人,玉儿你这么问,难道是担心本皇子的能力?看不出来嘛,你外表清纯,其实很热情,不过,本皇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本皇子最讨厌的是那种心里火热,却假装高尚的女人。”
说完,楚青枫一把上前抓住玉萼的手,拉着她朝无人的御花园走去,玉萼立即有些慌神的看向四周,想挣脱楚青枫的手,她对这样**的小弟弟可真没感觉。
“玉儿,你身材真好。”说完,楚青枫朝玉萼全身盯了起来,玉萼这时忙道:“皇子才十四,奴婢已经十六了,比皇子大这么多,实在配不上皇子。”
“别,本皇子就喜欢成熟的大女人,越比本皇子大的,本皇子越喜欢,本皇子的开包美人还是个熟妇,虽说年纪大了点,仍旧风韵犹存,宫里女人太多,她们太寂寞,所以就让本皇子怜惜一下她,她很懂男女之事,本皇子在她的调教下已经变得十分的厉害。那些小姑娘有什么好的,还是你们有风韵,身体也发育完全了。”楚青枫说出的话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虽说许多男子在十、三四岁家里人就请丫鬟来开过包了,但也有许多十七、八岁却没有通房小妾洁身自好的,玉萼非常讨厌楚青枫这样的淫棍。
玉萼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拿在手里晃荡着,楚青枫看着了,立即好奇的道:“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让本皇子看看?”
玉萼便恭敬的把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盘水果糕点,楚青枫一看,立即伸手挑起一块来吃了,还连连赞道,味道不错。
玉萼这才发现,要给楚青枫这样的色鬼下毒实在是太容易,他根本是没防备的就吃了,足见苏贵妃平时有多宠他,都不告诉他这些事,才把他宠得如此的骄奢淫逸。
楚青枫一边往嘴里塞糕点,一边色眯眯的盯着玉萼,又道:“太后娘娘和我母妃关系不错,玉儿,我一会就向太后娘娘要了你,让你以后跟着我,可好?”
玉萼则羞红着脸,急忙摇头,谁知那楚青枫力道很大的捏了一下她的手,道:“难道本皇子不够好?你放心,只要你成了本皇子的人,本皇子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也不会给人当丫头,本皇子会给你名份,让你做我的侧妃。”
这时候,楚青枫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身子也有些发热,外面冷风呼啸,他却已经热得脸色通红,玉萼见药效发作,怕力大的楚青枫对她行不轨之事,立即挣脱他的手,往那花园深处迅速跑了开去。
楚青枫精虫上脑,又中了药,哪肯放过玉萼,当即瞪着血红的脸追了上去,正在这时,早已经满脸娇羞、身上发烫的一名妃嫔从那拐角处冲了出来,一下子撞在楚青枫身上。
那妃嫔的药下得早,此时两颊已经飞上两朵云霞,一不小心撞到楚青枫,正要跑开,身子却被楚青枫一把拽住,“玉儿,你往哪里跑?”
“啊,十八皇子,怎么是你?本宫是谁你可知道?”那女子虽然身上发烫,难受得开始撩衣裳,不过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楚青枫则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捏紧那妃嫔的手,这时候,他脑袋已经充血,血气上涌,他立即抓过那妃嫔,不管什么,将她一下子按在草丛上。
躲在草丛里的玉萼和半夏对视一眼,这个妃嫔可是大有来头,她是皇帝的新宠妃,至于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还有一番故事,不过时间紧急,两人还是先离开这个事非之地的好,而那一边,常青山已经领着皇帝朝御花园走来,穿过御花园,便是景仁宫,周东海早打探到皇帝的行程,见皇帝的轿撵果然来了,立即稳稳的躲在假山后边。
这时候的楚青枫,已经扒光了衣裳,早已经没有理智,他身下的星如身上仅有的衣裳也被扒得光光的,两具光祼的身子紧紧纠缠在一起,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
“咦,常公公,你看,那前边是什么?”正在这时,走在前边的一名太监在看到草丛里的两具白花花的**时,忙向常青山问道。
或许是他声音太大,那座上的皇帝早已经听到,他也同其他人一样朝草丛里看过去,当他看到那草丛里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时,当好气得拧眉,暴怒的吼道:“大胆!是谁,竟敢在朕的御花园做这种肮脏之事,来人,把那两人拉过来。”
☆、第143章皇后昭雪苏贵妃倒台[文字版VIP]
常青山一听,只觉得背脊湿透,立即打着拂尘朝前边跑过去,后边的小太监立即跟上,迅速的跑到草丛边上,两人的衣裳扔了一地,光着身子,看得常青山赶紧闭上眼睛,一把将那上头的男人拉起来。
一拉起来,他在看清这男人是谁时,当即吓了一跳,朝皇帝道:“皇上,大事不好,是十八皇子!”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今日又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进宫,这孽畜竟然在御花园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把他抓过来,朕要看清楚!”皇帝原本就不喜欢楚青枫,因为他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求上进,年纪轻轻的就知道玩女人,如今竟闹到御花园来丢人,简直气死他了。
楚青枫在看到皇帝的轿撵之后,因为药效过大,仍旧没有清醒,还是死死的趴在那妃嫔的身上,那妃嫔一双媚眼娇媚如丝,吐气如兰,身材十分的完美,一头乌黑的青丝披散在地上,一张小嘴时不时发出舒服的嘤咛。
假山后的周东海眼里闪过一抹冷意,这妃嫔是皇帝最新宠的柳妃,今年才十八岁,正是女子娇美的年纪,这妃嫔因为受宠,最近十分的嚣张,见着皇后都不行礼,一个鼻孔总是朝天上竖着,连皇后都敢不放在眼里。
听说皇后被关进宗庙的时候,柳妃凭着自己正受宠,还带了宫女前去奚落和欺负皇后,克扣皇后的吃食,一副她才是皇后的模样,可谓是野心勃勃。
所以他在选人的时候,先考虑过犯了事的星如,但星如是皇后的人,如果星如与人私通,皇后也脱不了干系,所以他随后考虑到了柳妃。
柳妃今日因为要隆重打扮,所以参加宫宴必定会迟到,而且她迟到成风,皇帝仍旧很宠爱她,不会说她,而她为了显示自己与别人的恩宠不一样,经常会以迟到来向众妃嫔示威,那嚣张跋扈的行径早已经令众妃嫔发指。
所以他先和柳妃身边的小周公公勾通好,小周公公可是他的亲兄弟,两兄弟一同进宫当差,当时柳妃进宫时,小周是皇后分拨过去的,自然是为皇后办事。小周公公在柳妃膳食里下了半夏给的药,又把柳妃装麻袋里套了过来。
随后,小周离开,他则和半夏揪着柳妃来到御花园,柳妃性情本就放荡,没想到一中毒,就变得如此的热情,和十八皇子立即打成一片,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的结果,堂堂妃嫔和皇子私通,恐怕死得会很难受,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她全家都活腻了。
而楚青枫,和一个普通的宫女偷情没什么,但若敢觊觎皇帝的妃嫔,将来就可能觊觎皇帝的皇位,不仅对皇帝来说是种侮辱,对于普通男人来说都是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儿子犯事,老娘自然脱不了干系,长乐公主真是好高招的妙计,一箭三雕,既除掉苏贵妃,又除掉楚云飞的对手楚青枫,还除掉了皇后如今最大的威胁柳妃。
最重要的是,柳妃是太后的侄女,此举倒是同时除掉太后的一方羽翼。
这时,柳妃也混沌不清,如藕般的玉臂紧紧抱住楚青枫,哪管他人是大是小,娇媚的道:“哎哟,我的好哥哥,你真厉害,别看你年纪小,你可比皇上厉害多了,皇上那老东西,根本不行,还天天装厉害。本宫和皇上在一起,看都看腻他了,还必须得说他是最厉害的,天天伪装,他哪有你厉害呢?”
“嘿,小**,尝到本皇子的厉害了吧?我父皇早就老了,你们一个个还费尽心思的讨好他,就因为他是皇帝?本皇子实话告诉你,他活不了多久了,都快老成|人干了。我母妃都经常和我抱怨,说皇帝只知道贪淫好色,以前很宠爱她,后边就宠爱你们,把所有美人都占遍了,让小爷什么都尝不到,连我母妃都说他那地方不行,还假装厉害,说来说去,还是本皇子厉害!等他驾崩,本皇子就把你纳进宫中,天天喂饱你,怎么样?”
“真的吗?皇子年轻强壮,到时候不会嫌本宫老?”柳妃醉态翩然,那药有一种迷失人心智的作用,所以她们即使看到有人围上来,也不由自主的晚想淫乐,没有精神去应付旁的。
“你都不嫌那老头儿老,本皇子更不会嫌你,实话告诉你吧,本皇子的第一个女人,年纪已经上三十了,深宫怨妇多寂寞,本皇子这是在做好事。”
这时候,听到这些对话的皇帝终于忍不住,朝踟躇不前的常青山暴怒的厉吼道:“一群废物,全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两个贱人拖过来,太淫秽了,太淫秽了,简直是后宫丑闻!”
这时候,常青山已经一把将楚青枫拉了起来,那地上的柳妃还嘟着嘴给楚青枫说“本宫还要”,正在这时,皇帝已经亲自走下轿撵,一个箭步跑到那柳妃面前,一把将她的脖子掐住,对着她如花似玉的脸就是一巴掌,“贱人,敢给朕戴绿帽子,看朕今天不杀了你们两个。”
这一巴掌登时打得柳妃清醒过来,她一下子捂住脸,猛地抬眸,当她隐约看到面前的男人有些像皇帝时,立即不可思议的摇起头来,“皇上,您来了?您来看臣妾了?”
“朕是来看你了,朕来看你和十八皇子在这里偷情苟且,给朕戴绿帽子!”皇帝说完,对准柳妃的脸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极狠,那柳妃的鼻血立马喷了出来。
这时候,察觉到异样的楚青枫瞳孔涣散,意识逐渐清醒,当他看清面前站着的龙袍男人时,吓得双手发抖,浑身都哆嗦起来,刚才他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和说什么话吧?
而打了柳妃的皇帝不解气,他一把冲到楚青枫面前,恼羞成怒的他一脚踩到楚青枫下身处,踩得楚青枫嗷嗷直叫,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此时的皇帝,满目的愤怒和疾言厉色,常青山怕别人看到这丢人的一幕,忙叫太监们守在四周,不让人轻易靠近御花园。
而皇帝眼里恼怒、憎恨、愤怒,让他有种想将这对贱人砍十八段的冲动,他踩得楚青枫杀猪般的大叫后,双眸已经迸出冰冷的寒光,厉声道:“小东西,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竟然敢跟朕的嫔妃偷情,还说朕不行,朕真没想到,竟会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儿子,当真是我苍祁的耻辱,朕要杀了你们!要将你们千刀万剐,要给你们施烹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被活活煮死!”
这下子,两人是彻底反应过来,楚青枫看向柳妃,立即指着她道:“你不是父皇的新宠柳妃?”
柳妃这下子吓得脸色苍白,身子抖得说不出话,她和楚青枫都光着身子,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两人还做上了,刚才的一切好像做梦一般一闪而过,她甚至回忆起自己说的那些贬低皇帝的话,而这些话正被皇帝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饶命,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是被强Jian的。”柳妃灵机一动,苍白的嘴唇哆嗦得厉害,她想伸手去捡地上的衣裳,可每次伸出去手,都捡不起来,她只觉得死亡就在眼前,心里的恐惧快令她窒息。
楚青枫同样十分恐惧,害怕得全身发冷,立即朝皇帝扑通一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鼻涕眼泪的流道:“求父皇饶命,儿臣是被陷害的,儿臣哪怕碰父皇的女人,儿臣是被她勾引的,她装成小宫女来勾引儿臣……”
说到这里,楚青枫又仔细看了柳妃一眼,发现面前这体态丰腴的柳妃根本不像刚才那个瘦小的丫头,立即惊觉上当,他肯定中人家的计了,可这时候想这些已经晚了,他只得匍匐在皇帝的脚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父皇饶命,饶命啊,儿臣不想死,儿臣真的不想死。”
“求皇上饶命,臣妾也不想死,臣妾是被他强Jian的,臣妾是受害者,要处罚也应该惩罚这个贱男人啊。”柳妃吓得快尿裤子,可她没有裤子,身上也裹了件外套。
“不,儿臣是被柳妃勾引的,她不仅勾引过儿臣,还勾引其他皇兄,儿臣根本不知道她是这种人,她就是个贱妇,父皇你别听她的话,她天生**,就是给男人上的,所以儿臣才忍不住,父皇……”
“混帐,闭嘴!你们的话朕全听见了,什么你第一个女人有三十岁,在这宫中,除了嬷嬷就是妃嫔,什么你母妃说朕不行,瞧不想朕,朕今天倒要你好好解释一番。你若是解释不通,朕在烹刑之外还要割了你的舌头,挖掉你的眼睛,连你母妃和她肚里的孩子一起煮了!”皇帝此时已经青睛暴裂,双眼充血,边上的常青山等人一个个吓得赶紧跪下,生怕皇帝一时恼怒连所有人都杀了,更怕皇上因为气出什么病来。
听着这里估计还有一会的时间,周东海立即从假山处跑了开去,绕了条小路直奔景仁宫,到了景仁宫的时候,他发现这里一切如常,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御花园发生的事,他见太后和羽落郡主在交热的交谈,长乐公主在和赵影华说话,而苏贵妃却不知道哪去了,便小心翼翼的躬身走到南宫婳面前。
南宫婳看到周东海来了,便朝他使了个眼色,周东海装作给她倒酒的模样,悄悄凑近她,把刚才御花园发生的事朝她迅速说了一遍,南宫婳在听完之后,朝周东海露出个赞赏的眼神,将酒杯放到红唇前,小声的道:“苏贵妃不知道去哪里了,你去查查。”
周东海立即恭敬的退了下去,南宫婳看着宴席上众人细细饮酒等待皇上驾到的样子,这里的妃嫔们,一个个都神色各异,心怀鬼胎,而那些夫人们也全是虚伪的假笑。
这时,庄贵妃看向殿外,有些疑惑的看向众人,道:“怎么今日柳妃还没来?今天可是长乐公主的好日子,她岂能又像以前那样玩特殊,又迟到。”
“哟,咱们都已经习惯了,要是她哪天不迟到,才奇怪了。人家柳妃最近受宠,咱们可比不上她,天天夜宿龙榻,柳妃晚上伺侯皇上累了,自然要好生休养,身子娇贵,咱们这些普通人多等等也是应该的。”
“就是,说不定人家和皇上一同前来,咱们哪有那个福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出语气很酸,而太后则冷冷扫了众人一眼,目光陡地变得深冷,众人一看她这个眼神,立马闭嘴不敢再说话,只得假装喝酒。
谁不知道,柳妃是太后的表侄女,是太后引荐进宫的人,是她的自己人,太后这么一瞪,当然没人敢说别的了。
“今天是长乐的好日子,你们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柳妃深得皇上宠爱,那是她的本事,她那么单纯善良,上天自然有好的回报,你们如果羡慕,大可多多向她学习,说不定也能得到皇上的圣宠,你们说,哀家说得对吗?”太后冷冰冰的看向众妃嫔,妃嫔们立即点头称是,一个个都不敢再抬头。
而边上的官家夫人或者皇亲国戚们一个个都在心里暗笑起来,这皇宫也真够脏的,处处勾心斗角,在公主的好日子里作为妃嫔们,说话也不懂事,而太后作为这里最大的人,还偏心的指责妃嫔们,所有人都知道是柳妃迟到不对,可见得这太后有多么的不公,如此不公的人,也配领导后宫?还是皇后处事比较公平公正,也深得人心。
赵影华和李氏坐在南宫婳的侧下首,两人纷纷看了太后一眼,随即谨慎的低着头,这时候,已经有皇子和那些官家公子哥们走了进来,走进来之后,一个个都寻着右侧的位置坐下,而那些男子一进来,目光立即偷偷的往南宫婳身上打量,毕竟如今人人都把南宫婳当成了梦中情人。
不一会儿,只听有太监高唱道:“离郡王到。”
登时,大多数女子的目光都朝宫殿门口看过去,一个个眼里满是痴迷,毕竟离郡王也是很俊削的,虽然不及楚宸烨和祁翊,但好歹也是个美如冠玉的少年。
南宫婳则淡淡抬眸,这时,她注意到,赵影华的脸色登时羞红起来,一双白嫩的手指绞着丝帕,眼睛不停的闪烁,在看到楚汐进来之后,她更是时不时的朝楚汐偷瞄而去,而南宫婳怕赵影华的举动惹人非议,立即朝她挥了挥手,递给她一杯酒,“影华姐,来,咱们两个先干一杯。”
赵影华这才脸红的收回目光,有些心慌的握住面前桌上的小酒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南宫婳一上,南宫婳则朝她微微一笑,开始与她攀谈起来。
楚汐今日穿了件蟠龙折枝的白色对襟袍子,腰系玉革带,一头乌黑的秀发用玉冠挽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看向众女子后,却变得冷漠异常,浑身好像罩着一团寒冰,与平日里爱笑的他很不一样,大概这里女人太多了,他脸上逐渐溢起厌恶之色。
看着楚汐对女人如此排斥和厌恶,南宫婳不由得担心起赵影华来,生怕她陷得太深会受伤,毕竟楚汐陷入对楚宸烨的崇拜中无法自拔,要消除他这种阴影,恐怕很难。
宗庙
苏贵妃抱着略有些圆滚的肚子,由太监们扶着一步步踏上玉阶,两个大大的宗庙二字的匾额浮现在她眼前,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领着人朝里头走去。
宗庙里,皇后正跪在掐金线、水红里儿的杨妃色蒲团上,身着一件红色的素裳,头上只简单斜Сhā了一顶金累丝嵌宝双龙捧福寿凤冠,凤冠上的珠宝璎珞因为她的低头发现悦耳的响动声,这样的凤冠,只有独一无二的皇后才能拥有。
看着在受罚依然是后位配备的皇后跪在地上,苏贵妃眼里不由得浮现一丝嫉妒和狠意,她慢慢走进大殿,朝守着的两名尼姑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去,本宫有话和娘娘说。”
两名尼姑看了苏贵妃一眼,其中一名慈眉善目的尼姑随即看向苏贵妃,有些严肃的道:“贵妃娘娘,这是佛门重地,也是皇后的思地清修之地,还请您移驾。”
言下之意,是赶她走了?苏贵妃想着这些年被皇后压一截的怒火,又想起被南宫婳害死的珏儿和害残的妹妹,她心中的恨意怎不滔天?她想要的岂是将皇后困在宗庙?她要的是杀了皇后。
“你们两个如果识相,就赶紧退出去,被罚进宗庙思过的人还没能够回去的,皇后的福气也就到这了,难道你们以为她还有重返凤銮宫的可能?别傻了,哪个妃嫔犯了事还能够继续逍遥的?本宫给你们两个一次机会,如果再不出去,就休怪本宫翻脸无情。”苏贵妃身后的太监和宫女们一个个已经冷冷盯着那两名尼姑,那宫女手中端着盘子,盘子上分别放着一条白绫和一把剪子。
一看到那条白绫,那两名尼姑先是满目的震惊,随即仍旧像两尊门神一般坐在禅位上,这时,皇后眼里泛着一缕黑芒,她也看到了那条白绫,难道苏贵妃还想公然勒死她?在看了苏贵妃一眼后,朝两名尼姑道:“两位师太,这里是佛门重地,本宫相信有菩萨会保佑我,皇上没下旨,她做任何事都是欺君,本宫相信她不敢,还请两位先退下去,本宫也想和她谈谈。”
皇后说完,朝两名尼姑淡然的点了下头,那两名尼姑这才持着捻珠,看了眼苏贵妃后,一脸冷色的退了下去,眼里都藏有一缕深意。
此时,苏贵妃已经得意的踱着步子,一步步走到皇后面前,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得意和兴奋,“娘娘,宗庙清冷的滋味如何?你在这里清修,那边皇上已经把柳妃宠上天,臣妾真想为你抱不平,因为凭你的美貌和才情,要不是犯了错,岂会让柳妃独占皇上?”
皇后冷冷抬眸,目光幽深的看向苏贵妃,陡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与苏贵妃对视,眼里有着皇后特有的强势,“这是你与本宫说话的态度?苏贵妃,请随时注意你的身份,本宫即使在这里清修,和皇上也是正式的夫妻,我们多年的恩情,岂是别人几天就能撼动的?你认为,皇上会因为宠爱柳妃,就废了本宫的后位?若真是这样,那他这些年宠那么多女人,本宫岂会安然无恙的稳坐这个位置?有时候,不该你肖想的,就少肖想,不就是怀了孩子来向本宫示威?有本来你让皇上废了本宫,让他扶持你坐上后位,本宫就心服口服,可惜,皇上一年才去你那里几次,这有点难了。”
皇后说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已经气得苏贵妃满脸怒意,当即指皇后道:“的确,我什么都不如你,家世、地位,以及美貌,但咱们还没走到最后,谁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赢家,你嚣张什么?如今你已经犯罪,本宫可以一条白绫勒死你,就告诉皇上你因为自责而自缢,我看这样你还怎么和我斗!”
“是吗?你要敢动本宫一根汗毛,本宫的儿子女儿都不会放过你,你知道我的婳儿不是好相与的,她也不是善良的三圣母,她会替本宫报仇的。”皇后冷冷看向苏贵妃,乌目般的眸子里迸射出令人窒息的怒意。
“哼,本宫自然不会傻到现在弄死你,不过,你已经是阶下之囚了。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头乌黑的秀发,当年皇上就是因为喜欢你的秀发才娶你为后的,凭着这一头秀发,你享受了多少荣宠?本宫今天就剪了你这头发,看你还拿什么勾引皇上。”苏贵妃说完,一把看向身侧的宫女。
那宫女立即递过来一把剪子,苏贵妃则一把将剪子夺过,朝身后的宫女们道:“来人,给本宫按住她,本宫今天一定要给她一些教训!”
苏贵妃一声令下,后边的两名宫女立即上前压住皇后的双肩,皇后自然不从,奋力的与她们反抗起来,两宫女力气很大,没几下就把皇后按跪在蒲团上,其中一名宫女已经摘掉皇后的凤冠,将她盘着的一头青丝垂了下来,此时,皇后的青丝好像瀑布一般垂坠,颜色好似青黛染成,头发泛着淡淡的莹光,乌黑亮丽,好像潺潺流水一般,令人忍不住想上前抚摸一番。
谁不知道,女子的头发就像生命一般,剪掉她们的头发,就等于毁了她们的生命,对她们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皇后此时已经气得冷瞪向苏贵妃,陡地,她在陡了一眼苏贵妃后,突然有些乞求的看向苏贵妃,朝她道:“好,你要剪本宫头发可以,但请给本宫留一丝尊严,让她们放了本宫。”
苏贵妃十分得意的看了眼两名宫女,眼皮都没抬一下,把玩着手中的剪刀,便道:“放开她吧,这是本宫和她的较量,不用你们帮忙。”
苏贵妃说完,两名宫女立即起身放开皇后,皇后此时安静的跪在蒲团上,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黑油油的头发,朝苏贵妃道:“要动手,就来吧!”
说完,皇后负气的闭上眼睛,苏贵妃见她不再反抗,便持着剪子靠近她,“皇后娘娘,还算你识时务,今天本宫要好好的羞辱你一番,先剪了你的头发,再勒死你,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哪知话还没说完,原本闭着眼睛的皇后双眸突然睁开,右手握成拳头,对准苏贵妃隆起的肚子狠狠的捶打下去,才打了一拳,苏贵妃已经痛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接着,皇后咬了咬银牙,奋力的冲上去,对准苏贵妃的肚子又是重重的一拳,这一拳一如既往的重,在宫女们赶上来拉之时,皇后已经下了狠劲的一手肘撞在苏贵妃肚子上。
连着三拳打完,苏贵妃此时已经脸色扭曲,全身是汗的躺在地上申吟起来,突然,她一抬手,便摸到下身十分的粘稠,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迅速在大殿里蔓延开来,此时,苏贵妃身上全是鲜血流了下来。
当她看清手中大把的血迹时,当即痛苦的嘶吼一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救命,谁救救本宫。”
这时,苏贵妃的宫女们有的已经朝她走过去,有的则撸着袖子朝皇后走过去,准备去抓皇后替主子报仇。
正在这时,只听宝雄大殿外传来一声急切的高呼:“皇上驾到!”
这一声皇上驾到,立即让宫女们停止去抓皇后,一个个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而皇后则迅速将自己的一头秀发揉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过宫女盘子里端过的一条白绫,迅速将那白绫扔到不是很高的一根横梁上,然后迅速将它打了一个结,又搬过边上的锦杌,迅速踏到棉杌上,然后白绫一把套在脖子上,随即下了狠心,一脚将那锦杌给踢开,接着,她便难受的悬挂在半空,两只白嫩的手用力的抓着上方的白绫,脸色涨红的挣扎起来。
“救……救命……”
在皇上和南宫婳赶到宗庙时,两人看到的便是这一副情景,此时,皇后正难受的吊在白绫上挣扎,头发凌乱,脸色涨红,就快没命,地上是摔落的锦杌,锦杌边躺着浑身是血的苏贵妃。
皇上是一脸的疑惑,南宫婳则指皇后,朝身后的周东海道:“快,母后被逼上吊了,赶快救人!”
南宫婳吩咐完,人早已经和周东海率先冲了过去,两人一把抱住皇后的腿,后边跟进来的楚云飞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弓箭,他站直身子,当即对准那白绫处连射三箭,三箭齐刷刷的射过去,那白绫砰的一声断裂,皇后就重重的向下坠落,周东海见皇后要坠到地上,立即匍匐在地上,给皇后做了个人肉沙包,皇后最终摔到周东海的背上。
“母后,你怎么样?你只是来思过而已,没想到苏贵妃竟要致你于死地,幸好儿臣和父皇来得快,否则你就没命了。”南宫婳立即上前将皇后抱在怀里,目光气恨的盯着地上的苏贵妃。
此时的苏贵妃,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得可怕,嘴唇毫无血色,指着皇后就要朝皇上告状,谁知皇后也不是傻的,她立即拽住皇帝的手,很难受的吸了一口气,朝皇帝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占了……姐姐的位置,导致她多年来一直痛恨臣妾。刚才她先逼臣妾上吊,企图伪装成因为自责而自杀的景象,臣妾一被她的人推上去的时候,她就用白绫扣住臣妾的脖子,臣妾在挣扎的过程中一脚将凳子踢开,没想到那凳子竟然朝苏贵妃的肚子撞去,然后苏贵妃就这样了,臣妾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皇上竟然来了……臣妾没事,请皇上先看看姐姐。”
皇后奄奄一息的说完,突然难受的咳嗽起来,还捂着嘴像要呕吐的样子,那脸色苍白得比苏贵妃还严重一般,反而受了重创的苏贵妃在疼得难受的同时,还能中气十足的仰着头指着皇后,盛怒的骂道:“你胡说!我根本没逼你自杀,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演的戏,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赔我孩子来,皇上,你快救救臣妾,皇后太狠心了,她要杀臣妾的孩子。”
皇后此时则一脸柔弱的靠在皇上怀里,嘴里让皇上先看苏贵妃,可手却拽着皇上不放,又侧着脸朝苏贵妃看过去,眼里已经浸着热泪,“姐姐,为何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句句假话?你身边带着这么多人,难道妹妹还能冲撞那么多人的阻力来伤害你?妹妹身边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妹妹又身子弱……咳咳……”
经皇后这么一说,皇帝现在是彻底相信了她,当即冷瞪向苏贵妃,“你闭嘴,你还想请太医?先解决你那孽障儿子的事再说,带着那么多人欺负朕的皇后,你是不是想死?皇后一个弱女子,哪打得过你?你瞎编也别太离谱,你要再敢污蔑皇后,朕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
此时已经无比盛怒的皇帝一把将皇后搂在怀里,皇后则轻轻拉着他的手,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对不起,皇上,臣妾差点没能为你留住这一头秀发,刚才她拿剪子要剪光臣妾的头发……”
听皇后这么一说,原本因为楚青枫一事对苏贵妃有气的皇帝更是难受的抚摸着皇后的秀发,一双眼睛早已喷出熊熊的烈火,大掌握成拳头,恨不得把苏贵妃打死,他立即朝皇后安慰的道:“莞儿,没事了,她们谁也不敢伤害你,有朕在,朕一定会保护你,要是在朕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碰你的头发,朕就诛他九族!”
谁不知道,当年他倾心皇后,就是因为皇后的秀发,皇后从小就很懂得保养头发,所以头发比其他女人的都黑亮,而且泛有光泽,不用擦桂花油便有一股天然的香味,一直很令他痴迷,如今看到皇后的头发乱成这个样子,又看到皇后脚下的剪刀,他的思绪立马回到年轻的时候,更是恨不得将皇后揉进心里来疼爱。
南宫婳看着皇帝难过气愤的样子,她看得出,皇帝是真心疼爱母后的,两人之间有真感情,只是,他是帝王,这其中的真感情能保持多久,那就不一定了,有时候,他们再深爱一个女人,都会因为权利和地位而放弃她,所以说起来,这种爱也不能算真爱。
听到皇帝一口一个莞子的喊,苏贵妃已经难受得眼泪都蹦了出来,当即大声的道:“皇上,臣妾怀有身孕,您怎么不管臣妾?臣妾当年在荷花池遇见你,你说你最喜欢臣妾的细腰,臣妾当年和你也是真感情啊!”
“真感情?你也配?你怎么给你的宝贝儿子说朕的?说朕是老不死的?你可有真心爱过朕?既然你不要脸,朕今天就满足你,来人,把楚青枫那孽子和柳妃那贱人一起拖进来,让苏贵妃看看自己的孩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子不教,父之过,朕平素忙于国事,什么都不让你们麻烦,就让人们好生照顾孩子,你们竟然把孩子教导成这样,你简直连给皇后提鞋都不配!”皇帝现在已经怀疑苏贵妃肚中的孩子不是他的了,因为在苏贵妃怀孕时宫中就有这种流言传出来,皇帝当时还不信,如今加上楚青枫的事,他愈发的怀疑这对呣子的人品。
皇帝越说越愤怒,说完后,常青山已经朝外边大手一挥,立即有两名浑身赤果的男女被带了进来,两人身上都只随便披了件衣裳,太监们不给她们穿衣裳,就是要让她俩丢人,恨不得咬舌自尽。
南宫婳看着身材火辣的柳妃与一脸淫相的楚青枫,刚才抓奸的好戏她没看到,不过后边她看苏贵妃走了,又听周东海打探到苏贵妃来看母后,她觉得有异样,便向太后找了个来迎接皇帝的借口,在御花园和皇帝汇合,将苏贵妃来宗庙的事告诉了皇帝,皇帝才准她一同前来,所以她才能和皇帝同时出现在这里。
楚青枫一被押进来,立即朝苏贵妃大嚷起来,“母妃,你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是被柳妃勾引的。”
“你胡说,本宫才是被你勾引的,是你先威逼本宫在先,本宫才是受害者。”柳妃立即朝楚青枫吐了记口水,皇帝看着互相指责的两人,眼里的厌恶越来越浓。
而苏贵妃在看到变成这样的儿子时,立即从天堂跌入地狱,她气得浑身发抖,硬是忍着流产的剧痛从地上坐了起来,她摇摇欲坠的晃着身子,几个快步走到楚青枫面前,印着血迹的手对准楚青枫就是一巴掌,“孽子,你害苦了本宫,丢尽了本宫的脸!”
苏贵妃此刻才知道她是真的完了,她害得皇后被关宗庙,而皇后的人却害得她身败名裂,连她和自己的儿子都只有死路一条,那背后的人太狠了。
陡然间,苏贵妃看向目光沉着的南宫婳,见她眼里透着慧诘的光芒,又回想起斗败的苏姨娘,这才颤抖的捂着胸,玉手指向南宫婳,疾言厉色的道:“原来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你,南宫婳!你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的歹毒,处处想把我们至于死地,你真是个蛇蝎妇人,皇上,臣妾知道今天是必死无疑,但臣妾想警告皇上一句,南宫婳留不得,这是一个比男人野心还大的女人,你要留下她,就会伤及你的皇位。”
“你闭嘴!朕的公主怎么样,朕比你清楚。”皇帝气恼的瞪了苏贵妃一眼,心中却是一阵忐忑,他已经将苏贵妃的话听进心里。
此时,南宫婳已经一脸愤怒的瞪向苏贵妃,沉稳有力的道:“贵妃娘娘,长乐一向尊敬你,你为了篡夺我母后的后位,设计害我母后也就罢了,这时候还向父皇进谗言,你认为父皇会相信你的污蔑?有句话叫人一优秀,事非就多,长乐身边有太多嫉妒长乐的人,就像你们嫉妒母后一样,长乐是什么人,父皇自然清楚,不用你来置喙。我只不过在你先害我母后时,细细的分析了此事,又抽丝剥茧的寻到你栽赃母后的蛛丝马迹,难道作为子女的为了维护亲人聪明细心一点也是错?我是父皇的孩子,继承了父皇和聪明,母后的灵秀,请问这也能成为你中伤的理由?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是不是要蠢笨的活一生,处处丢尽父皇的脸你才高兴?你这根本不是爱父皇,你这是想父皇与他的子女产生嫌隙,你要真为父皇着想,绝不会如此歹毒。”
南宫婳不卑不亢,不心虚,不失底气,一脸正直的说完,说得原本开始怀疑她的皇帝微微展颜,他这个女儿一向心细如尘,又有过人的聪明,的确爱招人嫉妒,但不可否认,女儿是真的聪明,如果因为她聪明,就把她打入别有用心的一派,那以后谁还敢将自己的聪明展露出来?那他身边的人不都个个是蠢货了?
他是个惜才、爱才的君主,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想到这里,皇帝立即看向苏贵妃,厉声的道:“朕多的都不想和你说了,朕只想问你,你究竟是如何教导十八皇子的?家丑不可外扬,朕才没把此事宣扬出去,但你们犯下的罪行足以灭你们整个九族,朕不想再和你们废话。”
苏贵妃见皇帝没被自己挑拨,这才缩了缩瞳孔,有些忌惮的看了南宫婳一眼,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聪慧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教子不善,和玥贵妃一样教女不善,在琳琅死后就被打入了冷宫。
想到这里,苏贵妃立即跪在皇帝面前,眼泪婆娑的开始求饶起来,“求皇上饶命,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教子无方,就看在臣妾为皇上掉了一个孩子的份上,请皇上体恤体恤臣妾,留青枫一命,臣妾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他的,绝不让他再犯错。”
“已经晚了。他毕竟是朕的儿子,光是他犯错一条还不足以诛连你,可你试图谋杀皇后,伪装成她上吊的样子,还想剪她爱护多年的头发,这一桩桩、一件件阴谋,都足以让朕将你剥皮抽筋!”皇帝恨恨的盯着苏贵妃,苏贵妃则匍匐在他脚下,只知道哭。
这时,南宫婳恭敬的走到皇帝面前,朝他行了个礼,道:“父皇,儿臣还知道一件事,那厌胜之术根本不是母后所为,而是苏贵妃买通了母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星如,让星如在领常公公去搜查时,趁机放到母后床上的,星如如今已经招认,儿臣这就叫人把她带上来。”
南宫婳发现的这件事足以让苏贵妃彻底翻不了身,此时,皇帝已经既是震惊又是愤怒的盯着苏贵妃,他点了点头后,周东海立即出去带人,不一会儿,他就把绑着的星如带了进来。
那星如浑身发抖,连路都差点走不稳,就被周东海推进来按跪到地上,一跪到地上,星如就吓得眼泪直流,一边耸着肩,一边道:“求皇上饶命,奴婢是被逼的,当年奴婢是由苏贵妃拨给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多年来一直信任奴婢,可奴婢的家人在苏贵妃手里,她威胁奴婢,如果奴婢不帮她陷害皇后,她就要杀掉我的家人,奴婢没办法,才帮着放了人偶,请皇上开恩,饶奴婢贱命一命。”
星如说完,已经忌惮的看向南宫婳,南宫婳则淡淡的站在边上,这些丫鬟,一般最大的软肋就是家人,她承诺星如只要她讲出真相,她就保住她的家人,再加上周东海的威逼利诱,星如终于决定站出来指证苏贵妃。
有了星如的指证,原以为苏贵妃会反驳,可她却凄然一笑,点头算是默认了星如的话,“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可青枫是无辜的,请皇上饶他一命。”
这时,皇帝眼里却有着浓浓的怀疑,他见皇后没事之后,这才又看向苏贵妃,沉声道:“刚才青枫已经招供了,他在十二岁那一件,由一个三十岁以上的妇人为他开了包,朕倒想问问你,你觉得他口中的妃嫔像谁?”
皇上在问的时候,常青山已经迅速将楚青枫的嘴巴捂住,就怕他乱说话,这时,苏贵妃听皇帝这么一问,立即抖了下身子,脸色当即由白转成了青黑,她迅速看向楚青枫,发现楚青枫嘴巴被和眼睛都被该死的常青山捂住,根本不知道他要传达什么信息。
“臣妾……臣妾不知道,哪有这种事,皇上是不是听错了,给青枫开包的只是个宫女而已。”苏贵妃说完,差点没吓昏倒在地上。
看苏贵妃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比任何事都要让她发抖,南宫婳觉得有些奇怪,这时,押着楚青枫的常青山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脸疑惑的道:“奴才记得前年,奴才去安阳宫请苏贵妃赴宴时,当时宫里值班的太监都去喝酒赌牌了,奴才就斗胆的走进大殿,发现苏贵妃和十八皇子正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当时苏贵妃就骂十八皇子不好好穿衣裳,还严厉的打了他一顿,奴才哪想到呣子之间有些什么,就没管这事,现在想来,有些奇怪。”
“什么?你说的当真?”皇帝这时候已经沉不住气的站起身,哪还有心思坐着,他只觉得心口一疼,气得当即捂住胸,气恼的盯着苏贵妃和楚青枫,这时,苏贵妃为了救楚青枫,在一颗心快蹦出来之后,迅速给皇上磕了个头,“皇上息怒,你别听常公公的,臣妾怎么可能和青枫苟且,他还是个孩子,皇上息怒啊!”
这时,抓到重点的柳妃也一脸惊奇的看向楚青枫,当即道:“皇上,楚青枫在强Jian臣妾时,说他喜欢成熟的女人,他的第一个女人经验丰富,当时三十多岁的妇人,不是苏贵妃是谁?别的妃嫔哪有这个胆子,肯定是苏贵妃太过寂寞,所以和自己的儿子搞上了,臣妾猜的绝对为真,这种事情多的是。许多没有男人的寡妇就把儿子当成了自己的男人,久而久之就和男人睡觉,再加上苏贵妃多年不受宠,活得太寂寞,所以与楚青枫上床也很正常。而且……而且臣妾听说楚青枫小时候十分依恋苏贵妃,七、八岁还和苏贵妃睡在一起,这事大家都知道,他……他肯定有恋母情结,臣妾受了皇上那么久的恩宠都没怀孕,为什么苏贵妃才两、三次就怀了?而且为什么先前怀了不说,偏要四个月才说?她表面说怕别人害她的孩子,才瞒了皇上四个月,依臣妾看,她是两月没来月事才发现怀孕了,之后装不下去了才告诉皇上的。这对呣子都不是好人,就因为她们,臣妾才受了欺负,求皇上帮臣妾沉冤,可以说,苏贵妃的孩子没了,就是她引诱十八皇子的报应。”
柳妃噼里啪啦的说完,已经朝皇上磕起头来,因为她涉世未深,以前在皇上面前就特别的嚣张,所以不顾别人的目光把自己的猜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却不知道。她怀疑的,真是南宫婳等人想说又不敢说出口的。
“不会的,柳妃,姐姐不会是那种人。”皇后这时却一脸善良的看向皇帝,连连摇头,替苏贵妃说话。
可听到柳妃抖出来的事情的苏贵妃,一听到报应二字,突然吓得瘫倒在地上,嘴里猛地吐出一口中白沫,她瞪大眼睛,双手已经抖了起来,“皇上,臣妾……再也伪装不下去了,这座石头压在臣妾心里已经两年了,柳妃……柳妃说得没错,臣妾的确和青枫有不正当的关系,但这一切都是臣妾逼的,与青枫无关,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臣妾怀的那个孩子也是一场意外,那天臣妾忘了喝打胎药,没想到就有了,后边臣妾一直没发现,直到两个月后月事没事,臣妾才发现有了孩子,幸好两月前臣妾侍寝过一次,臣妾当时不敢说,后边孩子四个月了,臣妾终于忍不住,就编造谎言,说臣妾怕有人害孩子,才一直瞒着没说。”
听到苏贵妃的话,皇帝脸上已经转为浓浓的青色,好像绿帽子印下来的颜色一般,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苏贵妃竟是这种人,竟和自己的儿子生了孩子,真有够不要脸的。
苏贵妃说到这里,又颤抖的匍匐在皇帝脚下,连忙道:“皇上,都是臣妾骗了你,臣妾也不知道当时怎么稀里糊涂有孩子了,臣妾也痛恨这种不正当的关系,臣妾也是无心的。但此事与青枫无关,他是被臣妾引诱的,请皇上饶过他。”
苏贵妃说到这里,已经再也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这样的压力从一开始就压在她身上,她很担心到时候皇上发现这孩子不是他的会怎样,所以每日都很苦恼,今天此事已经快查出来,她实在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直接就招了。
这时,那边的楚青枫一嘴咬在常青山的手上,朝苏贵妃大吼起来,“母妃,你招什么招?你这是要儿子的命,你根本不爱我。”
楚青枫的话,更加证实柳妃猜测的事,这下子,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人,真是天下奇闻,母亲竟然怀了儿子的骨肉,而且母亲还是妃嫔,敢给皇帝戴绿帽子,而且戴的是自己儿子的,这真够恶心的。
这时候,常青山等人全都嫌恶的盯着苏贵妃,只觉得这样的女人也敢活在世上,真是千古第一人,竟饥渴到和自己儿子搞了起来,还怀有孽种,真是造孽,不值得同情。
而皇后也赶紧缩在皇帝的怀里,根本不敢看苏贵妃,而在得知真相的皇帝气得站起身,他只觉得满腹的怒意就要窜出来,他眼睛鼓成铜铃状,哗哗的拍打起面前的桌案来,又狠狠的指向苏贵妃,“奇闻,真是奇闻,朕自问阅人无数,却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你们太无耻,太不要脸,来人,把苏贵妃、楚青枫、柳妃三人扣押起来,打入大牢,三日后施烹刑,朕要杀鸡儆猴,要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
皇帝说完后,当即气得捶胸顿足,皇后立即帮他捶背,眼角却是露出一抹冷意,且与南宫婳无声无息的对视了一番。
这下子,苏贵妃和楚青枫以及柳妃三人必死无疑,三人一听到烹刑,苏贵妃和柳妃当场吓晕过去,烹刑是最残酷的刑罚,把人剥光了扔进锅里,直接煮死,那样的煎熬,比一刀杀了自己还不如,与其那样死去,她们不如直接撞柱而死。
南宫婳也觉得这种刑法太残酷,虽然苏贵妃她们犯事严重,但不至于施这种刑,这种刑早已经被皇祖父废除,就是因为太血腥,这样会把老百姓吓倒的。
想到这里,她正要给皇帝进言,正在这时,已经幽幽转醒的苏贵妃已经一把抢过地上的剪子,趁众人不备的时候,迅速跑到楚青枫身边,一剪子朝楚青枫的心脏处Сhā去,且大声的道:“枫儿,你放心,母妃绝对不会让你受酷刑而死,你就跟母妃去,母妃宁愿亲手手刃你,送你上路,也不要看着你被煮死!请记住,母妃是爱你的,母妃从来没有爱过那个老头子,母妃只爱你,咱们一同下黄泉。”
说完后,苏贵妃一咬牙,哗地抽出楚青枫心脏上的剪子,闭上眼睛,对准自己的腹部就是一剪子,狠狠的戳了下去,吓得边上的柳妃“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皇上,臣妾不想死,臣妾是无辜的。”边上的儿妃吓得口水鼻涕流了一地,怕得直接朝皇后跪爬过去。
这时候,楚青枫已经痛苦的惨叫一声,迅速爬向苏贵妃身边,苏贵妃则痴情的凝望着他,“枫儿,咱们一起上黄泉,这样,我不寂寞,你也有人陪了,活着真累,尤其是做活寡妇!”
苏贵妃说完,伸手去拉楚青枫,可楚青枫因为受伤过重,身子已经斜着倒在地上,想说话只是“啊”了几声,就迅速闭上了眼睛,这下子,痛心的苏贵妃已经大叫起来,“枫儿,枫儿!”
大叫完之后,苏贵妃一咬牙,抱着楚青枫的尸体就朝那柱子上撞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她就无声无息的滑到地上,而这中间,没有一人阻止,太监们都离她们呣子远远的,嫌她们脏。
看着这一幕,南宫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后宫妃嫔的出路,一旦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就只有死路一条,要么垂垂老去,要么打入冷宫,真正过得风光的日子,只有她受宠的那段时间,而且皇宫还严禁妃嫔出宫,她们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根本没有自由和爱情可言。
过得好的,必须坐上皇后、贵妃这们的高位,既振兴了家族,又被妃嫔们捧着,一个月还有皇帝的例行公事来探望,但这样的日子,如果不是独宠的话,都是十分的痛苦。
这天下只娶一个皇后的皇帝,似乎从来没出现过,连只娶一个女人的男人,也不多,何况皇帝。
看着苏贵妃和楚青枫抱着死在地上,南宫婳看向皇帝,朝他道:“父皇,柳妃虽然犯了错,但烹刑实在是太吓人,这样会吓着老百姓的,要不将她打入冷宫,让她在冷宫思过,也算是受到应有的惩罚。”
皇帝冷冰冰的拂袖,怒瞪一眼柳妃,沉声道:“算你运气好,有长乐公主帮你求情,来人,把柳妃拉下去打入冷宫,永生永世不准出来。把苏贵妃和十八皇子拖下去埋了。”
皇帝说完,有些愧疚的看了皇后一眼,又道:“厌胜之术一事,朕没有仔细查,原来是苏贵妃栽赃,这件事是朕对不住你。来人,把星如拖下去,杖毙!再者,常青山,传令下去,取消皇后的惩罚和禁足,将苏贵妃犯禁一事密传宫中各小主,让她们纷纷紧记自己的身份,并为皇后沉冤,让大家不得再对皇后有议议。”
“是,皇上。”常青山说完,立即掩住口鼻,手里捏着一条手帕,轻轻一挥,立即有侍卫进来把两具尸体拖了出去,同时又有人进来拖哭喊不止的星如和柳妃。
对于星如的背叛,无论她有没有苦衷,皇后都没那个闲心替她求情,如果不是婳儿查出来,她已经被星如害得差点死掉,她怎么可能原谅她?
见皇后终于沉冤得雪,南宫婳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楚云飞也是十分的兴奋,她紧紧抱住皇后的腿,眼眶一直红红的,看得皇后直心疼,皇后又抚摸了一下南宫婳的头发,朝她温柔的道:“婳儿,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本宫一定不能缺席,否则让人看了笑话,本宫这就随你去,给你撑腰,绝不能让别人瞧不起你。”
南宫婳则朝皇后微微一笑,这时候的楚云飞,看南宫婳的笑容充满了真诚,与之前的敌意完全相反,他现在是真的很佩服这个有谋有略的皇姐,只消简单的几招就把苏贵妃那一派打趴了,要是太后知道,不知道会气成怎样。
南宫婳则握了握腰间的瓷瓶,这一切事情的成功,还得益于祁翊给她的这些药,药瓶里的药颜色都有分类,祁翊走前大抵告诉了她怎么用,她又是学医的,自然懂得用这些药,没想到真的管用,帮了她的大忙。
皇帝有些难受的揉了揉太阳|茓,才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早已经没心情参加什么宫宴,便由皇后虚扶着,嘱咐南宫婳一会儿聊得开心之后,这才由皇后扶回大庆宫。
在皇后将皇帝扶回宫,安顿好他休息之后,她才领着南宫婳直奔景仁宫而去。
这时候的景仁宫,十分的热闹,快到午时,各位宾客们纷纷来齐,里面所有人都抢着巴结太后,还以为皇后仍在受处罚,大多把目光放到太后身上去了。
赵影华和李氏以及赵老太君都紧张的盯着那门外,婳儿都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坐在皇长孙妃身侧的安容华撩了撩脸上的面纱,冷冷的隔着衣袖喝了一口酒后,这才看向上座的羽落,有些事,她和羽落都心知肚明,两人在牢里受过怎样的耻辱,她们俩都知道,皇长孙暂时还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早就将她揭发皮了。
皇长孙妃裴灼萝是皇后的侄女,自然也很焦急的看向宫外,很担心南宫婳的近况,她从一进来开始就没安生过,耳边总是传来别人的嘲弄声,她真希望皇后会没事。
这时,有名夫人已经看向太后,装作无意的问道:“太后娘娘,怎么公主去了那么久还未回来,今天可是她的好日子,还有,皇后娘娘会不会来?”
太后一听,眼底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淡淡的道:“大家恐怕都知道了,皇后正在为皇帝祈福,恐怕没机会过来了,至于公主嘛,或许是贪玩忘记了时间,哀家这就派人去催催。”
太后的言下之意,是暗指皇后犯了错正在受罚,她自然不会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又岂会听不懂,她又说南宫婳贪玩,明摆着污蔑她不懂事,只顾自己玩,让这么多人等。
就在这时,那大殿口传来“皇后驾到,长乐公主到!”的声音,所有人迅速抬眸,朝大殿口看了过去。
此时,一袭金黄|色凤袍的皇后头戴凤冠,一袭华服,优雅的走在前边,而跟在她身侧虚扶着的,则是一袭红色凤袍的南宫婳,两母女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美丽非凡,在印着光影踏进大殿里的那一瞬间,当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这皇后和长乐公主果然是亲母女,两人都长得如此的美丽。
公子哥们一下子就看呆了,却不敢肆意的瞄,只能时不时的偷瞄一下,气得其他千金小姐们羡慕嫉妒恨。
而楚汐坐在陆少卿的边上,发现陆少卿已经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陆少卿一边看,一边拍着手,朝楚汐不自觉的道:“离郡王,你看见没,那就是我姐姐的弟妹,长乐公主,当真是世间少有,美丽无双。”
楚汐则淡淡扫了陆少卿一眼,径直喝着自己的酒,根本没兴趣理他,就剩陆少卿一个人在那里流哈拉子。
皇后携着南宫婳走进大殿,除了太后其他人都起身朝她行礼,她便淡笑着朝众人颔首道:“大家不必拘束,都平身吧。臣妾因为照顾圣上休息来晚了些,还请太后见谅。”
太后在看到完好无损,大眼有神的皇后走进来时,先是一怔,随即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她们好不容易才想好的计谋,也好不容易才把皇后斗下去,没想到,她又回来了。
太后轻轻抬了抬眼皮,看着皇后在自己身侧坐下,这才幽幽的道:“照顾皇上休息?大白天的,皇上昨夜难道看折子太久,没睡好?”
皇后立即心照不宣的接过话道:“的确是,皇上昨夜看折子到深夜,太过劳累,刚才下了早朝后,臣妾就扶他去睡了个回笼觉。”
皇后说得于情于理,听得众人一片茫然,不是说皇后犯了错在受罚,怎么她还扶皇上休息,又精神焕发的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传言是假的。
太后则尴尬一笑,她原本想讽刺皇后在受罚,又是怎么遇到皇帝的,没想到皇后巧妙的圆了过去,为了不损皇帝的颜面,她只好又道:“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辛苦皇后了,既然来了,那就请歌舞,大家也随意,就像刚才那样。”
太后可没有等人的心思,她如果来了,想喝酒就喝酒,别的妃嫔甚至皇后都没面子让她等,所以大臣们才不用坐着干等,早早的有酒喝。
太后一声令下,立即有十二名舞女踏着步子,甩着舞袖鱼贯而入,这时,皇后不经意间看到赵影华在看楚汐,眼眸微转了一下,知道她是婳儿的好朋友,她们中威伯府待婳儿一样很好,便看向赵影华,亲切的道:“赵姑娘今年多大了,可有定亲?”
赵影华正神游的在偷看楚汐,冷不防的被皇后这么一问,立即放下手中的酒,毕恭毕竟的看向皇后,道:“回娘娘,臣女今年十七,还没有定亲。”
皇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看向赵老太君,有些疑惑的道:“老太君,赵姑娘如今都十七了,怎么还未许配人家?是伯府眼光太高了,还是什么原因?”
再有三年,到了二十,那就是嫁不出去的分水岭了,伯府为何还不快给赵影华筹谋,难道,赵影华已经有了意中人?看她刚才偷看楚汐的样子,皇后又联想起太子妃上次给她说过的那件婚事,心头一下子有了主意。
再一转眸,皇后便看到太子妃正在打量赵影华,似乎很认真的样子,而楚汐却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径直喝着自己的酒,但也不像提起其他女孩子那样有厌恶之感,看来,楚汐不太讨厌赵影华,只要不讨厌,就有机会搓合两人。
赵老太君先是思索一下,便朝皇后恭敬的道:“影华的婚事还在谈着,臣妇会尽快为她办妥,多谢娘娘关心。”
皇后迟疑一下,皱了皱眉,便道:“刚才本宫也听皇上提了下离郡王的婚事,如今皇上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离郡王,上次本宫又听太子妃提起,说对伯府的嫡长女有意,既然离郡王和赵姑娘都那么大了,要不就由本宫作主,为你们两个指婚?而且,这也是皇上要本宫传达的意思。”
皇上的确和她说过离郡王的婚事,不过是之前,说了可以由她作主,毕竟宫里许多皇子的婚事都由她作主,婚后过得幸福的也很多,皇上国事繁忙,最近边关又有那么多事,哪有时间打理这些,所以全权交由她处理了。
但对于像楚宸烨和祁翊那样人物的婚事,她就作不得主,只能皇上作主。
皇后此言一出,立即有许多人的目光都放到楚汐和赵影华身上,论相貌,赵影华属于中等的美人,性格也属于中等,而楚汐却是人上人的大美男,只不过性向有些成谜,不过这并不减少大家对他的喜爱。
这下子,一双双嫉妒的眼睛直往赵影华盯,赵影华没想到皇后会这么说,一张脸登时红成了柿子,赶紧害羞的看了南宫婳一眼。
南宫婳则冷静的看了楚汐一眼,又示意赵影华沉住气,两家虽一直在商议此事,但之所以太子府一直未上门提亲,可能是因为太子妃还在介意影华表姐的家世,嫌她门第轻了,可她却认为这不失为一件好事,毕竟楚汐不喜欢女人。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太子妃便看了楚汐一眼,又朝皇后道:“娘娘,汐儿已经那么大了,他的婚事,就由他作主,他如果喜欢赵姑娘,臣妾自然全由娘娘作主,他如果不喜欢,臣妾也不能勉强他。”
太子妃虽然比皇后品级低,辈份也低,可年岁却与皇后相差无几,不过太子妃估计是府里侧妃太多,多年不受宠的原因,已经早早的老去,才三十几岁看就像四十多岁的,完全没有皇后年轻貌美。
“既然太子妃说由离郡王作主,那本宫再问一遍离郡王,你可喜欢赵姑娘?如果对她有意,本宫这就为你们赐婚?”皇后的声音响彻大殿,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楚汐身上,而此刻的赵影华,一张小脸已经红了起来。
☆、第144章皇后赐婚羞辱安容华【手打文字版VIP】
皇后的话无疑像重弹一样敲打在众人心上,还带着一阵沉稳有力,赵影华此时脸色更加羞红,双目期待的看向楚汐,等着他的回答。
楚汐原本正在喝酒,一转眼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他身上,他细长的眼眸挑过赵影华之后,又仔细看了一脸陀红的她,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中,轻咳了一声,苍白的脸和无色的唇告诉众人,他虽然美得风华绝代,可却是个病人。
楚汐这一次却将目光移到南宫婳身上,见她目光幽深,十分维护赵影华的模样,便冷冷勾唇,朝皇后道:“回娘娘,楚汐自小身体便有疾,恐怕时日无多,不想拖累赵姑娘,恕楚汐无法将自己的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楚汐只想独自承受,赵姑娘应该配更好的男人。”
楚汐一字一顿的说完,所有人都听出来,言下之意,他是拒绝赵影华了,恐怕身体都是晃子,不喜欢赵影华是真,这么俊俏的一个柔美男子,就是因为生了心悸症才显得他更吸引人,好像病中西施一样,更惹人怜爱,就算他身体有疾,只要能拖个几十年不死,姑娘们还是乐于下嫁他的。
而且这心悸症也没大家想的那么离谱,楚汐平日除了脸色苍白些,其他一切正常,恐怕他拿出身体来说,是一种说辞而已。
听楚汐这么一说,原本脸色陀红的赵影华突然脸色苍白起来,她只觉得自己心都在发抖,目光幽深的看向楚汐,他竟然在大殿上拒婚,他可知道,这对她将是一生的打击,他原来根本不喜欢她,既然对她没意思,之前又为什么要露出同意结亲的意思,让她白期待一场。
赵影华自尊心很强,个性极烈,当即双眸冷漠的盯着楚汐,南宫婳知道影华表姐心中受伤了,忙上前扶住赵影华,拽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影华姐,离郡王也是一片好意,他不想拖累你,这其实是为你好,这是他的一片苦心,你一定要体谅。”
她知道影华姐一下钻牛角尖了,可这时,她明显感觉到,赵影华的身子在发抖,嘴唇苍白,脸上毫无血色,一双手冰凉得要命。
这时,皇后仔细看了楚汐一眼,她原以为帮了赵影华,没想到,倒让她伤了心,还在众千金面前丢丑,便再想为赵影华争取,朝楚汐道:“离郡王,你的病只是时而会发作,并无什么大碍,况且我婳儿和驸马会尽力替你治疗,相信她俩的医术加起来,你这心病一定会痊愈,你多年来身有疾病,也可能是因为身边没个贴心的人。本宫见赵姑娘温柔贤淑,聪明善良,端庄体贴,的确是一名贤良的女子,本宫也看得出她心仪于你,你也钟意她,既然两情相悦,何不在这个好日子里,接受本宫的赐婚?也了了皇上一桩心愿。”
“两情相悦?娘娘是从何处看出来的。楚汐不喜欢赵姑娘,所以无法娶她,很抱歉。”楚汐此时已经微眯起眼睛,与皇后漠然的对视,太子一派本就与皇后不太和睦,毕竟太子是忠于逝去的先皇后,所以楚汐身上多少也带了点对皇后的敌意。
楚汐此时的态度很强硬了,摆明了拒绝赵影华,皇后却不恼怒,只是漠然的看向他,而边上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已经捂嘴偷笑起来,有的已经用鄙夷的眼光看向赵影华,好像赵影华就是那种行为不检的女人,人家都说了不喜欢她,她硬是要倒贴上去,可真不要脸的。
这些的人大多嫉妒赵影华有此好命,又嫉妒她与南宫婳的关系,女人之间事非从来就多,再加上两人都是如此的优秀,此时,那些千金们有些已经窃窃私语起来。
“被离郡王当众拒绝,也真够丢脸的,要是我是她,早就咬舌自尽了,这样的女人,还有谁敢要?”
“就是,离郡王不要的,别的男人未必肯接受,要我也不要别人不要的二手货,丢死人了。”
听到底下有姑娘们讽刺的声音,赵影华此时身子愈加发抖,她当即恭敬的看向皇后,目光坚定,一字一顿的道:“请娘娘收回成命,影华并未倾心离郡王,这一切不过是别人的误解,影华也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影华根本不喜欢他。”
赵影华悲愤交加的说完后,一双冷眸如雪般睨向楚汐,在冷冰冰的看了楚汐一眼后,立即侧过脸,再也不看他一眼。
原本觉得无趣的楚汐在看到赵影华坚强的反应之后,突然斜歪着头,手持玉箫转了转,淡淡看向赵影华,他原以为这赵影华只是个普通的花痴少女,没想到她这么有自尊心,这可不可以称为有性格?
如果换成别的女子,可能此时已经羞愧得无地自容,也可能难受的哭了起来,没想到赵影华很有血性,当断则断,这样的女子,倒坚强得让人心疼,也很吸引人的目光,不愧是南宫婳的好姐妹,都有一样的刚强。
听到赵影华的话,皇后微微蹙眉,一双柳眉蹙得很深,南宫婳则轻轻捏着赵影华的手,她相信影华姐可以自己处理自己的事,她想让她自己决定,只要她幸福就行了。
这时,楚汐却突然抬眸,复看了与他对视的赵影华一眼,朝皇后拱手道:“其实皇后娘娘说得也对,臣和赵姑娘都老大不小的了,既然臣和她都没意中人,那不正好可以凑一对?臣会努力的多活个十年八年,不让她伤心。”
楚汐说完后,所有人都惊呼一声,他这转变也太快了,南宫婳和赵影华同时讶异的看向楚汐,楚汐在说完后,当即问了下自己的心,这是他自己想要的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来的,最开始同意与赵影华结亲,是因为她是南宫婳的朋友,他觉得与其选一个不知底的妻子,不如就选他,所以没有反对,刚才在大殿上拒绝,是因为他的病,他说的话没有假,他真的怕拖累赵影华,因为她是南宫婳的朋友。
他把南宫婳当朋友,自然不能伤害她的姐妹,所以他狠心的拒绝了,可在拒绝的瞬间,他似乎看到赵影华眼底的泪光,心一刹那的难受起来,或许是不想看着她被人嘲笑,或许是其他原因,他又选择娶她。
对于楚汐的临场转变,赵影华微抬着眸,不敢相信的看向楚汐,究竟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不过,这时候,赵影华却并未严辞的拒绝,她心里的确心仪楚汐,刚才只是自己自尊心受伤害的表现,所以现在无法再去拒绝楚汐的提议,其实,在爱情面前,她也没那么有勇气和底气。
南宫婳看赵影华沉寂下来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沉迷在对楚汐的痴迷中无法自拔,刚才是一时之气,这下子的态度已经表明,她是喜欢楚汐的,想默认这门婚事。
皇后见楚汐改变主意,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世上有多种夫妻,有一些开始很相爱,后边慢慢变得平淡,继而互相厌恶;另一种是开始互相厌恶,慢慢的从相处的点滴中发现对方的好,最后感情变得越来越深,能幸福的走下去,她想,或许楚汐和赵影华就属于第二种。
想到这里,皇后便看向赵影华,道:“离郡王真会捉弄人,之前拒婚肯定是气赵姑娘的,赵姑娘,如今他已经表明真心,你的想法如何,告诉本宫,本宫会为你作主。”
南宫婳此时紧张的看着赵影华,她不想影华姐陷入楚汐的爱中无法自拔,怕影华姐以后会受伤害,可是这是影华姐的心愿,她也不想强硬的改变影华的心意。
赵影华看向身边的赵老太君,朝皇后温柔的道:“回娘娘,臣女的婚事由老太君作主,老太君怎么说,臣女就怎么做。”
赵老太君何尝不了解她这个孙女,这些天来,孙女茶饭不思,为的不就是离郡王?与其看着孙女抑郁的生活下去,不如放她飞向她爱的人,影华曾经说过,只要是她喜欢的,哪怕让她撞得头破血流,也要争取,也不后悔。
想到这里,赵老太君叹了口气,知道影华跟着离郡王可能会有一番波折,可还是为了她的坚持和愿意朝皇后道:“臣妇也挺喜欢离郡王那孩子,她们俩也很般配,既然郡王倾心影华,臣妇自然同意这门亲事。”
听到赵老太君答应,赵影华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经意的看向楚汐,发现他已经淡淡的朝自己看了过来,这才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睛敛下眸。
皇后眉眼带笑,此时已经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本宫一会就去向皇上请旨,给你们赐婚,至于婚期,就由你们两家协商,到时候呈进宫等批复便可。本宫希望你们两人能相敬如宾,相亲相爱到白头。”
皇后笑着说完,立即有夫人跟着祝贺起来,赵影华和楚汐立即上前,两人纷纷跪下,朝皇后道:“多谢娘娘。”
看着成功成为离郡王妃的赵影华,又有许多官家小姐要晕了,原以为赵影华没这好命,没想到,郡王竟然同意了,这郡王心,真是海底针,猜都猜不透。
楚汐嘴角则勾起一抹淡笑,与其娶一个会令他反感的,不如娶一个能看得顺眼的。
这赐婚风波完事之后,各宾客们又开始敬起酒来,其中,敬皇后和太后的人最多,这时,边上的庄贵妃突然疑惑的道:“怎么苏贵妃去了那么久,还没来?”
南宫婳眼里嵌着冰冷的寒芒,目光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慵懒得好像猫,可眼底的讥讽和冷意却时十分的嗜人。
座上的皇后同样眸色很冷,嘴唇殷红,未开口就透出冷冷的绝情,那妖媚的目光看向太后,又朝身后的周东海使了个眼色,周东海立即走到太后跟前,将刚才宗庙发生的事告诉太后身侧的乐公公,乐公公先一听,整张脸一下子僵硬起来,随即神色严肃的走向太后,将此事告诉了太后。
原本太后接受着大家的夸赞,心情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太差,冷不丁的听到乐公公传来的话,她整张脸当即刷地白了起来,她不可思议的看向皇后和南宫婳,在死死的打量了两人一眼后,手微微一动,手中的酒杯当场摔落在地上,那酒洒了一地,铛的一声脆响,听得在场众人纷纷停止欢笑,一个个都不解的看向太后。
此时,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在深吸一口气后,迅速闭上眼睛,朝皇后冷声道:“哀家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去歇息了,就不陪你们了。”
说完,太后冷地起身,羽落郡主立即去扶她,这时,皇后领头起身,众人恭敬的将太后送了出去。
在送走太后之后,赵影华不经意的扫了侧面一眼,发现安容华正一脸阴鸷的盯着自己,安容华脸上仍旧戴着面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露了一双带有狠意的眼睛出来,那安容华身侧的皇长孙妃挺着个七八月大的肚子,由宫女们扶着,太子妃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而安容华肚子扁平,又没人理,看上去像个孤家寡人一般。
南宫婳拉了拉赵影华的手,示意她不要理安容华,安容华就是那样的人,她估计嫉妒完自己,又开始嫉妒赵影华了,同时又嫉妒她身边的皇长孙妃,只要是比她过得好的,她都嫉妒,这个女人的野心真是不小。
皇长孙妃在安容华进府的时候怀过一个孩子,可是不久之后却流产了,流得很蹊跷,幸好后边这个保住了,看她艰难的样子,恐怕就快生了,要是她一举得男,这不更刺激安容华,安容华恐怕永远也不知道,已经被她喂大喂肥的麝猫,却是让她永远无法生育的毒物。
这时候,庄贵妃的宫女从外边不动声色的走进来,到她耳边附耳说了几句,庄贵妃神色立即凝重起来,不光庄贵妃,里面的妃嫔们好多都接到了外面传来的新信息,一个个在听到后,神色各异,有的原本之前还巴结怀了孕的苏贵妃,如今一个个目光又有些忌惮的看向皇后,眼神也不敢像之前那么游离,想来是已经听到苏贵妃死去的事情。
正在这时,那边的安容华已经端着一杯酒,朝南宫婳和赵影华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安容华步态轻盈,目光温柔,走过来的时候,先朝南宫婳行了个礼,又朝赵影华有有些凄楚的笑道:“姐姐在这里恭喜妹妹了,妹妹能与离郡王喜结连理,真令人羡慕,离郡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妹妹又诗才惊艳,美丽端庄,你们俩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请妹妹赏脸,喝下姐姐敬的这杯酒。”
赵影华转了转眼珠,她原本就讨厌安容华,在知道她想下毒害婳儿后,更是讨厌她,便有些清冷的抬了抬眸:“多谢安侧妃。”
说完,她没看见安容华眼里那抹深沉的心机,端起面前的酒,仰头便一饮而尽,看都不看安容华一眼,安容华见赵影华这么不给面子,当即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可怜巴巴的看了眼南宫婳,见南宫婳满眼带笑的看着她,这才尴尬的笑了笑,复看向赵影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南宫婳见赵影华喝完手中的酒,眼里闪过一抹冷色,递了自己的丝帕给她擦嘴角,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表姐真是太过大意,这种酒也能乱喝,她可能以为这大殿有这么多人守护着,还有试菜的公公,所以十分的安全,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公公们试不出来的,也是人防备不到的,安容华眼里不安分的恨意,她可一眼就看穿了。
“真是好酒,容华再一次恭喜妹妹,希望妹妹不要忘记咱们姐妹之前的情谊,容华先告退了。”安容华说完,便慢慢的朝自己的位置上走过去。
正在这时,那俊眸深沉的楚汐突然笑着看向安容华,有些疑惑的道:“怎么本郡王每次见到安侧妃,侧妃都戴着面纱?这大殿里都烧了暖炉,不冷,安侧妃怎么不向大家展示一下真容,好像侧妃戴这面纱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离郡王不经意的话听得安容华恨恨的捏紧拳头,这里除了南宫婳没有人知道她中了毒,她自然不愿意在人前露脸,谁愿意揭开伤疤被人嘲笑。
而她就在敬了赵影华一杯酒后,楚汐就来奚落自己,很明显是护着赵影华,怕她伤害她,这还没成亲就护上了,还真是郎情妾意,思虑片刻,她便笑道:“妾身脸上长了些红疹,实在不想污染大家的眼睛,这红疹又吹不得风,妾身只好戴着面纱,还请郡王见谅。”
这时,南宫婳则笑着看向安容华,一脸关切的道:“姐姐的红疹几个月了还没见好,要不让本宫帮你看看?”
“对啊,公主是祁世子的师妹,又是智觉大师的徒弟,这医术自然是极好的,要不安侧妃,你就让公主看看,难得公主有时间,又如此的平易近人。”赵影华也笑着看向安容华,目光真诚的看着她。
安容华见这些人一唱一和的,当即有些尴尬的缩了缩瞳孔,她们明摆着要她出丑,她便推却道:“我这病就快好了,还是不劳烦公主了,公主是千斤之躯,岂能为我劳累。”
“无妨,本宫也喜欢行善积德,再说安侧妃是本宫的好姐妹,哪有劳累之说?”南宫婳说完,便起身朝安容华走去,安容华见一向不喜欢主动争斗的南宫婳今天竟主动朝自己走了过来,忙反射性的朝后边退了一步,难道,南宫婳看出什么来了?
不会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最安全,所以她才下了手,这样绝没人会怀疑,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可没想到,南宫婳竟然察觉了?
不可能的,那东西是她自己研制出来的,绝不会有人发现,一看到笑魇如花的南宫婳,她就想起自己在宫牢里惨烈的那一晚,那一晚,她和羽落郡主,被十几个男人蹂躏,她身上青紫一片,没一块好的,最后被送回皇长孙府时,早猜到的楚澜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叫人把她扔进了柴房,从此她就失了宠。
楚澜那么聪明的人,看她的样子,岂会不知道她已经遭人弓虽暴?为了面子他没处死她,不过,他眼里的嫌恶已经说明,他从开始的欣赏她,已经变成讨厌她,她在府里活得生不如死,曾经一度想自尽。
可一想起这么大的深仇大恨没有报,她硬是以帮助楚澜除掉敌人来交换,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可至此后,楚澜再也没有看过她一眼,她每天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之所以一直坚强的走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
今天她有机会进宫,就是要寻机会报仇的,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时候,南宫婳已经走到安容华面前,一脸担心的看向安容华,“姐姐,本宫看你气色很差,恐怕就是因为常戴面纱,里面不通气的缘故,要不咱们去内室,你把面纱摘下来,让本宫帮你看一看?”
“不……不用了,我很好,不劳公主挂心。”安容华如今很忌惮南宫婳的眼神,要和她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她突然不敢去了,这里南宫婳是公主,她想随意处置人没人说她,但如果她哪里受到伤害,她安容华就脱不了干系了,南宫婳真是好隐秘的心思。
“没事的,我觉得你脸上很热很烫,糟了是不是皮肤已经溃烂了?”南宫婳说完,“不经意”的一抬手,趁安容华不备之际,一把将她脸上的面纱给扯了下来,面纱一扯下来,她当盯着安容华满是黑斑的脸,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容华姐,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本宫不是故意的,本宫只是为你好。”南宫婳此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巧妙的将手中的面纱放在手上背在身后,并不给安容华夺过去的机会。
这下子,安容华已经愤怒的盯着南宫婳,而边上的人们,一个个都惊讶的瞪着安容华,见她脸上已经逐渐脱皮溃烂,那脸上的皮肉黑一层紫一层的,比蛇的鳞片还丑,好像人的皮肉被刀口切开,那皮肉又染上许多炭一样的丑陋,已经有千金小姐忍不住,别过脸就吐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的?安侧妃的脸怎么会烂成这样,又丑又烂,她怎么还能稳坐侧妃之位?怪不得她不敢以真容示人,原来是太丑了。”
有人已经厌恶的瞪起安容华来,这时,被众人嘲笑、奚落的安容华痛苦的盯了众人一眼,随即双手捂在脸上,不知道是谁很讨厌,一把扯掉安容华肩上的衣裳,不扯不知道,一扯吓一跳,只见被扯开的地方,露出一块块同脸上一样的黑斑,看上去难看得不得了。
“天哪,她身上也有,她是妖怪变的,是蛇变的,是怪物,要不是身上怎么会长这些奇怪的东西?”有人说完就坐离她远远的,一个个纷纷鄙夷起来。
不过,也有同情安容华的,众人的反应不一,皇后急得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这时,南宫婳立即将手中的面纱递给安容华,有些歉意的道:“姐姐,快把面纱戴上,你这样会吓着人的,对了,来人,还不快拿件外袍来?”
吓着人?安容华恨不得咬断南宫婳的脖子,她哪是好意,好意会说这种话?傻子都听得出来。
南宫婳一吩咐,玉萼立即从边上的架子上取了一件南宫婳刚才摘下来的红色袍子,南宫婳接过来后,立即披在安容华身上,且一脸担心的道:“姐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本宫说?你要是早说,本宫说不定能想出办法医治你,可看你这样子,如今是病入膏肓,恐怕医治有困难。”
南宫婳嘴上十分的担心,眼里却散发着冰凉的笑,安容华何尝不知道她是假好心,她很想一把推开南宫婳,可如今她是公主,有皇帝皇后和祁翊护着,得罪不起,她只好强忍住心里的恨意,颤抖的捂着脸,恨恨的盯了南宫婳一眼,“我有今天的下场,这一切还不是拜公主所赐!”
说完后,安容华一个转身,奋力的朝殿外跑了出去,安容华一跑,南宫婳则迅速招呼周东海去追,她则一脸焦急的来回踱步。
而那些在听到安容华话的人们,一个个都疑惑不解的看向南宫婳,见她十分的热心,而安容华却冷冰冰的不理睬的模样,大家都觉得安容华太不懂事,公主如此的关心她,她却摆那副脸子,真是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
安容华跑了出去,南宫婳一脸的痛心,楚汐看着她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人,颠倒事非的能力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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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杖责罗侧妃风雨裕来【首打文字版VIP】
御花园里,一袭玄色五彩金遍边葫芦鸾凤穿花罗袍,外罩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鹤氅的贵姐儿急匆匆的领着丫鬟们往景仁宫赶,连给她带路的公公都走不过她,她一脸的心急,脸上精致的妆容都渐渐被汗水打湿,头上的金镶宝凤首簪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响声,罗裙上缀着的珍珠也因为她的走动发出急切的簌簌声。
“小姐,你慢点,都怪奴婢今日睡过头了,千叶也是,不叫醒奴婢,害得小姐迟到了这么久。不过公主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后边提着贵姐儿裙裾的千梦跑得小脸发红,一群人都心急火燎的,因为今天是公主的归宁日,而她们的小姐,竟然迟到了,这也太不给公主面子了,别人肯定会说闲话的。
贵姐儿也急得不行,忙朝那拐角的小径处走过去,她就这么横冲直撞不看前边,突然,只听“砰”的一声,贵姐儿感觉自己撞到一个既温柔又舒适的胸膛里,那胸膛还透着男人独有的气息。
“啊!”两人相撞,同时叫了一声,贵姐儿灵秀的鼻子正撞到人家怀里,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捂着撞得生疼的鼻子慌乱的从男人的怀里退到后边,还未抬眸,便听到一声极致温润的男声,“小姐,你没事吧?”
贵姐儿揉了揉鼻子,冷不防的一抬眸,一看到面前的男子,她身后的千叶和千梦当即吸了口气,这年轻男子也太俊美了,身上有一股清濯的轩竹之气,给人一种雅致高洁的感觉。
而男人在看到贵姐儿微微抬眸的那一瞬间,也登时怔了一下,这女子生得极美,气质出尘,又不失可爱娇羞,他很少遇到这样的女子,登时,心中有一股电流缓缓滑过,好像一种温暖的感觉。
贵姐儿在看到男人如此温柔时,脸色也立即红了起来,当即朝男子道:“都是丽华莽撞,才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丽华?小姐可是公主的好友方丽华?在下宇浩轩,久仰小姐大名,今日一见,小姐果有巾帼之气质。”宇浩轩说完,朝贵姐儿温润的一笑,这一笑十分的清新,文武双全的他,一当上探花便成为千金小姐们心中最佳的良婿人选,加上他现在又任正五品的兰翎侍卫前锋校,正是当时祁翊担任的那个位置,能进入军政处,可见宇浩轩的优秀的实力。
听到是名动天下的探花郎宇浩轩,贵姐儿便淡雅的抬眸,朝他温润的行了一礼,“原来是宇锋校,丽华刚才的确是太失礼了,怕去晚了公主的宴会都结束了,所以才赶得快了些。”
“啊?正巧,本将也要去景仁宫,还请姑娘先行,本将在后边跟着就行。”毕竟男女有别,一起走会让人误会,会损害女子的名誉,宇浩轩便主动的朝后边退了三步,抬手请贵姐儿先走。
贵姐儿则有些疑惑,他刚才不是从景仁宫方向出来么,怎么听说她要去,他又说要去了?那边的宇浩轩怕贵姐儿看出自己想跟去的想法,脸色当即一红,立即垂下眸,尴尬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知道怎么的,他原本觉得大殿里的污浊之气太严重,不想呆在那里,想一个人出来静一静,可一看到贵姐儿,他的目光就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所以才想跟进宫里。
男人对于喜欢的女子,一向是喜欢主动亲近的,不主动亲近,大多数都不喜欢。
贵姐儿看了这独有江南气息的才子一眼,心中突然想起那月下舞剑,对月吟酒的人,心里微微一疼,便朝宇浩轩行了个礼,率先走在前边。
正在这时,那拐角处,武穆王妃领着罗侧妃等人正齐刷刷的站着,一个个眼里带着讽刺,朝两人看过去,罗侧妃一看这贵姐儿,不是公主的好友吗?上次贵姐儿家里的妾被沉塘一事,可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贵姐儿已经是人人知晓的人物,因为讨厌南宫婳,所以一行人看贵姐儿的眼神十分的不友好。
贵姐儿看到王妃这群人似乎是从景仁宫出来,忙上前一步,朝她行了个礼,此时,王妃边上的罗侧妃则阴阳怪气的道:“哟,咱们还以为男爵府的千金为何迟到,原来与男子在此私会,还公然抱在一起,啧啧,咱们可是亲眼所见,当真是世风日下,偷情都偷到宫里来了。”
原本宇浩轩想离远一点的,可听这罗侧妃如此说,当即上前一步,一脸正色的看向罗侧妃,拱手道:“这位夫人,在下不过碰巧撞到方姑娘,怎是偷情?在下与方姑娘还是第一次相见,请夫人口下留德,别颠倒事非。”
“我可没有颠倒事非,不信你问武穆王妃,还有这些官家夫人,当时可有七、八个人看见,男人的眼神色眯眯的,女人的脸红得像火烧云,很明显是动了情,要不是咱们当场撞见,今天还真让你们跑了。秋落,你还不赶紧去将此事禀报皇后?”
罗侧妃一吩咐完,那身边的丫鬟秋落立即转朝就朝景仁宫跑去,此时,罗侧妃,王妃眼底全是得意,其他几位夫人则有些不解,她们刚才的确一走过来就看到贵姐儿正扑在宇浩轩怀里,但两人立即放开,又说了名字重新认识,看来好像真的第一次认识,不小心撞到而已,可为何武穆王妃和她的人要说两人私会?
这下子,贵姐儿目光已经冰冷的看向眼带讽刺的罗侧妃,她气恼的捏紧拳头,朝罗侧妃一字一顿的道:“我根本没与宇公子私会,还请夫人莫要信口开河,要是让皇后和公主知道夫人在这儿污蔑人,她们一定会处置你的。”
罗侧妃一听,立即有些畏惧的缩了缩瞳孔,可身边的王妃则森寒的看了她一眼,她只好抬眸装得十分有底气的道:“别拿皇后和公主来压人,谁都知道你和公主是好友,你虽然压得了我们,但压不了天下人的嘴,到时候这件事一传扬出去,恐怕姑娘你也别想嫁人了。原本家风就是清白,如今更是让人抓到现行,如果这样公主还把你当好姐妹,那可真有些奇怪。”
言下之意,贵姐儿都是这种放荡行骸的人,那公主和她是好姐妹,不都是一样的人?
贵姐儿听罗侧妃如此的颠倒黑白,她还从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即坚定的看向罗侧妃,冷声道:“好,既然你一口咬定我偷情,那咱们就上公堂对质,让皇后来评判,我与公主虽是朋友,但与皇后却无交结,走!”
贵姐儿说完,率先走在前头,宇浩宇眼里闪过一抹担忧,立即上前跟上,王妃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淡淡看了眼罗侧妃后,便道:“她还真是有骨气,咱们也去。”
说完,王妃看了眼身边的夫人们,有三、四个平日和王妃交好的,又爱巴结她的立即尴尬的笑了起来,纷纷表示支持王妃,其他几个则一脸的迷茫,不过还是跟着进去了。
大殿里,南宫婳正和赵影华轻声的交谈着,对面的楚汐却只顾喝自己的酒,也不再看赵影华,南宫婳见赵影华气色颇好,便知道她的毒已经解了。
安容华还真是厉害,研制出这种无色无味挥发性粉末状毒物,这毒是古书里特有的,叫无色散,只要靠近别人时,将药丸捏碎,让毒粉挥发进空气中,让最近的人吸入肺里,那人也就完了,因为这毒暂时看不出端倪,但时间一久,中毒的人就会慢慢毒发,会手脚酸软,全身乏力,吃不下东西,郁郁而终。
这种死法不狠,但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可惜,安容华忘了,她看的那些古书,全是南宫婳曾经给她的,那些医书南宫婳早研究透了,当时见安容华没有书,才将自己的宝贝送给了她,没想到她却按照书上的配方用来害人。
刚才安容华离赵影华最近,所以那毒粉也只能让赵影华中毒,还好她及时递给赵影华一方丝帕,让她擦了擦嘴角,那丝帕里包得有一粒粉色的药丸,是祁翊给她的百解丸,这药丸可以解百毒,所以安容华那样的小毒轻易的就解了,可惜,这样的药丸很难研制,她也只有两颗,如今已经给赵影华用了一颗,剩下的那颗,就极其的珍贵了。
赵影华自然知道她的用意,打开丝帕,趁人不备就将药丸吃了,她原想当场揭穿安容华,但这样的毒如今根本测不出来,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
只是,安容华再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她的人生完蛋的事实,当一个女人活生生的长成了毒蛇,是没人敢靠近的,恐怕连她自己都憎恨自己。
正在这时,外面守着的周东海急冲冲的赶了进来,一进来,就走到皇后身边,朝她耳语一阵,皇后原本脸上带笑,可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一张脸当即浮上阵阵冷色。
她微眯起眼睛,看了看下首众人一眼,正在举行宫宴,武穆王妃和罗侧妃是要进来做什么?她相信婳儿的朋友不是那种人,如果是,婳儿也不会和她交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婳儿是什么人就知道她朋友的品行了。
既然有人想从中使绊子,撞接毁坏婳儿的名誉,那她就让她们丢这个丑,想到这里,皇后冷然看向周东海,沉声道:“把她们带进来。”
周东海应完声后,立即躬身跑了出去。
南宫婳和赵影华都有些紧张的看向皇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下首的男宾女宾们一个个也满脸疑惑,正在这时,一行人被周东海带了进来。
有人看到为首的是武穆王妃,后边跟着江南第一才子宇浩轩和贵姐儿,以及一些官家夫人,全都抬眸看过去,纷纷想看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婳在看到王妃和罗侧妃时,心里自动预警,这两人来,绝对没好事,刚才她们在里面坐了一会就出去了,如今风风火火的进来,敢情是另有事情?
“参见皇后娘娘。”武穆王妃在进来后,领着众人先向皇后行了个礼,皇后浅浅抬眸,“都平身,刚才周东海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王妃却看向身侧的罗侧妃,罗侧妃一听,立即上前一步,朝皇后拱手道:“回娘娘,臣妇和王妃及其他夫人刚才在御花园散心时,正巧看到贵姐儿与宇锋校抱在一起私会,被我们发现了,她们两立即放开,装成刚认识的样子,臣妇怕她们影响皇宫的声誉,所以才想将此事告诉娘娘。”
听罗侧妃这么一说,在座的官家夫人们纷纷大吃一惊的盯着贵姐儿和宇浩轩,这两人胆子也太子了,竟然敢在皇宫私会,是不是吃错药了,而且在御花园,还让人看见?
皇后转了转眸,看向眉清目秀、样子端庄大气的贵姐儿,便道:“贵姐儿,罗侧妃说的可是属实?”
贵姐儿立即上前一步,坚定的跪在地上,朝皇后道:“请娘娘还丽华一个清白,丽华是第一次见宇公子,因为丽华迟到,所以赶急了点,没想到却碰到宇公子从景仁宫出来,两人一撞到丽华就立即退开了,没想到让有心人说成偷情。丽华没有做,就绝不认罪。”
宇浩轩此时也忙上前,与贵姐儿跪到一起,坚定的看着前方,以表明自己的无辜,“皇后娘娘,微臣也不知道她们为何针对我,但微臣真的没有与方姑娘做出伤风败德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没人会跑到皇宫来偷情,这不是告诉别人,让别人来抓?微臣自问还没脑残到那个地步,也没吃错药,不知道这位夫人是和方姑娘有仇,还是和微臣,没来由的就污蔑一通。”
宇浩轩气宇轩昂,说话有条有理,态度不卑不亢,长得十分的英俊,身材又高大,可谓前途无量,家族还是江南的第一世家,十分的富有,所以他的举手投足都使得在场的千金小姐们忍不住看过去,要是能嫁得这样人中之龙的夫君,该有多幸福。
南宫婳仔细看了众人的反应一眼,发现罗侧妃眼神有些闪烁,便知道她在说假话,便朝贵姐儿使了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贵姐儿又朝南宫婳点了点头。
听到双方各执一词,皇后只觉得脑袋发晕,便看向王妃,“王妃,你来说说这件事究竟如何。”
王妃淡淡抬眸,眼里泛着冷芒,用一种极平静的语调道:“臣妇当时的确看到宇锋校和方姑娘抱在一起,但其他的因为隔得远,没听清。”
王妃这话回答得十分的万金油,她既看到了事实,又没看清是什么,已经肯定两人抱在一起,但她又不说两人究竟在做什么,还真是自保害人的良策。
皇后又看向后边的几位夫人,沉吟片刻,冷冷挑眉,“那你们几个,都看见了什么?”
其有那三、四名和王妃关系好的夫人立即上前,纷纷道:“臣妇们也看到宇公子和方姑娘抱在一起,两人好像很娇羞的样子,至于说的什么,没听清。”
这几位夫人话说得滴水不漏,听说前半段,后边的不说,即使出什么事,也与她们没干系,这时,另外三名夫人则上前,其中一名穿紫衣裳的李夫人道:“回娘娘,因为臣妇隔得近,倒是听宇公子介绍自己与方姑娘认识,方姑娘说自己叫丽华,两人是第一次相识,后面都隔得很远,就为了避嫌,臣妇的确没有听到两人有其他话语。”
这位李夫人的话成功扭转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贵姐儿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则是一脸清明的看向前方,她说完,她身后的人也同声附和起来,都说亲耳听到两人初次相识,还互相说了名字。
这下子,王妃和罗侧妃的脸色有些扭曲起来,皇后听完后,当即找准时机,沉声道:“本宫算是懂了,王妃和几位夫人都只是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并没有听到其他话,而李夫人等人却听到她们说第一次相识的话,罗侧妃,你和王妃在一起,为何王妃都没听到,你却听到了?敢欺瞒本宫,你可知该当何罪?既然王妃没听清,你又何以得知两人是在私会?本宫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皇后样子十分的严厉,看来是发怒了,吓得罗侧妃身子一抖,尴尬的立在边上,王妃在发现皇后的立场后,立即有些严厉的瞪向罗侧妃。
“娘娘息怒!”这时,意识到严重性的罗侧妃立即跪到地上,全身发起抖来,又道:“可能是臣妇看错了,臣妇一看到她们抱在一起,就误以为她们有私情,所以……”
“所以什么?前言不搭后语,你方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人家有私情,怎么一下子就说看错了?看来,你当真是没把本宫及这里的宾客放在眼里,没弄清事情就污蔑人,还大放厥词,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皇后冷冰冰的说完,吓得罗侧妃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后竟然说打就打,如此的严厉。
此时,连王妃心里都有些虚,皇后此举是在警告她,以后对南宫婳尊重一些,皇后是间接的为南宫婳出气,打的是罗侧妃,实际上是告诉她,她即使是王妃,也被皇后重重的压几截,这个下马威施得很隐秘,别人不懂,她还不懂?
如今她又不能和皇后硬来,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事是罗侧妃的错,臣妇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她却不敢再替罗侧妃求情,皇后表情阴晴不定,万一连她一起处置该怎么办?
“既然你这么说,本宫就信你一次,下一次,别再嘴上说管教,实际上带进宫的人品行恶劣,一塌糊涂,贵姐儿是婳儿的好姐妹,你作为王妃的更应该看在公主的面上多加照顾,怎能纵容侧妃污蔑她?下一次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本宫绝不轻饶,王妃你也要负连带责任。”皇后冷冰冰的抬起眸,她已经极不给王妃面子了,她可不想婳儿受半点苦,王府的事她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今天趁机打了罗侧妃,又打压王妃,就是警告她,以后别再欺负婳儿。
罗侧妃这下子腿都吓软了,她一直跟在王妃身边横行霸道,从来没被处罚过,她害怕得浑身是汗,这时候,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她,不一会儿,已经有太监走了进来,将她一下子拖了出去。
见罗侧妃被拖出去,皇后看也不看众人,直接看向下首被扶起来的贵姐儿宇浩轩,便眼带笑意,淡淡的道:“你们两个还真是般配,这小模小样的,宇公子,你可有婚配?”
众人一听,皇后这是当媒婆当上瘾了,才给离郡王赐完婚,看到人家男的俊削女的漂亮,又想着搓合了,这可碎了众女子的一地芳心,皇后太偏心了,总给公主的朋友指好婚事。
听皇后这么一问,宇浩轩有些脸红的看了边上端庄而立的贵姐儿一眼,温润的道:“回娘娘,浩轩还未有婚配。”
贵姐儿一听,心里立即咯噔一下,她眼里泛起一阵雾气,她喜欢的并不是宇浩轩,她心中早住了另一个人。
而她有些落寞的眼神,却没被众人看见,南宫婳安静的盯着贵姐儿,贵姐儿也该到出嫁的时候了,但怎么感觉她不太喜欢宇浩轩,宇浩轩已经是很优秀的男儿了,跟他在一起,是个很好的选择。
皇后听宇浩轩这么说,便看向边上的秦妃,淡笑道:“秦妃,你这个侄女的婚事,就由本宫定了,如何?”
秦妃刚才一脸的紧张,如今看到贵姐儿和宇浩轩得以清白洗刷委屈,立即诚惶诚恐的站起身,忙朝皇后躬身道:“贵姐儿娘亲已逝,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今能得到皇后亲自指婚,臣妾自然是万分的高兴,多谢娘娘,姐儿,还不快向娘娘谢恩?”
被皇后指婚,意味着身份提高一层,普通的姑娘若是踱上一层皇族的光环,以后在夫家更有底气,一般人哪能高攀上皇后,要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皇后恐怕连看都不会看贵姐儿一眼,毕竟她是天底下最大的女人。
贵姐儿有些懵懂的上前给皇后行礼谢恩,心中已经猜到接下来皇后要说的话,只觉得心中很痛,不能和最爱的男人在一起,她原本宁愿不嫁,守着那个男爵府过一生,可她又害怕世人的眼光,如今皇后赐婚,她究竟是同意,还是拒绝?
皇后笑眯眯的看了看两人,又看向南宫婳,朝她一脸宠溺的道:“婳儿,你是贵姐儿的好妹妹,这婚事,就由说出来,如何?”
南宫婳知道皇后一片好意,给无依无靠的贵姐儿找了这么优秀的一个男儿,凭宇浩轩的才能,他将来一定会封侯拜相,绝不是一般人,不知道贵姐儿心中究竟意属何人,但如果意属的得不到,还不得找个爱自己的。
她从宇浩轩眼里看出了他对贵姐儿的痴迷和宠爱,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才是最幸福的,相信两人相处时间久了,感情会慢慢增加,将来一定是一对佳偶。
想到这里,她朝两人微微一笑,道:“佳偶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姐姐能与宇公子在御花园相遇,也算是缘分,我让母后把你们俩凑成一对儿,怎么样?”
南宫婳说完,朝贵姐儿眨了眨眼睛,贵姐儿先是一愣,随即朝南宫婳温柔一笑,便垂下眸,一副害羞的样子。
宇浩轩更是有些激动的看向贵姐儿,此时此刻,他眼里只有贵姐儿,似乎忘了其他人的存在,这估计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见两人的反应,皇后便知道问题不大,当即道:“那这样,本宫就与你俩指婚,男爵府嫡女方丽华端庄大方,温柔贤淑,堪配良婿,如今有宇氏子浩轩文武双全,年轻有为,本宫觉得你们俩堪称良配,现在就为你们指婚。至于婚期,本宫觉得,与离郡王她们同一天,取双喜祥的寓意,你们觉得如何?”
皇后说完,四人自然是不敢有议义的,当即跪直朝她道:“臣女(臣)多谢皇后娘娘。”
就这样,皇后把贵姐儿和赵影华的婚事都决定了,众小姐们在嫉妒的同时,不由得真的羡慕起来,能与南宫婳成为朋友,真是幸福,若是与她成为敌人,就像外边被打板子的罗侧妃一样了。
这下子,更没有人敢随意贬低南宫婳,或者敢给她脸色瞧了。
宫宴举行完毕之后,南宫婳本想回府,去接到皇上的旨意,要她在宫里多陪皇后几天,让她暂居东宫。
南宫婳有些疑惑,皇帝忽然下这一道口谕,绝不简单,住进东宫后,她就收到信鸽寄过来的信,是祁翊写的。
玉萼将信鸽带进来时,一脸的紧张,南宫婳接过那信纸,轻轻展开,只见里面是洋洋洒洒的草书,祁翊说他很好,让她别担心,还让她要多注意身体,只是后边加了一句,要小心自己身边的亲人。
这一句话让她心神十分的不安,身边的亲人,除了父皇就是母后,还有弟弟,弟弟和母后都没问题,难道,他是指皇帝?
正在思虑间,门外已经有公公走了进来,南宫婳立即捏紧手中的纸团,迅速扔到边上的墨瓶里,这时,况勇已经把常青山领了进来。
“公主,常公公说皇上找您有事,召你去御书房商议。”况勇说完,便把常山恭敬的迎上前。
常青山抬起手中佛尘,朝南宫婳恭敬的行礼,便道:“请公主随奴才前去,恐防皇上等久了。”
南宫婳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淡淡的道:“父皇可有说什么事?”
“公主去了就知道了。”
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南宫婳便看到皇帝正坐在书案前批奏折,她忙进去朝皇帝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你来了!”皇帝抬眸看了南宫婳一眼,眼里富有一层深冷的寒意,不动声色的瞟了她一眼,然后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笔,“咱们父女才相认没多久,以前又彼此有些误会,朕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和你说会子话,联络一下父女感情,不想父女之间比陌生人还生疏。而且,朕总觉得,你不太喜欢朕?”
南宫婳见常青山退了出去,忙朝皇帝摇头道:“儿臣不敢,儿臣很喜欢父皇。”
一来就开口试探她,看来,他也没把她当亲生女儿。
皇帝淡淡看向一脸温顺的南宫婳,目光带着一缕深意,“你在王府可还习惯?祁世子对你如何?”
南宫婳不卑不亢的抬眸,安静的道:“女儿一切都习惯,世子待我很好。”
“好到什么程度?”皇帝突然眸色转冷,轻掳了掳胡须,微眯起眼睛,眼里有一道危险的寒光。
南宫婳则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道:“父皇问的问题,女儿不懂,女儿和驸马就像普通的夫妇一样,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他待女儿好,也因为女儿是公主的关系,不敢怠慢。”
皇帝嘴角勾起缕冷笑,又道:“朕自然知道好在什么程度,好在他这个臣子在外不先向朕汇报消息,反而先给爱妻飞鸽传书,你们究竟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帝一说完,已经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目光诛讥的盯着南宫婳。
南宫婳当即垂下眸,没想到她才收到信鸽,皇帝就发现了,看来,这皇宫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皇帝的眼睛,他之所以留也在宫,是在监视她。
“女儿不敢,世子只与女儿写了些报平安的话,因为当时女儿告诉他,要经常给女儿写信报平安。他可能觉得没什么重要的军务,所以没给父皇来信,或许过两天就来信了,请父皇别着急。”南宫婳抬眸看向皇帝,样子看上去十分的真诚。
皇帝则不以为然,他知道南宫婳有几斤几两,便细细的打量她一眼,有些疑惑的道:“最让朕好奇的是,你也不过才十五岁,为何心思竟如此细腻,比三十岁的女人要聪慧许多,当真不像十五岁的孩子。”
“父皇说笑了,女儿不过比寻常人努力细心而已,任何人都能做到。”南宫婳装得有些天真的露出一口白牙,可这个天真的笑容却无法让皇帝释怀,因为他还沉浸在苏贵妃死前的那番话中,如果南宫婳太厉害,将来就是祁翊的帮手,至于祁翊,早就成了他怀疑的人之一,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敌人步步强大。
所以,才有这一次祁翊带兵上战场。
“你聪明固然可以,但朕希望你把心思放在朕和皇后身上,你姓楚,世世代代都是楚家人,那些与你无关的人,你最好少接触。还有,以后祁翊给你写的信,先给朕过目,你才能看,他有什么计划和打算,你一律要告诉朕,不得有任何隐瞒,否则,朕会怀疑你们夫妻的居心。”皇帝说出了这次和南宫婳交谈的目的。
南宫婳听完后,直觉告诉她,要出大事,因为皇帝已经摆明着的在监视祁翊,变相的软禁她,还要看她们这间通的信件,那么,祁翊就不能乱说话了,她真怕下次祁翊的信件寄过来时,里面有些不该有的东西。
“儿臣一定紧记父皇的教诲,以后与夫君通的信件,一定先让父皇过目。但儿臣相信夫君会忠于父皇,他绝无二心。”南宫婳坚定的说完,抬眸看向皇帝,勇敢的与皇帝对视。
皇帝眼里却浸着阵阵寒光,无声无息的看了南宫婳一眼,斟酌了一下,道:“你可知道燕国真正的太子混到苍祁的事?”
南宫婳一听,立即装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吃惊的道:“父皇你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懂?”
见南宫婳真的不知道,皇帝思虑一下,仔细打量她一眼,又道:“燕国太子二十年前混入苍祁,如今已经渗透进苍祁内部,朕也是最近两年才收到这个消息,还是朕的细作在燕国皇宫偷听到的。如今燕国的太子叫朱赤炼,根本不是真正的朱凝渊,而朱凝渊,极擅长伪装,朕之前排查了那么多人,都没发现与他有相符的。直到那次文武状元考试,朕才发现,原来朕忽视了一个就在朕身边的人。”
皇帝一边说,目光一边在试探南宫婳,想看她知道什么不,可南宫婳是一脸不解疑惑的模样,好像根本不了解的样子,他原本微翘的嘴角这才弯了下来。
“父皇,你是说,燕国真正的太子已经混进苍祁了?那你还不赶紧抓住他,千万不能让外人混进苍祁。”南宫婳有些担忧的看向皇帝。
“这个朕知道,但若是朕告诉你,朕怀疑的人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你会作何反应?”皇帝此刻已经将刀架在了南宫婳脖子上,逼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南宫婳只觉得头皮发麻,看来,皇帝已经盯上祁翊,开始怀疑他了,与自己怀疑的一样,她都能怀疑,那皇帝这个老狐狸定能怀疑,这次他派楚澜跟去,恐怕祁翊有难。
“若……若经查实,那人是儿臣身边的人,儿臣愿意任由父皇处置,绝不心软。”南宫婳被迫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以暂时稳住皇帝,获得他暂时的信任。
皇帝见南宫婳如此的坚决,这才不打算细问下去,淡淡的道:“不用这么紧张,有些事还没有定论,朕也不会随便冤枉人,但这段期间,你都要呆在皇宫,哪也不许去,朕怕你有危险。”
“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身上流着父皇的血,是忠于苍祁的。”南宫婳额头沁起细密的汗,在说完话时,声音都是发抖的。
在见完皇帝后,南宫婳由玉萼等人扶着,踩着虚浮的步子,慢慢朝东宫走去,一路上,前后都有皇帝派的侍卫和太监跟着,含恨因为长相的关系,容易被人盯住,她便把他留在了东宫守卫,所以这里,差不多都是皇帝的人,十分的危险。
一回到东宫,南宫婳便将侍卫们叫了出去,她则把玉萼叫过来,同她道:“如今皇上要软禁我,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祁世子恐怕有难,你能不能想到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世子,把皇上要杀他的消息告诉他。”
是的,皇上已经起了杀心,不管祁翊是不是真正的燕国太子,他都会除掉他,皇帝的逻辑是,宁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刚才他的那些话已经在警告她,不要妄想背叛他,什么事情都掌握在他手里。
想到祁翊可能有难,南宫婳此时手心冰凉,身子开始发抖,脸上也渐渐的苍白起来,边上的玉萼和喜妈妈两人也吓得浑身发颤,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什么这样,但她们都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皇上竟然要杀祁世子,好端端的,公主,这是为何?”喜妈妈要沉着一些,忙握住南宫婳颤抖的手。
南宫婳摇了摇头,很无力的道:“他是皇帝,他想杀谁就杀谁,没有理由,本宫现在只想通知祁世子,让他能走就赶紧走。即使我们夫妻要分离,我都无怨无悔,只要能留住他的命,就足够了。就算我受再多的苦,我也甘愿。”
“公主稍安勿燥,皇上如今软禁了咱们,是不会轻易让人进出的,咱们只有另想办法,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公主不要太揪心。公主一向是十分聪慧的,奴婢们也会陪着公主想办法。”喜妈妈说完,温柔的抚上南宫婳的秀发,像母亲一样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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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身份真相众人皆之【手打VIP】
听完喜妈妈的安慰,南宫婳淡淡敛了敛眸,朝她道:“你去王府,把我的东西带进宫,对了,把媚儿和大山一起带进来,寻常可以解解闷。”
“好的,奴婢这就去。”喜妈妈说完后,招呼着玉萼退了出去。
等两人退出去后,南宫婳同时把另外的侍婢全招呼出去,就留她一人坐在这深冷的大殿中,看着四处空荡荡却华丽无比的大殿,南宫婳双手环胸,只觉得窗外吹进来的风特别的冷,这种冷意沁入心脾,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听皇帝的意思,他早就开始怀疑祁翊了,那是不是说明,祁翊就是燕国的太子?南宫婳不敢想象事情的真相,也不敢想象他的真实身份,敌国太子,如此一来,那她与他,是不是已经没有明天了?
想到这里,南宫婳难受的走到窗前,抬头看向窗外,秋风起,吹得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好像一声声敲打在她的心上,怎么会这样的?现在她心里很乱,什么都不想思考。
突然,她想起祁翊给她的含恨,便迅速站起身,朝大殿口走出去,看见玉萼有些恼怒的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瞪了门口的侍卫一眼,冷声啐道:“嚣张什么?狗眼看人低,咱们主子好歹也是公主,你们算什么东西?”
“怎么了,玉萼?”南宫婳走上前,看到大殿口守着两排手持长戟的侍卫,侍卫们一个个目光阴冷,全都严肃的守在那里,好像一只蚊子都不准放出去一般。
玉萼拍了拍手,朝外头的人撅了撅嘴,便朝南宫婳道:“公主,她们竟然不让奴婢跟喜妈妈出去,说皇上吩咐了,以后东宫和凤銮宫的人都要严禁出入,没有必要的事情,不得出去,所以他们把奴婢拦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皇上会下这样的令?听说那侍卫长手里还有皇上御赐的令牌。”
南宫婳嘴角勾起抹冷笑,这些事她早料到了,皇上怕她给祁翊报信,自然会严禁看守她,她现在要见含恨,恐怕是难了。
“算了,她们要守,由她们去,含恨在哪里?”南宫婳看向玉萼,玉萼朝外面看了看,道:“原本含恨一直守在大殿门口的,谁知道乔侍卫长一来,就用皇上的口谕将他调到外殿去了,如今没有圣上的批准,谁也不能进东宫,所以,他恐怕进不来,也见不到公主。”
玉萼说到这里,眼眶一红,按皇上这样的做法,肯定会出大事的。
南宫婳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这皇宫比不得别处,一只蚊子飞进来都能让人发现,看来,她只能用别的方法把消息传出去,但含恨如果知道她被软禁,肯定猜得到是什么原因。
下午的时候,喜妈妈带着一马车东西进入皇宫,沿途要将马车送进东宫时,被侍卫们检查了不下十遍,如此严密的检查,一时间令宫中开始谣言四起,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对宫中开始戒严起来。
最后,等喜妈妈把东西运进东宫后,她硬是累得全身虚脱,没有力气,南宫婳看到媚儿和大山倒一溜烟儿的就从侍卫们脚底下钻进来了,大家一看是宠物,也没怎么管。
媚儿一看到南宫婳,先是看了眼南宫婳身后,发现没看到祁翊后,是一脸的失望,小脑袋立即耸拉起来,这时候的媚儿身上被染的红色已经褪去,全身的毛皮变得光华通透,洁白如新起来,大山一直围着媚儿转,好像很依恋她的样子。
南宫婳似乎懂了,之前大山不愿意亲近媚儿,就是因为她的毛被染红,他认不得了,后边媚儿的毛被洗了回来,他又亲近她了,估计是这样的。
媚儿挺着滚圆的肚子,摇着尾巴,猫身站直,姿态优雅的抱着肚子,漫不经心的走到南宫婳身边,她身边的大山立即跟上,好像守卫一般,早就把蕾儿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看来,她把媚儿和大山关在一起,还真能促进她们的感情。
喜妈妈一进来后,便走向南宫婳,看了看守着的四屏,四屏立即退了出去,喜妈妈这才一脸凝重的凑向南宫婳,“公主,连武穆王府也被软禁了,里面的人不能轻易进出,我去收拾东西的时候,老王妃原本在,我想找机会给她说这事,边上硬是有侍卫守着,害我从头到尾连话句都没和老王妃说上。看老王妃眼眶泛红,估计知道了些什么,如今咱们怎么把皇上要杀祁世子的消息传出去?”
南宫婳沉吟片刻,看了眼互相舔舐的媚儿和大山,淡淡的坐到凤椅上,玉指扣在椅背上,沉声道:“这个倒简单,把媚儿和大山抱过来。”
喜妈妈听完后,迅速把两只猫一同抱了过来,媚儿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解,大山也是一脸的纠结。
宫外面,乔侍卫身着一袭黑色的戎装,腰间配着宝剑,正在宫外四处踱来踱去,正在这时,只听“喵”的一声,一只黑色的公猫窜了出来,乔侍卫立即紧张的上前,只见后边的喜妈妈朝那猫追了出去,接着又有一只肚子大的白猫奔了出来。
“叫你跑,小畜牲,竟然敢摔坏公主的东西,看我今天不逮住你,打死你。”喜妈妈一边说一边朝大山追了出来,大山性子野,个子高大,一见有人追,跑得更快,乔侍卫见状,大手一挥,立即有人朝大山追了过去。
这时候,所有侍卫都去追大山和喜妈妈了,那边上的媚儿立即轻手轻脚的从边上窜了出去,迅速朝含恨呆的外院跑去,等跑出众人的视线时,她撒了欢的朝外院跑了出去。
这时,大山见媚儿还没回来,已经和喜妈妈等人玩起捉迷藏来,喜妈妈气得脸色铁青,一边追大山一边吼道:“小畜牲,你还敢跑,看我不捉住你揭了你的皮。”
乔侍卫原本想上前抓,不过看着是一只猫,便暂时放松下来,这时候,那大山已经把宫门口闹得乌烟瘴气的,他一会儿上窜下跳,一会儿去扑侍卫们的衣服,一会儿又去拔御花园里名贵的花卉,这下子,乔侍卫急了,立即领人冲过去抓。
正在这时,一只小白影嗖的一声从外边跑进宫殿,在跑的过程中,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山身上,根本没发现媚儿跟了进殿。
大山眼尖,在看到媚儿回来了之后,立即一溜烟的往宫殿里冲进去,侍卫们又不敢贸然进殿,一个个只能干看着,喜妈妈立即上前道:“大家别着急,我会抓住他的,他就这毛病,经常要抽几下才舒服。”
说完,她迅速跟了进去。
南宫婳看到媚儿空着爪子进来了之后,立即将她抱起来,轻轻抚摸着她光亮的毛发,“媚儿,纸条送给含恨没有?送成功了就点头,没有就摇头。”
南宫婳说完,小媚儿在思考一下后,便坚定的点了点头,南宫婳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把她抱到放着鱼的桌子上,一放上去,媚儿和大山便围着鱼开始讨论要如何享受这顿美餐起来。
而南宫婳则冷冷看着外边,不知道含恨究竟有没有收到消息,如果收到的话,那他就有时间通知祁翊了,只是皇帝如此的软禁她,让她出行没有自由,当真好像笼中鸟一样。
她理解皇帝的处境,作为一国之君,势必要保护自己的皇位,如果是她,也会选择扼杀一切有机会扳倒自己的人,可祁翊也是她的丈夫,她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杀的。
景仁宫里,在众宾客全都离开之后,羽落叫人把安容华找了过来,安容华眼里迸射出对羽落的恨意,一脸木然的走进去,今天她丢的脸还不够多么?难不成羽落还想侮辱她?
羽落见安容华进来,眼里闪过一抹冷色,便装得一脸真情的上前,拉住安容华冰凉的手,“容华姐,我等你许久了,今天让你来,我有一件事情相告。”
安容华冷冷抬眸,将羽落的手一把甩开,沉声道:“郡主有什么就直说,何必假惺惺的?就像承诺给我的解药一样,到现在还不是空谈?把我害成这样,你满意了?”
羽落听安容华这样说,当即从桌上拿过一只白瓷瓶,递给她,一脸关切的道:“以前你问我要解药时,那时候我把最后一颗弄丢了,没想到昨天侍婢们在翻找旧物时,将它找出来了。如今你就把这解药服下,不过三天,你脸上和身上的黑斑就会消失。”
“你当真?”安容华原本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希望,忙一把抓过那解药,一咬牙,检也不检查,便将瓶盖拧开,把里面的药丸吞进腹中,反正早晚也是死,还不如拼了。
“好,够胆识,不愧为容华姐。”羽落见安容华已经迅速服下解药,便笑着看向她,“还好姐姐信任我,我找你来,除了给你解药之外,还有一件事想相求。”
安容华冷冷看了羽落一眼,一脸冷漠的道:“我早猜到了,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也不会白给我解药,说吧,有什么事。”
“容华姐何必对我这么冷淡?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一起患过难,我们更要互相扶持才是,你放心,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一定让你过上一世荣华的日子。这不是祁世子给你取名的真意?他希望你一生一世都过得好,但如今你这个样子,又岂会实现他的希望?我答应你,只要你与我合作,替我办一件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下嫁祁翊。”羽落说得一脸的诚恳,可心底却在冷笑,连栖霞都无法嫁给祁翊,何况安容华,她只不过想用这些话暂时缓住安容华罢了。
安容华淡淡抬了抬眸,在听到祁翊二字时,麻木的心情终于有了点波动,声音有些沙哑的道:“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吧!”
“你是学医的,我找你来,自然是与这有关,不过,我听说,你在皇长孙府悄悄的炼仙丹?有没有这回事?”羽落紧张的看向安容华,一脸的认真。
安容华登时看向羽落,原来,她早派人监视自己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当即觉得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可是,羽落刚才说,保她一世荣华?
“你先说,你拿什么来保我一世荣华,你又用什么方法让我坐上高位?”安容华冷然的看向羽落,炼丹她在炼,也炼出了不少丹药,但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羽落沉吟片刻,这安容华机灵得很,必须要先缓住她,便道:“任何事情都只能一步一步的来,如今你已经靠近皇长孙,将来极有机会成为太子妃,最后成为皇后,所以,我只要帮你除掉皇长孙妃,你就有机会坐她这个位置,难道,这个位置还不够保你一世荣华?”
皇长孙妃,的确是好令人羡慕的位置,可她的心中,只愿做祁世子妃,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不过,既然做不成祁世子妃,她只有退而求其次,暂时做皇长孙妃。
“好,但我们必须签锲约,因为你的诚信,已经被上次的黄龙胆毁了。”安容华冷笑一记,便肆意的坐到羽落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在手中慢慢的喝了起来。
如今的安容华,看着好像在岸边挣扎的蜉蝣,羽落眼里泛着冰凉的寒光,红唇微张,“你放心,我羽落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以后我还得多靠你,绝不会自毁我们两好容易建立起的关系。我的要求是,要你帮我炼一种丹,这种丹能长生不老,还能治风疾。”
安容华一听,当即冷笑的看向羽落,“长生不老?郡主是在说笑话,很抱歉,这样的丹药我制不出来,别说我,天底下也没一人能炼,郡主还是不要说空话的好。”
羽落则一把按住安容华的手,朝她微笑着看过去,眼神透着浓浓的冷魅,沉声道:“你只要把丹炼出来就行,至于它能不能长生不老,还不是靠你和我的嘴?丹里要放汞,还要放点能治风疾的药,就像补品一样,懂吗?”
汞?安容华嘴角浮现起一抹冷笑,看向羽落,“这汞服食多了,就会慢性中毒而死,人的性格也会大变,丹药服食过量会在体内淤积,拍不出去,最后腹胀而死,总之,早晚都是死,郡主,你究竟恨谁恨到这种地步,竟然想置他于死地?”
羽落冷冷抬眸,一脸冰冷的看向安容华,“你说我能恨谁?我们之间共同的敌人,你说还有谁?”
“南宫婳?”安容华想也没想就说了出来,随即瞪大眼睛,忙道:“她这么聪明,又是学医的,一定会发现里面的成分,骗不过她的。”
羽落摇了摇头,看了眼窗外,眼里泛着无比嗜血的狠毒,一字一顿的道:“你先把丹药炼出来,后面的事由我来办,我一定要报上次的弓虽暴之仇,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看到羽落无比狠毒的样子,安容华也想起自己被弓虽暴和中毒后的惨状,当即起身朝羽落道:“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炼,要杀南宫婳,怎么能少了我这份?你就是不给我解药,我也会炼,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
安容华说完,转身就朝殿外走去,目送着安容华离开之后,羽落嘴角的得意和讥讽更甚,原来被仇恨蒙蔽了的安容华,也会变得如此的蠢笨。
她要仙丹,可不是为了杀南宫婳,比起南宫婳来,她更恨另一个人。在这皇宫里,能让她恨之入骨却没办法靠近也没办法杀掉的人,只有那个人。
从历代朝野的史实来看,一个有成就的帝王,一旦到了晚年,无不想突破人生的极限,想求得长生不老,他们是皇帝,这个时候什么都拥有了,已经没有更好的追求,便不能免俗的把眼光放在求长生上面,秦始皇如此,汉武帝也如此。
前朝皇帝对丹药的迷恋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也只有用丹药,才能更快更方便的迷惑他们,当然,皇帝服药丹药最重要的是治病,当今圣上和历代先皇一样,都患有风疾,如果丹药能治这病,他一定会服食。
御书房里,皇帝正坐在龙案前仔细的看前方楚澜传回来的消息,信上写,他们就快到达广阳郡,一路上不时有燕国的军队骚扰,不过对方骚扰一下就跑开,为了怕中对方的掉虎离山之计,他和祁翊都选择没有追击,而是继续上路。
楚澜也在信中说,这几天祁翊除了和自己的副将联系,都没和其他可疑之人联络,这样的情景不得不让他怀疑,祁翊究竟是不是燕太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皇后的声音,“你们让开,本宫要见皇上。”
“哎哟,娘娘,皇上说了,他在批奏折,谁都不见。”常青山一脸为难的看着皇后,可皇后已经一把将他推开,大步的朝御书房踏了进来。
皇帝此时已经微眯起眼睛,背着手,见皇后和常青山都走了进来,便朝常青山使了个眼色,常青山忙退了出去,彼时,房里就只剩下皇帝和皇后。
皇后看向皇帝,眼里透着无比深冷的寒意,沉声道:“皇上,你不说很疼臣妾的么?你把长乐软禁起来,连只猫进宫都要检查不下十遍,难道你就是这么疼爱臣妾的?你的承诺呢,难道都是一纸空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女儿?”
皇手说得撕心裂肺,眼眶微红,好像哭过一样,皇帝此时已经不再想伪装之前的什么好丈夫,他一脸冷色的看向皇后,用一种高深莫测眼神睨了她一眼,“朕只不过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你没听苏贵妃说,她有那个本事祸国殃民?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如果给敌人所用,岂不是自毁我苍祁的江山?朕既然已经的的的控制住她,绝不会将她放出来,以后你也必须少去见她。”
皇后听完,当即冷笑一声,一脸讽刺的看向皇帝,“皇上,难道,你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会威胁你的江山?你对自己未免太没有信心了,婳儿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她也姓楚,是我们的骨血,她能威胁到你的什么?我求求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这样对她,不要伤害她好不容易才与我建立起的母女情份。”
皇后脸颊上流下两行清泪,身子已经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与自己相濡以沫十几年的男人,会这样对她的女儿。
皇帝双眸已经浸着无比锋利的寒光,冷然看向皇后,一脸盛怒的拂袖道:“你懂什么?妇人之见,朕要做什么决定,还由得着你来指挥?皇后,今天你似乎太越矩,连朕的地方也敢闯,你是不是要朕连你一起软禁起来?”
皇后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目光深黑的看向皇帝,“如今臣妾身边的那些侍卫,不就是皇上在变相软禁?皇上虽然不禁止臣妾的出行,但却派人监视着臣妾的一举一动。请问皇上,这是我们夫妻的相处之道?自从进宫后,臣妾就知道,皇家人是最无情最冷血的,皇上可以前一刻对臣妾笑,对臣妾无比的宠爱,把天底下最珍贵的东西送给臣妾,可后一刻,皇上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臣妾,这样的例子还少么?以前的程妃,端妃,箫贵人等等,这些妃嫔,在被你宠爱时,恐怕比你自己还珍贵。一旦失宠,她们的下场将会无比的凄惨,皇上是不是也打算这样对臣妾?若真是伴君若伴虎,臣妾宁愿当初没有进宫,而是嫁给一个普通的男人。”
“皇后!”皇后一说完,皇帝已经满目愤怒的瞪向他,一脸恼怒的道:“你在忤逆朕?你后悔嫁给朕了?你心中爱的一直是当年你的情郎南宫昊天吧?你说伴君如伴虎,意思是朕给不了你安全感,你后悔嫁给朕?如今,为了长乐,你连这样的秘密都敢说出来,看来,朕调查得没错,你和南宫昊天当真有私情,说不定长乐也是他的,根本不是朕的。”
“啊,皇上,你说什么?臣妾没有。”皇后没想到她一直隐瞒的事,皇帝竟然知道,而他知道,竟然这么多年都没说出来,可见他城府深到什么样的地步,她一直以为他不知道的。
“你别想着再骗朕,你的那些儿女私情朕当年就知道了,要不是朕包容你,容忍你,你还有今天?”皇帝此时已经朝皇后步步紧逼而去,在走到她身边时,双眼已经鼓得跟铜铃一样大,“现在你嫌朕老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也像苏贵妃一样,表面仰慕朕,心里早把朕贬低,认为朕不行?你的南宫昊天倒是年轻,你是不是按捺不住了,又想像当年那样,分明已经要进宫,却在后花园与他私会,难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破事?当年大婚之夜,你没有落红,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早已**,早就是南宫昊天的女人,而朕为了面子,硬是将此事压了下来没有追究,还强忍着宠了你这么多年,你是如何报答朕的?”
“皇上,你听臣妾说,不是这样的,臣妾是清白的。”皇后在听到自己的枕边人说了这么多当年的事情时,她只觉得五雷轰顶,皇帝的声音好像利刃一样刺进她心中,他知道的多,可乱猜的也多,她当即拉着皇帝的袖子,泪眼链链的看着他,“你相信臣妾,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红,但臣妾真的是处子,臣妾和南宫昊天是清白的,不是有一种说法,有些女子天生不会落红?臣妾很倒霉,就是那其中之一,这件事一直搁在臣妾心中多年,原以为你真的不计较,没想到你一直在意这件事。请你相信臣妾,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臣妾在嫁给你时真的是清白之身,臣妾不是那种**的女人!”
皇后已经紧张的看着皇帝,可皇帝的脸色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深黑,充满着浓浓的杀机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阴晴不定,不是吗?
奢望做帝王的善待自己,怎么可能?当初嫁给他时,他就是这种人,怪不得他在新婚之夜那么的狠,眼里对她在笑,可动作却是十足的蹂躏,原来他误会她了,他以为她婚前失贞,可她没有,她一向洁身自好,即使和南宫昊天有一段情,两人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连小手都没拉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落红,这件事一像石头一样压着她。
如今,皇帝当真爆发,一下子说了出来,可见他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要不是看在你后面都没再见过南宫昊天的份上,朕早就杀了你,还能留你到今日?朕要是不无情,又如何当这个皇帝?以前的事朕可以不计较,但请你看好她,朕准你见她,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皇帝冷声说完后,狭眸已经极其寒凉,这种凉意,看得皇后浑身发颤。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婳儿,她是你的亲生女儿,臣妾也从来都只是你的女人,请你相信臣妾。”皇后说完后,已经难受的哽咽起来。
可皇帝已经下了狠心的朝外头的常青山道:“来人,还不把皇后请出去?”
“是,皇上。”常青山说完,恭敬的走到皇后身侧,扶着皇后的手臂,小声的道:“娘娘,皇上心情不好,还请你快出去吧。”
皇后深知无用,只好眼睁睁的看了皇帝一眼,才慢慢走了出去,走出御书房后,她迅速朝东宫走去,身后跟着数十名侍卫,侍卫们一个个都紧盯着她,寸步不离。
皇后十分讨厌被人监视,一路上脸色极其的难看,到了东宫的时候,乔侍卫长已经恭敬的迎了上来,皇上吩咐过皇后可以随意进出东宫,他行了礼后就退至一旁,没有阻拦。
南宫婳此时正坐在大殿里给媚儿和大山喂食物,在听到皇后驾到之后,迅速起身迎了上去,此时,皇后已经一脸铁青,一走进来,便对身后跟进来的四屏道:“都跟着干什么?本宫跟公主叙话你们也要听?出去!”
四屏一听,纷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接着全都恭敬的退了出去。她们虽是皇后指给公主的人,说白了,其实是皇帝的人。
南宫婳看皇后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也有股不好的预感,皇后把众人喝退出去之后,已经拉住南宫婳的手,仔细的看了一眼她,朝她温柔的道:“婳儿,别怪你父皇心狠,他是什么人,我从嫁给他就清楚,我早就了解了。他一定怀疑祁翊是燕太子,这件事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如今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保住你。你父皇如今软禁你,又顺带控制我的行踪,他是对自己的统治地位没有信心。国家大事我不想管,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皇后温柔的说完之后,眼里已经浸满热泪,南宫婳看到如此疼爱自己的皇后,感动得将头埋进她的胸膛,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皇后。
皇后看到女儿如此亲近自己,感动得一颗心都怦怦跳了起来,婳儿终于彻底的接纳了她,才又道:“凭婳儿你的聪明,你是不是也早就发现了?”
南宫婳听到皇后的话,只觉得心里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事皇后也知道,如今她都问了,又说得如此坦诚,她也不再隐瞒,轻轻点了点头,“女儿只知道一些,如果真是这样,武穆王府一派估计会被父皇连根拔起,而女儿和祁翊都估计有毁灭的风险,我知道这一天已经不久了,只是,我舍不得祁翊,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傻孩子,不会的,如果祁翊真是燕国的太子,那你只能与他断绝关系,或者和离,总之,你不能和他扯上,否则大臣们会讨伐你的。你是苍祁子民,流的是苍祁的骨血,一定要向着苍祁,千万不能因为祁翊而背叛苍祁,知道吗?母后会保住你的性命,让你就呆在母后身边,至于其他的,你都不要想了,至于祁翊,你……你就把他当成一个美好的回忆吧,我想,也只能这样了。”皇后说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今,要保婳儿,只有将她留在宫里,让她隔断一切与祁翊的联系,最好是两人和离,将来发生什么事,婳儿也能保命。
南宫婳一听到和离二字,一双美眸立即浸起淡淡的哀愁,她坚定的看向皇后,“母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他和离的,我嫁给他,就是他的妻子,我不会跟着他背叛苍祁,但我做不到与他断绝关系。再说,事情还没明朗化,也没有真的证据证明他是燕太子,请母后容我再考虑一下。”
皇后叹了口气,轻轻捧着南宫婳美丽的脸庞,痴痴的看着她,哽咽的点了点头,“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婳儿你都要坚强,你要相信,母后是疼爱你的,绝不会跟着别人来加害你。”
五日后,广阳郡。
北风凛冽,刮得人脸上生疼,将士们在到达广阳郡的时候,一个个脸上已经冻得通红,祁翊领着队伍,策马走在最前头,白马红缨的将军看上去十分光华耀眼,使得老百姓们冒着严寒来城门口迎接。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到达广阳殿,一时间将广阳大街挤得水泄不通,此时,林太守已经早早的领着人守在城门前,后边跟着随行的几名大夫。
当大家看到骏马上俊美异常,神情严肃,一袭枣红色披风随风飘扬的神医祁翊时,一个个都好像看神仙一样看着他,因为他实在太过俊美,又是天下第一神医,有什么病在他手里都能治好,而且也是轻易请不动的人物。
那几名大夫是学医的,在看到祁翊,自然十发的激动,看到自己想见却从来见不到的神医,发现他却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年轻有为,比起他们这些已经老了却没什么成就的人来说,那是一种极大的震撼,人比人,真要气死人。
祁翊狭长的凤眸微挑,黑眸半敛,眼珠泛着晶莹的光泽,红唇薄而狭长,勾起一缕深沉的冷色,一头乌黑的秀发柔美的披于双肩,玉指轻拉着缰绳,完美的俊颜上浮起一层寒霜,林太守见状,立即恭敬的上前给他行礼,“参见上将军。”
这次这个将军,可比上次的楚将军地位还要高一截,不过两人一人是精灵化落凡尘的俊美,一人则是暗夜妖精的邪美,各有各的风格,都是让他十分忌惮的人。
“楚将军在哪里?”祁翊淡淡看向林太守,沉声问道。
林太守见状,忙恭敬的道:“近日将士们的身子愈来愈差,楚将军正和大夫们在营地查看将士们的病情,上将军是不是要前去军营?”
祁翊漂亮的丹凤眼半睁半阖,玉手一抬,拂袖道:“领路吧!”
祁翊说完后,林太守心道,这上将军果然厉害,一来不是休息,也不是吃饭,第一时间是看将士,怪不得能受到皇上的重用,想到这里,他立即策马在前头走去。
不一会儿,祁翊和李穆等副将便到了广阳河边的营地前,此时,营地里虽然没人死去,不过大部分将士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有的一直往茅厕跑,有的面无血色的擦着自己明亮的武器,一个个头发凌乱,身边摆放着许多粥食。
在看到有人来后,众人眼里都泛着阵阵欣喜,对着祁翊就大吼大叫起来,“援军来了,救兵来了,太好了。”
楚宸烨早就接到消息,此时已经冷冷看向前方,放下手中将士的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走过来的祁翊一行人,一双冷眸泛着阵阵嗜人的冷光。
“楚将军,祁将军来了,太好了,祁将军又是治病的神医,咱们的将士有救了。”林太守不知道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立即上前朝楚宸烨微笑道。
楚宸烨朝祁翊拱了拱手,祁翊也回他一礼,这才看向满地躺着的将士们身上,在粗略的扫了将士们的症状一眼,他便道:“楚将军,将士们这样的症状,有几天了?”
“七八天,如今他们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广阳的大夫一个都诊不出原因,还请祁将军先给他们看一下。”楚宸烨对将士倒是关心,说完后又便看向祁翊。
祁翊轻挥衣袍,蹲下身子,玉手执起一名将士的手,玉指轻轻探向他的手腕处,狭眉如鬓,认真而严肃的细诊起来。
在轻轻的探了探将士的脉后,他瞳孔微地放大,脸上是一片肃然之色,林太守等人立即紧张的盯着他,而楚宸烨则冰冷的勾起唇角,眼里泛着深紫的寒光。
祁翊冷笑着看了楚宸烨一眼后,朝林太守道:“这个病症,待本将军与楚将军详说一下,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林太守一听,迟疑一下,立即恭敬的退到边上,后边的李穆则一直冷盯着祁翊,眼睛一刻也不放开,神情十分的严肃。
营帐里,楚宸烨坐在一侧,祁翊则坐在他的对面,两人隔着一张平桌,遥遥相望,两人眼里都泛现出冰凉的冷色,在看了眼眼神冷酷的楚宸烨后,祁翊冷勾唇角,眼眸却带笑的道:“楚将军好利害的计谋,只是血肠草加上泻药而已,楚将军也能想办法让本将军带五万大军前来支援!”
楚宸烨知道祁翊的能耐,以他的医术,这不过是小儿科,便将玉指弹在案桌上,细细的敲击着杏色的桌面,“本将军要的只是将士,没想到,皇上会派祁将军前来,看来,祁将军一走,京城的几十万重兵早已纳入皇上的手中,这真是一招好巧妙的中央集权计谋,如今你我都被派到这冷寒的边远之地,即使京中发生什么,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难道祁世子不怕你的身份早已被识破,会连累你的家人,甚至是妻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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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羽容两女共侍一夫【手打文字版VIP】
楚宸烨冷笑着说完,祁翊眼里已经泛着冰川一样的冷色,他斜眸斜飞,鹰目如炬,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凛然冽气,红唇狂傲不羁的眯起,“我的妻子我自会用命去守护,这点不劳将军费心,等有一天你处在我这个位置,指不定还做不到我这个程度。”
他肩负着国家的兴亡,是燕帝和整个燕国的希望,同时又是婳儿的丈夫,是她一生的依靠,他一定会努力将两者平衡,哪怕他自己苦一些,也不能让为他付出的人伤心。
楚宸烨沉了沉眸,眼里浮起一缕凉薄的深意,玉指轻敲了下案桌,又道:“两样都想拥有,最后只会什么都得不到,祁世子,你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同时也不想背负着战争的心理压力,或许,咱们俩可以好好合作一番。”
听到楚宸烨的话,祁翊微挑起眉毛,俊美的双眸里浸着一缕不容违逆的雷霆之势,他微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阖了阖,美如雪山下的圣泉,眼里闪过一丝慵懒,淡淡然的勾起殷红的唇角,“本殿为何信你?”
一句本殿,已经承认他自己的身份,楚宸烨在听到的那一刹那,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你终于肯承认了,燕太子。本将军可是寻了你两年,不过,你应该知道,凭本将军的聪明才智,要发现你不难,毕竟燕太子身上散发出的凛然之气是别人没有的,如果本叔叔想害你,早就告诉皇上,也不会让他现在才发现。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传闻中那个集嗜血,冷魅深沉,俊美于一身的太子,既然话已经挑明,本叔叔就明人不说暗话。多年来皇帝就一直在打压齐王一派,如今更是削本叔叔的权,将本叔叔害到这边远之地,而昨晚,本叔叔就接到消息,我的父亲齐王,不知何故生了重病。这如果不是皇帝在中间使坏,凭他的身体,怎么会生病?如今本叔叔也是处于内忧外患的局势,我要整个苍祁,可以给你长乐,你得燕国,我们两国以后,互不侵犯,谛结万世和平的契约,如何?”
祁翊听完后,同样将骨节分明的玉指放在橙黄|色的案桌上敲了敲,眼里透着无比的骄傲和冷酷,“我燕帝要的是一统天下,又岂会让你苍祁生存?”
“是吗?打仗首先苦的是百姓和将士,其次,你认为,你的燕帝当真能杀进苍祁京都,将苍祁诛灭?别到时候弄个两败俱伤,让边上的小国渔翁得利,到时候你们燕国也讨不着好。不愿意与本叔叔合作也无碍,本叔叔还懒得与你们合作。”楚宸烨说完,潇洒的挥了挥衣袍,起身就欲走。
这时,祁翊同样站起身,俊美的双眸噙着一缕邪魅的淡笑,“本殿认为,合作可以,但以本殿的辈分,还轮不到叫你叔叔,这个称呼我很介意!”
祁翊说完,凤眸扫了楚宸烨一眼,两人各自对视一眼,分别从营帐的两侧踏了出去,出去之时,众人还以为两位将军不和,毕竟脸上都纷纷聚着冷肃,且隔得老远。
一晃,时间已经过去小半个月,南宫婳依然没有接到祁翊传来的消息,因为皇上看得甚严,宫中所有信鸽都被太监和侍卫射落下来,只要发现有异样的,就会交给皇上,外头的人严禁出入,只有皇后每天领着楚云飞看南宫婳三次,早、中、晚各一次,给她带去许多有意思的东西解闷。
不过,奇怪的是,皇后今天早上并没来看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让她心里隐隐的担忧。
她虽然被软禁在东宫,但因为皇后还没被禁足,也知道了边关的一些消息,听说祁翊早已与楚将军会合,又给军营的将士配了药,目前那些将士的身体正在恢复阶段,而皇长孙的后备军也驻扎在广阳郡的后方,随时等着支援祁翊和楚宸烨。
如果燕国发兵,那么祁翊和楚宸烨会毫不犹豫的上,如果等将士们身体完全康复,估计燕国不发兵,苍祁都会直接去端了六皇子在边关的老巢离落城,毕竟,是六皇子先挑起的事端,苍祁要不报了这个仇,哪有面目见老百姓。
这样的消息看似平静,其中却透着不可预计的波澜,很有可能双方马上就要开战,因为两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且祁翊后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楚澜,这其中的纠葛,绝对不简单,现在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这些天,她也从皇后那里听来一件事,就是安容华和羽落郡主频繁接触,两人经常在景仁宫交谈,每次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耍些什么花招。
但是,昨晚,她却听到一件事,安容华和羽落,竟然去御书房见皇上了,说是最近皇上风疾发作,两人为了表忠心,从早到晚的忙碌给皇上研制补品,终于研制出一种能够治风疾的金丹,这种丹药也被人称为仙丹,说是人吃了有延年益寿的作用,皇上那天风疾发作得十分的厉害,在服下这金丹后,竟然缓解了疼痛,重新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这些天,皇上天天召见两人,就一直在为这金丹的事,甚至有宫人在私底下议论,说皇上之所以这么喜欢这金丹,是因为这金丹能使人长生不老,安容华得到许多赏赐,羽落同样。
而且,安容华脸上的黑斑竟奇迹般的没有了,别人都以为她身体康复,只有她知道,不过是服食了解药,有毒药一般就有解药,她能重新变漂亮,这很正常。
正在这时,门外的喜妈妈急忙跑了进来,一进来,就朝南宫婳小声的道:“公主,奴婢在外头听到个消息,有人说,昨晚皇长孙妃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一尸两命,那小皇子也一起跟他死在腹中,你不知道,当时有多惨,整个床上全是血,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所以早上皇后一脸的愁云,难得得吃不下东西,也没心情来看你。”
南宫婳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蓦地抬高眼眸,眼里泛着阵阵冷色,“然后呢?安容华,是不是上位了?”
喜妈妈一听,当即拍了拍手,道:“公主你真有比干的玲珑心,猜得太对了,皇长孙妃一死,安容华立即进宫像皇上请封,要扶为正妃。混帐的是,皇上竟然同意了,而且没经过皇长孙的同意。恐怕皇长孙现在还没收到消息,毕竟他人在千里之外的边关,要是知道得有多伤心,自己的妻子难产暴亡,小妾立马不要脸的请旨要做正妃,正是气人,人家皇长孙妃现在还尸骨未寒,安容华她太心急了。”
听完喜妈妈的话,南宫婳也叹了口气,皇长孙妃太过单纯,跟安容华这样的豺狼虎豹在一起,哪会有好命?
可恨的是,楚澜绝对不会伤心,他只会和安容华狼狈为奸,没有他的默许,安容华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下如此重的手?最昏庸的是皇帝,因为服食了金丹,竟然听安容华的话,许了她皇长孙妃的地位,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以皇帝的精明,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事与安容华有关,可他仍旧许了安容华地位,难道,与那金丹有关?
金丹、仙丹?南宫婳想起历史上某些朝代的皇帝,后期都死于红丸,红丸也就是大多数的金丹,这样的丹药具说有长生不老的功效,皇帝什么都拥有了,人生的一大追求便是长生,永远统领他的国家,让他的国家千秋万载的传承下去,即使不迷信的,到了老年,都会迷上这东西。
这东西除了有治风疾的作用,恐怕还有迷惑人心智,壮阳的功效,因为男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南宫婳只觉得一股天大的阴谋弥漫在宫殿,羽落、安容华,这两个狐媚的小贱人,她们竟然用这种方法控制住了皇帝的心智,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和皇后就危矣!
“妈妈,我要见母后,快把母后请来。”南宫婳不能出宫,不想和乔侍卫在那里白费唇舌,便握住喜妈妈的手,轻声的吩咐她。
喜妈妈听完后,立即点头跑了出去,边上的玉萼立即上前拉着南宫婳的手,朝她安慰的道:“公主,别难过了,皇长孙妃是个敢爱敢恨的好女人,可惜栽到了安容华手里,她才死,安容华就成了长孙妃,老百姓要是知道,都会唾骂她,这个狠毒的女人,简直太狠了,害得人家一尸两命,要是奴婢有武器,都恨不得杀了她,何况皇后还是皇长孙妃的亲姨母,现下肯定十分的难受。真不知道昨晚皇长孙妃究竟死得有多可怜,安容华太可恨了,这个永远不知满足的女人,她会遭报应的。”
听到玉萼的诅咒,南宫婳难受的闭上眼眸,她还没和那皇长孙妃深入接触过,却已经听到这样的噩耗,她真恨当初在牢里没直接解决了安容华,留着这个祸害害了别人。
大概一柱香时辰之后,皇后已经红着眼圈来到东宫,她眼眸十分的深冷,神色恹恹的,一走进来,南宫婳便上前扶住她,“母后,您别太过忧心,事情我都知道了,这肯定是安容华干的,我们一定要为长孙妃报仇。”
皇后听到报仇二字,眼里迸出锋利的冷芒,“对,本宫一定要为灼萝报仇,安容华这个小东西,一介普通的农家女,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先是靠手段接近皇长孙,在成为侧妃后,又害死皇长孙妃,如今还研制了些什么补身体的金丹来迷惑皇上,那个小贱人,前晚上还歇在皇上的大庆宫,真不要脸,偷人都偷到宫里来了,本宫见过那么多人,都没见过比安容华更贱的!”
听到皇后愤怒的话,南宫婳也觉得安容华的手段真是太阴毒了,只是她没想到,安容华是楚澜的女人,竟然进宫陪侍皇帝,要是楚澜知道这事,会不会气得杀了她?
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老爹搞在一起,给自己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是谁都受不了。
“母后,你把父皇的金丹想法子要一颗来,让我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南宫婳坚定的看向皇后,一脸认真的道。
皇后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忙点了点头。
见完南宫婳后,皇后领着人便朝大庆宫匆匆而去,今天皇上竟然没上早朝,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大臣们早已经是议论纷纷,已经有些大臣准备进宫见皇上,却被常青山一一挡了出来,理由是皇上身子不爽利,今日不上早朝。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当即灰暗下来,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不上早朝,这根本是动摇国本的事,她倒要看看,安容华和羽落这两个小妖精闹到了什么地步。
到达大庆宫时,常青山正眯着眼睛在宫门口打磕睡,没看到皇后走过来,皇后径直朝前走去,根本不理会常青山,身后带着她的嬷嬷与奴才们,常青山一听到声音,冷不防的抬起头,猛地打了个寒颤,一看皇后来了,立即上前将她拦住,一脸为难的道:“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说了,谁也不让进,就是你和太后都不可以,违者斩。”
皇后冷笑一声看向常青山,凤眸里透出阵阵大义凛然与鄙夷的讥诮,阴测测的看向常青山,“皇上如果不是身体太不舒服,他从来没不上早朝过,常公公,你身为皇上的近侍,肩负着守护皇上的重任,而今,你竟然不管皇上为何不上朝的事,要是动摇了国本,让朝中人心惶惶,若是皇上给百姓留下一个昏君的印象,你可担得起这个罪责?别因为你的项上人头就做一些对不起良心的事。”
皇后一席话说得令常青山十分的汗颜,他额头上立即冒起细密的汗,在擦了擦汗后,忙装着打盹的站到一旁,将头埋了下来。
见常青山还算识时务,皇后紧绷着的脸这才稍微缓和一些,她冷地拂袖,瞪了常青山一眼,迅速朝大殿里走了进去。
一走进大殿,皇后就听到一阵**的男女欢声声音,一听那个男声,她就知道,这是皇上,这是她尊重了那么多年的皇上,如今却在这里搞自己的孙媳妇,当真可怕,也很恶心。
“姐姐,还有没有金丹,再给皇上吃一粒。”这声音细软温润,一说出来,当即震得皇后往后退了两步,这么恶心的声音,竟然是羽落的,这两个人,自从上次被弓虽暴之后,就完全自暴自弃,堕落了。
“妹妹稍等,我这就去拿,你先伺侯着皇上。”这是安容华的声音,皇后听得面红耳赤,一时激动,怒地拂袖,将那联二橱上的一只五彩粉白釉花瓶一下子掀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那花瓶重重的摔到地上,吓得里面的三人当即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这时,皇后已经忍住满腹的怒意和恨意,迅速走到那屏风前,一走到屏风前,她就看到皇帝光着身子,身下压着羽落,身上趴着安容华,正盛怒的盯着她,而羽落和安容华两人也是脱得精光,脸上化着极其妖媚的妆,在她们边上的案桌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金丹,每一样的药效似乎都不一样。
这时候,安容华和羽落不仅不害燥,反而一脸得意的看向皇后,似给她示威一般,两人眼晴周边都化得十分的妖媚,深黑,眼睛好像孔雀毛一般,额前贴着金光闪闪的花钿,变得十分的神秘。
“皇上,你看,皇后娘娘怎么来了,她会不会向太后告发我们?”羽落眼里还有些许忌惮和羞愧的,她连忙将身子藏到皇帝身下,此时的皇帝,脸色已经由青转白,由白转红,脸上有羞愧,也有被人发现秘密的那种狂燥感。
“大胆皇后,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皇帝此时的身子还和羽落联合在一起,边上的安容华立即给两人盖了条棉被,三人呆在铺满黄缎的龙床上,一脸的靡态。
皇后此时已经恨恨的瞪着三人,双手紧握成拳头,气愤的走上前,指着三人就道:“皇上,你太让臣妾失望了,你不上早朝,臣妾还以为你真是身子不爽利。没想到,你竟在这里勾引自己的儿媳妇,羽落和安容华还那么小,你怎么下得了手?当然,她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研究这些破金丹来害你,你不要再吃这些金丹了,你还要不要你的国家的?”
“你说什么?朕服食金丹不过是为了强身健体,治朕的风疾。至于与容华她们两个,只是朕的……朕有什么可怕的,天底下的女人都是朕的,朕想要谁就要谁,皇后你管得着?”皇帝此时已经是满脸的羞愧,那种不安、燥动、羞愧,丢脸、混乱、迷惑、后悔的感觉一齐涌来,他只知道服了那金丹后,会产生幻觉,身体会变得很厉害,房事更是能做很久,又因为羽落和安容华的挑逗,让他一时没把持住,就顺其自然和两人好上了。
在他心中,天底下的女人都归他,他想纳她们为妃都没人敢说半句,可他还是觉得一张老脸已经丢尽,在皇后面前挂不住面子,当即朝外边的常青山吼道:“常青山,你是怎么办事的,谁让你把皇后放进来的?还不赶紧把她拉下去,敢擅闯朕的地方,拉出去禁足!”
“等一下,皇上,你是心虚了吧?臣妾是忠言,忠言的确逆耳,但是臣妾是为你的江山好。你就是杀了臣妾,臣妾也要说,你吃这个金丹对身体有害。前有先帝为例,后又有那么多的大臣死于金丹,臣妾是为了你好,今天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能让皇上才吃十几天就变了性子。”皇后说完,一把抓起那桌上的金丹,拿在手中就打量起来,同时已经趁人不备往袖子里揣了几颗。
这时,安容华和羽落见状,疯了似的一下子从龙床上跳了下去,迅速朝皇后抓了过去,羽落则冲上前,光着身子一把给皇后推去,本以为她能将皇后推倒,谁知皇后已经眼尖的一把捏住她的手,在她张狂的扑过来时,啪的扬起手,对准她如花似玉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大胆!凭你一个小郡主也敢侵犯本宫,你可知犯了死罪?”皇后厉声说完,一把将羽落推到地上,脸上浮现出十分严厉的冷色,冷冰冰的盯着羽落,倒把羽落吓得眼神闪烁两下。
皇上见自己的新宠被皇后打了,气得裹起被子就下床,浑身都抖了起来,这时,常青山已经领着几名太监走了进来,皇帝立即一把上前,一巴掌打在常青山脸上,恨声道:“你这老货,动作怎么这么慢?还不把皇后拉下去禁足?”
常青山被打了一巴掌,吓得战战兢兢的朝皇后走过去,正要说话,皇后已经冷然看向皇上,一脸正气的道:“皇上,今日你不听臣妾的忠言,一定会后悔的,你不能再服用这种害人的药了,而且,你动了楚澜的媳妇,要是传出去,让他知道,他会不会起造反之心?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这种事?你别怪臣妾胆大,臣妾如今敢豁出来和你说这些,就没怕过死。”
“哼!”皇上冷哼一声,嘴角勾起阴毒的冷笑,一脸暴怒的瞪向皇后,“裴莞儿!看来朕平时是太过宠爱你了,搞得你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以为皇后便可以对朕指手画脚,敢擅闯大庆宫,抢朕的东西,打朕的女人,还如此的言行无状。来人,把皇后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再幽禁在凤銮宫,不准她踏出凤銮宫半步!”
皇帝说完,已经有侍卫涌了进来,而皇后此时一张脸已经面如死灰,她震惊的看着这个连手指头都舍不得动她一下的男人,眼里已经迸出滚烫的泪珠,而皇帝则不顾皇后的眼泪,大手一挥,就让人把皇后带了下去。
皇后在临走之时,对着重新爬上床,又和安容华两人颠鸾倒凤的皇帝大吼道:“皇上,你会后悔的!”
不一会儿,大庆宫外,常青山已经一脸尴尬的擦汗着,看着貌美如花的皇后,“皇后娘娘,对不住了啊,皇上说要行刑,老奴也是没办法,不给你行刑,老奴也逃不掉砍头的命运,老奴不想死啊。我会叫他们轻点儿的,你先忍着,忍忍就过去了。”
说完,两名铁面无私的侍卫已经上前,一把将皇后架到那凳子上,皇上一边反抗一边吼叫,可男人们力气太大,几下就将她绑住,看得边上的裕姑姑着急得满头大汗,迅速扑上前想挡在皇后背部。
“来人,把裕姑姑拉开,行刑。”常青山叹了口气,说完后,又朝举着板子的侍卫们道:“你们可打轻点儿,做做样子就行了,皇上这么宠爱皇后,要是把皇后打坏,咱们都赔不起。”
两名侍卫从来没打过贵妃以上的人,如今能打皇后,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底气的,两人也怕万一皇后翻身,那他俩就完蛋了,所以下手的时候,刻意放轻了些。
可就是放得再轻,那也是板子,一板子下去,打得皇后直咬牙,她恨恨的咬着银牙,一双眼睛瞪得直直的,她不敢相信皇上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食色性也,果真是男人最高的追求?
前有纣王荒淫无道,只爱美人不爱江山,滥杀忠良,宠爱狐妖,今有苍祁帝服食丹药,虽不及纣王荒唐,但他已经在朝纣王的道路上发展,才服食几天药就变成这样,要再这样下去,他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滥杀无辜?
皇后紧紧咬着牙,那板子打得她浑身刺痛,看得边上的裕姑姑一阵阵的扑上去,眼泪啪嗒的直往下流。
这时,皇后迅速将袖子里的个东西掏给裕姑姑,朝她冷声道:“快,去找长乐公主,把这个交给她,快去,你别管本宫,这点板子本宫还死不了。”
裕姑姑实在担心皇后,不想离开,可皇后有令在身,她只得拔腿就朝东宫跑去,有侍卫正想追,已经被常青山一把拦住。
东宫里,南宫婳一直在宫里踱步,自从皇上去大庆宫后,小半个时辰都没回来,没半点她的消息,让她心里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咬一般,正在这时,外头已经传来裕姑姑与乔侍卫争执的声音,南宫婳听见,立即拔腿就跑了出去。
一跑到宫门口,南宫婳见乔侍卫正挡在裕姑姑面前,裕姑姑脸色铁青,冷冰冰的盯着乔侍卫,“我要见公主,你凭什么拦着?我奉皇后的旨意见公主,请你让开。”
“对不起,姑姑,微臣也是奉皇上的旨意严查所有人的出入。”乔侍卫一脸的冷然,坚定的守在裕姑姑面前。
南宫婳此时已经上前,冷冷抬眸,一双凤眸冰冷的看向乔侍卫,沉声道:“如果不想死的,就放开裕姑姑,否则,别怪本宫无情。”
别以为她被软禁着她就拿这些人没办法,要想整这些人,她有的是办法,只是不屑用罢了。况且她也不想出去,正好少惹许多事非。
听南宫婳如此一说,乔侍卫有些忌惮的看了她一眼,长乐公主的名号大家都知道,想惹她的人,一般都死得很惨,想到这里,他只好慢慢放开挡着的手,退到一边。
这时,裕姑姑立即跟着南宫婳走进大殿,一进去,裕姑姑就拉着南宫婳的手,眼眶泛红,焦急的道:“公主,不好了,皇后撞到皇上正在宠幸安容华和羽落郡主,皇后就对皇上说了些规劝的话,谁知道皇上恼羞成怒,便命人把皇后拖下去打了三十大板,皇后不要奴婢在那里,就把她从皇上那抢的金丹交给了奴婢,让奴婢交给你。”
“什么?”南宫婳一听,一把夺过裕姑姑递过来的金丹后,冷地拂袖,当即,她走到那锁着的柜子前,从玉萼手中接过钥匙,将这柜子的锁迅速打开,裕姑姑和玉萼都惊奇的看着南宫婳,见她手法麻利的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块澄黄|色的玉佩出来,与其说是玉佩,不如说是金色的玉牌,玉上边踱得有金。
“公主,这不是祁世子给你的定情信物,他不是带走了吗?”玉萼觉得十分的奇怪,当晚她可看亲眼看到公主和世子让来让去的,最后公主还把这宝贝给了世子保平安。
南宫婳拽着这沉甸甸的东西,玉萼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祁翊的传家之宝,这是皇帝赐给祁翊的免死金牌,能使用一次。
这东西用玉做成,但上边踱得有金,所以和一般的玉佩不一样,是澄黄|色的,上次祁翊交给她,就是为了让她保命,她猜到这个东西很珍贵,不似一般的定情信物那么简单,不然紧要关头祁翊也不会给她,所以她主动要给祁翊。
最后祁翊在临走时,与她拥抱的那一刹那,将这金牌放进了她的衣袖里,如果皇帝要赐死她,她可以用这金牌免死一次,是当年祁翊给皇上治头疾,皇上一时高兴赏的。
记得祁翊当时说过,当年皇帝的头要痛死了,他就下令,谁要是治好他的头疾,赐免死金牌一道,还有医圣的称号,祁翊十二岁,小小年纪进宫给皇帝看诊,一次就给他把头疾治好,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赐了他这一道金牌,还说,他愿意给谁用都行,但只能免一次死。
拿着这金牌,南宫婳鼓起勇气,咬了咬牙,一走出大殿,看到乔侍卫又想冲上来,她一把执起手上的金牌,朝乔侍卫喝道:“大胆,这是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见此牌如见君,你们还不跪下?”
如今皇帝没有处死皇后,她自然不会乱用这一道金牌,但用它来震慑一下这些普通人还是可以的,因为这样的金牌皇帝一生统共不过发了这一道,人人都知道此事。
那乔侍卫一看,果然是块金灿灿的玉牌,与传闻中祁世子的那块很相似,吓得立即跪在地上,高声道:“微臣不敢。”
“还不退后,否则本宫以你不敬皇上为由,拖你出去砍了,你信不信?”南宫婳冷冰冰的说完,那乔侍卫立即又往后退了几步,躬身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传言果然不假,这个公主太厉害了,她在绝境的时候,都能如此厉害的反击,连他这个侍卫长都拿她没办法。
南宫婳走出东宫,径直朝大庆宫赶去,一路上,后边的玉萼、喜妈妈等人个个都提心吊胆的,这个金牌现在也不知道对皇上管不管用。
不一会儿,众人已经到了大庆宫,可此时,皇后的刑已经完毕,她正奄奄一息的匍匐在板凳上,由两名宫女扶着,那两名宫女简直哭成了泪人儿。
看到皇后脸色苍白的模样,南宫婳气得咬紧牙关,一步上前将皇后扶住,浑身颤抖的将皇后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红润的眼眶,“母后,没想到父皇竟如此的狠心,他太狠毒了,他怎么能这样对你?玉萼,还不把药拿出来,先给母后服下?”
南宫婳说完,玉萼立即从药瓶里掏出一粒治伤的内服药丸,南宫婳赶紧接过来给皇后服下,皇后此时腰处已经是一瘫浓浓的血迹,脸上全是冷汗,她身子颤抖着,可仍旧坚强的咬牙服下药丸。
“婳儿,别担心,母后没事,为了天下苍生,就是母后死,也没事。只是,你怎么跑出来了?你不怕皇上连你也打,乖孩子,快回去吧,母后这么多年历经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也不怕今天这一顿。”皇后说话在间,眼皮已经是半睁半阖的,嘴唇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南宫婳见她伤得严重,恨不得拽起边上的板子恨恨的打常青山等人一顿,她的心真的好痛,这个母亲她开始很排斥,可两人相处越久,感情就越深,两人心里仿佛有某根线牵引一般,渐渐的,她真正的爱上了这个母亲,怕她受苦,想她快乐幸福。
“母后,你别急,我先扶你回宫休息,其他的时候,一会咱们再说。你放心,这个仇,女儿会替你报的。”南宫婳说完就要扶起皇后走。
“哟,那不是正在软禁的长乐公主吗?没有皇上的命令,竟然还敢私自跑出来,是不是想挨板子?皇后娘娘这三十板子可是铁血的教训,郡主,你快看,公主竟也出来了。”这正是安容华的声音。
南宫婳听到仇人的声音,乌黑的眼里已经泛起鹰隼一般的寒芒,她将皇后扶到裕姑姑手里,当即冷冷转身,一步步朝并排着的安容华和羽落走过去,南宫婳每一个步子都迈得极其的沉稳,而安容华和羽落两人穿是十分的暴露,看那样子似乎没打算要离开大庆宫,想夜夜留宿在这里了,真够无耻的。
安容华眼里带着对南宫婳的恨意,羽落也是满脸的得意,两人嘴角纷纷勾起那种残酷而仇恨的冷笑,直射向南宫婳和皇后。
“皇后娘娘?呵,我没听错吧,你也有今天,刚才还打了本郡主一巴掌,没想到,转眼就挨了皇上三十大板,你看皇上有多疼你,用板子来疼你啊!”羽落郡主笑得十分的猖狂,和安容华一样笑得花枝乱颤。
安容华则看向她最大的劲敌南宫婳,看南宫婳被软禁这么几天,肤色竟然仍旧白里透红,丝毫没有因为被软禁就变得十分的颓废,她眼里溢起阵阵的嫉妒,右手已经狠狠的握成拳头,想趁南宫婳过来之际,率先打她一个耳光。
因为,如今她们已经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要是真和南宫婳吵起来,皇帝只会惩罚私自跑出宫的南宫婳,绝不会惩罚她和羽落,所以,不趁机打压一下南宫婳解恨,她岂能痛快?
眼看着南宫婳沉着眼眸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可她看着南宫婳黝黑的眼眸,只觉得她眼里充满戾气,好像在说,我要你死,你必须得死,你给我等着一样的表情,而且那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一般,透着浓浓的狠毒。
就在南宫婳靠近她时,她猛地仰起手,想顺势给南宫婳来一巴掌,可早发现她动作的南宫婳已经迅速伸手向前,右手一把掐住安容华的脖子,与此同时,左手同时出手,两手抓住安容华细嫩的脖子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把凑上前,将安容华压得往地下弯了一截,而南宫婳则处在她的上方,一双如野豹一般的眼眸恨恨的盯着她,无比冰凉的道:“凭你,也敢动本公主?今天本宫就替皇上掐死你,贱人!”
南宫婳说完后,蓦地加重力道,狠狠的掐住安容华的脖子,这下子吓得羽落等人当即尖叫起来,南宫婳太厉害了,太狠了,已经把安容华掐得两眼翻白,啊的阵阵嚎叫起来。
羽落怕受牵连,忙往边上退了几步,一张脸吓得白如死灰,脸上也全是冷汗,这时,安容华觉得喉咙室息,翻白着眼睛,朝南宫婳吐出舌头道:“贱……贱人,你放……放开我,我……我是皇长孙妃,你没资格……教训我。”
此时的安容华,只觉得死亡离她很近,她好害怕,眼里闪着恐惧的光芒,她怕自己马上会断气,会没命,她的脖子太嫩,她太害怕了,她一颗心悬得老高,双腿打起颤,快吓得尿裤子了,可又尿不出来。
“啪!”只听啪的一声,南宫婳在松手的那一瞬间,狠狠的抽了安容华一大嘴巴,便迅速收回手,此刻,她手中的免死金牌突然掉落在安容华的脚下,安容华见落下来的是个好东西,想也没想就一把冲到地上把那东西捡了起来,全然不顾她脸上火辣辣的指印带来的疼痛。
正在这时,只听皇上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都在干什么?一个个的在宫门前吵闹,成何体统?长乐,你怎么出来了?朕不是禁了你的足,难道你也想挨板子?”
“儿臣不敢。”南宫婳说完,立即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态度诚恳的道:“女儿研制了一种新药,是治风疾的,一时激动,就迅速赶来这里了。其间,女儿把父皇御赐给祁世子的免死金牌拿了过来,就怕有人阻拦给父皇治病的时间。谁知道安容华仗着自己是父皇的女人,完全不把女儿放在眼里,抢夺了女儿的免死金牌。父皇请看,这金牌现在还拽在她手里,女儿听夫君说过,见此金牌如见君,有如皇上亲临,旁人不可乱抢夺,安容华这是犯了抢夺皇家重物的大罪,罪可当诛!”
南宫婳一字一顿的冷静说完,此时,已经扬起侧脸,冷冷看向安容华,递给她一个冷酷而绵延的笑容。
安容华听到南宫婳颠倒事非,立即也跟着跪在地上,她颤抖的拿着那块金牌,一听是动不得的东西,立即大手一扔,将金牌迅速扔到地上,南宫婳见状,当即指责的道:“大胆,皇家圣物你也敢乱丢弃,你真是其心可诛!”
南宫婳说完,小心翼翼的将那金牌捡起来放到手中,十分呵护的吹去它上边的灰尘,这时候的安容华已经反应过来,指着南宫婳就道:“你胡说,你是来打我的,我也根本没说自己是皇上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你编造的,你刚才差点掐断我的脖子,皇上,公主私自离开东宫,是不是该罚,请皇上按宫规惩罚她。”
☆、第148章战事开打震天响[手打文字版VIP]
而皇帝此时却没听到安容华和南宫婳的其他话,他只听到那一句,安容华说是他的女人,这下子,在场的侍卫和宫女们一个个红着脸,纷纷垂下眸,不敢直视前方,一个个眼里的神色十分的复杂。
皇帝好像感觉到自己被人嘲弄了,当即冰冷的看向安容华,这时,又有一阵冷风吹来,这风一吹来,皇帝好像打了个寒战一般,心头一个激灵,登时摇了摇头,原本昏暗的目光这才稍微清明一些,这下子,他才看清,南宫婳跪在他面前,安容华和羽落两人都一脸的惶恐,而对面受了伤的皇后眼神十分的严肃冰冷,恨里好像透着对他的失望和恨意,在场的宫女侍卫们更是不敢直视他。
他知道,这些人都已经开始瞧不起他了,感受到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在众人面前失了威信,他当即睨向说了那话的安容华,朝她厉声道:“皇长孙妃,谁说你是朕的女人了?你胡说什么?还不快跪下!”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安容华猛一抬眸,生怕皇上清醒过来,立即躬身跪在地上,两排眼睫毛扇得特别的快,一张脸慢慢惨白起来。
南宫婳此时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白瓷瓶,递给皇上,朝他道:“父皇,听说你患了风疾,婳儿寝食难安,终于花三天三夜制出了这解疾丸,你先用着试试,如果有效果,婳儿再去制。”
皇帝一双寒冷的眸子冰冷的睨向南宫婳,淡淡的接过这瓶解疾丸,眼里是怀疑的光芒,他将这瓶子重重的篡在掌心,一双冷眸冰冷幽深的看向南宫婳,且先不说这药丸能不能信,他还想责问一下南宫婳为何跑出宫。
可如今,她直接给了自己药丸,表出一副为他身子担心的模样,让他想找借口惩罚她,都不好开口,硬是生生的将自己的愤怒压在了心底,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违背人理处罚一个“真心”为他好的女儿。
这时,安容华难受的扶着自己的脖子和脸,指着自己通红还带着巴掌印的脸,朝皇帝眼泪汪汪的道:“皇上,公主好狠,她刚才不由分说就打了妾身,你要为妾身作主,她还差点掐死妾身,要不是你来得快,妾身就没命了。”
听安容华这么一说,南宫婳当即看向她,沉声道:“你不敬金牌,不敬本宫,有资格叫皇上给你作主?难不成你双比皇上还大了?”
“行了,都闭嘴!别吵了。朕现在只想清净清净,容华,羽落,你们跟朕进去,朕风疾又发作了,身子不舒服,至于长乐公主,哪里来的打哪儿回去,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踏出东宫半步。至于皇后,犯了错就该受罚,罚禁闭在凤銮宫,不许出凤銮宫半步。”皇帝阴测测的说完,转身就朝那大殿处走去,安容华和羽落则满脸得意的跟了上去。
皇帝一走进大殿,便满目阴黑的捏着手中的解疾丸,嘴角勾起抹冷笑,将这解疾丸啪的一声扔到那龙床底下,满眼的恨意。
他打了皇后,还软禁了南宫婳,她会那么好心给他制解疾丸?这药丸才恐怕有毒,他怎会轻易服食?
至于羽落和安容华的金丹,只要他风疾发作时一服食,风疾立马就不会疼,他要信也是信她们,怎能信南宫婳?
皇帝说完,只觉得头痛欲裂,身上好像慢慢麻木起来,眼前昏黑一片,双腿打颤,又酸又疼,立即朝安容华道:“快,快给朕服金丹,朕身上好麻。”
安容华眼里全是得意,立即把桌上的金丹拿过来,皇帝一见那金丹,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哗的一把塞进嘴里,囫囵吞枣的吃了起来。
安容华立即给皇帝递了一杯水,在服食下金丹之后,皇帝这才觉得身上不那么麻,便慢慢的斜躺在龙床上,两眼浑浊无神的看着前方。
大殿外面,南宫婳扶着皇后慢慢朝凤銮宫走去,后边跟着两排身材高大的侍卫,皇后虽然身上伤痛,可比起身上的伤来,她心里更痛,一想到皇帝那昏庸无能的模样,她就气愤和失望。
以前的皇帝虽然多疑残暴了些,但至少没这么昏庸,他真是被这金丹害惨了,可他又不听她的忠言,她只希望他能吃了婳儿的药治风疾,如果能将他的风疾治好,或许他就不用再依靠这害人的金丹了。
好不容易将皇后送到凤銮宫,南宫婳立即扶皇后趴到床上,她轻轻揭开皇后背部的衣袍,一揭开,就发现皇后的背上鲜血淋漓,可她却丝毫没叫唤一声,样子坚强得令人心疼。
“母后,父皇怎会变得如此,难道皇家人都这样么?”南宫婳气恨的拿出药膏,先清理干净皇后身上的伤口,再慢慢给她敷药。
皇后思索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也不是,历来历代的好皇帝也很多,就像咱们的成祖爷,他就是个好例子。他英俊潇洒,能文能武,年轻的时候就是皇子中最优秀的,许多少女心仪于他,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把国家治理得十分好,他自己又从来不迷信,不服食什么金丹,只是照着太医的方子养生,后边活了八十岁,已经很长寿了。婳儿,有些人是什么样的,年轻的时候就看得出,像咱们皇上,他年轻的时候虽然不沉迷金丹,但很信道士的邪术之说,经常研究那些,还特别信钦天监的话,为人多疑,总之,该劝的我已经劝过了,你不要去掺合,我怕他会对你下毒手。到时候如果我身子好些,我再去规劝他。”
“母后,没用的,父皇这人,就是咱们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也不会心软,也不会随便相信人,他如今已经被安容华和羽落迷惑,我们要做的是除掉这两个妖女,这才能让父皇恢复过来。怕只怕,他天天服食过量的金丹,体内的汞越积越多,最后会中毒身亡。”南宫婳说完,盯着手中的金丹,她一看这金丹就知道里面含了什么。
这里面不仅含了汞,还有能使人发情的媚药。所以,她们要尽快除掉安容华和羽落。
皇后听到这里,脸色当即下沉,一脸的难过,又想起裴氏才死,尸骨未寒,而害死她的人却那么嚣张,她就恨得一拳捶到床上,眼里迸射出仇恨的光芒。
广阳郡
大约又过了十几天,天气已经入冬,此时,祁翊和楚宸烨都同时住在林太守家,两人的院子邻,每天倒是都能碰上几面。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楚宸烨的将士全都身体恢复,而正在这时,却听将士们传来消息,燕国六皇子的军队已经朝广阳郡进发,听说带了七、八万人,人山人海的朝广阳郡攻过来,一路上尸横遍野,杀死老百姓不计其数。
听到这个消息,祁翊和楚宸烨立马将众副将调到军营,开始制定作战计划,经过大家一致讨论,由战场经验足的楚宸烨先领五万将士前去迎战,祁翊的在后方防守,而楚澜的将士则充作后备宫驻扎在离广阳郡三十里外的地方,是为了避免有敌军从反方向攻过来。
到时候如果有敌军两面夹击,楚澜的人至少可以防守住靠近苍祁的那一面。
战略计划制定完毕,整个军营都忙碌起来,登时,整个军营锣鼓升天,将士们气势如洪,一个个神情高亢,毕竟有两大将军助阵,有良将在前头,将士们的士气自然高涨。
上午辰时的时候,楚宸烨已经骑上战马,手中持着弯弓利剑,披着披风,领着众将士朝前边的离落城出发。
千万将士浩浩荡荡的出发后,楚宸烨已经暗中派了一队人去偷袭燕国离落城的老巢,由祁翊领兵守在营地,暂时观察形势,以伺机而动。
战事打响了,消息已经震天一般传到苍祁,苍祁老百姓们一听到两方开始交火,各方都有七、八万将士上了战场,一个个每天心惊胆战的,毕竟两国友好几百年来,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大规划的战役,投入如此大的兵力,很可能会打到国都来。
老百姓们已经开始囤积粮食,把粮食囤积好之后,许多把门板钉得死死的,整天足不出户,有的还在挖地道,企图到时候战事来了可以躲藏到地底下去。
消息在传到皇宫的时候,皇帝听完,当即将手中的折子一摔,一双浑浊的目光扫了眼下首的大臣一眼,“好个燕国,你敢真的开战,以为朕怕你?朕的苍祁将士可不是吃素的,传令下去,再拨三万将士前去支援皇长孙,其余的将士全都归陈国公、宇浩轩等武将管理。”
皇帝说完后,大臣们全都诚惶诚恐的点头,他们倒不是畏惧燕国,而是畏惧如今已经变得昏溃不堪的皇帝,只要谁敢在朝堂上批评皇上一句,皇上直接叫人拖出去砍了,才短短十几天,皇帝已经砍了三个进言的大臣。
皇帝说完后,立即挥了挥手,打了个呵欠,道:“行了,朕乏了,其他的事都别来烦朕,都退朝吧。”
“皇上,等一下。”这时,这上的余阁老立即上前,手持黄|色的笏板,朝皇上恭敬的道:“皇上,关于河南漕运的事还没有解决,那漕运司贪污严重,在筑河道的时候吃了许多回扣,用劣质的材料筑河道,可这场大雨一下下来,那河道就被冲毁,洪水朝下游的河南百姓滚滚流去,冲毁了千万房屋,如今百姓们流离失所,死的死伤的伤,还请皇上法办那漕运司,另外,想办法给老百姓赈灾,否则河南下游受灾的上万老百姓恐怕今年冬天都过不下去。”
“什么?才上万?”皇帝一听这数目,当即气恼的瞪向余阁老,现在他的头好痛,身上很麻,很想回去服金丹,而且,刚才上朝之前他因为头疼服了一颗金丹,导致身子一直虚着发热,很想和女人做那件事才解热,他的心思全跑到床上去了,哪有心思理这些小事。
一听皇上轻描淡写的语气,底下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这一个多月来,皇上已经变得几变,变得喜怒无常,谁还敢惹他。
而余阁老却是一脸的清明,虽年老却是一脸的正气,朝皇上大声道:“皇上,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还请皇上拿出方案来帮助老百姓们……”
“不是有这么多大臣?你们都是死的?你们不知道自己制定策略,不知道制定好了再拿给朕过目?”皇帝此时头愈来愈痛,他狠狠闭了下眼睛,恨不得把余阁老这个老不羞踹两脚。
“可是皇帝,老臣已经把方案制定出来了,折子早就交到龙案上,是皇上一直压着没看,老臣今天就是来要结果的。”余阁老说完后,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
皇帝见余阁老眼里竟然浮现对自己的失望,当即盛怒的睨向他,沉声道:“余阁老,你是不是活得太舒服了?竟敢蔑视朕,朕在你心中就是个昏君?”
众人见余阁老当即瞪大眼睛,与皇上勇敢的对视,已经有大臣忙去拉余阁老的衣脚,可余阁老一点都不害怕,坚定的看向皇帝,一脸正色的道:“皇上,臣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朕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废话,这事情交给户部去处理,处理不好就别来见朕。”皇帝说完,就想离开。
这时,余阁老一个箭步冲上去,扑通一声跪到皇帝面前,朝他大声的道:“皇上,请听臣一言,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那金丹是害人的东西,服食不得。要不皇上把祁世子召回来,让他给你治治风疾,你可再不能服用安容华和金丹了。听说这女人狠毒得很,把皇长孙妃都害死了啊,皇上。”
“你闭嘴!你个老秃驴,朕最烦听到这些话,你们一个个都想朕死了才开心,对不对?来人,把余阁老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朕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板子硬。”皇帝此时已经满目深冷的看向余阁老,眼里迸着阵阵杀意。
余阁老一听要挨打,反正他这副身子骨已经老了,怎么都是死,当即抬头挺胸的看向皇帝,一脸愤怒的吼道:“皇上,你这个昏君,不顾百姓死活,只知道玩自己的孙媳妇,你和安容华的丑事已经闹得人尽皆之,你这们的昏君,人人得而诛之,我余阁老今天就是死,也要骂你,骂醒你这个昏君。”
余阁老说完后,一把站了起来,他才不给这样的昏君下跪,这一骂,吓和边上的大臣们一个个纷纷往后退了几步,全都不敢靠近余阁才,而太子则沉着脸,眼眸深黑的立在一旁,如今他的对头齐王已经中毒在床,只要解决掉楚宸烨,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皇帝连忠言都听不进去,何况如此的咒骂,当即,他一个盛怒将案桌上的折子全部拂到地上,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朝余阁老喝道:“大胆,竟敢辱骂朕,来人,把余阁老拖出去,立马砍头,并抄了余阁老的家。谁敢替他求情,同罪并罚。”
皇帝说完,已经有侍卫听到命令走了进来,侍卫们拖着义愤填膺的余阁老,余阁老边骂边瞪着胡子被拖了出去,其他的大臣们想求情,可一个个已经吓得额头冒汗,不敢上前,只听得到余阁老痛苦的嘶吼声。
皇帝在处理完之后,只觉得愈发的头疼脑热,赶紧领着常青山等人朝侧殿走了出去,一走出去,他就直奔大庆宫。
因为最近他十分的需要服药,便把安容华和羽落全叫到大庆宫与他居住,他心里虽然知道这个药吃多了不行,可他就是离不开,一离开就难受,必须服了这个药才舒服,他已经摆脱不了了。
广阳郡二十里外的营地里,楚澜和李穆坐在营帐里,楚澜一张脸绷得紧紧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李穆在说完宫中传来的消息后,也立即静侯在边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他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让皇长孙以为他在嘲笑他。
楚澜恨恨的瞪着桌上的公文折子,眼里迸出阵阵火光,安容华,这个贱女人,竟然爬到皇上的床上去了,还害死他的皇长孙妃,他之前虽然默许了她与悲灼萝暗斗,也纵容过她,但只要不过分,他都由她去。
而今,他竟然比楚宸烨他们还晚知道这个消息,怪不得之前楚宸烨看到他,眼里总是露出讥讽的神色,他当时并未和皇宫通信,即使通了信,与是皇帝的人,皇帝的人是绝不会说他的坏话,所以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而皇长孙府竟然没有一人来给他报丧,估计被安容华阻止威胁了,父亲也并没有将此事告诉他,估计是怕他分心,听了不能完成任务。
如今,李穆却告诉他,自己的侧妃害死正妃,一尸两命,变成了正妃后,还和皇帝搞在一起,他只觉得头上绿云罩顶,脸色僵直,为什么这么丢人的事,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自问自己和京城的联络还算频繁。
一定是安容华,怕他惩罚她,就压住了前来通知的人,这个女人,真的狠毒,他真后悔当初看上她,还以为她是温柔的小白兔,没想到,她比南宫婳毒一千倍。
他之所以针对南宫婳,不过是针对她身后的祁翊,当时他就在怀疑祁翊,为了找出祁翊的把柄,只得无所不用极其,如今,他是真的确定,祁翊有七成是燕国的太子。
见楚澜在胡思乱想,李穆怕他一时想太多误事,忙道:“皇长孙,不过一女人而已,等咱们打下江山,别说一个女人,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要谁不行,就连你那晚喝醉喊的长乐公主,也一样是你的,到时候咱们成功了,还管什么辈分,别人的妻子?一切都是你的,所以,现下你不能再想这件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一个贱货?等咱们夺了皇位,到时候把她扒光衣服游街示众,一定要揭了她的皮。”
李穆阴沉着脸,朝楚澜一顿游说。
而楚澜在冷冷的闭上眼睛后,深吸一口气,牙齿咬得咯咯的响,咚的一拳咂在案桌上,气愤的盯着李穆,“皇上怎么会这样?连自己的孙媳妇都要,两个小贱人,那是什么冶风疾的金丹?要再这样下去,恐怕等我们对付祁翊,回去的时候宫里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李穆忙道:“那金丹里含有汞,这东西吃多了肯定不行,还有媚药,里面倒是有治风疾的成分,但是只能缓解一会儿的疼痛。说实话皇长孙,你这个侧妃当真是厉害,可惜都用在歪门斜道上了,要是用在正道上,指不定比长乐公主差不了多少。她这么做说不定还帮了咱们,到时候皇帝身子一弱,太子不就可以顺利上位?反正如今齐王已经中了咱们的毒躺在床上,到时候皇上一驾崩,自然是太子继位。等太子成了皇帝你不就成了太子?你是打下江山的大功臣,我知道你一直心仪长乐公主,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把她赐给你的。”
☆、第149章鸿雁传书表嫂和离[手打文字版VIP]
李穆眼里带着看透人的亮光,像要把楚澜看穿似的。
而楚澜的心事在被李穆看透之后,他蓦地睁大眼睛,一双眼睛危险的看向李穆,细细的眯了起来,“李将军是不是太过聪明了些,连本殿的心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臣下不敢,只是上次皇长孙在军营和将士们饮酒,当时喝高了,和将士们睡在草坪上时,嘴里一直在念叨长乐公主的小名,婳儿,臣下和许多将士都听到了,不过,他们不敢讲罢了,想必,因为喜欢,皇长孙才喜欢针对公主,公主那样的妙人儿,别说皇长孙喜欢,恐怕世间男儿都要为她折腰。所以,只要把她握在手里,才是最优越最幸福的,皇长孙可不能因为安侧妃的事伤神,要振作起来,夺取你真正想要的美人。”
李穆一脸的精明,说话圆滑且滴水不漏,听得楚澜一张俊颜有些冷红,原来他的心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别人听见,他一向自认自己十分会隐藏,没一个人看得出来,没想到,还是因为自己让李穆这老狐狸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了,他也不便隐瞒,嘴角勾起抹阴冷的笑,“既如此,那本殿就要依靠李将军了,到时候事成,李将军必定是封侯拜相,封疆封地的第一人。”
李穆听到楚澜的弦外之音,眼底是一缕看不见的精明,拱手道:“末将一定誓死效忠皇长孙,皇长孙对末将可真好。”
楚澜则冷冷看向李穆,李穆是皇帝的人,如今两人暂时合作,后边能不能为他所用,还是未知之数,加上李穆又是只老狐狸,说话亦真亦假,他的话还真让他摸不着头脑,不过,此时此刻,不是他怀疑李穆的时候,他们还要互相利用,只有用人不疑,才能迅速的办完目前的事。
“对了,你传令进宫,叫乔侍卫务必不准伤害长乐公主,谁也不准伤害她,本殿要一个完好无损的她。”楚澜一字一顿的说完后,站起身往营帐外走去,走到一半时,他又思索一下,随即转头沉思道:“她很珍惜身边的仆人,告诉乔侍卫,那些仆人也不许伤害,只要她不许的,都不准。”
说完,楚澜这才踏着步子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听完楚澜的话,李穆眼底的笑意更甚,看来,皇长孙真的很在乎这个女人,连她身边的仆人都考虑到了。
大庆宫里,安容华和羽落正忙着研制新的药丸,因为皇帝的需求太大,两人不得不迅速研制,皇帝以前一天要吃十几粒,如今一天要像当饭吃似的,要二、三十粒。
羽落研着手中的药粉,眼底浸出的笑意更多,按皇上这个疯狂的速度,没过多久,他的身子就彻底残了,到时候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毒入肺腑,病入膏肓,再活无门。
安容华将一些药材扔进小火锅里去烤,累得满头大汗,偏生这些事别的人又不会,她们又不敢让人发现金丹里加了什么,只能亲自动手,扔了一半药材后,她气得一把将手中的锅盖盖上,气呼呼的道:“南宫婳她算个什么东西?气死我了,和赵影华、贵姐儿、楚汐一起对付我,最近几日,纷纷从太子府还有赵府传来消息,她们都说我俩与皇上有染,试问,要不是我们两个,皇上的风疾能止住?一群不长眼的东西。”
安容华还很少说出如此没有城府的话,听得羽落淡淡转了转眸,她便道:“姐姐,你是不是适才受了什么气?”
被羽落问中心事,安容华又揭开锅,将剩下的药材一股脑儿的倒了进去,阴沉着脸,恨恨的道:“刚才我进宫时,正好碰到来请婚期的楚汐和宇浩轩,想着与楚汐是一家人,我好心好意去和他们打招呼,没想到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昂起头啐了句‘不要脸’,就和宇浩轩走了,我安容华是不要脸了点,可我还不是为了皇上,你说,他们为何这样骂我?”
羽落一听,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的确有够丢人的,被美男子这么奚落,换谁都不会高兴,便凑近安容华,小声的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楚汐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所以这么久才未娶妻,他喜欢的是男人,是楚宸烨。”
“什么?”安容华一听,立即瞪大眼睛,朝羽落问道:“郡主是怎么知道的?天哪,他太不要脸了,竟然喜欢男人,还好意思骂我,也不看看他自己,连性取向都有问题,这要让皇上知道,他还不得死?”
羽落眼里浮起浅浅的冷意,沉声道:“我怎会骗你?这事知道的人甚少,我也是收买他府里的人知道的,可惜了我的楚将军,竟然被一个男人缠上,幸好他定力深,才不屑看楚汐一眼。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一定丢死人,但你传可以,千万不能扯上楚宸烨,就说楚汐不要脸暗恋男人,到时候我让唾沫淹死他。”
说到最后,羽落眼底的恨意更甚,而在被楚汐羞辱的安容华听到之后,她已经冷冷篡紧手指,眼里泛起一缕算计。
三日后
南宫婳这几日都凭借手中的免死金牌得到进入凤銮宫,给皇后看伤,又经常陪她聊天,而乔侍卫最近也变得十分的奇怪,只要她有要求,乔侍卫都答应,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准她去这里那里,也不去告状。
没有人告状,她去了哪里皇帝自然不知道,所以她也没受惩罚。
这天,她才看完皇后,喜妈妈便告诉她,含恨有找,她便领着玉萼朝东宫外院走过去,这时候,乔侍卫也只是远远的跟在后边,并不跟上前。
走出外院的时候,南宫婳猛地转眸,寒意料峭的瞪了乔侍卫一眼,乔侍卫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本宫想看逛下御花园也碍着你们的事了?全都退下!”南宫婳冷声喝斥完,乔侍卫在思索一下,便真的带着人往边上退了下去。
南宫婳见他退下,立即拔腿跑到院子入口处,这时,含恨已经早早的等在那里,一脸的冰冷,在看到南宫婳跑过来之后,将手中的十几封信迅速掏出来递给她,“公主,这是世子寄给你的信,他让你不要担心,他很好,还要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此进不宜久留,请公主赶紧回宫,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含恨说完,便转身站在门口,一身军姿倒显得他十分的正气,南宫婳将信件迅速揣进袖子里,朝含恨点了下头后,便领着玉萼返折回宫。
等她转身没几步时,发现乔侍卫果然又冒了出来,她则冷冷瞪了他一眼,拂袖道:“逛个花园也不清净,玉萼,咱们不逛了,回宫!”
说完,她便提着裙裾迅速朝宫门走去,乔侍卫虽不敢说什么,又立即跟上。
进入大殿后,南宫婳叫玉萼和喜妈妈守在外边,她则走到内室,点开烛灯,将袖子里一沓厚厚的信件拿了出来,一拿出信件的时候,她发现竟然有十五封之多,每一张信件都带着淡淡的花香味,香味清新自然,很好闻。
展开第一封信,南宫婳便看到祁翊依然洋洋洒洒、刚劲有力的文字,一看上去就是十分温暖的二个字:婳婳。
“见信安好,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看着祁翊温情的文字,南宫婳仿佛看到他正温润的看着自己,一封封的看完这些信,似乎他每两天都会给她写一封信,再由人快马加鞭送过来,不知道动用了多少人。
每一封信都诉说了他对自己的相思,还报了平安,说他一切安好,要她好好照顾自己,最后他还说,让她不要担心,她身边一直有没有出面的暗卫,会随时保护她。
看完信,南宫婳提了提笔,轻轻研了研墨,便拿出信纸开始回复起来,她让祁翊同样安心,她没事,不朝中的局势和皇帝目前的情况一一写了进去,最后再嘱咐一下他要注意安全后,这才将信折好。
她舍不得烧祁翊的信件,便将这些信全部放到床头盒子的暗箱里锁好,再将写好的信装好进一个锦袋里,由喜妈妈拿了出去,让她交给含恨。
做完这一切后,南宫婳打算再去凤銮宫看看皇后和楚云飞,收拾妥当后,她加上一只带有斗篷的白色披风,冬天到来,冷风刮得人脸上生疼。
南宫婳就快到凤銮宫时,突然听到两名宫女站在走廊上窃窃私语,一边说一边掩嘴笑着。
“没想到离郡王竟是这样的人,表面上看到好好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皇上最恨男人这样了,如今在知道此事后,气得大发雷霆,还好没有证据证明离郡王真与楚将军有什么,只是说他暗恋楚将军,他如今只是毁了名声,都算好的。”
“就是,要是真有点什么,皇上还不得将他打入大牢?还会让他好好的成亲?只是他这名声没了,估计世人都在嘲笑他,一天躲着都不敢见人了。”
“听说他原本身体就不舒服,这事传出来之后,又犯病了,他的新娘也真可怜,摊上这样一个夫君。”
在听到两名宫女嚼舌根后,南宫婳冷然走过去,“都嚷什么?”
两人一看是公主,吓得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忙向南宫婳求饶,“参见公主,奴婢不知道公主在这里,奴婢们也是听别宫的人说的,听说现在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老百姓们都知道了。”
“行了,都退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南宫婳知道,谣言止于智者,人家要怎么传她也没办法,就是缝上人家嘴巴她想传还是会传,便朝两人无奈的挥了挥手,朝凤銮宫走去。
中威伯府
整个沉得阁都弥漫在一种极其阴郁的气氛中,上首的赵老太君一脸的深色,冷冰冰的盯着站在中间正默默流着泪的赵影华,大邹氏一脸的愁容,李氏更是面色枯黄,赵飞扬站在边上,一双眼睛眼窝深陷,眼珠赤红,像是纵欲过度的模样,而他身则站着一直在晃身子的妾室凤娘,这凤娘穿着水红的掐丝桃花袄儿,一双媚眼四处飞动,脸色红扑扑的,一直紧紧的贴在赵飞扬身边。
而边上的李氏则愁眉苦脸,时不时气愤的瞪这对男女一眼,一瞪,那凤娘就示威又得意的反瞪向她,总之,李氏现在很难过,她从小信任到大的表哥,走了个纭娘,又来个凤娘,他谁都爱,就是不爱她,因为她生不出孩子。
男人有时候比女人现实多了,不过凤娘进门半年了,一样没怀上。
这时,赵影华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她自从昨天听到这个消息后,眼睛都哭肿了,一双眼睛肿得跟水蜜桃似的,一直抓着她的帕子,眼里是阵阵不甘心。
赵老太君也一脸惆怅,正在叹气之时,她突然看到凤娘正跟赵飞扬抛媚眼,两人眉来眼去的,气得她当即大吼道:“凤娘,飞扬,跪下!”
赵老太君这么一吼,吓得两人立即站直身子,赵飞扬率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而凤娘在忸怩了一下之后,也慢腾腾的跪了下来,一脸的不服气。
“两个小东西,如今府里个个都在为影华担心,你们倒好,作为她的哥哥嫂嫂,还敢在这儿**,当我这沉香阁是你们**的地方?飞扬,倩倩身子不好,你怎么也不多照顾一下她,成天就和凤娘鬼混,论规矩,妾室没资格进主屋,来人,把凤娘带出去。”赵老太君气得直拿着拐杖拄在地上,一双眼睛青筋暴裂。
赵飞扬哆嗦着身子,而凤娘在冷冷的白了一眼老太君后,不等人进来叫,自己就率先走了出去,走出去时还朝赵飞扬抛了记媚眼,看得边上的李氏眼里全是眼泪,瘦弱的身子好像纸片似的要倒一般。
而赵飞扬连看都没看李氏一眼,以前他找女人,是因为李氏生不出孩子,那时对她还有一丝感情,可后边他尝到女人的新鲜,就越来越喜欢往府里纳小妾,哪里还会管面色腊黄的李氏,是男人都贪新鲜,他不过和其他男人一样罢了。
赵老太君将凤娘赶出主屋之后,便看向一脸难受的赵影华,沉声道:“别哭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此事是太子府骗我们在先,但皇上已经下旨,婚期就在半个月后,定都定了咱们也改不掉,也逃不掉,作为疼爱你的祖母,我很想进宫为你一争,可如今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帝,他昏庸无能,我怕与他说项会连累整个伯府。所以,影华,只好委屈你了。”
听到赵老太君苦口婆心的话,赵影华叹了一口气,“祖母,影华没事,只要能嫁给离郡王,哪怕他不喜欢我,甚至不喜欢女人,我也认了,我不再哭了,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还请祖母也不要为难了。”
她何尝不知道赵老太君的苦衷,老太君要保护整个伯府的平安,又要考虑她的心情,而且,她是真心的喜欢楚汐,不管他喜欢谁也好,只要能呆在他身边,默默的看着他,就是一种幸福,或许,要日益的相处过程中,两人能产生真感情也说不定,这自然是她所期待的。
“孩子,委屈你了,你懂这其中的道理就好。听说最近流言蜚语传得很凶,一个个把离郡王说得跟什么似的,他很难受,咱们就不要再去太子府说什么了。只有高祖的时候才对男风十分严厉,禁得很残酷,在几百年前,甚至上千前年,是最盛行男风的,那时候也没人反对,到了咱们现在,就反对得越来越厉害了。”赵老太君对这件事还是挺开明的,毕竟她见过楚汐,觉得他除了性向这点不好之外,其他的都很优秀。
赵影华点了点头,用手绞着手指,默然的看了窗外一眼。
祥瑞院里,李氏在回来之后,便坐在窗前看书,她看的是《淮南子》,她很喜欢里面的一些神话故事,看书总能让她静下心来,不去思考这府里的腌臜子事,这几年来,她早就受够了。
后边的两名丫鬟看到自家夫人一脸怅然之后,两人也忍不住为夫人难过,这一年多来,大公子从来没在祥瑞院过个夜,他总是在各房小妾身边流连,却从来不看她们夫人一眼。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醉醺醺的声音,“都给我让开,全都出去!”
李氏一听,这不是赵飞扬的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很激动很开心,可现在,一听到赵飞扬的声音,她就觉得恶心加厌恶。
李氏冷冷抬眸,一双美目透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在看向赵飞扬后,淡淡的道:“你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不是你去向老太君告状,说为夫从来不来看你,如今为夫来了,你却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你让为夫怎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凤娘那样温柔一些?”赵飞扬手中提着一只棕色的酒瓶,身上的酒味十分的浓,闻得李氏忍不住蹙了蹙眉。
“你弄错了吧?妾身并没有像老太君告状,这府里爱告状的也不是妾身,既然你不愿意来,大可以离开,我还要看书,就不打扰你了。”李氏说完,冷冰洋的敛下眉,开始看手中的书,不再理会赵飞扬。
最开始她是小心翼翼的巴结着他,后边发现无论她怎么做,他都看不上她,她的一颗心早就被他伤碎了,如今再也缝不好,所以,她也索性不管世事,懒得理会赵飞扬了。
而赵飞扬在看到李氏这副冷漠的表情后,当即气得上前,将手中的酒瓶一摔,一把抓过李氏,掐住她的下巴,无比厌恶的道:“你少对本少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你以为本少爷不知道?凤娘全都告诉我了,这一切都是你的把戏。”
“呵,我笑凤娘说我装,我哭凤娘说我卖弄悲情,如今我冷漠,凤娘又说我在玩把戏。到底是你们有病还是我有病?我已经处处对你们忍让,不惹你们了,你们倒好,一天到晚的来挑衅我。要是我不是这府里的夫人,恐怕她凤娘连提都不屑提我,她天天梭使你来找我麻烦,不是为了让你休掉我是为什么?她为了这个大夫人之位,你以为我不知道?”李氏仍旧冷冰冰的看向赵飞扬,哪怕她快将自己的下巴捏碎她也不畏惧。
而被李氏刺激得恼羞成怒的赵飞扬当即一巴掌打在她白嫩的脸上,把她娇小的身子一下子拖着往大床上撞去,因为酒的刺激,赵飞扬此时耳中只有凤娘的话,“你做这些,不就想爷上你的床?如今爷来了,你给爷乖乖的接着,贱人!”
赵飞扬说完便去扒李氏的衣服,受到惊讶的李氏此时眼里全滔天的恨意,她不接受赵飞扬这样的对待的侮辱,当即反抗的撕打起来,“你放手,你这个禽兽,我根本不喜欢你,你放开我。”
李氏才说完,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赵飞扬猛撕了一块下来,酒劲上来的赵飞扬此时不管三七二十一,愤愤不平的抓着李氏的头发,又是几巴掌朝她打去,“爷不喜欢你,你就老实的在这里呆着,可你还去给老太君告状,害爷被老太君罚跪了一晚上,被全院的人看笑话。要不是老太君不让,爷早就休了你,你嘴巴就这么碎,这么害爷?凤娘可比你懂事多了,你喜欢是吧,爷这就上你。”
赵飞扬一下子扯掉腰带,吓得李氏愤怒的闭上眼睛,他之前就打过她好几次,只是她为了面子,又怕赵老太君担心,所以一直没有说,打人都是会上瘾的。
以前赵飞扬从不打人,很温和,如今他一打上了瘾,三天不打她就不高兴,非要打了她才欢喜,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够了,她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这些事都没人知道,她一直强忍住没说。
上次进宫时,她之所以看到婳儿仍旧满脸的愁容,并不是她不为婳儿高兴,而是进宫的前一晚,她就被赵飞扬狠打了一顿,伤全在身上,她心累身上也痛,所以一直没什么高兴的表情,而这一切,都是凤娘唆使的。
这时,李氏的眼角尽是泪,她的泪水已经浸湿被角,两人扭打纠缠在一起,正在这时,那门外传来凤娘尖细刻薄的声音。
“爷呢?爷在哪里,又被李倩倩那贱人装可怜骗来了是不,都给老娘让开。”这是凤娘的声音,而李氏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凤娘冲进来,因为她进来了赵飞扬至少可以停止对她施暴。
果然,凤娘推开两个小丫鬟径直冲了进来,她挽着袖子,头上Сhā了朵艳红得不能再艳的玫瑰珠花,一进来就看到赵飞扬正骑在李氏身上,正准备宽衣解带,而李氏则在反抗。
“爷,你喝醉了吧,连她也要?还不快起来?”凤娘说完,立即上前去拉赵飞扬,这时,赵飞扬才稍微有些清醒,他动作一停,李氏当即愤怒的将他一把推开,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一逃离赵飞扬的禁锢之后,李氏就捂着眼睛,先是受不了的“啊”的一声尖叫,在尖叫过后,他恨恨的盯着赵飞扬,厉声道:“赵飞扬,我想清楚了,我李倩倩要与你和离!”
李氏说完,难受得捂着胸直喘粗气,她脸上到处是深红的巴掌印,头发凌乱,一张小脸一处白一处红,身子瘦得不成|人样,眼窝深陷,样子萎靡,而这一切,都是赵飞扬逼的。
而凤娘在听到和离二字后,得意得挑起眉毛,赶紧拽了下赵飞扬,“爷,她终于松口了,她说要与你和离,你听到了吗?咱们这就去告诉老太君,你就与她和离罢!”
李氏终于忍不下去了,和离了之后她就是少夫人,她辉煌的人生就要来了。
赵飞扬这下子酒意已经全醒,在看到满是伤痕的李氏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时,眼里有一瞬间的愧疚,可一想起昨晚因为李氏被罚跪一晚上,他就恨恨的抬眸,朝李氏道:“好,和离就和离,把你们李家的人叫来,咱们点算清楚财产,黑底白字的写和离书,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只是爷怕你这样不能生的女人和离掉之后,根本没男人敢娶你,你就孤独的过一生,孤独终老吧。”
“你!”李氏气得直喘粗气,她难受的捂着头,只觉得头痛欲裂,“你变得太快了,赵飞扬,你太狠了,走,咱们去老太君那,求她为我作主。”
“还说你不爱告状,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也罢,这次不管要跪多久也好,我也和你一起去,咱俩早点和离,也能成全你幸福。”赵飞扬说完,牵着凤娘走在前头,李氏立即披上一件外套,领着人跟了上去。
其间,她又叫人赶紧回娘家去叫家人,怕自己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吃亏。
几人来到沉香阁后,老太太正因为前几天赵影华的事在默然念经,冷不防的,她听到凤娘哭哭啼啼的声音,当即有些嫌恶的睁开眼睛,看向外面。
这时,李氏等人已经走了进来,李氏一人一边,凤娘和赵飞扬一边,三人眼里都各有神色,老太君在扫了众人一眼后,淡淡的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这时,李氏还没说话,凤娘就使劲推了赵飞扬一眼,接着假意掉了滴金豆豆,一脸委屈的道:“老太君,少夫人太过分了,刚才在屋头一不高兴,就连我和爷一起打了,她还说要和爷和离。”
赵老太君却没理满口谎话的凤娘,也只有赵飞扬才信她,她立即朝李氏看过去,发现李氏浑身是伤,脸上已经肿得十分的难看,当即将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冷冰冰的盯着凤娘和赵飞扬,“大胆,谁打的倩倩,说!”
赵老太君一发威,她身后的几名婆子打手立即抬起胸脯上前一步,一个个阴沉的盯着赵飞扬和凤娘,吓得赵飞扬自动往后面缩了一下,没有一丝平时当官的那种气派。
这时,李氏一咬牙,冷地抬眸,沉声道:“倩倩多谢祖母关爱,这伤,是鸿胪寺少卿赵飞扬大人打的,不仅脸上,倩倩身上也有许多的伤,而今,倩倩再也忍受不下去,决定要与赵大人和离,倩倩愧对祖母多年的厚爱,对不起祖母对我的呵护,以后也无法侍奉祖母了。恳请祖母同意我与赵大人和离,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愿意什么嫁妆都不要,全留给赵大人,只恳请祖母同意和离。”
李氏说完,什么也不再说,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眼里已经是蓄满泪水,当一个女人变到宁愿不要财产也要和离的时候,这就说明,她真的受够了这段婚姻。
赵老太君虽然料到李氏的心已冷,如今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眼里已经蓄起淡淡雾气,她难受的看了李氏一眼,眼里是无声无息的难受,她的思想一向开放,对男风能接受,同时对女人要求和离同样能接受,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家。
“倩倩,你是真的想清楚了么?”赵老太君站起身,亲自走到李氏面前,轻轻扶起她虚弱的身子,这些看来,李氏为了侍奉她和大邹氏,已经付出不少,苦了这个孩子了。
李氏在失望的看了眼赵飞扬后,坚定的年垧赵老太君,点头道:“嗯,孙媳早就想通了,与其过这种不开心的日子,闹得大家都不开心,不如放手,从今以后,赵大人想娶谁想纳谁都没关系,我也可以解脱了。”
赵老太君又叹了口气,恨恨的瞪了赵飞扬和凤娘一眼,眼眸里闪过一抹狠色,看来,这个凤娘留不得了,做事太过分,就别怪她狠心。
这时,听到消息的大邹氏也迅速的赶了过来,她在看到李氏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唯唯诺诺的媳妇会提出和离这样的条件,她也是一脸的惆怅,握住李氏的手就道:“倩倩,我赵家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换作谁我都不要的,你虽然不能生育,但我们都不嫌弃你,实在不行,飞扬可以再纳几个妾,生的孩子都归你,我真的舍不得你,不要和他和离好不好?”
“娘,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关心,只是,我没有这个福分,以后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等我的家人来了,两家就商谈和离的事宜,我在给你们说完这后,就先收拾东西回家,余下和离的事情,全由家父全权做主,半个月前我回娘家时,已经和父母通过气,她们思虑很久,与其让我在这里受苦,不如让我与飞扬和离。”李氏的话说得大邹氏面红耳赤,可儿子不喜欢媳妇,她也没办法逼他喜欢,他也不知道儿了打了媳妇。
这时,边上的赵飞扬为了不那么愧疚,也为了不那么心虚,便看向李氏,“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着急与我和离,那我就同意你,我也不想拖累你,无法成全你的幸福。从今以后,你要嫁什么官老爷都与我无关,为了成全你的幸福,我什么都愿意承受。”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哥哥你说得真好听,可你是怎么对嫂子的,大家都知道,如今府里没有人为嫂子说话,那我就站出来为她说话。”说话的是从房门口走进来的赵影华,赵影华一脸的正气,冷冰冰的盯着赵飞扬,赵飞扬虽然是她哥,但她对他越来越失望,她同情嫂子,憎恨这样的大哥。
而李氏则讪讪的看向赵飞扬,笑道:“和离的事我不怪你,是我提出和离的,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也是我自己不能生育,没这个本事,咱俩和离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请你以后别在外头乱说有关我的一丝一毫,永远别再提起我,就当没认识过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就当从没认识过的陌生人。”
说完后,这时候的赵飞扬脸更羞红,不过他已经恼羞成怒的瞪起李氏来,边上的赵老太君和大邹氏在听到李氏的话后,都不约而同的脸红起来,飞扬能够这么过分,也与她们的纵容脱不了干系,再怎么儿子都是自己的,姓赵,她们不可能什么都帮李氏,没想到到最后,竟害了儿子,失去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不认识就不认识,你要收拾走是吧?赶紧走,我这里没多的地方留你!”心里积了一肚子火的赵飞扬指着门口就大声吼了起来。
才吼完,赵老太君就气恼的走到他面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恨恨的道:“你这个小畜生,你太没良心了,孙媳为你付出这么多,如今你竟是越活越倒转去了,你这官还要不要的?我赵家可没你这么没良心的孙子,来人,把他带去柴房关起来禁闭三天,其他人,把凤娘带去后院守着,不准让她离开后院半步。”
赵老太君说得赵飞扬与凤娘两人一脸的畏惧,立即就有人来拖他们,而李氏在看到这样的闹剧之后,又诚心诚意的给赵老太君和大邹氏磕了头,这才耸动着肩,转身慢慢朝门外走去。
门外的北风刮得很紧,虽然吹得很刺人,但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结束了,一切终于结束了。
赵影华立即跟过去,拉着李氏便道:“嫂嫂,我送你。”
“不用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祖母和母亲,有空,我会来看你们的。”李氏说完,朝赵影华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凄然,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留下其他人一个个怅然的看着。
南宫婳在听到李氏与赵飞扬和离的消息后,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也不少,李氏与赵飞扬成功和离,由家人接回了家,赵飞扬本想把凤娘扶正,谁知道凤娘却离奇的暴毙了,然后刑部尚书秦琼又因为赵飞扬宠妾灭妻一事参了赵飞扬一本,赵飞扬一下子降为在刑部里打杂的典狱长,和以前的风光真是天差地别。
而明天,就是赵影华和贵姐儿成亲的日子,皇帝是自然不准她出宫的,她只能将祝福的礼品叫喜妈妈派人送出宫去,她真的希望表姐和贵姐儿都能幸福,不要再受李氏那样的苦。
她送给表姐的是自己亲手绣的一幅百子被,上边用了十二种绣法和针法,又附上一箱南珠,一柄玉如意与五副头面首饰,送给贵姐儿的是一顶由宫中名匠打造的一顶非常华丽柔软的花轿,又加上十套百子被,一柄玉如意,两副头面首饰,这些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每一样都十分的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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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婳儿有喜身份暴露[手打文字版VIP]
除了给赵影华这些礼物之外,南宫婳还吩咐喜妈妈给她带去一瓶药丸,可在关键时刻她用得着。
这一天,是楚汐与赵影华,贵姐儿与宇浩轩成亲的日子,这日子来得快了些,但有时候有些缘分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南宫婳甚至觉得,估计是老天爷这样安排的,因为有大事发生,所以在大事发生前,将她们凑成了一对儿。
宇浩轩的人品和才能大家有目共睹,贵姐儿嫁过去应该会很幸福,至于楚汐和赵影华,就不一定了。
南宫婳走到窗台前,双手合十,轻闭上眼睛,红唇轻轻蠕动着默念,给她们祈福,同时,也给远在边关的祁翊祁福,开始打仗了,她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无关他的身份。
皇太子府
离院的喜房里,窗外的热闹渐渐散去,有侍婢已经往喜房里点好四对红烛,放上百子被、吉祥枕、用于交杯的金杯等,然后慢慢退了出去。
等众人退出去后,时间已经是深夜,赵影华累了一天,此时真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可是,她是今天的新娘子,还要等新郎过来,不然是不能自己先休息的。
看了眼守在门外的维纱、维肖等人,赵影华伸了伸腰,发现身上好酸疼,她将手中的红苹果放在案桌上,这红苹果都快被她捏熟了,可她一口都不敢吃,生怕被媒婆发现说不吉利。
屋里灯影绰绰,烛光摇曳,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和清香,这是楚汐的房间,赵影华慢慢将红盖头揭开,打量着这略显男人气息的房间。
楚汐的房间装饰得很华丽,除了有果香之外,还有淡淡的药香,她看到那檀香木桌子上摆放着一堆药瓶,心里已经隐隐作痛起来,也不知道平时楚汐在面对心悸症时,是怎么办的。
轻轻摸了摸衣袖里婳儿给的药瓶,赵影华心里有些紧张,婳儿也没说这药瓶是做什么的,只是说她在关键的时刻用得着,婳儿是学医的,给她这样药丸,不可能是害人,不是害人,那一定是救人。
难道,这药丸能救楚汐?
赵影华陷入冥思苦想之中,看着清香四溢的华丽房间,她又走回床上坐定,正在这时,只听外边传来小丫鬟的声音,“郡王,你慢点,别摔着了。”
“行了,都退下吧。”房门外传来一阵温润却有力的声音,不过,这声音虽然极其的雅致,却透着淡淡的悲凉。
维妙维肖等侍婢立即恭敬的退了下去,楚汐伸出无比纤长的玉指,凤眸生花的扫了眼房门后,轻轻将那门推开,一将那门推开,楚汐那双淡淡的桃花眼就泛着一阵孤寂的冷色,今天,他竟娶了一个他不爱的女人。
赵影华此时心情激动到极点,曾经这个她连说话都不敢的男人,如今,竟成了她的夫君,她简直不敢相信,好像做梦一般,要不是因为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高高在上的楚汐又怎会看上她?
楚汐生得很俊美,样子也很安静,比一般的女人美多了,少了男人该有的阳刚之气,嘴唇红得跟彼岸两端的蔓姝沙华一般,一汪眼眸射向赵影华时,便淡淡坐到她对面,玉指轻抬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解酒,他虽然浑身是酒气,不过这种酒气却很好闻,有一股桂花香的味道,举手投足间尽是皇族男子尊贵的优雅,这时候的赵影华,心情更紧张。
赵影华见楚汐不说话,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后,慢慢将头上的盖头掀开一个小角,一看过去,冷不防的便对上楚汐漂亮的美眸,此时,他正淡淡的看着她,轻轻勾唇道:“把盖头摘下来吧,屋里闷热。”
赵影华迟疑一下,忙起身朝楚汐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夫君,只是夫君……妾身祖母说过,这红盖头只能夫君摘,否则不吉利。”
“呵?比起嫁给一个病秧子和有断袖之癖的男人来说,这点事情怎能算是不吉利?”楚汐嘴角勾起抹冷笑,说完后捂着胸轻咳了两声。
这时候,赵影华心里一阵心疼,连忙将盖头拿了下来,不顾一切的就要朝楚汐走过去,准备服侍他喝茶,谁知楚汐已经提前冷漠的扬手,沉声道:“你不用过来了。我来是要告诉你,我们今后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承诺娶你,以后就会确保你衣食无忧,一生平安,不会伤害你,打骂你,欺负你。但是,我也不能给你爱情,你如果嫌我这个龙阳君丢人,大可收拾包袱离去,我绝不阻拦,如果你嫌离去丢人,就好好的呆在府中做你的郡王妃,以后,不要管我的私事,不准擅闯我的书房和一切我喜欢去的地方,不准探听我究竟爱谁,喜欢谁,我现在谁也不爱!”
楚汐说完,眼底敛着淡淡的光芒,看到对面的赵影华身子已经是抖动了一下,她早料到会有他的冷漠对待,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冷漠,让她的心好痛,她幽幽的抬眸看向楚汐,“你错了,我从来没嫌过你丢人,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以后我不管你,你也不必管我,咱们就做一对假夫妻,只是,从那天皇后赐婚后我就有一件事想问你,你既然不爱我,心中有了爱的人,为何要娶我?既然你爱的是女人,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对女人有什么感觉,为什么又答应皇后的婚事?这对我会不会太不公平,我不想当那个替身,不,我连替身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替你掩盖断袖之癖的傀儡妻子,对吗?”
赵影华说到这里已经激动起来,她涨红着脸,可不想自己跟嫂子落到一样的下场,她要努力,要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像婳儿一样幸福。
楚汐微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敢与他据理力争的赵影华,不咸不淡的道:“在要娶你之前,我喜欢他的事已经有人知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为了掩盖自己喜欢某人而乱娶妻的人?我不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他一个。除了他,别的男人女人我看了都觉得很恶心。”
赵影华这下子又听不太懂楚汐的话,他说他只喜欢楚宸烨,别的人男人女人他都不喜欢,难道说,他喜欢的就是楚宸烨这个人,并非男人这个群体?
楚汐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冷然起身,他面色略有些苍白,不过仍旧美的不像真人,轻咳几声之后就朝门外走去。
这时,赵影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走上前,伸出双手迅速抱住楚汐的后背,将身子紧紧贴在他背上,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不要走,如今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求你不要走,呆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不想过这种日子,我想你婳儿一样,夫妻恩爱,一生幸福。”
楚汐这辈子从来没被女人这样主动抱过,原本想反射性的将赵影华一把甩开,可一闻到赵影华身上的淡淡女人幽香以及感受到她温热的心跳,他竟然心头砰砰直跳起来,好像全身滑过一阵暖流一般,让他觉得沉醉其中,有一种别样的舒适和柔软。
察觉到楚汐并没有排斥自己,赵影华眼里浮现起一缕光芒,更加用力的抱紧面前的男人,“无论你说我不守妇道也好,不要脸主动倒贴也好,我都要坚持我的理想,我既然已经成为你的妻子,就有照顾你的本份,你可以试着接受一下我,你会发现,男女之情比起你虚幻的暗恋来,更美好。”
“放手!”楚汐一句冷漠的话,吓得赵影华立即退回手,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还想再给你留一点面子,谁料,你竟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要逼我……”说到这里时,突然,楚汐身子一晃,捂着心口就难受的咳嗽起来,“咳咳……你放手,让我出去……咳……”
这时候的楚汐,可能是因为饮酒过度引发了心悸,全身一下子发起热来,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起来,脸色十分的难看,俯身就重重的咳了起来,身子摇摇欲坠,漂亮的凤眸已经闭了起来。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心悸发作了?”赵影华差点吓得腿软,立即扶住楚汐,想叫外面的人,又怕丫鬟们冲进来责骂她,突然,她脑子一闪,一把掏出袖中的药瓶,从里面掏出一颗药丸递给楚汐,“这是婳儿制的药丸,说不定能缓解你的心疾,你试一下。”
说完,她又端起桌上的水,轻轻将药丸送到楚汐口前,以楚汐目前的神智,给他什么他都会吃,他慢幽幽的张开嘴,将这药丸吞下之后,赵影华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别看楚汐长得像女人,可他身子却很重,赵影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扶到床上,正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他一把抓住,她着急的正在挣脱,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拉到胸前,迷茫的眼睛细看向她,“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为什么我心不痛了,身子却在发热?”
赵影华一脸迷茫,忙道:“是婳儿给的治心悸的药啊,你心不痛就好,说明这药有用,明日我进宫问她多要一些,以后你发病就吃这药。婳儿果然厉害,我就知道她很有能力,会救你的。”
赵影华一脸的开心,忙将那药瓶藏在袖子里,她可不能让别人拿去,这是救楚汐的,没想到婳儿已经制出来了治楚汐心疾的药,不知道这药是会不会使楚汐康复,或者只能起缓解的作用。
可一转眼,发现楚汐捏住她手腕的大掌已经发力,脸上已经红了起来,额头沁起细密的汗,一双眼睛怒瞪着她,赵影华这下子有点懵了,看楚汐不再咳嗽,她这才安了下心。
“你……你给我下药?你滚出去,我不喜欢你。”楚汐这时候又要叫赵影华出去,可又控制不住的拉住她,让赵影华不一脸迷茫。
这时候,楚汐眼里的火焰越来越烈,迸发出浓浓的**,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发紧,捏着赵影华的力道加重,看着赵影华那无辜的样子,他突然一把将她推开,咬牙沉声道:“快去,给我打水来,我要凉水降温,速度!”
赵影华快吓傻了,不知道楚汐为什么会这样,立即说了声好后,转脚就朝门外走去。
等赵影华一走,楚汐立即下床,身上热得难受,他便气得一掌捶在桌子上,南宫婳这究竟是什么药,为什么会让他那么想亲近女人?
一想到女人,楚汐当即蓦地抬眸,难道,他中了媚药?这该死的南宫婳,让他接受女人,竟然用了这种方法,真过分。
正在这时,赵影华已经推开房门,端着盆冷水走了进来,进来后她就赶紧把水端到楚汐面前,将帕子打湿拧干,给楚汐擦汗,可越擦,她觉得楚汐额头的温度越烫,婳儿给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把楚汐弄成这样,难道,出了汗楚汐的病就能好吗?
体内的热没有被解,反而比刚才更难受,楚汐微眯起眼睛,神情不受控制的低吼了一声,突然一把将赵影华抱到床上,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沉吼一声道:“不管了,我忍不住了,这是你们逼我的。”
楚汐说完,就开始撕扯赵影华的衣服,赵影华只觉得这么俊削的一个男子压在自己身上,令她觉得心潮澎湃,可下一刻,两人已经接近祼裎相见,让她羞得赶紧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赵影华揉着酸疼的身子,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身旁的男人早已经下床,正在屏风后系腰带,一双眼眸里有各种神色,气愤,恼怒,后悔,失望,还有一点点惊异,看得赵影华赶紧将身子缩进被子里,不是说楚汐喜欢男人么,怎么昨晚上要了她,还很疯狂的样子?
“你看什么?这下你们满意了?借着给我治心疾,实际上拿媚药给我吃,要不是这样,你能成了我的人?我告诉你,仅此一次,再也没有下一次。”楚汐气恼的说完,怒地拂袖,将大门推开后,冷冰冰的走了出去,留下一脸尴尬的赵影华躺在床上。
东宫里,南宫婳正细心的铺着晒在案架上的药材,最近她为了研制各种药丸,费尽心力的看书学习,把一天当两天用,一天最多只睡两个时辰,赵影华给楚汐的药,就是她耗费精力制出来的。
这药丸只能缓解楚汐的心悸,不过她在里面稍加了一味无毒催|情的媚药,不知道他服下,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不一会儿,在外打听消息的玉萼已经抱着手炉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就将身上的白色狐狸毛披肩取下拍了拍后,这才走到南宫婳面前,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公主,两边的人都进宫禀报了,千叶来说,方小姐昨晚跟宇大人对坐到天亮,两人都有些害羞,而太子府那边来的人说,咱们表小姐跟离郡王已经圆房了,不过第二天郡王很气愤。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别人都知道了,有人说,难道离郡王男女通吃?”
“表姐呢,她可还好?”南宫婳看向玉萼,她最担心的是赵影华,毕竟这方法是她自己想的,想让楚汐看清自己的心,她不得已下了狠劲,在他药里下了媚药,这样的话,有可能会把楚汐的性向改变过来,毕竟他以前没尝过女人的滋味。
“表小姐很谨慎,不过听说她脸上总无意的浮起红晕,她叫人传话给你,多谢你的药,有空给她多做一点,她要努力改变离郡王的想法。”玉萼说得面红耳赤的,说完后就在边上帮忙捣药去了。
南宫婳眼底浮起一阵欣慰的浅笑,只要楚汐不是太讨厌表姐就有一丝机会,两人已经圆房了,时间久了,他肯定会慢慢喜欢上表姐,毕竟,一般的男人哪有不喜欢女人的,况且楚汐其实根本不是断袖,他只是把楚宸烨视为精神上的领袖,崇拜他罢了,别的男人也没见他喜欢,甚至还有些厌恶,所以见得,他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只是心理被楚宸烨影响较大。
“不好了公主。”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喜妈妈的声音,喜妈妈一进来后,忙看向南宫婳,“公主,刚才我去凤銮宫探望皇后,在路上听到消息,说燕国和我国战事激烈,已经在广阳郡边上激烈的交火,由楚将这打头阵与敌军对抗,姑爷和皇长孙在后方支援,听说敌军又派了十万大军,个个将士铁血,似要踏破广阳郡,如今楚将军正在艰难的对抗,姑爷也带兵前去支援,我真怕姑爷会出事。”
南宫婳听完后,心里咯噔一下,这战事是愈发的打得厉害了,皇帝肯定又会拨人过去,只是,祁翊的能力大家都知道,皇长孙和楚宸烨是绝对不会让他打头阵,那不是相当于把广阳郡送给燕国?所以皇长孙一直跟祁翊在一起,为的就是监视他,不让他有所动作。
原以为只有几天的战役,一下子打得这么的响,到时候人数众多,祁翊又不是神仙,万一有个损伤怎可得了?还有楚宸烨在前头打头阵,他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是他们都是人,万一中了敌方的计或者因为援军太少而出点事,她也不敢想象。
为什么就不能永远和平,一定要这样互相厮杀?
大庆宫
安容华今日是用了全力,皇上的风疾越来越严重,每次发作都要服用金丹才能缓解,她昨夜累了一夜,才制出五十颗,一早上就被皇帝吃了十颗,她只好往茶水里加了点谜药,让皇帝先睡一觉再说,否则她这样的身子经不起皇帝折腾。
坐在大庆宫里,安容华很无聊的四处打量着,突然,她看到那案桌下的抽屉上了一把金锁,好端端的,皇上的地方上什么锁,又不是什么机密,平常也没人敢进这里,只是,凡事都有万一,说不定皇上心细,把什么东西锁在里面了。
安容华抬了抬眸,转身朝皇帝身边放衣裳的架子上看过去,发现那龙袍腰部竟别得有一串精致的钥匙,她立即上前,看皇帝还在熟睡中后,悄悄把那钥匙摘了下来,又蹑手蹑脚的走到案桌前,又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宫女进来后,颤抖的将那钥匙放进锁孔中,轻轻扭了三转后,那锁竟然应声而开。
啪的一声,锁扣打开,吓得安容华抖了一抖,幸好皇帝被她下了谜药,一时半会清醒不了,她就把抽屉拉出来,一看,里面竟然有许多信件。
那些信件上都写着机密二字,估计是国家的大事,她慢慢将这些信件拿出来,其中有几封是关于军事任命的要文,有的是皇帝的暗卫组织的名称,职务,还有的是关于国家大事的信件。
突然,安容华看到一个写有祁字的信件,一看到祁字,她的心就猛地发颤,这个字对她来说意义重大,好像他曾经站在树下,温雅的看着她,给她取了名字叫容华,要她一世容华一样。
安容华紧张的拿出这封信件,打开轻轻看了起来,才看了几个字,她的心猛地颤抖起来,太子、燕国、祁翊,朱凝渊?
看到这些关键词,安容华又迅速将一封信扫了个遍,在看完信后,她已经脸色发白,浑身发起软来,没想到,祁翊竟然是燕国的太子,这是皇帝的亲信写给他的信,信中说了祁翊与燕国太子的一切相符合的特征,最后下结论,不管祁翊是不是燕国太子,都要除掉。
信中还说,祁翊以武穆王府为据点,有可能整个王府的人都在在为他作掩护,也有可能只是武穆王一人知情,至于其他人,都被他俩蒙在鼓里。
不管什么,总之她现在知道,祁翊是燕国的细作,隐藏在苍祁的,皇帝之所以一直没下手,是因为他和武穆王手中握有兵权,而且证据不足,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没有有效的人证物证。
如今祁翊已经去了边关打仗,这里就只剩下武穆王,是不是说明,武穆王少了祁翊这个羽翼,就如折翅的雄鹰?
安容华慢慢将这封信揣进腰间,再把金抽屉给锁上,然后把钥匙放回原处,狠毒的眯起眼睛,开始细想这其中的事情来。
想起南宫婳和祁翊幸福的大婚,还有祁翊对她的宠爱,对自己的无情,这一切,都让她恨南宫婳恨得咬牙切齿,还有那次令人发指的弓虽暴,想起这些,安容华浑身颤抖起来,她默然站起身,慢慢朝大殿外走出去。
既然得不到,那她就毁掉,毁掉原本属于她的男人和一切,让南宫婳永失所爱,一生孤苦,说不定,还能将南宫婳一并弄死。
想到这里,安容华已经激动的来到大殿口,将自己的心腹碎玉、莲玉叫了过来,朝她们耳边耳语一阵后,又折回大殿,趁皇帝不备,偷偷将他身上的一格龙形玉佩摘了下来,走出去后,朝碎玉阴狠狠的道:“你找一个最合适的人,告诉他,这是皇帝执行的机密,有皇帝特有的龙形玉佩为证,如果他不说实话,你就说有权利抓他进大牢。”
碎玉在思索一下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容华,“可是,这个人,要找谁合适呢?”
“肯定得找武穆王的枕边人,因为只有她们才能随意进入他的房间,好搜索证据,还得找如今已经不受宠的,或者贪财需要钱的,哦对了,上次我记得那个罗侧妃被皇后打了一顿,打得个半死,你们去试探一下她。”
安容华本想亲自去,这么机密的事还是自己办比较放心,但她怕一离开皇上,皇上会一直吵站要她炼金丹,如果发现她不在,肯定会大发雷霆,所以便将此事交给碎玉、莲玉。
“记住,就是这个罗侧妃,打听一下她的近况,把她带进宫,让我亲自和她谈。”安容华说完,便听到里面皇帝的声音,忙拍了拍裙脚,迅速转身朝大殿里走去。
“皇上,妾身来了,你别着急。”安容华跑进去后,看到皇上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她忙给他端了一杯茶水,皇帝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后,浑浊的眼睛看到那案桌上的金丹,眼里浮现一缕后悔心悸的神色。
如果当初他没有服用这个金丹,身体会不会比现在好?会不会不用再依赖这个东西?虽然大臣们在进言的时候都被他一一否定,让他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可一转眼,他就会去思考大臣们的话,他们说得不无道理,都是为他好,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想吃金丹,不吃就难受得厉害。
或许,他真的变得麻木了,他做到这个高位,什么都不缺,就想长生不老了,安容华说这金丹经常服用有长生不老的功效,可他经常照镜子,发现自己不仅没变年轻,反而像六十多岁的老头,可他才五十多,怎么忽然间老了十岁?
“容华啊,你说这金丹究竟有没有用?”皇帝冷冷的眯起眼睛,一脸深黑的看向安容华,声音低沉而空旷。
安容华立即垂下眼眸,跪到皇帝面前,用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腿,娇滴滴的道:“岂会没用呢?皇上您比以前年轻多了,房事上更有活力,这金丹是我特意研制的,且是根据古书上记载的方法研制,方子皇上也是看过,无异议的,容华不敢拿没用的金丹给皇上服用。如果皇上怀疑容华,大可以把容华杀了便是。”
说完,安容华难受的擦起了眼泪,眼底却是阵了讥笑,皇上现在离不开她,怎舍得杀她?杀了她,他一样会难受,到时候估计会受病痛折磨而死,而且再也享受不到那种极致的快乐,所以,他根本舍不得杀她。
果然,皇帝一听,原本有些清明的眼眸又浑浊起来,“那好,朕知道你是好孩子,等皇长孙打完仗回来,朕就向他要了你,让你进宫伺侯朕,封你为安贵妃怎么样?”
安容华一听,立即朝皇帝磕了个头给他谢恩,“臣妾多谢皇上,只是皇上,臣妾不想做什么贵妃,贵妃再厉害也是妾,臣妾想和皇上一生一世,皇上也只能拥有臣妾一个妻子,至于其他人,只能是你的妾,否则臣妾不依,宁愿抹脖子死了算。”
“傻孩子,怎么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皇帝一把将安容华扶起身,不过眼眸里的深意更浓,“你是想做皇后?”
野心真不小,可他已经陷在其中无法自拔,他现在很依恋她,根本没办法脱离她,她要做皇后,他也只得答应。
安容华眼里是浓浓的算计,点了点头,“臣妾并不是在乎皇后这个位置,而是想与皇上做真正的夫妻,只有正妻才是皇上的妻子,妾室不算,如果皇上觉得为难,也可以拒绝臣妾,臣妾没事的,只要是为皇上好,臣妾多受点委屈也是应该的。”
皇帝虽然知道这是安容华欲擒故纵的手段,可他也只得拍了拍她的肩,一脸宠溺的道:“你让朕快乐,朕自然会给你皇后之位。”
“皇上就不怕皇后难过么?”安容华拿过来金丹,又配上一根能让人上瘾的烟枪,轻轻的将烟丝点燃,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烟枪,贪婪享受的吸了一口,随即又服上一颗金丹,腾云驾雾的道:“朕现在宠爱的只有你和羽落,至于其他人,随她们去好了。”
夜晚的时候,皇帝在御书房批折子,安容华坐在大庆宫,这时,碎玉、莲玉已经将罗侧妃带了进来,罗侧妃满脸的惶恐,看到这巍峨华丽的皇宫大殿,她就想起自己上次挨的板子,进来的时候再也不敢四处张望,只得小心翼翼的躬着身子。
“到了,去见过我们安娘娘。”碎玉说完,将罗侧妃推了一把,罗侧妃这才抬眸,看向这传闻中的妖妃,见安容华眼边的眼线已经化超过眼界,看上去十分的妖美和妩媚,又透着地狱里阎王一般的神色,她立即朝安容华跪了下来。
“妾身参见安娘娘,安娘娘千岁金安。”罗侧妃嘴唇一直在颤抖着,抬眸偷偷打量一眼安容华,正对上安容华冷漠的眼睛。
“听说罗侧妃最近很缺银子用?碎玉,给罗侧妃包两千两银子出来。”安容华笑着看向罗侧妃,一脸的温和。
罗侧妃一听,立即惶恐的看向安容华,忙道:“多谢安娘娘,只是安娘娘给我这么多,我一时也还不上,也怪我那儿子好赌成性,我房里已是债台高筑,是我没管好他,竟然敢赢安娘娘的钱,最后又输掉五万两,我儿子已经欠那位碎玉姑娘五万,我哪还敢要娘娘的。”
“没事,碎玉也不会赌钱,只是运气好罢了。贵公子一表人才,不小心沾上赌习,真是令我痛心。既然你我有缘,那五万两银子我们就不要了,你知道的,天上不会掉陷饼,除了免了那笔银子,我会替你儿子还完所有的赌债,还另外给你五万两白银,你觉得怎么样?”
安容华的话听得罗侧妃身子一紧,她忙看向她,一脸不解的道:“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娘娘有什么事需要我办,只要不伤害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只是,杀人放火我是坚决不做的,那可是要杀头的。”
这么大的数目,应该办的也不会是小事。
安容华忙摇了摇头,道:“你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只要你去武穆王的房间,把他里面的私密信件或者物什些给我弄进宫,我先给你两万两白银的银票,事成之后,会将另外的补齐。”
“私密信件?这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连累咱们王府?”这点眼力见罗侧妃还是有的,一般涉及到信件的,有可能是通敌叛国或者是官与官之间的勾结,让皇上发现了都是死罪一条,严重的还会诛连九族。
想到这里,罗侧妃感觉自己已经羊入虎口了一般,有些害怕的看向安容华。
“你放心,皇上如今这么宠爱我,很听我的话,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保你们一家平安,我只要那信件,那信件是拿来除掉你的对头南宫婳和祁翊的。如今祁翊是世子,如果他出事,那不是你的儿子也有机会做世子了?只要你与我合作,到时候我会让你的儿子做世子,最后要做了王爷,你不就是王爷的亲娘?”安容华继续循循说道,笑得极其的温和,不注意,还真很迷惑人。
这下子,罗侧妃陷入深思之中了,如果只是用来除掉祁翊,那她巴心不得,她早就想除掉这个眼中钉了,而且安娘娘承诺了到时候会让儿子做世子,这个买算十分的划算,怕只怕这其中另有玄机,毕竟她和安容华不熟,怕上她的当。
见罗侧妃在思考,安容华又道:“刚才你不是看到了龙形玉佩了?那可是皇上的贴身之物,他都能送给我,你说他有多宠爱我,这除了是我的意思外,也是皇上的圣意。皇上想除掉祁翊,因为他风头太盛,你知道的,做皇帝的一般不喜欢臣子高过他,所以,他只要除掉祁翊。至于你们,与政治无关,等祁翊除掉后,你们就过你们的安稳日子,到时候我会向皇上举荐你儿子做官,这么好的事,打灯笼也找不着。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找武穆王妃了,反正王妃的儿子也不是世子,我想,她应该会乐意这么做,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罗侧妃一听,那几万两银子就要离她远去,立即露出贪婪的光芒,朝安容华道:“等一下,安娘娘,你容我思考一下,毕竟这不是小事。”
“这还不是小事?不就让你拿点武穆王的信件和私密的东西进宫,你要是不同意,就赶紧还碎玉的五万两银子,如果还不上,我只好拿你儿子来开刀,先砍掉他的双手双脚,再把他放进瓮中,扔进茅坑里,把他做成|人棍。究竟是往好的路走,还是不要你儿子的命,就由你选择,你要是不同意,今天就休想走出大庆宫。”安容华已经不想和罗侧妃浪费时间,说完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罗侧妃一听儿子有事,吓得赶紧朝安容华磕了个头,忙道:“只要安娘娘不伤害我儿子,我什么都替安娘娘做,希望安娘娘能记住你的承诺,该给的一分都别少。”
“这是自然,我就喜欢爽快人,反正,你们不会有事的,有事的只会是祁世子,到时候荣华富贵还不滚滚来?”安容华眼里是浓浓的得意,连带着一缕狠毒。
凤銮宫里,南宫婳细心的坐到皇后床前,在给她换掉药后,将她的背部包扎起来,经过她这大半个月的调养,皇后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不过还是要经常换药,否则会留下疤痕的。
皇后换好药后,坐正身子,轻轻的拉着南宫婳的小手,看到她美丽的眼睛里泛着一缕轻愁,便道:“你少想一些,如今祁翊都离家一个多月了,你们只能通信,我也知道你难受,你放心,男人在外面打仗就是这样的,像楚宸烨,他以前一年半载都回不了家。只是,你最近愈发的消瘦了,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婳叹了口气,有些怅然的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的,根本吃不下东西,有时候吃一点就觉得恶心,经常干呕,估计是食欲不振,可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的。”
“傻孩子,怎么会这样的?你自己是是医者,难道连自己犯了什么毛病都不知道?”皇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这才回过神来,将手指搭在自己脉上,细细感应起来,又漫不经心的道:“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思念祁翊的缘故,胃口不好,所以也没给自己诊过脉,加上最近事多,繁忙,我也没怎么细想。”
皇后看到南宫婳神情恹恹的,像要打瞌睡的样子,突然抬眸看向她,惊奇的道:“婳儿,最近一个多月,你的月事有没有来?”
南宫婳听完皇后的话,这才觉得有些奇怪,忙摇头道:“我月事已经迟来了七、八天,我一直以为是饮食上的问题,所以没怎么细想,难道……”
说完,她与皇后同时惊奇的看向对方,她继续给自己诊脉,突然,有她诊到一抹滑脉之后,她不敢相信的看向皇后,眼里透着晶莹的亮光,“母后,我好像……有喜了。”
“真的?快,请裕姑姑看看,她对这方面很在行,曾经就给宫里的妃嫔和我诊过脉,有时候太医诊不对的,由她一诊,就对了,不过,她也只会这一招。”皇后说完,忙把裕姑姑招了过来。
裕姑姑脸上早已是喜笑颜开起来,她立即上前捏住南宫婳的手腕,一边诊一边笑道:“我对医术简直一窍不通,皇后过誉了,不过从小就跟母亲学了诊喜脉,除了这个啥都不会,让我探探,哟,这脉滑而滚动,是喜脉,是喜脉啊,恭喜公主,你有身孕了。”
裕姑姑说完,立即跪在地上,朝南宫婳磕起头来,边上守着的玉萼和喜妈妈等人一听,一个个的激动得泪光闪闪,忙在地上给南宫婳磕头恭喜。
“恭喜公主,贺喜公主,恭喜娘娘。”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来,南宫婳惊奇的看着众人,又看向皇后,她怀孕了,这是真的吗?
前尘往事早已远去,如今,她好像没怀过身孕一样,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个小生命,要是祁翊知道,他会不会很激动?
皇后这时候已经高兴得赶紧下床,一把将南宫婳抱在怀里,眼里是激动的泪水,“婳儿,太好了,我终于有外孙抱了,以后你一定要注意身子,等祁翊回来。喜妈妈,还不快去修书给祁世子,说公主有孕了。”
喜妈妈一听,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外面跑了出去,南宫婳看着众人都为她高兴,她才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幸福,身边有人帮着她,关心她,比前世幸福太多,而她,已经怀上心爱男人的宝宝。
皇后轻轻摸着南宫婳的小肚子,一脸的啧啧惊叹,“婳儿,你说这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希望你生个女孩子,和你一样的聪明可爱,这是上天对你的恩赐,以后你就住在凤銮宫,让母后照顾你。”
以前都是婳儿照顾她,以后,她要尽快将身子养好,把婳儿照顾好。
南宫婳激动的点了点头,这下子有了孩子,她就是不想吃也得多吃些,为了肚里的宝宝着想,也为了祁翊,她希望战事尽快结束,只是,祁翊的身份横在中间,万一这中间出点什么事,那她的宝宝,会不会就没有父亲了。
皇后显然也想到这一层,她咬了咬唇,朝中的大事她们女人不懂,可她还是觉得危机重重,正在两人既高兴又担忧的时候,门外的况勇突然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一冲进来,她就朝南宫婳和皇后哭了起来,“不好了公主,有人向皇上供了武穆王府与燕国勾结的证据,还说祁世子就是隐藏在苍祁的燕太子朱凝渊,此事是带到朝野上说的,皇上大发雷霆,已经下令将武穆王府所有人押往大牢,准备全家问斩,还有,皇上还下了令让人诛杀祁世子,封锁一切皇宫与外界的联系,又加派了侍卫和御林军看守凤銮宫。还带了人来要带公主去朝上问罪!”
“什么?喜妈妈呢?”南宫婳紧张的看向况勇,浑身都颤抖起来,事情真的来了,和她们害怕的一样到来了。
“喜妈妈刚才已经冲出去了,冲出去就再没回来,不过外边没听到抓人的声音,她估计是去报信去了。公主,外头的御林军就要冲进来,他们让你和皇后都去,因为你是燕太子的妻子,总之,事情闹得很大,文武百官们此刻正跪在大殿上,请求皇帝连你一起杀了,免得留下隐患。”
“岂有此理,我婳儿只是一介女流,婳儿,母后跟你去,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想怎么样。还有,你们全都闭紧嘴巴,不准将婳儿怀孕的事说出去,谁敢说,本宫一个不饶。”皇后说完,拉着南宫婳,愤怒的朝殿外走去。
南宫婳则握紧袖中的免死金牌,看来这一次,这个东西终于派上用场,只是,她心里好似针扎一般,她受苦不要紧,只希望祁翊不要受伤,皇上直接下令追杀,那楚澜肯定一接到消息就会动手,含恨估计已经去传消息去了,她希望祁翊能尽快逃回燕国。
皇后一直紧张的扶着南宫婳,生怕她摔着碰着,两人走到大殿口的时候,那大殿口便立着一群黑压压的侍卫,其中,竟是宇浩轩领头,宇浩轩一看到南宫婳和皇后,先给两人恭敬的行了礼,然后道:“皇后娘娘,公主,微臣这也是没办法,不过,由微臣请问前来,总比其他人好,请两位跟微臣去一趟,微臣不会为难你们的。”
“多谢宇公子,请前边带路。”南宫婳冷冷敛着眸,与皇后并排走着,宇浩轩眼里是浓浓的难过,在难受的沉了下眸后,躬着身子走在前边,他并不想做这件事,只是,换作别人来做,恐怕会伤害南宫婳她们,他不想贵姐儿难过。
临进宫的路上,贵姐儿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保护好公主,不准任何人伤害她们。
走在边上的皇后一直紧紧的拉着南宫婳的小手,朝她坚定的道:“婳儿,一会儿无论他们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祁翊的一切与你无关,你现在怀了孩子,可不能意气用事,要是伤到你肚里的孩子,你也会自责的。这时候,咱们最重要的是先保命,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机会翻盘。我实话告诉你吧,皇帝离死期不远了,苍祁的皇帝将会换人,要么是齐王一派,人么是太子一派,只要撑到那时,你我都还有一线生机。”
皇后何尝没看出楚宸烨对南宫婳的感情,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反而会保护她,至于皇长孙,她也私底下调查过,他是很欣赏婳儿的,只要两人能保住性命,到时候什么都好说,最怕的是现在就没命,跟着武穆王府一起被斩首,那就永远翻不了盘了。
南宫婳则握紧皇后的手,满目是镇定和肃然,“母后,你放心,婳儿自有分寸。”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迅速到了明殿,此刻,安容华和羽落两人都盛装打扮的站在皇帝两侧,这是史无前例的状况,两人的借口是,随时为皇上治病,怕皇上中途会出什么岔子,所以以女医官的身份近身伺侯皇上。
只不过,这一幕看得大臣们连连摇头,可大家又不敢说什么,此时大殿里的众大臣已经是议论纷纷,全都是因为祁翊是燕太子一事。
当他们听到皇后到、长乐公主到的话时,一个个都眼神复杂的看向南宫婳,有的人已经叫喊起来,“长乐公主是祁翊的妻子,她肯定知道些什么,皇上,请重审她。”
南宫婳则继续沉着眼眸,眼神毫不畏惧的朝前边走过去,走到大殿前,她便看到罗侧妃和她的儿子祁栏山正害怕的跪在地上,两人脸色灰败灰败的,估计被吓傻了。
皇帝微眯起眼睛,在看到南宫婳进来之后,当即沉声喝道:“大胆长乐,你与祁世子感情那么好,肯定早就知道他的秘密,竟瞒了朕这么久,与武穆王府一起通敌叛国,你该当何罪?”
南宫婳则将紧张的皇后推到一边,勇敢的抬眸朝皇帝迎了上去,不卑不亢,不慌不忙的道:“父皇你在说什么,儿臣怎么不懂?儿臣只是一介女流,男人们的事,岂会告诉儿臣?儿臣身是苍祁人,死是苍祁鬼,父皇若不相信儿臣,大可赐儿臣一死。只是,父皇真的忍心在女儿受别人蒙骗的时候,再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南宫婳铿锵有力的质问声问得皇帝猛地摇了摇头,有那么一瞬间,他神情竟然清醒过来,沉着脸便道:“武穆王联同祁世子都是燕国人,如今武穆王早在收到消息时已经外逃,朕正派人全力追击,说明他已经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朕传你来,是要问你,你究竟知道多少,知道不说,可是欺君的死罪,你可知道?”
“无论别人拿出怎样的证据,武穆王的事都与儿臣无关,儿臣一身清白,忠于苍祁,不信父皇大可派人查,如果真的拿得出证据,让儿臣认罪也不晚,没有证据的事,儿臣是誓死都不会承认的。”南宫婳态度强硬,反而听得一些大臣疑惑起来,听南宫婳的口气,她好像真的不知道祁翊是奸细一事。
这时,安容华生怕南宫婳再说下去会把别人的思想说转,立即朝皇上道:“皇上,无论如何,罗侧妃已经指证了祁翊和武穆王勾结,既然公主已经下嫁给祁翊,那就是姓祁,必须跟着祁府所有人一起进刑场,公主犯有连带责任,没有证据一样可以伏诛,这是为了你的江山好,为了苍祁好。”
南宫婳一听,当即嗤之以鼻的哼一声,抬眸看向安容华,冷声道:“本宫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后宫也会干政,安长孙妃此刻不是应该呆在皇长孙府,怎么跑到皇上面前煽耳旁风起来了?皇上早就说过,后宫不得干政,违者斩,难道安侧妃不怕杀头,要对皇上的决断指指点点?”
南宫婳的话听得众大臣打了一个激灵,所有人都厌恶的看向安容华,她还是第一个敢在皇上说话时接口决断的,果然不要脸,也僭越了。
皇上此时有些脸色铁青的看向安容华,安容华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仍旧示威的看向南宫婳,无论如何,她现在也是赢家,南宫婳不过是多替自己争取☐活的机会罢了,早晚都是死。
而皇后此刻,已经无比愤恨的盯着安容华和皇帝,这样的皇帝让她觉得恶心,当即上前一步道:“皇上,我们婳儿早在一个月前就进宫,一直没与王府的人接触,她与这件事根本没关系,大不了她与祁世子和离,两人以后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臣妾只求皇上饶婳儿一命。”
说完,皇后已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众大臣们也不像刚才那么义愤填膺,此时的长乐公主勇敢的站在大殿上,好像一颗芝兰玉树一般,清雅高洁,一派淡然,那沉着的气势倒让众人钦佩起来,连几个刚才嚷着要连她一起杀的大臣,眼里也有了些愧色,毕竟这似乎真的与公主无关。
“皇上,不是羽落是干涉政事,只是,长乐公主是燕太子的妻子,无论如何都要斩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万一以后她要为祁世子报仇怎么办?到时候,动摇的可就是国本了。”这时,羽落郡主则不怕死的上前,朝皇上进言道。
皇帝这下一听,脸色立即深黑起来,在细看了南宫婳一眼后,当即怒声道:“羽落说得对,长乐,无论你有没有参与祁翊的事件,朕都不会轻饶你,按苍祁律法,通敌叛国是诛九族的死罪,来人,将长乐公主拉下去,三日后与武穆王府的人一同处斩,一个不留。”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婳儿,不能啊。”皇后吓得忙在地上磕头,磕得咚咚作响,头发凌乱,额头上全是血。
正在有侍卫要进来之时,南宫婳突然一步上前,哗地从袖中拿出那块免死金牌,朝皇帝坚定的道:“父皇,儿臣有您赐给祁世子的免死金牌,当时你说了,无论他给谁用,这金牌都管用,这是父皇自己的誓言,希望父皇不要反悔,免儿臣一死。”
“你……”皇帝颇为尴尬的看着那块金牌,在场有许多大臣都知道,说了这金牌用于免死,无论犯了什么罪,都可以免死一次,因为当时皇帝头疾发作得十分的厉害,他想也没想就发了这块金牌诏告天下。
后祁翊进宫为他治好病,他就很爽快的把金牌奖给了他,没想到,如今竟被南宫婳用上了。
南宫婳见皇帝迟疑,再接再厉的道:“父皇,不是儿臣贪生怕死,只是儿臣怕父皇错杀女儿以后会后悔。儿臣的命随时捏在父皇手里,父皇随时想杀都可以,早死晚死都是死,父皇又怕什么?再说,儿臣已经制出一种比安娘娘更能使人永保年轻的金丹,还能一次治好父皇的风疾,父皇不信,大可一试。只是父皇若杀了儿臣,那能使我长生不老的金丹就没了。”
皇帝在听到南宫婳的话后,立即瞪大眼睛,她有金丹?南宫婳一向聪明,医术又比安容华高,说不定真有什么好丹能帮他解除目前的困境,他目前是想戒掉金丹,但又戒不掉,南宫婳又懂医术,杀了她也无济于是,她再厉害也是一介女流,让他软禁在宫中,还可以为他所用。
想到这里,他沉了沉眸,冷声道:“你有免死金牌在身,但只可免死一次,这一次,朕就饶了你,下一次,你可没这么好的命。来人,把长乐公主和皇后带去凤銮宫软禁起来,不准她们踏出宫殿半步,还有,你说的金丹,尽快给朕呈上来。”
“多谢父皇开恩。”南宫婳心里恨不得吃了这个皇帝,面上则十分的安静乖巧,这时,大臣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一提到金丹,皇帝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没有人敢在这方面与皇帝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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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祁翊与婳儿深宫相见[手打文字版VIP]
见南宫婳没被皇上下令斩杀,安容华和羽落两人恨得牙痒痒,这一次这么重的罪,本以为南宫婳必死无疑,皇帝最终还是留下她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那金丹,还有就是南宫婳生得如此的美貌,又聪明,肯定以后有大用处。
哼,既然皇帝舍不得要留下她,那她们只有自己动手解决掉南宫婳了。
此时,原本眼中只有银子的罗侧妃在听到王府全部要被斩首之后,当即看向理都不理会她的安容华,忙朝她求饶道:“请安娘娘饶命,你之前不是说,只要我拿到王爷叛变的证据,就会饶了我和我儿子,求娘娘开恩啊,我不想死。”
罗侧妃一吼出来,所有人都怀疑的看向安容华,这女人手段真毒辣,虽然大家为了苍祁,是铁定要揪出燕太子的,不过没想到会是安容华在幕后抓到的人,这下子,所有人都觉得这安容华心机也太重了些。
皇帝满目的青冷震怒,目光锋利的瞪向罗侧妃,看向那案桌上的一些武穆王与燕国通信的信件和燕国的信物,当即气得将这些东西一把拂向罗侧妃,“还敢求饶?武穆王与祁翊勾结,犯了叛国通敌的大罪,你们王府的人一个都别想逃,来人,把这两个人拖去大牢,与武穆王府的人关在一起,三日后一起问斩,退朝!”
显然,皇帝在南宫婳和皇后来之前已经发过很大的怒火,他也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说完后就摇着头起身,还扶了扶自己有些灼热的额头,安容华和羽落见状,忙上前将他扶住,两人眼里全是得意。
南宫婳冷冷看了两人一眼,眼里泛着深冷的颜色,拉着皇后迅速踏出大殿,踏出大殿后,那些跟班侍卫们又一个个迅速跟了上来,生怕她跑掉似的。
回到凤銮宫,皇后立即把南宫婳拉到屏风后坐下,一汪眼睛担忧的看向她,“婳儿,还好你没事,你知道吗?刚才担心死我了,我真怕他会杀了你。还好你没事,要是你有事,我也不想活了。”
南宫婳紧握住皇后的手,坚定的看着她,脸上是特有的坚强和倔强,“母后,你放心,我没事,如果这点风浪都经不起,还怎么面对后面的?如今不能让父皇知道我怀有身孕,到时候他一定会杀了祁翊的孩子,我还要赶着给他研制仙丹,要是没有,他肯定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当对于他没有利用价值后,我离死期就不远了。”
南宫婳说完,握紧皇后的手,皇后望着窗外的冬景,沉吟下眸,“你真能研制出金丹?万一没效果,他会不会发怒?”
南宫婳乌黑的眼里嵌着一缕暗芒,冷声道:“他敢不敢吃还是个未知数,总之我会尽力化解他体内的毒素,如果他已经毒侵入体,那女儿就没办法了。”
“哎,婳儿,他再怎么,都是你的亲生父亲,母后希望你不要太恨他。”皇后有些担心的看向南宫婳,生怕她会恨皇帝。
南宫婳对这个父亲没有多大的感情,但从血脉来讲,他是她的生父,所以她会答应皇后尽量挽救他,如果换作别人,这样对她,她早在仙丹里加毒药了。
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祁府,三日后他们就要被斩首,她想起那两个可爱的姐妹祁浅紫,祁雅蝶,还有与她针锋相对的王妃,罗侧妃,有小心思的二奶奶、二爷等一堆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她虽然和他们感情不深,但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可一个偌大的王府里藏着一个敌国太子,罪名怎么都不会轻。
皇上也太草木皆兵了,生怕有人夺他的皇位,这些手无寸铁的妇孺,又夺得了他的地位?
南宫婳叹了口气,难受的走到窗前,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里泛着流莹一般的亮光,安容华实在是太狠,得不到就毁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她一定要除掉她。
三日后,寒风萧萧,枯黄的落叶在宫中飘洒,冷风将落地卷得四处肆掠,一些宫人正在宫殿外清扫落叶,一个个脸上都十分的木然,因为今天是武穆王府全家抄斩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即使与她们无关,但也让众人觉得寒凉,生怕下一个会轮到自己。
清晨的宫道十分寂静,几阵匆忙的脚步声在宫道上响起,南宫婳着一袭浅色素净的纻丝罗袍,外罩一件白狐狸皮的披风,顶着寒风,领着玉萼等人朝大庆宫快速走了去。
她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小盒子,下唇轻咬,眼里是浓浓的担忧之色,来到大庆宫时,常青山早已经迎了出来,看到是南宫婳,忙道:“公主,皇上已经对您下了禁足令,您怎么出来了?”
南宫婳扫了常青山一眼,举着手中的盒子,冷声道:“皇上不会怪我的,这是本宫为父皇研制的仙丹,请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常青山一听是仙丹,眼神立即明亮起来,迅速朝大殿中跑了去,不一会儿,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皇上叫公主快进去,他要看看这仙丹长什么模样,有没有用。”
“多谢公公。”南宫婳朝常青山道过谢后,迅速走进大殿,一踏进大殿,她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大殿里的案桌上摆放着许多颜色各异的金丹,这些金丹看上去颜色沉旧,除了让人觉得廉价外,还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此时,皇帝正披着一件外袍坐在龙床上,一双眼睛微微的眯起,一脸的睡眼惺忪,他身后躺着一个女人的身影,那女人背对着南宫婳,一头乌黑的秀发蜿蜒靓丽,一看这头发和身形,南宫婳便知道,这是安容华。
“儿臣参见父皇。”南宫婳一进殿,便拂身朝皇帝行礼。
皇帝懒懒的挥了挥手,目光迅速看向南宫婳手中的锦盒,沉声道:“听说你研制好仙丹了,拿过来给朕看看。”
南宫婳将锦盒捧上前,玉手将里面的小盘子端出来,那小盘子中的确有十颗黄金灿灿又光泽通透的仙丹,比起安容华那种粗制滥造的档次高得多,看得皇帝眼里有了兴奋之色。
南宫婳却将仙丹端着,抬眸看向皇帝,突然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皇帝坚韧的道:“儿臣来除了送仙丹给父皇外,还想请父皇饶了武穆王府一家,犯事的是武穆王,与他的家人无关,她们只是孩子和妇孺,还有老祖母也在其中,请父皇降轻对她们的处罚,留她们一条性命。”
才说完,那床上的安容华就翻身坐了起来,她轻轻打了记哈欠,神情厌恶的睨了眼南宫婳,“还以为公主有多大的孝心,原本想用仙丹换武穆王一家的性命,要是不救她们,恐怕公主还不会来大庆宫,皇上,我说得对吗?”
“你闭嘴,本宫与父皇说话,哪由得你在边上Сhā嘴?”南宫婳冷冷瞪向安容华,她知道自己现在对皇帝有大用处,他不会伤害自己,便满目阴冷的瞪向安容华。
安容华原本想摆下娘娘的谱,可她还没被封为娘娘,只是宫人私下这么叫,如今被南宫婳这么一吼,她只觉得脸上无光,想说话扳回自己的面子,却被冷冷挑眉的皇帝一把拦了下来,“朕与公主说话,容华,你起身去边上伺侯着就行。”
安容华只好不服气的披上外袍,起身去屏风后整理衣装,南宫婳只觉得十分的恶心,看着这一幕,真是脏了她的眼睛。
“你想用这仙丹救武穆王一家?你当朕是吃素的?”皇帝此时已经冷冷眯起眼睛,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嗜血的寒意。
南宫婳立即道:“儿臣不敢,父皇可以贬她们为庶民,何苦要杀了她们?她们始终照顾过我,只要父皇答应放过她们,我一定给父皇研制出长生不老药来,这里的仙丹有治风疾和仰止药瘾的功效,父皇服用后,风疾很快会好,对金丹的药瘾也能慢慢遏止住。相信过不了几个月,父皇的身子会比以前更好。”
皇帝当即冷哼一声,冷地抬眸,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满目厉色的道:“你以为凭内颗仙丹就可以让朕放过想夺朕皇位的人?这些人个个是反贼,朕没把她们凌迟都是好的,你还敢来这里跟朕谈条件。朕早就说过,不准任何人求情,谁敢求情,与武穆王府一同处决,长乐,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与朕谈条件!你让朕留着她们,是让她们找机会进宫寻朕报仇?朕告诉你,这样的事朕见多了,余孽不留,对我苍祁江山一天就是威胁,前朝总有大臣的余孽伪装成妃嫔进宫刺杀先祖皇帝,你是不是想动摇我们苍祁的江山?”
“女儿不敢!只是,孩子们还太小,父皇如果不愿意饶了男人,请留下老弱妇孺,还有老王妃,她可是父皇的亲姐妹……”
“够了,你再为这些逆贼求情,朕连你和皇后一起处决,你若是因为此事不给朕做仙丹,你知道朕会怎么做的。朕可以给你这几颗仙丹面子留下老王妃,把她送进宫打入冷宫,但其他姓祁的一个个都必须死,行了,滚出去,再让朕听到一句有关祁府的话,朕立马宰了你!”皇帝说完,已经阴黑的看向南宫婳,面色泛着青紫的颜色,眼里的愤怒像是要吃人。
南宫婳眼里透着阵阵恨意,慢慢的起身,朝皇帝行了一个礼后,慢慢退了出去,在退出去之后,她冷眼看了这大庆宫一眼,她恨这样的皇帝,连孩子都不放过,他无非就想拿母后来威胁她,让她给他造仙丹。
事到如今,她想尽办法,都敌不过皇帝的残暴手段,只希望祁翊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不要太恨自己。
广阳郡
一匹铁骑驰骋在广阳大街,迅速策马朝林太守的府邸行去,马上的男人一脸焦急,才到太守府邸,就一跃跃下战马,迅速朝祁翊的院落走去。
此时,太守府邸里下人来来往往,将士们进进出出,十分的繁忙,那将士迅速来到院落里后,当即在外头拱手道:“报!”
一听到声音,里头的含笑迅速走了出来,见是自己人,随即一招手,将他招了进去。
那将士一进门后,立即半跪下身,看向正执着竹箭的祁翊,此时的祁翊身着一袭银白色的铠甲,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整个人眉清目秀,俊美高贵。
“禀报太子,大事不好了,安容华伙同罗侧妃偷了燕国与武穆王私通的信件,交给皇上,皇帝在朝堂之上当众下令,今日将要斩杀王府所有人,如今王爷已经收到消息逃往燕国,而前来伏诛太子的人此时就快到广阳郡。末将连着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在他们之前到达这里,太子,时间来不急了,如果皇帝的人到这里告诉楚澜,楚澜就会派人围攻你,你还是赶紧回燕国,余下的事交由含笑和末将们处理便可。”那将士说完,已经难受得全身血气上涌,直喘粗气。
祁翊一听到他的话,迅速扔下手中的竹简,眼里透着阵阵惊愕和冰冷,当即一步上前,朝那将士沉声道:“世子妃呢,有没有被抓?”
此时,祁翊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人深深的划开一道口子,无比的愤怒使得他眼眸赤红,骨节分明的大手早已经篡在一起,眼里布满血丝,好像一头发狂的野兽,陪伴他多年的家人,竟全被苍祁帝斩杀,这样的恨,恨得他如锥心噬骨一样难受。
还有他的婳儿,他怎么这么蠢,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他竟不在她身边,要是她有事,他也活不下去。
那将士知道祁翊担心什么,忙道:“请太子放心,公主没事,她和皇后呆在寝宫,如今安然无恙,要有事,含恨的人也早就来报了,连带老王妃也因为公主的求情被赦免,只是打入冷宫。如今是武穆王府的人要被斩杀,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拉去刑场,就是世子再赶去也没用了。”
“不!灭族之仇本殿岂能不恨?囚妻之仇本殿岂能不报?他与本殿本就是水火不相容,来人,备马,本殿要赶回苍祁。”
祁翊说完,已经抬手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深黑的眸子泛着阵阵寒光,已经迅速走出大门,这时,后边的含笑也迅速招人跟了上去,那将士忙上前拦在祁翊跟前,坚定的道:“太子,您是燕国的中流抵住,你不能出事,赶紧跟末将回燕国,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别再去西蔺城了,如今那里封查得很严,你去了也没用。”
说完,那将士和其他几名忠心护主的下属全部上去抱住祁翊的腿,祁翊则冷然的睨了众人一眼,一把用力将他们推开,沉声道:“回去告诉父皇,本殿要带婳儿回去!”
只留下这一句话,祁翊已经如风的窜了出去,含笑等人立即跟上,只留下几个下属一脸的无奈,为了长乐公主,他们的主子是真的疯了,谁都知道此时皇帝在下令诛杀太子,如果太子贸然去西蔺,肯定会被设陷阱抓住,可他却丝毫不怕,为了公主竟然连性命都不要。
唯今之计,他们只有迅速通知大燕帝,找帮后援助祁翊。
祁翊一离开府邸,就迅速骑上含笑备好的战马,沿着一条他们之前探的小路迅速朝西蔺城赶去,这条偏僻的小路楚澜的人并不知晓,在临走之前,他还派人伪装成他自己往燕国逃,利用这个调虎离山之计,等苍祁的报信员到达时,一定会以为他已经回燕国,这样反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苍凉的大地上,北风呼啸,凛厉的刮过,一队铁骑迅速在山路上驰骋,祁翊领头在前,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得扬了起来,整个人眼里是浓浓的恨意,他身后的含笑则一改往日的温雅,同样一脸的冷漠,在追上祁翊后,他有些担心的道:“殿下,此去西蔺障碍重重,你确定真的要美人不要江山了?”
前去西蔺是为了救南宫婳,但如果殿下出半点事,都不仅江山没了,连美人也会没了,他真不明白,爱情真的有那么重要?
祁翊紧抿着薄唇,黑眸半敛,红唇如月一般的冷勾,“无论如何,本殿都要带她回燕国。”
说完后,男人已经猛地策马,那黑色的骏马便用力的在山道上狂奔,卷起阵阵狂尘。
巨鹿郡南部的一个边南镇,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一直在往镇口冲,纷纷想冲过去,因为镇口另一边就是巨鹿郡,流民们大多是因为河水被淹逃往这方向的难民,他们一心想冲过这个关卡,认为到了巨鹿郡就有吃的有喝的。
喜妈妈也掺合在其中,她此刻身上的衣裳都被石头划破,头发凌乱,肩上包袱你的包子馒头早被人抢去吃了,如今她已是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可她的一双眼睛却充满斗志,誓要冲到巨鹿郡,先抢点吃食,再往北边的广阳郡跑,她一定要把公主怀孕的消息告诉世子。
在出东宫的时候,她就发现有人涌进来要抓公主,她知道自己返回去也只有跟着被抓,所以她连忙与送菜的宫女们一道混出了宫,想靠自己的能力去边关给世子送信,在走到西蔺大街的时候,她才听到有快马出宫,听到那马上的小哥在驿站牵马喝水时与别人说公主没事,只是被软禁起来了。
这下子,她才放下心来。
正在这时,那批饿极了的流民又朝关卡处发起攻势,守城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拼死的抵抗,喜妈妈则一个箭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石子就朝侍卫们扔了过去,其他流民见状,也照着学,这下子,一把激怒了那些将士,将士们抡起武器就朝她们砍杀过来。
喜妈妈见状,吓得立即往后跑,跟成百上千的流民们转身就跑,喜妈妈跟在众人后头,一路跑了跑,经常跌倒,被人踩着踏了过去,疼得她老腰都快断了,又继续爬起来跑,一咬牙,就朝没有官兵追的山地跑了过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喜妈妈终于气喘吁吁的跑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山地,她此时已经饿得快昏掉,突然,她一抬眸,便看到地上有截剩下的馒头,她立即伸手去抓,抓住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里送。
“谁?”正在这时,那草丛后已经有人冲了出来,一看到喜妈妈,忙举起手中的弯刀,朝后边的男人道:“殿下,这有个老太婆。”
“杀了!”男人说话,已经提起剑起身,一跃翻身上马,扯了扯马的缰绳,微眯着眼睛朝这边看过来。
那几名身着劲装的黑衣下属,身上罩着浓浓的寒意,正欲朝喜妈妈挥刀的时候,喜妈妈吓得赶紧往后边退了几步,大声道:“我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听这声音,祁翊突然挑眉,怎么这么熟悉,这时,喜妈妈又道:“我求求你们了,我给你们磕头了还不成吗?”
这时,他似乎听出来了,眼里闪过一抹惊异,当即冷声道:“住手,把她带过来。”
走过去的含笑正要带人,冷不防的一看,正是蓬头垢面的喜妈妈,忙将侍卫们拦住,喜妈妈也看到了含笑,继而看到她身后立于马上的高昂男子,当即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世子,太好了,我竟然在这里碰见你,我是来告诉你,公主怀孕了,呜呜……”
“什么?”祁翊一听,心中燃烧起浓浓的火焰,当即一跃翻身下马,迅速走到喜妈妈面前,将瘫软的喜妈妈亲手扶了起来,边上的含笑则迅速拿过一只水壶递给喜妈妈。
喜妈妈此时已经是喜极而泣,她还以为要到广阳郡才能找到世子,没想到在这里就碰上了,一边喝了口水一边哽咽着道:“公主和皇后被软禁起来,如今祁府已经被满门抄斩,世子,你快去救救公主,我真怕她被皇上杀害。她怀了你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是特意前来通知你的。”
“我知道了,童哥,你留下来照顾喜妈妈,把她带去燕国,一路上好好的守护她,其他人,随本殿速度往西蔺城赶!”祁翊眼里是浓浓的喜悦,那明亮的惊喜和欢心一下子感染了在场的人。
可他在喜悦过后,硬是强压住内心的喜意,一想起武穆王府全家被抄斩的事,他只觉得心里疼如刀绞,她与他们虽没太多感情,好歹也曾经是一家人,如今的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伤害?
想到这里,男人的手指已经捏成拳头,手腕上青筋暴裂,吩咐完之后就朝众人道:“出发!”
不一会儿,又是一骑铁骑朝远处跑了过去,童哥和另外两名侍卫留下来照顾喜妈妈,喜妈妈看到消息终于通知祁翊,这才擦了擦眼泪,只是,她不知道要去燕国做什么。
童哥见喜妈妈不太懂,立即朝她笑道:“没事的妈妈,你跟我们去燕国,以后那里就是长乐公主和我们太子殿下的家,你就在那里等他们就行了,他们很快就会来了。”
“真的吗?”喜妈妈擦了擦眼泪,看到童哥已经拿出一包干粮,看得口水都流下来了,童哥则温和一笑,将干粮全递给了喜妈妈,喜妈妈拿到手后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凤銮宫里,一片肃穆,南宫婳和皇后都焦急的站到宫殿门前,皇后急得团团转,南宫婳则沉着眼眸,深冷的看向前方,皇后心中咚咚作响,正在这时,那殿门处传来一阵浓烈的脚步声。
南宫婳和皇后都同时抬眸,只见满面泪痕的老王妃已经被众人抬了进来,老王妃因为王府被抄家斩杀一事,已经气得一脸郁结,被人抬在轿撵上,一看到南宫婳和皇后,她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
“祖母!”南宫婳在看到老王妃的这一瞬间,同样眼泪哗地流了下来,迅速上前伸手给老王妃扶脉,发现她只是受惊吓导致气血虚弱之后,这才吸了吸鼻子,将老王妃慢慢扶下轿撵。
老王妃眼里全是泪,她淡淡的看着南宫婳,叹了口气,一脸怅然的道:“和她们斗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这些年,斗输斗赢也好,我都没想过,会和她们有天人永隔的一天,如今,二老太太等人皆被斩首,我想救,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帝是不会听我的话的,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这么恨她们,怎么样都始终是一家人。”
与其说是一家人,不如说她这个老王妃实际上是个外人,府里大多是二老太太的亲信,除了大少爷和祁翊这房,根本没人真正的关心过她,只是,虽然多年的仇恨已经种在心中,当她看到她们被押上断头台的那一刻,她竟然对之前的仇恨释然了,她不恨她们了。
南宫婳轻轻拉着老王妃的手,把她扶进宫殿里坐下,又伸手去替她捏肩,生怕她因为这次的事吓到中风,也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和母后已经想尽办法,最父皇最终只放过了你,说你不姓祁,若是你姓祁,估计他同样不会放过。父皇实在是太狠心,为了他的皇位,他竟防得如此严重,嫂子们又懂什么?都是可怜人,我也没自责,没尽到全力救她们。”
心中好像被针扎似的疼,想起温柔的嫂子大哥,还有她们的孩儿,南宫婳眼泪也浸在眼睫,一脸的抑郁,皇后见状,忙伸手擦去南宫婳眼底的泪水,温柔的道:“婳儿,如今你怀有身子,可不能难过,要是难过会伤害腹中孩儿的。”
老王妃一听,当即惊喜的抓着南宫婳的手,在痛苦一声后,欣喜的道:“婳儿,这么说,我王府还有一根独苗,你竟有了翊儿的孩子。”
见老王妃十分激动,南宫婳只好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老王妃先是高兴,随即一脸难过的沉下眸,“有了又怎样,祁翊并不姓祁,他是燕国太子,你这是燕国的骨肉。”
听老王妃这么说,南宫婳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安静细心的看着老王妃,老王妃叹了口气,朝她挥了挥手,道:“我想暂时休息一下,谁也不想见,就歇在你这里吧。”
老王妃说完,皇后忙让裕姑姑去扶她,南宫婳淡淡的看着她,知道老王妃是伤透了心,武穆王府是她的家,她的心血,如今竟然变成这样,她心疼的孙儿竟然是别人的孩子,她岂有不难过的。
南宫婳目送着皇后和老王妃进入内室,便领着玉萼等人朝自己的偏殿走去,偏殿前边的红梅已经悄然绽放,一簇簇漂亮的红梅开得十分的红艳,好像带着思念的味道。
玉萼温柔的走过来,轻轻替南宫婳披上一件红色的狐裘,再给她一只铜掐丝的手炉,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玉萼便走进去开始为南宫婳准备晚饭。
南宫婳一个人静坐在梅树下,闻着红梅淡淡的馨香,红唇微地叹了口气,那一片片火红的梅花含苞待放,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空气是冷色的,但她却不觉得冷,天上的月光皎洁而明亮,不知这个时候,祁翊在干什么,要是他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那就好了。
“在想什么呢?想我吗?”突然,一阵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梅林深处传来,南宫婳只觉得十分惊奇,她迅速抬眸,朝那声音处看过去,仔细的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站起身,手中的手炉也慢慢的落到地上,发出与红梅碰撞的轻微的响声。
“你回来了?”南宫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刚才真的听到男人温润雅致的声音,怎么人却不在。
“婳儿!”正在这时,男人说完话后,已经满目沧桑的推开面前的梅枝,满目深邃的朝南宫婳看过来,一看到南宫婳安静站立的样子,他嘴角自然的露出一抹放松。
“翊,真的是你?我没有眼花吧?”南宫婳说完,已经迅速朝男人奔了过去,此时,满身是汗的祁翊则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将冲过来的南宫婳抱在怀里,此时,南宫婳才闻到他身上的各种男人味道,他的衣袖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下巴上竟然有了胡茬,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四、五岁,眼神沧桑孤寂,将她抱得紧紧的,快将她箍得透不过气来。
“是我,真的是我,婳儿,我终于赶回来了。喜妈妈说你怀孕了,来,让我看看,你还好吗?”祁翊说完,温柔的看向南宫婳,又看向她的小肚子处,伸手轻轻的上去触摸一下,感觉到她的小肚子好柔软,眼里是浓浓的感动。
南宫婳则伸手抚上祁翊的脸庞,见原本俊美无畴的男人,因为几天的奔波,胡茬满地,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浸着淡淡的担忧,此刻正自责又难过的看着她,却不管自己身上的伤口。
是的,她看见了,祁翊的左肩处有个小划伤,她立即伸手探过去,祁翊连忙握住她的手,无比温情的道:“你放心婳儿,我没事,男人就应该有点伤疤,不用担心我,你这一个月来,身子可好,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可有想我?”
听到祁翊的问话,南宫婳就好像看到亲人一般,将小脸扑进他胸膛上,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男人味,轻声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的,就一定会,只是,你冒险跑来苍祁,万一皇上围剿你,你要怎么回去?”
祁翊这时抬起南宫婳的眸,在她额头上温柔的亲上一吻后,一下子抓住她的手,一脸正色的道:“我这次来,就是要带你离开的,和我去燕国,做我的太子妃,将来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听到祁翊的话,南宫婳这才认真的看向他,有些质问的道:“这么说,你真的是燕国的太子,朱凝渊?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凝渊君?”
看到南宫婳的质问,祁翊生怕她生气,忙紧紧拉住她,认真的道:“对不起婳儿,以前我没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后会有心理负担,毕竟,这个秘密会害死很多人,还是不让你知道的好。我原本想等这边的事处理完毕,就带你离开的,没想到,皇帝已经提前在查我的身份,派我去了边关,在边关的时日,我每天都在想你。当我知道你有危险的时候,已经马不停蹄的往苍祁赶,就是为了带你走。作为一个储君,这些年我一直呆在苍祁,早已经恨透了这样的日子,请原谅我的隐瞒。”
南宫婳难受的眨了眨眼睛,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祁翊,以前,她只是有怀疑他的想法,但如今,她却有些怪他,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让她与他共同进退。
“可是,你既然是燕国太子,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娶我?”南宫婳此时有些难受的别过脸,要她离开苍祁去燕国,她做不到,她有舍不得的娘亲和弟弟,还有南宫府和中威伯府一家,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也做不到,她肯定不会开心的。
祁翊眼里的孤寂此刻更深,他身处在这个位置,原本他是谁都不爱的,可老天竟让他巧合的遇到南宫婳,他才不顾一切的娶了她,哪怕她恨他也好,他也要拥有她,便仍旧不放松的拉着南宫婳的小手,生怕她离开他。
“婳儿,我已经和楚宸烨商量好,如果此次他讨伐昏君成功,以后我们燕国和苍祁将互不侵犯,永世和平,两国缔结和平相交的盟约,他做苍祁帝,我是燕帝,这样,你就不用国破家亡,我也不用再为这件事与父皇争执。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攻打苍祁,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不喜欢这种残害百姓的做法,我更不会让你伤心,做出杀你父母这类的残忍事情。”祁翊坚定的看向南宫婳,他很在意她的表情,她如果一不高兴,他这个大男人就慌了,从来没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情绪,除了南宫婳。
南宫婳看到祁翊有些紧张,好好一个霸道冷戾的大男人,却在她面前如此的没有脾气,她心中是很感动的,只是,要她离开这里,她真的一时半会做不到。
“你让我好好想一想,皇长孙和太子一派如此的厉害,万一楚叔叔失败了怎么办?如今齐王已经被太子害得中毒昏迷,一直躺在齐王府不醒,就楚叔叔一个人,怎么对付太子、皇长孙和皇帝?如今宫又被太后、羽落和安容华把持,要想夺权,是很不易的。”南宫婳将自己的担忧轻声说了出来,银色的月光下,祁翊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好像雪夜里的银狼一般,高贵却温柔。
“这些事,婳儿你不要担心,只要你跟我走,我会让你幸福,我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跟我走,好吗?婳儿!”祁翊怕时间不多,再在皇宫耗下去,恐怕有追兵追来,他在闯进西蔺城时,已经惊动的官兵,此刻,官兵们正四处追查他,要不是他在皇宫有内应,恐怕还进不来这里。
南宫婳只觉得时间太紧迫,她还没和皇后道别,也没和弟弟说话,更没有嘱咐玉萼她们,脸色有些迟疑,“可是,你是燕国太子,我是苍祁公主,我们结合不会幸福的,就算我跟你到了燕国,你能保证燕国的人不会唾弃我么?我是苍祁人,你能保证别人不恨我,不说我么?如今两国正在打仗的关键时期,你父皇母后同意我这个儿媳妇么?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南宫婳正在担忧的时候,男人已经捧起她的唇,轻轻含住她的唇,在她唇上霸道的吸吮亲吻起来,南宫婳紧张的环着男人的脖子,她的担忧太多,可全被他的一个吻给压了下去。
终于,祁翊在吻够之后,这才将南宫婳一把抱进怀里,眼里是无尽的宠溺,“在燕国,谁敢给你施压,就是与本殿作对,你放心,无人敢说你半句,我父皇母后也不会有意见。时间不多了,你又怀了宝宝,一路上我们肯定走得很慢,要尽早出宫,否则天亮,就不易出宫了。”
祁翊真的不放心留下南宫婳一个人在这里独自面对,如今他身怀家族的仇恨,又牵挂着婳儿的燕国,只觉得自己身上肩负的担子很重,但无论有多重,他都会努力,努力的为婳儿创造一片美丽的天空。
“谁?”正在这时,那守门的玉萼突然朝门口大声的喝斥起来,玉萼才吼完,只听她“啊”的一声尖叫,已经有许多火把朝殿里涌了进来,此刻,走在最前头的皇帝一进来后,就朝身后的从道:“来人,放箭,朕要朱凝渊的尸体!”
竟是皇帝来了,南宫婳见状,吓得赶紧推了祁翊一把,“你快走,不要管我。”
“我怎能丢下你,婳儿,躲在我身后。”此时,他想再让南宫婳躲进殿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进来的侍卫们已经举起弓箭,一个个威武冷然的盯着她们,而那墙头上,祁翊的随身暗卫也一个个立于墙头,全部手持弓箭,双方立马对恃起来。
祁翊猛地挥袖,将南宫婳护在自己衣袍底下,右手握剑,凤眸里嵌出无比冷寒的寒光,看向躲在侍卫后边的皇帝,“有种,就站出来与本殿一较高下,没种,你且继续躲在侍卫身后,不过,本殿照样可以取你的狗头,苍祁帝,还我祁府一百三十口人的命来!”
祁翊说完,手中突然多了好几粒金珠,手一挥,那金珠就朝苍祁帝的方向投掷而去,吓得苍祁帝赶紧拉侍卫来挡,他此时已经是怒气冲冲,朝身后的人大声道:“没什么可多说的,来人,放箭,杀了她们!”
☆、第152章夫妻情深太子归国【手打文字版VIP】
皇帝一声令下,后边的侍卫当即忌惮的看了祁翊一眼,拉开弓箭就嗖嗖的放箭,登时,那宫墙上守着的祁翊的暗卫们当即执起手中大弓,同样冷漠的扯开弓箭,朝对方直射而去,此时,那箭雨密密麻麻,如雨点般两方飞射。
皇帝在看到自己的地盘上竟然有这么多黑压压的暗卫时,气得瞪大眼睛,眼里全是盛怒,“这些守卫都是一群饭桶,竟然让燕国太子的人闯进朕的皇宫,来人,召御林军来,今天朕要活活撕了祁翊!”
皇帝说完,已经有人冒着弹雨去召御林军了,南宫婳一直躲在祁翊的身后,她心里很紧张,可面上一直很镇定,可是,这些侍卫好解决,万一御林军来了,祁翊就真的走不掉了,那可是上千甚至上万人,祁翊们才几百人,根本无法走出去。
想到这里,她忙看向祁翊,朝他坚定的看过去,“翊,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不敢杀我的,她有求于我,我会拖累你的。”
南宫婳仔细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利与弊,如果与皇帝直接斗下去,会两败俱伤,到时候祁翊就走不掉了,她仍旧还是要被困在这里,不如让祁翊先走,以后找机会进来再带走她。
可祁翊深沉的凤眸睥睨的看了皇帝一眼,一把将南宫婳的手抓紧,不放手,坚定的道:“我不会丢下你的,作为男人,岂能丢下自己的女人在这里受苦?你与我一起走,离开这个地方!”
“想走?来人,把皇后和老王妃带出来!”皇帝一声令下,刚才趁机冲进宫殿的侍卫们已经押着满目镇定和皇后和一脸冷色的老王妃出来,皇后一看到正持剑挥箭的祁翊,先是一愣,随即看向皇帝,大声道:“皇上,放过她们吧,她们还只是孩子。”
话还未说完,皇帝已经愤怒的冲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皇后脸上,无比狠毒的道:“你让朕放过想夺朕江山的人?皇后,你究竟是苍祁人还是燕国人,你究竟是不是反贼?”
皇后被打这一巴掌,一下子牵动了南宫婳和祁翊的心,南宫婳只觉得现在的局势太难办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皇帝会拿母后来威胁祁翊。
可才思考完,皇帝就已经一把拽住皇后的头发,将她一下子拖到自己面前,皇后嘴角已经有一条血流了下来,她仍旧坚定的咬着牙,反瞪向皇帝,“皇上,婳儿是你的亲女儿,你不能杀她,祁翊,你快带婳儿走,别管我,快走啊!”
“皇上,两千御林军赶来了。”正在这时,一名侍卫迅速跑进来禀报,一听到御林军来了,南宫婳和皇后都满目的担忧。
而祁翊此时俊美的容颜阴冷深沉,身上透着浓浓的阳刚味道及男人应有的霸气,冷风扬起他藏青色的袍子,此刻的他,眼底噙着嗜血的锋芒,这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御林军,包括含笑他们呆的围墙外。
含笑见状,立即招呼人纵身跃下,如铜弹铁壁般挡在祁翊和南宫婳面前,转身就朝祁翊道:“世子,你快走,这里留属下善后!”
“谁走得掉?里里外外都是朕的人,凝渊太子,如果你现在向朕投降,说不定朕会留你一具全尸!”皇帝见自己有这么多人守护,这可是他的皇宫,满目尽是冷意和得意,此时,他又用力一拽,将皇后的头发当即狠拽了一撂下来,可皇后却叫都没叫一下,努力忍住心里的疼痛,怕南宫婳担心。
这一扯,立即牵动了南宫婳的心,她当即大叫一声,“母后!”
看到南宫婳如此的紧张皇后,皇帝现在更加得意,果然,这对母女已经产生深厚的感情,他有皇后在手,还怕南宫婳不妥协?
此时,祁翊眼里的愤怒和冷色更甚,他执起手中金珠就朝皇帝的地方哗哗射过去,而皇帝面前的侍卫们早有反应,一个个举好盾牌守在皇帝面前,此时,外头的御林军已经与外面的暗卫们打了起来,有的提着武器冲了进来,一冲进来就和含笑他们对杀起来。
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涌进来,此时,火把已经将南宫婳和祁翊他们完全的包围,双方打斗厮杀十分的强烈,不一会和就有尸体倒在南宫婳面前,她一直被祁翊温暖的护在身后,可当她看到金珠已经逐渐用完,持剑与御林军厮杀的祁翊后,心中泛起阵阵酸疼,要不是因为她,祁翊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时候,已经有数十名御林军持刀冲了上来,祁翊则狠狠咬着牙,玉手冷挥手中宝剑,额头上青筋暴裂,眼眸赤红,一头乌黑的秀发被风扬起,此时的他浑身凝聚满力量,大手一挥,立即有两人在他面前倒了下来。
接下来,只要冲上来一个,就死在祁翊的剑下,祁翊用剑的姿势很独特,又利落,姿势快准狠,有人冲上来,他就毫不留情的刺进对方的要害,一具具尸体倒在南宫婳脚下,她虽然很害怕,可仍旧保持镇定,不让祁翊分心。
可祁翊杀得再厉害,体力也会渐渐不支,这时候,围过来的御林军越来越多,院子外头的御林军们已经持起火箭,朝祁翊他们射进来。
“擒贼先擒王,含笑,你来保护婳儿,本殿去擒苍祁帝。”祁翊说完,已经冷挑宝剑,斜睨向含笑,含笑忙杀到南宫婳跟前,用身体护在她面前,朝祁翊道:“太子快走,苍祁帝身边那么多高手守护,你杀不过去的。”
“要本殿丢下婳儿一人走,决不可能,况且这个时候,想走,恐怕已经走不掉了。”外头全是苍祁帝的人,他有上百万大军,他们几百人如何与他斗?如何,只有擒住苍祁帝,他们才有机会离开。
不入龙潭,怎能擒王,祁翊才说完,已经玉手一挑,身形一动,便朝皇帝直刺而去,皇帝见状,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他面前的数百御林军早已持剑上前,祁翊一到,便与他厮杀起来。
一瞬间,祁翊一个移形幻影,踩着轻功朝苍祁帝直跃而去,苍祁帝面前虽然重兵把守,但都不会轻功,一个个只得举箭朝祁翊射去,祁翊一边挥剑挡箭,一边踏着轻功直逼向苍祁帝。
正在这时,含笑身边围攻了大量的御林军,因为皇帝的人太多,一齐涌了上来,他们几个护卫根本处于劣势,没几下,人潮就朝南宫婳涌了过去。
而那边的祁翊,已经斜立身子,狠挥冷剑,三两下便砍杀掉守护在皇帝面前的人,他俊朗的双眸犀利的睨向苍祁帝,趁胜追击,哗地抽剑猛挑,直挑那些拿盾牌的将士的手筋,被这一么一挑,那些将士根本没有招架之力,祁翊使的是巧劲,他们手筋被挑断,一个个手中的盾牌应声倒地,且难受的嘶吼狂叫起来。
皇帝原以为祁翊没本事冲过来,可这时,他一抬眸,便看到祁翊冷地挥着衣袍,嘴角邪佞的冷勾,红眸赤红如像天边的落日,银色的月光下,他一头泛着银光的黑发显得神秘莫测,身上的肃杀之气足以将人冻僵。
“来人,护驾,你们都是死的吗?都过来护驾,杀了祁翊!”皇帝急得扯过边上一名侍卫挡在自己面前,可那侍卫才被扯过去,那面前的男人殷红的嘴角已经勾起一抹邪魅的冷笑,登时,他大掌一挥,早已逼近皇帝,而此刻,皇帝面前的几名将士纷纷被扫掉手筋朝边上本能的躲过去。
祁翊则见机行事,一步上前将宝剑直抵到皇帝的脖子上,用无比冷酷的声音道:“都住手,放了他们,包括婳儿,否则,本殿立马拧下你的脑袋!”
祁翊话音一落,正在厮杀的众人慢慢的停了下来,当他们看到已经被祁翊用剑抵住脖子的皇帝后,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落了出来,燕国太子太强悍了,他的能力比楚宸烨还厉害,没想到竟然力破几百人的突围,将他们的皇帝给控制住。
皇帝此时又是气恼又愤恨,一双眼睛嵌着冰冷的寒芒,却又无比的浑浊,正在他犀利的盯着祁翊的同时,只听对面已经的几名侍卫沉声道:“燕太子,放了皇上,否则,我们就杀了皇后和长乐公主,以及你的所有属下。”
祁翊一听,便冷冷的咬牙转眸,发现此时的含笑、南宫婳等人全被侍卫们控制起来,一柄柄利剑架在南宫婳的脖子上,她则仍旧镇定的立于原地,边上的含笑则一直在与人厮杀。
这时,那殿门口处,一袭黄|色锦袍的太子走了进来,太子一走进来后,看清了里面的局势,迅速持着剑走到南宫婳和皇后面前,朝祁翊沉声道:“燕太子,你要敢动皇上一根毫毛,本宫就杀了皇后和长乐公主,要不,咱们试一试?”
皇帝在看到太子来之后,眼里显出一缕惊喜,忙冷然看向祁翊,祁翊看到被架着刀的南宫婳,眼底的暴怒足以将人烧灭,强硬的拳头紧紧捏在一起,眼眸下沉,咬牙道:“放了婳儿!否则别怪本殿手下不留情!”
苍祁帝知道祁翊的本事,他真怕他给自己脖子上来一刀,便在思索一下后,忙道:“燕太子,朕可以与你做笔交易,只要你放过朕,朕就放了南宫婳和皇后,并且,不追究她们今天的责任。”
“本殿凭什么相信你?”祁翊微眯起眼睛,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南宫婳身上。
这时候,那凤銮宫对面的一处宫顶上,羽落和安容华两人架好强弩,安容华狠狠的将强弩的弓拉开,羽落则一脸狠毒的将一支染了毒的金箭慢慢往弓上放,“姐姐,你究竟是要射杀南宫婳还是祁翊。”
“南宫婳!就是这个机会,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射死她,场面那么混乱,皇上肯定也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最重要的是,杀了南宫婳,皇上就没办法服用她的仙丹,就只得听咱们俩的。”安容华恶狠狠的将箭弩往南宫婳的方向瞄,两人刚才在知道凤銮宫出事之后,就第一时间跑过来了。
羽落同样很恨南宫婳,不过她现在更想杀的是皇帝,当即朝安容华道:“你哪是为了仙丹,你是因为祁翊恨死了南宫婳,想杀掉她而已,得不到就毁掉,你怎么不杀了祁翊?偏杀南宫婳,先杀皇帝。”
“什么?”安容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发现羽落已经去抢弓了,忙道:“为什么要杀皇上,杀了他,咱俩也活不成,只有死路一条,杀了南宫婳,也是替咱俩受的侮辱报仇,而且,你的楚宸烨也喜欢她,杀了她,咱们不是都无后顾之忧了?”
羽落眼里迸射出浓浓的恨意,一把夺过安容华手中的大弓,沉声道:“你懂什么?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就是皇上,我之所以进宫,为的就是杀他,如今这么好的良机我都不好好把握,我怎能对得起我云家五十九口人的性命?我早就说过进宫是为了报仇,如今,真是天助我也,我要杀了这个昏君!”
安容华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还不知道羽落进宫有这些故事,但她现在只想杀掉南宫婳,让她杀祁翊,她怎么舍得,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南宫婳,当即强硬的道:“先杀南宫婳,因为咱们射一箭出去,他们肯定会发现然后防备,如果先杀皇上,要想再杀南宫婳就来不及了。”
“不,先杀皇上,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南宫婳一样得死,你知不知道,当年皇上因为我父亲功高震主,卸掉我父亲的威武将军之职,找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将我家族五十九口人满门抄斩,从那时起,我就发誓了要为父亲报仇。还好,在问斩的时候,太后救了我一命,为了安抚我父亲手下的将士,皇帝同意封我为郡主,让我陪侍在太后身边。他以为这些年来我早忘了当年的仇恨,却不知道我恨他入骨,比起南宫婳来,我更恨皇上,因为是他将我家满门抄斩,我父母都惨死在他刀下。容华,如果你真的当我是朋友,这一次不要拦我,让我先杀掉皇上,替我亡父亡母哥哥姐姐们报仇!”羽落说完,已经咬紧牙关,她牙关紧紧绷起,眼里浸着阵阵火苗,如安容华所说,如果第一箭不射皇后,第二箭想射他,就没机会了。
安容华听了羽落的话,心里虽然很同情她的身世,没想到她比自己还惨,从小就没有父母,可她却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像公主那样金枝玉叶,而她则是个农家女,从小穷到大,同人不同命,她此刻不想让步。
再说,羽落只是利用她,怪不得羽落要和她联合给皇上服食金丹,原来她一直想害皇上,如今她的计划就快成功,可她的仇敌南宫婳还在那里,万一她被祁翊救走怎么办?
想到这里,安容华一狠心,突然一咬牙,将羽落一把推到边上,她自己则拉紧弓箭,朝羽落冷声道:“得罪了,我现在只想杀南宫婳,皇帝不能死,死了你我都得死!”
说完,她狠狠的拉紧弓弦,对准远处的南宫婳,哗的一声将箭射了出去,正在这一瞬间,原本提剑与太子对恃的祁翊似乎听到一股呼呼的风声从对面袭来,他当即侧耳倾听,判断那风声已经朝南宫婳的方向呼啸而去。
不好,有人偷袭。想到这里,他想也没想,哗的一把收回剑,一把将皇帝踢到地上,人已经迅速朝南宫婳移动过去。
南宫婳原本正紧张的盯着祁翊,却突然看到远处一支金光闪闪的箭朝她射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感觉自己瞳孔放大,想反射性的逃开,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闭上眼睛,以为那箭要直射向她心窝之时,突然,她听到“哧”的一声!
这好像是金箭刺入**的声音,南宫婳只感觉有道湿热的影子在她面前滑过,猛地抬眸,便看到已经一手握住胸前金箭的祁翊,此时的祁翊,右手紧握住已经刺进他胸膛的箭,那手握的地方,已经慢慢浸出鲜红的血迹,而他,则冷皱着眉头,额头上早是浓浓的汗,在难受的摇了摇头后,他猛地提起宝剑,狠地咬牙,将胸膛前的金箭哗的一声扯了出来,同时宝剑冷挑那金箭,将金箭毫无虚发的朝刚才射过来的地方反射回去。
这时候,南宫婳和含笑等人已经大声尖叫起来,是祁翊替她挡了箭,是他冲过来,她才幸免于难。
南宫婳此时心如刀绞,痛苦的朝祁翊就跑了过去,“翊,翊,你怎么样?”南宫婳急得眼泪哗的一下子流了下来,她一跑到祁翊面前,就一把将满头大汗的祁翊抱住,一看到他胸前涌出来的鲜血,南宫婳当即断定,这箭有毒。
“婳儿,我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因为那毒箭放有奇毒和谜药,祁翊此时只觉得头脑发昏,他艰难的半睁半阖着眼睛,那漂亮的眼睛透着浓浓的雾气,一直温情的凝视着南宫婳。
正在这时,皇帝见自己安全了,当即朝太子一挥手,厉声道:“都愣着干什么,上去杀了燕太子,谁能取得他的首级,朕赏你们王侯将相做!”
皇帝一声令下,被刺激了的将士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持着武器朝祁翊围了过去,这时候的祁翊,在众人围过来时,一把提起手中宝剑,努力的想要与他们搏斗。
此时,南宫婳一直紧紧的抱着祁翊,她眼泪止不住的流,眼眶又红又肿,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被撕裂,她的心在片片的滴血,抬起头就朝苍天嘶吼道:“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前世你让我死在剑下,今生你又这样对我的丈夫,我恨苍天,我恨这一切!”
说完,南宫婳死死的抱住祁翊,想挡在他面前,正在这时,那宫墙上突然响起一阵哨声,紧急着,一伙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哗地朝地下扔出浓烟和炮弹。
一颗颗炮弹扔下来,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有滚滚浓烟,炸得下面的将士们一个个四处流窜,这下子场面更乱。
南宫婳眼里浸着泪,看到祁翊此时凤眸已经微微轻闭,他似乎想努力的睁开,不想昏睡过去,可他胸膛处仍在潺潺流血,他痴痴的看着南宫婳,嘴唇惨白,毫无血色,右手轻轻一松,那手中的剑就砰的一声坠在地上,他慢慢的伸出带血的手掌,轻轻抚向南宫婳的脸庞,眼里也有晶莹的泪,这是爱怜的泪,“婳儿,如果我以后不能陪你,你就忘了我,不要再想我,不要为我难过,生下我们的孩子,好好的过你们的生活,我觉得好累,我可能……撑不下去了。”
“南宫婳,你竟让祁翊替你受箭,你给我受死!”正在这时,南宫婳听到安容华无比狠毒的声音,她猛地转眸,发现安容华早已捡起祁翊掉落的剑,对准她迅速刺了上来。
南宫婳还没来得及反应,祁翊已经一把将她抱到身后,他自己则用最后的力气一跃挡在她面前,双眸坚定,睫翼扑闪,一跃上前,安容华的剑就来不及收回,重重的刺入他的心脏。
这一箭,比刚才的那枚金箭更刺得狠,这下子,祁翊身子已经僵硬的立在原地,冷风吹拂着他的秀发,他整个人显得肃穆深沉,漂亮的丹凤眼是浓浓的恨意,吓得安容华立即松开握剑柄的手,迅速朝后边退了两步,大声的尖叫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只想杀南宫婳,你不要恨我,祁翊,我求你不要恨我,那支箭我也只是想杀南宫婳的,我没想到……”
安容华说完,已经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此时的南宫婳,在看到祁翊为了她又中了安容华一剑后,她恨得在地上随便捡了把宝剑,举起那剑,满目愤恨的朝安容华追了过去,安容华则反射性的直往有盾牌的地方逃。
南宫婳见安容华跑了,气得哗地扔下剑,着急的跑到祁翊身旁,一把将他抱住,浑身颤抖的贴向他,紧紧的抚摸着他的肩,他的背,“翊,你会没事的,我会救你的,我这就拿止疼药、止血药,还有解药……”
南宫婳说完,迅速去袖子里找药,而这时候,那后边冲出来的暗卫们已经迅速杀开一条血路,一下子围到南宫婳和祁翊身边来,一围过来,其中一个蒙面大汉就朝南宫婳道:“长乐公主闪开,我们要带殿下回宫!”
说完他们就要来抢人,有人已经过来抢祁翊,此时的祁翊,死死的皱着眉,却不喊半声,虽然他身上在流血,可他仍旧坚强的咬着牙关,眼睛半眯起,朝南宫婳道:“婳儿,不要管我,和他们走,离开这里,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保护好你自己。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那时的回忆,就好像这首诗,云阶不知处,月辉照伊人,伊人曾何在,独留愁梦中……”
“不,你不走我就不走,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要是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南宫婳心里溢起无比深黑的恐惧,这种压迫的窒息感让她生出从未有过的害怕,她很害怕失去祁翊,因为她已经摸到祁翊身上的一把大鲜血,她吓得紧紧抱住祁翊,不想让人把他带走。
可那赶来的暗卫们有的已经去拉南宫婳,有的则迅速去拉祁翊,有的又在与皇帝的人搏斗,场面一下子是从未有过的混乱,南宫婳不想被人拉开,她愤怒的盯着身边的暗卫们,疯了似的嘶吼道:“放开我,我要和世子在一起,你们放开我。”
“长乐公主,你是苍祁人,根本不可能与我们太子在一起,你们是敌人。我们只奉命救走殿下,至于你,与我们无关,燕帝没下令杀你都是好的。”此时,一名暗卫已经上前,一把将南宫婳紧拽住祁翊的手给掀开,他则一把扶住祁翊,身边又有几名暗卫上前帮忙,架起祁翊就往宫墙上飞。
南宫婳急得尖了差点摔倒,迅速追了过去,可那些暗卫们已经死死的抵在她面前,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昏过去的祁翊被人带走,好像驾着浓雾一般消失在宫墙之处。
这时候,后边的皇帝和太子见祁翊竟被他的暗卫救走,当即下令众人去追,南宫婳想再去追,脖子边已经被皇上的人架着刀子,而那些暗卫们,早已经又扔了几个浓浓的烟雾弹,一转眼就消失在大殿中。
南宫婳看不清楚面前的东西,只看到面前一片浓雾,那些暗卫们在跳上宫墙的时候,披风上的鹰月图案闪着金色的光泽,脸上的面具透着无比的深寒,几下子,祁翊的余下属下们就被后头冲进来的暗卫救人。
太子已经领着人去前方截杀,皇帝则气得紧咬牙关,恨恨的走到南宫婳面前,一把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朝她冷声道:“贱人,是你和祁翊勾结,想背叛苍祁,离开这里,还是想和他来刺杀?”
南宫婳冷冰冰的睨了皇帝一眼,一颗心早已破碎不堪,在看到祁翊受伤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碎了,死了,碎成片片斑驳的血块,她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支撑不住的慢慢滑坐到地上,神情冰冷而幽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南宫婳心痛得瘫软到地上,皇帝这才收回手,朝她沉声道:“朕现在不杀你,留你还有用,来人,把长乐公主和皇后押进凤銮宫软禁起来,另外,再派五百侍卫看守凤銮宫,决不能让今天的事再发生。”
皇帝说完,大手一挥,身后的人哗地拾起武器退了出去,有的则在清理现场,拖那些死人,而南宫婳,一颗颗眼泪落到地上,她痴痴的盯着地面,什么也不说,眼里的眼泪如海般汹涌,像金豆子一般落下。
皇后见状,同样扑到南宫婳身边开始哭泣,她将呆木若鸡的南宫婳抱在怀里,一直不住的摇着南宫婳的身子,“婳儿,你别发呆啊,没事的,祁翊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一定会健康平安的。大燕帝的人已经将他救走,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收到他健康回家的消息。”
南宫婳则淡淡的流着眼泪,慢慢抬眸,有些痴痴的看向皇后,轻声道:“母后,你没有骗我,对不对?你说的是真的,对不对?”
“哈哈,你母后说的岂会是真的,祁世子如今已经中了安容华两剑,一次是染有毒药的金箭,一次是他自己的宝剑,都这样了还不死,除非他是大罗神仙。南宫婳,这一刻,你已经是寡妇了,别再肖想了。”这是羽落的声音,羽落领着人,满目得意的走了进来。
她这么刺激,如果是平时的南宫婳,早和她对说起来,可今天的南宫婳,她只是幽幽的坐在冰凉的地上,眼睛看着手指尖的鲜血,一言不发的垂着眼眸,好像傻了一般。
那被祁翊推倒在地上的安容华此刻已经咬牙站了起来,她恨恨的盯着南宫婳,朝她气恼的道:“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误杀祁翊?该死的是你,我明明要杀的也是你,你这个贱人,祁翊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他为什么给你挡箭?”
南宫婳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垂着眸,这时候的安容华,以疑惑的看了南宫婳一眼后,难受的捂着胸口,冷声啐道:“说不出话来,估计是傻了,我们走!”
说完,她迅速转身朝宫门处走了出去,羽落见没有戏可看,反正南宫婳已经这么惨了,她有的是时间来奚落她,便跟着安容华走了出去,她还要找安容华质问被她推开的事。
等众人走得差不多之后,南宫婳突然抬眸,看向满目泪痕的皇后,朝她淡淡的道:“母后,我困了,好想休息,你和我进去休息好不好?”
她自己就是大夫,她知道,祁翊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要在路上奔波,且不说能不能逃脱皇上的追击,就算他能逃脱,身上的血迹已经流干,迟早都是死路一条,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早早的除掉安容华,留她下来残害她们。
要不是为了她,祁翊也不会连受两次重创,此刻的她,嘴唇颤抖,任由皇后慢慢的扶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映着皎月的高高宫墙后,这才木然的朝大殿走去。
皇后看着已经崩溃的女儿,恨得十指握成拳头,她恨死了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们母女,看着南宫婳难受的样子,她忙把她扶到内室的大床上,让南宫婳平躺在床上,温柔的抚摸着女儿苍白的嘴唇,“婳儿,你别难过,醒醒啊,要是你太伤心,会伤害你肚中胎儿的。为了祁翊,为了你们爱情的结晶,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保留住这个后代。”
南宫婳则木然的抬眸,痴痴的看了皇后一眼,脸颊上滑下一行热泪,朝皇后轻声道:“母后,你出去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皇后不敢离开南宫婳,可又不想打扰她,只好慢慢的退了出去,一直守在外殿里面,边上的玉萼已经是红着眼眶慢慢退了出去。
等众人都退出去之后,南宫婳斜靠在床前,抬眸看向窗外,只见那窗外的月光十分的皎洁,洒了一束进内殿里,那束光明亮而璀璨,看到那光,她就好像看到祁翊在朝她招手,眼泪又哗的一声流了下来。
此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抽干,她的思绪一直停在她紧紧抱住祁翊不让他离开,他却被人抢走的那一幕,想到这里,她难过得咬住面前的被子,任由泪水流下,痛苦的宣泄心中的愤恨,嘤嘤哭泣起来。
脑海中一直是祁翊血流成河的场面,她想起他说的那首诗。云阶不知处,月辉照伊人,伊人曾何在,独留愁梦中,此刻,她的他,是真的留在她的愁梦中。
这一晚,南宫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又怎么醒来的,一整晚她都在哭,把被子哭湿得厉害,到早晨的第一束光射进大殿中时,她这才微弱的睁开眼睛,此时她的眼睫毛上仍有泪水,她慢慢的看着窗外的白光,无声无息的走下床。
这时候,听到声音的玉萼赶紧走了进来,在外头休息的皇后也迅速进来,一看到南宫婳默然的起身,皇后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流,她忙过去拉住南宫婳,将她扶到外边,温柔的道:“婳儿,你别担心,听周东海说,昨晚皇上并没有抓到燕太子,燕太子的人已经逃往燕国方向,只要没被抓住,就是好事。”
南宫婳听完后,淡淡垂下眸,看着满桌的早膳,她朝皇后摇了摇头,“娘,我不想吃。”
皇后一听到这句娘的称呼,心中立即溢起阵阵感动,这是不是表示,婳儿是真的接受她了,她肯叫她娘,听得她好窝心,这一声娘,她等了很久。
皇后紧紧的将南宫婳抱在怀里,玉手摩梭着她的秀发,看到她这么小的身板却要承受那么重的压力,便轻声道:“孩子,别怕,无论如何,娘都陪在你的身边,来,先吃点东西,你不吃,肚里的宝宝也要吃。要是祁翊知道你这样虐待自己,他一定会生气的。”
听到祁翊二字,南宫婳心里又猛地疼了一下,好像心中随时悬挂着一柄刀子,在提到祁翊二字时,那刀子就捅她的心窝一下,她仍旧淡淡的摇头,起身朝大门口走去,“我真的吃不下,你们吃吧。”
说完,她已经走出大殿,来到昨晚发生厮杀的院子中,此时的院子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仍旧有浓浓的血腥味,她看到满园的梅花因为昨晚的打杀而变得凋零起来,许多梅花上边都染得有鲜血,鲜血已经干枯,把那原本艳红的梅花染得有些诡异。
这时,皇后和玉萼已经迅速跟了出来,两人都紧守不离的站在南宫婳身后,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皇后看着满园的残枝败叶,叹了口气道:“希望祁世子能平安康健,希望这一切可以早点结束。”
南宫婳在仔细看了眼这些红梅之后,突然看向皇后和玉萼,眼眸陡地变得深冷起来,朝两人沉声道:“母后,玉萼,我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什么事?孩子,只要是你的事,母后都会帮你,母后就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皇后看到南宫婳终于有了斗志,似乎不像之前那样阴郁,眼里立即闪过一丝欣喜。
南宫婳冷冷沉了沉眸,抬眸看向远远的宫墙处,想起昨晚安容华和羽落的狠,祁翊的伤,她怎能不为他报仇?
想到这里,她艳红的唇冰冷的勾起,一字一顿的道:“我要你们替我除掉安容华和羽落,记住,不要一次弄死她们,要她们慢慢的死去,我要她们尝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完,她掏出袖口中的一只白瓷瓶,这是祁翊以前交给她的,之前她没有用,是因为她还有一丝恻隐之心,可如今,敌人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她要将祁翊和她受的苦,十倍百倍的从这两个贱人身上讨回来。
七日后
燕国皇宫
燕国皇宫依旧像之前那么富丽堂皇,只是它的长乐宫,却是一阵萧瑟的味道,大燕帝一直在长乐宫的外殿来回踱步,朱赤炼和莲香郡主两人也焦急的守在边上,一群太医黑压压的跪在地上,一个个前前后后的都往内殿跑了个遍。
一盆盆血水被宫女们从内殿抬了出来,看着这些带血的水,大燕帝是满目的愤怒,他右手紧握成拳头,一拳头捶在边上的紫翘龙头案上,厉声道:“好他个苍祁帝,竟敢这样对我的渊儿,传令下去,再拨十万大军,不用理会楚宸烨,直接领这批军队从恒山郡绕过去,直杀入苍祁,势必要在一个月之内夺取苍祁三座城池。”
大燕帝说完后,边上侯着的武将们立即跪下领命,一个个神情肃穆的退了下去。
这时候,太监喜宝已经打着拂尘迅速跑了进来,一跑进殿就朝燕帝跪下,“参见皇上,智觉大师来了!”
“是大师?快,快请他进来。”皇帝一听到自己的好友来了,当即上前一步,亲自迎了上去。
在众太医崇拜的目光中,一袭黄|色袈裟的智觉大师已经驻着龙头拐杖,将手举在胸前,朝皇帝行了个礼,道:“贫僧参见皇上。”
“大师不必多礼,盼了七天,终于把大师您给盼来了,这七日对朕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十分煎熬,幸好那剑没伤及渊儿的心脉,可他全身中毒,面如死灰,要不是有大师之前给的护心丹,他恐怕连这七天都熬不下去。如今,也不知道能熬多久,请大师务必救救渊儿。”
燕帝说完,沉重的给智觉大师行了个礼,边上的朱赤炼和莲香郡主一听,两人也扑通一声给智觉大师跪了下来,都眼带泪水的哭道:“请大师救救太子哥哥。”
“难得你们感情如此深厚,你们放心,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救凝渊太子。”智觉说完,领着静一、静二迅速朝内殿走去,朱赤炼和莲香郡主担心祁翊,也同时跟了进去。
在走进内殿的时候,智觉一抬眸,便看到由众宫女跪下守着的祁翊,此时的祁翊两眼紧闭,正昏迷的躺在床上,有宫女已经将他身上的伤口清洗过,又准备换药,这时,智觉已经上前,朝众人道:“让老夫看看伤口。”
说完,他已经仔细的看起祁翊的伤口来,后边的静一、静二立即将药箱放下,打开药箱,拿出日常治病用的工具来。
智觉大师在翻看了祁翊胸膛前的伤口后,又看了眼他如此有些深黑的肌肤,当即吃惊的瞪大眼睛,“此人下手极其狠毒,这毒已经接近鸩毒,为半鸩毒,因为它的症状和鸩毒很相似,但中此毒的人不会立即死掉,会全身溃烂,肉一块块烂下来再痛苦的死掉,手段实在是太过残忍。”
后边的燕帝也走了进来,他在听到智觉大师的话后,当即抬眸看向他,“大师,听送来的暗卫说,渊儿一共中了一支金箭,一次剑伤,剑伤无毒,是他的剑,好在没伤及心脏。而那金箭上却抹着巨毒,是一名叫安容华的女子所射,这女子想杀长乐公主没杀成,渊儿两次挡在长乐面前,才受如此重的伤。”
“安容华?”智觉大师一听这名字,眼神当即冰冷起来,“这是老夫曾经收的女弟子,与公主一起收的,没想到,心肠竟如此的歹毒,幸好老夫当初没让太子传授她太多东西,否则,这毒会更烈。老夫这就去配制解药,你们稍安勿燥。只是,这样的伤痛,就算救起来,恐怕也有许多后遗症。”
“多谢大师,不管有什么后遗症,只要能救活我的太子哥哥就行,如果能代替太子哥哥受苦,我也愿意。”朱赤炼涨红着脸,一双红肿的眼睛和真诚的双眸已经告诉众人,他是真的担心祁翊。
燕帝在看到朱赤炼难过的样子时,心中对他的怀疑这才稍稍减了一些,这几天,对于朱赤炼的表现,他都持怀疑态度,只是过了那么久,朱赤炼仍能够如此细心的陪在大家身边,已经说明,这孩子并不像别人那样怀有野心,想抢渊儿的位置。
一日后,智觉大师已经研制出解药,在研制出的那一刻,长乐宫里所有人都朝内殿里围了过去,智觉大师认真的将昏迷不醒的祁翊扶起身,又接过静一手里的汤药,在轻轻吹了口气后,和宫女们一起,慢慢喂进祁翊的嘴里。
开始的时候,祁翊迷迷糊糊的,只吞了少许,渐渐的,智觉大师在他背部拍了一下,那药竟神奇的全被他喝了下去。
终于给祁翊喂完药后,智觉大师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仍旧满目的担心,额头上有汗,宫女们忙去给祁翊擦嘴角和手指,此时,那床上安静躺着的祁翊,是无比的俊美,不过眉头却是紧皱着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广阳郡
当听到祁翊受重伤被救回燕国的事后,楚宸烨已经停止和朱凝修的人厮杀,后他又听到燕帝的命令,如今燕帝已经派十万大军攻打苍祁,而这,正是他的好机会。
只是,祁翊受这么重的伤,如今生死未卜,不知道南宫婳会不会会难过成怎样,如今,她估计是一人在宫中与安容华她们对抗。
想到这里,他心中就不由得生疼,此刻的他,更想早点回到苍祁,好将南宫婳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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