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八章
重重宫闱旁,一位身着绣茜草红紫玉兰玉兰色纱缎宫装的女子不紧不慢地走在朱红色的墙旁,秀丽的脸上一片平静,只是手里的帕子被拽的变形泄漏她的气愤。
“哟!这不是兰常在吗?”身后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追上来,停在吕露兰面前,笑的猖狂,“兰常在,瞧你这样子是要回景仁宫,怎么去向新晋的紫妃娘娘请安?兰常在,你当真厉害,这样都能如此平静——”
吕露兰看着钱芸儿穿的猩红缎面五彩连波水纹鸳鸯刺绣百褶裙,心底愤愤不已,面上却依旧露出一个谦卑的笑容,道:“婢妾参见芸姬小主,芸姬小主万福。”
钱芸儿厌恶的看了一眼吕露兰,双手环在胸前,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兰常在——你说这紫妃娘娘在没成为紫妃娘娘之前可是和你一个样儿的,都是奴婢,怎么如今,人家成了妃子,你还是个常!在!算起来,你皇上宠幸你在先啊!哦?难道是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的缘故?”
“那也不对啊。”温心儿从后面慢慢踱步上前,施了媚花奴的面容上一片笑意,看着钱芸儿和吕露兰的打扮,眼底一片鄙夷,“这皇贵妃娘娘可比皇后娘娘得宠多了,那不是应该兰常在变成‘兰妃’,而紫妃变成‘紫常在’吗?且道是: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酌酒以自宽,举杯断绝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吕露兰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问道:“贤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钱芸儿本想嘲笑她一番,而后转念一想,面上笑意盈盈,道:“贤妃娘娘果真是好学问,嫔妾自叹不如——”
“想当年,本宫还未进宫时,家父不顾‘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规矩,硬是让本宫去私塾学完了四书五经还教导本宫说:‘心儿,无论百姓怎么说,爹爹都希望你能平安一世’,本宫到现在都还记得家父的神情,果真是:雨余溪水掠堤平,闲看村童戏晚情。ww竹马琅锵冲掉去,纸鸢跋扈挟风鸣。三冬暂就儒生学,千藕还从父老耕。识字粗堪供赋役,不须辛苦慕功名。
本宫进宫后曾被皇上称赞说是‘文学上的巾帼英雄’,其实本宫倒觉得皇后娘娘才配得上这个称号——”
“贤妃娘娘谦虚了——”
吕露兰有些厌恶的看着温心儿和钱芸儿的戏,听见两位女子的声音——
“你呀,就是缺乏锻炼,身子骨才能弱成这样,不如你随我每日去骑马,如何?”易清韶的笑轻快而娇嫩,打趣着傅梦昙。
“良妃娘娘啊,臣妾的家父从小就不让臣妾经常活动,哪里会骑马啊?!您呀,去找琛妃,她前几日还跟我抱怨说是没人跟她练剑,她在宫里都闷坏了。”傅梦昙面上一片愉悦,唇角微扬,连脸上的病容都减去了几分,附着易清韶的耳朵,笑道,“她还说,皇上老不去她宫里,太后还让她加紧为皇家生个小皇子,她说难道要她自己一个人生呐!她说又不是什么双性人——”
易清韶一时讷讷,很快又嗤笑着弯下腰:“这厮真的这么说啦!淑妃娘娘,这在外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昂!这‘双性人’一词啊,还是我的爹爹告诉我的,那次是皇上派他到东洋去做外交使臣——”
钱芸儿顺着吕露兰的视线看见了易清韶和傅梦昙,低低惊叹一声:“贤妃娘娘,你看良妃和淑妃——她们穿的是——用西域进贡的布匹做的吧——这布匹皇上不是送给了太后两批,给皇贵妃一批吗?她们怎么会有?”
温心儿也向她们看去,只见易清韶外面套着一件淡蓝镶领银白底子粉蓝绣金花卉纹样对襟比甲,里面穿了件水蓝底十锦月季花锦缎通袄袍,,胸前的月季花儿栩栩如生,腰上系着一条秋香蓝丝绦,与比甲的蓝色相映衬,下面穿了一条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被风吹起一个裙角,却更显神秘;傅梦昙披着一件雪白素锦底杏黄牡丹花纹锦绫披帛,里面穿了一件肉桂粉挑绣银红花朵锦缎对襟长褂袍,发髻上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对应,美丽之至。(ww" target="_blank">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