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了一下，挠挠一头乱发，有些手足无措：“哎哎哎，别别别……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我不理他，继续声泪俱下地控诉遗弃宠物是一种多么令人发指的罪行：“你也不想想，我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弱质女流，身无长物又无一技之长，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可惜还没等我唱做俱佳的表演完，便被烂酒鬼一巴掌给扇了个踉跄：“还真当我们不知道你一到凡间就被杨戬给捡了去，然后又跟着那个妖怪小子满三界的到处祸害？装可怜给谁看呢？”

我们？……

我一愣神，脚下不由得便一滑，眼见堪堪就要撞上冰柱子之际，及时被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稳稳扶住。

潋尘含笑轻嗔：“好容易才见一面，就别吵个没完了。”

顺势站定，我冲烂酒鬼挥挥拳头：“看在你好歹还表示了关心我的死活的份儿上，哼！”说完一回头，恰对上潋尘那在剔透冰雕映衬下带了稍许琥珀­色­的幽深双眸，只觉心神竟莫名一漾，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问话：“那个‘们’，是你和他？”

他却像是听懂了似的，微微颔首。

“怎么知道的？”

他的眸­色­像是动了一动，敛眉默然少顷，方低低回了句：“总是知道的。”

潋尘那稍稍有些暗哑的嗓音，还有略显寒凉的指尖，让我无来由的便有了霎那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当初的那个梦境，那幅长长的画卷，还有那阕淡漠疏离无悲无喜的剪影。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了触他不知何时竟已然遍染了点点星霜的鬓角，我喃喃：“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呢？”

他扶着我小臂的手指明显猛地一颤，眼睫微微阖了一下，而后又笑了一笑：“因为，神仙也会老的啊。”

我看了他良久，不知怎的，忽然就觉得那淡­色­­唇­角弯起的浅浅弧度有些不真实，正想也摸上一摸，整个人却被一股骤然袭来的大力拉扯着向后倒飞而去。

同时伴一声怒吼：“又背着我偷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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