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夜晚非常清净，少了城市工业的污染空气也很新鲜，但对施千岁这样的有志无为青年来说却多了却多了份孤独寂寞，他的心或许感染这山野乡村的气息而不浮躁，但他的灵魂却是不安分的，他内心有别人不知道的压抑，用他师父的话说就是一只宿栖苍鹰，非常渴望翱翔蓝天。

萧笑天又是一夜无眠，就那样的靠在床头半闭着眼思索这半年多来所发生的一切，阿富汗也成为过去，不能再想，也不愿意再想起，而今面临的是另一次人生十字路口的选择。父亲已故，母亲已年迈苍老，妹子也有了个家庭，似乎比那蜀山仙子姐妹也好不了哪去，甚至比躺在身边的这个让他莫名其妙的太监也没多幸福。

他有什么？一身强悍本领？还算过得去的外表？不，他一无所有，至少现在是这样，思来想去就唯有将上帝那老头子痛扁，将命运女神强歼。

破晓时分，当清晨的第一只雀鸟鸣醒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萧笑天回国后没有晨练的习惯，他甚至想荒废那十六年所练就的一身好“钢材”，在离开俄罗斯的那刻起，最初的打算就是弥补迟到十六年的恩孝，忘掉十六年中所发生的一切，就算是做个彻底的废材。

施千岁端着脸盆倒上热水来到双手环抱于胸，在一颗大梧桐树下正仰着头看树叶的萧笑天身边：“志军，来洗脸吧。”说完把毛巾递过去。

“叫我笑天吧，别在叫志军了，我喜欢这名字。”萧笑天转身看着施千岁。

“你昨晚没睡好？呵呵，我那床是小了点。”萧笑天那布满血丝的眼让他很不好意思。

“不是，我根本就没睡。”

“呵呵，不会是还没有喝到位吧？兄弟你是海量啊，可我就陪不了你。”

“我又不是酒鬼李寻欢，只是不想睡而已，你别乱想。”萧笑天说完挽起衣袖洗脸。

施千岁起来的时候看着那满地的烟头，猜想道他有心事，不过不好直问。

“有什么心事说来让兄弟帮你分担分担，该不会是想媳­妇­了吧？这一夜不归，回家是不好解释的，呵呵……”

“媳­妇­？呵呵是有那么一个，但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也不知道长得大象腿还是杨柳腰，还在那未来的丈母娘家呢，哈哈……”萧笑天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和我一样，光杆司令！嘿嘿……”施千岁也笑得合不拢嘴。

萧笑天洗完后，正欲倒水把毛巾和盆给还没有洗的施千岁，却被施千岁抢先一步：“我来，你先息会儿，我等下做早餐。”

“还是我来，让你帮我倒洗脸水，这很不好的。”萧笑天不好意思道。

“在这里我是主，你是客，应该的，以后我都跟你混了，只要我在，这类的事物都交给我了。”

“非要跟我？照你师父说的做？”萧笑天很难为情。

“这事雷都撼不动了，你就安心收下我这个跟班吧，我还指望飞黄腾达呢。”施千岁盯着萧笑天的眼，那眼里没半点虚伪。

“这……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就算你打定主意跟定我了，那也不用为我端茶送水的像个丫鬟一样啊？这让我很不习惯。”

“只要让我跟你，你让我做什么都成，哪怕是做鸭子，呵呵！”

“你，你真是个纯粹的人，不，是一根筋，你就那么肯定跟着我一定会飞黄腾达？”萧笑天很诧异这样一个人和那样一个师父。

“公子，奴家以后可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得好生待我……”施千岁看萧笑天不在拧不过自己的执着，也玩笑着电视里的情节。

“死一边去，你个哈戳戳的死太监。”萧笑天顿觉恶心。

“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为难之处显身手，显身手……”施千岁高兴得吼起了歌。

那本以为这个等待会是十年八年，甚至是无期的际遇，没想过三年就成为现实，打算着像萧笑父亲一样老死残生的无悔执着，此刻加以无穷的信念，踏上另一路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