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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惊惶

苏维静静的看她,她脸颊发烫,有些心虚,苏维的脸­色­才平静一些,慢条斯理的把床上的瓶子一个个打开,用­干­净的手帕先沾了水擦­干­净她鼻子下面的血迹,然后换了一块,沾了药粉凑到她鼻子底下。

雅灵皱眉想躲开,苏维“恩?”了一声,她便乖乖的任他把味道刺鼻的药粉塞到鼻子里,气味似乎瞬间涌到了气管里,她难过的左右摆头,苏维搂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不涂这个好不好,难闻死了。”雅灵小声求饶。

“那就去医院吧。”

于是,雅灵又乖下来了。

修长的手指耐心的一遍遍把粉末涂进她的鼻子,另一只手还要控制住她本能的排斥,一通摆弄下来,两人的额头都微微有了汗,苏维刚刚放下手帕,雅灵就一头躲进被子里,哈哈的喘气排解那种辛辣的气味。

苏维好笑的拍拍床上的小山:“出来把水喝了再睡。”

“我不睡!”雅灵冒出头说了一句,咬着嘴­唇­等苏维把温开水拿来,就着他的手喝光了一杯,然后拉着被子偷偷看他从容的身影。

苏维身上的贵族气志,就好似骨子里深深印进去的,从没见过哪个人能像他那般,连走路都优美的让人咋舌。

“睡一会吧,晚上出去吃,到时候我会叫你。”

说完,提步就要走,雅灵一激灵,坐起身,脑子飞快旋转寻找留住他的理由:“等等!”

“恩?”苏维转过身,高大的身子己经半面在门外了。

雅灵急急的想说些什么,表情像只唯恐被主人丢掉的小哈巴狗。

苏维眉头微敛,道:“不可以,柠檬汁会解掉药­性­,等你醒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雅灵发傻,无法从一个问题马上跳到柠檬汁上,正呆愣的时候,苏维己经关上门走了出去,只留她一人盯着那门发愣。

雅灵急急的跳下床,几步跑到门边,拉开门也跟了出去,却不想一头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捂着刚刚才好一点的鼻子,她头皮发乍的等着苏维的教训。

苏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提着她的领子重新把她塞进‘狗窝’里,拍拍手又要走,雅灵索­性­豁出去了,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死活不放手。

“陪我一会。”

雅灵夸张的衷求苏维,柔弱她不会,但她可以试一试,即然柔弱的佳茹是苏维喜欢的那盘菜,那自己为什么不能用一用。

苏维似乎被她吓到征住,很快俯下身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没有烧到脑子的现象,才抽出袖子,声音己经有些责备了:”不要闹了,好好休息吧。”

“我没有在闹,你就陪我呆一小会好不好,哦对了!你喜欢喝茶,我也去给你泡一壶,我们慢慢在屋子里喝。”雅灵又要起身,苏维先她一步把她按下去,雅灵扁嘴,还在挣扎:“不然,你要是嫌我烦,我就闭嘴,你在我身边­干­什么都好,就是别离开这间屋子,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可以吗?”

苏维不语,雅灵越发忐忑:“不然二十分钟?”

苏维把她身上的被子又塞了塞,看着她一脸惶然的表情,实在不懂,这二十分钟对她究竟有何意义。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佳茹小心的在外面问:“雅灵,你真的没关系吗?”

雅灵眼里有了怒气,就是外面那个女人,让她屡次的放下尊严俳徊于这段不忍放手的感情中,现在的这么一点点时间,她竟然还要过来打扰。

不经考虑的话脱口而出:“不用你假好心,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

“雅灵!”

苏维怒喝。

与此同时外面也传来佳茹的低泣。

雅灵的话说出去就己经后悔了,不管自己如何对佳茹感觉如何不好,也不该傻到当着苏维的面说出这句话,可是后悔己晚,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头顶的苏维,此时,只希望她可以听她的一句解释便可。

苏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的眉紧紧皱着,脸上的笑容脱的一­干­二净,抽回雅灵拉住的双手直起身,失望的看着她。

“给我十秒钟,我可以向你解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好好休息吧。”苏维最后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大步的走出去了,门被大力的关上,声音震醒了狼狈的雅灵,她跳下床,心里急不可奈,她知道不能任由这个误会发展下去,不然,说不定就会成为两人间又一道无形的隔板。

雅灵的手堪堪放在门把上,正要探身出去,却被眼前的景像惊呆,久久无法挪动双腿。

作品相关 她的狼狈

身子发寒,门外的景像她不是没看过,可是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心里还是好似被无数的针一齐上下扎了个遍,很疼,却找不到伤口在哪。

放开门把上的手,慢慢滑坐在地上,抬眼,看到了窗边的帘子,米白­色­,是他喜欢的颜­色­,有些牛­奶­般的温暖。

其实,她也喜欢的,但他从来没有没有问过她,装修房子的时候,他特别强调说除了窗帘,其它都可以随她的意装饰,可到最后她发现,她喜欢的也正是他喜欢的,索­性­都交给了他处理,但那帘子却成了她的心病,每次都故意去忽略,但每次都失败。

揪着手指,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那不断飘动的窗帘总让她想起他那时站在窗前温柔的抚平帘上皱折的情景。

米白­色­,米白­色­

“雅灵,为什么要选米白­色­的,淡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啊,还是粉­色­的漂亮。”

那天,她和佳茹一起在商场里选床单,她的脚步就停在一个米白­色­的被单前挪不动脚步,佳茹看了几眼,便说这颜­色­即平淡又容易脏,然后她便径直去挑了一条粉­色­的过来,把两个摆在一起对比,有些骄傲的说:“看吧,两个放在一起,这个就被比下去了,一点都不出众的。”

她摇摇头,心里想着的话,不知为何就这么说出来了:“苏维也喜欢啊!”

是的,苏维喜欢这颜­色­,她的小笔记里,第十五项苏维特殊喜好一栏里就记着:苏维说米白­色­的比较漂亮,切记切记!

她几乎是从苏维无意间透露出这个消息时,便忘记了自己喜欢的颜­色­,直到潜意识里,自己也认为是一直喜欢米白­色­。

后来不知为何,佳茹突然改变了喜好,满床满柜子的米白­色­东西,娃娃,抱枕,衣服,床单,凡是可以用到这个颜­色­的几乎都被她换成了这个颜­色­,对外,她也极自然的告诉众人,她其实一直都喜欢这个颜­色­的,淡雅、素净、很符合她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佳茹喜欢,苏维也喜欢,所以,他们的匹配度又高了一些,可是,雅灵实在想告诉他,她的喜欢在佳茹之前,比她深,比她来的坚定,如果他能放多一分心思在她身上,也许,会发现惊喜也说不定

只是她不敢说,他的优秀是她的天堑,她怕如果迈不过去,就要粉身碎骨。

就好似现在。

仅仅是一门之隔,门外佳茹紧紧抱着苏维,哭的梨花带雨,门内,雅灵揪着手指,­干­咬着嘴­唇­,眼泪微微流出就用力擦掉,倔强的有些狼狈。

又是一会。

窗外有车子发动的声音,雅灵扶着墙站起身,走到窗前,把身子半掩在窗帘后,看着那车发动,行进,驶出大门,驶离她的视野,然后感觉手掌发痛,低头看去才发现手心里己是一个个月牙型的紫痕。

一个人呆在诺大的房子里太过孤单,雅灵努力让自己找出一些事情来做。

跑到仓库里搜罗出以前用过的旧衣服,利落的套到身上,又蹲下身子,从一堆的工具里翻腾出小铲子、小水桶、小喷壶待一切都收拾好,她才拎着一大堆的东西费力的走到院子后面的花园。

离开几天了,花园却并没有荒的有多厉害。

雅灵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的迈进花朵中,芬香异常的花叶在她手指间被她细心的抚摸,微微眯起眼,她弯下腰用鼻子拱了拱花叶,亲呢的说:“我回来了,想我了吗?一定要想啊除了你们,就没有人想我了,要不要喝水?新鲜的,今天让你们饱餐一顿,记得要谢谢我,明天要开大大的花出来,听见没有?”

花又没有生命,自然不会理会,雅灵也不在乎,咧嘴一笑,跑到园边装水去了。

她拎着装满水的水壶,从头开始,一株一株仔细的浇,她对待这些无生命值物总是很细心、很耐心、好似,那些纯洁白东西真的会跳出来抚慰她一样,自得其乐这种事,她做的是很熟练。

浇完了水,铲掉了杂草,又把每个花叶上的灰尘都擦掉,累的一ρi股坐到地上,抬头看看天­色­,仍然没有完全黑下来。

无聊的揪着铲下来的草叶,该做点什么呢?

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他今天还要不要一起吃饭?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佳茹,就说,就说,自己摔坏脑子了,让她不要介意?

假设了好半天,雅灵撑着身子站起来,慢腾腾的把身边的工具原位置的一样样放回去,然后脱了衣服,锁上仓库,回到房子里。

进浴室冲了澡,然后擦­干­身子,窝到客厅的沙发上慢慢梳头发。

摇摆式的挂钟,每一秒都像是要在你的耳朵里划下痕迹,雅灵数着它规律的拍子,看到指针指向八点半。

肚子有点饿,忙活了一天,却是只喝了一杯水,抱着膝盖看茶几上的报纸:经济复苏,就业群体看涨最新情侣浪漫旅游套餐出炉,炉,快快带上心爱的她一起享受这次甜蜜的旅程咖哩牛­肉­的简便做法,让你在家里也能做出美味的

翻过来覆过去,把报纸的中缝都看过了,再抬头,指针己经偷偷的又转了一个圈。

九点半了,肚子叫的自己都感觉脸红,想要去厨房里拿点吃的垫垫肚子,又怕他这时恰好来电话,只好眼巴巴的想着没有谱的大餐来暂时画饼充饥。

打了N+1个吹欠后,她己经有些不敢再看身侧的那个古董大挂钟了,那滴嗒滴嗒的打摆声把她的心打成了一团糨糊,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正在期盼着什么,就是一直等一直等,单纯的好像夸父

双眼像是粘了两块磁石,不停的并合在一起,她努力抗拒着睡意,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

抬手拿来电话,十分熟练的按了那几个牢记于心的号码,眼皮正在打架,心里却清明无比。

几秒钟后,里面传出一个甜美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第二个是个雨天,­阴­沉沉的天空上满满的墨黑的云层。

耳边是接连不断的雨声,寒凉的空气中她打了个寒颤,抬起手胡乱的寻找着能盖住身子的东西,摸了一圈后,摸了个空,揉着胳膊坐起身,响亮的打了个喷嚏,才有一些清醒过来。

客厅的光线还很暗,看来时间还早,阿姨也还没有过来。

雅灵揉搓着胳膊,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刚刚直起身,腿一软又倒也回去,窝在这么窄的沙发上睡一晚上,她也算是很厉害的人物了。

揉搓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环绕着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空间里,没有他的气息,他从昨晚出去至今就一直没有回来。

许诺给她的晚餐,又一次失约了。

无谓的耸耸肩,又不是第一次,为什么还要这么在意?

掐算了一下时间,打扫的阿姨大概很快就要来了,她有些犹豫的拎起电话,按了昨天的那个号码,仍然是关机,听了一句后,那边又传来:“如需留言请在听到滴的一声后”

雅灵想了想,轻声说:“喂,是我,昨天晚上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今天会回家里看望妈妈,晚上不用叫阿姨帮我做饭了。”

作品相关 成全

说完这话,雅灵并未把听筒放下,话筒贴在嘴边,嘴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家里有专门的司机,但这个时间多半己经被他电话叫走了,雅灵大概整理了一下自己,就关上大门出去了。

其实家里离现在的‘家’并不近,坐飞机快些,但她讨厌那种摸不到够不着的感觉,还是选择了长途客车。

买了票,等侍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没给家里去个电话,正想起身,那边广播里己经在喊她坐的车己经到了,请乘客上车。

客车一般都是不太负责任的,不管人全不全,喊上两句就发车走人,雅灵上学那时,没少遇到过这种窘事,久而久之养成了毛病,那边广播一响,这边就要抬腿走人,先赶上车要才是重要的。

坐上了车,心才算放下一半。

也好,就当给妈妈一点惊喜,谁让她总是冷鼻子冷眼的说最好没有她这个女儿,她倒是要看看她究竟会不会激动到泪流满面!

偷偷的想着,雅灵斜倚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无聊的数着路边的树,慢慢的就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不但睡的晚,而且睡的不踏实,这么长的一段路程,正好当做补眠了。

只是,脑子里还会不时的做着小小的猜想,猜想苏维昨天晚上同佳茹在一起的样子,猜想他对待佳茹会不会也如对自己这般疏离。

苏维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赶到了公司,手头上工作不少,需要他亲力亲为的虽然不多,但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从一进苏氏大楼,就有人不断的向他问好,他一一点头回应,­唇­边是久年不变的笑容。

无论是男是女,都无法从他身上挑出半分的不妥,他的温柔,他的淡定,他的优雅,就好似苏氏楼顶闪闪发光的大招牌一般,己经成为了人们心中经典代表。

说到苏氏,无人不竖起大姆指,从一个私人作坊一直发展成为横跨多个省市,业务遍及海内外的龙头公司,这无疑不让人对它发出感慨。

苏氏走到现在,其实苏父的贡献应该是最大的,虽然苏维接掌公司己经有几年的时间,但其实很多重要的决断,他还是习惯­性­的询问一下父亲。

在他心里,没有了苏父,也就没有了现在所有的一切,所以,他对父亲的尊重和敬爱是远超其它人的,但这不表示,他与父亲之间会如其它孩子和家长之间一般的亲呢。

印象中,他从未向父亲撒过娇,也未像其它孩子一样赖在父亲的怀里听他讲故事,讲他年轻时的英雄史他总是站在半米的距离外微仰着头看向父亲,看那个永远神采奕奕的男人自信的一举一动,小小的心里就结出了一种叫做崇拜的果子,男孩子小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的崇拜自己的父亲,他也一样,很多的行为,他都在模仿着父亲,即使是现在,他仍然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思而擅自做出任何决定。

即使是感情。

只要父亲开口,他便斩掉情丝,心甘情愿一生伴着一个不爱的女人,平淡的过下去。

只是午夜梦回,心里仍会有些许的不甘,不明白为何自己要退让到这个地步,为什么父亲就一定会认为雅灵可以给他他想要的幸福?

不明白,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搞明白。

只要父亲满意了,他可以把自己的心愿缩到最小,甚至以他的心愿为心愿。

迈进电梯,一边听着小王汇报工作,一边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着装仪表,他一向认为,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就要学会先尊重自己,所以,他对自己的外表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可此时,镜中的他虽仍就是一副俊逸的面孔,细看却能发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和眼里几条淡淡的血丝。

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马上递来今天要签字的文件,脱下外套放到衣架上,只穿着里面的衬衫,雪白的颜­色­映称着手指的玉润。

心里莫名的烦闷,手边的文件己经翻的卷了边,秘书站在一边不知该不该提醒他,苏维这种表情,实在是让人分不清,他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还是在分神。

幸好,桌上的电话响起替秘书小姐解了燃眉之急,苏维淡淡的动了下眼皮,然后把手里被他虐待的文件放开,很自然的探过去接了电话,一边轻摆手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

“喂。”

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苏维把话筒拿近一些,身子向在皮椅上,声音淡淡的,有着微带疲惫的嘶哑:“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医院那边的专家我己经派人去联系了,不要太担心了。”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低低的哽咽声,间杂着,还有模糊不清的轻唤:“阿维如果不是有你在,我我该怎么办?”

柔软的声音,带着某种无助的感激,好似一片羽毛轻轻的在心头扫了一下,有些难耐的痒麻。

“不要想的太多,医生都说过了,只是突发­性­心脏疾病,只要细心调养,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你也忙了一夜,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余下的事情,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怜爱,好似这些年的分离都不见了,他仍是那个拥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的苏维,青涩却真挚。

“阿维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还有你”

结束了一通电话后,马上又有电话打入,苏维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接电话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的愉悦。

“你好。”

“阿维。”

“爸爸?”

听筒那边丝毫不见苍老反而威慑力十足的声音的主人,正是苏维的父亲。

苏维有些疑惑,如果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父亲一般是不会在他工作的时间打来电话的,心里不禁一紧,他收敛了声音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事情就不可以给我的儿子打电话吗?”老人的声音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说出来的话却让苏维一时难以消化。

父亲何时同他这样亲密的开过玩笑,平时的严肃和认真忽然间变成了父子间的亲呢,苏维一时竟然不知该接着说些什么才好。

“哈哈,果然如此啊!没什么事,工作要紧啊,你先忙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后,苏维更加僵硬了,但是那爽朗的笑声似乎穿透了话筒打在他的心上,­唇­角不自觉的涌上笑容,话语里竟然也有了一丝的撒娇:“爸爸你,在拿我开玩笑啊。”

换了平时,这话,他是万万不会说的,但这次,脱口而出,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心里因此有了一些小欢欣。

话筒那边有些吵,似乎是有什么人在争执,老人的笑声一直没有断过,苏维心里一动,把话筒又拿的近一些,几乎是贴紧了耳朵,里面隐约有人在说:“愿睹服输,您是长辈,怎么可以反悔竟然耍赖”

“哈哈,我又没说一定是我的胡子哈哈”

听到这里,话筒不知是掉到了地上还是怎么了,只有嘟嘟嘟的声音响个不停。

作品相关 夜里的电话

苏维放下电话,撑着手不知在想些什么,但马上,工作的电话又打入,忙碌的一天也开始了,工作的时间,他可以短暂的失态,但他绝不允许自己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影响到整个公司的运作。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己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正要仰头休息一下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苏维坐好身子,喊了请进。

“苏总,刚刚您的家里来过电话,我说您在忙,让她稍后再打来。”

秘书知道苏维的习惯,午饭时并没有来打扰他,但估量出他现在应该己经忙完了,才把刚才的电话事情向他汇报一下。

“什么时候打来的?”

“大概十点半左右。”

苏维笑着挥退秘书,待门关上,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复杂的神情。

拿起话筒,按了几个数字,等待着那边接通,很快,电话就被人接起,但话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苏先生,我是李嫂,我是想问一问晚餐还需不需要我来做?如果您今天回来吃,是不是还如前几天一样,做一人份就好了?”

苏维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淡淡的失落究竟为何。

他本以为这通电话会是雅灵打来的,毕竟昨天的事情,她做的有一些过份了,最起码的道歉还是应该有的,即使不是为了这个,他昨天没有任何理由的在外过夜,她也应该问一问吧。

压着莫名的情绪,苏维道:“两人份,你去问问雅灵想吃些什么,尽管给她做好了,不过,会上火的食物要避开。”想了想,又补充道:“晚上提醒她定时擦药,李嫂你亲自监督她,不可以偷工捡料,也不要因为她求饶就心软。”

想起雅灵皱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苏维不禁觉得好笑,她根本不知道她每次弄出那种表情时,他想到的根本不是放过她,而是上前捏着她的脸左拉拉,右扯扯,揉揉搓搓

雅灵的皮肤其实还不错,对于一个根本不知道粉底和遮瑕霜有什么区别的女孩子来说,她这张常年暴露在空气中的素颜,能保持这种状态己经是很不错了,记得学校的时候,他最习惯的并不是揉她的头发,而是捏她的脸颊,那种如同宣纸一般柔软的触觉悟总是让他爱不释手。

学校

有着一段让人记忆犹新却又不愿再回忆的时光,就是那段时光里,爱情被切断,友情被篡改,原本的轨迹被打破,一切一切都起因于那个疯狂的夜!

勿自想着心里的事情,没有在意听筒里的声音,直到那边声音又大了一个分贝,他才回过神,有些抱歉的说:“麻烦你再说一遍。”

“苏先生,我是想问一下啊,雅灵真的回来了吗?是今天回来吗?我要不要让李伯去接一下啊?”

“她不在家吗?”

苏维问道。

“恩?在家?没有啊,我来的时候,大门是锁住的,而且,我收拾了房子,也没看到雅灵啊,会不会是出去了?”李嫂说道,突然又有些好奇的说:“咦?这不是浴室里面的核子吗,怎么跑到沙发缝里了,幸好看到了,不然这么贵的沙发,一定要被弄出个洞喽”

梳子沙发

暗念着这两个东西。

心里微动,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说过要和她一起出去吃的,她难道又在沙发上等了自己一个晚上?

说不出是恼还是愧疚,只是觉得她每做一次这样的事情,他就更加疲惫一分。

挂了电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一片黑暗,一边用数据线充上电,一边按着开机键,几秒后,屏幕亮起了莹莹的幽光。

过了几秒,便听信息声接二连三的传来。

十二个系统信息,一个提示信息。

系统信息里,全部都是电话名称为‘家’的号码曾在几点几分拨打过您的电话,一共十二个,最晚的一个是凌晨的二点钟。

苏维面­色­无异,紧接着点开提示信息。

“您有一条语音信息。”

按了相应的接听键,里面先是生硬的系统导读,再然后才是一个声音有些低哑的女人的声音:“喂,是我,昨天晚上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今天会回家里看望妈妈,晚上不用叫阿姨帮我做饭了。”

然后对方并没有马上放下挂断电话,信息里,有很长的一段空白的录音,直到最后,啪的一声,留言结束。

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很空,却不知少了些什么。

打了电话给李嫂,让她不必再做今天晚上的饭菜,可以提前回去了。

然后转着手机,想着是不是要打一个电话过去问候一下叔叔阿姨,手机却在这里突然又响了起来,下意识的马上接听,里面热热闹闹的,半天传来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苏维?是不是苏维啊?”

苏维愣了一下,对方的口气这么熟念,好似认识自己一般,正在努力回想时,对方己经不激动的喊了起来:“我是陈靖啊,记不记得,你前排那个,曾经向你借过笔记的那个。”

苏维迅速的在脑中搜刮一圈,还真的找到了与这个男人有关的一些讯息,原来是当年的校友,曾经也一起玩过一段时间,于是笑着应道:“当然记得,你那时风光无比,想记不住都难啊。”

让苏维这么一夸,对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哪有什么风光,不过就是跑的快一点,要说风光还要数你啊,全校的女生百分之八十都是你的粉丝,给哥们几个羡慕的呵,一说起以前的事就忘了正题了,是这样的,我们组织了一个同学会,就在这几天,不知道苏总有没有空来赏光啊?”

苏维刚要答当然,对方又补充:“但是一定要带总裁夫人一起过来啊。”

作品相关 失踪

被对方的电话打断后,工作又开始一件接一件的摆上桌面,客户的应酬也被提上今天晚上的安排。

等到真正的有了空闲的时间时,被调成震动的手机己经快被打到没电了,他看了号码,迅速接了电话。

“阿维你今天没有过来,我以为你我一个人在医院,医生说病情不稳定专家也总是摇头,我真的怕”

苏维脚步一顿,马上拉住身边的小王:“把下面的应酬推掉,改到明天或是后天,李伯,马上开车去XX医院。”

急走几步迈进车里,车子一脚油门向前驶去,很快便消失在夜里的黑暗中。

车子刚刚在医院门口停住,一个女人便急急的跑向他,还未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原本粉­嫩­的嘴­唇­也被她咬到发白,她一头扑到苏维的怀里,紧紧的拉着他的袖子,声音异常的无助:“阿维妈妈又被推进手术室了我看到她的心跳机上,曾经有过几秒钟的直线,我真的好怕,妈妈会不会不再醒来了?她会不会丢下我再也醒不过来了”

苏维抚着她的后背,知道怀里的女人,此时一定是心力交瘁,平时极注重形象的她,此时也是哭的一脸糊涂,想来,阿姨的病情真的对她的打击很大。

安抚了她一会,他才把他稍稍拉离自己,抬脚向医院里走去。

详细的事情,他还要问过专家才可以,至少要知道胜算有几分。

一进医院,就看见大厅里聚集着好几个医生在议论着什么,看到苏维过来,不由的都住了口。

苏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轻声说:“佳茹,先去休息室里等我。”

佳茹看了一眼苏维,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几个专家,点点头,一步步向休息室走去。

盾到佳茹走后,苏维才向几人问起病人的病情。

“不是很乐观,原本的检查中并没有发现病人还有其它的隐疾,今天晚上的紧急抢救就是因为用药时,触发了另一个病症,而引起来两方相抵触的情形。”

“最乐观的估计,有百分之多少的把握?”苏维总结­性­的问道。

“一半一半吧,只能尽力了。”

苏维走到休息室,佳茹马上迎上来,开口便是询问母亲的病情。

苏维笑着告诉她,专家给了一个很好的答复,只要配合治疗,治逾的希望是很大的。

佳茹放下心来,却并没有马上放苏维离开。

“陪我一会好不好?”

苏维并未马上回答,佳茹看着他,忽然就垂下头来,声音压的很低:“我知道你现在己经不属于我了,你有妻子,而她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只是想肯求你给我一些温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我一些依赖,这样也不行吗?”

佳茹抬头,眼里犹如粹钻一般的光彩:“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你真的一点都不怀念吗?”

苏维把佳茹送回家后才回的家,到家时己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脱掉外套,坐到沙发上,双眸先是闭起休息了一会,然后又慢慢的睁开。

环视着眼前装修华丽的屋子,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些陌生,就好像,那个曾经总走在自己右侧,同自己哥们哥们叫着如今却成为了妻子的女人一样,明明是那样的熟悉,她的一举一动,每个眼神都与那时无异,为何,总会在偶尔的一瞬间,觉得她突然陌生让自己有些无措。

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有意识的逃避过多的亲密,不是没有看到她眼里的失望,只是有些情感,最初的状态是最美好的,他宁愿她仍是那个让他可以言无不尽,无任何负担的女人,也不愿这去面对她那种复杂难懂,让他不愿意去深究的情感。

扯掉领带,换睡衣的时候摸到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于是莫名的按了上午那个没有打出去的电话。

“喂,是谁啊?”话筒那边女人的声音显然还有些睡意。

苏维礼貌的说:“阿姨,是我,苏维,很久没去看您,这次雅灵自己回去不方便带礼物,稍后我会派人带一些过去,阿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对方愣了愣,忽然说:“阿维啊,你说雅灵回家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看到她啊?”

苏维心里也是一惊,回想着电话里那通留言的时间,应该是早晨六点之前,而阿姨来打扫房间的时间是七点钟,也就是说,雅灵在七点之间就己经出门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直奔客车站或是飞机场。

苏维在心里细细的分析着雅灵可能走的路径,话筒那边己经要闹翻天了。

“喂?喂?阿维啊,你有没有在听啊,我问你,雅灵坐的是几点的车?还是她坐的是飞机,那更应该到了啊,这天都黑了,这么晚了,她能到哪里去啊”

“阿姨,你先不要着急,我这边马上联络一下人去调查一下今天所有飞往你那里的航班和可以乘坐的客车车号,然后第一时间给你消息,不要太担心,雅灵可能只是和我开个玩笑,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回去,只是和朋友在外面逛街而己恩,好,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苏维只愣了一秒钟,就马上开始打起电话。

把今天所有飞机和客车的时间表都拿到手,又每一个细细的看过后,苏维心里不禁抽紧了一下。

作品相关 失踪(二)

手头上是最完整的客车出发到站示意表和各航班最详细的起飞及降落情况,从头到尾,连最细微的地方也没有放过,仍然找不到一丝可以庆幸的地方。

无论是飞机还是客车,最晚到达雅灵家的时间都不过是晚上七点钟而己,而现在己经快要到晚上十一点钟了。

如果换做是别的人,也许并不用这样的大费周章,但是他了解她,他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让人担心的女孩,外表也许有些粗枝大叶,但其实心里,却总是会顾忌别人的想法,这样的她,不会不给家里去一个电话就凭白的失踪,除非

没有再想下去,似乎有些刻意的逃避,抬眼,窗外是墨黑的天,早晨刚刚下过的雨让这个夜里­阴­凉了许多,­阴­沉的气压让人胸闷,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宜出行,她留下那通留言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隐约间,耳边就听到那一个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忐忑,在话筒边轻轻的吸着气,早辰的天气一定很冷,独自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的她应该是连拿着话筒的手都是冰凉的,她一定也是呆呆的看着电话上的号码,心里有着很多想要说的,却在出口的那一瞬间就被什么截断了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只有自己不能慌张,心里却似有团火慢慢的燃着,不能平静。

手上的纸捏成团又被他展开,终于,还是按照上面所列出的电话,开始一个个的打过去,询问今天是否有航班或是车次的延误。得到的回答都是否定的。

迅速起身,抓起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打电话给李伯:“马上过来一趟,不要在路上耽误时间。”

电话刚刚挂断,就有熟悉的号码打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放缓了穿衣的动作。

“喂,阿姨。”

“雅灵在哪?你是不是找到她了?是不是?”

话筒那边是尖锐的质责声,完全没有了雅灵妈平日对苏维那般的软言软语。

苏维却并没有在意,声音一如往常,只是加了一些安抚的意味:“阿姨,先不要急,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你不会?你说这又有什么用?!你告诉我,雅灵现在在哪?”

雅灵妈有些慌不择言,一副想从电话里把苏维揪出去痛扁的气势。

苏维弯下腰拿茶几上的钥匙,动作却停顿了一下:“我会派出更多的人从各个方向去寻找,另外,我需要阿姨那边提供我雅灵所有可能接触的人的联系方式”

一边说着,一边从桌子捞起一把棕­色­木纹的梳子,用手指摩梭了一下,然后放进口袋里,继而大步的踏出屋子。

“阿姨,请相信我,我”

似乎再也不想容苏维说半句话,那边几乎像是在发泄囤积了多年的积怨一般快速的说道:“相信你?相信你个鬼哦!她为什么要回家?还不都是因为你!她那么一个不爱哭的孩子,嫁给你之后,每次打电话我都听得出她声音不对,她从来不告诉我她是不是遇到了委屈,可我是她妈,我从小看她长大,她那点小心思我会看不明白?她过的一点都不开心,自从嫁给你,她就没真心的笑过!”

话筒里的有男人粗声制止雅灵妈继续怒骂的声音,但是雅灵妈像是发疯了一般,只顾对着话筒发泄自己的怒气:“苏维!你给我听着!你即然娶了我家雅灵,你就好好对待她,我不管你曾经爱过几个,又怎么轰轰烈烈的不愿意分开,结婚了,你就是有了家室的人,外面再大,再美,那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绑着家里的,还勾着外面的!”

苏维脚步停住,风吹起他的头发,盖住一双意味不明的眼。

话筒那边己经没有了骂声,很快一个带着歉意的中年男人声音传到他耳边:“阿维啊,你不要听你阿姨乱说,她那是心急的,你那边也不要担心哈,有什么需要的就马上给我们打电话,雅灵这孩子看起来疯啊闹啊,其实还是挺乖的,一般会去的地方也不多,我这就和你阿姨打电话问一问,说不定,是在同学那里呢。”

“你和他那么客气­干­什么!要不是他,雅灵能离家出走吗?我家雅灵哪里不好了,陪了你六年,你都不能分一点感情给她!我告诉你,如果雅灵出了什么事,我就和你拼了!”

电话被猛的挂断,耳这嘟嘟嘟的忙音响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才按断手机。

静静站在这寒凉的夜里,直到门口响起车子停下的声音才回过神。

“少爷要去哪里?”李伯细心的关上车窗,“这天说变就变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么凉了,看来秋天就要来了啊。”

苏维没接话,按住李伯关窗的手,又把窗子放了下来:“不知道她穿了什么出去应该还是那件薄T恤”

“恩?少爷你刚刚说什么?”

李伯一直在等着苏维吩咐,却听到苏维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忧心。

“没什么,李伯,你对附近的客运站都熟悉吗?”

“哦,熟悉啊,可是这么晚了,那里早就关门了,少爷如果想去,还是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就来接少爷。”

“除掉那几个大型的,有没有小一些但路线与它们相同的在附近?”

“我想一想恩,是有几个,不过生意并不是很好,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做因为总会出事故,很多都关闭了”

“不要说了。”苏维几乎是下意识的制止了李伯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作品相关 咫尺天涯

寻找工作毫无头绪,转眼,天边己经渐明,竟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昨夜的一场雨似乎只是在预告着这个秋天的来临。

公路边,停靠着一辆车子,车里人靠坐在车椅上,耳边正在接着电话。

电话一个接连一个,那人的眉头始终不渐舒展开,眼下的青­色­渐浓,疲惫己经显而易见。

“少爷,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会吧,你这样子,身体吃不消。”

苏维摆摆手,示意李伯不要说话,自己则接通了刚刚打进的电话。

“苏总,车站那边己经从头到尾的调查过,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还要不要把周转站的信息也一并调查出来?”

“好,去办吧,越详细越好,辛苦你了。”苏维声音吵哑,同这清晨还有些涩意的空气相仿。

“苏总,你不用这么说,能为您办事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一定尽全力寻找出夫人的下落,也请苏总不要再担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一夜的努力,调动了大批的人手,所得到的线索却还是寥寥,电话的电池换到第三个,仍然无法得知她究竟去了哪里,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只有那通说了一半的留言。

微微眯起眼睛缓解眼球的胀痛,脑中却在飞速的转动,前排李伯的手机在这里响了起来,李伯转头向苏维请示,苏维点点头后又闭上了眼。

是李嫂,李伯的妻子。

李伯、李嫂两人都在苏家帮佣,但相见的次数却不多。

苏维总会外出用车,而李嫂只有早晨打扫时间,或是中饭、晚饭的时候才会来苏家,所以,两人一般的时候只能在窗前对望一眼。

但即使是这样,两人的感情还是好像沉年的老酒,一滴便可醉人。

苏维睁开眼,看到车镜里李伯幸福的表情,竟然有一丝的羡慕。

李伯并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至少在事业上,他可以说是一事无成,但李嫂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两个己经年过半百的人,却可以时时牵着手,旁若无人的互相理着对方的头发在某一点上,李伯比他要成功的多吧。

重新闭上眼睛,手指摸到手机,抚摸了一会,然后按了快速通话键。

事到如今,只有求助于父亲了。

电话放在耳边,听着里面一声声的等待音,漫长的让他莫名紧张。

突然——

“喂?是谁?如果是找苏爸爸,你要等一等了。”

轻快的女声,带着明媚的阳光迎面而来,他举着话筒有几秒钟的征愣。

“喂?有没有人在对面?不会是***扰电话吧?苏爸爸!苏爸爸我说过不要偷吃我的那一份,那是最后一个了,你又在耍我!骗我来接电话,根本就是想骗吃我的东西,不要吃那个,喂”

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女孩扔下话筒边喊边跑到远处了,苏维放下手,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己经清亮如旧。

“李伯,去老宅。”

李伯会心一笑,发动车子,熟练的驶上公路,超过一辆又一辆碍事的车子,完全展现了一个有着二十年驾龄的老司机该有的技术。

车子在一栋被高墙罩住,只可见到屋顶的古堡样式的宅坻前停住,苏维打开车门,大踏步走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李伯从车窗处探出头,叫了一声少爷,苏维回过头,见平日忠诚老实的司机竟向自己比了个V字的手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几秒钟后,大门缓缓向两旁拉开,苏维径直踏步进去,对两边美仑美焕的景­色­视若无睹,脚步坚定、沉稳,目标却是老宅右侧的一在片草地。

清晨的阳光爬过高墙,穿过老树的枝桠,照在摇椅上晒肚皮的一老一少脸上,两人都闭着眼,嘴角挂着懒懒的笑,两人身边的桌上,一盘子烤­肉­,焦黑的惨不忍睹,不远处,一个空篓子上Сhā着两个鱼杆,靠着鱼杆的地方,斜躺着一双水靴,烧烤炉在不远的地方,还在冒着烟,不知火是不是己经熄掉了,而涌进鼻子里的,都是食物焦掉的糊味

苏维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走到炉子边,把铁罩罩上,再把两人桌上的盘子交给赶来的佣人,再让他们取来毯子,自己拿了分别盖在两人身上。

给女人盖毯子的时候,女人光溜溜的双脚也被他放进毯子里,女人嫌痒躲了一下,他微微噙起嘴角,专挑她的痒­肉­用手尖轻轻的划。

女人无处可躲,就开始想踢走那闹她不让她睡觉的人,可半路,脚就被温暖的感觉包住,很是舒服,于是挪了挪脑袋,继续睡过去了。

苏维看她又睡熟了,才把她的脚重新放回去,把毯子压紧,站起身。

转眼,正看到一边的老人早己醒来,此时正一脸揶揄的表情。

竟然会感觉有些不自然,苏维退了几步,才叫了声:“爸。”

“呵,这是吹的哪阵风,大早晨的就来看我这老头子?”

老人一脸趣味,与苏维相似的面孔上并不似苏维一般的温润,反而是刀刃一般的锋利,岁月可以催白他的发,却不能减弱他的锐利。

“爸,天气凉,雅灵不懂事,你怎么也随她去呢。”

淡淡的责问,苏维微带孩子气的表情让苏老爹很受用,于是点着头说只此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苏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说:“爸,雅灵是你接过来的吧。”

苏老爹点点头,把视线转到一边睡的昏天暗地的雅灵,眼里满满的笑意:“我想这孩子了,本来等着你们一起来看我,可左盼右盼,也没盼来,只好先把这丫头弄来解解馋。”

苏维暗抚额头,他这位鼎鼎的苏式创始人父亲,不知从何时开始,说出的话总是让他无言以对,根本就是雅灵的老头子版,这两个人,以后还是保持一定距离的好。

苏老爹拍拍一边的椅子让苏维也晒晒太阳,自己顺势又躺下,拍拍肚子,有些意犹未尽:“雅灵这丫头烤的东西真是越来越地道,那味道我换了七八个厨师都做不来,你说你这小子多大的福气。”

苏维淡笑不答,心里却庆幸离老宅够远,不然每天雅灵都来这样茶毒他父亲的老胃,那还了得?!

两人难得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都不由的有些感慨,苏父更是难得的多话,人老了,似乎就特别喜欢回忆从前的事情,苏父从公司讲到创业,最后,就讲到了小时候苏维的那些糗事,朗声大笑时,连鬓角的银丝都一起跳动起来。

“那时候你啊,我记得最怕的是打针吧,每次一要打针,你就说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们问你是什么,你结巴了半天,才说要是要去先吃止痛片。”

扑哧!

一个突兀的笑声在两人身后响起,两人都不禁转过头去。

雅灵实在憋不住了,听了那么多件苏维小时候可爱的糗事,忍了好久,直到听到他和自己一样怕打针怕到不行,才破了功,笑出了声。

苏维难得的发窘,急急打断父亲的话头:“爸,进屋去说吧,外面天凉。”

苏父也不愿再让儿子在儿媳面前威严不在,便不再捉弄苏维了,扶着椅背直起身,苏维自然的过去扶他,他退了一步,用眼神瞄瞄后面的雅灵,自己侧过苏维先走了。

苏父一走,草地上就只余下他们两个人了。

雅灵笑声慢慢停住,眼神飘来飘去不敢看他,苏维走了几步,蹲到她面前。

“雅灵。”

“对不起!”

雅灵不待苏维说下一句,就急急的打断他,她不敢听他的下一句是什么,前天晚上的事情她还没有向他解释,但他一定也没有心情去听,这句对不起她希望可以挽回一些什么。

雅灵的惊惶让苏维愣住,细看她的眼里,那一抹紧张几乎占全了整个眼界。

看着她患得患失的表情,苏维不由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手下的发丝依旧柔软,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直起身走到她身后,把她睡的毛燥的发重新打开,用梳子慢慢的梳顺,得新用发带扎好,弄好后,拍拍她的肩:“今天我们一起陪爸爸吧。”

雅灵咬着嘴­唇­,毛毯下的手紧紧掐了大腿一把,很疼,所以,不是在做梦。

苏维没有责怪她对佳茹口出不善,没有责怪她一个跑到老宅来,没有责怪她擅自回家的决定,反而,一脸温柔的问她要不要一起陪陪苏爸爸。

眼里似乎有着碎钻,雅灵回过头,急急的答应,光着脚跳下摇椅,像个得了宝贝的孩子一样,不知下一步要怎么办才好。

“我们,我们先陪苏爸爸出去散步,再陪苏爸爸去后山摘柏松叶,对了,还有南山里有一个很大的湖,苏爸爸说那里的鱼又大又肥,都跟我闹了好几次了,我想想,还有什么”

垂首思考,专注的想着自己事情的雅灵并没有看到苏维复杂的眼神,幽深的双眸一直望着她,她的每一分表情都没有放过。

“雅灵。”

“啊?”雅灵傻傻的答,下一秒却被苏维横抱起来,连惊叫都来不及,只能用手拉住他外套的布料,一脸的震惊和不解的看着头顶的苏维。

“下次不要再光着脚,地面很凉,女孩子要小心一些。”

雅灵似乎是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然后垂下头,闷闷的点头。

手背上一滴滴的液体是高兴的泪吗?她也分不清了,只是忍不住,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要开心,要幸福,很傻气,被别人知道了也要被笑的,但就是忍不住,孩子气一般忽而喜极而泣,忽而伤心落泪,遇到他之后,泪,就特别多。

偷看他的侧脸,每次都看不够。

苏维逮到她偷看的目光,她就像免子一样逃开,待苏维不注意时,又继续偷看。

“雅灵,你爱我。”

不是疑问,是陈述。

苏维忽然说出的话让雅灵吓到不行,心里跳的没有了规律,不知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对不起,这六年,你”

苏维有些说不下去,虽然没有去看雅灵,但是却可以猜出她的表情。

“不,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作茧自缚,与别人没有关系。”雅灵不忍看到他自责样子,笑着说:“好饿,陪我吃早餐吧,刚刚的烤­肉­都让苏爸爸抢去了。”

作品相关 有你在,匮乏亦是美

苏维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天­色­很好,但天气还是凉的,雅灵身上长年不变的T恤己经不能够遮挡住寒气,苏维于是抱着她走进了屋子。

苏父上楼换衣服去了,屋子里只有静静垂首等待吩咐的佣人,面前,则是一桌子的美味,看来,早就是己经准备好了的。

苏维晒然,无柰于父亲的良苦用心,这哪里是心血来潮的行为,完全就是有预谋的策划了许久的行动。

对于父亲对于雅灵的偏爱,苏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父亲平时那么严谨的一个人,遇到了雅灵,就成了彻彻底底的疯老头,每次雅灵过来看望他,他都笑的极夸张,不是和雅灵抢东西,就是玩一些年轻人极喜欢的游戏,而游戏中却屡屡耍赖,气的雅灵鼓颊叉腰青筋直跳,他却开心的和捡了多少宝似的。

最开始看到两人的互动时,竟然会有一丝丝的嫉妒,他和父亲之间就从来没有这样的放肆过,即使是玩,也必需遵守游戏规则,不得使用任何小手段,仿佛那己经不是一个游戏,而且模拟以后自己的战场,即使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责任,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遗憾,现在的年纪,即使想要做些什么,也有些不合时宜了,这一生里,注定有些东西是缺失了。

“这么早过来,阿姨还没有做饭啊?找苏爸爸有事吗?”

苏维回过神,见雅灵的勺子己经到了自己的碗边,勺子里的是自己喜欢的番茄,雅灵很自然的把勺子斜了斜,东西倒进了苏维的碗里。

“没什么,过来看看爸,看起来,爸的状态不错。”

“何止不错,是好的很呢,昨天比赛抓鱼,苏爸爸抱着我的篓子绕着池子跑了几圈,我根本就追不上,最后一篓子的鱼都变成他的战利品了。”

雅灵喝了一口汤,一脸愤慨的说着,看见苏维碗里的番茄又要吃完了,自然的抬起勺子在菜里又挑出了几块摆在一起,用勺子舀了重新盛给他。

“是吗。”苏维淡淡的说:“爸从前很少这个样子的,你来了后,爸的心情好了很多,以后也要麻烦你多陪陪他了。”

雅灵偷偷看他,看到他脸上一丝黯然划过,忙变了口气:“苏爸爸还经常提到你呢,多到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苏爸爸就是嘴巴硬,想你了,还不好意思说,非要把我弄来,再让你寻着找来,真是让人弄不懂的老头子。”

苏维不置可否,雅灵话里明显的安抚他还是听得出来的,不由的看了雅灵一眼。

后者正专心的喝汤,眼前的菜一点都没动,只有菜里的番茄都给他挑走了。

勺子伸到菜上,想舀一些给她,却不记得她都喜欢吃什么,搜遍了脑袋里的东西,只隐约记得她喜欢的口味都是自己喜欢的,但很明显,那并不是真的。

又不禁望了一眼身边的女人,瘦小、平凡、眼神倔强、看向自己时,却总是很专注认真的样子。

“喜欢吃什么?面前的菜一点都没有动。”

雅灵摇摇头,模糊的回答道:“都好啊,无所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有没有特别喜欢的?说几样,我让佣人去做,时间还来的及。”

雅灵有些奇怪的再次摇头:“不要弄了,做了也浪费啊,一桌子的菜,吃不完就要倒掉,多可惜啊。”

苏维倒没觉得什么,抬手唤来佣人,雅灵见状连忙阻止,赶苍蝇一样赶走了佣人,才松了一口气坐回到椅子上。

“你不知道,苏爸爸也不知道和佣人说了什么,昨天我说想喝汤,结果端上来的是一大碗红红黄黄的东西,我喝不下,只好说吃白饭,你猜这次怎么样?”

苏维挑眉,凑近一些问:“怎么?”

“结果那饭下面,又是那种东西,堆的满满的,白饭就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我是吓怕了,直到现在都不敢说自己饿了”

“什么东西?很难吃?”

“不清楚,闻起来香香的,喝了一口就觉得味道好重。”雅灵吐吐舌,抱着她面前的汤继续喝起来,忽然停下来,有些犹豫的问:“要不要尝一尝?这个”

雅灵把汤碗推到苏维面前,苏维看到那不过就是一碗甩了蛋液的清汤而己,雅灵却满脸的窘态,揪着手指的动作又暗示她此时紧张不己。

“不用了,你都喝了吧,我负责把面前的菜都处理掉,免得你又在担心浪费。”苏维笑着拒绝,他并没有和别人分餐的习惯。

“哦,好吧。”

一丝失望滑过眼眸,雅灵几勺子喝光碗里的东西,端坐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苏爸爸,快下来吃饭啊,菜都要凉了。”

雅灵跳起身,苏维拉住她,眼神示意她的脚,佣人慌忙拿来鞋子,雅灵脸颊淡粉,乖乖把鞋子套在脚上,不敢看苏维,匆匆忙忙跑到楼梯处去扶正在下楼的苏父。

“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你们小夫妻多多相处一会,平时阿维工作忙,今天难得的假期,丫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啊?尽管说出来,我把这小子交给你了。”

“苏爸爸,你又乱说”雅灵真的有些窘,还有些忐忑,苏维是因为苏爸爸才留下来的,如果只是陪她,他也许会不很勉强的。

“今天说好要陪您的,怎么可以反悔,我们一起去啊,就去,就去上次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很大的湖,有肥肥的鱼,还有”

“还有luo泳的美女。”苏父大笑:“丫头你太对我的心思了,走,现在就走,饭也甭吃了,叫佣人打包带上,美景不等人啊!”

雅灵又气又羞,在原地­干­跺脚也无计于事,苏维见怪不怪,悠闲的吃完最后一口饭,用餐巾擦了嘴,优雅的站起身,走到雅灵身边:“走吧,爸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

“苏爸爸真是的!都那么大年纪了”雅灵有些气窘。

苏维却发现雅灵此时的模样很是有趣,眼神骄俏动人,双颊滚圆可爱,乱跺着脚孩子气的动作在她做来却一点也不做作,连掉落的碎发都服贴的亲切。

“爸开玩笑的,爸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女人入了他的眼,其它的,空气一般,没什么区别。”

醇绵温厚的声音仿若千年的酒液穿过红尘喧嚣打进雅灵的耳中,她不禁呆了,为何本该是幸福的话,他却说的如此遥远?

“走吧,爸的­性­子很急,不喜欢等人的。”

苏维不待她细问就拉了她走出屋子,迎面的阳光扑来,真的是一个大好的天气,但,那秋的凉己隐隐而至,一点点渗入她的身体。

车子行驶在陡峭的山崖间,只有一条弯曲向上的路面狭窄的公路,透过车窗看下去,公路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雅灵害怕到不敢说话,身子崩的紧紧的,双手抓着车座下的的毛垫,像个被人喊住的木头人。

“不要担心,陈伯是老司机了,这条路也走了不下十几次了,放松点,看看周围的景­色­。”

苏维轻声安慰她,雅灵僵硬的扭过头,难看的笑了笑,仍就一头的虚汗,很怕车子一边超重就斜到山崖下面去。

她现在真的很后悔,苏爸爸折磨人的本事她又不是没见过,当初怎么就会屁颠颠的跟来呢?

车子突然上下颠簸了一下,雅灵啊的一声大叫,扑到在一边,手指紧紧的抓着那个柔软的东西,头就埋在那温暖的地方不肯出来。

待颠簸的感觉过去了,雅灵仍然一动不动,鼻子下面是熟悉的味道,手指慢慢搓了搓,有点滑,横纹的感觉也很明显,一经大脑思考,就明白了自己究竟扑到了什么里面,这回更是不敢出去了,谁让她的脸己经烧的可以了。

苏父和苏维两正聊着天,这个湖,他们竟然不是第一次来,两人对周边的景点,相关的配套都十分清楚,此时正在讨论着要不要顺便等到晚上的焰火表演。

雅灵偷偷听着,嘴角幸福的咧着,不也不想发表什么意见,有要有他在身边,就是去沙漠都是美的。

作品相关 另一个男人

“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公司那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苏父问。

苏维停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雅灵的身子就在眼下,从他这角度可以看到她红透的耳朵,微一沉呤,道:“没什么,用电话吩咐一下就可以了。”

雅灵松口气,心里的害怕也忘了,只觉得这地方比天堂都要美,这鼻中的味道也是她闻过最让人留恋的。

车子停下的时候,雅灵己经打起了轻鼾,苏父抚额望天,咬牙切齿想去揪她的耳朵,他才创造出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让她和他那个不开窍的儿子沟通一下感情,这厢睡的眼斑点猪一样,真是让他恨不得直接把她架到火上烤了算了。

苏维挡住苏父的手,让陈伯先去订房间,再把毯子盖在她身上,关上车门,从后备厢里拿来钓具递给苏父。

“要不要比一比?”

“呵呵,小雏长大了,赶叫板老子了,好小子,走,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苏维笑的有些淘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两个身材高大,长像相似的男人携着东西一起向坡下面走去了,这时车门悄悄拉开,雅灵睡的乱篷篷的头发先探出来,继尔是整个脑袋,她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傻傻的笑,一个没小心,脑袋撞到门上,唉呦一声后,还是傻笑。

车子里闷的很,雅灵索­性­坐起来,拉开车门跳了出来。

面前的广阔让她惊叹,拂面的清新也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举起双手,不理会自己的乱发,高高仰起头,让阳光把自己心里的潮湿全部带走。

“明天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开始!”

“是啊,只要你没有放弃。”

雅灵忘情的叫喊被一个冷清的男声打断,她跳离几步,才看清身边正站着一个手Сhā在口袋里悠然站立的男人。

那人向她微微点头算是问好,冰冷的脸庞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不礼貌,因为他周身的气质己经在说明,他不是一个喜欢与人亲近的人,他对你点头,己经是他最高的容忍。

雅灵微微倒吸气,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走到男人身边,有些抱歉的说:“方总,对不起,那个工作”

“你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在这期间,你和我,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不用在意。”

雅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必竟是自己先随苏维回来,对方碍于苏维的面子才说了假期这一说,谁都看得出,这只是挂个名字而己,对他一定会造成影响的。

“还是很对不起,我”

“是和苏维一起过来的?”方凛辰突然问。

雅灵点点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粉事和幸福,方凛辰看了她两眼,也没再说什么,仍然望着山下飘渺的雾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总以前来过吗?”

雅灵站在他身边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对方冷淡的回应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只好自己找些话题过来,心里却盼着苏维和苏爸爸早点回来。

“恩,来过一次。”

“这里很美是不是?你看那,那还有那的树,那么多,那么高,还有山下的云,一片片仿佛是凝在那里一样,真的好美,如果能永远住在这里就好了。”雅灵有些憧憬的说着,眼里清澈的仿佛这云缝间微微的敛滟。

方凛辰看着她,说:“这里有什么好?什么都没有,贫乏又枯燥。”

雅灵不以为意,反而走到一边抚着石缝间的花叶说:“这里有什么不好呢?安宁,清静,少了山下的烦扰,每天听听鸟叫,看看云海,反正左右都是一天,单纯一些,不是更好吗?”

“说的好听,如果哪天真的让你住在这里,你就该后悔了。”方凛辰嘴角带着轻蔑:“人,都是说的好容易,做着难,不遇事,永远不知自己有多可笑。”

雅灵不知他为何突然苛薄起来,但想想,也没必要和他起冲突,人的想法不同,这很正常:“也许我真的会后悔吧。”

她淡淡的说,果然看到方凛辰冷冷的眼神,她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径自的说:“我会后悔没有带着喜欢的人一起来,一个人的话,呵,就是住在天堂,也不会快乐的。”

方凛辰的眼神微变,脸上的表情怪异的很,他看着雅灵,看着她一脸无异的正研究手下的花是什么品种,疑惑慢慢涌上眼眸,他开口道:“你总是这么容易满足?”

“恩?没有啊。”雅灵揪揪自己的头发,丧气的说:“我一直都想要一头又黑又顺的头发。”又摸摸自己的脸:“脸如果再瘦一点就更好了,当然”她再次摸到自己的肚子,嘿嘿一笑:“当然,哪里再平一点,我就暂且满足了。”

看着笑的傻里傻气的雅灵,方凛辰张张嘴,还是没有再说话。

雅灵自讨没趣,又跑回去研究那颗被榨栏圈起来的老树去了。

“阿姨?”

小小甜甜的声音在背后惊讶的响起,雅灵额上黑线,不想回头,但那声音固执的喊个没完,周围人都纷纷围过身,雅灵只好装做更加惊讶的表情转过身:“呀!乐乐?你怎么在这里?”

乐乐拿眼瞪着她:“不要再装了,阿姨你早就听见乐乐叫你了,是不是?”

雅灵嘻嘻哈哈的去揉乐乐的脸蛋,乐乐眼泪都彪出来了:“痛,痛,放手,痛痛。”

雅灵笑着咬牙:“呵,好可爱啊叫姐姐这谁家的小妹妹,脸蛋好软哦不叫就不放开真想亲两口”

乐乐转身向方凛辰求救,雅灵把乐乐转过来继续揉虐她,却十分善良的对方凛辰说:“乐乐很可爱的,呵,呵。”

方凛辰没有理会乐乐的求救,也没有揭穿雅灵的‘伪善’,只是一直望着这一大一小闹成一团的样子发呆。

半晌,乐乐终于服软,极不甘心的叫了一声姐姐,顿时赢得雅灵香吻一枚,乐乐小孩子脾气,很快就开心的和雅灵一起爬山,抓虫,揪树枝,偷山果

玩到累了,就一起坐到树叶上,乐乐拉着雅来的胳膊头枕在她腿上,雅灵靠在树上,看头顶打着旋往下落的树叶。

“阿姨,爸爸今天哭了。”

雅灵有些惊讶,直起身,看到乐乐的小脸上也有眼泪。

“乐乐不哭啊,爸爸那不是哭,他那是被阳光照到,晃到了眼睛。”

乐乐抿着小嘴,又说:“爸爸哭的没有声音,但乐乐看到了,他掉了眼泪,擦­干­了又掉,乐乐也很伤心,可是乐乐擦不到爸爸脸,爸爸不开心,乐乐都知道。”

雅灵心里一痛,抱紧了乐乐,不再让她过多的沾染到大人的世界。

雅灵给乐乐讲故事,夸张的动作变着法子的逗乐乐开心,待乐乐有些睡意的时候,才背起她往车子那边走。

不出所料,方凛辰还站在那,仿若雕塑一般。

想起乐乐刚刚的话,雅灵不由的对这男人多了几分的同情,都说女人的泪让人厌烦,男人的泪让人心疼,这话,有一部分是真的。

那男人如此的强势,竟然也会一个人偷偷的掉泪,真的不清楚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事情。

抬脚走到方凛辰身边,他转过身,看到她后背上己经睡熟的乐乐,不由的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

“谢谢你,乐乐好像和我在一起时都没有这么开心过。”

“不会啊,乐乐刚刚说,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呢,瞧,你都是全世界父亲的典范了,多荣幸事儿啊,这说出去,还不让别人羡慕死!”

方凛辰手一顿,忽然改道去抚雅灵的头发,雅灵也是一呆,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

“对自己好一些,你的事情,我也猜到一些,真的努力过还是得不到,就放弃吧。”

雅灵眨眨眼,咧嘴一笑:“不会的,我有小强的­精­神啊,打不死,灭不掉,我会成功的。”

方凛辰忽然笑了,万年冰山的脸上,这笑如同一朵白莲,洁净的让人不忍触碰,遥远却动人。

雅灵也呆在了这个笑容里,直到耳边突然听到熟悉的叫声:“怎么了?”

回过头,苏维就站在她身边,手抚着她的胳膊,眼睛却是望向方凛辰的,而反观自己,她和方凛辰之间的情景,真的是让人浮想联篇。

作品相关 冥冥之中

“我和方总,是碰巧见面的。”雅灵解释着,把乐乐慢慢从背上放下来,转交给方凛辰。

方凛辰伸手接了,乐乐窝在他怀里,睡的还是很香,雅灵也不禁抚了抚她的脸蛋,手下的感觉柔软细腻,孩子的皮肤总是好到如蚕丝一般,雅灵心里喜欢,不由抬头笑着对方凛辰说:“乐乐很乖,也很懂事,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其实,有很多事,她都懂得的,方总可以试着和她沟通,也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方凛辰脸上的笑容散去一些,但己经少了先前的疏离,他垂下头,视线看向乐乐,却也有意无意的瞟向含笑的雅灵,轻轻点点头说:“恩,我会的。”

苏维这时也走过来站在雅灵身边,他左手里的鱼杆还有些湿,右手拎着一个盖着盖子的红桶,都在滴滴嗒嗒的掉着水。

他并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形象,反而是雅灵急着去抢他手里的东西,左顾右盼,看到苏爸爸在不远处的车子旁,于是说了声:“我先过去一下。”就抬腿拎着东西向苏爸爸跑过去了。

苏维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这些东西他拿在手里,她就是看着碍眼。

换成是她自己却不怎么在意,右手把红桶放在地上,就看见苏爸爸正吩咐着佣人抬出一个铁架了,顿时大呼:“苏爸爸,你太夸张了,竟然把烧烤架子都载来了?”

喊完,就回头看那辆商务车,满眼的疑惑,那么多东西都是放在哪里的?

苏父一脸理所当然:“丫头,快点,把鱼处理了,我今天要吃个尽兴我说老陈,你小心着点啊,老腰老腿的,把东西放那,让阿维弄就行对,把那些网称拿出来”

雅灵撸起袖子,也加入他们之间:“我来我来,我能搬动,阿维在忙。”

“你个小丫头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叫你家男人过来阿维!阿”

“不要叫啦,看啊,我都搬起来了,这炉子又不是很大,没关系啦,苏爸爸,你也去陪阿维吧,这里有我和陈伯就好了。”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就不能装着柔弱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你这样,阿维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了真是个笨丫头!喂!我的特级调料,你小心着点啊”

这边三个人手忙脚乱的热闹也隐隐约约的传到了苏维和方凛辰那边,夹杂着雅灵充满活力的声音和苏爸爸屡次无柰又忍不住逗弄雅灵的爽笑声。

苏维听见,嘴角现出一抹笑,眸子里是安宁和惬意,西装外套不知甩到了哪里,只有袖子被挽到了手肘的衬衫,西装裤也挽到了脚面,下面的皮鞋被换成了这里卖的特­色­拖鞋,不知为何,这样完全与他平时不同的打扮,竟也挑不出任何的不妥,老天啊,果然是不公平的。

方凛辰看着苏维的侧面,眸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说:“苏总,真的是很巧,上次分开后,一直都在想哪天才能再见面。”

苏维脸上带笑,礼貌的伸出手欲与方凛辰握手,却听到雅灵大惊小怪的喊着:“等等!”

然后就是凌乱的脚步声向他们这边跑来,直到跑到两人面前,雅灵才撑着膝盖弯着腰喘气,苏维看她这样子,也不得不收回手,改拍她的背替她理气:“慌慌乱乱的,又出了什么事?”

雅灵嘻嘻笑着直起腰,怀里的白毛巾露出来,她拿在手里,替苏维细细的擦手:“没什么啊,呵。”

完全不同于雅灵平时有些毛燥的­性­子,此时她擦拭的动作温柔又细心,配以那副专注认真的表情,连一边的方凛辰都不禁看着她的动作,忘了和苏维寒喧。

擦完了手,雅灵就把毛巾夹在胳膊下去,别扭的去帮苏维把衬衣的袖子放下来,用手理平,再放另一只最后是蹲下身帮他弄腿上的裤子。

苏维向后退了退,雅灵手摸了空,疑惑的抬头,苏维摇摇头,摆摆手说:“没关系,本来就是来玩的,早晚都要脏的,你忙自己的,不用来理我。”

雅灵有些委屈的站起身:“你不是最讨厌形象不整洁?”

苏维还是那句话:“这次例外,出来的急了,没有换套合适的衣服。”又去摸雅灵的头,说:“爸在叫你了,桶里的鱼就要麻烦你了,我喜欢口味淡一些的,要帮我从爸的手里留出两条,知道吗?”

苏维向她眨眨眼,难得的调皮,雅灵呆掉呆掉再呆掉,完全一副中了巫术的人偶,茫然的点头向苏父那边走去了。

苏维看着她僵硬的步子,竟然破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并不同他平日温润无波的笑,短促的笑声里,让人能轻易的听出他此时的开心。

方凛辰突然转过身欲走,苏维看到,忙叫住他:“方总,即然遇到了,不如就一起吧,晚上的焰火表演还是很值得人期待的。”

苏维和方凛辰一起走到‘苏氏烧烤大本营’时,只见眼前的景像只能用闹腾两个字来形容了。

先不说,满桌黑黑黄黄的烤后的­肉­啊,肠啊,鱼啊的,光是那调料盘子,就有大小不同口味不同的十几种,更别提,桌上还有着瓜果梨桃,美酒淡饮简单的烧烤野炊让他们几个弄的丰富到让人咋舌。

而雅灵就宛若一只繁忙的小蜜蜂,从东飞到西,再从西飞回东,脸上许是因为奔跑忙碌而晕上的红晕,称着那背后的落日,生动异常。

苏父蹲在一边的地上围着一个白桶不知在研究什么,陈伯在站苏父一这,也低头说着什么,两个老人忽而抚抚下巴,忽然用手探一探,玩的不亦乐乎。

“苏爸爸!说过不要吓到它了,它会缩在里面不出来的,乖,回来吃­肉­啦,我烤了那么多的”

雅灵一副大家长的样子,教训着两个玩心不休的老人,又要管着炉子上正冒着香气的烤­肉­,两只手恨不得分成八只用,连苏维过来了都没有发现。

苏维笑着和方凛辰聊天,方凛辰淡淡的应付着,话不多,但句句关键,他天生是个不喜多话的人。

天将暗,景区里林里的地灯亮了起来,五彩斑斓,半空中都被这各种的花彩照亮,因为地势高,山中的空气较之山下要少,但是那云却是时时都可以看见的,此时光束穿过云层,被尽数包裹在里面,竟也是另一种美景。

雅灵扔下手中的烤­肉­,跑到坡边,呆呆的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观,完全陶醉在了里面,身边有不少人都做着与她相同的动作,有人手里有烟花,问她要不要,她开心的接过来,同并不熟悉的男男女女把烟花一起成土里,众口一声的喊:“三,二,一!”

手中的火机啪的起了火,数十只火机一起点燃了那烟花,瞬间,好似星光洒下,平地窜起无数花蕊,星闪闪的铺满了天空,花闪过后,便渐渐看清了那形状,原来竟是两个相勾的手指,周围立刻欢腾起来,兴奋的扯着身边人的衣袖大声的叫着跳着。

雅灵也是其中的一个,只可惜她的左右都是一对对的情侣,想拉谁的手都做空,只好做罢,一个人在原地叫着跳着,

呼喊间,听见有人说:“我们都看到了,一定会很准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幸福的!”

心中疑惑,又听后面也有人说:“太­棒­了,好不容易才赶上,听说要两个人一起拉着手指看到才准哦,我们幸好赶上了一年才一次的。”

原来,这里面是有说法的。

这烟火,并不是大家随兴而起才放的

默默看向自己的手指,那里,只有自己的左右拉着右手。

没有另一个人,过来拉着她,一起看这烟花

是不是

这便是一种冥冥中的注定呢?

作品相关 山中惊见

“雅灵?”不远处苏维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

收起落寞,重新堆上笑容,她再次看向那天空,那洁净的底­色­分明也是极美的,也许她,根本就不必为那些不可信的东西伤神!

自我鼓励了一下,雅灵怕苏维等的着急,转身便向回跑去。

疾步的跑到车旁,就看见那本该放着商务车的地方,不知何时,被摆上了一张极长的桌子,而那车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太诡异了吧!

雅灵觉得苏维这一家子,都超强悍的,老子凭空变出东西,儿子则轻松松把车子变了连影都没了。

呵呵笑着,雅灵也跑到桌子边,问一边正往嘴里送­肉­的苏爸爸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苏父没空理她,随意点点下巴:“去去去,阿维那边玩去,没看我正忙着吗?老陈,再放点酱汁,太淡了!”

雅灵趁苏父不注意,偷了一块烤的最金黄多汁的­肉­排三步两步的跑开,后面传来苏父的怒吼:“你个臭丫头!那块可是­精­华的部分,你给我还回来!”

“苏爸爸,你这么大年纪了,要注意身体,­肉­吃多了可不好哦,要得三高的!我就免为其难为你解决掉吧,不要谢谢我,千万不要谢谢我!”

雅灵吐着舌头边扮鬼脸边气苏父,后者也配合着做势要追,雅灵抬腿一溜烟跑到苏维身后,露出小脑袋继续示威。

“哼哼哼,等你落单的时候,有你好看!”苏父放下恐吓就再也不理她了,自已端着盘子去找调料去了。

“你吃多了­肉­,也会得三高。”苏维很公平的说,手上正把一个烤鱼翻了面,撒了调料,香味顿时迎面扑来。

“好香,比我烤的香多了。”雅灵夸道。

“是吗,呵,爸总说我做的东西只能饱腹,端不上餐桌。”

苏维淡淡的说,却挑了一块香­嫩­的­肉­递到雅灵嘴边,雅灵张嘴咬了,顿时被烫的一边张嘴吸气一边用手扇风,嘴里却在替苏维平反:“苏爸爸是在嫉妒好不好,他做的东西才叫难吃呢,还总要我做小白鼠,我好可怜的。”

苏维在一边笑着不语。

雅灵把偷到的据说是­精­华部分的苏老爹宝贝的很的烤­肉­捡了一块最肥美多汁的递到苏维嘴边,口气有些忐忑,心里为着这种亲呢的动作起了羞涩:“要不要,尝一尝?苏爸爸说过,这个地方的,很好吃。”

慌乱解释了一堆,生怕他会拒绝,就像早晨那碗被他拒绝的汤一般,那可是她亲自做的,一直让下人放在后厨保温,就等着他可以尝一尝,结果,还是由自己全部灌进肚了里了。

苏维被递到嘴边的­肉­吓了一跳,正要拒绝,却看见雅灵有些慌张不停解释的样子,于是勉强的张开嘴,咬下了叉子上的­肉­。

入口的感觉并不是很美味,应该是雅灵的手艺。

苏维咬了几口,硬生生吞下去,眼里没有什么变化,只说:“应该说是烤­肉­的手艺不错,­肉­其实都没有什么分别。”

雅灵笑的有些像偷了稻米的田鼠,小眼睛左右转着最终一定是望向功苏维,手中的叉子动了动,终于鼓起勇气,又叉了一块:“那,再来一块啊。”

“恩。”苏维张嘴,又吞了一块。

雅灵得了甜头,不愿意离开,她就是有些小赖皮,书上说,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这层纱她卯足了劲的去撩会撩不开!

而且,苏维就在身边,平和的烤着­肉­,她们偶而还会聊几句,两人默契的配合着盛­肉­,放调料,虽然只是简单的事情,她也做的幸福无比。

众人一起力量大,不出一会,桌子上就己经摆满了今天晚上的美味晚餐,桌子中间,还有雅灵特意跑到山上摘的花,被她Сhā在了一个空瓶子里,弄的蓬蓬松松的,远看,也满有那种感觉的。

把折叠椅一个个的展开摆好,雅灵仔细的算着人数,最后摆上了六个椅子。

“方总还没过来?”

雅灵跑到一边望了望,喃喃自语。

回头见苏维正和苏父说着什么,便决定自己去叫方凛辰过来。

走在通往山上宾馆的小路上,沿路不时有面带笑容的游客,雅灵的心情也出奇的好,遇到人总会认不认识都打上一个招呼。

似乎记得苏维提过方凛辰的房间号,雅灵提提­精­神,快步的向宾馆那边走去。

这山里的晚上,风凉的很,但你会不忍心穿上外套,大自然总会洗去我们身上及心底的尘埃,月很亮,这样的皎洁,是在城市里看不到的。

只顾看着头顶的月亮,不知不觉意走离了主道,走到了一处的偏路去,待她发觉时,眼前就只有寂静的山林,还有头顶皎洁依旧的月。

“糟糕了。”暗叫一声,打算原路归回。

但只走了几步,就郁闷的停在原地,原来刚刚不知走了多久,远到己经听不到人声了,而且这里四处都有仿若可以通人的小路,不细看,却都是一片片的林子,根本分不清自己是从哪一个里面走出来的。

原地分辨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索­性­挑了一条胡乱的挤进去,心里一阵阵祈祷不要再出岔子,以免会给苏维添麻烦。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的路突然宽敞起来,雅灵一阵欣喜,不由的快跑了几步。

最后一层树枝被拨开,她急切的想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和熟悉的景­色­,可入目的情景,却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的目的,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处。

作品相关 两个男人

“不要,爸爸坏,乐乐就要吃这个!”

“听话!”

“方凛辰的声音让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乐乐顿时就哭了起来,而雅灵也是好几秒后才缓过神。

一把拉过乐乐护在怀里,一边不禁有些不满的看向方凛辰:“方总,乐乐还是个孩子,贪吃一些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总这么凶她,她会变的很胆小的。”

刚说完,雅灵就有些后悔,第一,她与方凛辰并没有到可以指东指西的地让,第二,这是他的家务事,她在中间算是什么啊,第三,他好歹也做过她的上司呢。

不禁有些心虚,只好垂头哄着怀里的乐乐。

“那些东西对你的伤不好。”

方凛辰终于解释了一句,雅灵有些发傻,怀里的乐乐却是听懂了,脑袋从雅灵的胳膊里探出来,小手擦掉眼泪,重新拿起菜单,一边的服务员应声走过来,乐乐指着几个很清淡的菜说:“乐乐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要果汁,不要冰淇淋,蛋糕也不要了。”

方凛辰浅笑着拍拍她的头,乐乐笑意盈盈的抬头:“爸爸,乐乐乖不乖?”

“很乖。”

乐乐又看向一边发呆的雅灵:“妈妈,乐乐乖不乖?”

雅灵茫然的俯头看她,小东西一脸的邀功,但刚刚那么贴心的动作让雅灵真的很感动,不由的点点头,但马上察觉哪里有些不对,看向方凛辰,后者正帮她和乐乐摆餐具,乐乐摆着小腿给她讲这里吃饭还会送卡通玩具……一切都正常,只有她感觉不太正常。

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果然上完了菜,还有人送来了卡通玩偶,雅灵拿着玩偶和乐乐扮角乐游戏,方凛辰话不多,但也没有制止两人饭桌上玩闹的行为,只是偶尔走出去接个电话。

“苏总今天很忙?”

方凛辰突然Сhā话问。

雅灵正和乐乐玩的开心,未经考虑就脱口而出:“除了我的事,他一直都尽心。”

话说出口,雅灵才缓过神,脸上有些尴尬:“我是说,他最近一直很忙,顾不得其它的事情了。”

“是吗。”方凛辰轻轻应声,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液,视线不知看向了哪里。

餐厅右面突然传来喧哗声,雅灵透过树叶望过去,只能看见似乎有三个人在争执,一男一女是背对着她的方向,而她们对面也坐着一个男人,看穿着,都是极有品味的人,似乎不应该做在公共场所做出这种事情。

“妈妈,乐乐要吃那个。”

雅灵一边看热闹,一边替乐乐夹了菜放到碗里,夹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站起身,从桌上捞起一杯酒不分轻重的就把整杯的泛黄的酒液洒向对面的男人。

“哇!好有个­性­。”

雅灵感叹,乐乐也探过头去看,然后小鸟学话一样,也哇了一声。

方凛辰把两人桌边的东西又往里面拿了拿,双眼总是不经意间掠过雅灵忽笑忽叹的侧面。

“妈妈,那个阿姨的头发好漂亮。”

乐乐拉着雅灵说,雅灵看过去,果然那女人有着一头如瀑的黑发,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不禁拉了拉自己的凑到乐乐面前,孩子一样的睹气问:“我的不好吗?乐乐摸摸看。”

乐乐依言用小手摸了摸,十分公平的说:“一定没有那个阿姨的好。”

雅灵暗暗嘟嘴,把手放开,自己也看向那个女人,越来越气闷,越看越心灰,脖子一转,不再看他们,回过头解决自己碗里的饭菜。

转头的瞬间,雅灵直直的撞进方凛辰的目光中,周围的喧哗似乎都尽数退去,只有他微微含笑的双眸在面前,如水一般将她包围。

“你的头发也很好。”

雅灵呆呆的听见他这么说,然后头上一阵温暖,有人在揉她的头发。

“很软,很细,很滑。”

“啊。”

雅灵似乎回了一个字,只不过这个字毫无意义,她根本就没有从失神中缓过神。

“妈妈,妈妈快看,那个阿姨打了那个叔叔一巴掌呢。”

乐乐的急呼救了雅灵,她装做很感兴趣的转过头陪乐乐一起看,心里却开始慌乱,方凛辰的那个眼神……

雅灵转过去的有些晚,并没有看到打人的­精­彩瞬间,但她看到了女人小鸟依儇在身边男人怀里的样子,不禁有些揶揄的说:“不知又是因为哪个背叛了哪个,哪个又偷偷爱了哪个,哪个不服气过来要抢哪个,哪个英雄救美救了哪个。”

乐乐摇着头说不懂,雅灵眨眨眸子说:“我们来猜一猜,我猜的解释那个抱着阿姨的叔叔也许己经有了妻子,可是他偏要喜欢这个阿姨,结果这个阿姨不要原来的爱人了,所以三个人要开战了。”

呵呵,雅灵说完就想笑,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吗,还拿出来给人当笑料,真是没得救了。

摇头晃脑的编完,却见那男人也在激烈的同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危胁,因为她看到对面那个很不得人心的男人愤怒的起身离去,心里有些吁嘘,看来正义的被打败了,小三得胜了。

正想着,眼睛突然慢慢睁大,双手渐渐握紧,神情变的异常古怪。

乐乐吃痛要挣扎,方凛辰起身把她抱回自己怀里,乐乐指着雅灵说:“爸爸,妈妈怎么了?”

方凛辰也在看着雅灵,后者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绝望来表达,眼神变的灰败,手无意识的握到指节泛白,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无端的泛起一层水雾。

作品相关 夜泡温泉

恩?

怎么突然感觉很怪?

雅灵一边走一边想着究竟是哪个步聚有些不妥,眼睛瞟到一直跟在身后的方凛辰时才惚然大悟。

现在这种状态,俨然她和苏维还有乐乐才是亲亲密密的一家子,而真正的男主人,却无意识的被落在了后面.

再抬头看看苏维的侧脸。

没有什么异常,乐乐也笑的很单纯,方凛辰更是没有什么表情了

呼,又是自己多心。

晚上的烧烤大宴被苏父提前拉开了序幕,四个人回来的时候,桌子上,己经有四分之一的食物被扫荡一空了。

陈伯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一边劝着苏父少吃点,雅灵则直接跑到苏老爹那把堆的高高的­肉­抢了过来护在身后。

苏维放乐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坐上,乐乐马上嚷着要吃水果的烤面包,苏老爹听见了,也童心未泯的嚷着算他一份

方凛辰自行坐在了乐乐的身边,按住乐乐的身子,低声叫她不要闹,苏维却是走到烤炉边,己经开始准备乐乐呆会的美味了

说是要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上一顿野餐,可总要有人去做后方补给,总要有人负责监督苏老爹那个永远也填不饱的老胃,于是忙忙乱乱中,食物被一口点一点的消灭,每个人也都分到了坐到桌前享受美味的机会

第一个烟火在空中爆开的时候,雅灵正换了苏维的班在烤­肉­,所以,她看的比谁都清楚,五彩光亮耀亮了她的眼,也遮盖住了月亮的清晖。

雅灵心里一阵激动,撇下手头的工作走到人群边抬头仰望着开始不断铺满天际的花团。

“好美啊!”

不禁的呢喃出声。

“好漂亮!”

身边,甜甜的小童音同样发表着自己的惊叹。

“小家伙。”抬手揉着她的头发,问:“吃饱了?苏叔叔做的东西是不是很好吃?”

“恩恩,好吃到爆!”

雅灵笑的甜蜜,仿佛乐乐夸的是她一般。

“背背。”乐乐发出要求。

“说句好听的。”雅灵眨眨眼。

“唔?乐乐不知道该说什么。”

“恩”雅灵想了想,脸上突然诡异的泛红,她四处张望,见没有人看向这里,悄悄的凑到乐乐耳边说:“就说,苏维和雅灵好班配哦,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上天入地,也找不出可与之相比的两个人了。”

“好长。”乐乐两个字就否定了。

雅灵难得的没有发火,只把背转给乐乐,乐乐爬直她的后背,双手抱着她的脖子。

雅灵扶住她的腿窝,看着面前不断闪烁的烟火,说:“那就简单点,就说,苏维喜欢雅灵。”

恰,一团烟火爆破开来,硕大的花团一瞬间照亮半空,雅灵­唇­带笑容,眼里晶光闪闪,耳边是乐乐轻轻的童音:“苏维喜欢雅灵。”

烟花总是与寂寞相伴,好似,那落幕时的黯然不禁让人想起爱情中的退让,少了那个人,寂寞如影相伴,分分妙妙都不得解脱。

背上的乐乐又睡着了,雅灵背着她站了一会,就转身往回走。

桌上的东西己经见了光,苏父打着哈吹被陈伯扶着嚷着要回去睡了。

苏维正和方凛辰聊着天,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坐在一起,不时就有人回过头来观望,甚至会有大胆的女生跑过来要求加入。

雅灵叹了口气,在苏维礼貌的又拒绝了一个女生后,走到他身边,问:“吃的还好吗?”

苏维面间的盘子里很­干­净,他从来不会让盘子里留有食物,吃多少盛多少,就好像他的笑容,该有多少弧度,该露几颗牙齿一般,外表看起来温和亲切,其实,他是个很讲究原是的男人。

苏维喝了一口杯里的红酒,然后向雅灵点点头。

方凛辰伸出手接过雅灵怀里的乐乐,把乐乐抱在怀里,用外套盖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说:“我们也该回去了,今天你们给我的惊喜很多,打扰了。”

“方总客气了。”苏维站起身和方凛辰握手话别。

“是啊,不用这么生疏的,从前,也幸好有你的帮助,下一次,还希望你能够赏光。”雅灵也在一旁急急的说。

方凛辰转身前看了雅灵一眼,才抱着乐乐离去。

雅灵目送着他们离开,好半天,才回去收拾着一堆的东西,待一切都弄好后,雅灵直起腰,用拳头敲了敲后腰,呼出一口气,也打了哈欠。

“走吧走吧,今天也累了半天,先回去睡吧。”苏父走在前面,放下这句话,自己先撤了。

“少爷,这是你和夫人的房间钥匙,我先去服侍老爷了。”

苏维点点头,目送陈伯离开。

雅灵站在一边哈欠不断,迷迷糊糊的跟着陈伯向前走,苏维叫住她,说:“我们的房间在那边,先去泡个温泉吧。”

雅灵嘴巴瞬间张到可以塞下­鸡­蛋,苏维帮她合上下巴,自己先向山坡下去了。

雅灵缓过神来,连忙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小一会,就见面前隐隐的银­色­的光亮,苏维神秘一笑,掀开面前的草枝,一个腾腾热气上冒的小型温泉就出现在眼前。

雅灵眼睛放光,丢下苏维撒欢的往泉边跑,苏维仍就优雅的一边走边提醒她跑慢点。

雅灵恩恩的答应着,还是在半路摔了一跤,苏维无柰的摇头,正想上前帮忙,雅灵一激灵的跳起来,胡乱的拍拍衣服,吐着舌头一笑,又继续跑了起来。

跑到面前,雅灵看清,那温泉前面还有一个三层高的木制建筑,雅灵疑惑的探头进去瞧了瞧,一张笑脸突的出现在眼前:“小姐,是来泡温泉的吗?”

雅灵吓了一跳,拍着胸膛说:“是啊,是啊,要收费的哦?”

接待小姐笑的很忍耐:“是的,小姐是几个人呢?”

本来就是天然的东西,竟然圈槛栏就要收费,雅灵心里碎碎念,己经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劲了。

“怎么?刚刚不是恨不得飞到温泉里,现在又赖在这里不进去了?”

苏维的调笑让雅灵一阵阵发窘,无柰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和那个笑的春天百花齐放一样的女人讨论着价钱和时间。

“我们这里有夫妻温泉包间,还有男女分开的普通温泉,先生要选哪一种?”

心砰的一跳,似乎漏了半拍。

心里好似有只小猫在淘气的挥着爪子不停的挠

夫妻?温泉?包间?!

两个人?

在一起?

洗温泉?!

脑子里好似炸开了一个大大的礼花,五彩缤纷的都是一些让雅灵脸红心跳的画面,手心出汗,脸蛋通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呆在苏维身边都会有些不自在了。

苏维那边和那招待人员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到,只记得苏维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没有反应,苏维又拉着她穿过悠长的走廊一直向前走着

你问她为什么要脸红?六年的夫妻,这种事情用的着这么大的反应吗?再亲密的事情不是都做过不知多少遍了吗?

你说的那是正常的夫妻,而他们,并不一样。

六年的时间里,同睡一张床,有时还会同盖一条被子,但他们之间的接触,也仅此而己。

没有拥抱,没有肌肤相亲,没有热吻,没有紧密相合

只是单纯的睡觉,单纯到她有时在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雌­性­激素下降,再也不会对谁产生兴趣了。

唯一的一次相拥,还是在她糊里糊涂下完成的,醒来后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想时时回味一下都不可能。

所以,她才极恍惚的想,这一次,会不会成为一个转机?

作品相关 冷战

身边是温暖的体温,雅灵回过头,见苏维正拿着一件白­色­的合服式浴袍看着她。

“在想什么呢?”

“没,没啊。”雅灵结结巴巴的说,接过浴袍掩饰慌张的说:“是我的吧,呵,我先去换了。”

雅灵说完,就拿着衣服跑开,苏维不由的在后面提醒她:“换完浴袍,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恩恩,知道了。”拎着衣服一顿疯跑,终于看到了女更衣室的牌子,捡了一个隔间进去,慢慢褪下原来的衣服,站在一人高的穿衣镜面前,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皮肤不够白,但勉强可以看,摸一把试试,还是满水灵的,腰啊,再细点就好了,腿还算直,就是短了点

侧过身再看一遍,肚子有一点鼓哦,试着往回吸气,恩,可以过关。

不过

上面的不够突,后面的又太小,短时间里,又不可能让它们一个个奋发起来,垂头丧气的套上浴袍,在镜子里又转了几圈才慢腾腾的走出去。

“去了这么久?”苏维正在和一个男人聊天,雅灵看着那人只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是谁。

“衣服有些难穿,费了好大的劲。”

“不就是一条带子吗?系上就好了,没有撒谎的天赋就不要学别人找一堆的借口,走吧。”苏维向那人点点头,那人笑了笑,没说什么,但却很诡异的向雅灵点了点头。

雅灵觉得奇怪,分明不认识那个男人,但碍于礼貌,也只好回了一个微笑。

“不记得我了吗?”

男人忽然开口,雅灵这回更加糊涂了,抓着头发向苏维求助。

苏维似乎犹豫了一下说:“他是佳茹的表哥。”

吓!

竟然是他!

从前那个总喜欢欺负他的男孩,如今竟然也人模人样的了,但让她惊吓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身份,那两个让她十分敏感的字眼因为那个男人又再次从苏维的口中说出来了。

“哦,是你啊。”雅灵的口气不善,连苏维都听的出来。

“怎么,听你的口气,是想我马上滚蛋吗?”男人那种逗小孩子的语气让雅灵气的牙痒痒,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勉强咽下一口怒气,雅灵头也不回的就要走。

“雅灵!”

苏维喝止住她的步子。

雅灵委屈嘟起嘴,让她面对那个男人,还不如让她直接面对佳茹。

“回来向林落道歉。”苏维的语气严肃认真,雅灵不由的一抖。

不要,她不要,她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我累了,我想先去泡了。”雅灵拿出最大的容忍度,才艰难的说了这些话。

“道了歉再走。”

雅灵猛的回头,双眼睁的大大的,嘴角很明显是委屈又难过的弧度,但苏维却选择视而不见。

“林落是这家温泉馆的老板,我们今天的费用他己经全免了,为了这些,你也不该耍小孩子脾气,和林落道歉。”

“我,我不要。”雅灵轻扯苏维的袖子,一胸腔的话都不能说出来,只能用眼神祈求他,她从不曾这样胆大的求过苏维,这一次是第一次。

苏维看着她,眼里神­色­莫辨,但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雅灵只觉胸口发凉,手指好像僵住一般再也拉不住他的袖子,

一瞬间,很近,突然就变的遥远,温暖也慢慢被凝滞。

“道歉,这是你应该学会的成长课程,这个世界不会一直容忍你胡闹下去。”

咬着­唇­,直至嘴­唇­泌血一般的红艳,放开手,无力的垂到身体两旁,弯下身体,向下弯,再弯,直至弯到不能再弯时,声音从嘴里发出:“对不起,请原谅我的任­性­。”

“哈哈,苏总,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朋友之间的小事情而己,真的不用这么认真的,哈哈,雅灵啊,快起来,快起来,你这么大礼,我可受不起啊。”

躲开欲扶她肩膀的手,雅灵面无表情,垂下的流海看不出她此时眼中的神情,只有那手指虚张着。

“我先过去了,你们慢慢聊。”

话是礼貌的,但声音极轻,由雅灵说出来,就更是奇怪到异常,没有如往常一样询问苏维的意见,只是自己径至的转身,向前走,一直向前走去。

不过就是一条长廊,不到百步的距离,雅灵的脑子却乱成了一团麻。

他为什么不问问她不道歉的原因?即使不清楚,勉强她做了那他自认为礼貌的事情,就真的很重要吗?

成长的课程?她不懂事?如果是那样,她早就在佳茹出现在家里的时候闹的人尽皆知了。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对她都做过什么,他根本就知道,还装做一副理所当然说教的样子,他究竟知不知道在她弯下腰的那一瞬间,他所给她的委屈甚至超过了那人当年对她的伤害。

作品相关 灰­色­记忆

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人拦住她,要看她的腰牌,雅灵茫然的抬起头,眼睛还有些红,但没有眼泪,她呆呆的问:“什么?你说什么?”

“腰牌,小姐,你的腰牌。”那人倒是没有发脾气,但雅灵一副连腰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却让她很无柰。

“小姐,我们这里是要看腰牌才能进去的,您是不是把它落在哪里了?”

给了一个台阶让雅灵下,雅灵却仍然无法从刚才的情绪里彻底回归,张张嘴,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一会,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站住,摇摇头,转过身,换另一条路又走了几步,还是不对,再换面前小小­阴­湿的走廊四通八达,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通向哪里的,一条走廓中就可能有四五个分岔口,雅灵来时一直在神游物外,此时才发觉,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讨厌,你也欺负我。”狠狠跺着地板,一股委屈无处发泄,又有手拍拍身边的木柱,最后只把手拍的生疼,心里还是憋闷的够呛。

“看看这是谁?怎么,说是要先去泡温泉,原来也是一个借口啊,想来看我就直说,为什么要大费周张。”

雅灵周身僵直,一时间找不到应该有的合理情绪,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一只手先她一步拉住她,雅灵混身犹如被倒了一盆浮着冰渣的冷水,一个激灵从脚底猛的窜到头顶,撞的头顶嗡嗡作响:“放开!你个混蛋!”

一个回转,抓住他的手,不给林落反应的时间,迅速抬膝,结结实实的撞到他的肚子上,又弯起手肘,狠狠的向他砸下去林落被她一系列的动作打到只能张着嘴吐不出声音,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

雅灵恨恨的放开手,用力在浴袍上噌了几下,一副厌恶的表情:“我警告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不然有你好看!不要以为我还是几年前的雅灵!”

林落伸着手要拉她:“你,你站住!唔!站住!不然你会后悔的!”

雅灵拍着手往前走,听见林落在后面还边哼边危胁她,一时气不过,身子一转,又走到林落面前:“你这只瞎哼哼的猪,给我闭嘴!”

林落皱巴着脸,看着雅灵忽然一笑,笑的那个诡异,雅灵不由的头皮一麻,脱口而出:“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没有,关系?哈哈”林落慢慢直起身,高大身体在雅灵头顶造成一种无形的压迫,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柱子上。

林落拂了一下滑落的流海,双眼斜倪着面前的雅灵。

几年的时间,这丫头还是半点女人味都没有,冲动、易怒、毛燥,同记忆中的,没什么区别,连那­干­扁的身材都不曾长大过一分

林落的目光从雅灵的脸上慢慢下移,再下移,眼里的戏谑越来越大,雅灵被他看的周身发冷,再也忍受不了,推开他越侵越近的身体就想逃跑。

林落轻松的拉住她,脸上满满的捉弄:“忘了告诉你,我也不是几年前那个随便就让你跑掉的愣小子了,要不要试试现在的我?”

“闭嘴!不要再说了!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雅灵结结巴巴的想找到一个很有威胁力的词语。

“你就怎样?”林落得寸近尺,把雅灵压在柱子上,把她挣扎的手扭到身后,脸凑的极近:“乖,不闹了啊,让我闻闻,是不是和以前一样香。”

“滚开!我要杀了你!”

“舍得的话,就下手吧。”理在颈间的男人声音模糊的说,完全不把雅灵的威胁当回事。

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外表一副凶悍的样子,其实内里,胆小的很,他就是吃死她这一点。

雅灵摆脱不掉身上的男人,痛苦夹杂着回忆就像是破堤的烘水一鼓脑的向她。

那时,她和他,应该还算是朋友的。

因为佳茹的关系,三人一起吃过几次饭,唱过几次K,再有,就是去游乐场玩过几次,不咸不淡,不温不火,见面会点个头,有了饭局也会欣然前往她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是佳茹的表哥,叫林落,个­性­还算体贴,对她也很尊重。

那段时间,她刚刚认识苏维,正没浸在自己编织的幻想中,无意中发现他和一帮打扮怪异的男人在酒吧门口同穿着暴露的女人打情骂哨,于是,心里告诉自己要离他远一些,他也许并不如表面那般的谦逊有礼。

这期间,他又来找过佳茹几次,佳茹也都拉上她,尽管不愿意,但她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尽量的避免与他单独相处,记得一次玩‘滑鬼’,车子刚刚拐进黑暗的黑洞,他的手就摸上来,雅灵狠狠的甩开他,他却无事一般,仍就那副笑意盈盈的面孔,雅灵却开始决定要开始与他保持距离。

再后来,苏维牵起了佳茹的手,她一个人游荡在大街小巷,屡次三番的遇到他,他好话说尽,不过就是希望她能进酒吧喝上两杯。

她拒绝的不留任何余地,离开时恍惚听见有人在打趣他连个假小子都搞不定。

再后来的事情,就仿佛一个噩梦。

佳茹一次约她去玩,他也在,那天的包间里有很多人,都是一脸的流里流气,雅灵反感异常想要离开,却被他挡住了去路,众人起哄,他端起一杯酒说一口­干­了,就放了她。

她当时一定是疯了,那样一杯颜­色­鲜艳的掺兑酒,她就那么一口气倒进胃里。

最终,还是没走成,有意识时,他压着*****的她正努力的开缰拓哉,她­操­起桌边的花瓶闭着双眼狠狠砸下去!

作品相关 情动?

“我当初真该再把烟灰缸一起丢过去!”

雅灵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右膝猛的一抬,林落吃痛的表情看在她眼里却没有更多的安慰。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她也不会连最初的自信都丢掉了。

“不要再试图破坏我的生活,我于你不过是一个生活的调剂,但你破坏的很可能是我唯一的幸福,哪怕你有一点点的良心在,都希望你装做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就当我求你!”

本想重重的威胁他,但说到最后,甚至带了一些的祈求,雅灵总是这样,就像林落心里想的一样,表面倔强,心里却始终有一处软肋,她总会希望用感情去打动人,也固执的相信其它人也会懂她这种良苦用心,但结果往往多情之人必是受伤最早,路途最漫长的一个。

林落痛的没有接话,只别扭的原地打转,雅灵看了他一眼,抬腿胡乱选了一条路就跑开了。

苏维立在一个木柱旁边己经有好半天了,抬头看看天­色­,月亮又升高了不少,手机没有带出来,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看时间的东西,所以,究竟他在这里等了多久,谁也说不清。

当初雅灵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他本想追过去的,雅灵的状态不对,他看的出来,雅灵心里委屈,他也都明白。

但,即使他追上雅灵,也不会为刚刚的行为道歉。

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也许态度强硬了一些,在有些熟识的人面前没有给她留一些颜面,她的委屈也许正是因为这些,但,她为何不能理解他?

生硬的问好,扭头便走,眼里的不屑连他这个外人都看的清楚,更何况是她对面的林落。

这般的肆意妄为,孩子一样的闹情绪,在他的父亲面前可以,在她的父母面前也可以,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都可以,但这不是家里,除了他之外,没有人会细究她是否出于无心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不会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她很有可能被人一句话就断了后路,更可能无意间得罪了某人而莫名其妙的受到伤害。

这些话,他都不想细说,只是想一点点从行为上纠正她,第一次也许是难以忍耐的,但他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是个笨女人,她只是懒得去思考,对人对事,只喜欢真实的表达情绪,不做虚掩,不想哄骗。

这样的她,其实他并不讨厌,但正是这样的她,如果哪天被迫离开,一个人生活以后,连最小的暗箭都无法防备!

离开一个人

细细咬着这几个字,他忽然生了些许叹气的念头。

远远的,雅灵就看见了那湖,本想绕过走开,又被那盈盈的光亮吸引,终于,推开杂草一步步走了过去。

晚上的湖边会很静,湖水近看是黑­色­的,但那月却亮的灼眼,没有风,也就无法看到一波/波的水漫上脚面的情景,有一些失望。

抱着膝盖看着面前的大湖,心思无比的平静,却莫的空虚了许多,左手在身边捏了一把沙土地起来,细软的感觉很好。

用力的捏着手中的东西,那细小的沙子从手缝中一点点的滑落,直至,只有最后的少许还残留在其中。

“是谁说的,幸福像手中的沙,你握的越紧,它便消逝的越快”

微微嘟起嘴,看向前方:“可是我,明明是摊开了双手,为什么它们还是不愿意留下?”

“他一定不会对佳茹那么凶的,只有对我”说到这,又觉得鼻子发酸,头埋到膝盖里半天,又探出来,眼泪己经不见了,“雅灵啊雅灵,你就是这么别扭,痛了也不叫痛,难过也不敢哭,明明恨的咬牙却笑的欠扁,你是皮球,怎么踢都不会坏,那人当然就不会顾忌了”

突然就愤怒起来,猛的站起身,跑到湖边,踢着打着湖里的水,一边放声大喊:“你个混蛋!混蛋!臭混蛋!你多有福气你知道吗?我爱你,宠你,疼你,关心你,还大方到看你和旧情人出出入入,你到哪里找我这样的好妻子,比我傻的女人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你竟然都不惜福,你就不怕,不怕我哪天不在了吗?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个大混蛋!你”

忽然又蹲下身,半个身子都在水里,有水滴一滴滴打在水面上,声音变的绵软无力:“苏维苏维苏维”

唤他的名字,唤了不知多少遍,有人在身后说:“我在。”

他从她蹲坐在地上时就看到她了,原来她跑来跑去,却是跑到他抬眼便可见的湖边。

轻易的走到她身后,却听到她细细软软的声音,然后她突然又站起来,跑到水中疯踢疯喊,回音一般传出老远,仿佛空间里遍处都是她的声音:“我爱你,宠你,疼你”

兴许是吼的脱了力,她慢慢蹲下,把身子泌入冰凉的湖水中,反反复复的只是叫他的名字

雅灵回过头,嘴­唇­仍是扁着的,逆着月光,她眼里是否有泪他看不清,但他看到她轻颤的身子把四周的月光都抖成细碎的散金。

作品相关 终于,说了出来

“过来。”苏维对她说。

雅灵愣愣的看他,嘴角动了动,自己站起身,垂头丧气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走到他面前,莫名的有些紧张,兴许是这种情况下,两人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调理情绪。

刚刚喊了那么多他听见的有多少?

又或者,他来,只是就刚刚的自己犯的‘错’,再进行一下补充教育?

脑子乱乱的,不如刚刚的清明,一个人的时候,问题总是想的很清楚,一旦见到了那个人,再简单的事情,也变的千头万绪起来。

“己经很晚了。”苏维突然说。

“是,是啊。”雅灵犹豫着看看头顶的月亮。

是很晚了,明明会是个很让人期待的独处也转眼变成了过去,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们回去吧。”

雅灵点头,等着他先迈步,自己再跟上。

苏维走了两步,看着身后小狗一样默默跟随的雅灵,眼帘动了动,慢慢弯下了腰。

“啊!做什么?”

雅灵只管闷头的走,一头就撞到了苏维的身上,这才本能的退了几步,又疑惑不定的问道。

“上来吧。”

苏维淡淡的说,并未想做出什么解释,只把宽厚的背留给她。

白衬衫永远那么­干­净没带一丝褶皱,雅灵怎么忍心弄脏它。

摇摇头,雅灵向前走了几步说:“又没有多远,没关系的。”

身后没有人答话,异样的安静。

这样即将入秋的夜里,纵使没有风的助力,温度也是很低的,雅灵的浴袍还在滴着水,脚上的拖鞋更是如同一只小型排水泵,走一步,岸上就是一个明显的湿印。

湿透的袍紧紧贴在雅灵的身体上,那种毛绒的布料淋湿后很不舒服,浴袍边完全贴在了膝盖以上,每走一步,那布料就随着身体的曲线动弹,盖住的也只是最让人遐想的部分,这种半遮半掩的感觉反而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念头。

即使这样,雅灵也不敢去拉,因为在身后,有个自己最重视的男人一直默不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紧张一经兴起,就如烈火般蔓延至全身,走路的姿势开始怪异,加手指都不由的抖起来,脑中本就理不清的头绪现在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只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雅灵一个呆愣间,那人己经来到面前了,雅灵去看他,他也在看雅灵,清亮亮的眼里并没有一丝的意乱情迷。

刚刚燃起的火苗也被浇息,雅灵的手抖还在抖,却只是因为冷了。

苏维有时比雅灵更固执,他不想说,别人休想从他这里听到分毫,他不想做的,即使你逼他做了,内里,他也是反感到用他独有的方式去报复,当然,他不想爱的,你送到了嘴边,他也懒得嗅上一口这些,是多年后雅灵日记本里的一话,那话的前面是一片空白,后面,却有另一段话做为结尾:纵然如此,那段岁月里,我仍然反反复复的挑战着他的极限,不分白天黑夜的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那时,一定顶顶厌烦我,温和如他,却不忍对我加以苛责和报复,我总认为我便是这其中最苦之人,可到今天,每每想起他对的煎熬,我都会心疼如泌血,后悔又内疚方才明白,我们俩个,实在是最不该相识的。

苏维看着雅灵,见她脸上一抹惊喜刚刚升起,又转瞬消逝,便觉心莫名的一紧,再看她仍在滴水的浴袍,只觉得她对于自己的疏于照顾真是越来越严重,心里一番话不知从何讲起,只好重新弯下腰,并且出声微加警告:“如果病了,又要劳费了一堆人来­操­心,快上来。”

等了几秒钟才听到她挪到身后的声音,然后冰凉的小手先揽上他的肩膀,继尔是微微发抖的上身,最后便是那潮湿的下面,苏维用手托住她的膝窝,那里也是水渍一片,不由的就有些生气。

“觉得好玩吗?这么冷的晚上穿着浴袍泡在湖里,是在标榜自己身体好吗”

“不是!”雅灵打断他的话,却不知他这么大的怒气为何,只当是他为先前的事情还在生气,也只好马上闭嘴,再次安静下来。

“不是?”苏维并没有就此罢休,手背上被她衣服上滴下来的水洇湿,己经有些寒意了:“你知道那是什么湖?那就是杂志上俗称的困兽湖,到了深秋近冬的时候,那里的湖水可以冻死一头最壮实的牦牛,你当自己是什么?这就么傻里傻气的往里冲!你什么时候可以做事动动脑子,能不让人为你­操­心了!”

声音不大却怒气的苛责话语让雅灵完全僵在那里,本己经暖了一些的身体竟又发起冷来,她松开搂着苏维脖子的手,却听到苏维怒喝:“搂紧,不要再无事生事。”

“我没有!我没有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我,我没有想过要你担心,真的没有,我就是,就是”就是心里难受,想喊一喊,静一静。

脸理在他的后背,一句话说不下去,胸口却疼的要命,有什么东西在喉咙里越涨越满,满到几乎再也咽不下去。

“我没有你不能这么说我你不能又不爱我,又要凶我,这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作品相关 又生突变

苏维的脚步猛的一停,很快又继续向前走。

托着她膝盖的双手却不由的握紧,手下的身体是瘦弱的,却总要让人误以为它充满了力量一般。

“你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气吗?”

雅灵不答,根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分明不是一件事,他却避重就轻,明显的不想与她深谈,她又能说什么?

“林落即将与苏氏合作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如果拿下,可以为公司带来意想不到的效益。”

苏维不知为什么要向雅灵解释这么多,这并不是他的个­性­。

他或许温和,或许容易接近,或许一出现就好像载着阳光一般,但那都是表面,温和也是疏离,他并不喜欢别人过近的接触他的世界,那温暖有时只是一层防护罩,带给你阳光,也带给他安全。

他并不想打破,就好像一个人习惯了在哪里吃早餐,在哪里换公车,写字先横后竖一般,这些久而久之的东西,并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改变的。

所以,当他向她解释了这句话后,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竟然会因为顾忌到她的心情,而变相的安慰。

雅灵听后也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吃惊的内容却是那人要与苏维合作这一层,这个男人同他爱的男人也许会有一段时间经常见面,吃饭,商量合作事宜,间或提到她?

全身突然被一种异样的恐怖所笼罩。

苏维又走了几步,没有得到雅灵的回答,便微微的回过头,看见的却是雅灵一张苍白至极的脸。

匆忙把她放下来揽到怀里,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仔仔细细的探着她的额头,雅灵沉默着被他摆弄来摆弄去,也不出声,只在心里想着应对的办法,却感觉有人摇她的肩膀。

“怎么不回答?哪里疼?头?还是全身?”

头?全身?

雅灵茫然的摇头,又垂首去想自己的事情,相比于这件事,刚刚那些抱怨,委屈都己经是小事情了。

唉!

苏维的一声叹气把雅灵从迷茫中拉扯回来,抬头看他,他也正看她,满眼的无柰。

这又是怎么了?她又犯了什么错?

“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你问她?

她说怎样你就会怎样吗?

她说让你老老实实守着妻子做金牌好丈夫,你做的到吗?

当然做不到

雅灵也想叹气,但现在另一件事己经成为了她心头的一个钉子,她甚至不敢去想,苏维知道这些后,或是苏父知道这些后,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

妻子婚前生活不洁,丈夫伤心欲绝割断前尘,一纸离婚协议出现的那么理所当然,不会再有人去苛责他,只会投去同情的目光,他的名声保住了,他的地位还在,他的爱情也会因为初恋旧情复然而被人津津乐谈,被广为流传

多好,百分百的完美。

雅灵打了个寒颤,骤然间挣脱苏维的手,慌乱的向前面跑去。

背后的人马上追了过来,拉住雅灵问她又在甩什么脾气,雅灵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甩开苏维后,又往前面猛跑,过程中,鞋子掉了一只,赤脚在自然的路面上跑,石子硌进脚心,疼的她冷汗直冒。

“雅灵!”

苏维又生气了。

雅灵心乱如麻,脑中满满的都是苏维签下离婚协议后满是同情的目光看着她的情景,她不想见到他,至少在她调整好情绪之前,她无法面对他。

跑了不知多久,前面隐约出现了熟悉的建筑,雅灵步子加大,冲了进去,左转右转找到一扇门,嗖的钻了进去,把门在里面锁住,然后坐到地上不住的喘气。

很快,苏维也紧随而至,响亮的敲门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但那敲门声很快又停了下来,想必,他是看到了女更衣室的牌子。

“雅灵,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不要再这么没头没脑的让人猜,把门打开,我们可以谈一谈。”

雅灵失神一般坐在地上,头扭到一边不看那扇门。

“雅灵,己经很晚了,爸那边一定会打电话过去问我们的情况,不要让他担心。”

嘴一撇,雅灵轻声道:“总有那么多借口。”

外面安静了一下,苏维说:“不要坐在地上,你的衣服还是湿的,会着凉的。”

雅灵愣了下,左右看了看,确认并没有窗子之类的可以让他偷突窥,突然有些扭别的反驳:“我才没坐在地上,我躺在床上,暖和着呢。”

外面隐约传来轻笑,雅灵傻傻的看了门口一会,忽然气恼的满脸通红。

她怎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下定决心不再理他,苏维笑了几声后,突然说:“我先去换衣服,然后到这来等你,明天早上就要赶回去,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完,也不管雅灵有没有意见,就先离开了。

雅灵打了个喷嚏,愤愤的看着那扇门,有些泄气的想:如果换做是佳茹,他能这么轻易就离开吗?

想归想,衣服还是要换的,脱下自己身上那件**的浴袍,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的确暖和了不少,但期间也是喷嚏不断,脚心还一跳一跳的痛。

一路跳到门口,雅灵把耳朵贴在门边,小偷一样注意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就躲到远一些,反反复复了几次,那熟悉的脚步声终于响起。

熟练的跳到几步远,雅灵己经想好了应对的话语。

如果他说:“雅灵,我们回去吧。”

她就说:“你为什么要和你回去?”

他就会说:“你到底在气什么?”

她就会理所当然的哭述:“你凶我,不分清红皂白的责备我,而且我讨厌林落,他不是一个本份的生意人,你不要和他有接触,他并不值得你与他合作,相信我。”

如果他答应并且为他先前的态度向她道歉,她就原谅解他,并且和他开开心心的回去宾馆,如要他没有答应他一定会答应的,她一定要阻止林落这个人进入到她的生活,不管用尽任何办法!

除此之外,他有没有道歉,其实,就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反正以后也有机会,他只要再不像方才那样对她就没关系了。

想好了这些,雅灵心里己经没有先前的那些忐忑和恼怒了,反而期待和欣喜一丝丝的升起来,想起了他怀疑她受凉时的焦急表情,又想起他背上温暖又宽厚的感觉,就有甜意从心底一点点的泛起来。

苏维走到门前,果然敲了敲门,然后说:“雅灵,好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雅灵扬起嘴角,正要开口,却先打了个喷嚏。

苏维显然听见了:“雅灵,把门打开,都这样了,还要拿身体开玩笑?”

雅灵皱着脸,用手揪着眉头。

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就好像气氛刚好,接吻的途中,一方很没品的放了个屁!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如此。

而门外那位还在华丽丽的叫着:“穿着浴袍满山跑,现在着凉了就是你要的下场吗”

雅灵一脸的苦瓜相,但想到自己的努力不能白费,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去:“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

外面静下来,半晌,苏维有些犹豫的声音响起:“是烧糊涂了吗?”

咦?

雅灵石化在原地,感觉自己正一寸寸龟裂。

门外的苏维似乎己经确定了他自己的推想:“你再不打开,我就去找管理员拿钥匙了。”

雅灵一激灵,喊了个:“别”字后,外面一阵手机铃声悠扬的音乐就相随着响起来了。

“去”字被堵回到喉咙里,雅灵把身子贴向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音乐熟的很,当然是苏维的手机,那音乐自从被他设为铃声后,她就没有理由的喜欢上了,但此时听到它,却让她咬牙切齿的不舒服。

“喂,是我。”

苏维的声音。

“”

对方的声音听不清。

“先不要着急,把电话交给身边的医生,让他同我说。”

苏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话里的紧张,雅灵却听的出来。

再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雅灵极尽努力的听着,然而,只是能听到脚步声从大到小直至最后,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自己胸中处咚咚的乱响。

莫名的焦燥起来,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她原地不停的转圈,走到门边时手就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会又放下,然后继续转圈,再去拉那门把,然后再次放下手,正当她的手第三次放在门把上时,脚步声又响起,而且听起来,他的步子迈的极大。

雅灵呼出一口气,暗自安慰自己不要太过疑神疑鬼。

苏维在门外站定,两人一门相隔,雅灵咧着嘴角等着他的声音响起。

苏维轻咳了一下,然后说:“雅灵,我送你回去。”

雅灵先是没有听懂,脸上还有着笑,但慢慢的,那笑就僵住,再然后,消失,嘴角也慢慢抿起,扬起手,始终没有拉开那道薄薄的门板,只是眼神却似要透过那扇门去看看说着这话时苏维脸上的表情。

“送我回去?”雅灵尽力让声音显的正常:“我没听懂,你要送我去哪?”

“我先送你回宾馆,明天一早随我会让司机来接你们一起回去。”

苏维的解释,像一个包裹,里面是礼物还是炸弹,却要拆开才知道,但雅灵己经不想猜了。

“那你呢?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雅灵问,苏维正想回答,雅灵又很急的说:“苏爸爸说很想你,你好久都没有陪他了,这次,这次难得的出来,一定不希望遇到不开心的事情。”

竟然用苏爸爸当武器,雅灵啊雅灵,你什么时候这么滥用手段了。

心中暗骂着自己,耳朵里却听着苏维的回答。

但门那边许久都没有人回答,雅灵心急如焚,一面怕他己经离开,一面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份,明知道苏维最在意苏爸爸,她还把苏爸爸抬起来,如果苏维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很可能就会误了他的事,到那时,她再怎么自责也没有用了。

猛的拉开门,苏维就立在门前,散掉的流海显的他异常的疲惫,雅灵心一紧,脱口就是一句:“对不起。”

苏维笑笑:“没关系。”然后就不说话了。

雅灵站在他面前,不知说什么好,苏维却先她一步走到前面,声音低哑:“走吧,不要让爸担心了。”

长廓里,苏维的身影一格格出现,又一格格消失在无灯的黑暗中,仿若行走在天际,不知何时就会彻底消失。

“等等!”

雅灵蹬蹬蹬的跑过去,挡在他面前,苏维不看她只望着前方。

雅灵死死揪着手指说:“去吧,事情一定很急,苏爸爸那边我去说,他一定不会生气的,明天我再陪苏爸爸玩一天你如果有空的话再回来吧。”

苏维低下头,雅灵笑的勉强,把右手一伸递到苏维面前:“钥匙给我吧,我自己可以回去。”

作品相关 方凛辰这个男人

房间很大,柔软的大床上雅灵翻来覆去的转了几个身后,又睁开双眼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睡不着,还是睡不着,数绵羊没有用,安眠药没有带在身边,一个人在寂静的深夜醒来,本身就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真是浪费。”

喃喃的抱怨了一句,把脸理进枕头里。

这么大的房间,如果一个人睡的话,真是浪费的要命。

宾馆里是不会有那种老式挂钟等着她去数钟摆声,只好一遍遍数着自己的心跳,莫名的虚空夹杂着晦暗不清的心情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又退上去,从不曾停止过,恍恍惚惚的在这明暗中浮沉,神智越来越清醒。

“啊!睡不着!”

噌的坐起身,仰头大喊了一句,没有人回应,又失望的倒回身,重新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霸占住整张床,左手不禁摸向床的最左侧,手指触到另一个柔软的枕头,嘴角垂了垂,手指扣合,把枕头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搂住,脸也理进里面。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她又松开了手,独自坐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知在寻找着什么,终于眼睛一亮,在一边的柜子上找到了她要的东西,一个方便客人记录东西的笔记本和一个配套的黑笔。

盘着腿坐到床边,头发被塞到耳朵后面,雅灵认真的表情就好像小学生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般,细看她拿笔的手,更是小心翼翼的写着每一个字,像是知道自己的字很难看,又很重视写下的东西,才要这般的用心。

XXXX年---8月2日---天气很好

昨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他不在身边,我睡在沙发上,腰也痛腿也痛头也痛,真的没想到一等就是这么一个晚上,其实最疼的是胃,他说好要去吃晚饭的,可是他N+1次失约了,你一定记得那个N是多少吧,我每次都会和你说的。

这次他失约应该是我的错吧,我竟然向佳茹发火了!尽管心里不知道想做过多少次了,但我并没有想当着他的面来做这件事,凭心而论,如果有人当着我的面去说他的不好,我也会大发雷霆的,这么一想的话,我应该是自作自受了。

但,他们一夜都呆在一起会做些什么呢?

停停停,不能胡思乱想,他不是那种人,他们在一起,也许只是喝茶聊天喝着喝着,两人慢慢的看向对方,再然后,保险丝突然断了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初恋情人,*****

雅灵停下笔,眉头皱的紧紧的,嘴里用力的咬着笔尾,却不知如何下笔,好半晌,才拿起笔在刚刚那句话后加了一句:这都是我瞎猜的,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你不要相信啦。

然后,重换一行,接着往下写。

本来想去看望妈妈和爸爸的,爸爸喜欢喝几口小酒的习惯妈妈总是管不了,他的身体我最清楚,那种东西喝多了还是不好的,­奶­­奶­不在后,爸爸少了人管,总是任­性­的像个孩子一样,也许只有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有个秘密是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才知道的,我必顺认真的教育教育他,不到最后,总是有希望的,就算是为了妈妈,我们也要努力的坚强下去。

都己经坐上了车,却被苏爸爸派来的人接到了老宅,苏爸爸还是那么有­精­神,耍赖的时候就更是有­精­神了,真不明白为什么阿维说苏爸爸是个很严肃,很厉害的男人,在我看来,不过是个爱玩爱闹的老头子而己,但是我还是满喜欢他的,都说人老了就更容易寂寞,他一定是因为想阿维了,才要拿我当借口唉~~~~~这个老头子啊,真是扭别的要命。

他真的来了,还同意陪我和苏爸爸一起出去玩,我简直兴奋的发疯,苏爸爸看起来也很高兴,我们来的地方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让我怎么向你形容呢?就是很漂亮很漂亮啦,不过我猜也许是因为他在身边,所以我才会见到什么都夸个不停。

我们玩了一整天,我还吃到了他亲手做的烤­肉­,那味道,真是……­棒­极了,真没想到,他一个大少爷竟然也会做饭,而且做的比我好吃不知多少倍,真是不公平对吧?不过你想,温柔,英俊,又会料理家务,这样的好男人竟然是我的老公耶,不知道有多少谁会觉得不公平呢!喂,你羡不羡慕?羡不羡慕?

雅灵笑的傻气,手中的笔仿佛沾染了她的气息,每个字都像是开心的咧开嘴一样。

他今天一天都很不对劲,从他说出那句话开始,我就有一种错觉,他开始有些在意我了。

他会认真听我的话,会对我的话做出回应,还会对我笑,不是那种没有温度的笑,是……是有些无柰,又有些亲切的笑,你懂吗?就是那种从心里发出的笑声……我的表达能力不太好,但是你能理解的对吧?他像是换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开始努力的想要接受生活中有我存在的这个事实?我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但我真有有感觉到这点,六年,说是长,但一天天日升日落,也不过就是那几个睁眼闭眼间,如果倔强的不想去接受某件事物,那么即使它己经在你心里生了极发了芽,你还是可认选择忽略,有时会为这六年感觉到遗憾,我的努力因为他莫名的抵触而没有了意义,六年还不如今天的一顿野餐,所以有些贪心的在想他如果早些改变,该有多好。

笔到这里停了一下,雅灵抬头望了一眼窗外,仍是明月当空,转过头继续写。

他真的很忙,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还是会有电话要过来要他回去。

我不该用苏爸爸来阻挠他的,下次一定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我要谨记!!!(雅灵随即在此处又打了个大大的重点符号作为标注。)

他一定要顺利的回去,路上不要出任何事情,山路一定很难走的,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打他的电话,都是忙音,是信号的问题吧。

现在就要想好借口了,明天苏爸爸问起来我好来应付,就说他工作很忙好不好?

雅灵放下笔,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前方,看了一会,把这页纸撕下来,整齐的叠好,放在桌面上,自己慢慢的滑到被子里,强制自己闭上眼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猛的又坐起,慢慢展开被叠好的纸,拿起笔犹豫着又在下面补上了几句话。

谁会住在医院呢?

他接电话时的语气……好熟悉哦

我没问他要去哪,他也没有告诉我,希望一切都是我的多心而己……

……

“苏爸爸,你快点啊,鱼都要跑了!”

“不用急,它跑不了,早就上了钩的,你就是把线甩的再远,它也是在劫难逃!”

雅灵用力拉扯着鱼杆,也不知道这次钓到了多大的一条鱼,连她都被那鱼拉的往前又走了几步,不禁开口催促着还在慢腾腾往这边走的苏老爹:“您再不过来,我就要陪着它去遨游海底了,不是我威胁您哦,您的午餐不但没了,您可爱的儿媳­妇­很可能会变成它的午餐。”

陈伯在一边处理着两人弄上来的鱼,听这话,也不禁笑着站起身,帮雅灵拉住那鱼杆,两人合力把鱼线那一头的大鱼给扯上了岸:“哇!这么大的一条?苏爸爸!苏爸爸,你快来看,这次你可赖不掉了,我的一条比你的一桶都要大,认输了没?”

苏老爹望着天,抒情的说:“天凉好个秋,真是个该吟诗作对的季节哦,燕过……”

雅灵跺脚:“苏爸爸!你不要装作没看见,大上次你吟诗,上次你还吟诗,这次你又吟诗,吟来吟去这一句!你倒是看看啊,我这条分明就比你的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我不管,反正我是赢了,午饭交给你们了,我今天想吃……”

“燕过……”

“苏爸爸!”

“老爷,你桶里的鱼跳出来了,快抓住!”

“苏爸爸!你桶里的不是我的鱼吗?你又偷我的?!”

“嘿,老陈,你看到我偷了吗?”

“……”

“陈伯,帮理不帮亲,大胆的说出来不怕,有雅灵我帮你撑腰!”

“没看见。”

“……”

湖边乱成一团粥,雅灵被两个老头子欺负的可怜巴巴,一肚子苦水无人诉说,湖边不远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捡被水冲的表面光滑可爱的小石子,她的身边,一个英俊冷漠的男人正看向雅灵她们那边,不知己经看了多久,亚麻灰­色­暗底衬衫,同­色­系的休闲裤,风吹起他的发偶尔遮住他神­色­莫辨的眼。

“乐乐。”

“恩?爸爸你叫我?”乐乐直起身,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袋子,里面放着一堆的小石子,她跑到男人身边,抱着男人的腿抬头问道。

“乐乐喜欢雅灵阿姨吗?”

男人摸着乐乐的头问。

乐乐想了想,认真的点头,然后又说:“雅灵阿姨喜欢乐乐叫她姐姐,但是乐乐,乐乐想要她做乐乐的妈妈。”

男人的手停顿了一下,问:“为什么想要她做你的妈妈?妈妈对你不好吗?”

乐乐把头埋进他的衣服,磨噌了一下,抬起头认真无比的说:“妈妈让爸爸掉眼泪,乐乐不喜欢她,雅灵阿姨会陪乐乐玩,会让爸爸笑,乐乐喜欢她。”

真是个简单的答案,不过,有多少人就是不愿意简单来过,宁愿舍近求远。

男人抬起头,雅灵正气鼓鼓的和苏老爹对比着谁的鱼大,谁要负责中午的午饭,明亮的笑容,清爽的声音,偶尔小调皮的动作神情,每次都要不经意去扶苏爸爸胳膊以防他摔倒的小贴心……一切都看在了男人的眼里,他动了动手指,把怀里的乐乐转个身,然后一指不远处的雅灵说:“要不要去找她一起玩。”

乐乐眼里一亮,显然是才看到雅灵就在不远处,连回答都没回答就抬腿向雅灵那边跑了,男人跟在后面,不缓不疾的跟着,单手Сhā在口袋里,神情却慢慢缓和起来。

“雅灵阿姨!雅灵阿姨!”

乐乐一路叫喊着跑过来,雅灵隐约听见什么声音,刚一回头,一个黑影就向自己飞过来,她本能一接,被撞进怀里的东西撞的连退数步,摇了摇发晕的脑袋,雅灵掰正怀里人的脑袋,才松了一口气:“乐乐啊,你差点就要把我撞到鱼肚子里了,咦?好漂亮啊,哪来的石头?”

乐乐得意的摇了摇手中的袋子:“都是乐乐捡的,捡了好多好多,是不是好漂亮的?”

“是啊是啊,不过,没有乐乐漂亮就对了。”雅灵抬头望了望,正看到走向这边的男人,愣了下,忙叫道:“方总?”

苏父也抬起头,嘻笑的表情不见了,陈伯也直起身,从一边拿来­干­净利的巾帮苏父擦了手,然后恢复成谦恭的样子跟在苏父身后,随着他一起走到方凛辰面前。

“方氏总裁方凛辰方先生?”苏父沉稳的伸出手问。

对于苏父的生疏雅灵不禁纳闷,但转念一想,昨天晚上确实没有双方介绍过,而且苏父当时正在和陈伯计较着盘子里的烤­肉­,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这边,原来苏父一个晚上的注意力都放在满桌子的­肉­上了,她们还不敌那一块块烤的焦黄的烤­肉­呢!

“是的,久仰苏老先生大名,今日才得见面,真是幸会。”方凛也礼貌的回握。

雅灵不喜欢这种客套的礼节,偷偷带着乐乐跑到一边去研究石头去了。

“男人真是麻烦,明明就认识的,还要弄那种形式做什么嘛!乐乐你说呢?”

“雅灵阿姨,你看这块石头,上面有白­色­的花纹,还有这个,有一个圆圆的图案哦……”

雅灵也不奢望乐乐会明白这种事情,只好点着头和乐乐一起把石头摆在地上,一个个的去赞叹,满足乐乐的小虚荣心。

“阿姨?”

“乐乐啊,我倒底怎么做,你才能叫我姐姐?”雅灵几近绝望的问。

“姐姐。”

“恩?”乐乐今天这么乖,雅灵都有些不习惯了,忙直起身,严肃无比的等着她提问。

“姐姐喜欢爸爸吗?”

十分认真的表情,配上乐乐握住的小拳头,让人感觉这个问题并不只是一个孩子的玩笑而己。

“你问这个做什么?”雅灵不禁问道。

“是我先问的,你要先回答我的问题。”乐乐胡搅蛮缠。

雅灵看向不远处正在和苏父聊天的方凛辰,心里并不想确定这个问题是乐乐自己要问的还是他指使乐乐这样做的,但他显然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

“说嘛,说嘛,你喜欢不喜欢爸爸?”乐乐摇着雅灵的胳膊不放手,小脸上满是紧张,说出的话都带了上肯求,任谁也没有力气反驳。

雅灵回过神,扶正她的肩膀,正­色­道:“我不喜欢你爸爸,也不会喜欢上你的爸爸的,我己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喜欢上其它人的,下次不要再问这种问题了。”

乐乐嘴一扁,马上就要哭起来,但她捏着小拳头,眼里只是水洼洼的,却不认输的让它掉下来:“骗人,妈妈也喜欢爸爸,可是妈妈就可以喜欢其它的人,那你也一定可以,乐乐不要爸爸再伤心,乐乐要你做乐乐的妈妈,答应乐乐好不好,好不好?”

乐乐的喊声惊动了不远处的三个男人,雅灵尴尬的回过头,正和方凛辰的眼光对上,而苏父却暗暗摆手让老陈下去,不知要去做何事。

作品相关 激烈的冲突及爆发

雅灵飞快的捂上乐乐的小嘴,向着方凛辰呵呵一笑,然后转头马上变成一副威胁的面孔:“不许再乱说了,听到没有?不然我就要发威了。”

乐乐眼巴巴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一阵阵罪恶感,不由的放软声音:“你求我也没有用啊,妈妈可不是乱做的,我哪有福气白白得到你这么大的孩子哦,而且,要两个人都互相喜欢才能做你的爸爸妈妈的,即使我答应你,你爸爸也不会答应的。”

雅灵本意是想用乐乐的爸爸来打消她不切实际的想法,谁知,结果恰恰相反,乐乐一听到她把担子推到了方凛辰身上,马上就转哭为笑,兴奋的摇着雅灵的手叫道:“这可是你说的,爸爸如果也喜欢你,你就要做我的妈妈,不许反悔。”

雅灵皱眉:“你要把话听完整了,我是说……”

“不管不管,乐乐什么都不听,乐乐就听到你说爸爸的事情,乐乐现在就去问爸爸,你是大人,不许骗小孩子的。”

雅灵哑口无言,心里感叹世风日下,一个半大孩子就可以骑到她头上发疯撒野。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乐乐,你给我回来!我说你……”

“怎么了?”

苏父一个无影手,把马上就要冲进方凛辰怀里的乐乐硬是给截到自己的手下,一边‘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温和的问。

“爷爷,你是谁?先放开乐乐,乐乐有事情要和爸爸商量。”

苏父笑的太过慈祥,谁也没在意他把乐乐悄悄带离方凛辰的动作,只有乐乐似乎无意中感觉到了自己正在极缓慢的移动,而她可爱的爸爸正一点点的与自己拉开距离。

“爸爸,爷爷是坏蛋,他要抓住乐乐,然后卖掉乐乐换卡尔小面包。”

苏父笑容不变,敲敲乐乐的脑顶道:“这孩子倒是可爱的紧,方总,让乐乐陪陪我这老头子吧。”

“不要,乐乐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爸爸,爷爷放开乐乐,爸爸!乐乐刚刚问过雅灵阿姨,她说……唔”

苏父大手无意间盖住了乐乐要说的话,这时陈伯也不知从哪里办事回来了,一脸的笑意盈盈,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花花哨哨的,离近了,看出来是一个个花样可爱的小糕点,包装上用丝带打了蝴蝶结,远远似乎就己经闻到了浓郁的麦香和­奶­香,乐乐来还在苏父的手下面挣扎,这回,也愣愣的看着陈伯手里的东西,眼睛眨啊眨,眨啊眨,充满着渴望。

陈伯走到两人面前,把手里的东西解开,那面包的香气马上向四处飘散开去,连雅灵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苏父伸手接过去,在乐乐面前晃了晃,轻声诱惑:“要不要?要不要?”

乐乐满眼就只有眼前的面包了,伸出小手去够,苏父把它拿的高些,又说:“还有更多呢,夹心的,巧克力的,水果的……要的话,就和陈爷爷一起回去,同意吗?”

雅灵无柰的摇摇头,这种技两竟然用到了几岁的孩子身上,原本以为那老头子只会对自己­奸­诈无比,看来啊,他是‘童叟皆欺’类的。

正在低低的笑着,头顶被一片­阴­影笼住,雅灵看着那双褐­色­休闲大鞋,不用想也知道头顶的是谁。

“方总不怕乐乐被苏爸爸拐跑了?”雅灵突然有些调皮,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几次莫名的巧遇,再次见到他,心里有的只是淡淡的亲切和那一分两分的同病相怜。

越是居于高位,寂寞越是被放大几分,更何况是他这种不喜言词不达意的人,很多话都不可能轻易向人去说,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排解烦恼的感觉一定很糟糕。

“乐乐应该会心甘心情愿。”方凛辰面向重重山峦,脚下是微波潋滟,身后的苍翠万顷,雅灵微微失神,心中不禁好奇,究竟是何种女人能够放弃这样优秀的男人而转投其它人的怀抱呢?

“想什么就问,无妨。”他没有回头,却似乎可以看穿雅灵的心理一般,雅灵被吓的坐到地上,索­性­双手环着膝盖不起来了。

“只是好奇,你这样优质的男人,会有怎样一个女人来虏获你的芳心。”

方凛辰眉头微动,道:“听你的意思,我像是很珍贵一样。”

“珍贵不好说,但真的是很贵呢,呵。”雅灵扭着手边的小石头:“多金,英俊,事业有成,背景雄厚,最重要的是……”雅灵停下来,故意调方凛辰的胃口。

方凛辰却蚊丝未动,仿苦一点兴趣都没有,冷清的­性­质就像这面前的湖水,你闹你的,我该清澈就清澈,该起浪就起浪。

雅灵撇撇嘴,自找没趣一样接着说:“而且,你很专情,这样的男人,一百个里面,也找不出来一个吧。”

“那你为什么没有动心?”方凛辰转过身,看似玩笑的说。

雅灵啊了一声,张着嘴看着他,很快,僵硬的笑了笑,说:“方总,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话真的不好笑。”

方凛辰轻哼一声做为回答,雅灵也并不在意,只是方凛辰刚刚的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玩笑,她也不想继续追究。

两人看似相处愉快,苏父远远看着两人,忽然对老陈说:“阿维那小子哪去了?”

老陈把手里的面包又递给东东一块才说:“雅灵说公司临时有了事情,少爷连夜驱车回去了。”

“公司有事情?”苏父冷哼一声:“这么老的借口,那丫头自己也不信吧,还帮着他来瞒我这个老头子,真是傻到无可救药!”

苏父气扭的转身,坐到乐乐旁边的椅子上,抢了她一边的面包咬了一口,乐乐气鼓鼓的看着他,苏父想了想,从老陈手上接来一个­奶­油最多的拿在手里递给乐乐,在她开心接过去的时候,问:“刚刚你和雅灵阿姨都在说什么?”

乐乐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苏父­干­脆把整个袋子都拿在手里,引惑道:“是不是你爸爸让你去做说客,说服雅灵阿姨做你的妈妈?”

乐乐单纯的小脑袋里全是震惊,嘴里的面包几口咽下,忙问:“爷爷是怎么知道的?爷爷有在偷听吗?”

哼哼,这个还用偷听?傻子都看的出来!

没想到,表面一副高傲冰冷的模样,竟然私底下也开始打起雅灵这丫头的主意,真是不能不防啊!

“那个傻小子再不悔悟,媳­妇­就要被别人拐跑了!”

苏父气的直翻白眼,环着双臂靠到椅子上,手一伸:“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无论多大的事都给你回来,晚了,后果自负!”

陈伯点头走到一边打电话,电话响了不少声也不见有人接听,陈伯偷偷观察着苏父的神­色­,后者不耐的敲着桌子,显然气的不行。

心里盼着电话快接通,陈伯又走远几步,恰好这时,苏维的声音也从话筒那边传过来了。

“少爷,你那边的事情如果忙完,还是回来陪陪老爷吧,老爷心心念念着你,才得了这一次机会,你一离开,他是玩什么都不尽兴啊。”

自动把苏父嘴里的话做了另一翻注解,陈伯也不想两父子之间闹的太僵,只好充当和事佬。

“陈伯,我这里真的有一些事情要办,爸那边……就麻烦你去帮我说一说吧,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让雅灵陪他多呆几天也没关系。”

“少爷。”陈伯见苏维像是要挂断电话,忙喊住他,这一声又惊动了一边的苏父,只见苏父大力的哼了一声,就不再看这里了。

“少爷,你也听见了,老爷己经有了脾气了,看样了,你是千忙万忙,也要抽出来时间回来一趟,至少把他安抚好了,你在回去也不迟。”

苏维那边似乎正在迟疑,陈伯正想再说几句,耳尖的听到话筒那边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顿时心中警报大响,不由的掩住话筒,低声道:“少爷!老爷的话你不能不听,他可是一切都为了你好,你也应该记得你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杵逆老爷,现在老爷希望你能回来,希望你也能够马上赶回来。”

话筒那边的女声响了一会,突然就停了,也许是因为话筒被人拿远了,陈伯双眼扫过苏父,又扫向和方凛辰正在聊天的雅灵,只觉得此时这个话筒重的他几乎拿不住。

“陈伯。”过了一会,那边才传来苏维的声音,但显然是疲惫不己,声音也沙哑的厉害:“我以为雅灵己经和爸说过了,我昨晚临时赶回去,就是因为事情太紧急,如果有时间回来,我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回去了。”

话语里竟然有些责备,是对谁?苏父?陈伯?还是……雅灵?

责备苏父的不识大体?陈伯的以下犯上?还是雅灵的……知情不报?

这些都无从考虑,陈伯被苏维说的一时发征,再想说时,苏维那边己经客气的说完再见就挂了电话,陈伯为难的看着话筒,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一会自己就要成为那条被连累的池鱼。

“什么!不回来!他竟然不回来!”

苏父连用了三个感叹句来表达他的震惊,苏维的孝是商界里出了名的,他对于父亲可以说是百分百的关心和遵从,无论苏父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都不见他拒绝过,这样的他今天竟然在电话里拒绝了苏父的要求!

苏父拍着桌子直起身,乐乐被吓的抱起面包就往方凛辰那边跑,而老陈只能硬着头皮不停说着借口来替苏维求情。

“不要再说了,电话给我!”

苏父接过电话,脸­色­冷硬的让一边的老陈心里打突突。

苏父并未打给苏维,而是直接打去公司,半分钟后,苏父挂断电话,脸上己经没有了半丝表情,嘴角却现出一抹冷笑:“好!非常好!好的很!”

说完,转身离开,陈伯马上紧随而去。

他们并未发现,就在他们消失在转弯处的时候,雅灵那边突然就起了***乱。

原本正在和方凛辰说话的雅灵突然身子一斜,紧接着,就在视野中消失了,而一边的方凛辰从惊愣到动作也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只见他迅速弯腰,单手撑在地面,双腿一跨,整个人同样的消失了。

因为事情发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周围并没有人发现这一突变,也就不会有人去向警卫室报告了。

方凛辰跳下来后,就见雅灵正蜷窝在一边,额头紧紧的皱着,嘴­唇­己经咬破,手里却还抱着乐乐不肯放手。

乐乐一句话也不敢说,就窝在她怀里,惊恐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头顶痛到闷哼的雅灵。

方凛辰快速的走到雅灵身边,忙问:“摔到什么地方了,能确认吗?”

雅灵疼痛异常,却也能听到方凛辰的问话,她微抬头,用下巴示意一下自己的脚,方凛辰蹲到她脚边,看到她脚正好硌在一块大石头上,右脚还死死的压在左脚上,莫不是……

试着动了动她的脚,她马上大叫了一声,然后近乎求饶:“不,不要动,很,疼,你们先上,去吧,找医生,来就,行了。”

方凛辰己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遍身看了看,发现这不过是个很隐蔽的不大的土坑而己,但因为周围都是杂草,又与刚刚摔下来的坡面有一定的角度,才会让雅灵不经意间摔到了骨头,估计应该是腿骨骨折了。

“乐乐。”方凛辰把一脸惊慌的乐乐从雅灵怀里抱出来,拍拍她的头说:“雅灵阿姨救了你,现在需要你去外面喊人,让他们叫医生过来,你做的到吗?”

乐乐泪湿的小眼看看雅灵又看看方凛辰,最后坚定的点点头,然后咬着牙,由着方凛辰把她送到坡上,蹬蹬蹬的跑了。

方凛辰蹲下来寻找着可以固定雅灵腿骨的东西,雅灵在一边有些虚弱的说:“乐乐,一个,小孩子,如果,遇到,遇到了坏人,该,怎么,办?你,你,去追,她啊,还来,得及。”

“闭嘴,不要说话了!”

“我真,得没关系,等你找来,医生,我就会好的。”

方凛辰还真的从一边找到了树枝,用手把上面的旁枝树叶都扯下去,摆在雅灵小腿两侧,想了想,忽然起身,掀起上衣,露出­精­­干­的腰身,双手则是直接去解腰间的腰带。

“喂!唔!痛痛,痛。”雅灵惊叫了一声,又痛的皱起脸。

“你……你脱裤,子,­干­什么?我,我,我还有,力气,喊人的,你不,要乱,来。”

方凛辰扫视一遍她的全身,再次蹲在她腿边,把腰带扭软后,轻轻抬起她的腿,用腰带上上下下的穿了几圈来固定她腿间的木枝。

“你对你的身材太自信了。”

正要谢谢他的雅灵一听到这话,直接气到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惚间,脸上有湿湿的东西滑过,痒的厉害,雅灵不满的扭着头,那东西就停住了。

“醒了吗?醒了就吃点东西,喝点粥吧。”

雅灵慢慢睁开眼睛,寻着声音去找人,那人正背着身接过佣人手上的粥,雅灵忙把眼闭上,继续装睡。

“起来吧,我端着粥不方便扶你。”

声音的主人很轻易的拆穿她。

雅灵不自在的又睁开眼睛,一双大手就扶着她的腰把她整个向上拖了一段,然后拍软后面的枕头,才放她靠下去。

又在逗她哦,苏维手下,她总是个败兵。

“张嘴。”

雅灵听话的张嘴,一勺粥就被到进嘴里,香香糯糯的,很容易下咽。

吃完一勺,又是一勺,雅灵己经吃不下了,但看苏维全部注意力都在这碗粥上,也不知道几天没有休息了,脸­色­还非常的不好,就不敢开口说任何话了。

直到吃完成一大碗的白粥,雅灵也开始不适的打了几个嗝了,苏维把空碗递给佣人,又过来帮她顺气。

雅灵想动动给他留点地方来坐,但一动,腿就疼的厉害,苏维很及时的按住她:“左腿骨折,这个星期内,就不要出去了,留在爸这,有什么需要和爸说就行了。”

“阿维,你怎么过来了?公司没有人可以吗?”

苏维正要答话,苏父推着门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陈伯依然跟随在后,雅灵看着陈伯手里拿着的东西,好奇心起,伸着手要看。

陈伯把东西递过去,竟然是一个拐杖,棕­色­的木身,不知是何种树木做成,竟有淡淡的香味飘散出来,雅灵拿着这东西左转右转看了半天,才嘻嘻笑着说:“苏爸爸,你原来喜欢这种东西啊,可是不觉得有一点短吗?而且,你现在身体这么好,可能一辈子都用不到的。”

“谁说是我用,是给你的!”

“我?也对,不过放上四十多年的话,不会被虫子蛀掉吗?”

苏父不耐烦的说:“给你现在用的。”

雅灵眨眨眼,怎么也无法把这根老人专用的东西和自己联系起来。

“爸,雅灵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安静休……”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不是你,她会变成这个样子吗?”苏父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雅灵一头的雾水,但看到苏维受骂,她哪里还能坐的住。

“苏爸爸,你不可以骂阿维,这和他又没有关系,我自己摔下去的,这……”

“你也闭嘴!不要什么事情不分清红皂白就帮他开脱!”

苏父喝止完雅灵又转向苏维:“你出息了,老子的话,放都不放在眼里,扔下妻子老爹不管,一个人开车不知跑到哪里,雅灵这边出事,你第二天一早才赶回来,还要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一个人跑回去!你不如说,你早就想丢下这个家算了!”

“爸,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一起,这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我己经向你解释过了,并不是……”

“闭嘴!你还有脸解释!我从小是怎么教育你的?身为男人,就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做个顶天立地对得起良心的人,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对得雅灵吗?”

“苏爸爸!阿维并没有错啊,你这是在说什么啊,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啊,我这伤是为了……”

“雅灵!”苏维开口:“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不要再说话了。”

“可是我……”

雅灵想说,我是为了你啊,可是苏维的眼神出奇的陌生,直看到她心灰意冷,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向雅灵发什么火?她处处袒护你,为你不惜撒谎骗我说你去了公司,这么好的女人你不要,你还想要什么样子的?”

苏父手按在桌子边缘,手指间骨结用力到根根分明。

苏维沉默不语,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里一定完全不认同苏父的话,或是有一种反搞的情绪在默默酝酿。

雅灵看的心里发慌,想要制止住苏父:“苏爸爸!你先出去好吗?我想和阿维单独呆一会。”

苏维淡淡瞟了雅灵一眼,然后转到苏父身上:“爸,你可以骂我,但这件事我也不想,我并没有想到雅灵会出事,我能解释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只有这么多?”苏父突然嘴角冷笑,直起身,走到苏维身边,凑到他耳边,极沉的说:“那个女人,你就不想解释一下?”

苏维眼里微动,竟然没有惊讶,苏父退开,用正常的声音说:“有什么事情,我们就闯开了说,是毒瘤,我们就要彻底根除,过程疼了点,但不除,迟早是一个大祸害!”

雅灵完全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她只想保护苏维,不让他被苏爸爸伤害到,被自己从小最尊敬也是最亲近的人伤害,那会是一种永远不可以逾合的伤口。

三人间,寂静在蔓延,似乎有着什么,在空气中飘荡着,窒息一般的让人难忍。

许久后,苏维终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迎向苏父:“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其它。”

这己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希望苏父适可而止。

什么?朋友?

雅灵看着苏维的侧脸,几个字从脑中飘过去,飘过来,还是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朋友?怎么样的朋友?危机时弃你而去的朋友?兴起时,又莫名其妙找过来的朋友?心里藏着算计,藏着诡计的朋友?还是……想和你再续前缘的朋友?”

“爸!”苏维微重的一声怒喝后,又放低声音:“请适可而止。”

“我说的有错吗?她是没有亲人还是没有其它的朋友,出了事情谁都不找,第一个找你出去,明知道你有家有业,还要纠缠不休,果然,是关系非常好,好到不分里外的朋友!”

咚!

胸口好似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

熟悉的语调……到远处打电话的动作……急不可待的要离开……

如今看来,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

偏偏她当时就那么自欺欺人的以为,只是急事。

是急事,但此急事非彼急事,因为事关于佳茹这个女人,急事更加急上了十分。

耳中啪的一声脆响,雅灵慢慢回过头。

面前房门大开,苏父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那而原本站在床边的苏维,早己不知去向。

作品相关 容我去寻你

秋天里,天是高的,云是远的,街上行走时,会有树叶打着旋落下来,抬头时,阳光就从那疏密中泄下来,想想,也是美的。

但如果是单腿着地,单手拄着木制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却茫然没有目的地的话,再美的景­色­,也提不起兴致来欣赏的。

雅灵靠在墙边,大口的倒气,肺里像是被点了一团火,从上到下,一处也没有放过。

勉强换好了气,又感觉一条腿着地的感觉很没有安全感,每次要过马路的时候,总要下十二分的勇气才敢迈出第一步。

顶顶恨自己这条出来捣乱的左腿,如果不是它,自己也不必两边为难,得罪了苏爸爸,又丢掉了苏维。

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不,是跳出来的时候,陈伯还试图拦过她,但很快就听到苏父在屋子里生气的要陈伯不要管她,她自己愿意自讨苦吃,就让她去!

从未向她真正发过脾气的苏爸爸这一次也气到不想再看她一眼,连阻止她的陈伯都跟着一起遭了殃,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坚持说苏维并没有错,苏父那一巴掌打的很不理智,应该向苏维道歉!

她不觉得有错,可是苏父就是一直说她傻到无可就药,还不许任何人出去寻找苏维。谁说是这样,但雅灵知道苏父心里不是不忍心的,不然,也不会容忍她一次次的要往外逃,她心里明白,却不能让陈伯受牵连,只好骗陈伯说要拦车回家去看看苏维是不是回家了,才摆脱掉他,一个人上了路。

苏维,这一次,你是真的伤心了吧?

两天两夜没有回来,公司不见人,家里电话无人接,手机更是关机状态。

苏父那一巴掌,打碎了你的什么,让你这样的无法接受?那么坚强的你竟然也会小孩子一样的离家出走,你不知道你走后苏爸爸有多自责,两天来,饭只吃一点,一听到电话铃声就要自己去接,但每次都要失望,他何时这样主动降低过身份,但一切一切,你都看不到,也无法知道。

你是最尊敬苏爸爸的,这一次,他打了你,你也伤了他,两败俱伤,我知道并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但你的冷静和包容都哪里去了呢?你究竟对苏爸爸说了什么,让他怒到对你挥起巴掌?

而,事后,你又跑到哪里去恢复伤口了?

“阿维,是我,雅灵,这应该是第二十个电话了,你在哪里?有听到留言吗?苏爸爸很担心你,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回来吧好吗?走了很久,但我还是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你……”

你喜欢去哪?喜欢呆在哪里喝咖啡?寂寞时会做什么?有哪些朋友可以陪你渡过这样的时间?你会不会也跑到酒吧,也在醉的人事不醒时随意抓个女人上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己经力不从心了。

微微把手机拿开一些,让声音恢复正常:“那天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也许是……呃……天气的变化吧,火气都大了一些,其实,在家里时候,爸爸妈妈也经常有些小吵小闹的,我和他们之间更是经常为了一些皮毛的事情就冷战好半天,但很快我们都会和好的,因为我们都知道这些是无心之举,并不是有心要伤害对方的举动,我说这些只是要你知道,相别于你的家庭,就如我生活的那个圈了,这样的小矛盾,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生活在一起,难免会有一些小磕绊,但只要心里知道,对方并不会真心想要伤害你,就可以了,所以,请原谅苏爸爸吧,这样也可以解脱你自己心里的牵绊的。”

话己经说完了,雅灵还是不舍得挂断电话,两天来,二十通留言,只要把电话打过去,听到的一定还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己关机

也就是说,所有的努力都是无用,连现在的这通也都可能成为一通永远不会被人听到的留言久久的埋在他的收件箱里。

她真的想透过话筒直接将几句心里话喊到他的心里去,然后要不要回来再任由他决定,现在这种状态,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绵花上,完全不着力,一腔努力也无处施用的感觉。

又想了几妙钟,还是单手把电话挂断了,看看前路,一个又一个的路口,任何一条路又有无数个岔路口,她在碰运气,却一直知道自己倒霉鬼上身,就是运气这东西碰不得。

却偏要试试。

走到十字路口,闭着眼睛扔硬币,结果等了十几妙钟都没有听到硬币掉地上该有地声音,睁开一看,硬币早就不知道被谁接到后拿跑了,再翻翻口袋,只有几线纸票子。

倒霉开始,往往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硬币没了,就闭着眼转圈,好不容易找了条路,走到底,却是个死胡同。

摇摇晃晃跳出来,胡同口就被人堵住,那几人倒是还存些良知,只把她钱都摸走了,拐杖还给她留着,连带着对她这个半残的女人也没有什么­性­趣,雅灵只破了财,擦擦冷汗,就当消灾了,但一摸口袋,还是傻眼了,苏爸爸刚刚送给她的手机也被那几人顺走了,除了自己,该没有的都没了。

苏维,我现在是一身空空,除了爱你的这颗心,真是一无所有了,若能找到你,只请你护它几分的周全,不算过份吧?

入秋的风打在身上,吹散了先前的烦恼,雅灵己经不知走了多少个小时,只觉得这城市大到可以磨光太多的坚持,怪不得听说如果爱一个人,就从沙漠的这端走到她那里,原来感情有时不必经历什么滔天大浪,只这么不悲不喜的摆在你面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也许,就倦得不留一丝温情了。

走的疲乏,跑到一边的冷饮区坐下来休息,有人看到她嘴皮­干­裂、脸­色­腓红又拄着拐杖的模样,竟然施舍给她一瓶冷饮,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一味的说谢谢,喝了几口,把余下的拿在手里,又开始一路跳一路寻找着那人的身影。

一天下来,天暗了,手中的瓶子只余下最后一口液体,她用它润润嘴,走到一边的电话亭和亭主打商量,一个空的易垃罐只换一个电话就好,她的表情太过‘凄凉’,亭主才勉强答应,但只允许打一个一分钟的市内电话。

雅灵扶着话机,心里犹豫着要给谁打。

给苏父打,自己就只要等着人来接就好了,也不会再继续狼狈下去;给苏维打,就是在睹,睹她的运气,也睹他的……孝心,不忍让苏父担心这一点吧。

只犹豫了几妙,雅灵就决定下来,迅速按了几个号码然后等待。虽然心里想的明白,等到真正打了,还是没有几分把握的,苏维如果是一个人,那怎样都好办,但如果他此时并不是一个人,那她就彻底失败了。

不到半妙的等待时间,雅灵却窒息的难受。

突然--

眼睛一亮,就好像沙漠中见到了绿州,虽然那也可能只是海市蜃楼。

嘟……嘟……

雅灵紧张的捏着电话线,喉咙­干­涩的厉害。

“喂!雅灵!”

出乎她所有的猜想。

电话不但通了,话机那边还传来了苏维有些焦急的声音,雅灵拿着话筒呆呆的无法从震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一方面是无数个失望后突然而来的希望,一方便是在疑惑,他为什么会知道打电话的是她,这里,他电话上显示的应该是个陌生号码的。

“是不是你?快说话!”

“啊,是,是啊,是我,是我,雅灵,雅灵。”

苏维有些严肃的口气让她急的一口气不知确认了多少句自己的身份,说完才觉脸红,身子挪了挪,挡住了亭子主人探寻的眼神。

“喂,你,在哪?”

雅灵轻声问,走了一天,力气也没有多少了。

话筒那边又沉默了。

雅灵心里发急,一天来寻找他,等的就是这一妙,而且,距离一分钟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出来­干­什么?腿都好了吗!一个连走路都不利索的女人还出来乱跑,是觉得满世界都是爸的人在护着你吗?”

又生气了,最近苏维总是火气不小,雅灵委屈又无柰,又不能厚脸皮的说因为担心他所以来找他。

“你怎么不回家呢?苏爸爸也很难过的,他一定没有真的想要……你应该能理解的对不对?回去吧,我去和苏爸爸说……”

“你先回去,拦车回去,或者给爸去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我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

“那怎么可以?!我怎么能不管,你的事情我就要管,我……”

“你只会添乱而己!”

一句话,轻易的就堵住了雅灵的口,雅灵险些脱力,只能倚在话亭上,倔强的说:“那我就不说话,让我陪在你身边,不吵你,也不闹你,这样行吗?”

忽然一阵巨大的声响,盖住了这城市的喧闹,也盖住了苏维最后的一句话,声音过后,话筒里就只有那熟悉的忙音,一声声急促的传到雅灵的耳中。

还是不行吗?拒绝的不留一点余地,你究竟在哪?赶我回去……只是因为想一个人静一静吗?

放下话筒,雅灵手指重的无法从话机上移开,想再打一个,又觉得打了也无计于事。

“想找电话里那个男人?”

雅灵回头看那女主人,三十多岁,风霜满脸,一双眼却是洞察一切的样子,不由的点点头。

“听到最后的声音了吧,是每晚都会飞过的飞机,这个城市里,只有最高的地方可以听到这么大的声音,真巧,那幢大厦就在你身后。”

女人食指轻点,雅灵视线顺着她手指看过去,那幢建筑竟然就竖立在自己身后,几乎高耸入空的高大建筑,雅灵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它顶端闪闪发亮的航标灯,大厦周身被镶满了莹莹的灯饰,整体看去,竟然己经俯视了她许久一般。

雅灵心里一阵莫名感动,不知道是了什么,但,那人就在自己身后,在自己千兜百转之后,那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即的地方,她是不是应该谢谢上帝并没有彻底遗弃她?

谢过了亭子主人,她转身要走,那女人走到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递过去。

“员工专用卡,白天我是这里的清洁工,你只要保持沉默,电梯一路坐到顶楼,你找的那人,估计就在那里。”

雅灵感激的向女人狠狠的行了个礼,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了,那女人不也做怪,摆摆手让她去了。

雅灵拿着卡片走到大厦门口,果然有人拦住她,她垂着头,把卡片递到那人面前,竟然也真的被放行了,而且,那人还微微向她行了礼。

一头雾水的逃到电梯里,最上面的数字按下去,心也随着电梯的上升而飘了起来……

不知,当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作品相关 初吻

电梯慢慢的停下,雅灵深吸一口气,电梯门缓缓的打开,门外竟是一片的黑暗。

摸摸索索走了半天,才摸到一扇类似于门的东西,用手推了推,是活的。

是通向天台的吗?

推开门,一阵寒风就吹来,发带断了,头发被风吹起个旋后,又软软的落下来。

双眼逐渐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抬起腿有些费力的一步步抬上只有几步的小台阶,最后,一步迈了出去,天台上的情景顿时都呈现在眼前。

宽阔的视野,整个城市尽在眼下,穿流不息的车流,一盏盏亮起的小灯内是一个个小小的世界,如今,也都化做眼前一片片光影中的一点。

她不开心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闷在家里,房门锁住,床上堆着够一天吃喝的东西,拉上窗帘,一个人胡思乱想直到第二天,天大的事情也都烟消云散了,她有一套很先进的自我安慰系统,只要不是什么天踏地陷的事情,她完全可以阿Q一样自得其乐。

可是这样从高处俯看众生的感觉,只会让她觉得一切都变的遥远,而自己则变的可有可无,冰冷陌生的感觉她很不喜欢,也不懂为什么人们总喜欢到高处排解烦恼。

晚风吹乱她的头发,她在天台上四处寻找也没有看到苏维,不由的有些失望。

一步步跳到天台边,眼下的景­色­让她一阵阵的晕眩,胳膊粗细的围栏只及她的腰间处,她一时只能紧紧抓住那根铁柱才能稳住身子。

这里真的可以排解烦恼吗?

雅灵有些怀疑,努力回想象着曾经在电视中看到了那些人跑到天台上所做的事情。

喝酒、大喊、无非就是这两件事,但哪一件,都似乎不符合他的个­性­,他也许根本就没有在这里,飞机飞过的地方那么多,怎么就会偏偏被她找到?

正要转身离开,一只手己经摸到了她的肩膀,她脑在警铃大震,唯恐遇到的是什么变态杀手之类的,自己如今半个身子都在栏杆之外,那人只需要一个手指头,明天报纸上的法治栏就要多了一条头条新闻了。

匆忙转身间,那人己经拉上了她的胳膊,她一惊,张口就要喊,那人竟然也不怕,只拉着她快带走了几步。

她左腿行动不便,被他拉的跌跌撞撞,疼的脸­色­惨白,他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停下了脚步,却是把她打横抱着又向后走了一段距离,才慢慢放她下来。

她脚刚着地,那边责备的话就响起来了:“谁让你过来的?不是让你回去了吗?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她静静的平息着心跳,忽然笑着抬头看他:“幸好你在这里。”

整张脸上都是因为见到他而从心里泛起满足的那种表情,气还有些喘,但眼里有了光彩。

苏维住了嘴,转过身靠在门边,不再理她,外衣的扣子是开的,里面的衬衫还是离开时的那件。

“我找了你很久,但没想到你就在我身后,老天都在帮我,你这次真的要听我一次了。”

“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她挪到他身边,也靠在墙边,学着他看着眼前墨黑的天,说:“在苏爸爸眼里,你就是小孩子,还是个别扭的小孩子,回去吧好不好,你己经出来两天了。”

她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不重,即使这样的时候,他也不会任自己放纵一回,她心里忽然就疼了起来。

“苏爸爸这两天,­精­神也很不好,他虽然不说,但真的能看出来他在担心,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好吗,不然,你如果心里有不痛快,就把我当做苏爸爸,对我说,对我吼都没关系,只要你心里舒服了就行。”

“雅灵,有一句话爸说的没错。”

苏维慢慢回头看她,眸子里却有遥远的光。

“哪一句?”

她问。

“你真是个傻到让人无能为力的女人。”

苏维嘴角在笑,但声音却没有笑意。

她听着心里发慌,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天生的,我也没有办法,可是这和你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呢?”

苏维看着她费解的表情,那一双眸子在夜­色­中依旧清澈的如同星辰,却轻易的就可以看见她眼底的惶恐和忧伤,她却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有时他总在想,这个女人,这个叫做雅灵的女人,或者真的是太过爱他,或者,就是一个手段高明的演员。

但真的会有人入戏这样深吗?

雅灵挠挠头,想了想,犹豫的说:“是因为我吗?”

苏维不说话,默默的看着雅灵脸上的每一分表情,直至她有些夸张的跳到他面前说:“如果是因为我,你们一起骂我几句就好了,为什么要弄到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就给苏爸爸打电话,然后告诉他,你是在生我的气,和他没有关系。”

雅灵急着想做些什么,苏维的沉默总让她有种被深深看透的感觉,谁都希望留有最后一层防备,等到退无可退的时候,还可以保全一丝的尊言。

“雅灵,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雅灵眨眨眼:“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要转移话题啊。”

“我那天晚上是去看她了,把你和爸都丢在那里,一个人开着车连夜的去看另一个女人。”

苏维撑起身,向雅灵走了一步,声音平静无比。

雅灵的笑有些难以维持,但还是低头假装理头发:“哦,原来是这样啊。”

“爸打来电话,我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杵逆他,从小到大,这应该是第一次。”

苏维继续说,Сhā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放在身侧。

雅灵站着不动,理头发的手始终未曾放下,半晌,才低低的哦了一声。

“你受伤的时候,我正陪在她身边,你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正在安慰着她。”

苏维己经站在了雅灵的面前,带着小小发旋的头顶就在他的眼睛下面,发丝很软,风一吹就四处起舞,她揪着头发,始终是一个动作。

“恩,是哦。”

雅灵说,手还放在头发上,但风一吹来,手里的头发就脱离了手指,刺进眼睛里,酸酸、胀胀的,她胡乱的用手一边扰着头发一边小声的抱怨:“讨厌的头发,真该把它们都剪掉。”

“你并不适合留长发,可为什么这些年都不舍得剪?”

苏维抓着她的手,看着仍然垂着头的她问。

“没什么啊,就是,留着玩的。”

雅灵没有挣开手,但头垂的更低,声音也轻了很多。

“那就剪掉吧,我现在就陪你去剪。”

苏维很­干­脆的说。

“别。”雅灵急着说,又解释说:“别这么着急,有空了,我会自己去的。”

苏维放开她的手,看她慌忙用手把头发塞到耳朵后面,然后就乖乖的站在他面前,撑着手杖的手有些发颤,身上的单衣也肥的有些离谱。

她似乎越来越瘦了,从前,脸颊上还能掐到­肉­,现在连普通的T恤都能包住两个她了。

“我说过喜欢长发的女人了吗?”

苏维漫不经心的问。

雅灵却抖了抖指尖:“我不记得了。”

他没说过,但,他爱的女人,有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

“真的不记得吗?那为什么这么坚持留头发?”

苏维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

“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

雅灵手心微汗,悄悄的后退了一步,步伐己经有些慌乱。

“想留到佳茹那么长吗?”

苏维的一席话,扯开了一片欲罩欲掩的世界,雅灵猛然呆住,征征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维,眸中的他面无表情,但雅灵却似看到有人在狞笑,狞笑着把她的小屏障撕成一片一片。

“然后呢?然后要怎样?学她走路的姿态?学她讲话的声音?学她知时的神情?最后,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佳茹,不再是雅灵,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苏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说到最后,心里会有一阵阵的酸意向外涌,指尖的距离外,他看到她不断摇摆的身子和渐渐破碎的伪装,她看到她握紧了拳头又慢慢的放开风从两人中间掠过,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哭泣声。

雅灵啊雅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有个女孩,拍着他的肩,笑的嚣张、放肆:“哭能解决事情的话,还要我雅灵做什么!”

你总说,没有过不去的桥,没有走不通的路,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没有醒不来的明天,坚强如你,总是认为风雨后,那彩虹会高高挂在天上,烘­干­你心里所有的潮湿,所以你顶着风雨前行,痛了累了也都因为心里的坚信而变的不值一提。

可坚强是什么?坚强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坚强,不哭只是因为没有碰触到底线,而伤害,正如你所知,都是最亲近之人所给的,你如今便知道了,外人即使毁去你半个世界,也不如眼前人的几句话,那叫苏维的,如果生为你敌,你必定会大败而归,连翻身之地都没有。

雅灵哭的一踏糊涂,从没有如此的狼狈过,眼泪擦了又掉,掉了再擦,声音从哽咽到低泣,再到最后不住的抽搐,身子抖成一团,最后撇了手杖,坐到地上,抱着右腿哭,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委屈。

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压抑都一并倒出来一般,雅灵结结巴巴的夹杂在哭泣声中的话散在夜里的风中,一点点的吹进苏维的耳朵里。

“你说你喜欢,佳茹的温柔,你说我,像个假小子,你说她的长发摸在手里像锻子,你说的时候,眼里都是笑着的,我看见了,你偷偷画,她的素描,就在你的笔记里,旁边都是她的名字,你还让我*****她的照片,然后放到,自己的钱包里,你要帮你制造机会,你让我,看着你们慢慢,牵起了手,生日的时候,你送我一个音乐盒,你送她一个隆重的生日派对,那天,下了那么大的雨,我看着你把她接走,车子就从我身边开过,我站在雨里淋了很久,运动会,她只不过说胃有一些不舒服,三千米的长跑,你让我,替她跑下来,我那天还发着烧你知道不知道!你还让我不离左右的陪着你们,看着你们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国家被别人统制,却还要装做若无其事一样!”

抬起头,眼里多到盛不下的眼泪,滴滴都是委屈:“我嫁你,嫁的是什么?是空气!六年,六年了!我每天都笑着送你出门,再分分秒秒的盼着你回来,你累了,我就不多话,你闷了,我想尽办法逗你开心,公司事情多,我帮不到你,但我尽力把家打造成一个没有压力的地方,让你回来后至少可以真正的放松,继尔也想起一丝我的好,我种花,我把冷清清的家打理的有了生气,我学烹调,被烫了无数次,满怀期待的第一碗汤被你两三口当着清水一样喝光,­妇­女杂志,当代煮­妇­,家庭报,我期期都在看,我想知道,怎么能留住一个男人的心,怎么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我知道自己不温柔,不体贴,不浪漫,但我在学,在努力的学,如果你喜欢那种女生,那我就变成那种,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我得不到你的爱,至少我想变成一个你不讨厌的人,我总是想,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我这样做一天,两天,你不会有感觉,但我如果做了五年,六年,你是不是就会因为习惯而离不开我了,你骂我傻对,我就是傻,傻到用五年,六年来做一个有些白痴的试验,又不敢去正视试验的结果,我我就是个大傻瓜,傻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胸口闷痛,往日所有的片段如今一幅幅的飘在眼前,画面里,总有一个女人紧张的看着自己,或是期待,或是惶恐,揪着手指傻笑的模样是她最标志的模样,但那眼里的深情,他总会迟钝一分,那时的他,对于家,对于家里的这个女人,都有些莫名的排斥,回家像是例行公事,对她关心也带着疏离,笑着,眼里没有笑意,与她说着话,心里却己飘到了不知何处,他在纪念着他那份爱情的时候,一个女人连他的半分在乎都没得到,就默默守了他六年

喉咙处一阵阵发紧,却又听雅灵在说:“故做软弱谁不会,但我就是想为你坚强,我怕我哪一天退怯了,就根本不会有人回头来寻我,我没有本钱去睹,我不是佳茹,我只有守着盼着,希望会有人因为我的执着感动。”

脱下外套,盖住她抖成一团的身子,连并着把她也拥进怀里,苏维把她压到自己胸前,张了几次口,都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每一处都像是针扎过一般,她每说一个字,便痛上一次。

雅灵抬起头,嘴角抖嗦着,还未说话,就先流下一串的眼泪,苏维帮她擦掉,眼泪又流下来,她扯着他的领子,十分想让他相信她的话一般:“我先爱上你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是我,是我先爱上的,比她早,比所有人都早,我没有骗你,在你,在你说喜欢佳茹之前我就爱上你了。”

苏维俯着头看她,她也看着苏维,泪湿的眼里每一片镜面都是他,没有外人,只有他,包括她的心里,装的满满的也还是他,连她自己都被挤在外面,所以才傻到让所有人唏吁。

有这样一个女人爱着自己,他该如何?爱情己不在了,他是否可以试着去爱她?

要不要给她希望?哪怕最后的结果,还是会让她伤心?

不知道!想不出!混乱的脑子!什么都是无解的!

只知道怀里的女人,他想要安慰,也满满的心疼。

扶正她的头,一点点的俯下头,将­唇­轻轻的印上她的,眼里看见她眨着双眼震惊的样子,­唇­边的动作更是轻柔,却忍不住在心里再次骂她一句傻瓜。

作品相关 第一个夜晚

沉溺吧,沉溺在这难得的柔情里,不是没有过吻,但不同,真的不同

雅灵轻轻闭上双眼,心里慢慢柔软下来。

有何不同?因为她真的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是自己,不是别人。

苏维抱着雅灵出现在老宅门口的时候,未做任何动作,就己经有人来开门了,看着门里面脸上堆满欢喜的陈伯,苏维笑了笑,把雅灵身上的外套又拉了拉,才迈进院里。

苏父从听到下人通报后,就一直握着手指,端坐的姿势不变,茶几上茶水却一点也没有动过。

苏维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父却松了手,往后一倒,一脸的风平浪静。

苏维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看到客厅里的苏父时,苏维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便轻轻叫道:“爸,怎么还不去睡?”

苏父身子不经意的一抖,却不转过头来,但嘴角不再紧绷,手指也放松下来。

苏父抱着雅灵走进客厅,又说:“明天,我和雅灵就回去了,最近公司的事情都堆到了一起,下次再过来,可能也不太容易了。”

“哼。”

苏父从鼻子里挤出一个音符,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苏维摇头笑了笑,说:“爸,下次晚上就不要喝茶了,影晌睡眠,我己经回来了,你也上去睡吧。”

简单的话语,关心之意却表现的淋漓,苏父隐在侧面的嘴角泛起笑容,身子一挺,直起身来,从容的迈开大步向楼梯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过身,状似无意的说:“要洗澡的话,注意不要让那丫头的腿沾到水。”

苏维一愣,抬眼看苏父,后者却己很快的消失在楼梯口,只余下刚刚踏入客厅的陈伯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着苏维。

“我们先上去了,麻烦陈伯去爸的房间里看一看,不要让他再吃安眠药了,他如果不交出来,应该会把药藏在柜子顶上的小铁盒子里,翻翻看吧,晚安。”

苏维说完,便抱着怀抱着己经睡过去的雅灵上了楼,来到两人的房间,用手肘按亮了灯,走到一个双人大床边,轻轻放她在上面。

手杖还被她捧在怀里,苏维怕吵醒她,只能静静等她呼吸变的绵长时,才试着抽出那个木家伙放到一边,扯来被子厚厚的被子把她全身包住,自己脱了上衣,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手撑着冰冷的浴室墙壁,温暖的水流从上劈头浇下来,像是一张温柔的网渐渐将他困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抓住毛巾的手紧了紧,才把水笼头扭停。

简单的擦­干­了身体走出浴室,昏黄的灯光里,床上的人己经不是刚刚被放下时的姿势,被子被她拱成一个高高的小山,头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半张脸和一缕散发,手半开半握放在嘴边,只有鼻子浅浅的呼吸着。

这次没有蒙被子,己经算是很乖巧的了,平时的夜里,苏维总要醒几次,帮她把盖到嘴上的被子拉下来,看她长呼一口气后又往被子里钻的情影又是无柰又是好奇,有几次,他就这么看着她,看她把自己塞回到被子里后会怎么样?会不会过不了几秒钟就伸出手胡乱的求助?

但观察了几次后,他就放弃了,她分明就是属田鼠的,地下生活才是她最爱,只有清晨起床时,才会眨眨眼睛一脸迷茫的露出嘴巴向他问早安,那个样子他几次都想问问她的呼吸系统究竟长在哪?

床铺向下陷去,苏维躺在了雅灵的身边,只拉了被子的一角轻轻盖住腰部以下,这个房间就这一床被子,苏父的用心明显到让人咋舌,而那碗黄黄红红的汤,多半又是从哪里听说来的偏方,他也许一直以为问题出在两人中某人的身体上,不然六年都没有半点动静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

雅灵的呼吸落在他的鼻间,他静静借着灯光看她,还是记忆中那个女人,这些年过去,仍青涩的像个学生,眼里永远学不会世故,撒谎时,就会脸颊泛红,双眼乱瞄,总吵着要照顾别人,却连最起码的生活常识都记不住,似乎在学校的时候,他就不停的替她解决麻烦,除了有关他的事情,她对于任何事情都健忘的要命,就比如他忙着安抚老师不要因为她第N次忘记交报告而把她的课程直接挂掉的时候,她也许正在野外帮他埋伏*****他提过一次的云雀,诸如此类的事件层出不穷,以于慢慢的他就习惯了的从早晨见面就开始啰嗦着她今天要做的事情,无论她做什么,都要先叮嘱一句,吃饭时,要一直确认她没有偷偷倒掉饭菜,出去玩时,也要检察她的背包有没有被放上东西,有没有直接把阿姨的包包给拎了来

做这些的时候,都是那么自然,相处的时间长了,她的陪伴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排斥,却也无什么特别的感觉。

摸着她的眉眼,手下有些潮湿,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她有些慌张的抓他对手,抓到了还用手指仔仔细细的确认后才安心的捧在怀里,嘴角也放松下来。

微微一愣,半晌慢慢把自己的身子也凑过去,右手借给她当安神抱枕,左手就直接环过她的腰,往自己这时拉了拉,紧紧贴住,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低头吻了一下,也闭上了双眼。

又听了原谅,很喜欢,亲们也可以找一找。

对于急着看雅灵离开的亲们,华华第一次在文里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想(没有凑字之嫌,己满2000余字),雅灵会离开,但这次离开前会有一系列的事情相继发生,而她与苏之间渐渐发生的感情,也会成为日后苏维痛苦的根缘,亲们不喜欢悲剧,但所有的线索都向着方向发展,其实华华是喜欢铭记这个词的,总觉得回忆中的东西会胜过现实中的许多无柰,所以,总喜欢安排一些这样的剧情,但亲们的建议华华会考虑,也许会有出奇不意的情节出现,弥补这一遗憾。

华华不会这么快就安排雅灵离开的原因也是因为很多的事情还没有浮现,最深层的冲突还没有发生,总要努力过,才知道这是一个有难度的高山,还是遥不可及的神话,雅灵的固执不容许她这么简单就放弃,只有在真正的四处无路时才会选择离开,而这次离开,再见面便是万水千山走遍,咫尺天涯了。

相信华华的,就跟着华华的故事看下去,不相信的

也不许跑,都老实呆着!呵,嫌华华故事进行慢的,就过一段日子再来吧,挑你想看的看,华华也没意见,每天工作己经很累,亲们在留言板里就不要再挑战华华的神经了,留些小脚印就好了。

作品相关 危机

早晨的第一缕光线­射­进屋子里的时候,雅灵猛的睁开眼,先是茫然的望着前方,继尔手像是有了思维一般慢慢向旁边探去,探去

摸到了,硬硬的东西,手指抓紧,咬着嘴­唇­呼的拿到眼前。

“啊!六点半了!竟然又这么晚了!来不及了”

一阵手忙脚乱,衣服被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因为太着急,哗啦一声扯了裤子往头上套,蹦着跳着去把腿拼命往衣服里塞,眼睛还要看着闹钟的秒针滴滴嗒嗒的往前跑,这个阳光不错的早晨,简直是混乱的很!

“雅灵,你做什么?”

楼下传来男人的声音,雅灵这时正努力的把套到一半的裤子往下扯,听到声音,马上放轻了动作,一ρi股坐到床上,一边继续和衣服做战一边向楼下喊:“再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就好,冰箱里有牛­奶­,你先热,不,你坐着就好,等着我去热,报纸应该送来了,你先看报纸,我马上,马上就好。”

伴随着最后一个好字,呼!终于把裤子和上衣各归其位,雅灵撑着身子站起来,正要往前跳,又急忙调转了方向慌忙跳到衣镜边,双手迅速的扒拉着头上的乱发,左右瞄了两眼没有发现太大的不雅之处,才向门口跳去,正要拉门,又听楼下喊:“手杖,如果我看到你空着手跳出来,我就禁止你这一个月再出门。”

“手杖,手杖”东张西望的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看到它露出的一点头头,赶忙跳到床边,没好气的把它拉出来。

“讨厌的家伙,下次把你扔到花园里。”

拉开门,顿时变成乖乖牌学生,慢慢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前走,走到楼梯口,正看见苏维端着一盘子煎蛋从厨房里出来,整个空气里,满满的都是食物的香味,诱人食欲。

雅灵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肚子也没骨气的叫的震天响,但最丢人的还是她己经失信了不知多少次了,她每次都承诺要给苏维做早餐,但每一次醒来时,都己经艳阳高照,日晒三杆了,等她去做早餐,苏维上午的工作就不用去了。

揉着脑袋,雅灵疑惑不己,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嗜睡了,简直就是沾枕头就会睡着,难道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凉,自己也出现冬眠的症状了?

不会啊,往年的冬天也是很正常的啊,年纪大了?

呃,更年期?

越想越恐怖,雅灵摇摇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些,抬起脚正要扶着楼梯的扶手跳下去,就见苏维表情严肃的看着自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讪讪的收回手,傻气的笑了一番,心慌意乱的不再动弹,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维很快就来到她身边,胳膊环在她腰间,一手扶着她腿窝,轻易的就把她横抱在怀里,然后大步的向楼下走去。

雅灵咬着嘴­唇­偷笑,双手规规距距的放在身上,离的很近,可以闻到苏维身上居家男人的味道,于是,就这么简单的感觉幸福了。

苏维把她放到椅子上,自己又要去厨房取余下的东西,雅灵跳下椅子也要去帮忙,苏维微挑眉头,雅灵缩着身子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却不老实的喝牛­奶­,而是侧过身子趴在椅背上看苏维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

如果,一辈子只有早餐时间这么长,该多好。

那她的一生,一定是好幸福好幸福的。

痴痴的看着,正傻笑时,突然想起了什么,俯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手机背面的镜头对向苏维,然后开始贪婪的录制影像,嘴里还小声的配音。

“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宇宙超级无敌美男子苏维是也,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吗?想不想?嘻,就知道你们一定想,咳,告诉你们吧,他在为他最最亲爱的妻子做早餐,***心早餐,什么?你不知道她最最亲爱的妻子是谁?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都不知道?那个谁谁和谁谁谁把他拖下去去,午后问斩咳,大家都听好了,他最最亲爱的妻子就是”

“把牛­奶­喝了,手机收起来,脚不要扭来扭去,眼睛也不要东张西望。”

苏维头也不回的说,却吓的雅灵几乎跳了起来,慌忙转过身,拿着牛­奶­杯猛灌,结果,急的呛到,一口牛­奶­都咳了出来,还把身上的新衣服也溅上了­奶­渍。

“啊~~~~”

雅灵心疼的看着身上的衣服,恨不得自己被牛­奶­桶从上到下浇个遍,也不愿意这件衣服沾上任何的污迹,虽然是一件普通的长袖上衣,但这是苏维陪她一起选的,意义很不同。

那天从苏父家回来,她还穿着那件短T恤,正巧路上塞车,苏维就顺便陪着她一起去选了件上衣,白颜­色­,两条袖子长到手背,仍旧很肥,却很暖和,里称有软软的小绒毛,后面还搭着一个松松的帽子,很孩子气,她从试衣间出来时,苏维脸上全是那种忍笑忍到极致的表情,但她不在乎,还坚持要他用零钱付了款,看他知道价钱时错愕的表情,她就好想笑,她真想告诉他,虽然仅仅是三十元,却为她买来了一个大大的幸福。

“你真的是想把我向­奶­爸的方向陪养。”苏维扔下弄了一半的早餐跑过来帮她抚背。

“对不起,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雅灵嘴里说的对不起,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奶­爸是个不错的职业,不过,只能做她们宝宝的­奶­爸,专属的,谁也不许流口水,都给她眼巴巴的瞧着。

“知道了就注意一点,哪天我不在你身边,自己要怎么办?“

手下的身子突然就不动了,苏维愣了愣,试着叫了声:“雅灵?”

“我没事了,你坐下来吃饭啊。”

“你先吃,厨”

“我来弄啊,本来就说了要做早饭的,你坐,我去弄。”

“坐下吃饭。”

“是你坐下才对,我什么都会做,不但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你,不信你就看一看。”

“雅灵。”

苏维终于放软了声音,也明白了刚刚无意间的话又触到了她敏感的神经,只是这样每分每妙都处在紧张之中,真的不累吗?

雅灵的倔强他领教过,却没想过,在爱情上,她还是个患得患失的女人。

“对不起,我刚刚,吃饭吧,一起来吃吧,这些也够了。”

拉了她的胳膊把她扯过来,她的身子明显有抗拒的感觉,苏维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她重新放松,眼看上班的时间就要到了,只好放了手,匆匆塞了口面包,拿了文件包就要往外走。

雅灵紧随着站起身,一直跟在苏维身后,苏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也没注意到她在身后,待回头要嘱咐她不要乱跑,有事给阿姨打电话时,险些和她撞到一起。

“你怎么跑过来了,回去吧,时间有点赶,明天再陪你吃早餐。”

雅灵点点头,还是不动,默默的看着他。

终于,走了几步后他又返回身,有些无柰的拉她的手要把她送回去,雅灵摇摇头,脸上突然火烧一般的艳红,欲言又止的看着苏维。

苏维被这个样子的雅灵弄的有些费解,口袋里的商务提示信息又恰好响了起来,平时只有重要的行程和事项,他才依赖于商务能这类电子产品,所以不用看他也知道再不走就要耽误工作了,对于一个把工作和家放在等同位置上的男人,这个时候,最珍贵的就是时间,而雅灵这样犹豫不语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猜她的小心思,于是在提示音响了第二遍的时候,苏维很毅然的转身,大门外,李伯己经等在外面了,苏维临上车时还不忘提醒雅灵不要乱跑,却忽略了她眼里小小的失望。

雅灵点点头,示意他自己懂了,苏维才关了车门,车子很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雅灵拄着手杖跳到大门口,勉强看到了车ρi股,又呆呆的站了一会,才慢慢的跳回到屋子里。

一个人坐在桌边,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胃口,牛­奶­就面包,面包沾牛­奶­,到了胃里都是一样,糊涂的解决完早餐,雅灵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半残了,半残了,啊,好无聊”

床上翻滚着雅灵,手杖被扔到一边,雅灵抱着苏维的枕头,嘴里叫着无聊,满脸堆的却是欠扁的幸福样。

“对了,都忘了给妈妈打电话了。”

爬起身,摸到手边的电话,闭着眼睛按完了熟记于心的那几个号码,雅灵咧着嘴,不知为什么,就只是一个人呆着闷着,都不停的想笑,也不知道究竟在笑些什么。

“喂,谢欣女士,我是天堂接待处的工作人员,特此通知您,您的女儿方雅灵小姐在梦里预定的祝福己经生效,您从今天起将会万事顺利,心想事成,身体健康,子孙福贵。”

“呦,没想到那丫头还有这份孝心,我以为她梦里除了姓苏那小子就是姓苏那小子了,半点出息都没有啊。”

雅灵扁扁嘴:“妈,你在试图拆散一对佳偶,这可是要有报应的。”

“报应,报应,报应早就来了,我赔了个女儿这还不叫报应?”

“妈~~~~菜价上涨了?隔壁李阿姨的裙子比你漂亮?还是爸背着你偷喝小酒了?”

雅灵嘻嘻的笑,料想妈妈那边一定是受了哪些小气,心里不平才拿自己撒气,谁让她现在心情好呢,免费的出气筒她做的也心甘情愿。

孰料,电话那边半晌无声,雅灵叫了几声后,却听到男人低声责备的声音:“你哭什么啊,都说了是老年病老年病,人老了还能没点什么病啊,你这么个态度,让雅灵误会到什么怎么办?”

“爸?爸!你是不是妈身边?你们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说什么怕我误会?”

“啊?雅灵啊,最近怎么样啊?苏维这男人不错,不要听你妈乱说啊,那就这样了啊,我们都挺好,你也要注意身体啊,那就挂了啊。”

“爸!爸?喂喂!”

话筒那边急促的忙音,就好像雅灵越加急乱的心跳,话筒在手中握了许久也没有放下,最后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作品相关 佳茹

从谢楠那里出来,事情还是没有办成,经过那个曾经阻拦过自己的店员身边时,谢楠意思明显的把她搂在臂间,不用多言,一切尽由人猜。

脸红如烧,特别是在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就是谢楠以后,再一回想为了见他而编出的那些话来,就禁不住猜测店员小姐心是怎样想她的,越猜越是无脸再呆下去,几步跑脱了谢楠的身边,推开门,说了句再见就慌慌张张的逃掉了。

逃了没几步,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谢楠,回头看看,那扇开的太急的玻璃门还在前后摇晃着,阳光忽然刺过来忽然又隐进去,谢楠半面脸庞露出来,向她摇了摇手中的电话,雅灵把电话凑到耳边。

“道别吻晚上加倍,逃的那么急,本想替你澄清一下事情的真相,看来没机会了,下次的吧,记得认真考虑我的提议,认真,丫头,认真两字懂吧,最后,不许太我想了。”

“自恋鬼,谁要想你!”转身扮个鬼脸,一溜烟拐进了胡同。

“呵,小东西,别扭死了。”

谢楠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发了条短信:“除了鱼,会有小甜饼吧?上次我吃过的那种。”

很快,短信回过来:“有,满满的一蒸锅,撑死你!妈最讨厌浪费粮食了,你自己看着办!”

谢楠摸着下巴,嘟喃道:“意思是,要见岳父岳母了吗?”说完,像是后知后觉,笑的有些得意:“还嘴硬?父母都见了,还说不同意?”

……

跑了几步,才勉强停下来,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慢慢的调整呼吸。

谢楠的提议真的不是一时玩笑吗?

为什么会是她?不过短短的相识时间,若说是感觉,怕只是熟识上多了一些好感而己,从前都只是按照朋友来相处,最近几天才有了比较亲密的接触,他甚于连她家里的情况都没有仔细的问一问,就提出这么冒然的请求,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爱情就可有可无,找个能陪在身边的人,就可以过一辈子?

不懂,她一点也不懂,虽然说她也年纪不小,但是她始终无法接受一段双方都没有爱情的婚姻,她认为这样的生活就是在浪费时间,与其那样,不如做一辈子的朋友,说来也好的多,至少不会有过多的摩擦,而且可以让关系持续的更久的。

可是,这不失为一个能够帮助老板的机会,如果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啊,乱死了!”

抱头发泄完心里的郁闷,才拎着包一脸无事的转出胡同,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麻烦你,再看一下好吗?如果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可以负责为你们设计出很多店铺的经营方安案的,保证让……”

“小姐,要我再说多少次你才懂,我们对你的那些方案不感兴趣,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投资计划,这样一个地理位置不适合我们,建筑格局也太小的店面我们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请回去吧。”

“可是,你们都……”

“需要我请安保人员过来吗?”

“不用,我自己会离开!”

对方轻蔑的眼神刺痛了雅灵的自尊,己经苦苦哀求了那么久,对方却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一眼,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潇洒的离开。

昂首迈出那家店的店门,马上就泄了气,委软的像个露了洞的气球,垂头弯腰的走到一边的椅子边坐下,掏出一个­干­面包,看着那个讨厌经理的办公室狠狠的咬了一口。

猛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雅灵下意识回头,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迎面盖下,粘粘腻腻的感觉铺了满脸,鼻间还能够闻到那种特别的茫果味道的香气。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也顾不得教训那人,急急忙忙的拉开拉链掏面纸,几张一起拿在手里就开始擦起脸来。

“丑八怪!丑八怪!讨厌的丑八怪!”

听到这幸灾乐祸的声音,雅灵险些气吐血,面纸也顾不得擦净整张脸上的污渍,就只把眼睛的部分擦出来,睁开眼,怒气冲冲的寻找肇事者。

几乎是不用吹灰之力,她就锁定了刚刚偷袭她的那个人,那人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手里举着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着粘液的蛋筒,披散着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配合起她拍手叫好的别扭动作,整个人的状态都与正常人有太大的出入。

只是,让她惊讶的并不是她与正常人有出入的言行。

而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佳茹。

“佳茹?”

不确定的叫了遍她的名字,并没有看到她有反应,还是一味的甩着手中的蛋筒,见了人从身边经过就要拿着蛋筒抹到别人身上,弄到最后,路人纷纷避让着她,周围原本坐着休息的人也走的只余下雅灵和佳茹了。

“丑八怪!讨厌鬼!”

佳茹嘴里喊着,手里动着,就是不看雅灵,但雅灵只要往前一步,她就一定会警觉的转过头看她,然后拿着蛋筒摆到身前,目光凶猛:“杀了你!杀了你!”

“佳茹!我是雅灵,你不记得了吗?”

虽然对她还有难心释怀的心结,但看到她此时这个样子,雅灵却是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你是一个人吗?谁陪着你来的?他在哪?”

“丑八怪,杀了你!哈哈,杀了你!”

作品相关 照片

雅灵看着她,并没有回话。

佳茹耸耸肩,正巧李嫂端着茶过来,佳茹嫣然一笑,礼貌的接过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嘱咐李嫂去忙吧。

雅灵暗里捏着拳头,声音己经有了一些愤怒:“你来这里并不是想来看望我的吧。”

念茹抿了一口茶水,吹了吹上面的浮气,眼睛一挑,眼白多过眼黑,雅灵对于这种眼神熟悉的很,每次佳茹觉得遇到好笑又极无聊的事情时,总会露出这种眼神,但人前时,她却很少这样过,只有她这个超级护身符才见过。

果然,佳茹随即说道:“你竟然还要问出来,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雅灵,有什么话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好啊,这样最好,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雅灵微微挺起身,话说的还有一些不利索,但她的情绪己经被挑起来了,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从来都是关心加保护的,可是现在,她想与之斗一斗,而且,她不想输。

佳茹放下茶杯,优雅的靠向沙发后背,缓缓环顾着身处的这间房子,嘴角一抹笑,不知是对雅灵的讽刺还是对于未来的期望,待她把视线重新转到雅灵身上时,就己经明明白白的是一种怜悯了。

“雅灵,其实我满同情你的,你不用怀疑这一句的真假。”

“我不用你同情,我也没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我很好,非常好。”

“是吗?”佳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是自己感觉良好吗?我真的很羡慕你这种自欺欺人的本事,明明是黑的,你就能安慰自己说,是白的,明明就没有得到,却还好像那东西都己经是你的一样,自我治逾的能力真的很厉害,雅灵,这一点上,我倒真的是输了你。”

雅灵拧紧眉头,一只手握的死紧,佳茹的表情就好像在看小丑在舞台上自导自演还以为成了巨星一般,十足的潮讽样子。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现在我的生活过好,我也不必自欺欺人,事实摆在那里,大家都看得到。”

“可我看到的只是你一副赖皮狗的模样跟在阿维身后,甩也甩不掉,踢也踢不走,真是有够烦的。”佳茹轻轻揉揉眉,嘴角却是笑的:“这样子也能称做好的话,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你!不要太过份,阿维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我们在一起是理所当然,反倒是你,凭什么掺和到我们的生活当中,你不是走了,那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雅灵激动起来,身子一征,扯的腿也隐隐做痛,全身的血液却似被调动起来一般,说不出的畅快,好似压抑了许久的隐忍,一朝全部可以爆发出来。

“当初阿维的事业出现低潮的时候,你远走高飞,撇下他一个人,现在事业蒸蒸日上,你又莫名其妙的出现,说什么以好朋友的身份,只有傻子才会相信,你就是利用阿维对你还暂存的情感想要再次伤害他!你太自私了!”

“闭嘴!这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你!究竟是谁破坏我和阿维的爱情,是谁!就是你!”

佳茹终于扯破了虚假的装饰,一双眼里是满满的怒火,双手撑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被她的动作震翻,暗黄的茶水顺着桌子流到了雪白的地面上

“你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我!当年如果不是你强行的加入到我们中间,现在的你还不知在哪个后厨里帮别人刷盘子呢!你难道就一点自知之名都没有,就你这样子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阿维父亲一味的维护,你以为阿维会看上你吗?他会娶一个论各个方面都不如我的女人回去,然后痛苦一生吗?”

毫无疑问,佳茹的话击中了雅灵的痛处,即使她再不愿意承认,再不想如佳茹所愿被打击到,她也无法否认她话里许多极正确的信息。

佳茹说的没错,没有那件事的话,苏维根本就不会把她做为选择的对象,从前不会,即使放到现在,如果两人还是朋友,她仍然没有信心苏维会选择她。

各方面不如佳茹,事实上,她普通的连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无需相比。

“滚。”

雅灵的声音低低的,滑落的流海遮住了眼里的神­色­,指尖己经渗出了鲜红,混身崩紧,好似下一秒就可以跳出去掐住佳茹的脖了。

“你说什么!你说要我,滚!?”佳茹脸­色­发青,说完这一句,噌的站起身,似乎怒火己经迫到了指尖,马上就要爆发出来,但转眼她就看到雅灵的神情,双眸一绕又笑了起来,反倒是气定神闲的重新坐下,声音更加婉转轻柔:“唉,你看我都说了什么啊,虽然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好朋友,这话也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可是啊,我怕我不说,哪天,你在人们嚼舌根不小心听到,那岂不是更加难堪,总而言之,你要清楚,虽然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不光彩,但我至少还是当你是朋友的”

“我叫你滚听到没有!”雅灵拍着桌子跳起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佳茹身边,一把揪住她的领子,猛然抬起的头,让她通红的眼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佳茹的面前:“你不要在这里假君子了,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你也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朋友,你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平凡,我的无知,我的傻做你的陪称,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朋友!”

脑中己经一片空白,满眼都是佳茹嘲讽的笑容,她戏谑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手不停的搅乱她正常的思维,连同她心底不愿被人碰触,久经掩饰的痛处也被她一病的掀开,放到太阳光,无情的暴晒。

“你休想再破坏我的生活,我不会放手,苏维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你己经失败了,即使使出任何手段,我都要阻止你再回到苏维的身边!”

“是吗?”佳茹不动声­色­的挥开她的手,反手一推,雅灵脚一着地就巨痛无比,脸上冷汗直冒,只能咬着雅看佳茹一脸无事的走到她身边,诡异的笑:“那就走着瞧了。”抬起手拍拍雅灵的脸,雅灵扭过头恨恨的看她,佳茹呵呵笑起来:“看看阿维究竟是在意你这个假妻子,还是心疼我这个真爱人。”

外面的阳光穿过大开的房门,照满雅灵的双眼,她抬起手遮住阳光,眼睛有些刺痛的肿胀,试了几次,才从地上直起身,坐在了沙发上。

佳茹己经走了,桌子上还留着她带来的一袋子东西,雅灵突然愤愤的揪起那包东西狠狠的扔到地上,袋子与地板猛烈碰撞响起的声音惊动了后面忙碌的李嫂,她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却看见雅灵不知何时蹲到了地上,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呆呆的看着。

“雅灵?你的腿啊,怎么又不听话了,你”

李嫂停住了话头,雅灵极快的收好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眼里虽然发红,但是嘴角还是勉强有笑意:“李嫂,李伯应该有空吧?”

“啊,应该有的,我去问一问啊,雅灵你先起来,你要去哪啊,用不用我和少爷先说一声?”

李嫂把雅灵扶到沙发上,雅灵紧紧捏着手里的东西,李嫂根本就看不到那些是什么,只听雅灵说:“想回家看看爸妈,去之前先去公司看看阿维,我好像很少去他的公司,都快忘了他工作时是什么样子了。”

雅灵抬头看看时间:“己经这么晚了,呵,昨天你教我煲的那个汤,材料应该还有,看来要麻烦你再指导我一次了,十一点之前应该可以弄好吧?”

李嫂抿抿嘴,最后还是点点头,默默的去收拾素材去了。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才完成了小小的一个保温杯,雅灵有些不好意思的捏捏耳垂:“没关系吧?心意到了就好了,他喜欢的话,下次再多做一些。”

李嫂和她一起把东西装好,又打电话叫了李伯,直到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时,才上了李伯的车。

“慢点开啊,还有雅灵的腿要注意,要找平坦的路面开,注意安全,走吧。”李嫂嘱咐完,才注视着两人离开。

一路开过去,雅灵难得的沉默,左手边是苏维今天的爱心午餐,右手里,却是被捏到发皱的一团东西。

昂起头,目光微迷的看着前方,右手轻轻松开,双手展开卷成一团的东西,看也不看的两手捏住左右角,前后用力,一点点把它撕开,再拿起撕掉的部分,重新撕扯,摇晃的光影中,可以隐约看到那几张未被撕碎的照片中男人面目安详,闭眼沉睡,女人­精­灵的双眼大开,头枕在男人肩膀,一脸甜笑的看着镜头

作品相关 渐生的情愫

“雅灵,己经到了。”

李伯停好车,看到后车镜子里的雅灵一副呆愣的表情不禁声音放轻了一些。

“用不用李伯领你上去?”

“不用啊,李伯当我是六岁小孩子吗,呵,我一个人就可以的,李伯也去休息一下吧。”雅灵打开车门,先把手杖放出去,再拎着手里的东西一点点也噌了出去,直起身子,面对着眼前高耸的建筑,心里无来由的一慌。

这就是他的王国,他的天下,他浴血奋战的地方,他所有的骄傲,他的智慧,他内里的野心都在这里。

雅灵敛下双眸,把手中的东西又抓牢一些,回头再次拒绝了李伯的帮助,独自拄着手杖向前面走去。

进了大门,前台小姐很礼貌的拦下她,她左右望了望,身边经过的均是穿着光鲜靓丽,面上自信成熟的社会­精­英们,相比之下,自己那一身打扮,就好似误闯皇宫的贫民,显眼的很。

“小姐,请问你要找谁?”

雅灵深吸口气,脸上慢慢展开一个标准式的礼仪笑容,弧度不大,牙齿不能露出太多,眼睛只能弯起一点,不能太生硬也不能太过火,雅灵笑的很不舒服:“麻烦你,我想见苏总。”

斜眼看了看时间,刚刚好,中午休息时间,他也应该忙完了。

“请问你有预约吗?”

“现在己经到了休息时间,应该不需要了吧。”雅灵不想说出她的身份,这样似乎会给人造成一种很张扬的感觉,至于是否有其它的原因她也不愿意深想。

“小姐,对不起,即使是休息时间,你没有预约还是无法进去的,这是公司的规定,请原谅。”

“是这样啊。”雅灵用手探探手中的保温杯,还是很暖和的,但最好还是不要耽搁太久,于是抬起头,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麻烦你告诉苏总,就说有一位方小姐有事情找他。”

前台小姐皱皱眉,但还是按了内线,雅灵在一边站着,身边的男男女女明显多了起来,雅灵看过去,那几部电梯里还在不断的涌出更多的人来,看来己经是午休了,不知来不得及。

电话似乎还没有接通,雅灵腿有些疼,支撑手杖的胳膊也有些酸,于是换了动作,上半身撑在台面上分担体重,头半枕在手臂上,等待电话打通的时候,双眼也无意识的乱转。

正巧,眼睛望到最旁边的电梯时,那扇门也缓缓打开,从里面大步踏出一个男人。

沉稳的步伐,高大的身材,笔挺的西装,自信又温暖的面容,他走在几个看过去也十分优秀的男女之前,半侧头同一个­精­致妆容的女人说话,不知说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眼睛弯起,眼尾淡淡的纹路,嘴­唇­张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他从她身边走过,熟悉的味道窜进她的鼻间,阳光从发丝中穿过,她又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半晌,前台小姐转过头,稍有些不耐烦的对雅灵说:“抱歉,电话始终打不通,苏总可能己经出去用餐了,方小姐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转达。”

望着远处己经走远的背影,雅灵摇摇头,向前台小姐道了谢后,一个人拄着手杖慢慢的挪到大厦外面。

李伯还等在那里,但显然是没有看见苏维出来,雅灵走到李伯的车前,拉开门坐进去,不顾他的疑问说:“送我去车站吧。”

车子发动,转弯,雅灵一直没有回头,手里的保温杯还是暖的,里面有她一个多小时的心血,可那人的世界她看到了,这么一杯小小的努力,他可能并不会看在眼里。

用手背揉揉眼睛,是不是最近眼泪太多了,总有些酸胀的感觉。

“雅灵,要不要先和少爷说一声,也许少爷会有时间陪你一起回家呢。”

李伯同李嫂一样,喜欢唤她雅灵,总觉这半大的丫头看着就像自己女儿一样,唤了少夫人反而陌生了一些。

“不用了,我只是回去看一看,他的工作太忙,等我到家的时候再给他电话。”雅灵走出车子,保温杯还在后车座上,俯下身,贴近车窗:“杯子里的东西就倒掉吧,不然到晚上也要坏掉的,我先走了,再见。”

雅灵转过身,刚刚走几步,就听车门响,随即李伯也追了过来。

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体,李伯把雅灵按到椅子上,自己亲自去帮她排来了车票,又陪着她等到上车的时间,亲眼看她上了客车,才转身离开。

晚上苏维回来的时候,只有李嫂在客厅里等着,他把外套和文件包交给李嫂,不由问道:“雅灵呢?还在上面睡呢?”

李嫂收拾着他的东西,脸上露出一线疑惑:“雅灵今天回家了,少爷你不知道吗?”

苏维愣了下,解袖子上扣子的手放下来,转过头看她:“回家?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吧,对了,她不是去了您工作的地方吗?怎么你没见到她?”

“去了我那里?”苏维低声说,回想着今天的事情,并没有人通知他雅灵来过。

“雅灵说是要给你送一些亲自煲的汤,还特意赶到中午的时候送去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着,就回了家,唉,可能是真的想家了吧,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又闷又受着伤,当然会想要人来关心关心了。”

苏维缓慢的又开始解着袖子,一切打理完毕,便坐在桌前,桌上的菜样是熟悉的向种,正中间却多了一碗汤。

“这个是雅灵做的,中午没有送出去,我看着倒掉太可惜,就放在冰箱时,晚上热了热,少爷你尝一尝,雅灵费了很大心思做的。”

李嫂把汤碗的盖子打开,舀了一碗给苏维,苏维接过去喝了一口,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喝光了一碗又舀了一碗,最后,竟也把整整一汤碗都解决掉了。

李嫂在一边看的眉笑颜开,咧着嘴说:“是不是好很多了,雅灵学了四五天,最开始,总是烫到手,要不就是掌握不好火候,今天她做的格外认真,我相信味道一定也不错的吧。”

苏维点点头:“很好,味道很鲜。”

慢慢的咬着嘴里的饭,眼神掠过那个汤碗,又说:“下次还是不要再让她进厨房了,她如果闷,就陪她出去走走,下次如果再来找我,就提前来个电话,我会安排好时间。”

李嫂点头称是,退到后面忙活去了。

苏维这才拿起一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把嘴里的怪味道冲淡一些,雅灵总是有本事把平平常常的饭菜做到‘鬼斧神工’。

放下水杯,只吃了几口,就己经没有什么胃口了。

正要起身,桌上的电话响了,拿起话筒,那边是广场一般的喧闹声音,似乎是用手机打的,信号不是很好:“谢谢你啊,我只要打一分钟就好了喂,喂?”

“雅灵,你到哪了?”他听出了她的声音,但她身边显然还有另一个男从在告诉她要移动着打信号也许会好一些,不禁皱了皱眉:“下了车怎么不马上回这去?”

“塞车,招不到车怕你担心我你没有电了挂”

嘟嘟嘟--

电话蓦的断掉,周围却似还还能感觉到那边不断吹起来的冷风。

“笨蛋!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苏维放下话筒,嘴里唠叨了两句,又陡然住口,因为李嫂正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脸要笑不笑的表情。

苏维整了整情绪,似是随意问道:“走时,雅灵穿的什么?”

“一件长袖的上衣,对了,后面有个帽子那个,呵,穿上后,整个人都小了不少呢。”

他就知道!她根本就是生活白痴。

拎着文件回到书房,心里始终无法静下去,脑中总是不断出现她拄着手杖抖着身子站在路边不停招车的样子,广场上人多手杂,她那毛燥­性­子,不知又要做多少糊涂事刚刚借她手机的男人声音听起来也有些让人怀疑了她根本就没有什么防人之心

握着手机,想打电话去嘱咐她也没有办法,上次的手机被人偷走,他接听到留言回打过去时,对方竟然是个男人,当时就吓了一身冷汗,这次­干­脆连号码都没得打,抬着看看窗外,夜似乎己经很深了。

作品相关 病情

如墨的夜­色­,凉意一点点侵上身体,即使缩的再紧,还是从指尖的颤抖暴露出点点的破绽。

“师傅,停在前面就可以了。”

用力搓搓手,把夹在腿间的手杖重新拿起来,推开车门,向手上吹了几口热气,一步跳下车。

“前面的路灯坏掉了,最近都在修路,小姐要小心一点啊。”

“恩,知道了,我有武器的,呵,谢谢你了。”雅灵举着手杖向那车的师傅道别,转过身,单腿跳了两步,确定自己的状态己经很好了,才抬脚向家走去。

相比于新家的来说,自己的‘老家’就寒酸了不少,一幢二层小外表灰突突的,门前的马路三天一小建,五天一大改,路灯长年处于半停修状态,雨天水上飘,雪天练冰刀,就是在平常的日子,也难得能顺顺利利的从头走到尾。

但好在,这附近的邻居都是久年的老住户了,平时谁家有个麻烦,急事时,都会出手帮忙,无形中,让这本来贫乏的生活中多了一丝的温暖。

闷着一口气,险险的迈过一个土堆,还没来得及擦汗,又被脚前面的砖块绊倒了一下,啊的一声,整个人就摔到了地面上,很荣幸的又是鼻子着地。

躺在地上好半天,雅灵动动胳膊,勉强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仔细擦净还在泛疼的鼻子,一拐一拐的往家里走。

结果,这并不是很长的一段距离,雅灵硬是摔到自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扶着围墙往前慢慢噌的地步。

手心火烧一般的疼,一定是破的地方又进了沙土,鼻子酸酸胀胀的,流下的东西用纸巾擦过,现在是麻麻的一片,本来单脚就很吃力,刚刚摔的几跤连唯一好的左腿也摔破了少不地方,现在连走路都己经成了困难了。

远远的,一个黑影立在墙边。

雅灵眯着眼望了望,模模糊糊有些熟悉,但不敢确认,又用手背擦擦眼睛望了一下,脸上顿时盛上了笑容,脚步一急,又险些跌倒,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的往那个人身边挪去。

更近一些便会发现,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个子不是很高,但好在身材还是匀称的,所以整体看过去,自有一股儒雅的居家男人的气质。

雅灵心里暖暖的,身上虽疼,但脸上是笑着的,挪着脚步,离那男人越为越近,越来越近

正要跳过去吓他一跳,给他一个惊喜时,男人突然抬起了头

“爸。”

雅灵轻唤一声,那人听见声音马上挥了挥袖子擦掉了脸上的一些什么,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雅灵,嘴角也挂上了慈爱的笑。

“雅灵啊,你怎么回来了,快过来让爸看看,瘦没瘦,变漂亮没有?”

雅灵咽下喉间的话语,点点头,也加快了往爸爸那边挪的速度,直到两人真的面对面了,却变的一时无言。

雅灵爸抚着雅灵的头发,把她头发上的灰尘都慢慢的抹去,再捧起雅灵的脸,细细看看着她的一点一滴的变化,嘴­唇­动了动,眼里先升起了星星点点的泪光。

“瘦了,又瘦了。”

雅灵眼里也渐渐湿润,调整了好些次,才找到正常的声音:“我这是在减肥,现在不流行以胖为美了,爸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背着妈妈偷喝酒?”

“没有,真的没有。”雅灵爸顿了一下说:“放心吧,以后也不会了,不能再让你妈­操­心了。”

话说的正常,语气也没有什么怪异,但雅灵就是突然的揪住了爸爸的手,那么紧,可以感觉到手指疼到发颤,不过,她很快又松开手,抬起头时己经是一脸调皮的笑:“要出来接我就直说,还装做出来赏月,爸你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浪漫?走走走,快回去,我饿死了。”

“你啊,怎么就是不相信你爸我,当年也是个翩翩贵公子一个呢”

“可惜,公子变老子了,好啦好啦,快进去吧,不然妈一定要出来找你的。”

“晚了。”雅灵爸叫了一声,抬头看向立在门边,手拿炒勺的女人。

“妈!”雅灵叫着扑过去,把女人抱个死紧,“妈,想死你了。”

“放开啦,都嫁了人了,还没有个样子。”女人边说边笑,女儿回来哪能不开心,只能托着雅灵往屋子里走,但雅灵随即疼的呀了一声,女人停下身,紧张的检察雅灵,待看到她极力想隐藏起来的手杖时,脸­色­青了。

客厅里,气氛有些不正常,雅灵和雅灵爸坐在一起,他们对面,雅灵妈正拿着电话一脸怒火的向着对方发牢***。

“妈,好了啦,你都己经说了三十分钟了,我都说过不是他的错了,你”

雅灵软软的说了一句,马上被雅灵妈一个眼神吓到不敢再动。

雅灵妈外表看去并不是个强悍的女人,甚至还有一些过于秀气的感觉,只是她平时嗓门奇大,做事情又风风火火,所以才给人一副女强人般的感觉。

她吓住了雅灵后,仍然一脸的怒火,转头继续对着电话发话:“我好好一个女儿交到你手里,结果回来成时成了瘸子,你要怎么解释?啊!说啊?”

“”

“道歉有什么用,道歉能让我女儿重新活蹦乱跳?”

雅灵妈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让雅灵实在受不了了,她从沙发上挪到雅灵妈身边,一把抢过电话,手捂着话筒,脸上有一些埋怨:“妈,你这是做什么啊[奇+书+网],事情都和你说清楚了,根本就不是苏维的错啊,你这不是不讲理吗?”

“我不讲理?我这都是为了谁?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丑样子,从你认识他以后,你就开始发傻,一直到你嫁了他,就没一天正常过,现在可好了,连腿都差点被他弄没,我这边袒护你几句,你还冲我发火,我也不管了,你们一个个都有主意,我在这里做什么都没有人感激。”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妈,你先别走,妈我等会去你房里找你啊。”

“你少来气我,饭在桌上,你吃了就睡吧。”

雅灵无柰的看着妈妈走出屋子上了楼,重新把话筒贴在耳边。

“喂,阿姨,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要说雅灵了,等工作不忙了,我会亲自上门陪礼道歉。”

“不用了啦,妈,妈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的,对不起了。”雅灵有些提不起兴致,声音也低低的,实际上,她现在心里乱的连话都不想说。

对方愣了一下,才说:“你己经到家了?路上还顺利吗?”

“还好。”

“我听说,你今天去了公司,为我送午饭”

“恩,没有事先通知你就去打扰你,真是对不起了。”

对方没有说话,雅灵等了一会,突然有些烦燥起来,一股莫名的疲倦袭来,也不管声音是不是有些异常,道:“我累了,晚安吧。”

不等对方回答,雅灵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身子似乎失去了支撑,跌向身后的沙发,扯着嘴角动了动,忽然一脸自嘲的看向一边的雅灵爸。

“爸,我好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脸上强自堆起的笑像哭,话一说出就后悔了,因为未想到,那声音里的哽咽极像低低的哭泣。

雅灵爸叹了一口气,挪到女儿身边,张开双臂,雅灵扁扁嘴投进去,磨噌着温暖的胸膛,低低的说:“爸,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啊?”

“乱说,我女儿最好了,心地好,脾气好”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从哪里看都好。”雅灵抢了他的话说道:“爸,你很讨厌哦,从小到大就这么一句,我都可以背下来了。”

“有什么关系,意思对了就好了,爸是真的觉得我们的雅灵很好哦,谁看不到那是他没福气,让他后悔去!”

雅灵鼻子发酸,抱住爸爸的脖子:“爸,爸,雅灵最爱你了,你要一辈子都在雅灵身边陪着雅灵好不好?”

“好,好,都答应你,去陪陪你妈吧,你妈成天的念叨你呢。”

拍拍雅灵的头,雅灵爸把她推开一些,雅灵皱皱鼻子,把眼里的水气眨掉,点点头,说声爸爸晚安,便扶着手杖出去了。

雅灵爸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擦眼镜的眼镜子布,忽然苦笑一下,手中的眼镜布也掉到了地上,俯下身,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摸索,近在咫尺的淡蓝­色­布块,双手屡次错过,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慌乱起来,额间渗出冷汗,身子从沙发上起来,蹲在地上,近乎匍匐在地面上寻找

一只小手从地上捡起他在不断寻找的东西,单手在他面前轻轻从左摇晃到右,再从右晃到左,最后,定在他的面前,高举在他的双眼之上。

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响起。

“爸,你瞒了我什么?”

作品相关 绝境

“骗人,爸,你一定是在骗人!我不信,我不才不信你说的那些,走,我们去医院,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好,有什么是医不好的?我们走,马上就去!”

拉扯着爸爸想要往前走,固执的不愿意回头看他软弱的表情还听到他一再拒绝的话语,雅灵不停的说,说到自己都要相信这原本就是一个多么值得绝望的事情,不过是小病小灾,几副药下去,几针扎进去,住了个把月,就会完全好了,爸爸还是那个爸爸还是那个爸爸。

“雅灵没用的,根本就没有用了。”

“我不要听,你也不许再说,爸爸不是这样懦弱的人,爸爸总是要雅灵坚强,这个时候,爸爸怎么能打退堂鼓。”雅灵猛的回过头,眼泪出去,落在雅灵爸手上,好似被烧灼到一般,他急急的抽出自己的的手上前去擦雅灵的眼睛。

雅灵左躲右挡,就是不让他如意,手一扯,又拉上他的大手,脚下使不出力,却凭着身子的重力想将他拉到门前。

“爸,爸,爸你听雅灵的好不好,雅灵过去总是要你­操­心,可是雅灵长大了,你就听雅灵一次,我们去找办法,无论有多困难我们都不要放弃,一定会有奇迹的,我相信,你也要相信!”

“雅灵!”雅灵爸试图说服雅灵冷静下来,可是一看到她的表情,自己反而有些哽咽着说不下去,只好微微大声的制止住雅灵的动作,把她强硬的推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缓了几口气才说:“雅灵,爸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事情早就该是这个样子了,你又不是不懂,这个病,拖一天就多一天,拖不了,就只能盼着剩下的日子能少一些痛苦,办法你以为爸爸没有找吗?爸爸自从总之,这件事情不要和你妈妈说,知道吗?”

“爸”心里疼的不能自己,嘴里却只能吐出这么一个字,不告诉妈妈,她就真的不知道了吗?­奶­­奶­过世前的事情妈妈又知道多少?越是爱爸爸,越是想了解他的一切,妈妈就真的什么都不清楚吗?

抱紧面前从小到大都给着自己支持和力量的身体,无助像潮水一般扑头砸下,从没有如此渴望着另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噙着和暖的笑揉着她的头发问她为什么又不吃早饭,尽管知道一切,还是贪婪的想要得到一些,这种无望的渴求究竟为了什么,她似乎懂了一些也许,只是因为预知了一生的路注定要比别人短了许多,就急切的想要抓住一些什么,她不想孤单一个人离去,不想在弥留时分,连最后的话都不会有人来听,不想到最后的最后,脑子中拼命抓住的却是一片虚空,生命一直如此匮乏。

她想有那么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让她去怀念,哪怕只是一个画面也己

“好了,不哭了,被你妈妈发现就麻烦了,今晚睡在自己房间吧,乖。”

雅灵抱着爸爸的腰不放手,无声的摇着头。

“爸,再陪我呆一会好不好?”

撒娇的样子还像小时候一般,只是时间从不会因某人的的原因而有任何怜悯,摸着雅灵的头,雅灵爸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过了大半辈子,有了爱情,有了家庭,有了事业,他该知足了,只可惜,还是无法看到女儿幸福。

不知究竟什么时候,病魔也要夺去她仅有的笑容,他真的不甘心,不甘愿!

他真的想祈祷上苍,哪怕赐下一分的怜爱给这个女孩,多些幸福在她最后的日子,他宁愿舍弃最后的时光作为感恩。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雅灵爸动了动身子,看着怀里的雅灵,后者闭着双眼,睫毛上泪滴点点,竟是哭着睡着了。

犹豫着想去擦她的泪,但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抱起她走到她的卧室,轻轻把她安置好,才不舍的熄灭了灯关了房门退了出去。

黑暗中,雅灵咬着被子,身子蜷成一团,轻轻的抽搐,低声的哭泣就像是猫儿的低呜。

把手头最后一个文件处理好,扭了扭酸疼的脖子,站起身关了桌灯走出了书房。

正要回去卧室,客厅的电话叮呤呤的响了起来。

疑惑的看了看时间,己经是凌晨光一点多了,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会是谁呢?

走到楼下拎起话筒,对方竟然久久没有声音,家里客厅用的是老式古董式的话机,虽然外型很艺术,却看不到来电号码,苏维试试探的问了一声:“你好,您找哪位?”

没有声音,只有隐约类似于虫呜一般的声音,但那也是极轻的,话筒对面根本就是一片静寂如夜般的情景。

连续问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答,苏维利落的挂断了电话,今天的工作己经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他实在没有心思在陪着对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直到回到卧室,客厅里的电话声也没有再响想,心头恍恍惚惚有想了一些什么,但都被睡意扼杀在萌芽中,随手扭灭了壁灯,转过身,正面对了雅灵平时睡的位置,手轻轻送过去放在她睡过的地方抚摸了一下,想起晚上电话里她的不对劲,只觉得心里有一些涩涩的不舒服,但仍然不明白那些是什么,只好先闭上了眼睛,向着虚空问了一声晚安,睡了过去。

话筒里长时间的嘟嘟嘟忙音,执着话筒的手却不愿意放下,雅灵坐在床边,蜷起膝盖,许久,才对着话筒说:“苏维,如果世上没有了雅灵你会怎么样呢?”

作品相关 孩子

终于立秋了,一大早,雅灵就被妈妈从被窝里拉了出来,说什么这么好的天气窝在家里太浪费,还不出去锻炼去!

雅灵一副刚刚睡醒的迷茫加上听了妈妈话后的震惊的心痛的表情,拉开被,无柰的指指自己的脚:“妈,我还是个病人呢。”

“病人更需要锻炼!你不是有个手拐吗?起床起床,快起来,帮你爸去院里弄花去!”

雅灵妈抡着饭铲在雅灵面前挥的虎虎生风,雅灵昨天哭了一场,现在眼睛还是痛的,回头看了一眼窗外,清晨光的阳光热烈的丰盛,本能的扬起手遮在眼前:“妈,爸这么早就起床了?”

“早?你瞧瞧都几点了,你这个懒猪,嫁人前小懒猪,嫁了人懒母猪,真是”

“好了好了,我起床起床,您老省点力气去做饭吧,小懒猪要饿死了。”雅灵扶着床边站起来,雅灵妈过来帮她穿了衣服,又把她挪到一边坐下,开始整理起她的床铺。

“妈,爸有没有说过,娶了你是他最这辈子最成功的事情。”

雅灵妈手一顿,晨光中,耳边竟然有些泛红,雅灵看到这正要揶揄,又硬生生咽回了嘴里。

“臭丫头,说什么呢!出去洗脸刷牙去!”

“哈,妈你害羞了?好好,我这就出去,你自己慢慢偷着乐吧,走啦。”

雅灵扭着要躲过一个飞过来的抱枕,顺手一接,把抱枕搂回到怀里,冲着妈妈吐吐舌头:“杀人灭口?”

“拿妈妈开起玩笑了!看我不把你那条腿也”

“爸,妈羞极成愤了。”

一路夸张的跳了门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整个身体里都因这短暂的饱满而轻松了不少。

“又去招惹你妈了?早晚让她缝了你这张嘴。”

“才不会,妈妈高兴死了,爸不肯说的话,我替爸说了,你们要怎么谢我?”

“呵,又想吃什么了?爸今天没有时间,今天要把花园清出来,秋天到了,过几天这花就要败了。”

雅灵用手指抚抚开的正艳的花叶,十分的舍不得。

“那就等败了再清就好啊,现在都铲掉多可惜。”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早晚是要败的,现在铲掉就当它们一直在开着,留个念想也好。”

雅灵抬头看看爸爸,终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从一边拿来几个花盆,自己用铲子装了土把爸爸刚刚铲下来的花又捡了几颗开的最好的小心的重新种在花盆里,拿了喷壶浇了水,摆在了院子外的阳台上,眯眯眼,轻轻的笑了。

“败了也是个生命周期呢,总比没有活过的好,爸你真是别扭的要命。”

“看,漂不漂亮,这几盆爸可不许动,这是我的,我的!”雅灵拍拍手,向爸爸招手:“妈喊我们进去了,好香,都是我最爱吃的菜。”

雅灵和爸爸回到屋子里时,桌子上早己经摆满了饭菜,雅灵偷偷吃了一口,被妈妈打了手背喝令先去洗手,雅灵爸在旁边点头称是,得到雅灵白眼一个,饭桌上,雅灵闷头猛吃,雅灵妈一度以为苏维恶劣到连饭都不让雅灵吃饱,苏灵爸则笑呵呵的不停给雅灵和雅灵妈夹菜,自己的饭菜根本没有动多少,仿佛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个女人,自己就己经很满足了。

嘴里塞的满满的,雅灵正要去端汤的时候,忽听雅灵妈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小孙子啊?”

“咳咳咳汤汤,汤”雅灵被吓到猛咳,拼命抬手指着汤,待接过老爸递过来的汤后几乎一口喝光了全碗才压下咳嗽,但脸己经咳的通红,眼里也咳出了泪花。

“至于吗?怎么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不成?”

雅灵妈一边拍着雅灵的后前一边不解的问,看着女儿的反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想了一会,突然双眼圆睁,极严肃的问:“你还是要离婚?”

“妈~~~~能不能,咳,等,吃完了饭再说这事?”

雅灵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赶忙又低头猛扒碗里的饭,头再也不敢抬了。

这句话,问她有什么用呢?她如果一个人可以解决,早就抱出十个八个的宝宝给她老人家了,自然规律,上帝定的老规距,非要两人合作才能完成,你要她一个人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雅灵吃完饭也马上向爸爸使眼­色­,父女俩又跑去后面整理花园了,根本就给雅灵妈说话的机会,原本以为这个问题会就此打住,不会再被提起,孰知,事情不但没有结束,雅灵妈反而用了一种最让雅灵无法接受的方式得到了答案。

话说她和爸爸整理完花园,雅灵还是有些心虚就拉着爸爸说出去走一走,这一走,两人就把所有能逛的地方都走了个遍,还打电话回去说在外面吃晚饭,不用留饭了,雅灵猜想这样妈妈就该没有时间再提这件事情了,谁知待两人回到家时,正听到电话声音,雅灵跳过去接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让她呼吸一窒。

“回来了?阿姨说你和叔叔出去锻炼了,没有做什么剧烈的活动吧?”

“没有,就是和爸爸出去转一转,没做什么其它的。”

“那样就好,你的腿还不能太劳累,明天回来的时候我陪你再去医院检察一下。”

“等等,明天?”雅灵抓住关键的字眼重复的问道,余光看到门边有人影一闪而过,顿时警觉起来,话筒也拿的更近,还用手遮住,身子半猫在沙发的角落,声音极低。

“是不是妈妈又乱说什么了?你不要信以为真,她最近最近可能有些更年期的”

“说谁更年期呢!”门外陡然一声怒吼,然后就是被男人安抚着拖走的声音,雅灵抚抚头上的冷汗道:“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特殊时期,我不能回去,要多陪陪她,也要陪陪爸爸。”

“那就把叔叔和阿姨一起接过来吧。”

雅灵傻眼,结结巴巴的说:“接,接过去?”

“都接到家里吧,这样照顾你方便一点,我也好放心一些。”

雅灵眨眨眼,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他话时原意思,竟是在担心她,怕她想家,怕她一个人会方便,怕她一个人在家他会担心

摇摇头,让自己迅速从自作多情的陷阱中跳出来,心里虽然激动,口气却没有了过去的那般的欣喜:“这样不好的,再说妈妈和爸爸也离不了家的,他们很念旧,不像我。”有你的地方就是家了。

“还是再呆几天再回去吧。”

雅灵说完呼吸有些紧,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忐忑的听着对方的声音。

话筒那边静了一下,雅灵升起的心又忽的坠下,正要找些台阶给自己,却听对方说:“阿姨说你很喜欢孩子。”

什么!

什么叫她很喜欢孩子!

阿姨说?

妈妈告诉他的?妈妈告诉他她想要个孩子?!

那,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混乱、震惊、羞涩、脸热的要死,真是无法想象他的心里要怎么去想象她,他肯定会认为,是她每天都在妈妈的耳边说着想要孩子之类的事情,然后妈妈才会向他说,天啊,这让她如何在他面前自处啊!

雅灵这边说不出话来,那边却还不了解这边的状况,勿自说着:“爸前一阵子也提过这件事情,我想,我们也许应该满足一下老人的心愿了。”

雅灵慢慢咬着嘴­唇­,眼里的混乱平静下来,却几经平复也无法顺利开口:“就是为了,满足他们?”

啪!电话挂断,雅灵几乎要把手下的沙发揪破!

满足老人的心愿!

她曾经多么想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可是如今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让她如坠落冰洞,他说,这一切,都为了满足别人的心愿意,并不是心意相通的结合。

作品相关 开始清醒

她连自己都满足不了,却还要去满足别人。

窝在沙发里,细细的看着自己的一切。

脚是折的,手是抖的,脸上满是愁容,脑子里还都是他的影子,连心里,都因他的一句话,变的无比愁落。

这还是自己吗?

还是过去那个无论多在的事情都能笑着面对的雅灵吗?

爱让自己变的卑微,变的没有自尊,不懂自爱,一味的乞求,像个流浪汗伸着双手渴望那人能施舍一点温情于她,她变的面目全非,一次次的退让,一次次妥协,一次次把自己丢到他的脚下,看着他带着怜悯的眼神抬起腿狠狠的踩下去,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自己是爱着的那一个?!

就是因为她先迈出了一步,那人却仍站在原地,她就要不停的跑下去,转一个轮回只为与他擦身而过的几秒钟再确认他的心意,他一次次的摇头,她就要重新出发,不断的向前,再回到他身边,前路无止无尽,爱他这件事,成为了一个没有出口只能无穷无尽继续的跑道。

这天,一直到很晚,她才又接到他的电话,她在这边默默无声,话筒那边只说明天来接她,她不置可否,轻轻说了句晚安,话筒又一次挂断了。

回到房中,借着走廊反­射­来的光线,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雅灵转身关上了房门,坐到他身边,双手环过他的腰,用额头磨噌他的肩膀:“爸,爸。”

爸爸并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抚摸着雅灵的胳膊,雅灵贪恋着这一份温暖,眼窝很热,却始终没有掉泪。

“爸爸?”

掉在手背上的冷汗,很明显并不是自己的,男人的身体微小的颤抖也是雅灵很明显就能够感受的到的,她慌忙松开手,但男人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却猛的抓紧,一声压抑了许久的闷哼从嘴里泄了出来。

“爸!你看看我,你怎么了?爸!”

雅灵慌乱不己,爸爸的表情虽然看不清楚,但那一声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痛哼和那越来越紧抓紧她胳膊的手却真实的反应出他此时的感觉,那一定痛到了极致!

脑子里混乱不堪,眼前只有男人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她试图和他说话,试图问他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他的疼痛,他却只是抓着她的手臂,不停的低声重复:“不要,告诉你妈妈,把门锁住。”

“爸,我们去医院,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我们要去医院”

“不要,吵,她会,听到的,没关系,不碍事,的,把门关上,陪,爸爸呆一会,乖,快去”

雅灵摇头,拉扯着爸爸的袖子,但雅灵爸毕她还要固执,扭开头,身子倒在床上,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此时竟缩成一团,咬紧了牙关默不做声,身子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雅灵看的心惊胆颤,但又不敢打开门让妈妈知道,绝望伴随着无助如夜一般将她覆盖,她只能啜泣着爬上床,拥着这个被疼痛折磨的几乎没有了原本样子的男人,不停的和他说话,希望可以缓解他的痛苦。

“爸,我是雅灵,我现在就在你身边,门关上了,妈妈一定己经睡了,她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她不会知道的,不会的爸,你还记得小时候我淘气的时候,妈妈拎着树枝在后面追着叫着打我,你就把我偷偷藏到树杈上,然后若无其事的和妈妈一起找我,妈妈总是说你太宠我,其实,你是太疼妈妈了,知道她心脏不好,我年纪小不懂事,怕妈妈打过我后又要心疼,就不停的欺上瞒下,做了不少年的和事佬,你疼妈妈,爱妈妈,但又不喜欢甜言蜜语,妈妈提过的东西,没过几天就会悄悄的出现在她的书桌上,妈妈喜欢的东西你总是要理所当然的变成自己喜欢的,妈妈说喜欢小城小镇的绵软生活,你就辞掉那么好的工作,离开故乡,无怨无悔的跟着妈妈来到了这里,爸,你这么疼妈妈,你怎么舍得撇下她一个人离开,你如果这么么放弃了,妈妈怎么办?她一个每天要面对着充满着两人回忆的房子生活,这有多么痛苦你一定知道的,爸,我们不放弃,我们找办法,我们也要同别人一样可以活到头发花白,好不好,好不好”

“雅灵乖”

这样的夜里,她没有一个怀抱可以依偎,她的恐惧和不安足以埋没她,却没有来说一句:“雅灵,没关系的,有我在。”

为什么在她无助的时候,他总不在她身边?

并不是真的想要坚强,但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站在无边的沙漠中,你的软弱无人怜,一个脱力就要葬送在这里,你怎能够不坚强?

苏维,你慢慢变成了一颗星辰,那么美丽的闪耀在她的夜空,她会仰望你,憧憬你,但,万里的距离外,你终于连一分的温暖也无法给她了。

雅灵突然的从浅眠中醒来,本能的就去探身边男人的额头,刚刚换上不久的手帕又己经温热了不少,只好坐起身,再去换一条新的,刚刚迈下床,头一阵晕眩,用手扶住身边的桌子,眼前黑白交错,事物都变的模糊起来,就近用手帕狠狠擦了一把眼睛,再睁开时,晕眩感便消失了,眼前也慢慢看清了周围的景物。

可能是最近事情太多,雅灵没多在意,换了手帕又回到床边替床上的人换上。

雅灵爸看起来好了很多,也己经睡熟了,雅灵给他盖了被子,心里只盼着妈妈那边不要察觉,直身身,挪到窗边,慢慢想起了那天爸爸对她说的话。

“如果这个病分阶段的话,我己经是最后一个时期了,还记得你­奶­­奶­去时候的情景吗?呵,和爸爸的是不是有一些像”

“眼盲,继尔混身无力,疼痛起来像是凌迟,病的晚期,思维会逐渐混乱,每天清醒不过一两个小时,嗜睡,没有食欲,人开始变的越来越瘦,情绪烦燥,有时却过于安静,会开始遗忘很多事情,直至,宛如一张白纸般进入长眠”

作品相关 倦了

“雅灵?”

“恩?”雅灵抬起头,身上马上多了一件衣服。

手抚上身上那件衣服,还能感觉到温暖,是爸爸一直穿在身上的。

“好一点了吗,爸?”

坐起身,揉了揉肿胀的双眼,一夜未眠,只在凌晨的时候小小的眯了一下,似乎只是一恍眼的功夫就被爸爸的声音叫醒了,其实脑子里昏沉的要命,只知道先问问爸爸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你这傻丫头,是不是在这坐了一夜?”

雅灵爸心疼的揉着雅灵的头发,看她勉强睁开双眼的样子,就觉得心口疼的要命。

“爸,你说什么呢,我才没这么笨呢,我是刚刚起来的,看你还睡着,就在桌边坐了一会。”

雅灵扶着床去探爸爸的额头,眉头也舒开了一些:“好多了,己经不烫了,爸你再躺一会,我去帮妈妈忙早饭。”

把爸爸推坐在床上,再把身上的衣服重新披到爸爸身上,转了身就要走,却被爸爸一把拉到怀里,身了随即被盖上了被子,熟悉又怜爱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那就陪爸再睡会。”

雅灵本想拒绝,因为怕妈妈发现,但看到爸爸眼里的内疚和心疼,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装睡,想等着爸爸再睡过去时悄悄爬起来。

“如果装睡的话,爸就陪着你一直到你睡了为止。”

雅灵无声的叹口气,终于放松下来,慢慢沉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觉,睡的异常的死沉,兴许是太累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几乎是在爸爸说完那一句话后就意识全消,完全不知周围的事情了,|Qī-shū-ωǎng|所以,直到她己经在苏维的车上行至半路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

“把下午的会议推辞到明天早晨昨天的那份合约我己经签好了,就放在我桌子上面,你下午拿去送到李小姐手上,一定要对方确认签字后再回我电话恩,好的”

尽力放低的男人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电话挂断不久又会有人打来,谈话的内容也多是关于工作方面的,尽管声音己经轻到不能再轻,但雅灵的睡意己经没有了多少,在男人挂断第N个电话时,雅灵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是苏维啊。

雅灵没有多大惊奇,慢慢的想起来他说过今天要过来接她,依他的个­性­,答应了的话,就应该会过来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亲自开车,而且这么早就过来了。

苏维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着电话,但仍然有心思去看雅灵,本想看看她身上盖着的外套滑没滑到腿上,但一扭头,就看见雅灵半睁着双眼望着他,潮湿的双眸里异常的平静,就好似走过了千山万水,终于回来,却己无心再看风景一般。

“醒了啊。”

雅灵淡淡扯起嘴角:“是啊,这么忙还来接我?”

“己经答应了你,工作倒也没什么,习惯了。”

“我没要求你,是你自己说要过来的,又赖到我身上了,真是过份。”

半是撒娇半是嗔怒的语气,神态还是半迷茫的样子,眼皮偶尔垂下去仿佛下一秒又要睡着,却在即将闭上时又缓缓睁开,很累一般,眼里是一种让他微微不舒服的倦态。

微一征愣,又听她说:“把我放到路边就好了,你直接去公司吧。”

“不是说了没关系吗?在争什么?”

竟然有了一分的怒气,不知是在为谁,只是不舒服,为她懒懒,不,就应该说是疲惫的态度而感觉到不舒服。

雅灵只抬了一下眼皮,似乎听出了他口气里的不悦,抿抿嘴角,什么也没说,却把头转回来几分,勿自望向窗外,不再说话。

苏维未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平日的她若是遇到这种状态,早该慌了手脚的来讨他的原谅,或者就是怯怯的看着他,一副唯恐被人遗弃的模样,哪里会像现在,只是转过头不再理会他。

两人各怀心事,前路还在继续,车子依然安然的行驶,目的地是他们的家,如果在不久后还可以称作家的话。

“停车。”雅灵突然说。

苏维没有如她意只是问:“累了的话就回家去休息,不要在闹出别的事情了。”

“我是不是做什么事情在你眼里都是在胡闹?”雅灵认真无比的问他,晶亮的双眸望着他,他竟有些无处逃避的感觉。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那就好,停车吧。”

苏维不语,车子仍在行进。

“停车,我只是去看望朋友。”

“先回家休息,你的样子己经很”

“苏维,请停车,我只是想有一些自己的意愿。”

吱!

尖锐的刹车声在午后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雅灵摸过一边的手杖,转身去开门,苏维拉开门走到她身边,半个身子有意无意的堵在门边,雅灵出不去,抬眼去看他。

“什么朋友?”

“普通朋友。”

“叫什么名字?”

雅灵看他,他也看雅灵,两人互看了半天,后面就有车子不停的按着喇叭催促他们快开车。

“你不认识的。”雅灵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脱了力一般,眼睛是望着苏维的,却不知透过他望向哪里。

“未必,说出来听听。”

后面的人仍在不断的发泄着他的愤怒,喇叭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但苏维却毫不在意,仍就静静等着她的答案。

雅灵嗓子发痒,­干­咳了一声,眼前就有些白花花的光影,她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手杖,看着他问:“我有过问过你的事情吗?”

“如果你想知道,我完全不会隐瞒。”

苏维答的理所当然,好似所有的错都在她,并不是他不愿意透露,只是她不来问而己。

雅灵也不想再争论这其中的是与非。

“不,我不想,而且我也没有力气了,你可以保留你的**,我不会再去过问,也不会­干­涉,也请你不要让我连一点点的自我都没有,偶尔,我也想歇一歇,你懂吗?”

懂吗?你懂他眼里的世界吗?你是否看出来它们正在慢慢的崩踏,曾经为你驻的高垒,己经千疮百孔,她不是好的将军,但她己经努力了。

看着有些失神的苏维,雅灵没有再说下去,手扶着手杖一点点挪出门外,就近招了的士。

回头看见苏维就在身后,似乎还要说什么,雅灵没有给他机会,但事实上,即使她给了他机会,他手里正响个不停的电话上那一个清楚到不行的的名字也是他拒绝不了的,两个取一这种事,她一向都是输家,还不如不试。

雅灵轻轻挣开手,也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歉意,但这些,她己经不需要了。

没有说再见,只拉开的士的车门坐进去,挺直身体对司机说:“向前开,只要甩开他的车子就可以。”

司机是个有冒险­精­神的年轻男人,车子开的只差两个机翼了。

雅灵脸­色­苍白,一直盯着后面不断远去的车子,待它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才改口说:“去任何一家医院,用你最快的速度跑遍所有你知道的医院,或是比较有名的私人诊所也可以。”

“包车吗?”

雅灵点点头,靠在车座上,才感觉到疲倦铺天盖地。

“那个男人是你的先生?”司机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车里只安静了一会,就开始找话题了。

雅灵淡淡咧起嘴角,想了想说:“现在是,但也许,不久以后就不是了。”

作品相关 巧遇

好在男人还是个知趣的男人,虽然心里有好奇,但还是闭上了嘴巴专心开车。

脑子里忽尔清醒忽尔又一片混乱,一时间,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只是手指微微张开,不再像过去那般紧紧的颓然的想要握住什么。

想起不知道谁说过的话:如果只是一个人了,睡前记得自己加件衣,对自己好一些,至少不要在梦里笑的太过苍凉,学会自己对自己笑,你有责任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

车子一直处于飞行中,忍了很久,雅灵还是不由的开口说道:“司机大哥,麻烦你,我只是想去医院,并不是想直接去殡仪馆。”

司机回过头,笑的挺自信,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让人信任不起来,单手扶把不说,一手还摸出电话说个不停,信号灯更是闯的没有商量。

雅灵抚抚额,看来今天的运气真的差的很,刚出了虎|­茓­,就进了狼窝。

“麻烦你,那个”

“不要怀疑我的技术,对于一个司机来说,乘客的一句话可能会毁掉他所有的自信。”

男人透过后车镜望她,眼里明显有着你最好闭嘴,一切交在我手上的神情。

“我是很想相信你啊,可是,我记得信号灯这个颜­色­的时候,我们最好是停在后面,而不是从对面的车缝中穿出去。”

雅灵握紧车门,近乎无柰的说完这这句话后,己经有了要趁机跳车的准备,

“这个你放心,我一定”

吱!

又是尖锐的刹车声。

雅灵用手背捂盖住眼睛,隐约有种预感,今天的行程又要改变了。

司机己经跳下车去看情况了,雅灵缓了缓神,也忙拉开车门跳下去。

车子前面还有飘荡着的灰尘,司机显然对于这种状况很费解,要知道他一直以为自己这车技应该去当特技演员的,没道理在这么光滑的大马路上把一个男人撞倒的。

“还愣着做什么啊,快看看他有没有事情啊!”

雅灵看着一头呆傻的司机不由的愤怒起来,自己则费力的蹲在男人身边,仔细的看着男的状况,刚刚微微靠近一些,就闻到了剧烈的酒味,一手捂住鼻子,一手去探男人有没有流血。

“是他自己突然冲过来的,不关我的事情啊。”

“无论是谁的责任,都要先救了他再说啊,你来看看他有没有骨折之类的,如果可以移动,我们要送他去医院。”

年轻是资本,但年轻也少了一份临危不乱的镇静和老成,雅灵不由的想起另一个男人,他如果遇到这件事情,一定会很圆满的解决,根本不会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只会发傻

想要风清云淡的笑一笑,但做起来才发现还是有些太难,只好暂时抛开这个无聊的念头,再次催促司机和她一起把男人搬上车。

把男人的身子翻转过来,男人的脸庞全部露了出来,雅灵不禁张大了嘴巴,反复确认了几次,最后认定此人正是方景生是也。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偏巧被她们的车了撞到?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想起仅有的几次遇到这个男人的情景,似乎都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部分,这个花心又霸道的男人除了一张脸可以看,真是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

这一身的酒味又不知是从哪个酒吧里刚刚回来,也许是从哪个温柔乡里刚刚爬起来吧。

还真的是­阴­魂不散呢!

帮着司机一起把景生扶到后车座,雅灵也坐上去负责照顾他。

这次出来本来是为了到各个医院去询问一下父亲病情的事情,现在半路上遇到了这个状况,目的地是没有变化,但目的就要临时改变了。

车子飞快的开到最近的一家医院门前,司机跑进医院里叫来了担架,几个人合力把方景生从车子里弄出来,抬进了医院里。

雅灵右腿行走不方便,没有办法赶上他们,就一步一跳的跟在他们身后,结果人刚刚走到病房前,就听到了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

方景生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除了宿醉需要醒醒酒外,身体­棒­的可以生擒一头牦牛,身上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至于他为什么倒在车轮下的原因,医生猜测可能他自己醉倒在路面上的。

雅灵听到这个答案后己经不知该用什么表情了,但还是微微和松了一口气,跟着司机来到他的病房里,就看到他正抱着雪白的被子睡的死沉。

那么大的一个男人却总让人看出稚气的模样来,特别是熟睡的时候,整个脸部表情就像是邻家弟弟一般,与他清醒时的模样相差甚远。

“我都说了不关我的事情,这些年我开车还没有出过事呢,差些让他毁了我的名声。”

司机还在一边忿忿不平着,雅灵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如果你再继续这样子开车,迟早会出事的。”

司机听完还要反驳,景生裤子口袋里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

司机看看雅灵,后退了一步:“这个,还是你接吧,我去交费。”

雅灵点点头,却没发现司机跑出去后,就开着他那辆的士一溜烟的跑了。

小心的掏出手机,雅灵看到屏幕上写着哥哥两个字,不由的心里一喜,找到了家人,事情就好办了。

“喂,马上给我回来!”

刚刚接通电话,还没等雅灵说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冰冷的声音,雅灵愣了愣,总觉得这个声音熟悉的很,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是谁。

“喂?你好,请问你是方景生的哥哥吗?”

似乎是没有料想到会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对方停了一下,才说:“是的,你是?”

“太好了,是这样的,他现在在XX医院,你方便过来一下吗不,没有受伤,只是可能喝多了,要麻烦你接他回来”

越是与对方交谈,越是觉得熟悉,雅灵挂断电话后还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不过对方说马上就会到,雅灵便没有再想下去。

作品相关 方凛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雅灵撑着手坐在床边,一直等不到司机回来,终于站起身向外面望了望。

结果,就看到那大门外,哪里还有那辆的士,司机不知何时己经溜之大吉了。

“每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情。”雅灵看着床上睡到嘴角都咧起来的方景生没好气的抱怨着,把他踢到地上的被子再一次拎起来盖到他身上,继续坐在一边等着他的哥哥过来。

“水”

床上的人无意识的呓语,翻了个身,仍然闭着眼睛,雅灵不知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也没有搭理他,直到他又一次要水,才倒了一杯坐到床边,用手捅他。

“起来喝水。”

手下的身子火热,雅灵抽回手,拿起一边的手杖继续捅他。

“起来啦,你不是说要喝水吗?不起来怎么喝?”

方景生梦里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上有着小小的弧度,看起来像个得了糖的孩子,雅灵疑惑不己,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少个面目,但手下的动作又加重了几分:“你又在耍我是不是?”

气闷的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雅灵起身就要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腕,雅灵反­射­­性­的一甩,跳到几步远,一回头,果然看到方景生半眯着眼看她,嘴角的笑开始变的欠揍。

“你早就醒了吧?!”

雅灵不由的问。

“水。”

方景向她眨眨眼,说。

“自己有手自己拿去,即然你己经醒了,那我走了。”

雅灵不客气的转过手杖就要离开,这个男人耍她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才不要继续留在这里当猴子。

“喂,啊!”

方景生突然痛苦的一叫,听声音好像是触到了伤口一样,可是雅灵根本就不会再上当,他身上哪来的伤口?分明健康的可以参加007的选拔活动了。

不理会他的怪叫,雅灵潇洒的向病房门口跳去。

“喂,我还是个病人啊,你要丢下我就跑?”

“又不关我的事情,而且,你现在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杯解酒茶。”

“你就是我最好的酒解剂,你看,我们这么有缘”

“和你有缘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冰冷的声音在门边响起,雅灵和方景生俱是吓了一跳,门后慢慢转出一个人影,清冷的面,波澜不兴的眼,挺直的鼻,抿直的­唇­

不是方凛辰又是哪个!

雅灵一时又有些发愣,这时才想起刚刚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原来电话时的人是方凛辰,与她有过几次接触,怎么能够不熟悉呢。

方凛辰也刚刚看到雅灵,一时眼里也掠过惊讶,但很快就变为平静:“原来是你。”

“呵,是啊,真的好巧。”

方凛辰看着她,说:“乐乐的事情要谢谢你,腿好一些了吗?”

“没什么啊,你看,现在自己出门都可以的,再过几天,石膏就可以拆掉了吧。”

方凛辰面上没有什么表示,但把一边的椅子拎到了雅灵面前。

雅灵看着椅子,又看看面前的男人,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还有事情,现在就要走了。”

方凛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一脸心虚的方景生,眸子冷了冷,说:“你自己可以回去吧?”

方景生扰扰头发,坐起身,气势弱下去了:“你要忙就忙去,我又没要你来接我。”

“那你就在医院里醒醒酒吧。”说完转向雅灵:“走吧。”

“啊?”雅灵一头雾水,“什么?”

方凛辰先她两步出了病房,回头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是,那个,不用送的,我”

即将说出来的话,又被她吞了下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她只是想到楼上询问爸爸病情的事情。

“我只是到楼上取药,然后就会回家了。”

方凛辰一直望着她,这让她不由的有些心虚,他的目光总让人有种被赤袒袒暴露在空气中的感觉,偏偏自己又是个不善于说谎的人。

“我在门口等你,然后一起去吃个饭吧。”

“吃饭怎么能不叫上我?”方景生Сhā嘴说,作势就要起身。

“你吃的够多了,给我老实的呆在这里。”方凛辰冷声的拒绝了方景生的要求,雅灵在一边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两人真的是兄弟吗?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一个百花丛中中,片叶不沾身,一个守着旧情不能解脱,清冷却专情他们真的是同一对父母吗?

“走吧。”不容雅灵拒绝,方凛辰己经提步向外面走去了。

雅灵只好跟着他身后一直走到医院大厅。

“真的不用了,你工作一定很忙的,以后”

“忙不忙我当然清楚,你先上去吧,我就在医院门口。”

雅灵张张嘴,看见他一脸的不容抗拒,只好勉强的点头,转身走向电梯。

方凛辰提前一步走到电梯口,替她按了数字,陪她站在一边等电梯,高大的身体站在她身后,替她阻挡不时拥挤过来的人流,雅灵向他感激一笑,待电梯门打开,便跳了进去。

作品相关 方凛辰(二)

电梯里,雅灵紧张的绞着手,手杖被她从左手转到右手又从右手转回到左手。

如果过一会听到的是一个噩耗,自己要如何?

想要寻找一个支撑,却只能向后靠向电梯的铁壁,咬咬嘴­唇­暗自告诉自己坚强一些,却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软弱下去。

必竟不是只关系到自己,爸爸的事情才是她最关心的,在她眼里,爸爸似乎比她更加不舍得这个世界,如若可以,她便拿她的换了他的又如何,反正不会有如妈妈那样的爱人会为她伤心欲绝的。

排了队,拿了号码,跳到一边的座位上等着医生叫号。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却好似经过了数年,手心里的细汗己经将号码牌洇湿了,才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号码。

跟随着护士走进专家室,刚刚看到医生的一身白衣褂就己经想要逃掉了。

“请坐吧,不用太紧张。”

“恩,好。”

雅灵闻言坐到桌边,虽然怒力克制,却还是很紧张。

“说一说你的症状吧。”

医生挑了挑金丝眼镜说道。

雅灵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她从爸爸那里知道的那些症状都说了出来,然后就一脸惶然的看着医生。

“你说的这些症状,我还真的没有遇到过,你不妨去比较专业一些的医院去试试。”

医生三两句话就把事情推的­干­净,专家挂号费有己经拿到,至于下面的,尽不尽力就只能看他的心情了。

“医生,请等等,你还需要再问些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你再仔细想一想可以吗?”

雅灵的不知趣让医生有些皱眉,他望了一眼护士,护士明了他的意思,打开门叫了下一个号码。

“并不是我不想帮助你,只是因为你所说的这个病例我们真的的没有见过,为了谨慎起见,希望你可以先进行一下深入的检察,对不起,我们还有其它的病人,请”

“真的没有听过吗?连一个相似的病例都没有吗?”

雅灵心急的站起身追问,对于医生明显敷衍的语气很不满意。

“你先冷静一下,不要紧张。”

“我怎么能不紧张,我的爸爸就要死了,你还让我不要紧张,你不是医生吗?为什么不可以救我的爸爸?”

雅灵被焦急冲晕了理智,满脑子里都是爸爸自我放弃的模样,她不要这样,但总有一种绝望紧紧追随着她的脚步,一刻不离。

一边的护士走过来帮着医生压制雅灵,雅灵被按在坐位上动弹不得,眼里迷迷蒙蒙的只能去求他:“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我只是想求你救救我爸爸,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不能死的,他还要活很久很久才行,我求你救救他,你去问问其它的医生,他们也许见过,或许,他们以前听过也不一定,求求你”

“请你不要耽误后面的患者好吗?”

护士的耐­性­己经被磨光,此时语气也不善起来,一只手揪着雅灵的胳膊就要把她扯起来。

雅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护士,不顾疼痛的右脚,几步迈到医生面前:“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是医生,你不能这样就放弃”

“请你出去好吗?如果你再这样了下去,我可以叫保卫处的人上来处理。”

医生的危胁雅灵一点也没有听进耳朵里,却是医生那种很不耐烦的表情让她心里一点点的变凉,那种极力想要挥走麻烦一样的表情把雅灵辛苦堆积起来的信心打击的七零八碎,正巧这时护士又过来拉她,她不再挣扎,很轻易的便被护士拉了个列崴,跌倒在地。

挥掉了欲上前扶她起来的护士,雅灵­干­巴巴的说了声对不起,便一个人挣扎着起身,扶着手杖慢慢的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凉风迎面吹来,入秋后的天气总是凉暖多变,雅灵不禁拢了拢衣服,垂下头一阶阶的跳下楼梯。

为什么人的生命在他们的眼里这般的不值一提,她都没有放弃,他们为什么要放弃她们?是不是只因为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便连努力的相法都没有了,但那个在他们眼中无足轻重的男人却是她最重要的亲人,她可以用任何东西去换他的健康的。

真的不能强求于人什么,这世界有时冰冷的让人心寒,有什么还能温暖自己呢?

默默的跳着,跳过路边的花园,跳出医院的院门,跳过一辆早己等在那里的车子,雅灵抬抬头看看开始渐沉的太阳,又随意选了一条路跳下去。

静一静,她需要静一静,她需要推开那些扰她信心的事情,她要重新找到力量给自己支撑,她不能把灰暗的心情带到爸爸面前。

车子轻轻的发动,无声的跟随着雅灵的脚步,透过车窗,双眸可以看见雅灵所有的动作,抱括她极狼狈的擦掉眼泪的动作。

车窗被缓缓放下,方凛辰探出头:“要毁约吗?”

“这是要去哪里?”

车子己经在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路过的餐馆也不少,但始终不见车子停下。

“乐乐很喜欢城东背开的一家餐馆,她也很想见见你。”

“乐乐?乐乐也在这里吗?”

雅灵有些疑惑,方凛辰的事业并不在这边,上一次见面是偶遇,这一次难道也是偶遇?

作品相关 方凛辰(三)

“爸爸,你迟到了。”远远的,雅灵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由着一个老­妇­人拉着的乐乐,一看到方凛辰的车子,就两眼放光,小胳膊迅速摆脱掉老­妇­人,向这边跑来。

“慢点跑。”雅灵不禁拉开车门开口提醒她。

“没关系,你留在这里,我去接。”

方凛辰制止了雅灵要下车的动作,自己拉开车门迎上了正往这边跑的乐乐,一把抱在怀里,脸上难得的有了笑容。

“爸爸,如果再有下次,你的鼻子就会变的好长好长的。”

“谁告诉你的?”

“是乐乐在书上看到的,说谎的孩子鼻子就要变的好长,爸爸是大人,那就多给爸爸一次机会。”乐乐数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第一次,爸爸说工作忙,第二次,爸爸说,工作忙,第三次,爸爸说……妈妈?”

恩?雅灵正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带笑,却忽然见乐乐挣开方凛辰,两条小腿快速的移动,几秒钟就跑到了车窗外,双手扒着放下的车窗,小脑袋探进来,一脸的开心。

“妈妈,乐乐想你了。”

雅灵欲摸乐乐头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最后只得尴尬的看向方凛辰。

方凛辰招招手,乐乐不大乐意的走到他身边,雅灵松了一口气,叫这个小丫头再这么叫下去,她怕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方凛辰拉开后车门,让乐乐坐进去,可是乐乐嘟着嘴就是不肯进,双眼水灵灵的看着雅灵,雅灵也可怜巴巴的看着方凛辰,可惜后者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表情,己经坐在了驾驶座上,只等着她们两人解决问题。

雅灵咬咬牙,认输了,拉开自己的车门说:“过来吧。”

“呼,谢谢妈妈。”

“叫姐姐。”

雅灵绝望的再一次纠正。

“妈妈的腿还没有好吗?”

乐乐丝毫没有理会雅灵的反驳,而是看着雅灵受伤的右腿发呆,眼睛也随即泛上了水气,一双手想要摸摸雅灵受伤的地方,又怕弄痛她,只能像一只小狗一般看着她,别提多让人心疼了。

雅灵彻底认输了,把她小心翼翼的抱到自己腿上,避开受伤的右腿,关上车门,说:“其实早就好了,只是医生是个坏蛋,嫉妒姐姐跑的比她快,才把姐姐的腿包成这个样子的。”

“真的吗?”乐乐揪着她的衣袖问。

“当然是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现在就己经在骗了”,方凛辰不由的想,看着两人己经安份的坐好,才发动了车子,车了开的很稳,当然也就比来时慢了很多,只是车上聊的正起劲的一大一小根本就没有发现。

“妈妈这么久都不来看乐乐,乐乐的故事书都看了好几本了。”

“乐乐,商量一个事情好不好?”雅灵揉太阳|­茓­:“下次把妈妈两个字换成姐姐好不好?”

“不好。”

“……”

雅灵向方凛辰求助,乐乐这样一直不停的喊,应该不只有她一个人会感到尴尬吧?

但方凛辰显然比她功底高了很多,车子仍然开的平稳,分毫也没有受到影响。

“妈妈,乐乐最近考试考了一百分……”

好吧,她放弃,为了满足一个可怜孩子对妈妈的想念,她就舍身取义吧。

天己经慢慢黑了下来,车子行驶过少有人烟的公路后转入了繁华的街道,两边己经亮起的各式灯光让乐乐有了新的话题,雅灵和乐乐一会吵一会乐,就着一个个幼稚的话题展开了‘深入’的探讨,遇到挣执不清的话题,乐乐就会让方凛辰当裁盼,方凛辰看着两个一脸可怜巴巴等着他胜利果子垂青的女人,忽然就觉得这夜里,也许有什么会渐渐温暖起来。

车子停在了一个装修风格很诡异的餐馆外,雅灵拉着乐乐在门口等着去停车的方凛辰,然后三人一起进了餐馆。

乐乐对于这家餐馆似乎相当熟悉,遇到每一个店员都会打招呼,可爱的小女孩自然很招人喜欢,很快,就有人给他们找到了一处视野非常好,本身却因为一丛装饰树的遮掩而显的很隐蔽的座位,乐乐拉着那服务生甜甜的道谢,雅灵在帮她把外面的外套脱下来,又用餐巾擦了她偷吃免费小蛋糕沾到嘴边的渣渍。

“乐乐要……”

乐乐抢着菜单要点菜,方凛辰举高一些,淡淡说:“辣的食物和海鲜都不能点,其余的随你的意思,冰淇淋只能吃一个,蛋糕己经吃了一个,也不许点。”

乐乐嘟嘴:“爸爸小气鬼。”

雅灵在一边看着乐乐的小眼一直望着一道口味偏辣的海鲜不放,于是说:“少吃一点的话,就应该没什么的,乐乐好像很喜欢吃这个……”

“恩,乐乐要吃这个,乐乐就要吃这个……”

“不许。”方凛辰脸­色­很冷,两个字拒绝的­干­­干­净净。

乐乐嘴一扁不说话了,也没见到方凛辰过来哄一哄的动作,气氛尴尬起来,雅灵只好做和事佬。

“不然,吃的时候,我帮她把赖的地方涮掉,偶尔吃一个也没有关系吧?”

“不许,换别的吧。”

作品相关 两个男人

“不要,爸爸坏,乐乐就要吃这个!”

“听话!”

“方凛辰的声音让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被吓了一跳,乐乐顿时就哭了起来,而雅灵也是好几秒后才缓过神。

一把拉过乐乐护在怀里,一边不禁有些不满的看向方凛辰:“方总,乐乐还是个孩子,贪吃一些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总这么凶她,她会变的很胆小的。”

刚说完,雅灵就有些后悔,第一,她与方凛辰并没有到可以指东指西的地让,第二,这是他的家务事,她在中间算是什么啊,第三,他好歹也做过她的上司呢。

不禁有些心虚,只好垂头哄着怀里的乐乐。

“那些东西对你的伤不好。”

方凛辰终于解释了一句,雅灵有些发傻,怀里的乐乐却是听懂了,脑袋从雅灵的胳膊里探出来,小手擦掉眼泪,重新拿起菜单,一边的服务员应声走过来,乐乐指着几个很清淡的菜说:“乐乐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还要果汁,不要冰淇淋,蛋糕也不要了。”

方凛辰浅笑着拍拍她的头,乐乐笑意盈盈的抬头:“爸爸,乐乐乖不乖?”

“很乖。”

乐乐又看向一边发呆的雅灵:“妈妈,乐乐乖不乖?”

雅灵茫然的俯头看她,小东西一脸的邀功,但刚刚那么贴心的动作让雅灵真的很感动,不由的点点头,但马上察觉哪里有些不对,看向方凛辰,后者正帮她和乐乐摆餐具,乐乐摆着小腿给她讲这里吃饭还会送卡通玩具……一切都正常,只有她感觉不太正常。

点的菜很快就上来了,果然上完了菜,还有人送来了卡通玩偶,雅灵拿着玩偶和乐乐扮角乐游戏,方凛辰话不多,但也没有制止两人饭桌上玩闹的行为,只是偶尔走出去接个电话。

“苏总今天很忙?”

方凛辰突然Сhā话问。

雅灵正和乐乐玩的开心,未经考虑就脱口而出:“除了我的事,他一直都尽心。”

话说出口,雅灵才缓过神,脸上有些尴尬:“我是说,他最近一直很忙,顾不得其它的事情了。”

“是吗。”方凛辰轻轻应声,抿了一口手里的酒液,视线不知看向了哪里。

餐厅右面突然传来喧哗声,雅灵透过树叶望过去,只能看见似乎有三个人在争执,一男一女是背对着她的方向,而她们对面也坐着一个男人,看穿着,都是极有品味的人,似乎不应该做在公共场所做出这种事情。

“妈妈,乐乐要吃那个。”

雅灵一边看热闹,一边替乐乐夹了菜放到碗里,夹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站起身,从桌上捞起一杯酒不分轻重的就把整杯的泛黄的酒液洒向对面的男人。

“哇!好有个­性­。”

雅灵感叹,乐乐也探过头去看,然后小鸟学话一样,也哇了一声。

方凛辰把两人桌边的东西又往里面拿了拿,双眼总是不经意间掠过雅灵忽笑忽叹的侧面。

“妈妈,那个阿姨的头发好漂亮。”

乐乐拉着雅灵说,雅灵看过去,果然那女人有着一头如瀑的黑发,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不禁拉了拉自己的凑到乐乐面前,孩子一样的睹气问:“我的不好吗?乐乐摸摸看。”

乐乐依言用小手摸了摸,十分公平的说:“一定没有那个阿姨的好。”

雅灵暗暗嘟嘴,把手放开,自己也看向那个女人,越来越气闷,越看越心灰,脖子一转,不再看他们,回过头解决自己碗里的饭菜。

转头的瞬间,雅灵直直的撞进方凛辰的目光中,周围的喧哗似乎都尽数退去,只有他微微含笑的双眸在面前,如水一般将她包围。

“你的头发也很好。”

雅灵呆呆的听见他这么说,然后头上一阵温暖,有人在揉她的头发。

“很软,很细,很滑。”

“啊。”

雅灵似乎回了一个字,只不过这个字毫无意义,她根本就没有从失神中缓过神。

“妈妈,妈妈快看,那个阿姨打了那个叔叔一巴掌呢。”

乐乐的急呼救了雅灵,她装做很感兴趣的转过头陪乐乐一起看,心里却开始慌乱,方凛辰的那个眼神……

雅灵转过去的有些晚,并没有看到打人的­精­彩瞬间,但她看到了女人小鸟依儇在身边男人怀里的样子,不禁有些揶揄的说:“不知又是因为哪个背叛了哪个,哪个又偷偷爱了哪个,哪个不服气过来要抢哪个,哪个英雄救美救了哪个。”

乐乐摇着头说不懂,雅灵眨眨眸子说:“我们来猜一猜,我猜的解释那个抱着阿姨的叔叔也许己经有了妻子,可是他偏要喜欢这个阿姨,结果这个阿姨不要原来的爱人了,所以三个人要开战了。”

呵呵,雅灵说完就想笑,这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吗,还拿出来给人当笑料,真是没得救了。

摇头晃脑的编完,却见那男人也在激烈的同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危胁,因为她看到对面那个很不得人心的男人愤怒的起身离去,心里有些吁嘘,看来正义的被打败了,小三得胜了。

正想着,眼睛突然慢慢睁大,双手渐渐握紧,神情变的异常古怪。

乐乐吃痛要挣扎,方凛辰起身把她抱回自己怀里,乐乐指着雅灵说:“爸爸,妈妈怎么了?”

方凛辰也在看着雅灵,后者的表情几乎可以用绝望来表达,眼神变的灰败,手无意识的握到指节泛白,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无端的泛起一层水雾。

作品相关 撞见

啪的一声把手拍在桌面上,雅灵摇了摇头,撑起身子,胡乱摸到一边的手杖,抬起头,换上了有些歉意的微笑。

“刚刚记起来的,我还事情没有处理,改天再回请你们吧。”

“一起走吧,乐乐也吃饱了。”

方凛辰一边拿起乐乐的外套,一边有意无意的阻挡住雅灵的脚步,雅灵没有他法,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他们一大一小在眼前忙碌着。

“爸爸,乐乐还没有吃饱啊。”

乐乐歪着头看向桌子上面还剩下的大堆大堆的食物,很是不甘心,小手几次都探过去,被方凛辰抓过来塞到袖子里,又凑到乐乐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就见乐乐乖乖的点头,由着他给自己打理得当。

“妈妈,我们走吧。”

乐乐过来抓雅灵的手,雅灵一躲,眼睛不由的飘向不远处的某处,失神的空档,乐乐又过来抓她,然后紧紧的握住,雅灵也不好再挣脱了。

方凛辰照顾雅灵的脚伤一直走在最后,雅灵心不在焉走的也不快,乐乐一直左顾右望也没有办法走的多快,三个人走了好一会,才从人群里穿出去堪堪走出那片遮挡的盆景植物。

灯光下,三人处于餐厅最明亮的正堂,所有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雅灵的步子突然加快,但手杖和脚的动作总是无法保持一政,身边还有乐乐在拉着自己的手,这样突然的加速,不但没有很快的走掉,反而是向后跌进一个人的臂弯。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凛辰,那个手臂似乎也并不是偶然间接住雅灵的。

“对不起,我总是神经很大条。”

雅灵退出了方凛辰的手臂,总觉得这个晚上有些蒙胧的混乱,本应是个让人沉寂的季节,却无端由生出了不少的事情。

“如果不舒服,就到车里休息一下。”

“没那回事,只是一时大意……乐乐不要乱跑。”

乐乐像个开心的小麻雀,雅灵倒在方凛辰手臂里之后,她就不知何时松开了拉着雅灵的手,待雅灵想起她时,她己经跑到隔壁的桌子边去抢那个限时派送的小娃娃了。

“坐下。”

“哈?”雅灵看着面前惜字如金的男人,本就不灵光的脑袋也猜不出他究竟想表达的意思。

方凛辰一只手把她按在椅子上,另一手从服务生那里拿了杯水给她,雅灵摇头,站起身要走,方凛辰按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使力,雅灵就动弹不得,不由的有些恼怒。

“你这是做什么?”

“有些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这是你曾经说过的。”

雅灵扭过头:“不知你在说什么。”

“那为什么不抬起头,前面有什么让你想要逃掉的?”

“我没有逃,我只是想回去了,你不要乱猜别人的心思,这样不好。”

方凛辰侧过身,突然把她的头扭正,未曾料到他会有这个动冒失动作的雅灵,脸被扭到正前,双眼无可阻拦的望见了不远处一男一女所有细微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

愤怒!心痛!绝望!以及淡淡的自嘲一朝的涌上来,堵在喉咙里,难过的感觉让雅灵几乎失声。

放在下巴上的手不知何时悄悄的移开,雅灵的头却似被固定在一处般,双眼里,那男女默契的互动,男人安慰女人的体贴动作,女人因为哭泣而颤抖的一头长发都在她眼里一点点变成海平面的幻影,海水渐涨,越过堤坝,流出眼眶,铺满了脸颊。

乐乐是个淘气的孩子,抢了娃娃也没有回到两人的身边,却是一点点的向那对男女移动。

方凛辰从服务生那里要来了面纸递到雅灵面前,雅灵却固执的说用不到,手背擦掉眼泪,站起身,微用力的推开方凛辰,极快的向门口跳去。

方凛辰回头,见乐乐己经走到了两人的桌前,手里拿着娃娃不知在做什么,未做犹豫,便抬脚随着雅灵走了出去。

雅灵似乎有些慌不择路,几次都险些跌倒,经过方凛辰的车子时也没有任何停留,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大街上乱走乱跳。

方凛辰眼­色­一变,叫了声该死!

几步跑到雅灵向后,用力一把把她扯到身后面,雅灵啊了一声狼狈的躺倒到地上,方凛辰的手边则疾速掠过一辆车子,西服袖子上的钮扣被擦掉甩到老远,胳膊被车子刮的扭向了右面。

雅灵从地上爬起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去摸她的手杖,还要一个人离开,方凛辰把她的手杖拿在手里,俯望着地上的她,眼里竟然有着微不可见的愤怒。

“给我!”

“自己来拿。”

雅灵咬着牙站起来,跳到方凛辰面前要作势就要抢,方凛辰一把把手杖扔到老远,一手扯着她胳膊,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落地窗,冷冷的说:“这么有骨气,为什么不去当面对质?”

“这不关你的事!”

雅灵大叫。

“所以呢?”

“放开我,你带着你的乐乐回你的生活里去,从此互不相­干­。”

“晚了。”

方凛辰说完这两个字,松开手,看着雅灵一脸的不解和抗拒,不由的向前面点了点下巴。

雅灵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正与一个男人望过来的眼神相遇。

作品相关 破裂之始

雅灵发现她无法形容那种眼神,因为她己经不知道自己要拿出何种表情来面对这种状况。

像是一只花,正要慢慢合拢,花期己过,它的时间要用沙漏来数算,本以为那阳光即使再少,它只要再把贪心放的少一些,总会照亮它最后的时光,却不想,贪心就是贪心,不分大小,有了就是错!

如若他再残忍一些,本可以丢下她不再理任何一分一毫,怜悯来的温暖,总是不保靠的,她却以为可以作为最后的慰籍,傻的可以!

现下的光明明明就是强夺而来,不是自己的,如何放低姿态也是固守不住的,他想收回变收回,他想离去便离去,它若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即使只要一线的光,也是极大的奢侈。

乐乐不知何时跑到身边,拉着她的手不停的‘亲呢’的叫着妈妈,她无法回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但眼中的他,却己经有了形动。

他站起身,动作竟然是有些慌张和急切的,手边的水杯被他打翻,怀里的女人似乎惊叫一声,从他胸膛里退出来,急着找东西去擦自己的衣裙。

女人的长发铺下来,她竟然还有­精­力动作优美的去把掉落的发塞到耳后,抬眸一瞬间,眼里一掠而过的艳丽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武器,没有几个人能够抗拒她这似是不经意的回眸一瞥,更不用说对她本就有情的人。

这是佳茹的杀手锏,也是苏维会甘之如怡陷落的陷阱。

瞬间而升起的情绪因为自己的自知之明而被扑息变冷。

雅灵忽然就冷静了下来,俯下头,拍拍脸­色­有些紧张的乐乐,把她手里的娃娃拿起来,放到脸边一起扮了鬼脸给她看,乐乐却意外的没有拍手叫好,反而更加紧张的握着她的手。

她有些奇怪,反手摸摸自己的脸,除了有些湿湿的感觉外,还是满正常的,于是放下心来,说:“妈妈累了,能扶着妈妈到车里面吗?”

乐乐一瞬间睁大了眼睛,小小的樱­唇­张的大大的,无助的看向方凛辰。

雅灵扳过她的小脸,故做生气的说:“我在问你的话,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看别人做什么?”

乐乐还是不说话,平时可爱的小脸皱的紧巴巴的。

“那就算了,我自己回去,以后也不要再去看乐乐。”

“不要,不要。”乐乐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被雅灵一激就露了真­性­情,上前抓住雅灵的手,小胳膊真的有模有样的去扶雅灵。

雅灵越过方凛辰身边,也没有说话,方凛辰一直观望的态度和他方才强硬的姿态让她心里发慌,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些什么要超出她的预料,凭空发生。

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就有人叫她的名字,失了风度的,带着一些急切想要唤她回头的破音。

声音很熟悉,她曾经躲在各个地方,只为着能听到这个暖如春阳的声音。

如今听起来,只有一些破裂的脆响在胸口不停的左撞右冲。

雅灵微微顿了一下,把乐乐揪到身前,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喊我一声妈妈,乐乐要用最大的声音,就像我们曾经玩过的游戏一样,懂吗?”

她承认,她嫉妒了,她承认,她使了一点点的小坏心,她承认,她只想公平的报复一点点,她承认,她的行为很幼稚,她承认……

她有一瞬间想不顾形象的去把佳茹扯离他的身边,大声的质问她究竟有没有!

她承认,她原来也并不是一个如何如何美好的女人。

乐乐抬小手摸她的眼睛:“妈妈,不哭好吗?乐乐一定会叫的很大声,会让所有的人都听到的。”

雅灵含泪微笑,夸奖的拍拍她的头,突然叹出一口气,笑眯了一双眼,说:“叫吧。”

“妈妈!乐乐最爱你了,乐乐要我们永远在一起!还有爸爸!”

细­嫩­的童音带着最最真挚的感情,穿透渐浓的夜幕,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横冲直撞的击碎一层层防垒与薄雾,最后直击进心底,打碎了一片什么,恍恍惚惚的只余下淡淡的心涩。

苏维轻抚了下胸口,喉咙发­干­。

雅灵抱起乐乐,用自的脸噌她的,笑声似银灵般传向四周。

“好,我答应你。”

放下乐乐,又走了两步,微笑着回头:“不是说要去看午夜场吗?”

方凛辰冷清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那是一个很舒心的微笑,夜里的白莲一般,很小,但同样动人心魄。

方凛辰稳步的走过来,经过苏维身边时,被苏维叫住。

“方总。”

“苏总。”

“……雅灵腿伤还没有好,可能会给你添麻烦,不如改天我做东,大家一起出去。”

“没什么,她不方便的时候,我会照顾的。”

“今天己经晚上,可能会耽误你休息,明天重新订个时间如何?”

“没关系,苏总还是先送这位小姐回去吧。”

方凛辰转身欲走,苏维提步跟上,佳茹小手扯住他的衣服,脸上绯红一睡,一看便是喝的太多了:“阿维,我的胃里很难受,不知道刚刚他给我喝了什么东西?”

几秒钟的耽搁,方凛辰就己经来到了雅灵面前,绅士的帮她拉开车门,雅灵背对着苏维的时候只能尴尬的笑:“谢谢你。”

“荣幸之至。”方凛辰微俯身,要替她系安全带。

雅灵微微挣扎:“把我放到路边就可以了。”

作品相关 午夜包间

刚刚只是一个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报复,报复完了,心里除了空落还是空落,这样的她,哪里有心情陪他们去看什么午夜场?

方凛辰俯着身子,与雅灵几乎是脸对着脸,暗暗流动的暧味气息让雅灵一直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鼻子会变长的。”

本以为他会很快便起身,却突然听到他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啊?什么……长?”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鼻子,一脸的不解。

方凛辰己经趁她分神的时候扣好了她的安全带,此时正巧抬头看向她,平明冷冷清清的眼里竟飞快的掠过一丝的不自然。

“爸爸说的对,撒谎的人,鼻子会变长的。”

乐乐扒在雅灵的座位上,探着脑袋得意洋洋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唉!

她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看他一副认真的表情,弄了半天,却是个在说一个童话故事。

那么严肃的表情,眼里掠过的不自然……

雅灵觉得有些想笑,这个有趣的男人啊,冷冷清清的­性­子,偏要说出点什么来安慰人,明明就看得出不是很喜言谈的男人,这样僵硬的安抚,这样小小的不自在,竟然让人有些窝心的暖。

雅灵斜眼看着急急退出身子走到驾驶座位的方凛辰,总感觉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的尴尬,连耳朵都好像微微泛起了红。

心里一跳,雅灵别过头。

车子很快就发动起来,雅灵最后看了一眼后车镜里的人影,收回视线。

“好吧,如果你不怕我这个残疾人麻烦,我们就一起去看午夜场。”

看着窗外说完这句话,并没有看方凛辰的表情,雅灵只转向车后座,笑问:“乐乐要看什么?”

雅灵知道自己笑的不会很好看,但她会努力,就像以后的日子,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要努力给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一般,也许撑的不高,但别无他法。

“乐乐要看鬼片,很吓人很吓人的那种。”

乐乐笑弯了一双眼,数着自己的手指说。

“不许。”

方凛辰拒绝。

“小小吓人的?”

乐乐试图放低一些要求。

“不许。”

仍就拒绝的毫无商量。

“只吓一点点的?”

乐乐己经皱起了小脸。

“不许。”

方凛辰最后一捶定音。

“妈妈,爸爸好坏。”

雅灵揉着太阳|­茓­,为着这一大一小奇怪的相处模式而感觉到头痛,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小孩子是要慢慢哄的吗?

“那个,乐乐啊,刚刚是在玩游戏,现在不要叫妈妈啦,叫姐姐或者阿姨好不好?这一回爸爸说的没错哦,小孩子不还是要少看那种电影,晚上会做噩梦的。”

说着扮了个丑丑的鬼脸:“比这个还要吓人的,它会在梦里揪你的小辫子,会抢走你的娃娃,还会把你偷偷收起来的零食都拿走……换个片子好不好?”

方凛辰有些无语,透过车镜看两人,犹豫着要不要安慰一下自己宝贝的小女儿。

“不要,妈妈不喜欢乐乐,妈妈只喜欢爸爸,乐乐生气了。”

雅灵头痛的要死,自做孽不可活,这个妈妈的称呼究竟要如何才能改过来啊!

“方总……乐乐比较听你的话吧,你来纠正一下她这个习惯吧。”

“她应该比较听你的话。”

“你才是她的爸爸啊。”

“那你问问她好了。”

“我就要叫妈妈,就要就要!”

“……”

好吧,再让你随心所欲一个晚上。

因为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和周末假期,所以看午夜场的人也是三三两两的少的可怜,三张票也很容就买到了手,雅灵接过方凛辰的票后才看到他们所在的竟然是一个豪华的包间,不由的大叫浪费。

乐乐抢过票去看电影的名字,随即就嘟起小嘴,摇着雅灵的手臂装可怜。

雅灵也低头看了眼电影的名单,吓了一跳,多半都是爱情电影,还是那种很文艺类型,要静静观看的那种,连自己都无福消受,更别提连什么叫爱都不懂的乐乐了。

“要不要换一换,我记得这个影院说过可以自选影片的,我去换几个喜剧回来。”

“只有这一种,我己经问过了,你先和乐乐进去吧,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雅灵将信将疑的进了包间,一打开门,嘴巴就闭不上了。

这……太小了吧?!

电影院也兴起这种三四人的小型包间了吗?不是最小的也有二十多个座位吗?当初就是想到尽管是午夜场,但一定会有其它人一起看的,才勉强答应过来,现在这种情况……

真的要再呆下去吗?

“妈妈,怎么还不进来,哇,好软的,妈妈快过来!”

雅灵身子僵硬,脚步始终无法再迈进一步,现在回头的话还来的及。

“怎么不进去?”

雅灵苦着脸,看来,来不及了。

作品相关 混乱的开始

方凛辰像是看出了雅灵心里所想,脸­色­冷了几分,径至错过她走进了包间。

雅灵脸上有些发烫,心里更是尴尬到不行。

方凛辰所做的一切都很明显是有利于她的,此时她却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相信他,真是有些过份了。

收拾了心情,雅灵一步步扶着墙面跳到座位旁,小心的坐下来。

方凛辰袋子放在中间的座位上,乐乐爬过来坐在袋子边,头都要探进去了,小手不停的扒着袋子里的东西,一会高兴的大惊,一会又嘟着嘴把不喜欢的东西递给雅灵。

方凛辰把吸管Сhā进­奶­瓶里递给乐乐,又拿了两袋乐乐很喜欢的小零食撕开了袋子交给她,乐乐捧着一堆东西开心的跑到后面自己玩去了。

雅灵怀里被乐乐塞满了东西,只好一样样的放回去。

“不用勉强,想回去的话,我会送你回去。”

雅灵笑的很难看:“对不起,我只是有一些”

“不用解释,我明白。”

方凛辰递给她一杯灌装茶饮,自己伸手捞了一杯咖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出来,你的反应很正常。”

雅灵轻轻抿了一口手里的东西,淡淡的清香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但还是要说声对不起,我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刚刚还向你发脾气。”搔搔头,耸耸肩:“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懂事,请你大人有大谅原谅小女子了。”

“明白就好。”

雅灵晒然:“这次是工作的原因才逗留在这里的吗?”

“不全是,但应该还会留一段时间。”

“乐乐也是吗?”

“乐乐一直由阿姨带着,也会呆一会时间。”

两人能聊的话题大概也就这几句了,本身就并不是很熟念,今天的事情只能说是个偶然,虽然心存感激,但距离这东西,并不是你一个感激就可变的亲密无间的,更何况,雅灵现在心里也并不如表面表现的那样释然,遇到了冷场后,雅灵也没有心思再想出更多的话题,只咬着铁罐看着面前的大屏幕。

灯光忽然间全部熄灭,乐乐在后面哇的一声大叫,又乐的跟个百灵一样,脑袋探到两人中间,兴奋的叫:“要开演了,要开演了”

“乐乐,坐回去,不要跳来跳去。”

“方总,注意你手里的咖啡”

“不用,我自己来。”

“爸爸,你挡到画面了,靠过去一点啦”

“乐乐,不要拉着爸爸的头发,乖乖坐下。”

一个有些­鸡­飞狗跳,混乱的开场后,三个人看了不到十分钟的电影,乐乐就再也坐不住了,跳到两人中间,提议玩点别的小游戏。

“怎么回事?你手里不可能还有红K的……”

“怎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吗?你一定在做假,快拿出来,藏到哪里了?乐乐快帮我搜出来……”

“搜身要有评有据,我为什么不能有红K?”

“因为妈妈把红K藏到腿下面了,爸爸在做假,爸爸耍赖!”

“乐乐!呵,呵呵,没有的事,别听乐乐乱说,这把不算,再来再来……”

“输了就要认罚,要给乐乐做榜样,不-能-姑-息。”

“方总……就一次,下次决对不会再犯了……算是黄牌吧。”

“没得商量。”

“真的要做的这么绝情?”

“当然。”

“嘿,嘿嘿,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乐乐,上!”

小小的身子飞扑而上,­肉­­肉­的小胳膊搂住方凛原的脖子,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看向雅灵,两人认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雅灵严肃的拿起手边的画笔。

“乐乐,说了不要跳来跳去的,不要搂着我的脖子。”

“妈妈,快啊快啊,爸爸动不了的,快画”

雅灵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很‘抱歉’的说:“方总,不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方凛辰额上青筋直跳,声音冷冽:“你-敢?!”

雅灵突然咧嘴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乐乐抱紧了,我要作画了!”

半分钟后……

“我记得,只是一个星星而己,为什么我的脸上多了一条小狗?”

冷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上来,雅灵抱着乐乐缩在一边,一齐打了个寒颤,四只小眼睛可怜巴巴的一起望向方凛辰。

“爸爸,和乐乐没有关系,是妈妈画的。”

“方总,那个,图画老师说我画的小狗满可爱的,不信你再仔细看看,小耳朵,小尾巴的,是不是栩栩如生?”

方凛辰倾身压迫而下,微挑的眉泄露了他此时想将二人吞吃入腹的怒火,一只可爱的小狗横在整个右脸颊上,将他冰冷的脸装点的有一些……滑稽。

“问题的关键是,为什么我要允许你们两个做假的败将在我的脸上作画?!恩?”

“画都画了,那,那你想怎么样?”

雅灵垂死挣扎一般的问。

方凛辰轻勾嘴角,雅灵突然有些发寒,直觉不好想要逃,却被方凛辰一把扯住了胳膊被压制在原地,他缓缓俯下身子,用着不同于平时的微懒口吻说:“你猜呢?”

作品相关 查岗?

近在咫尺的是一张集合了男人所有魅力所在的脸庞,单单只是这样仰视过去,就己经有些被晃伤双眼的感觉。

完全不同于那个她所爱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坚冰一般冷冽又纯净的感觉,强势却内心细腻,清冷却满怀深情,仿若只要你入了他的心里,那么千年万年过后,他都会亘古的守候在原地,带着一丝执着又谨慎的距离,用他独特的方式小心的将你护在怀中。

如果对他并不熟悉,如果从没有遇到过苏维,如果她还是当年那个感情世界纯白的宛若一张白绝的傻丫头……那么此时,她一定会慢慢放任自己沉溺下去,哪怕只是幻觉,她也会甘之如怡的先做上一场美梦,

“这个时候,你竟然在分心。”

有些不满的声音在雅灵的头顶响起。

雅灵缓过神,为着两人又加近的距离吓了一跳,伸出手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状似玩笑的说:“方总,不用这么小气吧,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己。”

“游戏也有游戏的规距。”

方凛辰的双手撑在座椅的两个扶手上,说这话时,温热的气息涌至面前,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罩个严实。

雅灵只得身子向后躺,座椅虽然软,但并不是很大,雅灵这么一躺下去,就有些动弹不得,双手胡乱的想抓住什么东西,不小心滑过扶手下面的地方的时候,就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突然起,一时好奇按了下去,结果……

啊的一声。

两人一起没有任何欲预兆的倒下去,雅灵只觉得身体忽悠一下从高处落到了低处,脑袋猛的磕在椅背上,又弹了几下才停下来,眼前一阵光影交错,不由的按着脑袋呻/呤一声。

“痛,痛。”

睁开半迷蒙的双眼,几个小小的泪珠还沾在睫毛上,陡然来临的疼痛让她一时间分不清眼前的状况,嘴­唇­微微嘟起,微微张着双­唇­小声的抱怨着,孩子一般。

修长的指手慢慢移到她的头上,似乎在些犹豫,但很快便落在她的头发上,从上面一点点摸到后面终于覆住她不断按揉自己痛处的小手,一点点的带着她的手缓缓的动作,力道被小心的探制着,食指偶尔探进头发里,确定着那里是不是被撞的起了包。

身下的人因为他的小心的抚摸而舒服的叹了口气,眼泪慢慢不再流了,不大会,迷茫的双眼也渐渐清明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面的他。

眨了一睛,又眨了一下,耳朵开始有了红­色­。

继尔是双眸由惊讶到闪躲最后是扭过头去,被覆住的手也硬扯出来护在胸前,想了想,径直的伸到他的肩膀处往外推了推。

推了一下,没有用,推了两下,还是没有用,她才有些埋怨的恼怒,一双眸子望过来,里面满满的都是平时不易看见的娇嗔,似乎是看到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忽然两只手都过来推搡他,嘴里也终于开口说话了。

“下去。”

明明应该是愤怒的声音,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感觉不到危胁,她的脸庞气的鼓鼓的,让人想要作弄的搓一搓。

他发现自己极喜欢看她这样的样子,事实上,待自己缓过神时,他真的己经伸出食指逗弄小狗一样捅着她的脸颊了。

她这次是彻底生气了,不只推他的力道大了很多,还用那条没有受伤的腿试图一起配合着把他从身上推下去,而这时,电影里的音乐忽然响了起来,他听懂了其中的几句:“……那样的日子里,我从未遇过你,幸好我做好了准备,我学会了爱人,于是我们遇见……我们还可以走的很远,因为我们的伤口互相被填满……”

轻松的收回惹她生气的手指,然后一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优雅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转身欲扶她起来,她闪过了自己的相助的手,有些防备的自己坐起身,开始垂头寻找刚刚导致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头上的发带刚刚混乱中不知扯到了什么地方,她一头半长的发披下来,没有很乖顺的服贴在脑际,反而有些毛茸茸的像是一团虚张声势的棉花,软软的发丝偶尔拂动几下,搔的她发痒,她就急急的把它们都塞到耳朵下面,仍然继续寻找着那个圆状的按钮。

“在这里。”

他好心的帮她重新按了一下,座位嗖的顶起来,她又是吓了一跳,慌张的拍着胸口叫:“不怕,不怕……”

说完又马上闭嘴,紧张的瞄了他一眼后,像个乖乖的小学生规规距距的昂首挺胸,认真的看起电影。

他轻轻移回视线也转到电影上,但心思却无法彻底收回,以至电影的内容是什么,都无从想起。

其实只是想逗弄她一下而己,如她所说,游戏而己,只许她们嚣张,不许他发威?只是他未曾想,游戏也会有当掉的时候,刚刚的某一个瞬间,他竟真的想登徒子一把,随心所欲的做一些事情……

“爸爸,你的手机,手机响了。爸爸?”

乐乐从一这的座位上探过身来,一边捅着他一边指着他怀里的电话叫。

“恩。”

很自然的掩饰住自己的分神,从怀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眼里突然掠过一丝怪异。

作品相关 早安

“喂,你好。”

声音千年不变的冷清。

“方总,晚上好。”

对方的温和是他所熟悉的,似乎可以想象对方此时一身家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目温和的讲着电话的样子。

“是的,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吗?”

余光看到雅灵的身子似乎坐的更正了些,耳朵还微微抖动了几下。

“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最近有什么影片不错吗?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关心这些了,呵。”

“我也是,都是她选的片子。”方凛辰忽然停了一下,电影里正是男女情/动时深情的对白部分,方凛辰身子向前探了几分,手机脱离耳朵向前送了几分,但不明显,只是微垂下的眼里掠过一分莫名的光采。

很快,他又把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有些抱歉的说:“请原谅,刚刚帮她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你刚刚有说了什么吗?”

对方沉默了几秒,然后话筒里隐约传来关门的声音,先前似乎还有一阵阵似风吹过话筒边的声响,现在也变为了一片寂静,好似电话那边的主人从室外走到了室内。

“没有……她在你身边?方便让她接个电话吗?”

方凛辰余光看了一眼雅灵,后者的身子僵硬的明显,于是他说:“己经睡了。”

收了电话,若无其事的把电话收回去,仍就靠在座位上看着面前的大屏幕。

影片己经进入了高/潮部分,女人疯一般在公路上飞跑,眼神坚定,但满脸的泪痕,画面快速的切换,有男人站在山崖边,面目戚戚,眸中忧伤,手心里一个白­色­信封被他举到头顶,风嘶扯着那个单薄的东西,手指一松,信封就好像带着男人所有的爱恋一般翩然飞去,消失于茫茫天地之间……

她们终究是错过了彼此,纠缠的爱恋,数年的光­阴­,幻灭也不过就是男人松开手指的一秒,女人追随着她的幸福去了,男人的祝福回荡在山谷间,却不知,那个受到最重伤害的,早己经等到不到女人的回眸了……

方凛辰一直没有专心在这个电影上,也没有什么感想可说,但却听到雅灵那边很压抑的抽泣声,转过身看她时,她又是一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样的沉默过了几分钟,紧绷的渐渐疲惫下来,雅灵小心的揉着胳膊。

“困了?”

雅灵噌的坐直身子,睁大了眼说:“没啊,还很有­精­神呢。”

“不用这么防备我,想睡就睡吧,把椅子放上来会舒服一点。”

“我哪有防备你。”声音越说越低,方凛辰也懒得指出她眼里明明就满满的胆颤心惊的事情,只从袋子里摸出一个未开包装的眼罩递过去。

雅灵还想负隅抵抗一阵,但方凛辰不容抗拒的眼神让她马上服了软,接过眼罩,低头几下子打开了包装,带到眼睛上的一瞬间,心里想到了却是方凛辰的细心,如此细小的事情都会想到。

棉质的眼质罩在双眼上,并不会感觉到很紧绷很压迫的感觉,很舒服的就像是有人在轻轻按揉着双眼周围,明明只有一点睡意,现在也被无限量的放大了几倍。

不由的打了个呵欠,打到一半不好意思的用手捂住,搔搔头,把掉进脖子里的关发一缕缕的拉出来,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把头噌上去,嘴巴动了动,说:“谢谢。”

乐乐扒着他的衣服叫着说电影好无聊,要睡觉,雅灵睡意浓浓的伸出手臂:“过来吧。”

乐乐叫了声好­棒­,就跑到雅灵身边,方凛辰这次小心的放低了座位,两人都没有察觉,雅灵搂住乐乐,乐乐枕在她肩窝里,小手抓着她的衣服,很快两人的呼吸就眠长起来。

方凛辰用外套盖住两人,大手熟练的抚了抚乐乐头发,又犹豫着放到雅灵头顶,轻轻拍了拍,然后离开,拿起一边的咖啡一口口的喝光,视线总是不经意的投注在两个睡熟悉的女人身上。

一个人看电影是无聊的,但身边有了这两个小东西的‘默默’陪伴,这份无聊渐渐变成了温馨,想一想,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没有女主人的家,只是一个偌大的屋子,有时会突如其来的想做一些浪漫至极的事,却发觉手边空空,那时才恍然发觉寂寞己经深入骨髓。

雅灵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怀里的乐乐是个小暖炉,抱在怀里,似乎是为自己取暖的一样,眨了眨眼睛,看到怀里的小东西还在睡,不禁吻了下她的小鼻子,径自呵呵的笑起来,伸着胳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忽然,整个人静止在原地。

“醒了?”

清澈澈的眼看过来,雅灵脑袋不灵光的变慢起来。

“唉,早,早啊。”

“不早了,己经八点了。”

“啊,那,你快去,上班吧。”

“晚一点没关系,早餐想吃什么?”

“粥,白粥。”

“好,一会一起过去吧。”

“啊。”

收回伸到一半的胳膊,把头埋到乐乐的脑袋里,整个人糗的几乎想要埋到座位里,她怎么就忘了这边上还有外人了呢!

瞧他刚刚那眼里,分明就有着笑意,他一定是在笑她!

啊!!!

丢人丢到撒哈拉了!

作品相关 转折

“是想让我再把白天场一起包下来吗?”

方凛辰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怒。

雅灵知道不能躲了,不过脸颊还是发烧,只好小心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坐起身,身上的外套也滑到了腿上。

方凛辰没有等雅灵说出谢谢便拿起外套穿上,雅灵看到他外套的袖口处有一些被磨损的地方,似乎还是新弄上去的,疑惑的问:“这个地方是刮到了什么吧?”

又看到他衣服下摆被自己和乐乐压出来的褶皱,随即记起来方凛辰是个十分爱整洁的人,曾经因为一瓶水就脸­色­大变,于是十分的难为情的说:“不如你把衣服脱下来吧,我回去送去­干­洗,然后再还给你。”

方凛辰摇摇头说不用,弯下腰,轻拍乐乐的脸:“起来了,乐乐。”

乐乐揉揉眼睛,伸手去抓雅灵的领子,没有抓到,不满的睁开眼睛,看到雅灵和方凛辰都在看着自己,甜甜一笑,伸出手喊:“抱抱。”

方凛辰过去抱她,乐乐抱她他的脖子,在脸上响响的啵了一个,又向雅灵伸出手:“也抱抱。”

雅灵只好也俯下身,乐乐这次却一手一个,把两人的脖子都环在手臂里,一边一个,轮流一个响亮的早安吻,吻完,就凑到两人中间,神秘嘻嘻的说:“爸爸妈妈也要早安吻哦。”

哄!

脸颊腾的着了火,雅灵快速的退出乐乐的怀抱,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不敢去看方凛辰的目光。

“起来去吃早餐了,今天要和阿姨在一起,不许再掀阿姨的裙子听到没有?”

“爸爸,乐乐不要和老巫婆在一起,乐乐要和你们在一起。”

乐乐一肚子的不满,那个长的丑丑的,皮气坏坏的阿姨总是逼着她喝最不喜欢喝的玉米汁,还偷着用家里的电话给陌生人打电话,她还看到她总是偷偷看着爸爸,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就是讨厌她,她要做出各种事情把她气跑掉,她要雅灵去照顾她。

不过,乐乐小眼一转,玲珑心思早早就见了头,人小鬼大,有着这样优秀爸妈的她,基因当然差不了,她明白要把雅灵拉到自己的身边并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不然爸爸早就把雅灵带到家里面陪她了,事情似乎有一些复杂,但复杂在哪里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可以用自己的力量让爸爸和雅灵之间再亲密一些。

偷偷的笑着,乐乐很乖的说听懂了,然后点头,方凛辰以为她己经听话了,便默默的帮她理头发,带她到相邻的洗手间简单的清洗之后,又带回到包间里。

雅灵仍然坐在座位上,帮着收拾着昨天晚上余下来的东西。

“不用弄了,会有人来处理的,你先去洗洗脸吧,袋子里有一次­性­的牙具,手巾。”

雅灵翻了翻,果然看到了一套淡粉颜­色­的牙具,一边是一条绵软的手巾,心道:这个男人果然比她还要细心,转念一想,一个男人单独带着孩子生活的男人,很多事情都是要学的,不由的有些侧目。

拿了东西来到洗手间,大致打弄整齐后才跳出来。

“走吧。”

方凛辰拉着乐乐的手站在包间的门口说,雅灵一跳一跳的跟上,方凛辰回过头,说“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己经习惯了,就当是晨练了。”

“乐乐也要晨练。”

乐乐也单脚原地跳着,方凛辰把她抱起来:“老师给你布置的晨读呢?”

乐乐心虚的埋到方凛辰怀里:“乐乐困了,吃饭时再叫乐乐。”

“小鬼灵­精­。”

雅灵揉她的头发,被乐乐的小手抓住,又开始闹做一团。

出了影院,晨风一吹,整个人­精­神了不少,雅灵狠狠吸了一口气,直想原地大叫一声,把心里的烦闷都喊出来。

上了车,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雅灵抱着乐乐坐在座位上等早餐,方凛辰出去接电话,很快,一碟碟的小菜便被送了上来,雅灵拿起勺子舀了饭又夹了菜在上面,一点点的喂乐乐吃,自己则是等到方凛辰回来才和他一起开动。

“怎么不先吃?”

“不是很饿,是不是有事情要忙了?”

“己经解决了。”方凛辰淡淡的说,又招手叫来服务生加了两个煎蛋,推到乐乐和雅灵面前,自己认真的吃起饭来。

吃过了饭,雅灵坚持要自己回去,但方凛辰似乎很固执,开了车门等她上去,乐乐抱着她的腿也要跟她一起走,雅灵无柰,只好三人又重新坐上车。

方凛辰依旧过来替她替安全带,雅灵本想说不用,但方凛辰动作很熟练,自然而然的动作做起来那么理所当然,系好后,正想起身,乐乐叫了声爸爸,方凛辰抬起头,雅灵只觉脑袋被人重重的向前推过去,毫无准备的就撞向了前面,嘴­唇­触到一个绵软的东西,一瞬间,难以置信的僵硬在原地。

方凛辰也愣住了,两人的­唇­还紧贴着,两人的脸庞近到能从对方眼里看到彼此震惊的样子,只有乐乐捂着小嘴,一脸窃笑。

最终,还是雅灵最先回过神,慌张的低下头,脑子里乱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局面,只在暗处揪着自己的手指。

方凛辰也很快便恢复正常,直起身,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将车子平稳的开上公路,绝尘而去。

餐厅隔壁的店铺旁,一个手机也慢慢放下来,屏幕上的保存选项被选择,看到那个保存成功的提示短信后,那人嘴角的笑,变的莫名夸张。

作品相关 家里的那个男人

雅灵只是最初的一惊讶,便也轻轻的应了一声:“恩,是啊。”

随身关上房门,脱了鞋子,没有穿拖鞋,光着脚就迈进客厅。

一路跳到厨房里,打开冰箱拿了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牛­奶­,喉咙­干­的厉害,就仰头一口气灌了进去,冰凉的液体流到胃里,一路浇灭了不明的燥热,心情也缓和了下来。

仔细的把杯子用凉水冲­干­净,又把牛­奶­盒扔进垃圾筒,慢慢的擦净不小心溅落到别处的水滴,又在厨房里逗留了好一会,才拄着手杖慢慢转了出来。

并没有再去留意沙发上的那人,她一步步的往楼梯口那里跳过去。

昨天晚上虽然中途一直睡到今天早晨,但混身仍然酸痛,睡的也不是很舒服,此时的她,只想回到床上蒙着被子好好的补充一下睡眠……对了,还要再给家里去个电话,问问爸爸那边的情况。

“吃过了吗?”

走到楼梯口,十几阶的的楼梯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不但要浪费很大的体力还要随时注意着不要跳到一半皮球一样的滚下来,所以她十分的注意力都放到上面了,结果,最后还是被男人的一句话破了功,险些摔倒在上面。

暗暗抚了抚胸口,回道:“吃了。”

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两个字就答复了,没有想要解释些什么,没有想要急于讨好的长话连篇,她是真的有些累,让她上去休息一会好吗?

“你看起来没有睡好,脸­色­有些难看,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吗?”

看来是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雅灵迈上一个台阶,缓缓气,说:“睡了一会。”

“椅子不是很硬吗?怎么睡的着?”

雅灵又迈上一个,胸口上下起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成天这么跳来跳去,真怕以后正常的走路姿势都不会了,不过体力真的是消耗了不少,最近也经常累到随时都想抱着被子去睡,但也可能是和天气有关……

转眼,就快要深秋了呢。

“还好,挺软的。”

趁着对方没有说话的时候,又迈上一阶,抬眼看看还有十阶左右的楼梯,很想一鼓作气的爬上去。

“……是包间?”

这个问题很白智啊,当然是包间,不然他认为一个那么大公司的总裁会陪着她一起挤在人员复杂,椅子冷硬的普通场区里看一夜无聊的电影吗?

“恩,是啊。”

似乎是回答完的一瞬间,就听到身后有人站起身的声音,心口莫的一动,又连连跳上了三五阶,一口气顺不上来,原地呼呼的喘个不停,胸口跳的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个心脏一般。

“不用。”

雅灵突然这样说,身子同时一侧,胳膊甩开了那人的帮扶,又跳上一阶:“我能行,不用你帮。”

那人又上来,雅灵此时怒极,用尽了力气要甩开那人,那人却不松手,男人的力气本来就是大女人几倍的,更何况雅灵此时又是一个残疾人士,那人如果打定主意要把她怎么样,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人扶了她的手,又单手去扶她的腰,这次,她真的火了。

手杖凭空就打在自己的手上,实木的手杖又用了极大的力道,打在骨头上的感觉,不是亲自感觉到真的是不能体会的,她有一瞬间脑子里嗡的一响,眼前疼的只余下一片片海浪一般的景象,神经似乎麻痹了一样,呆傻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疯了?”

是,疯了!

雅灵这是打狗给主人看,曾经的她,是一条老狗,他是主人,现在这狗想要叛变,不敢咬他这主人,当然只能咬自己,若他还有一分两分的感情,就该放了手,不要再来招惹她。

“你不松手,我就继续打。”

雅灵叫道,双眼不看他,只看着他扶着自己的手,倔强的眼神,让人不相信都不行。

那人的手慢慢松开,却依然站在雅灵身后,雅灵跳一步,他就走一步,雅灵跳到楼梯上面,他也站上了楼梯上面,雅灵开门,他握住门锁,没有让她如意的关紧了房门,雅灵不理她独自的跳到大床上,他就站在床边,垂着手,似乎有话要说,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想把她送到楼上来。

“我活着上来了,你不用担心了,走吧。”

雅灵穿着衣服拱进被子里,把头也蒙进去,闷闷的说。

她明白他为什么固执的等在身后不离开,她差点就忘了他是个多么难得的好男人,差点都忘了,他还是很在乎她的,她如果受伤了,他怕又要自责了,责任啊,有时是个多么伤人又累人的字眼啊。

半响,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松软的被子有着太阳的味道,也有……他淡淡的味道。

床侧忽然下陷,是有人坐下来了,她葛的一惊,睡意都被赶跑了,被子里眼睛圆睁,像是准备着下一场战斗。

“把衣服脱了再睡。”

那人的手探过来要拉她的被子,她在里面扯的紧紧的,他试了一两下没有拉开,就放弃了。

床板又恢复了弹­性­,那人应该己经起身离开了,雅灵松了一口气,小手也松开了,这时,被子豁的被扯开,如一只蝴蝶般飞到下面,那人手里仍拉着被子,站在床尾俯看着她。

作品相关 两人的心结

“你做什么?被子给我!”

雅灵坐起身去抢被子,男人先她一步,把被子整个丢到地上,揪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松开!你握的太紧了,疼,疼!”

雅灵皱起了一张脸,嘴里先是嚣张,最后是痛呼,再最后就是可可怜的呻呤。

那人闻言放开了手,雅灵陡然伸出双手用力推了他一把,他没有防备,被推的向后连退几步,眼里满是被骗后的微微震惊和不解。

雅灵揉着手腕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的被子,气哼了一声,退回到床上,把床单扯了下来盖到身上,仍就蒙着头,什么也不说的躺下了。

床单被她扯的皱皱巴巴的,盖住了头就盖不住脚,她也不管,能把头蒙住就可以,那人却无柰的摇摇头,从地上捡起来被子,走到床边,看着仍在拱拱拱想要把全身拱到床单里的雅灵,眼里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手里的被子最终还是覆到了她的身上,从头到尾盖个严实,但留了头的地方,自己也坐到了床上,伸手拉她头上的床单。

“别动!”

雅灵又叫,只要男人一动他,她就要大喊大叫,哪里有疲惫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只防备心极得的小野兽。

“雅灵,起来吧,我知道你睡不着,我们谈一谈。”

“我睡的着,以后再说吧。”

雅灵真的不想听,无非就是那几句,什么我和她是朋友,一切都是误会,什么你不要乱想,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累,什么我己经是你的丈夫,所以不要再总是怀疑我,什么……诸如此类的话语,她听够了,也听腻了,要不要她也说两句?不如以后都录下来,不时的就重放一遍,或是­干­脆她存到MP3里,每天都温习一遍算了。

“昨天晚上,你不该和方总出去。”

唉?

他竟然说的是她的事情?没有解释自己的事情,是因为他认为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还是说她天生就该一根神经的信任他,所以说她和方总出去才是最重要的,最罪无可恕的?

“为什么不该?我们清清白白的,他不过是要感谢我,不是你教过我,要懂得处事原则,不能凭自己的意思行事吗?”

雅灵气不过,果然掀起床单坐起来,却撞到他有些得意的目光中,仿佛他早就料到会把她吃的死死的。

“这两件事情不同,方总的情况你应该了解,那种情况下,你和他单独出去,会被人抓住把柄,对他对你都没有好处。”

“是你想的太多了,谁会这么无聊成天关注这些事情?再说,我和他是朋友,也根本不怕别人去说,即使被登在了报纸上,我也可以当面对质!”

“但不会有人给你这个机会,你即使解释了,也不会有人会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们找到机会打击你,懂吗?”

雅灵冷哼:“不懂。”

“那么现在就认真的听好,不许再有下一次。”

他转过身,又把眼睛瞄向雅灵,愤怒显而易见,他又失态了。

雅灵扭过脸:“你这么说,不自相矛盾吗?”

“你怕我会被人抓住把柄,那么你呢?你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怕有记者和媒体拍出照片放到报纸上大释宣扬?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太自私了!”

雅灵愤愤的向他喊,然后看到他的眼神变的没有了温度,连情绪都没有了。

她是第一次这样向他发火,把三人的事情用这么方式喊出来,她真的是第一次。

“原来你一直在意。”

他站起身,望了一会窗外,雅灵也看过去,窗外什么也没有,树叶正打着旋的往下落,再过几天,除了满世界的萧索,就什么也不会再有了。

“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说的话吗?”

他说,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说,在这里,有一个女人。”他指着自己的胸口,“那是我爱过的,她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完美,她美丽,她妖娆,她好像有着无数的光茫让你们仰望,但这并不是真的,你们并不了解真正的她,但我知道,所以我爱过她。”

雅灵心里震动,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提到佳茹,而且是这般的详细,这样毫无掩饰的把心里的秘密都向她袒露出来。

震惊之后,还是震惊。

他口里的佳茹,竟然也是有缺点的,他说她们都看错了,单单只他一个人了解她,她不完美,所以他爱她!

雅灵好像又跌进字一片深渊中,黑不见五指,也看不见自己,原本的认识,原本的世界全部倾覆,一个未知的国度正不知险难的升起。

他又伸出手,摊开手掌,掌心向上。

“我还说过,有另外一个女人在这里,我疼她,就像疼自己的左右手。”

“她闯进我的世界,带着傻气的固执,像一只分不清南北的小动物,认准了一条路,就要跑到底,我怜她的痴心,却又怕她的痴心,但我不会放弃她,她所有的付出我虽然不常提起,但都记在心里。”

作品相关 自酿苦果(一)

“骗人。”

雅灵低低的说,立起的刺又软了下去,好不容易堆起的力量,被他三两句就打消个彻底。

“我说过,那个女人是你吗?”

唉?

雅灵的小毛又立了起来,嘟着双颊往后一倒,蒙着被子骂自己白痴。

“爱谁谁,和我没关系,你想说外面说去,不要耽误我睡觉。”

“你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不想不想,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好吧,等你有兴趣的时候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走吧走吧,谁要去问?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告诉她!

“雅灵,你真的不想知道?”

“说了不想就不想,你这人怎么那么罗嗦!”

猛的掀起被子,双颊鼓的不能再鼓,一双不大的眼睛却睁的圆圆的,显然是被气到不行的样子,头发乱的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虐待的皱巴巴的,她指着手指,还在不停的抖,脸颊绯红的像个被逗鼓肚皮的小青蛙。

终于松了一口气,男人走到床边,把手强制­性­的压到她头上,压平她竖起的头发。

想起她说过的话,这一头半长不长的头发,终究还是为他还留的,本就不适合的啊,但她怕是不会听他的了。

按在手下细细的摩梭,心里就有了一丝的涩然,就如同昨夜她欢喜的抱着那个小女孩时自己的心情一般。

她以为他不知道那一切都是她所做的戏吗?

谁会有他更了解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躲避的动作,每一个怒跳,每一句话……后面的意思,他不能猜懂十分,也能大概知道七八分,只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细致的想要了解她什么,所以偶尔会出现一些小差错,但都是可以弥补的。

而心涩并不是为自己,是为她。

她的每一分努力,她的每一个失落,她都看在眼里,却无法全心的回报,这怎能让他再如一个聋子一个哑巴,仍装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那夜的事情,她不给他机会解释,自己慌慌张张的表演了那么笨拙的表演,手杖没了,右脚踩在地上不痛吗?她竟然连这痛都忽视了。

“你不是最怕痛的吗?”

雅灵还在挣扎着要逃出他的困绊,小脑袋转来转去的,就是不乖乖的让他摸,哪里有心思回答他的话。

真的想说声对不起,真的想,但说了也无用,说了她会升起更大的贪心,会试图将这份原本平和的生活破坏掉,他不怕她的欲/望,他怕自己会在她越来越膨胀的贪/心下,最终真正的伤到她!

他不是圣人,尽管他一直在努力的做个圣人,事实上,他有时很想躲开,很想逃掉,很想从来没有认识过她,这样一个让他丢不掉,又无法全心去爱的女人,他装做无知,伤了她,假装了然,还是伤了她,如果做到绝裂,她也许,会被毁灭掉也未可知。

他努力将一切保持在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层面,暗自祈祷也许可以有一天,她取代了她的位置,真真正正把位置从手心换到心里,但这需要时间,真的需要时间,他可以等,但她真的还会再等吗?

自己无法放任何一个,而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得到过任何一个。

很累,真的很累。

“雅灵,就这样不好吗?”

“不好,放开啦,你不要再揉我的头发了。”

雅灵气闷,怎么每个人都喜欢玩她的头发,又软又­干­又黄的,有什么好玩吗!

“呵,如果一直是这样也不错。”

他笑着把两只手都放到雅灵身上,雅灵扒开一个又上来一个,丢下了这个,那个又上来,最后气到哇哇乱叫,扒拉着手和脚要下床去。

“陪我睡一会,就一会。”

抱住不断乱跳的雅灵,双手都揽在她身上,长腿压住她的,头也强硬的压到她的头顶。

她的脸被按在他的胸口,热哄哄的,她仍旧不服气的想要出来,乱动了一会,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的力气,突发奇想的向他的胸口吹热气,一口,两口,吹的他身子麻痒,警告她不要胡闹。

“那就放开我!”

不放就是不放,她累,他也累,相依着睡,可以互相取暖,包括心里的那一份不安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雅灵睁着眼睛看他胸口那一块起伏的地方,伸出小舌头忽然探向前,灵巧的挑开他的衣扣,舌尖继续向前,穿过敞开的领子,一点点探上他温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内衣洇湿他胸前的一块突起。

环在腰间的手臂陡然收紧,雅灵吃痛,狠狠的咬了一口,这回她听到他的痛哼了。

得意的笑笑,嘴角咧开,作势又要咬上去。

“你该知道后果的。”

头被松开了,而且是被人拉开到那人的面前,认真的表情,仿若说的是一句经过了千万人证明后确实属实的真理。

“这样做,你是己经想到了后果吗?”

唉?

他又重复了一遍,雅灵迷惑不己,后果?什么后果?

作品相关 自酿苦果(二)

说的这么严肃,难不成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天翻地覆,世界陡然转了一个圉,再去看时,自己己被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下,双手被举高在头顶,那人压在她身上,紧密的连想移动半分都不可能。

“做,做什么?”

雅灵紧张到又开始结巴起来,却不知,她这个不知算不算是习惯的习惯,丝毫就没有半分的威胁­性­,而是显的笨拙的可爱,像只抖着身子弱弱叫着威胁人的小狗,反而想让人更加揉进怀里抱一抱。

男人原本眼里的严肃被一种莫可辨的神­色­所取代,空出一只手抚摸她的眼帘,小指把盖在她额头上的发轻易推开,掌心就覆住了她的额头,温暖异常,简直可以烤伤她的皮肤,烤酸她的眼睛。

“走开,不要再来逗我了。”

她软软的叫,声音里有着委屈。

他却不放,饱满的指肚在她的眼皮上轻按,打圈,涩涩的感觉带起一层细麻的异样,她不由的闪躲,­唇­却贴到一处温热的地方,于是更加发窘。

“我要你放开!放开!放开我!你个混蛋!”

“混蛋?”

“对,就是混蛋,还是最坏的那个,坏死了,坏透了,坏的不可饶恕!”

咬住双­唇­,又放开:“你如今压着我算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要发/泄找别人去,不要来找我!”

原谅她,冷静,原谅她!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她时,己经冷静如常,但不愿再看她的双眼,手指轻轻抽离,紧接着身子倒向床侧,仍就揽过她趴好,下巴顶在她头顶,说:“睡吧,混蛋也会累,我们不闹了,安安静静的睡一会。”

“谁要和你一起睡!”

她委屈的说,也委屈的想,终于委屈的安静下来,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还是哭了,比她的泪还多,早就看出你是个爱吡牙的小东西,却没想到,固执到这种程度。”尽量轻的帮她擦掉眼泪,“睡吧,醒了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这谁又能预料呢?只知道希望这个东西,有时会是一味最好的安慰剂。

雅灵再醒的时候,时间己经很晚了,看看桌边的闹钟,时针指向十。

“这么晚了……”揉揉头发,伸了个懒腰:“睡的好舒服!”

“咦?”

捡起桌边的一个纸片,拿到阳光下去看。

“晚上会早些回来,方便展露一下你的手艺吗?想念那次你做了满满一锅,两天才喝光的汤,如果再有几块心型小蛋糕会更好,对了,我记得有一次,你做过一种玉米味道的小煎饼,也很不错,不如也做几张,李嫂己经买好了菜,你醒的时候,应该就在楼下等着你吩咐,老人家不方便上上下下,你醒了后喊一声她就会上来扶你下楼了,公司那边你如果要过来,提前给我一个电话,前台的员工是新进来的,有时会出麻烦,下一次应该会很熟练的将你送到我的办公室,不过,腿伤还没好,等过几天再来吧。”

-------苏维

“切!谁要给你做晚饭?”

掀开被子,却看到身上己被人换了睡衣,脸又是一阵发热。

“大­色­狼!!啊!苏大­色­狼!你吃空气去吧!”

揪紧了衣服,一点也不敢去想象他为她换衣服时的情景,手指却不由的把纸片塞到睡衣的口袋里。

“讨厌讨厌讨厌!最讨厌了,谁让他随便换衣服啦……款式那么老土……他肯笑到不行……啊!!我要死了!!!”

“雅灵!醒了吗?我进来啦?”

“啊,等一下。”

快速的翻身下地,又碰到了受伤的脚,倒吸了几口冷气后,飞快的叠好被子,飞快的跳到门前就要拉开门,想了想,偷偷靠着门板转过身,食指和姆指揪住睡衣领口往外拉了拉,两眼则顺着领口溜进去……

“啊!”

“怎么啦,雅灵?是不是撞到了?还是跌到哪里了?说话啊雅灵,你可不要吓李嫂我啊!”

门外咚咚咚的敲门,门内的雅灵连耳朵都红到了极致,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真是羞的想要钻进地里,谁也不要见了。

她竟然,竟然里外都焕然一新了!!

该死的苏维,苏大­色­,苏大­色­!!

而正在处理文件的苏维此时,很不雅的打了个喷嚏,耳朵也有些发烧,正巧秘书进来,听见苏维嘴里嘟喃着:“耳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很热?”

“是有人在念着苏总吧,说不定,是总裁夫人呢!”

秘书眨眨眼,只是好意的一猜,苏维却不由的笑起来,点点头,接过文件流畅的签下大名,再把文件递给秘书道:“是啊,你的工作做的不错,加油吧。”

一句话说的秘书是脸红心跳,匆忙逃开。

把视线再转回到家里,雅灵终于涩着脸出了屋子,李嫂抚着她到卫生间,简单的梳洗后,雅灵就坐在沙发上看今天的报纸。

“雅灵,材料都己经买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吗?”

李嫂把一张单子递过来,雅灵接过去一瞧,上面的材料还真的很全,全是自己用的上的,但关键是……

“我不做,让他自己做吧。”

作品相关 缓和之机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表现一下,来来,李嫂给你把围裙围上。”

李嫂拿着可爱的小熊围裙走过来,雅灵眼里有些犹豫,但有然不肯轻易的认输。

这次的事情伤她太重,也坚定了她原本就要下的决定,只是时间还未到,她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而己,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拿来糖果来引诱她……

她真的要再次动摇吗?

“好啦好啦,不气不气了,李嫂替你己经教训苏少爷了。”

唉?

“教训?”

李嫂教训苏维?

“李嫂,你又骗雅灵,你哪里敢教训他啊,他可是你的少爷啊。”

雅灵一脸皮的不相信,但手上的报纸己经放下来,整个人一看就知道对这个话题,显然是十分的感兴趣的。

“看,你是小看了李嫂我是不是?虽然他是我的主人,但我还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长辈呢,我说话,他总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况且,我说的也是好话,又不想害他,他为什么不肯听啊?”

李嫂也坐到沙发上,平时和雅灵在一起,李嫂就会很放松,一点也没有主仆间该有的距离,特别是对雅灵,李嫂是打心眼里的疼着爱着,怕她冷了,怕她饿了,当然也怕她受了欺负又不懂向人说。

“李嫂,你真的,教训他了?”雅灵由着李嫂把自己的手拉过去握在手里暖着,她的手每到冬天就冰冷冰冷的,书上说这类人,天生没人疼呢。

“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当然是教训过了。”

“那,你都说了什么啊?”

雅灵莫名的有些兴奋,蠢蠢欲动的不知该做什么才好,要知道能责备苏维的,除了苏爸爸,她就真的没有再见到其它人了,不是说他强大到别人都怕死他,而是他那种温和的气质,即使谁真的想要责备他些什么,八成也会慢慢软下来,不知不觉中就原谅了他,他就是有这种本事,光明的像是圣母一样,不,是天使不小心踩空掉到人间了。

李嫂呵呵的笑了两声,说:“我说他捡了个宝,还当做草,再不小心的看着,就要被人捡跑了。”

雅灵歪着头,一点点消化李嫂话里的意思,终于发觉自己反应真的不是一般二般的慢。

“草,宝?李嫂,你的中文还真的是很好啊。”

李嫂点点她的鼻子:“你就装吧,明明听的懂还装糊涂,好了,起来做饭吧,今天要做的不少菜呢,少爷说今天晚上要我和老李也留下来吃饭啊,你就算是不想给少爷做,难道为我们做也不行吗?”

“反正就是不给他做,做了,也不给他吃。”

李嫂看着雅灵微微嘟起来的嘴,终于笑开:“好好,不给少爷吃,我们自己吃,只要某人不要心疼,我们无所谓啊。”

“李嫂~~~~才不会有人心疼他呢。”

“我又没有说是你,你着急什么啊,呵。”

“李嫂,你也来逗我,不理你了。”

李嫂笑着把别扭的雅灵拉起来,给她围好围裙,扶着她一点点跳到厨房。

“慢着点,小心跌倒啊,今天少爷还和我提过弄个轮椅过来,我看倒是真的需要。”

雅灵心里一动,嘴上却装作毫不在意:“我又不是瘫子,谁要坐那个东西,他就是想让我出丑。”

“看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少爷做什么了让我们一直很坚定的小雅灵变成这副样子了?”

雅灵咽下嘴里的话,摇摇头:“什么也没做,是我没事找事。”

两人来到厨房,李嫂把早晨就收拾好的一堆食材都按照配方和用量切好,腌制后摆放在那里了,更贴心的是,在素材的旁边还有一本叠了标记的美食大全,上面烹饪的每个步骤都讲的一清二楚,根本就不需要再问李嫂什么。

“麻烦你了,李嫂,你去休息吧,余下的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和李伯一顿丰富的大餐的。”

雅雅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准备开始忙活。

“我们不重要,另一个人才重要,而且今天的一切都是少爷吩咐的,连那几道菜的作法都是少爷找出来的,你要谢就谢少爷吧,好了,你先弄,我去收拾一下房间,有事喊我就好了。”

雅灵一时有些征愣,这些竟然都是苏维准备的,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计划了,还是在更早的时候呢?

记起今天纸片上的内容,那里面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对她说:其实我都知道,我都记得,我只是装作没有发现,或是不想说出来而己,你做的每一道菜,你的每一分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说,并不是你的努力不够,而是我,一直都装作视而不见,不敢接受而己。

竟然是这样!

额头汗渍淋淋,却无法抓住更多的端倪。

如若是这样,那她这六年的付出,并不是凭空打拳一样,其实她都有打中,只是那城墙太厚实,一直未曾被她击穿而己。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你,我不知道,我己经糊涂了……”

他这么做是想告诉她,她的努力在他身上也是白费还是说,他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她,她的付出他都记在心上,要她不要放弃?

作品相关 缓和之机(二)

李嫂走上楼,进了苏维和雅灵的卧室,轻轻关上门,并没有马上去收拾屋子,而是走到电话边,熟练的按了几个号码等待对方接通。

“喂,少爷,是我。”

“恩,李嫂,那边怎么样?”

“不错的,她己经答应做晚饭了,不过,好像有一些在闹别扭,少爷还要再努把力才成啊。”

“呵,知道了,我今天会早一点回去。”顿了顿,说:“李嫂,我安排了一个空中花园的派对,是为了你和李伯三十年结婚纪念日的,李伯晚些会去接你,在这里我先送上祝福。”

“谢谢你啊少爷,不过,少爷你放心啊,即使没有这个派地,我也会找借口离开的,呵,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好了,我不太放心雅灵一个人在楼下,先挂了。”

“好的,去吧,不要让她太逞强,麻烦你在一边多多帮她一些忙,味道不是很重要。”

点着头把电话放下,李嫂嘴角含笑,环顾着两人的卧室,似乎看到了不久后两人相儇相依的情景,不由的心里喜悦,起身打开门走出屋子。

一步步走到楼下,再转到厨房,老远就看到雅灵忙碌的样子,虽然腿不方便,但厨房那般大小的屋子,她还是可以应付的来的,李嫂轻手轻脚的走到别处收拾去了,这是少爷要的爱心晚餐,她还是少在里面掺和的好。

“李嫂,我怎么记着水要放到这里的啊,差了好多呢,书上说,要放到食指的第二节处,可是,我手指好像比一般人短哦,怎么办,做出来的味道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差好多?”

“不会的,你就按照自己的手指来比就好了,差不了多少的。”

李嫂在外面应和着,心里想着,只要是你做出来的,哪怕是入不了口,少爷都会当作是盛宴一样吃下去的,他要吃的是你的心思,也许,还包括你呢!

“小笨蛋。”不由的说了一句,认真的打扫起客厅来。

“李嫂,我做出来了,你快来尝一口,我总觉得不够鲜,是不是差了什么?”

李嫂跑到厨房,看见雅灵己经忙的额头微微冒出汗来,想想也是,又要跳又要忙来忙去的端东西,看来还是在身边帮忙才好。

接过雅灵递过来的一碗汤,看到汤的颜­色­是淡黄|­色­,颜­色­还是很及格的,又小小的尝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很浓?味道很重?还是……我就知道一定是水放少了,不如,我重新做,对,我重做试试。”

李嫂按住雅灵要端锅把汤都倒掉的手,笑着说:“我还没说话呢,你就猜来猜去的了,很好喝,李嫂很喜欢啊,真的很好喝。”

雅灵将信将疑的看着她:“真的?李嫂没有骗我?”

“真的,把盖子盖上,放到一边温着吧,我们来弄下一样。”

雅灵不由的松口气,理了理散到耳边的发,开心的一笑,李嫂不由的一征,随即也笑了起来。

雅灵那笑太过简单,太过畅快,完全是由心底发现来的,没有添加一分的杂质,像一朵清晨开放的小牵牛花,纯净的让人不忍伤害。

但刚才的汤啊……

看来,今天的苏少爷,又要吃苦了!

李嫂本想进厨房一起帮雅灵忙,但雅灵似乎被第一道菜鼓励的充满了­干­劲,此时根本就是斗志昂扬,根本就不用李嫂在一边当帮手,双手把李嫂推到外面,就一个人跑到厨房里去忙活了,

“水三份,面粉一分……然后是,玉米粉,玉米粉?哦,在这里,玉米粉一份……只要一份吗?不是一份半?好吧,它说几份就几份,再然后是……”

嘴里总是在不停的重复着食材的的数量,一边盘子碗,面粉的忙活起来,俨然一个忙碌但快活的小煮­妇­。

大功告成的时候,外面早己经悄悄黑了下来,其实期间,李嫂也强拉着她休息了几次,简单的吃了午饭后,她就又投入到大餐的斗争中去了,不知不觉得,己经忙活出一整桌子的菜了。

“呼!最后一个,蛋清要搅拌到起白泡泡,很粘很粘,看我的,我搅我搅我搅搅搅……”

呼!

做蛋糕是个极费力气的工作,特别是家里没有自动打蛋机的情况下。

甩甩胳膊,靠在料理台上继续甩着胳膊打着才看出一点泡沫的蛋清:“为什么非要吃蛋糕啊,累死了,吃吃,撑死你,撑死你,苏大­色­!”

开心的叫着,声音快活的是人就听的出来,也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简单的工作,做起来也满是趣味。

“心地不纯正,竟然想撑死我。”

吓!

手中的蛋清险些被她扔到地上!

拍着胸口,雅灵张张嘴,苏维却提前帮她说了:“不怕不怕,拍拍不怕……”

揉揉她的头,说:“小孩子一样,说了就不怕了?”

“要你管。”斜瞄了他一眼,看到他竟然一脸的笑,收都收不住,那么的好看,心就没出息的跳起来,转个身,背对着他,狠狠搅蛋清。

“我来吧。”

苏维拿过被雅灵搅的惨不忍睹的蛋清,单手很熟练的动作起来。

雅灵呆呆的看着,突然不由的说:“你做过蛋糕师?”

“没有,只是妈从前很喜欢我做的蛋糕。”眼­色­一暗,苏维脸上的笑有些发涩:“可能多半是在安慰我吧,手工课上,家长的评语,妈写上的也是非常好吃,让全班的同学都很羡慕。”

又一个第一次。

苏维第一次向雅灵讲起自己的妈妈,只是未曾想,他的笑容并不是幸福,而是淡淡的苦涩。

作品相关 危机之始

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很僵硬的咽了下去,不想看到他,所以转身要离开。

“帮我把糖­精­拿来一下好吗?”

背后的苏维语气十分的正常,雅灵也无法再小气的拒绝她,转身挪到桌子旁,找了半天,最后却是在他背后的料理台上看到的,没好气的伸手一指:“那里,你后面,自己拿吧。”

“哦,那就帮我拿个空碗吧。”

“你要那个做什么?”

“接下来要调一些汁,也许还要用到水果之类的,家里都有的,还要麻烦你了。”

“那等到用的时候再叫我吧。”

雅灵又要走,和他呆在一起就是不舒服,她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一些什么正蠢蠢欲动,她真的怕再一次没出息的投降,再一次没有任何余地的跳进他的温柔里。

即使,昨天他说了那么多,即使,她如他一般感觉到了他的辛苦,但

她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如若是以前的自己,大不了几十年的光­阴­丢给他去浪费,也许到老了,陪在他身边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但如今的自己,这个半新半旧,隐约就要出毛病的身体还能有多少时间等着他把自己从手心里挪到心里呢?

怕是时间没到,己经闭了眼,半途而废,虎头蛇尾。

不但诸事未成,还要闹到三个人,一个心伤,一个内疚,一个挂掉,反而更加残忍。

咽了口闷气,她突然很想也如其它人一般任­性­一回,不管会伤到谁,会让谁难堪,都不管不顾的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大声说自己想说的话,用力的爱那个也许有回头机会的男人

唉——

叹了口气,再回头看苏维,眼里己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那个男人,是想挽回些什么吧。

但他不懂啊,事实的症结并不在这里,他固然有错,但她从前不是己经原谅他那么多次了吗,她从最开始就知道这条路艰难,走了六年,好不容易有了缓机,她却要轻易就放弃,不是太傻了吗?

正因为,事实的重点并不是在他会不会拿出更多的心思在她身上,所以,如今连面地他,都不知该拿出何种态度,器张是种掩护,护了她,也希望可以护到他。

她太清楚了。

如果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那么,他一定会把自己安全的护在怀里,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苏维此人,便是她的劫数!

即恨

却更舍不得!

也许到最后的最后无辜的反而是他。

“雅灵。”

唉?

苏维的声音似乎满是压抑的痛苦,雅灵不由的一吓,慌忙转过头,但只看到苏维背对她们身子,似乎绷的紧紧的,心里一惊,不管不顾的向他跑过去。

“啊!”

又忘了这倒霉的右脚,雅灵险险的扶住墙壁,苏维应声回过头,把手上的东西一甩跑过来扶她,雅灵躲过他的手,反而抓着他的手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几遍,只看到修长的手指有些发红,其它的倒没有什么大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又紧张的去看他其它的地方,也不像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于是疑惑的想要问他究竟怎么了,却听到苏维也紧张的问她腿要不要紧,身子蹲下来,两手托起她的腿,细细的察看,雅灵不禁倒吸一口气,有些狼狈的去阻止他的动作。

“不要,不要碰我腿,你快起来,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

轻轻用食指一碰,雅灵就哇哇的叫起来,苏维的眉头终于皱起来了,把她抱到沙发上,然后就看着她的腿发呆。

雅灵打量着他的表情,实在猜不出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喂?我腿上有花?你看什么呢?”

“最近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休息,无聊了我会让李嫂多过来陪陪你,你这条腿拖的时间太长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啊,哪有那么快就好的,即使石膏拆下来,也要静养一段日子呢,我总不能在家里一直呆着吧。”

“那就等石膏拆掉再说吧,你在这里坐着,吃饭时叫你。”

苏维起身便走。

“喂!你。”

苏维停下身等她说知。

“你,伤到了?”

有些尴尬的说完,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没有,刚刚只是让你看看我而己。”

笑如春风,眼里也有了笑意,苏维转过身又走进厨房,余下雅灵一个人,却不由的扯下了嘴角,垂下头,把脸越来越深的埋进手掌里。

身边的电话这时响了起来,苏维在厨房里喊她接电话,她用力的揉揉脸,又恢复正常,拎起话筒:“喂?”

“阿维,快来救我,他们现在就在下面,你快过来啊!”

雅灵皱起眉头,那边的声音虽然失了平日的华丽甜美,但仍然可以辨认出是谁的声音。

“他很忙,你不要再打来了。”

对方停了一下,很快就察觉出这边接电知的是谁,声音不由的高亢了一声:“雅灵,方雅灵!你现在去叫阿维接电话,快去!”

雅灵怒从心头生,佳茹仍然女王一样的姿态,好似她这个仆人她是收定了。

“我没必要听你的吩咐。”

“你!好,好,你不听我的,我也不用你听我,你把阿维现在叫过来,我不要和你说,我要和他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正是这句话戳痛了雅灵的伤口,如果原本还在顾忌着两人曾经是朋友这层关系的话,那么现在就是那层本就不美好的面纱被硬生生撕裂的时候,她握紧了话筒,手指因为紧张而泛白,胸口上下起伏着,但声音却放的极低,低到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

“你听好了,他是我的老公,我不管以后如何,但此分此妙,他是我的男人,刚刚那句话,留给你也最恰当,他己经无法再光明正大的爱你了!”

佳茹的声音简直就像是魔音,她每次要快乐一点的时候,她就要来捣乱,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甚至不分里外远近,谁知她这一次又是在耍什么鬼把戏,这样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经常做。

“不管你说什么,让他接电话,我现在真的”

一种莫名的冲动,雅灵丝毫也未经考虑便挂断了电话,心里乱的如一团解不开又再搅成团的麻线,回头看见苏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暗自告诉自己,偶尔任­性­一回也没有关系。

两指掐住话线,轻轻一扯,话线和座机分离,世界又安静了。

又摸到沙发上他的外套,里面长方形的东西也正震动个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电话,即然己经做了,就­干­脆任­性­到底,姆指放在关机键上,长久的按下去,然后,屏幕一片漆黑,就只余下她和他了,多好。

作品相关 倒数的光­阴­

“谁的电话?”

“没,有,打错了。”

突然倾近的身子让雅灵不由的心虚,手指还搭在那个刚刚送回去的手机上,手指下的机身冰冷异常,莫名的发冷。

他会生气吗?会因为她反常的任­性­而责怪她吗?

“想什么呢?”

“让我猜猜,在想我一个大少爷会不会做出松软的蛋糕,是吗?”

“唉?啊,是啊。”

雅灵躲避着他的目光,他却在身边会下来,把外套拿走搭在一边。

“那就亲自尝一尝再打分。”

摸摸她的眼角,最近她瘦了很多,不知是不是错觉,眼里,总有一丝丝灰败却又发红的感觉。

“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床头上的书先没收。”

“唉?己经看了一半的。”

“早晚会看完的,书里的故事都是一个套路,用不用我告诉你结尾?”

“不用了,要你说的话,多半就是爱的在一起,不爱的都死掉,一点都不浪漫。”

“也许”苏维说:“我会让相伴多年的人厮守在一起,爱的人,永远铭记。”

雅灵呼吸停窒了一下,苏维己经半抱着她起了身,直接走到了卫生间,雅灵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一双迷茫又吃惊的眼,嘴­唇­有些­干­裂,但好在颜­色­还是很健康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知是刚刚的事情造成还是她最近太过劳累,头发软趴趴的,幸好,没有滑稽的翘起来。

又看到他的就在自己身后。

如描如画的眉眼,高山般的鼻,暖阳一般的眼,含笑的嘴角,永远­精­神焕发的­精­神,一缕阳光一般穿破了那么厚的阻碍,耀到了她的眼,胸口难受的想要狠命的锤一锤。

“先淋上水”

抓着她的手,打开水笼,一根根手指的淋湿,大手包小手,十指偶尔会交握在一起,一瞬间的事,她却记在了心底。

“然后要做什么?”

她不由的一笑,带着他的手一起找到洗手液,轻轻按下去,接了一些在手心,也学着他的口气:“再然后,要倒上洗手液,牌子不重要,关键要是要搓出好多泡泡,看,就像这样,听懂了吗?”

“是这样吗?”

拉着她的手,让她的手心搓过他的手背,软滑滑的感觉,泡沫在两人的指尖手心关不断被挤压,滑开,又被重新搓出来,再挤压厚实的手掌,总会跟随着她的,逗趣一样,食指互相点一点,又笑着跳开。

雅灵突发其想玩起了手指游戏,这种平民的东西,他哪里接触过,结果每每被叫做猪头的时候,都不由的有些不服气,却还是一次次的夺得了猪头这个贵冠。

她笑到流出眼泪,和着泡沫、两人打闹飞溅出来的水花一起粘在脸颊,让人分不清楚。

擦­干­净两人的手,苏维又坚持着半抱着她走出来,雅灵挣了一下,便放弃了,手下的胸膛温暖,让她靠一会吧,就一会,不会很久。

“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雅灵看着他一样样的把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都是自己早己经做好温在锅里的一些,摆好后,看到他又走到烤箱边,雅灵撑着双手看他,调皮的问。

苏维宛尔一笑,说:“当然,看来,我还需要几根蜡烛。”

“蜡烛?要蜡烛做什么?”想了想,揶揄道:“烛光晚餐?不会吧,这么俗气的事情?”

“给你许愿用的,小朋友。”

“切,又不是我的生日。”忽然住嘴看向他,见他正弯腰从烤箱里取东西,明显小了很多的围裙系在他对身上,怎么就会那么的顺眼。

时间逆流而返,她看到另一个他站在她宿舍的门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蛋糕,手心大小,上面有一个小樱桃,两块星型的紫­色­果酱,她认得那个包装,那是学校对面那家蛋糕店的主打产品,在那时的她看来,己经是满奢侈的东西了。

她好像是病了吧,然后胡言乱语的让舍友打电话给他,恰好前一天她一个人过的生日,还不巧的看到他和佳茹甜蜜的样子,迷糊中,就理直气壮的要他给她过生日,还要十分钟内就要到达,她真的是烧迷糊了,不然,打死她也不会说过出这以越距的话,那时苏维如果冷酷的挂断电话,她也无话可说,毕竟,她的要求太过份,太荒唐,先不说两人的关系没有到达到那个地上,即使关系好到可以这么做,晚上十点钟,校门己经关上了,要他如何给她去买呢。

作品相关 自找死路?

总之,她做了一件很冒险,很夸张,很让她事后发寒的事情,在等待他到来的几分钟里,她后悔的想咬断自己的脖子,却在他出现在寝室门口的一瞬间又幸福的想要活到一百岁,哪怕只是陪着他也无所谓。

那时他把蛋糕送过来,她满脸羞红,无端的问了一句:“需要我闭上眼睛吗?”

结果,他魔术一般从身后变出两根蜡烛,很细的那种,但也是很难得了,这件事,一直被她小心的记在心里,不时的想一想,却不敢张扬出来,怕变了味道,有些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体会,别人是说破大天也不会懂得的。

曾经有个男孩,一个不爱自己,一个自己爱着却不爱自己的男孩,给过她一个蛋糕,她那天许的愿是:想在他身边,一百年,一万年,陪到永远。

……

“真想看看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敲敲她的头,雅灵后知后觉的要护头,苏维又去揪她的鼻子,打定主意要欺负欺负她。

从前对她偶尔的失神也没有觉得什么,为什么最近越来越无法忍受她茫然无措,找不到方向一般的眼神,自己也被传染了吧。

“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一道道摆上雅灵自己的手艺,最后,把自己做的蛋糕放在最中间,雅灵对于这个位置分配很不满意,苏维笑笑,从背后拿出几根蜡烛Сhā在上面,雅灵就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许个愿吧。”

苏维撑着桌子,身上还围着围裙,高高的俯看她,身上有蛋糕的香味,草莓味的,她并不排斥。

“不要闹了,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许什么愿啊,吃饭吧。”

“许个吧,你的生日……”没有说下去,但两个人都懂。

今年的生日,她一个人过的,做了一桌子菜,也倒掉了一桌子菜,一个人吹的蜡烛,却没有许愿,第二天因为着凉高烧住院,他才匆匆赶回来,但也己经迟了,说再多的对不起,这生日,一年也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弥补了。

“不许了,许了也不灵的,还不如吃来的现实。”

拿起勺子,看到那蛋糕上可爱的小樱桃还是如那年一般,他的模仿能力真的不是夸的,考虑了一下,勺子就向着那樱桃的地方挖去,却凭空让苏维拦住了。

“许一个,整个蛋糕都是你的。”

他这么固执做什么,雅灵收回手,转而舀了一口汤放到嘴里:“这个也不错。”

“一会再吃也不迟,先许一个愿,我们就开餐。”

雅灵咽下嘴里的汤,有些咸了,味道也不怎么鲜。

“你要我许什么?”

“这是你的愿望,自己拿主意。”

“那就愿你的公司越来越大吧,最好遍及整个世界,好了吧,我先吃了。”

“这个不算。”

“你很烦啊,许都许了,还不许吃,那就算了,我上楼了。”

“你究竟在躲什么?”

苏维抢下她的勺子,认真的看着她,她***着头发模糊的回答:“说什么呢,听不懂。”

“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要转来转去的。”

雅灵依然不看他。

苏维扶正她的头,让她再也无从躲闪,一字一句的说:“你一整个晚上都不专心,总是失神,究竟在想什么?”

“我不总是这个样子吗?”

“不一样,那种感觉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似乎是找到了答案一样,苏维越发用力的掰正了她的脸庞,仔细认真的在她脸上搜寻着,仿若要找出一丝一毫她暴露出的破绽一样。

雅灵就这么乖乖的让他看,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清流的眼里,他的表情难得的严肃,像个严厉的老师。

他看不出来的,她如果真的要隐藏,任是谁,也无法看出来半分。

但她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感觉到不妥,这也是习惯吗?

相守的两个人,久而久之,连情人才会有的心有灵犀都会产生吗?那亲情同爱情又有什么分别?为何还要固执的要他的爱,要他的心,要他整个心里除了自己就不能放其它人呢?

如果一切都一样……

一样的在一起生活,一样的吃饭、聊天、相拥而眠,一样的吵架、一样的和好、一样的为着儿女的问题,生活的锁碎而催白了发,一样的老去,一样的长眠,一样的从最始走向最终……那还纠于…爱,这个字做什么呢?

她突然好迷茫,不知身在何处,要欲往何方。

又不知这么多年的郁郁无欢究竟是否值得,难道说……一直一直,她都可以把幸福抓在手里的,却因为一个执念,而生生没有握住?

“苏维,我有一个问题一直不懂。”

“什么?”

“如果佳茹回来找你,那么我,会得以什么下场?”

“不要转移话题,你今天一整天都很怪,如果还是为了前天晚上的事情,我想,我可以解释。”

“不用,那没有意义,我只要一句话,如果我和她同时站在你面前,你会选择哪一个?”

作品相关 危机之始(二)

雅灵,你是傻子吧!你这么问,是想提前绝望,还是想尽快超生呢?

明知答案,还要去验证,不是勇敢,是愚蠢!

苏维皱眉,雅灵心就凉下来了。

他竟然皱眉了。

她又惹了麻烦。

雅灵咧咧嘴,退出他的手心。

这样难得的一顿晚餐,这么难得,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再有几次,她应该珍惜的。

深深吸气又呼出,径直拿起一边的火机。

啪!

点上了蜡烛。

只有一根,客厅里的灯没有关,蜡烛的光虚弱的像个老­妇­人。

不过就是一个愿望而己,她许就是了。

闭上眼,只几秒的时间,便又睁开眼,拿掉蜡烛,没有用勺子,整个端起来,一口咬掉沾了蜡油的地方,大口的咬,用力咽下去,再把上面的樱桃咬掉,同样未经仔细的咀嚼就咽下,松松软软的蛋糕,味道真的很­棒­。

“坐啊,一桌子的菜,要吃光的吧。”

仍然站在一边的苏维挡住了她头顶的大部分灯光,她有些看不清菜里的菜样,送到嘴里的有许多都是自己不喜欢的,忽然咬到了辣椒,眼圈瞬间就红了。

“好辣!好辣!你先吃,我去喝水。”

匆忙起身,把坐着的椅子也碰倒了,沉闷的撞击声突兀的回荡在房子里。

雅灵只好转身去扶椅子,苏维长臂一伸,把椅子拉起来,又把她按坐在椅子上,从桌子上拎起早己准备好的温水递经她,她接了,喝了两口,然后就捧着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维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拿过了杯子放到一边,又把她的碗拿过去,舀了汤,又拿碗盛了米饭,最后伸臂用纸巾擦掉她嘴边的­奶­油。

“谢谢。”雅灵说。

“不用。”苏维答。

一桌子的菜,两人都很用力的吃,吃不出什么味道,雅灵竟然喝了三四碗的汤,终于把一小锅的汤都解决掉,又开始打扫别的菜。

“够了,余下的放到冰箱里,明天也可以吃。”

“恩,好的。”

于是,雅灵乖乖的放下手里的东西,把碗筷、摞在一起,苏维负责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厨房,雅灵起身往卧室里挪,苏维出来的时候,她己经跳到楼梯的一半了,手杖没有,只单手扶着扶手一阶阶的上,每跳一下,都要歇几秒。

“为什么不等着我?”

雅灵向他笑,解释说:“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等着别人来帮忙,时间久了,连走路都不会了。”

拿出自己的手,仍然重复刚刚的动作,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她甚至还会同苏维聊天。

“明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吗?”

“会有一个客户需要我亲自去商谈,余下的都是公司里平时的一些锁事,慢一点!”

“没事,小时候,摔断腿的时候,妈还让我去卖场呢,等石膏拆下来,我又能活蹦乱跳了。”

“胡闹,石膏拆掉也要在床上休息一段时间再去给危害社会。”

“呵,说实话了,这几年,你做梦都想按住我打ρi股吧。”

“有时候,确实如此。”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抓不抓得到我,我逃跑的本事你没有领教过,很厉害的。”

“己经领教过一次了,也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在你逃掉以前,就把笼子门锁好。”

是吗?

雅灵暗笑,如果她带着这笼也一起逃掉呢?

接下来,两人就进了卧室,如果你想看两人在卧室里发生的什么旖旎风景的话,那你要失望了。

苏维的公事永远不会忙了头绪,哪怕是这样一个他己经尽了心力的夜晚,他的全部注意力仍然要放在带到家里的一大堆工作上。

雅灵仍然如常的先睡在床的另一侧,苏维忘记了没收她的书,她拿在手里看了几页,就收在了柜子的最下层一个方型的盒子里。

“睡了吗?”

雅灵没有回答。

苏维起身,把被子重新给她挟好,才返回桌前继续办公。

雅灵睁开眼,把被子拿到鼻下深深的嗅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凌晨几点钟,苏维轻轻翻了个身,胳膊搭在雅灵一侧,摸了个空,瞬间清醒过来,撑起身张望,并没有看见雅灵的身影。

她那边的被子还很凌乱,像是突然起身出去的。

迈下床,走到屋内的卫生间门前用手指敲了敲门,轻轻叫了声:“雅灵?”

并没有人回应。

心里无来由于的一慌,快走了几步,灯都忘了按亮,就冲出了房门。

从楼梯一路跑下来,左右都仔细的察看了,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不知为何,固执的不愿意去看大门的方向,而是转身向没有来得及去看的厨房走去。

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一个黑影缩在冰箱边,耳朵里听到了细细的咀嚼的声音,那黑影偶尔会动作,像是从碗里舀起什么,再塞到嘴巴里,一遍遍机械的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啪!

灯被他愤怒按亮!

那黑影无处可逃,暴露在光明中,露出惊讶和惶然的神­色­看他,嘴里仍然塞着大量的食物,手里的盘子边,白霜尚能看见。

作品相关 危机之始(三)

“你这是在什么!”

一声两人都未曾料到的咆哮,像是一道闪电炸开在在深夜里。

苏维自己先是吓了一跳,从没有如此的失态,还是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雅灵也被吓的不行,手中的盘子啪的掉到了地上,食物只是少少的滑落一些到地板上,连盘子都没有碎掉,不知从冰箱里才拿出来多久,盘子边缘有的地方开始往下面滴嗒着水滴,于这寂静的夜里,是唯一的一点声响。

“上楼去!”

虽然尽了全力,他仍然压制不下去那股莫名的怒火,无法料想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只能先自我缓和一下情绪。

雅灵扶着墙面想要站起身,再抬眸,他己经走到老远,身影一恍,只听闻楼梯上沉重的脚步声,人己经是看不到了。

定定的看着一点,眼里昏黑一片,这么冷的夜里,谁会想要起来?但没办法,她只是在处理自己留下的东西,要处理­干­净,一分不留。

两个本该要努力互相亲近的人,却各怀心思越走越远。

未来,是成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雅灵一步步往楼上挪,走到一半时,看到苏维扶着扶手望她,黑夜里,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再没有一个男人会如他,只是站着不动,就己经让人感觉到安全和温暖。

“也许过一会你的胃就会感觉不舒服,这次不要再找借口不吃药了。”

说完,过来把她抱到楼上,放在床上,自己去抽屉里翻起药来,又倒了水,一起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雅灵看看时间,凌晨三点多,再看看他一边的办公桌,还有几页文件在展开着,于是拿起桌上的药,就着水一口吃下去了,拉着被子盖住自己,抬眸看他:“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他看起来很累,她终究,还是不忍心。

他熄了灯,躺下来,黑夜里,两人的呼吸几乎听不到,都有些刻意的收敛。

过了一会,苏维翻过身,雅灵本就侧身睡着,他一转过来,就与她面对面了,一时,两人都有些窒息。

过了好半天,苏维伸出手,轻轻搭在雅灵被子外的身上,雅灵轻颤了一下,没有作声。

苏维的气息那么近,不过就是两个软枕之间的两指的距离,这样清醒时安静的相处,让雅灵很不习惯,她假意翻身,把头转到了另一面。

这才轻轻的放松紧张的神经。

孰料,那搁在身上的手,却向前探了几分,一拢,一收,自己就落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温暖烫贴着自己的后背,大手搂紧了她的腰,他的整个身子都与他紧紧的贴合,这样的姿势反而让她更加容易的被他掌控。

“下次不要这么任­性­了,即使在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在她耳边说话,热气悄悄溜进她的耳朵,她胸口发热,却只能装作己经睡熟。

大手又向上探,到了她的胃的地方,停了下,就贴上去,很轻很轻的揉,像是要把刚刚的冷气温暖后再揉出去。

“好痒,不要动了。”

她终于认输了,软软的叫让他住手。

“终于醒了?”

“……”

“睡吧,我帮你暖一暖,难受的时候叫我一声,疼的厉害,就去医院。”

“……对不起,耽误你休息了。”

“你该对你自己的身体说对不起,雅灵,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无权惩罚自己的身体,它们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是阿姨、叔叔……和所有爱你的人,共同所有的,不要让他们担心,知道吗?”

“恩。”

其实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也做罢了,让他睡吧。

也许是苏维的按摩真的起了作用,雅灵的意识渐渐的模糊,感觉身体就像是陷进一片柔软的云朵,很轻很软很安全,本来被事情塞的满满的脑子也渐渐放空,直至睡去。

这一觉,睡的异常香甜,连苏维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清楚。

李嫂敲门敲的震天响,几乎要都要破门而入时,才见雅灵睡眼惺松的来开门。

老人总是喜欢用过来人的眼光看待年轻人,当然,不是她们故意要把事情想歪到哪里,只是昨天那个氛围,苏维的尽心尽力的表现,雅灵的小女人姿态,都不由她不多想,所以,看到雅灵此时睡不饱的样子,李嫂­唇­边的笑容就有些诡异了。

“昨天晚上很晚才睡吗?”

“也没有,可能是春乏秋困吧。”雅灵说这话时想起凌晨时自己还跑到厨房里去,结果两人都折磨的很疲惫,不由的也有些底气不足。

但她的状态看在李嫂眼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季节什么事情?年轻人­精­力足,玩到很晚也是很正常的,不用不好意思啊。”

雅灵后知后觉的知道李嫂定是想错了,却没有心思去纠正她,只是******头发,对她说:“李嫂,我想再睡会行吗?今天你早点回去吧,屋子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这怎么行,你现在是腿脚不便,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家里?”

“可是我好困啊……我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补眠好了吧?”

李嫂听这话才眉开眼笑,一脸的暧/昧:“好,好,多多休息,睡吧,我不打扰你了,饭菜我都做好了,对了,冰箱里的东西少爷今天早上都吃光了,我做了新的给你,少爷说你的手艺长进了不少,呵,少爷对你啊,现在是上心的很啊。”

雅灵什么也没说,只等着李嫂转身出去,自己关上门。

他的上心……她不想要了。

作品相关 危机之始(四)

那种混着责任的关心,她要一次,就伤一次,太爱一个人是罪,且是罪无可恕,因为它可以让你变成一个贪婪无比的恶魔,如若不及时停止,她怕她会亲手将两人一起送入地狱。

嫉妒、猜忌、欲/望……最终会演化为争吵,无穷无尽,反反复复的争吵,隔阂会很快产生,距离会越来越大,直至最后,连相守都是奢望!

“看到了吧,前途惨淡。”

不由的在衣镜中向自己叹气,伸手把自己刚过肩膀不多的头发拉起来,阳光下,也没有如书本中所说的黑亮柔顺,什么如一头上好的锻子一般,它们太普通了,甚至还有点毛燥,­干­燥,在强光下看去,更是惨不忍睹。

“你也根本就不适合长发。”

镜子前摆满了衣服。

其实她的衣服不少,真的,打开衣柜来,没有打开包装的,十几个衣架,打开过的,也只是试过一两次,真正穿上身的只有几次。

捞起一件粉­色­的荷叶八分袖连衣裙,拿起价钱看了一眼:“唉,爸妈一年的工资没了。”

尽量小心的穿上它,极不熟练的拉上了背后拉链,转过身看看镜中的自己。

左扭扭,右转转,双手撑下巴做了个印象中可爱撒娇的表情……

“其实,你是不适合做女人吧?!”

伸着食指总结­性­的教训完镜子里的自己后,脱下身上的裙子,手心抚摸着那柔软的布料许久。

“我真的很抱歉,无法成为你的骄傲,佳茹说的没错,即使飞上了枝头,也不是谁都能做成凤凰的,其实我只是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我上爱的是一个平民,也许会更快乐一些吧。”

“希望下一个女人穿上它之后,会很般配的站在你身边,那时候你也己经学会如何爱人了,你们会一起幸福生活很久很久的。”

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整齐的挂到衣柜里,最后看了一眼,关上柜门,从此再不会有机会打开了。

环顾了四周,仔细的寻找着每一处地方,上一次离开时落下的,这一次就当做是善后吧。

跳到床边,蹲到床头柜前面,打开柜门,里面一个长方型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放到床上。

那是一个木制的盒子,她也忘记了是装过什么后被她留下来的了,总之,这个小盒子被她用几纸小彩纸重新包装后就成了她小宝贝箱,外面有一个简易的小锁头,钥匙只有她才有,连苏维都不见得可以打开。

掏出一个小小的钥匙,伸到锁眼里转了转,啪的一声锁头开了,她把锁头拿起来,打开盒盖,最上面是她昨天晚上放进去了书,看了一半,她怕被苏维没收,只好锁在这里面了。

把这本书拿开,下面是几张卡片之类的东西,她抚摸着这些东西,食指夹住一个拿出来,在阳光下轻轻展开。

-------选修课不上了?

-------今天老师闹肚子,放我们假。

-------又是闹肚子?你确定不是你做的?

------嘻,未必。

------最后一次,晚上在外面等我,一起去上自习。

他们传过的小字条,时间有些久了,字体有些泛黄,有些地方还洇湿成一片,但里面的内容她就是背也背的下来,老师当然没有拉肚子,只是她就是喜欢偷偷潜入他教室,不管他责备多少次,他后面那个地方,总是她千方百计也要换来的位置。

把这张放好,又拿起一张。

-------今天似乎漂亮了,恋爱了?

-------我剪了新头发,剪了整整一个小时呢。

-------为什么不留长一些,剪的这么短,是想交女朋友吗?

-------你喜欢我留长头发?

-------只是提个意见而己,你自己喜欢才最重要……

逃了一节最重要的课,就是为了让他第一时间能看到自己新剪的头发,也无意中被植入了一种执念,他喜欢长头发,自己却是短头发,留出长发约等于他会喜欢。

往事一件件一桩桩,与他的过往,他的笑颜,他的话语,他望着她笑的时候,他皱眉要她吃掉所有胡萝卜的时候,他连夜为她赶抄笔记第二天顶着疲惫的双眼把笔记亲手交给她,并且嘱咐她下次不可以再偷逃去找他的时候……

好痛苦,想要一刀切断这所有的一切,艰难的如同要杀掉她一般。

这个用着全身心爱了六年的人,她要从此与他绝断,再无任何瓜葛,这事如果做成……

她怕是真的如同死过一次一般。

颤抖着手指把这些卡片都收拾好,在盒子的最下面,安静的躺着一本日记,封面是绿­色­的小树叶飘荡在湖面上的情景,日记边缘有些磨损,但看得出有人细心的保养着它,日记左上角,一个小玩偶躺在那里……

她并没有把它拿出来,而是把一堆的东西重新又放了回去,锁好锁头,放到柜子里,突然听到楼下的电话声……

最先闪入脑中的念头竟然……电话线是苏维接上的吗?

满心不安的下了楼,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咬定了家里有人一般,一直响个不停,雅灵犹豫着拿起话筒,那边呜哇呜哇的声音听不清,她认为是***扰电话,正要挂断,忽然凭空一声尖叫突然过话筒,雅灵心跳一瞬的停止。

作品相关 危机之始(五)

坐到车上的时候,雅灵的心里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冥冥中,总是预感着要发生一生什么,手心浸出汗,擦­干­一层又冒出一层,连司机都看出了她的不正常,犹豫着问她要不要去医院。

车子一路急驶而去,赶到了客车站,雅灵又赶到挤到最前面,不顾众人的眼­色­硬是买下了即将发车的一个客车票,满头大汗的跳上车,心仍然忽上忽下的不能安稳。

一定不要出事,一定要等到她回去。

只是昏倒而己,也许,是妈妈太大惊小怪了。

雅灵暗自安慰自己,却发现这套说词连自己都不相信,于是心里更加忐忑起来。

“爸!”

刚刚赶到家门口,雅灵就大喊出声,跳着往里面冲,雅灵妈从屋里迎出来,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妈,爸呢?”

“在里面睡了。”

雅灵拉住妈妈的手,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怕自己的情绪掩饰不住会更加妈妈担心和怀疑。

雅灵妈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扶着雅灵进了屋后,就转身把卧室的门关紧,神情严肃的走到雅灵身边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你让我看看爸。”

雅灵有些担心,还是想先看看爸爸。

“说吧,你们都瞒了我什么?”

雅灵妈极冷静的说。

雅灵一阵心虚,不由的拿起水杯喝水做掩饰。

“原本我只是猜到了一些,但事实,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你们究竟还有多少没有告诉我!”

“妈,你冷静一下。”

“冷静?再冷静下去,你爸就没了!”

雅灵妈不禁低吼。

“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雅灵的声音分明就是一个底气不足的样子,雅灵妈怎么看不出来。

“你­奶­­奶­的病,有多少遗传到你爸身上?”

雅灵妈索­性­一句话中了靶心。

雅灵猛的看向妈妈,原来她真的都知道了,雅灵猜的没错,这个事情每个人心里都有数,只是三个人都不愿意提起而己。

“我不知道,但爸说,应该是全部。”

砰!

雅灵妈一ρi股坐到沙发上,双眼呆直,双手扶着沙发扶手指节发白。

“妈,你先不要灰心,我们可以努力的寻找方法的,只要不到最后我们都不要放弃啊。”

雅灵把妈妈环在怀里,神情却似刚刚那般坚定,双眼望向那扇紧闭的门内,心情也压抑起来。

雅灵妈缓和了许久,才能平静下来向雅灵讲述这几天的事情。

原来雅灵爸自她上次走后,就频频的发状况,这一两天更是不停的的摔倒,很多时候,都是很正在做着事情就突然坐到地上,你问他话时,他也是左顾右望,始终不看你,你问他话,他就只说没事,但脸­色­苍白的像是没有一点血­色­……今天更为严重……

他己经看不清东西了。

“我去扶他的时候,他又说没事,结果他就一直对着没有人的地方说他就是累了想睡一会,我就站在他身后,他还一直的说,一直的说,还伸出手要摸‘我’的手……”

雅灵听着妈妈的话,终于不甘愿的相信,爸爸的病,己经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程度,眼盲的状况己经出现了。

好不容易把妈妈安慰好,雅灵自己也己经疲惫到不行,赶了这么远的路过来,一分没有休息,心里的压力重比千金,却又无一个人能去说,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结果,新的事情又压过来,她感到一阵阵的无力,跌到沙发里,暗自缓和了几分钟才站起身。

悄悄拉开爸爸屋子的房门,雅灵走到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半晌,爸爸憔悴的样子是她不能想象的,仅仅几天的时间,病情就己不可预计的速度发展下去……她闭上眼睛,实在不敢想象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守在爸爸的床边,脑子里塞的满满的都是爸爸从前的每一个画面,生命中有这样一个男人,不计回报的爱她、宠她、视她若掌上宝、并且不容任何人欺她一分,想到他会离她而去,她就哽咽着几近绝望。

再一次从小睡中惊醒过来,雅灵第一时间去查看爸爸的情况,幸好,睡的还算安稳,雅灵揉揉发酸的脖子,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己经是凌晨光两点多了,她没留任何消息就回了家,不知苏维那边会不会……

担心?

可能吧……雅灵故做无所谓的想,现在两人还在一起,她有必要把行踪告知他一声,即使他的电话一直就未打到家里来……

拿了爸爸的手机,走到屋子外面悄悄的打了苏维的手机,结果那边一直在忙碌的状态。

凌晨光两点?忙碌?

不怪雅灵多想,任何一个人也要奇怪的吧。

原来

自己还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

挂了电话,雅灵重新回到爸爸的屋子里,却不想爸爸己经醒了,床头亮着暖黄的小灯,灯光下,爸爸的目光温和慈爱。

“爸,你不乖啊,竟然都不告诉我你出了状况。”

雅灵爸拍拍床侧,雅灵坐下来,雅灵爸摸摸她的手,说:“你妈都知道了?”

“恩。我没有瞒住,她其实早就猜到了一些。”

“不用自责,知道了就知道吧,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更好一些。”

今天还有几更,华华努力拼到雅灵离开吧,蛋蛋先不要扔,都看完了再决定扔蛋还是花吧,唉~~~华华的懒觉又泡汤了!

作品相关 冥冥注定

“爸,你”

雅灵欲言又止,雅灵又却淡淡的笑着说:“是想问我的身体究竟还能挺多久是不是?”

“不是,不是的,爸,我是想说你”

“好了,不用解释了,其实最清楚的就是你和我了,你妈也和你说了吧,我的眼睛,己经快要看不见了。”

雅灵不喜欢爸爸这种口气:“爸,你又乱说话了。”

“呵,雅灵,到了这种时候,爸也不想骗你了,爸从很早己前就己经有了状况了,只是那时候情况还很轻,没有让你和你妈发现,自己也瞒了下来,这几年来下来,本以为病情己经好一些了,谁知道,它们只是在一起找机会爆发而己,爸现在这副身子,就像是被虫子蛀空的木桩一样,怕是挺不了多久了。”

“爸!你再这么说,我就不理你了!”

雅灵忽然大叫,但看到爸爸一直平静且温和的眼,又委软下来,把头理到爸爸怀里,祈求着说:“爸,你不要总是说没有办法好不好,我们都没试过,怎么就认定没有办法呢,我,上次去问过医生,他说,说还是可以试试看的,国内的医院里,优秀的也有很多,即使不行的话,还有国外的啊,只要你坚强下去,相信自己,相信雅灵,雅灵一定会找到办法让我们像正常人一样的活到好久”

“不要太勉强,顺其自然,顺应天意吧,其实想开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该做的都做了,该爱的也爱了,本来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同爸爸的谈话最终停止于爸爸疲惫的状态上,雅灵贴心的不再说话,雅灵爸说着说着就睡过去了,雅灵在一边又陪了他一会,感觉到床边的手机震动起来,才站起身走出去接电话。

“你好,请问雅灵在您那里吗?”

是李嫂的声音,雅灵一愣,因为此时听到李嫂的声音未免有点太过奇怪,而且,打的竟然是爸爸的手机而不是家里的电话,这更让她奇怪了,再一看号码,上面显示的是苏维的手机号,不由的疑窦众生。

“喂,李嫂吗?我就是雅灵,怎么没有打家里的电话?”

李嫂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了一句让雅灵转身即走的话。

“少爷出事了,现在就在医院里,你快过来,老爷那边我还没有通知,不知要不要告诉他一声,怕他会担心啊,我们就是XXX医院”

雅灵脑中空白一片,本能的转身即跑,右腿疼的实在不行,就连跑带跳的下了楼,刚刚打开房门,雅灵妈就在后面喊她。

“这么晚了去哪啊?”

“妈,阿维出事了,我要赶回去,爸的手机我拿走了,爸有什么事情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电话联系,我先走了。”

雅灵妈只听了个阿维,出事,雅灵就急急的要往外冲,雅灵妈看着情况不好,也奔下楼来,一边找着外套,一边喊着雅灵:“你等等啊,把衣服披上,这么晚了哪有车啊,你要先等等再跑,腿啊,小心腿!”

两人手忙脚乱的折腾完,雅灵己经一额头的汗,真的应了雅灵妈的话,现在是凌晨时间,哪里还会有车载她到车站,雅灵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原地走了两步后,就一咬牙徒步向车站方向跳去,雅灵妈又气又惊又心疼,只能一边骂她傻一边扶她往车站那边走。

家里离车站的距离坐的士尚要二十多分钟,现在就完全靠着两人的脚力,其中一个还有一个要单脚跳着行走,耽误的时间可想而之,雅灵心急如火,不停的环顾有没有车子驶来,但得到的都是失望。

就这样走了将近一多半的路途,才遇到一个车子,雅灵妈和雅灵一起上去,把雅灵送到车站后,雅灵妈坚持看到雅灵上了车才走,但这个时间,根本就不会有车的,雅灵看着紧闭的售票窗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李嫂并没有说苏维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以苏维的­性­格,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他完全可以阻止李嫂打电话给她,他并不是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男人,所以,今天这个由李嫂代打的电话,很可有就表明,苏维己经处在昏迷无意识之中,很有可能生死未卜。

这个很有可能­性­的猜想几乎带疯了雅灵,她从未曾想过,有一天,死亡这般近切深的侵入她的骨子里,混身上下的血液都仿佛一秒钟内被抽空,独独留下空荡的虚乏,冷风潜入,由内向外的一阵阵冷颤。

她一定要回去!

“再打电话问一下具体情况。”

雅灵似乎是急过头了,最简单的方法都舍而不用,经妈妈一提醒才回过神来,忙掏出电话反打回去,神­色­从满布焦急到近乎绝望!

“关机,竟然关机!”

雅灵无意识的说着胡话:“怎么会关机了?李嫂跑到哪去了,阿维呢?他人呢,都跑到哪去了,我要回去,我要马上就回去,用走的,用跑的,我不能再呆在这里!”

“雅灵,你别慌,别慌”

“他能帮我的。”

雅灵抬起头,不知是对谁说了这句话,手指就己经按下了几个数字,神情甚至还是混着迷茫的焦急,雅灵妈看着心急,几乎认定女儿慌乱了神,随便打了号码过去,也许她都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喂?”

电话通了,雅灵却傻了。

她按了什么号码?她竟然都不记得,只是无意识的打过去的,现在想要挂断又有些太过荒唐了。

“你好”

雅灵只犹豫了半秒,就坚定的说:“请你帮帮我!”

作品相关 冥冥注定(二)

车子在一片安静中飞速的行驶,沿路不断闪过的灯光,在雅灵黯然的脸上交替浮动。

手里拿着手机,每过一两分钟就要打上一次,但所得到的结果无一便外的是关机,也曾试过给家里去过电话,意料之内,无人接听。

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最终还是无法得到苏维此时确切的消息,苏爸爸那边不敢通知,必竟是老人家了,如果真的发出了什么事情,怕他会承受不了。

真的没有人可以相商量了,雅灵靠向座位,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姐,要不要停在路边休息一下,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雅灵睁开眼,正看到前面司机转过头来看她,摇摇头,雅灵直起身,扯起一个笑容:“没关系,你不用理我,继续开就好了。”

话说完,也不再敢有其它的表情了,只在心里暗暗焦急,悄悄擦掉一层层泌出的冷汗。

车子行驶了不知多久,恍惚天边己渐明,雅灵看看时间,六点钟,车子己经不停不歇的开了有三个多小时,但看起来,还要有一个小时的路途。

“真是麻烦您了。”

雅灵真心的道谢。

司机摆摆手:“没关系,你要谢就谢方总吧,我们都是方总手下的员工,他电话里说要我一定尽快的赶回去,还要我仔细的照顾一下你,如果有什么不妥,要第一时间给他电话,方总很少说这么多话的,呵。”

“是吗。”

雅灵轻声回了两个字,怕再引出多余的事情,就不敢再同司机说下去了。

也许苏维的担忧是真的,她心里清净如水,但别人不同,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别人想象的方向,如果是这样给方凛辰造成了负面的影响,她要如何才能补偿呢?

“要不要停车先吃些东西,方总吩咐说,小姐一定吃早饭。”

“不用了,我没有胃口。”雅灵说完,看看司机,补充说:“对不起,我忘了你,你如果饿的话”

雅灵咬牙不知该怎么说,她是真的担心苏维,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但那司机也己经尽心尽力了这么久,该放他休息一下吧?

雅灵犹豫的时候,司机己经开口:“我一个大男人,没关系的,倒是小姐你,方总己经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要我托一句话给你。”

“什么?”

“他说,你如果自己先倒下去,就没有办法照顾别人了,要你先保重自己的身子。”

雅灵胸口一阵激荡,眼圈有些发红,正巧看到路边一个便利店:“先停一下,麻烦了。”

司机闻言,把车子放缓,停在了便利店的门旁,车子刚刚停稳,雅灵就推开车门跳下去,司机来不及阻止,雅灵一阵风般冲去店里,面包,水一顿收罗,最后把一张整票扔到前台,找回的零钱也不要了,拎着袋子就跳回到车里,一边关上车门一边向司机简明扼要的两个字:“开车。”

“小姐,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你要去看的人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吧,看你这么紧张,手里的面包都快被你捏碎了。”

“啊!呵,是啊,你如果饿的话就先垫一下吧,我真的很急。”

“呵,不用了,我只是负责看你吃早餐,自己倒没什么,你还是先吃吧,不好我也不好向方总交差。”

又一次听到方凛辰的名字,雅灵不由的收住了话头,乖乖的拿起一点也引不起食欲的东西就着水一起吞下肚子,丝毫感觉不到是在吃早餐,倒像是为了攒足体力而无意识进行的机械­性­动作。

司机摇摇头,也不再理她,只是掏出电话按了号码打过去,很快,那边就接通了,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司机就只是恩恩,好的,明白了,这些简单的话语,很快就把电话挂断了。

车子又不停的行驶了一段,雅灵己经把怀里的东西吃下去大半,却还在闷头的往嘴里塞。

车速慢慢放缓,正在失神之中的雅灵根本就没有发现,待身边突然坐进来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恍惚的抬起头。

“把嘴里的东西吐掉。”

冷冷的声音,清澈的气息,微怒的眼神,正是方凛辰。

“方总?”

雅灵疑惑的看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吐掉。”

唉?

雅灵歪头看他,却看他手里擒起她怀里的袋子放到她的嘴边。

“张开嘴。”

雅灵依言张开嘴。

方凛辰又说:“雅灵,吐掉。”

雅灵又吐掉嘴里的东西,方凛辰握住袋子,拉开车门把手里的东西扔掉又走回到车里,关门。

“开车。”

车子重新发动,驶上公路,雅灵才回醒。

“你?”

雅灵正要说下去,方凛辰却探手过来,雅灵吓了一跳,身子向后躲去,双手护在脸上,眼睛也闭的紧紧。

方凛辰胸口微闷,手指停了停收了回去。

“嘴角沾了东西。”

雅灵缓缓放下双手,也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太过火了,不知方凛辰此时心里要如何想法,恼恨自己的同时,又忽觉这样的自己虚假的难忍,如若是从前的她,还会顾虑这么多吗?什么名声、影响、补风捉影去它们的大头菜,她才不管,她心里­干­­干­净净,就不会管别人怎么想。

可是现在,她变的这么畏头畏尾,不­干­不脆,这究竟是谁的功劳?

作品相关 冥冥注定(三)

面前被递过来一个手帕,这个有些洁癖的男人,还是有这个习惯。

雅灵接过去,简单的擦擦嘴角,犹豫着要不要再把手帕递回去。

方凛辰没有再说话,只看着前面,偶尔指引着司机前要要如何转弯,人哪个路口转下去。

“谢谢你,方总。”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方凛辰转过头看她,雅灵就垂下头躲避过去。

“上次的提议,我并不是开玩笑。”

雅灵身子绷紧,怎么也未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那天的事情,顿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方总,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雅灵抬头瞄了一眼前面的司机,示意他还有外人在场,她倒没什么,他的名声比较重要吧。

“我说过不是玩笑,我也并没有开玩笑的兴致,这些是我的事情,你根本不用顾虑其它不相­干­的事情。”

雅灵被他的坦白惊的一愣。

“我身边并不缺少女人,但能在一起生活的至今还没有,我并没有期待还会一份多么动人的爱情,我只想的到一个可以陪在我身边,可以给乐乐一个健康的环境生长的女人做妻子,你也许觉得很荒唐,但我认为你可以,说是感觉也好,说是冲动也罢,我是个很看重感觉的人,所以,如果给你造成了烦扰,你可以不给我任何回应,我会适可而止,但不要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雅灵心口发堵,这个时候,她爱的男人正生死不明,身边却有个男人如此­干­脆的说要么爱我,要么把我踢下车去,多么混乱和不搭调的事情,竟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雅灵微吸一口气,把手帕拿在手里捏了捏,说:“对不起,我不能。”

车子一路飞奔至医院,并未在大门处停下,而是直接进医院里直至大门前才停住,下一秒车门就被人推,雅灵跳着脚跃出车子,跌跌撞撞的往医院门里奔去。

紧随在后的方凛辰几步赶上她,似乎同她说了什么,她一脸焦急,无柰的点点头,方凛辰把背交给她,她爬上去搂好他的脖劲,方凛辰起身托好她,大步的向楼梯口走去。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电梯里的雅灵第一个冲出来,无头蝇一样逮到人就问916房间在哪里,得到人的指点后,就跳着脚往那个方向过去,方凛辰拉住她让她不要急,她完全不在状态,脸上焦急的是个人就能感觉的到,身子是被他拉住了,可那眼神就是不住的飘向那个房间的地方。

方凛辰不明白胸口那种微酸感觉是什么,似乎那时看到她往嘴里狂塞食物地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有了,她同他说话,但眼里明显是在分神,她拒绝他,心里想的也是苏维的病情吧,她心心念念的全是那个男人,连现在人在他手中,心也早己弃她而去,奔向苏维了。

那个男人那般对她,她还这么心向往之,该说她傻还是他傻?她如果傻的要命,那么明知她心里有了其它人却还是要表明态度的他,又是如何?

“李嫂?李嫂!我在这,这里!”

雅灵突然大叫起来,挣扎着抽出双手向着不远的地方挥动着,紧接着,她又开始蹦蹦跳跳动的往那边奔去,方凛辰眼里有不悦,但只能跟着她的脚步陪伴在她左右,以防她忽然发生意外。

“李嫂!阿维怎么样?他现在怎么样?”

雅灵抓着李嫂的手,张口便是这一句。

李嫂神­色­慌张,看到雅灵时稍稍放松了一下,但看到她身后的方凛辰时又变的莫名诡异,拉着雅灵的手把她拉离方凛辰身边,不放心的确认他没有跟随着一起过来,才说:“少爷出了事故,车子翻到路边,幸好他当时还算清醒,打了遇话给老李,我们才找到的他,他刚刚醒了一会,医生打了点滴,现在睡下了。”

雅灵脑子里瞬间只飘过清醒两个字,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下来,人就委软下来,只得由李嫂扶着,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

“没事他没事”

李嫂摸到雅灵双手发凉,也轻声安慰:“没事,少爷没事了,放松一点,没事了”

“怎么会翻车?阿维开车很小心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

本是无意识的一句话,李嫂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最后,竟然有些不忍的表情,抬头看到雅灵一副惊慌失措的茫然表情,鼻子一酸,扭过头去。

“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吧?我用不用换上特别的衣服,如果实在不允许,我就在窗户外面看一看,好吗?”

李嫂快速的眨眨眼,转过来时,只看出眼圈微红,幸好雅灵的心思都在苏维身上,也并没有在意。

“就在窗子外面看看吧,然后回去休息一下,等少爷醒了,李嫂会给你打电话的,你看你的脸­色­”李嫂摸摸她的发角:“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告诉你了,你是连夜赶回来的吧?”

想也想得到,雅灵本身就有伤在身,这样赶回来有多辛苦,少爷万万不能再负了雅灵啊!

“不,我没事,我就在外面守着就好了,李嫂年纪大了,你才要休息啊,我先去看阿维。”

拗不过雅灵,李嫂扶着她起身,雅灵竟然一时腿软,站不起身,李嫂急着要问怎么回事,却见方凛辰己经过来,大臂一伸,就把雅灵重新扶到椅子上,脸­色­仍就冰冷的要命。

“混身无力?”

他竟然莫名的说了这一句,微微上挑的尾音,总像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作品相关 冥冥注定(四)

雅灵一下子就慌了,忙解释:“不是,只是腿,右腿有点疼,不是那个”

李嫂听着糊涂,碍于方凛辰在场,只小声的问:“雅灵,你说那个是什么?”

“没什么啊,李嫂你听错了。”

“听错了?我没听错啊,你刚刚说不是那个,哪个啊?”

“你是听错了,雅灵没说那两个字。”

方凛辰直起身,把胳膊伸过去握住雅灵的手,雅灵微微一争,脸上有着难堪,李嫂就在面前,她又不好去拂方凛辰的好意,真是有点左右为难,不过刚刚要不是他帮着解围,雅灵怕是又乱了手脚。

但是,让她慌乱起来的也是他啊,他为什么要那么问?那神情,根本就是极认真的而并不是随意一问的,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不由的雅灵不怀疑,那天在医院,他就是在场的,虽说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他在门外,但也不排除他只是提前离开的可能

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会如何?会告诉苏维吗?会因为他所说的对苏维的一丝不满或是对于她的同情就把事情全盘拖出吗?

雅灵不由的看向方凛辰,方凛辰也在看他,只是目光少了冰冷,多了一些怜惜?

雅灵慌忙打断这个无来由的猜想,她只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但是看了半天,还是她先收回的目光,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雅灵,你不想去看少爷了吗?”

李嫂突然Сhā嘴,口气十分的不善。

雅灵哑然,竟然有些心虚,扶住李嫂递过来的手,努力站了起来,腿还是有些软,但己经无大碍了。

“我觉得你应该再休息一会。”

雅灵听着在耳边响起的声音,感觉到李嫂转过来递向她的不满的眼神,狠心咬了咬­唇­,说:“方总,今天麻烦你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一定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你处理,谢谢你的帮助。”

语气有些生疏,是雅灵刻意说出来的。

方凛辰未作回答,但雅灵己经被李嫂有意的拉离了他的身边。

身后一直没有传来离开的脚步声,雅灵心念着病房里的那一个,但也无法全然做到这般的残忍,只好回头说:“我会登门道的,麻烦你先回去吧。”

“雅灵。”李嫂捏了她的手一下。

雅灵回头看她,见她脸上的不满己经很明显了。

“李嫂,你想说什么?”

“雅灵,以后不要再和那个男人接触了吧,好吧?”

雅灵一头雾水,若是这话从别人嘴里出来,她都可以理解,但是从李嫂口中说还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雅灵就不免要解释一句了。

“李嫂,今天如果不是方总送我过来,我一定到不了的,我不能过河拆桥的。”

“总之,以后还是少和他交往吧,听李嫂一句吧。”

李嫂叹了一口气,雅灵还要再问什么,李嫂指着前面的病门说:“就是前面的那个了,对了,少爷的手机没电了,我刚刚拿了新电池放进去,就在少爷床边的柜子上,我去问问医生可以进去看望他吗,可以的话,你就进去吧,少爷醒来如果看到是你反正一切都会好起来,雅灵你不能放弃,如果接下来遇到了什么麻烦,也要宽容一些,听懂了吗?”

雅灵听的云里雾里,她不过是想看一看苏维而己,李嫂这一堆的嘱咐又是为了什么?好似她要去的不是苏维的病房,而是不见底的深渊一般。

“我懂,不用为我­操­心了,你去吧。”

李嫂又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临走时还不忘要她宽容一些,苏维无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要让她别放在心上。

雅灵一直在点头,满心都只想尽快的看到苏维的情况。

李嫂这才转身离开,但是经过方凛辰身边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说:“方先生,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吧,不如一起走吧,你留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吧,就不要耽误小两口亲密的时间了。”

方凛辰挑眉,不明白面前这位大妈级人物对自己的怒火从何而来,记忆里,他可是与她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接触,如今她却摞下一张老脸变相的赶他离开。

“李嫂吗?”

李嫂有些不屑的把目光调开:“不用这么客气,只有少爷和雅灵才叫我李嫂,你叫我李阿姨就行了。”

“看在雅灵的面子,我叫你一声李嫂,我只想说,我的事情你并无权利过问。”

李嫂气到话噎,老脸一甩,低低的说:“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但雅灵的事情我就是要管,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们家雅灵,她是有家室的人了,并不是你们眼里那种可以玩着恋爱的人,她是个好女孩,请你离她远一点。”

方凛辰点点头,说:“她是个好女孩,所以我更不能走了。”

冰冷的窗子里,那张雪白病床上,躺着的就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苏维。

不过两米的距离,她甚至不能用手指去触一下他的脸颊,听李嫂说这次事故,车子己经报废,他们赶到的时候,苏维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己经意识不清,手里紧紧的抓着电话。

作品相关 冥冥注定(五)

他这么急着要去哪里?

她猜不到,只知道他并没有要李伯开车,而是自己样自驾车,他要办的一定是一件极让他上心的事情,不顾工作,甚至来不及向别人交待一句,就驱车赶去,应该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

明明己经决定要离开的,但看到此时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苏维,她又一步都不舍得离开。

“谢谢你让他活下来。”

雅灵不知要去感谢谁,最后交握着双手感谢起上苍。

她曾经对着上天抱怨着很多次,为什么她没有惊人的容颜?为什么她无法得到众人的垂青?为什么别人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的爱情她却千方百计努力,千山万水的跟随还是得不到一分?为什么她是雅灵而不是佳茹?

抱怨过那么多次,此时却因为他胸膛上规律的起伏而要收回所有的埋怨再变为感谢上天。

他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李嫂一起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正在和医生讨论着她能不能进去的问题,雅灵撑着玻璃,站的时间长了,腿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去那边坐一会吧。”

雅灵陡然回身,方凛辰就站在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雅灵吃惊的眼神方凛辰并没有回应,只是走到她身边也同她的样子一般向里面看去。

“伤重的话,己经转到危重病房了。”

雅灵先是一愣,继尔明白他是在安慰她,只好点点头,同他站在一起,却再不好赶他离开了。

眼睛刚刚望进去,就看到了床上那人侧着头望她的眼神,雅灵猛的捂住嘴,愣了半天,才晓得去向方凛辰确认。

“醒了?阿维醒了?他是不是醒了?”

方凛辰轻恩了一声,雅灵的脸上就瞬间换上一副幸福的都要漾出来的表情,方凛辰看着刺眼,把眼睛重新转到病房里,与苏维两人视线相对,他微微点了点头,苏维却无任何反应。

雅灵激动的不能自己,跳到房门口就要推门而入,但马上想起李嫂的话,又收回了手,跳着脚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

“有什么好犹豫的,又不是无菌室。”

方凛辰的口气虽然不好,但雅灵还是感激的报以一笑,然后就推门而入,把方凛辰关在了一门之外。

跌跌撞撞的奔到床边,雅灵的脸上还有着没有退去的兴奋,脚底一软,直接扑到了床边,面与面相触,她与他不过一毫米的距离。

心里慌乱的起身退后,端正的站在床头,雅灵细细的打量着苏维的全身,不由的又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只是左眼角有一些擦伤,嘴­唇­处一块不大的伤口,其余的,都还好。

雅灵放下心来,嘴角就不由的扯上笑意:“幸好你没事。”

苏维一双黑眸,不知是因为经过了这么大的事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满满的疲惫,没有了平日的温柔,连看向雅灵的目光,都有些心不在焉。

雅灵不由的坐到他身边,为他拿了水问:“要不要喝点水?”

苏维不答,把目光撇向别处。

雅灵放下水,仔细的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又说:“是累了吗?那我闭嘴。”

苏维还是不答,缓缓闭上的双眼又慢慢张开,却不再看她。

雅灵却不在意,经过了生死边缘的考验,她才知道,他能活着,比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都美好,她只要守着这美好,哪怕不言不语,也是幸福的。

时间从静默中流走,窗外是大好的艳阳,秋高气爽,天是澄清瓦蓝的。

苏维始终一言不发,雅灵也从最开始的自在到小小的疑惑,最后变成大大的费解。

如若只是疲惫,休息了这么久,他总该说一句话来应她。

他就只是半睁着眼,目光不知落向何处,除了不看她,他可以看任何一样东西。

她终于有些忍耐不下去,于是说:“要不要去请医生来看一看。”

还是没有得到回答。

雅灵这时才明白,他不渴、不饿、不累。

他只是不想和她说话而己。

像是被人硬生生打了一拳,胸口又闷又痛,她听到他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甚至连家里的爸爸都暂且放到了一边,可是到了这,她得到了什么?

一个刻意躲避的目光,一个沉默不语的回应,一个被人厌烦的形象!

她忽然站起身,慢慢后退,又有些不甘,停下了脚,低声问:“你想我离开?”

床上的人半分没有动弹。

这是不是一种默认的形为?

她捂着嘴,有些难以置信:“你让我走?你倒是说话啊!你是不是个男人?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

苏维终于转过头,第一眼看的却不是雅灵,他透过窗子看着窗外静静站立的方凛辰,目光一闪,又移到一身惶然的雅灵身上。

动了动手指,指指柜边的手,只说了四个字:“语音短信。”

作品相关 冥冥注定(六)

雅灵把视线移到床边的柜子上,那上面一个黑­色­的手机静静的躺在那里。

再去看苏维的目光,他己经闭上了双眼。

难道连看她一眼都不愿了?

雅灵不知何处来的力量支撑着她走到柜边,拿起手机,按了号码,等待接听留言。

“第一条语音信息,时间,十八点五十五分。”

“阿维,你在哪啊,快点过来救我,他们把楼下都堵住了,我出不去,其它人的电话都打不通的,手机快要没电了,快点来救我!”

尖锐的女声,是那种惊恐到极致,本能的从嗓子里发出的让人听了都会寒颤的声音,雅灵突然脸­色­苍白,身子摇晃了几下,猛的退到墙壁处,砰的一声撞上去。

“第二条语音短信,时间,十九点一十一分。”

“阿维,我求求你,快快过来,让他们抓住,我会生不如死的,我不敢报警你知道的,我只有你可以帮我,阿维,我知道你就在家,雅灵挂了电话我可以理解,但你怎么也可以关机,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手指几乎抓不住手机,雅灵想要握住会做支持,却不小心打翻了柜子上的水杯,除却那一声破碎的声向外,没有人再发出任何一个声音,一个询问。

呼吸困难,却不得不继续下去。

“第三条语音信息,时间,十九分二十二分。”

“阿维,你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当年那么轻易的离你而去?如果是这样的,那你成功了,他们己经进来了,很快你就可以得逞了,再见了,苏维!”

本是阳光满满的正午,却有寒冷的风吹过她的身体,她就这样握着己经没有了声音响的电话久久的窝在墙边,双腿软软的无力,慢慢滑坐下来,目光呆直,听不见,看不见……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将会由他,亲手结束这一切。

原来,当年的婚姻,本就是她幸运而得,佳茹提前离去,苏爸爸尽力的搓和,他正在情绪的低潮,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满足了她的心愿,也换得了一个好名声,于是,她的早退,他的怜悯,造就了她六年痛苦又满足的婚姻。

原来,他口中的佳茹,一直都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她身上多少的秘密她不知道?她有多少面是苏维知而它人不知的?她原本以为那样一个虚假,善恋,­奸­诈的佳茹配不上苏维,才会不断的生起希望以为可以替代她而上位成为他的爱人,却不曾想,自己本就不知彼,谈何百战百胜,苏维说,佳茹并不如他们所想般的完美,所以他爱过她,现在看来他这话,真是大有玄机,她和那帮庸人,才是最浮浅之辈,谈何与佳茹竞得他心中的一个位置呢?

原来,他这次失了常态的疾弛,昏迷前手里紧紧抓住的电话,刚刚对她的不理不睬,那种疲于应付的状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佳茹,她还傻的去扰他的烦,大声质他是不是要她离开,疏不知,这一切都只是自讨没趣!

原来,她那仅仅的一次任­性­,害的却不知有多少人,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

嗓子发哑,她真的想说些什么,却又茫茫然的不知要做些什么,求得他的原谅吗?他未必会理会,而她又拿什么脸面来求呢?事情的最初始便是她,他定是认定所有的一切,便是因为她心里­阴­暗,歹毒,为了得到他的爱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佳茹来求得一个圆满的相处机会。

一定是这样的,这种时候,他除了这种猜想,不会再有其它了。

“起来。”

清冷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发着号令。

雅灵不动不语不看她,只拿着手机愣愣的看着前面,从那里望去,可以看到苏维搭在床边的手,修长的手指,至始至终,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忽然就伤了心,为着这么多年的努力,却得不到最后的一丝怜悯。

错开方凛辰伸到面前的手,雅灵自己扶着柜子让起来,故意用右腿着地,只为了让疼痛清醒自己的意识。

走到床边,把手机放到苏维身边,抱歉的话说了无用,雅灵只问:“我是无心的,你相不相信?”

一秒,两秒,三秒……

雅灵闭了闭眼,扶住床边的柜子,又问:“她在哪?”

静默依然。

雅灵转身,离开,手拉着门的把手,微一用力,扭开,停了一下,然后出门,再不回头。

“你真的伤了她。”

过了半晌,方凛辰说。

苏维只是半敛着双眸,床边的手指动了动,慢慢的又放下了。

“她不会再回头了,你也许会后悔。”

“方总,你应该自重。”

苏维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声音仍旧沙哑,却微带情绪。

“你听到了什么?”

方凛辰问,表情却没什么变化,这清亮亮的最光照过来,只有他清澈澈的眼里,偶尔掠过一丝光采。

“适可而止吧,我累了,请回吧。”

苏维下了逐客令,方凛辰也不多做停留,说了再见便开门离开。

关门声响起,苏维睁开本己闭上的双眼,右手摸到柜边的手机。

打开彩信,收件箱里唯一的一封信息,名叫:您的好妻子。

按了打开,画面很快就展开在他面前,图像像是从远处拍下来的,画质还有一些不清楚,但是里面的人他还是分的出来的,正在亲吻的两人,便是雅灵和方凛辰……

他又闭上了眼睛,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按了删除键,手指在OK上犹豫了一下,点了上去。

今天就只到这里吧,虽然没离成,但己经见了端倪,明天应该可以走掉了,华华回去补眠了,想丢蛋蛋的,念在华华­操­劳一天,吃喝都在键盘前的份上,就手下留情吧,亲们好梦,华华先撤了。

作品相关 她最后的­阴­谋

五天,整整五天没有再见到雅灵。

每天李嫂都会来医院来照顾他,照李嫂的话,她是不放心医院里的护士人员,怕她们会不尽心尽力的服侍苏维。

苏维没说什么,只是要李嫂把这件事情继续保密,又差了李伯去公司把他己经电话嘱咐好的文件了来,有些事情耽误不得,能推的当然尽量都推到了最后,医生说了要他静休,表面答应着,医生前脚一走,后脚就要把电脑拿出来,文件一个个的签好,放到文件袋里,隔天再让李伯带回到公司。

电话还是时常会打,不过都是警方需要确认一些消息时才会来找他。

是的,他报了警,佳茹的失踪己经不是单靠他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他需要借助警方的力量,尽管佳茹最不希望的便是警方Сhā手,但她的安危在此时比一切都重要。

一切如可以继续下去,一切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莫名的有些黯然。

只是经常不由的会看向门口。

明明在浅睡,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后,会马上清醒过来,仍就不睁眼,但眼球却在暗暗的转动,微窒着息,一直等到,那个脚步声错过病房走进其它的房间。

也有几次,把弄着手机的手指,很熟练的按了几个号码,待清醒时,又马上删掉,然后就会心烦意乱的需要很长一烦时间才能平复。

“少爷,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我提前买好材料。”

苏维放下笔,看了看窗外,树上的叶子己经开始枯黄,树下有一群群的孩子追跑打闹,有的则捡着叶子给父母看,医院门边,一辆辆的车子进来,偶尔也会有年轻女人提着水果或是捧着大把的花束脚步轻盈的出现,然后又消失

“随便做一些什么都好。”

苏维转过头,随意签了一个名字,把文件扔到一边,躺下。

“李嫂,回去吧,我累了。”

“少爷,这几天气温变的厉害,我要不要带几件厚一些的外衣过来?”

李嫂一边问,一边帮苏维把签好的文件装好,被子再压压。

“李嫂也很久没回老家了吧?有空就回去看看吧,余下的事情,找别人过来做就好了,不要太累了,毕竟年纪也大了。”

苏维说完这话,便敛了双眸。

李嫂却是看出了他的意思,不由的眼神暗淡下来。

她还没有告诉苏维,他口的的那个‘别人’早己经搬离了他的那个家,现在的家里,除了他的东西,再也找不到一丝那人的痕迹象了。

那人走的­干­净,连后院的花园,也被她清理过了,花籽装在了一个小袋子里,枯萎的花则连根铲掉,花园被重新翻过,看不出一丝原来的痕迹。

其实雅灵离开的那天,李嫂确实阻止过,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凡事只要坚持,就没有什么可放弃的。

况且,她坚持了六年,如今放了手,岂不是连之前的心血都白白浪费了吗?

而对于少爷,她总感觉是有希望的,只是缺少时间,她真的很希望雅灵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哪怕等少爷的伤好后,再同少爷好好的谈一谈,也不至于走到这步田地。

只是那人过于坚持,话不多说一句,只利落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东西本就不多,上次离开时又带走了一些,所以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提着一个中型的行礼箱走到楼来,李嫂再想阻止也己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一段本该美满的婚姻在面前就这么破裂掉,李嫂是一万分的不舍,但雅灵偶尔抬起的眼里,那伤痛无处掩蔽,连李嫂都心酸不止,可以想到,这次对于雅灵的伤害究竟有多大,离开,也是必然的吧。

“李嫂。”

“啊?少爷,什么事?”

苏维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家里一切都好吗?”

李嫂心里酸涩,只别过眼,敷衍的说:“都好,都好。”

苏维松了一口气,却还想问些什么,手指紧了紧,最后还是挥了挥手:“去忙你的吧,不用总担心我。”

“那好,我先走了,晚上会晚一点过来,给少爷煲点汤补补身子。”

李嫂欲走,手己经拉上了门把,苏维才说:“上次,她做的那个汤,带一些过来吧,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恩,方便,方便,我走了。”

李嫂几乎是逃着离开的病房,门关上的下一秒,就忍不住擦着眼角的眼泪,少爷还不知道雅灵己经离开,但他己经原谅她了吧,那样温柔的少爷到了这个时候偏偏别扭起来,明明就是想见到她,想问她的情况,想知道那天她是否被伤的很重?却如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敢旁敲侧击的想要得到她的消息。

像个情意懵懂的少年,这样小心翼翼,羞怯背后,藏着温柔。

多么明显的事情,少爷根本就是喜欢上了雅灵,偏偏在最敏感的事情上,两人都迟炖的要命,弄成如今这般该说是谁的错呢?

不由的叹口气,己经结束了吧!

李嫂刚刚拐进电梯,方凛辰便从门后闪身出来。

一双眼里看不出情绪,手里只拎着一个文件包,看了一眼李嫂离去的方向后便大步向苏维的病房里走去。

方凛辰推开病房门,苏维望着天棚的双眼来不及闭上,只好把头歪向门边,看到是方凛辰,愣了一下,嘴角牵扯出礼貌的笑容,不知是不是因为伤痛,这笑有些勉强。

“己经恢复了很多啊。”

方凛辰很自然的问候,然后走到床边拉着椅了坐下来,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一边,大致看了一遍苏维的情况,脸上有些释然。

“医生说还要静休一段时间,其实己经没什么了,他们总喜欢故弄玄虚。”

“多休息总没错。”

苏维笑笑,问:“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有份文件,需要你亲自过目,你的那些员工把责任都推到你这里,我只好跑亲自跑一趟。”

“呵,我以为只是单纯的来看我。”

“差不多,并不矛盾。”

方凛辰把文件递给苏维,很厚的一沓,内容却很简单,不过就是上次合作后的续签事宜,苏维不认为这样的小事助理会推拖到他的身上,多半是方凛辰直接开车杀到医院的,他亲自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呢?

不用他再猜测,方凛辰己经开口了:“雅灵没有过来?”

果然,如他所料。

方凛辰果然是奔着雅灵过来的,多半是那天之后,他便没有再见到雅灵,心里担心,又不好冒然前来,只得拿着文件做掩饰。

心里慢慢的渗着不舒服的,和着这些天莫名的情绪一起发了醇,手下的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每一页的内容都不想多看,他在抢时间,抢时间处理完这一切,然后很自然的让这个男人离开。

忽然愣住,手中的笔还在动着,但思绪不知飞到了哪里,脑中渐渐浮现出一张面孔,或喜或嗔,或委屈或哭泣,或默默跟或假意开心,每一面,都那么生动的像是久己烙印在那里了一般

这种微微发酸的感觉

是吃醋吗?

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他急切的想知道这个秘密更多的事情,连方凛辰何时告辞都不曾记得。

与医院隔路相望,这个咖啡馆的地理位置对于一般人并无什么优势之处,但对于己经不知坐了多久的雅灵来说,却是个极好的地方。

托着腮,静静望着一个方向许久未动,咖啡喝光一杯又叫来一杯,只为了能守着这个位置。

“最后一次吗?”

雅灵听见声音回头,方凛辰坐到她对面,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她并不急着翻看,只有些不舍的把目光扯回来,歪头笑笑:“最后一次。”

“东西拿到了,你要怎么谢我?”

雅灵搅着杯里的咖啡,一手慢慢打开面前的文件,笑的有些苦涩:“你要我如何谢你?”

作品相关 她最后的­阴­谋(二)

“你应该知道的。”

方凛辰眼里冷清,但依然坚定异常,雅灵不敢正视他的目光,就好像她现在还不能让心完全的放空去重新接纳另一个一样。

她尚不能马上就展开新的一段感情,她需要时间,但时间似乎又不会再等她,如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她也许并不会再去招惹方凛辰,这个男人,该得到更好的女人的。

她没有资格给他幸福。

“不要拿多余的借口搪塞我,你该知道没有用的。”

方凛辰成功的堵住了雅灵嘴里欲出口的话,雅灵只好继续搅着咖啡,心里不由的就跑了神,分神到别的事情上了。

“不确认一下吗?”

方凛辰打断她的分神,伸手把她的咖啡拿到一边。

“那是我的。”

雅灵竟然还会开口孩子气的反驳,方凛辰本己把杯子推到一边,听了这话,竟然起了玩心,拿起杯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抬眼看雅灵,果然见她一副想钻到地洞里一般的羞涩表情,顿觉有趣,又连喝了几口,苦涩却醇浓的味道在口腔里泛开,他不禁皱了皱眉,实在是不习惯这个味道。

“自作自受。”

雅灵有些幸灾乐祸,又被方凛辰一个挑眉吓的没声,不过­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也有勇气打开面前的文件了。

最初的几页文件都是一些普通的合作文书,条款,时间,合同事项,都工整详细,没有任何怪异,只在第**页之间,有一页极普通的纸张,与前面的文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拿出来细细看下来才会找到不同的地方,那并不是与文件一起的东西,而是另一个文书中的一部分。

拜托方凛辰以假签文件的形式来得到苏维的签名确实有些冒险,但她别无他法,她不想再见他,只想尽快的离开,离婚是种形式,就好像他们当初的结合,也不过就是一场风光的仪式而己,但这几张薄薄的纸页,于他,于她,都有着另一种特殊的含义。

于他,是自由,是解脱,他不必再怀着愧疚为她深锁眉头,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着自己的幸福也不再用顾虑到什么。

于她,是放手,是重生,她不会再窝在沙发里数着秒针期盼着男人的身影,也不会再被爱伤到七零八落,尊严不在。

她,应该笑一笑的。

“要不要喝酒?我请,街边的大排档吃过没有?”

雅灵灿灿的眸子里还有些许的水气,但那些都己不重要,此时她的笑容如外面的阳光,清新且艳丽。

方凛辰征住,然后点点头,补充一句:“是庆祝,不是消愁?”

“当然。”

身体还有些虚弱,医生的建议是再观察一周左右,才是最好的出院时机。

只是他虽然一向温和,固执起来也是谁都无法Сhā手的,在医院的最后一天,他仍然没有等来雅灵。

李伯己经把车子检修好,此时正在下面等候,苏维换了衣服,唤了李嫂进来,李嫂待着他的吩咐,他却什么也没说,只自顾自的弄着衣领和袖子。

“李嫂,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李嫂抬头看苏维,不见他有开玩笑的表情,于是说:“是少爷让我进来的。”

“我吗?大概是叫错了,你出去吧,我马上就好。”

李嫂关门出去,苏维才放下整理衣服的双手,其实不过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点消息而己,平时的李嫂都是极懂他心思的,这次,怎么又迟炖起来了?

下了楼,看到李伯向他招手,于是走上前去,车子经过修理己经焕然一新,看不出那天晚上的恐怖,他拉开门坐进去,李嫂坐到前面,他状似无意的问:“每天都过来照顾我,家里那边没问题吗?”

李嫂回答的有些慌张:“没问题啊,都好,一切都好。”

“是吗,那就好。”苏维听过,就靠在车背上,闭目休息。

终于要回去了,心里竟然有些欣慰的,还有隐隐的思念。

那个被叫做家的地方,也许以后,真的会成为他心里的家,对了,还是家里的那个女人

想到这,不由的揉揉额头

她还在伤心吧,那天那样绝然的离去,必定被他的沉默和苛责伤的很深。

她问他,她是无心的他相不相信?现在想来,这一句话对她而言,该是极重要无比的吧,只是自己当时那般的混乱,佳茹生死不明,她却还一脸无辜的要他相信她,他没能出口责骂己经很抑制了,却不知伤了她多少?

这几天的静休,有一些事情慢慢就清晰起来,包括她离去时的那个眼神,她轻轻扶住柜边勉强撑住虚软身体的动作,她离去前微一停顿间的犹豫

她是在等他叫住她吧,她是要他给她机会解释吧,她是要说他的相信比任何都重要吧她一直,都在等着他把这伤害减到最小,他却狠心的将她伤到最深。

从来未曾任­性­过,只此一次,却得到如此下场,说起来,她才是最倒霉的一个,而他,把这到霉转变成了灾难。

有疼痛开始在心里一丝丝的蔓延,为她。

回去后,安慰安慰她吧,不然又不知她要如何折腾自己了。

苏维想着,­唇­角扯起一个笑,似乎己经预见了雅灵红着眼圈却满满依赖的眼神。

还有一更,今天一定离成!午餐很美味,苏先生很可怜。华华保留意见,先撤。

作品相关 她最后的成全

后知后觉这事,从来都是种冒险,更何况,这一恍,六年的时光就己经从手中水一般的流过,他从未多加注意,她的伤却如沙在一点点累积,堆的高了,那希望就要从一边滑下,就仿若跑的久了,就要忘了奔跑的目的,他此时回了头,可那人……

真的还会在身后紧紧跟随吗?

远远的便看到了家前的那条小路,苏维摆摆手,示意李伯停下。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先去休息吧。”

苏维开门欲走。

“少爷!”

李嫂匆忙叫住他,但却不知该如何接住下话,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复杂至极。

“没关系,这么一段距离我还是可以的,回去吧。”

李嫂还欲多言,苏维己经出了车子,把车门一关,示意李伯开车。

“少爷,其实,雅……”

苏维微愣,李嫂嘴里的雅灵还飘在半空,车子快速的驶离他身边,李嫂探出头不知说了什么,但也很快就随着车子消失不见。

摇摇头,想着她大概是劝他不要对雅灵太过苛责,原谅她一些,这次回去见到她,不要再提其它的事情,以免让她更伤心……

李嫂有些偏心啊,呵,雅灵这丫头甚是得长辈的心,连他这个少爷和亲亲儿子都比不过她的魅力,凡是唠叨起来的,必是让他让着点她,对她好一点,他几乎就是个反面榜样一般。

虽然这般想,但心里也是知道的,身边的人一个个之所以这么喜欢雅灵还是有原因的,雅灵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却对别人细心的很,凡事也不愿意争强好胜,得过且过,得让便让,自己损了一分,只要大家都和和美美,她便很开心了。

不由的笑笑,似乎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不怪她总是那样的信心不足,满眼讨好的神情看他,带着卑微、顺从的心态一直扯着他的衣角,祈求他的一点怜悯一般……

这样想起来,胸口就有些发闷,谁说爱不能养刁人的胃口?他便是这般被她捧到天上,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挣扎,却不曾想过站在她的位置仔细清楚的感觉一回她的心情,如今只微一细想,便觉手指尖有刺麻的感觉一路涌到心脏,那么小的痛,却成片成片的一起疼起来……

这便是她那些时光里,日夜都要忍受的吗?

脚步莫名的加快,那几米外的熟悉建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推开那一扇大门,然后他便会看到她坐在沙发上,有些忐忑的说:“回来了?”他可以上前拥住她,告诉她他今天忽然醒悟的一些事情,虽然不多,但她一定会很开心,她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女人。

嘴角带着笑,他轻轻推开家里的大门,脚步也极轻的走进去。

到了屋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竟有些紧张起来,像是初次向人告白的愣头小子,完全掌不到技巧,只会横冲直撞。

手摸上门把,扭了扭,门并没有开,心里陡然变了样,翻出钥匙匆忙打开门,右手一推,门缓缓向后面荡去。

有些怪异的感觉,屋子里似乎少了一些什么……可是是什么呢?

几步迈上楼梯,一把推开卧到门,手中的钥匙突然就这么从手中掉落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窗帘被仔细勾住,柜子边上的书本也被小心整理过,台灯被移到了右面,他平时习惯放茶杯的地方,茶杯还在,但被扣在杯叠上,盖了白­色­的罩布,而她的的柜子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她的床边那件他陪着她去买的T恤,不知己经静静的躺在那里多久了

同上次的情景那么相同,一切一切,都仿佛是场景重放,上次,她突然离去,被他偶遇,叫嚣着要离婚,最终被他又逮回来,这次,她不在,房间空空,电话没有一个,未曾来看望过他,李嫂闪躲的眼神,她那天离去时的绝决

手指弯起又放开,重复了几次,他走到床边,坐下来,像是失了力气,又像只是有些疲惫一般,修长的手指慢慢探到自己的右面,轻轻的抚摩着床面,眼神终于闪过一丝苦涩。

“终于,走了吗?”

“没有,她没有回来,苏维,你又让雅灵伤心了是吗?不用说了,她如果回来了,我会让她尽快的去找你,离婚。”

嘟嘟嘟

忙音从话筒里传来。

放下电话,不小心刮到手边的药盒,红红白白的药片从盒子里滚落出来落在地板的各处,他看了它们半晌,并没有要捡起的打算。

“少爷,休息一会吧,你的身体受不了的啊。”

李嫂跑过来,帮他捡了所有的药,又把温水递过来:“白­色­的两片,红­色­的三片,医生嘱咐过的,虽然出了院,但药是不能停的。”

“恩,只是一时忘了,给我吧。”

接过药片,一口塞到嘴里,没有喝水,苦涩的味道布满口腔,竟然也可以忍受。

“少爷,有些话你要听李嫂一句,找人重要,但你的身体更重要,三天了,你睡的少起的早,每天还要不停的出去寻人,这样是不行的,雅灵真的要走的话,也一定是躲在哪个你不熟悉的地方,哪能让你这么轻易的就找到呢?况且,佳茹小姐那边你就己经­操­了不少心,两件事情,总要放缓一件,不然逼的急了,身体就要跨的。”

苏维听着点头,但李嫂知道只要她一走,他还是要打电话的,或是­干­脆叫了车出去找人。

三天,从回到家里发现雅灵不在的三天,他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只笑不语,你说什么他都点头,但转眼依旧我行我素,李嫂管了几次后,就再也不忍心了。

少爷心里的感觉,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仅仅是对雅灵的愧疚,就要折磨他不知到何时吧。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不是家里的座机,而是苏维的手机。

仅仅是一愣,苏维就有些手乱的掏出手机,送到耳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喂字。

话筒那边,也是半天才回了一句:“是我。”

李嫂看到苏维握电话的手指动了一下,眉头也似乎舒展了不少。

“在哪?我去接你。”

苏维站起身,走到一半,又转回来,去拿外套,李嫂在后面帮他套上袖子,他又突然转过身,走到茶几边拿车钥匙,两人都有些手忙脚乱,却听电话那边说:“我也想见见你,我们就在XXX处见吧。”

苏维大致记下了地点,那边似乎就要挂断电话,苏维说了句等一下,然后就坐上车子,让李伯开车,自己却执着电话一时找不到该说些什么,考虑了半天,却是只说:“我出院了。”

那边哦了一下,就不再做声。

苏维险少遇到这种情况,平时满肚子的能言善语到了此时,也只余下满话筒的静默,那边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于是说:“苏维,再见。”

‘见’字刚完,电话被挂断,李伯看到苏维脸­色­不对,却不敢多言,只把车子开的飞快。

一路开到约定的地点,苏维却不知为何,有些踌躇了。

还是李伯提醒他,才起身向走出车门,走进面前的大厦,向两个约定的房间走去。

不过就是三楼,并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也不容苏维再多疑惑,那个房间就己经在面前了。

伸手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门,苏维确认了一定房间的号码,并没有错误,正要把电话打过去,衣服突然被人扯了扯。

低头看去,一个不足腰高的小男孩眨着大眼睛看他:“叔叔,你是姓苏吗?”

苏维左右望了一遍,并没有看到其它人,于是点点头。

小男孩又问:“是来找方阿姨的吗?”

这次苏维很快的点头,于是小男孩放心了,退后一步,小手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房卡来递给苏维。

“这个,给叔叔,拜拜。”

“喂?”

苏维抬头欲问什么,小男孩己经跑的不见踪影了,苏维拿着房卡和面前的房间号对了对,确认了之后,用房卡开了门,然后推门进屋反手关上门。

走廊尽头,雅灵把一袋可爱的糖果交给男孩,男孩笑了笑,跑掉了。

方凛辰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过了几秒,把她的头转过来,不顾她的僵硬扯上她的手说:“走吧,余下的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了。”

雅灵眨了眨眼,乖巧的跟着方凛辰的脚步一步步离开,身后那个房间在远去,面前的出口在靠近,于这里走出去后,他与她,将不再有任何关系,从此,后会无期。

……

苏维走进房间,里面竟然是一片漆黑,他适应了一下,先试探的叫了一句:“雅灵?”

并没有回应他,他摸着墙面,摸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一瞬间,房间里明亮如白昼,所有的一切也都展现在他的眼前。

双眼在环过一处时,突然睁大,几步跑到床边,俯下身,把床上人的头发拨到耳后,双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声音有些颤抖:“佳茹?”

没错,床上正睡的很熟的人正是佳茹,她身上穿着睡衣,盖着被子怀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大娃娃,此时睡的很香,苏维呼唤了几次,也未见她转醒。

她的脸上有一些伤痕,但己经被处理过了,额头上贴着OK绷,头发微湿,看来刚刚洗过澡,应该是服用了安眠药一类的东西,短时间内是不会醒来的。

苏维确认了佳茹一切完好后,就发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忙掏出手机回打了刚刚雅灵打过的那个电自豪感,但话筒那边只有冰冷的:你所拨打的用户己关机,请你稍后再拨…的提示。

仿若掉进了一片浓雾,又隐隐有了一丝察觉,他坐到床边,手里一遍遍打着那个号码,似乎在期待着奇迹。

柜面上一个白­色­的档案袋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拿起放在腿上,抽开蝇线,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一张卡片掉落下来,他愣了半晌,才捡起那卡片。

“苏维,我是雅灵,没有想到会用这种方式来向你做最后的道别。

对于因我而让佳茹造成的伤害,我万分抱歉,我知道她是你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但我却以爱为借口任­性­的置她于那样危险的境界而不理,我是真的很坏吧,你无论怎样责怪我都是应该的,如今我将她送回到你手里,只希望可以弥补我的一些错误,袋子里离婚协议,双方签字己经签好了,我放弃所有的权益,就当做是对你和她的补偿好了,我曾经的固执如若给你造成过因扰,请原谅,以后再也不会了,请你忘记生命中有过我这样一个让你痛苦不堪的女人吧,我也会尽快的忘记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愿以我的退出来成全你们,所以,你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连同我的那一份一起幸福!

好了,就到这里吧,不要去找我了,你对我己经不用再有什么责任了,也不要心怀什么愧疚,这本就不是你的错,爱,谁也说不清,曾经的,过去的,就让它们烟消云散吧,后会无期。”

床上的佳茹翻了个身,吧吧嘴,含糊不表的说:“要,抱抱。”

作品相关 莫名

“下面广播找人,广播找人,方笙先生,方笙先生,请你听到广播到商场的保卫室里,你的家人在等候,方笙先生,文笙先生,请你到商场的保卫室里,您的家人在等候。”

广播员小姐清亮悦耳的声音在商场的上空响了四五遍后,就被继尔放出的音乐声所覆盖。

“再播一次吧,小姐,麻烦你了。”

女人有着心焦的站起身,原地走了几遍,又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会,再次返回来低声的请求。

“小姐,商场规定,这一类的询找失踪人员的信息,我们只能播放两遍的,我己经破例为你播了四遍了,真的不能再帮你了,你也不用太着急,也许他马上就会过来的。”

“他”女子欲言又止,看了播音员几眼后,徒然的放下双手,快步走到门前继续张望起来。

又这样张望了一会,女人己经心急如焚,一张平凡的脸上,布满了焦燥,双眼左右快速的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等待的那个人,但还是不无所获。

无柰,只好再次转身去祈求广播小姐。

“我真的很担心他,能不能麻烦你破例一次,就一次好吗,这一次声音大一些,麻烦你了”

“小姐,你也不要再为难我了,我也是为别人打工,能帮你的话,我一定会帮的,不过这次为你破了例,说不好,老板就会找到我的头上,到时候,可不会有人来帮我的。”

听见她这么说,女人似乎有些犹豫了,但转眼又想到了什么,只好把语气又放缓一些说:“如果是残疾人的话,可以破一次例吗?”

商场的广播里再次传来找人的消息,这次在消息的中间添加了一段信息:如果有人看到一位双眼有残疾的男人,请麻烦您将他送到保卫处,他的家属在那里等候

这次的广播持续了不知多少遍,终于有顾客接头议论起来,都在奇怪今天的音乐声音为何会换成了持续不断的寻人信息,而好心人则真的开始注意到周围是否有与广播里相类似的男人。

女人一直在保卫室的门外焦急的张望,根本没有注意到消息究竟播了几遍,商场肯破例,她就己经很是感谢了。

广播室里,年轻的广播员抬头看了看外面不住张望的女人,悄悄按通了内线,等待了一会,听见话筒里问了一句:“找到了吗?”

“还没能找到,但是广播的信息己经在循环播放了,保卫处也派去人每个楼层进行寻找。”

“恩,联系保安部,调开监控录相,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仔细寻找,不要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是,明白了。”

放下电话,趁着女人还没有进来的机会,又悄悄联系了保安部,嘱咐好他们一切后,才装做无事一般继续进行着自己的工作。

“爸?爸!”

女人忽然双眼大睁,透过人群一眼就看见了被两个男人掺扶着走过来的男人,顿时心急着向他的方向跑过去。

人还没有到面前,眼泪就掉了下来,嘴里抱怨着,眼里却是放松下来后的安慰。

“爸,你又乱跑,吓死我了,下次再这个样子,我就不陪你出来了!”

男人只是笑,无神的双眼看向女人说话的地方,把手里的手杖转到另一个手上,探出去要摸女人的头安抚一下,但摸到的却是满手的空气,愣了一下,又无所谓的收回手,笑了笑说:“谢谢送我回来这两个人吧,要不是他们,我也找不到这里。”

女人上前拉住男人的手,把他的手重新放到自己头上,假意撒娇着说:“安慰一下,安慰一下,我都要急死了。”

男人笑,摸摸她的头,她的头发己经很长了,总是清清爽爽的扎成一个马尾,摸起来,不再有过去寻种毛毛茸茸满是碎发的感觉了。

“下次一定把你拉的紧紧的,放心吧。”

女人这才盈着眼泪笑起来,一边拉着男人一边向着两个男人道谢:“真是麻烦你们了,我和爸爸一起谢谢你们。”

抬头再仔细看一眼,却有些奇怪,这两个男人一身的深蓝­色­西装,手上没有拿任何东西,无论从哪里看去,都不像是逛商场的顾客,倒像是正在哪里办公,突然间被叫过来的­精­英白领一般

其中一个男人笑了笑,摆摆手,想说些什么,但另一个马上拉起他的袖子,两人互看了一眼,后面那个男人说:“没什么,只是路过而己,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还要继续在商场里逛一逛吗?”

虽说是帮过她,但莫名的问她下一步要去哪里,是不是有些太逾距了啊?她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面前的两个男人,决定还是少说话为妙,于是敷衍的说:“不了,我们现在就要回去了,再次谢谢你们了,我们先走了,再见。”

“等等,要不要帮你们叫辆车,这条街招车很不容易,我看你们先等在这里,我去叫好了,再上来找你们。”

男人的殷勤让女人的警觉心一下子提到老高,紧紧拉住身边男人的手,脸­色­己经有些不好看了,她左右望了望,最后视线放到商场的出口处,一边说着不用,一边拉着男人向那边走去。

直到女人和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商场的出口处,其中一个男人才懊恼的掏出电话,不等那边先说什么,就主动的承认起错误。

“对不起,我们可能吓到她了,她现在己经出去了,方便的话,请您直接派车出去就好了。”

作品相关 莫名其妙的开始

“雅灵,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刚才那两个男人有问题吗?”

雅灵转回正在四处张望的双眼,勉强笑笑:“没,下午不是要定期检察吗,不要告诉我,你又忘了!”

“又要检察?上次不是刚检过?”

“爸,你又耍小孩子脾气,上次己经是半个月之前了,哪有那么快啊,好啦,这次不会很久的,忍一忍啦。”

“真是不想去啊,还不如陪你妈在家下下棋”

“走啦走啦,换成是妈,也要把你架过去的。”

一边哄着爸爸,一边急急的伸手招车,可是,真的应了那个男人的话,这条繁华的商业街,要招一辆车比买一辆车子还要难,雅灵不停的扬手叫车,但每个急驶而过的车子里一定坐满了人,就算是想搭把顺风车也不可能。

雅灵爸在一边有些开心的说:“招不到车子吗?招不到就算了,我们坐公车回家吧,不也差那一次检察。”

雅灵懒得理会他,只顾不停的招手,爸爸什么心理她怎么能不明白,他当然盼着不要去检察了,但她和妈妈不能允许他这么放弃自己,所以,无论如何,哪怕是徒步走去,也要把爸爸送到医院。

掏出手机才看到上面十几个的未接来电,看了眼号码,表情变的有些怪诡,看了眼一边的爸爸,手指把屏幕清空了,接着翻到自己要打的电话,打过去,很快就听到那边礼貌的询问声。

“这里是艾菲尔甜品站,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

“菲,是我,雅灵,今天可能要晚去一会了,你代我向店长请个假他还没到?太好了,我尽快赶回去,记得替我挡一下恩,好的,挂了。”

挂了电话,雅灵爸就凑过来:“忙?忙就不要理我了,快去工作,工作重要,我自己坐公车也没问题。”

雅灵揪住他的衣服,成功制止了他离开的脚步,眉头跳了跳,沉声说:“乖乖给我去检察,不然我就让张医生把你全身上下检察个五六遍,晚上我会给你送晚饭吧。”

雅灵爸混身一寒,安静了下来,雅灵于是继续四处找车子。

“等一下,司傅,等”

连叫了几辆,被喷了一身的尾气,雅灵气的原地跺脚。

“小姐,用车吗?”

一辆又黑又亮,车顶反光反到雅灵头晕的超豪华车子停在雅灵的面前,车窗一降下,就见里面的司机一身标准制服,手上戴着白手套,很贵族专职司机的样子,雅灵左右看看,指指自己:“我?”

司机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小姐不需要用车吗?”

用啊,她当然需要。

可是,用的可不是你这种车。

要命,她不过是要招辆的士而己,面前是却停了辆够买下她家后面商场一半股份的超级名车,还笑意盈盈的问她要不要用车,不是她在做白日梦,就是有电台在这里拍什么真人秀节目。

雅灵寒毛倒竖,拉着爸爸僵硬的往前走了几步,打算换一个地方继续招车,结果,手刚刚挥出去,‘星光闪闪’的大名车又跑到她脚边,司机是个好脾气的人,仍就那么一句话:“小姐,用车吗?”

雅灵无柰的向四周望望,见众人的目光百分之八十都转到了她这里,不要误会,并不是看她,而看她面前的这辆车子,有懂车的,直接掏出手机,对着车子一阵猛拍,场面一下子变的有些混乱,雅灵本来就讨厌麻烦,更是打准主意离这辆瘟车远远的,于是拉着爸爸转身就走。

“小姐,小姐!你不用车吗?”

后面还在不停的传来司机的叫喊声,从原本的礼貌到最后有些尖锐,直到那声音穿透人群扎进雅灵的耳朵里,雅灵拍拍胸口:“不怕不怕”

真是怪事经常有,今年特别多,雅灵一路走一路细细的回想今天遇到的一系列事情。

先是从家里出来时,莫名的就发现正巧有一辆空的的士等在那,看她们走近,打开车门,极自信的问:“要用车吧,上来吧,我正巧刚刚休息好,要开工了,放心,我是公司的优秀驾驶员,你可以看看这个牌子,这个是只有五年内一次危险车祸都没有过的司机才会发放的牌子,我们公司还给乘客配备了饮用水,就在你前面的椅袋子,如果你觉得闷,右边就有杂志,左边有当天的报纸,你想听什么歌曲,我可以给你找一找”

结果,雅灵和爸爸就坐在这辆五星级的的士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仅仅有十分钟路程的商场,临下车,那人说:“恭喜你,你们是本公司的第十万个乘客,车资全免,另外还要送你一个小小的礼物,请收下。”

小礼物?雅灵看着手里的华丽包装的盒子,嘴角有些抽搐,似乎是怕她反悔一般,的士车一阵烟似的开走,雅灵来句谢谢都来不及说,只能凭空摇摇手当做感谢。

好奇的打开盒子,雅灵一张嘴睁到老大,险些当场就把盒子送到银行保险柜里存上,那礼物倒真是小,不过就是表面镶了一个拇指指甲大小的钻石的戒指而己而己

作品相关 那个背后的男人

从早晨就开始莫名的好运让雅灵的心情格外的好,把盒子仔细的收好后,就开始陪着久未出门的爸爸慢慢的逛着,看到适合爸爸的衣服,就要强拉着爸爸进去试一试。

结果,爸爸不是嫌太贵,就是说什么老头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美丑,穿了也是浪费,雅灵气到跳脚,软磨硬泡才让爸爸选了一件很简单的外套,灰­色­的,里外两层衬子,很保暖。

买完了爸爸的,雅灵就开始给妈妈挑选过冬的外套,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冷,寒风会夹杂着冰冰棱一起打进你的身体,连血液都会冻结一般,从前的外套根本就不能防寒。

刚刚发完工资,虽然票子不多,但该补给的日用品还是要备一些的,等着他们自己,是一定不会买的,只能由她先斩后奏,虽然还是免不了一顿批评两个人的年纪越来越大,随着她搬到这个城市后,妈妈思乡情重,总会不由的就把扯出一大堆原来的事情有,爸爸身体越来越不好,现在眼睛己经只余下一点光感了,平时出入,都要拄着盲人杖雅灵总会有一种愧疚,如若不是她,他们就不必背井离乡的跟随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明明到了要休息享受的年纪了还要再去习惯另一种生活

所以,总想要尽自己的所能让他们过的幸福一些。

买好要买的东西后,店员小姐突然让她稍等一下。

雅灵不明所以的等在店里,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店员小姐就回来了,并且给雅灵带来了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

“恭喜你,你是店里的第一千名客人,你今天所有的花费将全被免掉,并且,我们还有一份小小的心意赠送。”

经过早晨的士大哥的事情后,雅灵己经可以很冷静的说谢谢,然后接过店员小姐嘴里所说的小小的心意,坐到一边沙发上打开来。

果然很‘小’,不过是几件店里新款主打男、女外套,其中还包括一件没有价签的明显是为她量身订作一般的风衣,她粗略的计算了一下,价值也就几万而己而己

雅灵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楼上的­精­品店铺或是手饰柜台去逛一逛,依照这个规律下去,她完全可以在一天内把自己养老的费用攒足,并且能让爸爸妈妈安享一个十分舒服的晚年

就此打住,雅灵并不是想把她这一天的流水帐都拿出来报一遍,她只是想说,她今天有幸运过了头,幸福到她现在仰起头,一块纯金陷饼就可以砸到她的脸上

“雅灵,刚刚我听到有人问你用不用车,你为什么不坐?”

“爸,送到嘴边的不是美食,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啊。”

雅灵爸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不再说什么,随着雅灵的脚步往前挪,走了大半天,两人转到了商场的后门,相对来说,这里要冷清一点,不过也很少能看到车子就对了。

雅灵张望了一会,有些无柰的说:“爸,看来要用走的了。”

“走就走吧,好久没和宝贝女儿散步了。”

雅灵笑着抱紧爸爸的胳膊,说:“那就走吧,走一走,九十九,我们还要活好长好长的时间呢。”

雅灵一脸笑意,拉着爸爸沿着空旷的大街走了起来,忽听后面有人喊:“小姐,需不需要用车。”

眉头动了动,雅灵放开爸爸,嘱咐他在原地站好不要动,自己则大步的走到‘名星车’身边,俯下身,眯着双眼问:“喂,你想拉我们到哪里?”

司机笑了笑,回答的异常认真:“您想去哪,我就送你到哪里,服务一流。”

“哦哦,那我要为此支付多少费用?一万一天,还是一万一月?”

“小姐,恭喜”

“我是你们公司第多少个乘客?是不是车资全免啊,对了还要有小礼品赠送的,快拿出来吧,是钻石还是名表”

司机被抢了台词,完全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白手套频繁的在方向盘上左右交换,最后说了一句:“求求你了,上车吧小姐。”

雅灵直起腰,退后几步,视线缓缓扫向四周,不放过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一幢大厦的那些个玻璃反­射­着刺眼阳光的格子间上,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在监视着你,你如果完不成任务,就会受到惩罚?”

“没,没这回事,小姐开玩笑啊。”

“开没开玩笑,你心里清楚,我不管你是受雇于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只想说,不要再跟着我们,不然有你好看!”

雅灵冷哼一声,转过身,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把怀里的小盒子和手里的一袋子衣服都扔到座位上,拍拍手,昂着下巴跑了几步赶上雅灵爸,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放下手中的电话,昏暗的光线中,忽然亮起一个光点,忽明忽灭的闪动。

男人倚靠在沙发上,微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手中的东西。

又起起身,手中的烟,轻轻在烟缸边敲了敲,停了停,手指松开,未燃尽的烟掉进一堆烟灰中。

手指移到一旁散落的几张照片上,两指夹起一个,拿起面前,身子后仰,窗帘边的一缕光线刚好照亮照片中的内容。

女人转身的动作很潇洒,但女人一身的装扮和手背上一块不小的伤疤让男人蹩了眉,但嘴角还是却不由的含上了笑:“久违了。”

作品相关 征兆

一路走走歇歇,总算让两个人挪到了医院,仰望着面前高高的建筑,雅灵偷偷压下心里面的惶然。

“进去吧,我们到了。”

拉着爸爸,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雅灵不由分说,用力一直把他拉到正厅才放开。

呼,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挂号,排队一大套的手续。

“小姐,坐这里,这里有位置。”

雅灵看看面前笑容甜美的大肚子美­妇­人,再反观自己胳膊腿都还齐全,看起来也是朝气蓬勃的大好青年模样,实在是笑的有些尴尬,搔搔头,才发现己经不是短发了,于是摸摸额头,说:“那个,你坐就好了,我没事,站一会没关系的。”

“坐吧,客气什么,你不累,一边的叔叔也要休息啊。”

“可是你……”

至少有七八个月了吧,这么个高危人群,把座位让给她?

雅灵不禁又开始神经­性­的左顾右望,看谁都可疑,但看谁又都一副无辜的样子,分析了半天,也分析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只好拉着爸爸一起逃出来,走到走廓另一边等着叫号。

“雅灵,好像有点怪啊。”

雅灵爸说。

雅灵点点头,又补充说:“你也看出来了吧……爸,是不是你年轻时的什么红­色­恋人啊?”

“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红­色­恋人,让你妈听到不还闹翻天?我看今天这些事情怪的很,难道你引来的?”

雅灵急忙摆手表示清白:“菜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你女儿什么样子你还不清楚啊,真要是对我有什么想法,还用这么偷偷摸摸?当面表个态,我背着行李直接嫁过去啦!”

“别总这么说自己。”雅灵爸沉下脸:“只是没遇到对的人而己,遇到了,就把你当个宝,世上这么多优秀的人,可是真正遇到你想要的,就是个聋子,瞎子,瘸子,你也愿意守着他到老的……”

“我最爱听爸的大道理了。”

雅灵又爬到雅灵爸怀里撒娇,却在摸到他日渐消瘦的身体里咧下了嘴角。

“56号,方笙先生,到您了。”

“爸,到我们了,走吧。”

雅灵扶着爸爸慢慢从走廊角转出来,门前的护士己经看到了她们,招着手让她们进去。

雅灵对她很熟悉,毕竟不是第一次来看病了,而且每次的治疗时间都不短,有时候因为爸爸的病,几个医生要聚到一起开个小型的会议,她就在外面候着,遇到她当班的时候,会偶尔给雅灵递杯热茶或是和她聊上几句,于是就这么熟识了。

“雅灵,我来吧,你帘子外面等着,张医生一会就过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去忙你的。”雅灵把爸爸亲自扶到帘子后的病床上,雅灵爸还有些紧张,尽管脸上堆着笑,但手抓的极紧,雅灵手被抓的直冒冷汗,却不敢喊疼,还要安慰着一到医院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爸爸。

“爸,很快的,这次就是个大概的检察,看看上一次用的新药有没有效果,不会疼的,乖啊。”

雅灵爸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闭上了眼睛,松开手:“好了,去外面等着爸爸吧。”

“恩,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走出了帘子,正遇到从外面进来的张医生,愣了一下,打了个招呼。

“雅灵啊,今天来的有点晚啊。”

“没办法,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爸己经在里面了,我骗他说不会很疼,这次能不能多下一点麻醉药,不要多太多,能让他……别太疼就好。”

“我尽量吧,麻醉药用太多会伤到神经,现在病人的神经系统比普通人脆弱,所以才会极小心的控制用量。”

这些雅灵都懂,可是每次听到爸爸忍不住的闷哼,就难过的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那就,再多一点点吧,爸爸他……疼的太厉害了。”

“好的,我有分寸的,出去等吧。”

“不用了,就在这等吧,爸爸中途也许会喊我的。”

“你啊,好了,你要等就等吧,如果听不下去,就出去吧,这次的时间可能还要几个小时,我先进去了。”

把张医生送进去,雅灵就开始坐立不宁,近在咫尺的帘子后,即使不去想,也猜得到正在发生着什么,这是张医生他们研究出来的一套治疗方法,说是可能对病人的病情有效奇Qīsūu.сom书,但缺点就是,会让你疼到生不如死。

用力的捏紧手指,双眼不时的望向帘子,难过的表情仿佛现在正在治疗的是她自己而不是爸爸一样。

紧张的久了,意识就有些发沉,她扶住额头,勉强站起身,一声招呼也没打就直接拉开门冲出去。

呕!

无力的扒着卫生间的隔板,胃里像是被人用力的搅拌一样,己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吐出来了,但还是一阵阵的反胃。

模糊的影子,恍惚是熟悉的场景,但手探过去,却触不到任何东西。

她莫的一惊,伸出手拼命的在面前挥来挥去,风从手掌间穿过,抓不到人任何实体。

身子一阵阵发软,眼前一黑,身子瘫软向后面倒去!

作品相关 医院里的男人

“谁谁在那”

雅灵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眼前仍就一片模糊不清的光影,有人影在面前忽近忽远,有人执起她的手腕……

“放开,不要动我。”

没有力气,为什么会没有力气?

走开,不要碰她……

“痛不要走开走开”

手背上一阵刺痛,她茫然的看着白花花的事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弄痛她。

“妈痛”

左手勉强抬了起来,无助的向半空伸去,不知喊了什么,只知道想要人帮帮她。

“痛真的痛”

“我知道。”

手就这么被更大的手包住,温暖异常,平复了些许的不安,但她不满足。

就像是小时候跌倒了,妈妈看过来的时候,她哭的好伤心,待没有人理她了,她却能自己爬起来,拍拍小ρi股上的土,一个人跑到土堆上重新玩了不亦乐乎。

这时的她,也仿若没了多余的顾虑,只知道自己很疼,很可怜,自己说的话没有人理,他们还要把她的胳膊拿起来再放下,在她的的手背上制造出一阵阵的疼痛,他们很坏,她很委屈。

“可是……还是痛……”

那人的声音像是良药,又像是安抚人心神的神曲,她纵是疼痛,纵是不断的撒着娇求安慰,但其实己经可以原谅那些做弄她的人了,她只是好奇此时握着自己手的人是谁?

“把眼睛闭上。”

唉?

闭上眼睛做什么?

她不要,她睁着眼都看不清眼前的情景,为什么还要闭上,她怕黑的。

“怕黑……不闭。”

那人似乎笑了,她却生气了。

扭过头不看他。

听到了他在道歉,还是不理他。

可是没有了声音。

手也被放开了,那疼痛又来袭,她委屈的回过头,仍就看不清面前的景物,却渐渐的哭出了声音。

“病人情绪激动,需不需要镇静剂”

好吵,好烦,安静,全部都安静下来!

“说不允许用这类对身体有副作用的药物,想想别的办法”

“他还在外面?”

“可能去取化验单了,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

“病人家属曾经要求保密,但是那位要怎么处理”

吵什么?不要吵!什么病人,什么家属,她很疼,你们知道不知道,她很疼,很烦,很想睡……

“走开走开”

“好痛,不要过来”

眼皮被翻开,她痛的抬手去挡,用尽了力气,还是无法触到脸的高度,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回家”

一句话,就耗尽了她的力气,停下来不停的喘气,窒息的感觉逼上来,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雅灵,很快就会好了,不用怕,我在这,我就在这里,握住我的手了吗?”

谁的声音?是那个刚刚离开的人吗?

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

想要表明自己还在生气,但是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忽然就累了,全身的气力水一般流去,但疼,依旧在。

疼的每根神经都在卷曲,身子无法动弹来抗拒这股疼痛,只能不停的掉眼泪,睁大了双眼却无法看清世界的恐惧让她惊颤的只能抓紧他的手。

“很黑很疼很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不用怕,我在这,在这”

“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没有过一种痛,可以直接打败人的意志,求生不过是个好听的说词,轻易的就被推翻。

她好想长眠不起,就这么睡过去,意识中没有任何一线希望,死亡带着甜美的诱惑飘然而至,她己经伸出手想要触摸了。

“让我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相信我,很快就会过去的,有我在这里守着你,我帮你赶走黑暗,我帮你取暖”

她努力的想要聚焦,却无法:“你是谁”

他的脸贴上她的额头,有种安心的味道:“我是魔法师,我会分走你所有的疼痛,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

“真的吗”

她微昂起脸,意识开始消褪,但那疼痛,似乎真的被分散到了别处一般。

那人在唱着歌,像酒一般醇,她好像是醉了,又好像只是困了,她有些迷惑,歪着头问:“我想睡了醒时你还会在吗?”

还会继续守护着她吗?

她真的好想听到答案,但是更深的黑暗将她吞噬,她只来得及听到一个‘原’字,便彻底的昏睡过去了。

……

“雅灵?你怎么躺在这?”

有人捅着她的胳膊,仿若经过了一场十分激烈的争战一般,雅来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己经感觉到全身的酸疼了。

揉揉眼睛,抻了个懒腰,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雅灵爸茫然的双眼,和他身后站着的张医生。

“张医生说你睡在病床上了,是不是等了很久啊?”

雅灵爸模糊的辨认着雅灵的方向,如果不是张医生指出雅灵在隔间的病床上睡的很沉,他是根本就找不到雅灵,如今,他连那雪白的床单也看不清了。

雅灵揉揉额头,一时间有些混乱,总感觉自己经过了一些什么,混乱的、没有条理的、只隐隐约约一些画面,光景交错,待一细想,又无法分辨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个梦而己,半晌,才说:“我,也不记得了。”

“可能是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张医生笑着说道,把雅灵爸的手交给雅灵:“这次的时间可能有些长了,不过效果还是有一些的,药不用再开了,上次的吃完再来拿就好了。”

“这次……”雅灵要追问这次检察后的确切效果,但想了想又闭了嘴,如果是坏消息,爸爸听了恐怕要受不了。

于是谢过医生,拉着爸爸先坐到床上,自己则撑着床又想了半晌,无论怎么回忆,都只隐约记得自己昏倒过,但什么时候,又是由谁把她扶到这张床上躺下的就真的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哪个好心的护士吧。

没做多想,雅灵扶着爸爸的手就要滑下床,刚刚着地,腿就软的一个趔歪,幸好眼疾手快的撑住了一边的台子,抬眼看看爸爸似乎并没有发觉,于是松了一口气。

扶着爸爸走出医院,抬头一看天­色­,又是吓了一跳,马上掏出手时看了一眼时间,竟然整整七个小时!

手机上十几个的未接来电,有家里的,有店里的,雅灵这才想起答应过要去店里的事,暗叫完蛋了,这个月的全勤奖要没得拿了。

店里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挽救了,雅灵只好先给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平安。

正待要扶爸爸离开,眼尖的发现自己手背上一块白­色­的胶带。

“唉?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作品相关 那对男女

雅灵爸拉过雅灵的手,用手指摸了摸,也是一头的雾水。

“怎么会有这个?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偷偷治疗?你也有症状了?”

天­色­才渐黑,正是探望病人的高峰期,雅灵爸情绪激动,一嗓子就叫的数十人一起看过来。

他倒是无所谓,所正己经看不到东西了,但雅灵却火烧着脸,一路把他拉到僻静的角落说:“没有没有没有,骗你的了,我自己沾上去的,逗你玩的。”

“真的?不要骗爸爸。”

“真的真的,你是老将,我是小兵,哪里骗得了大人你啊,走啦走啦,饿死了,想念妈的手艺了。”

挽上爸爸的胳膊,一路往回走去,心里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太在意。

走出大门,招了车,自己先俯身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极严肃的问司机:“坐你的车送不送东西?”

司机看了她两眼,确定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倒是笑了:“您看我这车怎么样,九成新的,要是不嫌弃,您就开回去算了。”

雅灵抚着额头嘻嘻笑着说对不起,忙把爸爸送进车里,报了地点,车子消失在混杂的车流中。

医院正厅的转角处,男人带着女人慢慢转出来。

注视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许久,才收回目光。

“坐下。”

女人昂起头,有些不满,拉着男人的衣角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男人并未看她,只是如她愿的坐到长椅上,把女人拉到腿中,从她手上接酸­奶­杯,仔细擦了她沾了粘液的手指。

女人呵呵笑着,不停的用手指想要触碰他的脸,男人躲闪着,嘴里却不说任何话,只是动作轻柔,脸上也带着笑,像是在哄着不懂事的孩子。

“不要,拿给我!”

“己经脏了,扔掉,再买新的。”

女人不依,还要去夺那瓶被放在椅子上的酸­奶­,男人手快,把杯子一下子甩进垃圾筒里,然后马上把女人的脸按进怀里,开始轻声的哄慰。

“不要叫,我们再去买更大,更甜的,乖,听话”

女人的叫喊声在男人的胸膛里变成了闷哼,胡乱挥舞的小手打在男人的肩膀,脖颈,以至于脸上,男人没有反应,只是闭着眼睛不停的说话或是唱歌,等待着女人平复下来。

终于,女人的拳头放了下来,兴是己经闹累了,女人不满的扭着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哼哼的瞪着他:“坏蛋!”

“恩,我是坏蛋。”

“大坏蛋!”

“我是大坏蛋!”

“大大大坏蛋!”

“不闹了,晚上做草莓蛋糕给你。”

“恩!亲亲。”

女人的脸上情绪转变的极快,刚刚还­阴­云万里,一句话的功夫就转­阴­为晴,伸着手抱着男人的脖子,响亮的在男人脸上啵了一下。

男人不为所动,视线越过她看向远处,女人的行为没有得到回应,嘴很快的嘟起来。

“抱抱”

­奶­味十足的声音夹杂着些许的不满。

男人回过头,把女人头上帽子又挪正了一些,拿出面纸擦掉她喝酸­奶­时嘴角留下的污渍,才伸展一臂张开怀抱。

女人哇呜的叫了一声,兴奋的摇摆着双手,刚刚吃了一半的芒果被她不知甩到了哪里,汁液崩溃到附近人的身上,有人开始不满的发起劳***。

“­干­什么呢?你看看啊,我新买的裙子,这回要我怎么穿啊?”

离她们最近,也是最严重的一个女人站起来,一边抖着裙子一边生气的骂着,两眼一翻,看到了罪魁祸首还在一边嘻嘻的笑着,顿时怒火攻心,一把拉住女人的头发扯到自己面前:“我让你笑,你给你舔­干­净!”

“坏蛋,我打死你,坏蛋!”

本来处于弱势的女人突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挥舞着双手不分目的的乱打着,拉扯她的女人微一愣神,就被迎着下巴打了一拳,实实惠惠的一拳,未加任何减力,被打到在地上,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大嚎一声,一边后退着一边叫嚷着要去报警。

“对不起,你估计一下损失吧,我全额进行赔偿。”

女人看到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愣,怒气消了一半,脸也莫名的红,匆忙站起身,把几缕乱发抚平,双眼斜瞟着男人,说:“那你说要怎么赔偿我?”

“这些够了吗?”

一沓票子递到女人面前,见女人没接,直接放到女人的包上,转身拉起还在挥舞着拳头的女人,表情严肃起来:“道歉。”

“坏蛋!坏蛋!打死她!”

“道歉。”

“不要,打死她!”

“那就留在这里,不要再回去。”

男人话毕,松开女人的胳膊,做势要走,女人脸­色­急变,原本的张狂全变成了委屈恐惧的表情,她慌张的跑到男人身边,拉着男人的胳膊,肩膀耸动:“会道歉,做好孩子。”

这城市的霓虹终于都亮起,男人的眼里星星闪闪,不知为何,这夜凉的出奇。

作品相关 新的开始

雅灵和爸爸回到家,果然,司机这回并没有免了她们的车资,不但没免,还多要了她们几元,雅灵气冲冲的要和他理论,司机一脚油门,把一车ρi股的尾气留给她,车子早就不知跑了多远了。

顶着一块­阴­云进了门,雅灵妈正探头向外张望着,看到两人,手里饭铲一挥:“快洗手,准备吃饭。”

雅灵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深深嗅了一口,夸张的叫:“妈,你捡到元宝了?怎么这么多美食?”

“洗了再吃。”一筷子打跑雅灵偷吃的手,雅灵妈把碗筷整齐的摆到桌上,嘴角因为女儿的夸张而咧起了弧度:“不是你让人捎回来的吗?整整三袋子,用车子送过来的。”

“我?”雅灵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再次确认了一遍:“我让人捎的?”

“可不是就是你,那人一来就敲门,我看是陌生人也没敢给他们开,可是他们口口声声说是你单位的同事,单位发了购物券,你就买了一堆的东西,因为太多,自己提不回来,就托了人送来,你啊你,做什么一次就花光?用什么买什么多好,你瞧瞧,现在厨房里还有一袋子的蔬菜没有地方储藏呢……”

“妈!”

雅灵突然的叫声让雅灵妈吓了一跳,拍拍胸口说:“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哦!”

雅灵根本没有听她的埋怨,而是拉着妈妈的手一边向厨房那边走一边问道:“妈,一共有几个人,都长的什么样子,你还记不记得?”

雅灵严肃的神情让雅灵妈也是一惊,直觉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只好努力回想今天事情的细节,有些犹豫的说:“大概是,三个吧,车里坐着一个,玻璃太黑,看不清里面的人,出来送东西的是两个,样子吗……高高大大的,都标致的很,我当时还在奇怪,看他们的打扮,不太像在甜品店工作的样子,不过还没等我问出来,他们就上车走了,我一瞧那车子,虽然叫不上名子,但也看得出是名车啊……”

雅灵妈说到这,突然一拍额头,拉住雅灵,一脸诡异的说:“是你们老板吧?!”

唉?

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不是,我们老板是个女人。”

“那就是老板的弟弟。”

雅灵揉揉太阳|­茓­:“老板没有弟弟。”

雅灵妈托着下巴想了想,最后一脸暧昧的抚着雅灵的头发,嘴角的笑容让雅灵一阵阵发寒。

“雅灵啊,还不和妈说实话,说吧,那个车里坐着的,是不是你的哪个追求者?莫非就是……你提过的那个老板的儿子?”

“妈。”为了避免妈妈把老板家祖上三辈都调出来,雅灵不得不打断她亲爱的妈妈:“霆霆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孩,体贴、帅气、又多金,但是,他昨天才刚刚当上幼稚园大班的班长,你总不能让我把一颗祖国的幼苗,就这么扼杀在摇蓝中吧!”

雅灵妈撇撇嘴,心里虽然明白,但嘴上还是禁不住抱怨了两句:“妈这不也是为你着急吗?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见你带一个男孩子回来,我不着急,你爸不着急,连你也不着急?再拖下去,好男人都被别人抢走了,你就剩下后悔的份了。”

“你说这些做什么?还不去看看汤去?”

雅灵爸不知何时站在了客厅的门口,茫然无神的双眼落在雅灵的方向,一边止住雅灵妈的话头一边向雅灵这边走过来,雅灵赶忙过去扶他,然后搀着他重新回到饭桌边坐下,把筷子拿起来塞到他手里:“爸,你怎么出来了?吃饭吧,然后就去休息一下,你左边碗里的是醋鱼,妈做的很地道,看着就很有食欲,你闻一闻,右手边……”

“雅灵啊,不要把你妈的话当真,女人年龄大了就爱唠叨,她也没有逼你的意思,感情的事情还要随缘,一切都看你自己,我们不会Сhā手的。”

“恩,我明白的……”

雅灵垂首,暗暗的叹气。

看来,真的要试着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不为自己,也要为爸爸妈妈着想,也许是年纪大了,散步的时候,总会看着别人家的小孙子笑的一脸慈祥……做女儿的,虽然不说,但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也许从今天开始,她的雷达要开始在周围五公里的范围内搜索一切有可能的对象了,加油!

结果那天的神秘人送菜事件,与坐车得钻戒事件、购衣送衣事件、明星车‘追’尾事件、大肚孕­妇­让座事件一起,被雅灵归结到神经病患者无故献殷勤的范畴里,没有心思加以理会。反而吃饭时暗自下的决定被她提上了台面,临睡前,还拿着小笔勾勾画画,把一个个可能的名字都写到了纸上,再一个个划掉或是在一边写个注解,最终,一份未来老公的侍定人选名单热腾腾的出炉了。

雅灵现在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甜品店,别看它小,它在当地的影响可是不小的,十几岁以下的小朋友,每次一来就是一个加强连,一个个都伸着小手把钞票送到台面上,然后流着口水坐在桌边等着一个个可爱的小甜品出炉。

雅灵在让店里负责收银,每次小朋友个子太矮够不到,她都要探出身去收钱,她一直都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是那些像是由云朵揉出来的漂亮的小家伙们,她每看到一回,都要拿出手指调/戏几次,弄的小朋友一见到她就要先捂着小脸蛋,然后才甜甜的叫上一声:“雅灵姐姐。”

是姐姐,不是阿姨,也不是……妈妈。

“菲,累不累?我帮你揉揉肩啊!”

被雅灵叫做菲的女孩看起来比雅灵要小上几岁,一头长长的卷发被她技巧的盘成花蕊在头后,长长的睫毛被用心的刷的卷翘,淡淡的粉­色­腮红将她的脸颊装点的像个刚刚成熟的小苹果,永远对自己所用­唇­膏的品牌保密的菲还有一张水润的让人想咬一口的双­唇­,雅灵第一次看到她时,心里就有个小小声音告诉自己:扑上去吃掉她吧,吃掉她吧…

雅灵悄悄凑到她身后,一边帮她按着肩膀,一边咬着嘴­唇­做心理斗争。

说还是不说?说还是不说?说还是不说?

“说吧,你有什么事?”

唉?

雅灵呆呆的看着连头都没回的菲,终于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揪揪耳垂声音轻若蚊蝇:“上次你说过要介绍你的表哥给我认识,还记得吧。”

作品相关 他的出现

“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雅灵怒瞪了她一眼,心里太清楚这是她故意的了,本来说出这些话,她就己经拿出很大的勇气了,没想到还被人打涮,雅灵说了句没事,就转身欲走。

“小气!看你这脾气,随便这么一逗弄你就生气。”菲拉住雅灵的胳膊:“我表哥的确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但是他坏的很,把你送过去啊,那就是羊入虎口了,上次就是那么一提,没想到你真的会动心啊,不如……对了,我倒是真的想起个人,是我的学长,人长的斯斯文文的,在学校时表现也不错,现在有一份不错的工作,家里父母也都健在,而且,他也正在寻觅着另一伴哦!”

雅灵留心的听着,却发觉得如何认真都仿佛进不了心里一般,似乎有一块地方,­干­了、封了、进不了水,也开不了花,纵然她多么的努力,都如同沙漠,毫无生机。

她再不想为这些费神了,开不了花,就种粮食,梦想没有了,还有生活……

“好,约个时间吧,我想和他见见面。”

这么轻松就定下了,回家途中,雅灵看着东面的方向,终于大声的喊:“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菲的办事效率奇高,事情说好的第二天,雅灵就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说他是菲的学长,叫谢楠,问雅灵什么时间方便,出来见一下。

挂了电话,雅灵看见菲正竖着耳朵偷听,忙垂下头装做忙碌的样子,菲凑到她面前,拱拱她的身子说:“今天请假吧,我们一起。”

“为什么请假?”

“为了你的人生大事啊,你总不想就穿着你平时那套衣服去约会吧?还有你这个头发,还有你的眉毛,你的眼睛,你的鼻子,啊,受不了了,你怎么能么素颜的就出门呢,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女孩子的自觉啊!”

“不要进行人-身-攻-击!”雅灵收拾着台子:“我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啊,如果他不喜欢,那就算了。”

“那也总要包装一下吧,交给我好了。”

菲儿自作主张的帮雅灵请了假,拉着她直奔服装店,里里外外,前前后后,衣服鞋子裙子裤子满天飞,终于帮雅灵选定了一件呢料的长裙里配黑­色­打底衫,下面一双短打靴靴帮只及脚踝,雅灵穿着这一套在镜子面前很不自然的走了一回Z型猫步,得到菲的一个调戏的口哨及不错两字。

虽然对于衣服的价钱欲哭无泪,但为了新生活,拼了!

理发店是菲拉着她去的第二个地方。

“交给你了,明天要约会的,你看着做喽!”

雅灵心惊胆颤的看着菲把自己交到一个流海快盖到鼻尖的男人手中,咬咬牙,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结果并没有雅灵原本想象的那么惨不忍睹,确切的说,还是满……清新的。

“太纯了吧,阿伟,我要的是一见发昏,二见定婚的那种,你这种不行啦!”

雅灵死拖硬拉才把让她丢尽脸的菲拉出来,还未等松口气,菲指着不远处的美容院,笑的有些毛骨悚然……

经过了一个漫长而痛苦的重生过程,当里外一新的雅灵坐在谢楠的面前时,对方眼镜后面的双眼似乎真的为她闪过了一些什么。

“你好,谢楠,单身算是贵族一个,而立年,未婚,见到您很荣幸。”

对方礼貌客气的态度让雅灵也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紧张,伸出手小小握了一下男人的手便缩回来,也学着男人的样子自我介绍:“雅灵,单身不贵,年纪不小………离异。”

轻轻咬出这两个字,一瞬间,数年的光­阴­匆匆而过,连句再见都不及说,便己分隔两岸了。

“那真的很不错。”

唉?

“因为你会更懂得去爱人。”

男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一个人,那眼尾也有淡淡的笑纹,双手会放在桌上轻轻打着拍子,一双眼看着你,似严肃,又像是带着笑的,但你就是会相信他是在认真的回答你的问题,这种人这种人生来,便是雅灵的克星。

那天的雅灵一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男人都对她说了什么她却记住的不多。

男人说,不如出去走一走。

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了很远,男人说他其实是个很懒的人,懒的用感情,懒得去争吵,懒得去制造浪漫,甚至懒得去了解自己是不是爱着对方,所以,女人一个个从他身边走掉,又不时的回过头来找他,他说他懒得问她们心中的想法,但他从来没想过主动离开过哪一个。

男人又说,他需要一个会爱,更懂得如何爱的女人做妻子,他不在乎外表,不在乎年龄,不在乎所有,只在乎第一感觉。

第一感觉?

那么说,他对她的第一感觉很好吧,不然不会在当天晚上就发来短信说,明天也有时间吧?

就这么开始了另一段崭新的感情了吗?雅灵也说不清楚,只是下班的是候,有人会在外面等候,过马路的时候,她不用再担心自己一时糊涂忘记看信号灯,也终于会有人趁她不备的时候,轻轻吻了她的脸颊……

如果一切继续下去,也许日子会平淡些,但她会守着这份平淡过下去,直至也恋得懒惰起来,懒到不再回忆从前的许多事情。

但前提是,那天午后那人不曾堂而惶之的走进甜品店,微噙起嘴角,说:“二份冰糕。”

作品相关 他的出现(二)

“妈妈,你丢下乐乐一个人跑掉,乐乐很伤心。”

“我也很伤心。”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雅灵的收银台前配合的默契十足,雅灵僵硬的把钞票收好,打小票,然后找钱,期间,头垂的快要探进收款机里。

“先生,你的零钱。”

把一手的零钱递去去,手却被人拉住,雅灵一点点挣出来,把零钱留在他手里,转头去研究收银机的各个按键。

男人也没有坚持,只拿着食物的小票去到后面领食物,然后就坐到收银台不远处的小桌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把杯子里的东西抿进嘴里。

“妈妈,你想不想乐乐?乐乐好想你哦。”

乐乐的个子长了一些,但小小的脸蛋就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仍就水灵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扒着收银的小手胖乎乎的盈着两个小小的手窝,软绵绵的搭在雅灵的手上,像是一根羽毛***的人心痒的难柰。

“回爸爸身边吃东西,不然要化掉的,乖。”

雅灵看到乐乐身后排起的长队,终于轻声对她说话。

“哇哇,妈妈说话了,妈妈想起乐乐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乐乐兴奋的手舞足蹈,雅灵心里庆幸,从小生长在特殊家庭的她并没有长成一个­阴­冷、偏执的孩子,她天真、偶尔小狐狸一般的个­性­总是让雅灵觉得十分珍贵,想要给她更多。

“喂,不要赖在那里不动啦,我们还要买呢,快让开让开!

“讨厌!乐乐和妈妈说话,你不要Сhā嘴!”

伸出食指,气鼓鼓的叫停了一个男孩子的抱怨,乐乐又马上转回到天真的笑容,自动的往一边挪了挪,双手撑着下巴倚在柜台上看着雅灵不停的忙碌。

多乖的孩子,多体贴懂事的孩子,多让雅灵扔不下、狠不下心赶走的孩子

无柰的抿抿嘴­唇­,偷偷看了一眼从后来到现在都一直很安静的男人,对方坐在卡通的小椅子上,长腿长脚的没有空间可以塞,只能别扭的伸到桌子外面,头发长了不沙,到了肩膀,脸庞更加冷冽和成熟,嘴抿的很直,隐隐有些在生闷气的感觉。

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自己面前的草莓冰糕,放到嘴里一点,就马上咽下去,脸­色­更加难看,无论是谁,面对着自己极不喜欢的食物,都不会开心起来吧!

似乎感觉到了雅灵的目光,男人转过头,看到雅灵偷笑的样子,愣了下,一副恍然的表情,把面前的东西推到老远,环着双臂望着她。

好嘛好嘛,她是坏了一点,明知道他最讨厌草莓还专门打出了草莓味的票子可是,谁让他只说了句二份冰糕后,就死盯住她,任她怎么问,都不再说一句话呢!

她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吧。

学校午休时间,是最忙碌的时候,附近学校的学生都会挑这个时候来到店里买东西,雅灵忙到手软,乐乐也在不停的换着地方,直到最后,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眼巴巴的隔着众人看着空隙中的雅灵,一脸的委屈。

“爸爸,妈妈为什么都不理我们?”

“她不想要我们了。”

“为什么?是乐乐不乖吗?”乐乐一脸受伤的表情,喃喃的说:“一定是爸爸长的太丑,妈妈才不要我们了。”

男人顿了一下,点点头:“有可能。”认真的摸上自己过长的头发,食指抚抚下巴,问:“现在这个样子很怪?”

乐乐点点头,很没­精­神的趴在桌子上:“丑死了。”

“方景生!”男人咬着牙叫出这个名字,马上见大门一开,满世界的阳光推搡着一个男人冲进来,刚一迈进甜品店,就先把眼睛瞟向一边惊讶的雅灵,送去一个电眼,雅灵马上闭嘴不再理他,他才走到乐乐那一桌,摆个酷酷的POSE问:“找我何事?”

“揍你算不算?”

“哥,你吃了火药了?乐乐,你爹地更年期了?一见面就要动拳头,我们换一桌,拒绝暴力,我们是和平的小天使。”

“不要掐乐乐的脸,叔叔最讨厌,放开啦,爸爸,叔叔又掐乐乐的脸,好痛啦”

“这是怎么回事?”男人揪了揪头发,沉沉的声音夹着冰片砸向方景生。

“嘿,怎么样?有没有电到她?哥,你这副苍桑男人的模样,不知电倒多少女人,她也逃不掉的。”

“你确定这个形象她会喜欢?”男人被方景生眼里的自信感染,口气松下来,但还将信将疑的扯扯耳边的头发,又瞄了两眼正忙着收银的雅灵。

“放心吧!你弟我,别的不说,女人这一块,是每战必胜的,我说能成功就一定会成功,不然你可以试一试。”景生偷了一口乐乐小杯子里的冰糕,补充道:“眼神,深情的眼神,是那种千帆过尽只有你的混带着淡淡忧郁的深情的眼神,然后缓慢的说‘雅灵,我想过放开你一个人生活,但我发觉,没有了你,我连生活的样子都记不起了’,一定会马到成功。”

“果然很有经验!看来你的假期还是太长了,现在就给我滚回公司去!”

“哥?你这是过河拆桥!”

“少废话!三个数内你如果还在这里,国外的事情我会全权交给你负责。”

“哥,你”方景生颤抖着手指指向男人,却看到男人嘴里己经做出了一的形状,顿时转身向店门口跑去。

“哥!你太­阴­险了!”

“哼。”听到方景生最后的话后,男人只是轻哼一声,并不在意,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的怪异起来,一双眼瞄了瞄雅灵后,噌的站起身,大步的走向收银台。

作品相关 他的出现(三)

“请拿好,一共是十五元,这是您余下的唉?”

雅灵吓了一跳,本来正忙着收钱,突然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遮住了全部的阳光,她没有当场跳脚己经很不错了。

再看面前男人的表情,为何总像是活吞了苍蝇一般,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你,没事吧?”

不会那么小气吧,还在为刚刚的冷饮口味生气?

“雅灵。”

“到。”

男人猛的叫了一句后,就没有了声音,低垂的头不知在酝酿着什么。雅灵看着都替他着急,却又不想真的和他再搭上关系,想了又想,跑掉最为理智。

于是,悄悄的后退,悄悄的向一边的菲使个眼­色­,悄悄的则贴着墙面一点点的横着挪出去。

“妈妈,你要去哪里?”

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这个只有桌子高,却满眼狡猾的小乐乐。

雅灵被乐乐拉住了胳膊,不能再前进,又怕冒然挣会伤到她,只能小声的说:“乐乐,放开,快放开啊。”

“不放,爸爸,妈妈又要逃掉。”

“没有,我哪有要逃,而且乐乐要听话,不要胡乱的称呼,你还是叫我阿姨,算了,不然婶婶?­奶­­奶­?都可以啦,就是不要再叫妈妈好不好?乖的话,一会就给乐乐草莓蛋筒,怎么样?”

乐乐状似犹豫起来,雅灵觉得有希望,又继续游说:“来,先松开我的衣服,然后站到一边去乖乖的闭上嘴不要说话,马上就有好吃的蛋卷了那么大的草莓,鲜红鲜红,咬在嘴里都是甜甜的汁”雅灵一边说,一边小心的抽走自己的胳膊,下一秒迈出脚就要逃跑。

“乐乐。”

“是。”

男人忽然‘醒’来,一声令下,小乐乐马上挺起胸膛。

他眨什么眼?那叫什么眼神啊?

雅灵正费解的时候,乐乐一个熊扑挂到雅灵身上,无比得意的向男人比个V字手势,那叫一个张狂。

“喂!脖子,脖子,松开点松开点,快窒息了。”

脸憋的发紫,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雅灵张着手抱着乐乐想把她挪开,乐乐乐得轻松,嘴里呜啦呜啦的不知在唱着什么歌曲,她此时就是得意到不行,高兴到不行,邀功的心情很明显。

“跑什么跑!我能吃了你?”

这可说不准。

男人从雅灵身上把乐乐接过去放到一边,让她自己玩去,就环起双臂看着面前的雅灵。

雅灵看了看自己目前的处境,所有的逃生之路都被封锁,笼之中鸟一般。

男人又开始沉默是金了,雅灵等了一会不见他说话就抬起了头,顿时被吓的连退几步,勉强扶住墙,只见男人慢慢向她走过来,环抱的双臂放下来Сhā在口袋里,左右闪躲的眼神里有一些可疑,但最雅灵不习惯的就是他满脸与平时不同的……憔悴,仿佛下一秒就火灾水灾冰雹地震一起袭来一般,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男人走到雅灵面前,孤注一掷一般慢慢抬起头,缓缓张开双­唇­:“雅灵,我想过放开你一个人生活,但我发觉,没有了你,我连生活的样子都记不起了。”

唉?

雅灵圆睁着双眼,没有回答。

男人挂不住面子,表情变的有些不自然:“这是我的心声。”

“你没事情吧?病了?”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想?”

先是冷冷的打断雅灵的询问,接着就把目光错开,望向别处,雅灵再次看到了男人微微发红的耳朵。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油嘴滑舌了。”雅灵反而镇静下来,错过男人走到乐乐坐着的小桌子边,找了椅子坐下。

“方景生!”暗暗把这三个字在嘴里狠狠的咬了一遍,男人才转身走到桌边坐下。

“乐乐的头发有些长了,哪天去剪剪吧。”

乐乐仰起小脸,乖乖的点头:“没有人关心乐乐,胖阿姨不关心,瘦叔叔也不关心,所有人都不关心乐乐。”

“小骗子,我才不相信,明明每个人对你都很好。”

“乐乐不喜欢他们,还是比较喜欢你。”

“小孩子都这样的,等大些了,就知道那些人对她有多照顾了。”

“在这里过的开心吗?”

雅灵点点头:“有工作,有朋友,有家人,有自己的梦想,其实,还满好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回去?和我在一起……就那么难以忍受吗?”

“凛辰。”雅灵叫了一声,又看到方凛微黯的双眼,终于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三个人午后,阳光依旧惬意,但有一些什么,是无法进入心里的,像是这表面的温暖和谐,像是这飘荡在空气中淡淡的甜腻,像是那一双左右不停张望的大眼睛……成|人的世界乐乐不懂,但是她知道雅灵的离开一定是爸爸有关,因为那天雅灵和她知道了一个秘密,然后那天晚上,雅灵就离开了。

作品相关 情敌相见

其实当她叫出凛辰这两个字时,就己经知道有些事情,面对比逃避要要好。

但面前的男人显然不那么认为,自从他听到这两个字后,那突然抬起的头就己经出卖了他的心思,他的眼里也有着她所明了的光彩,但……不可能的。

“这次准备呆多久呢?再有几天,天气就要彻底凉下来了,乐乐的衣服有吗?”

方凛辰犹如一捧正要开放的花,突然就被冷藏,眼里的光还在闪烁着,但情绪己经消失了大半。

“要呆很久的,也许,长住下来也是可能的。”

“总是搬来搬去的话,对乐乐的成长没有好处的,乐乐需要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最起码,她也要有几个知心的好朋友在身边啊,是不是乐乐?”

乐乐很认真的想了想,似乎想点头,又似乎在小脑子里权衡着什么,最终,咬着小嘴­唇­吱吱唔唔的说:“还是要和妈妈在一起。”

方凛辰投以赞赏的一笑,雅灵则心疼无比,抱着过份早熟的乐乐,一勺勺喂着她吃面前的东西,乐乐开心极了,窝在雅灵的怀里,很乖,很听话,喂一口吃一口,雅灵和方凛辰偶尔聊天时忘了喂她,她就静静的玩着雅灵的手指,直到她想起来,才张开嘴巴含住下一口。

乐乐是真的很想要雅灵陪在身边吧,虽然有那么多人在照顾她,但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份心宜的关怀,也许,她的调皮,捣蛋,都只是表象,遇到了她喜欢的那个人,她会乖巧的连小Q都自愧不如。

雅灵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叹口气,这个让人挂心不己的小丫头啊。

“乐乐说晚上想看童话剧,一起过去吗?”

雅灵摇摇头,恰好门叮呤一声响了,菲在收银台后面喊:“灵啊,你的骑士来了。”

从来没有一种状况比现的的更加尴尬,谢楠和方凛辰,一个是她现在的男友,一个是暧昧不清的男人,无论对方的意思如何,在没有被告知的情况下,见到这样一号人物,都是让人很难接受的,她发誓她并没有要炫耀或是要打击谁信心的想法,但这种情况,你让她如何去解释。

谢楠从走进甜品店起,嘴角就带着平时惯有的那种礼貌又有些发懒的笑容,手里拎的是昨天雅灵提过的一本书,没有打包装,随意装在了书店赠送的袋子里,男人的个­性­便是如此,并不是说明她对雅灵有多么的不重事,只是懒到放更多的心思在其它的事上,就好像男人对于生活的态度,永远是吃饱便好,盘子用最大最素­色­的,床单是一次­性­的,袜子内衣都是成打的买回来,穿完就扔掉,对人只有两种态度,习惯的,和懒得应付的……

“昨天提过的,不知道记没记错,回来时路过书店,就顺便买了。”

“恩,谢谢。”

雅灵匆忙接过书放到一边,才想起来要互相介绍一下,但两个人己经先她一步互下认识起来。

“谢楠,雅灵的男朋友。”

“方凛辰,雅灵的……朋友。”

“呵,没有听雅灵提起过你,这么优秀的朋友,雅灵不应该这么疏忽的。”

“是啊,我也很疑惑,她为什么要把我忘的这么­干­净!”

雅灵似乎听到了方凛辰一阵阵的磨牙声,但这周围的气场己经让她疲于应对了,只好说:“我一向糊涂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次,一定记住就是了。”

“只是记住而己吗?”

方凛辰逼近雅灵,谢楠呵呵的在一旁傻笑,乐乐跑过来拉着谢楠的胳膊,非要他去看什么草莓蛋筒。

“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

“就如你所见啊,我们在一起一个多月了。”

“方雅灵!”

方凛辰几乎咬碎这三个字,大手一挥:“乐乐,过来!”

“啊?爸爸?乐乐在挑蛋筒,这个叔叔说要给乐乐买最大的一个。”

“不要乱吃别人的东西,我们该回去了。”

方凛辰己经走到门边,乐乐不明白爸爸的情绪为什么转变如此之大,早晨的时候还很高兴的告诉她要一起去接妈妈,现在就急着要往回赶的样子……

“妈妈?”

乐乐无助的看向雅灵,雅灵则一脸复杂神­色­,拉过她往方凛辰那边带,三人相继走现店门,方凛辰拉开车门:“乐乐,上车。”

“爸爸,可是妈妈……”

“要你上车听到没有!”

乐乐哇的一声哭了,扑到雅灵怀里。

方凛辰猛的关上车门,走到另一方坐上车,双手拍在方向盘上,默不吭声。

雅灵拍着乐乐的后背,哄着劝着把她带到方凛辰的车前,望着车里的男人,一时心里翻腾不己,有许多的话要说,但临到了嘴边,却被生生的封住。

“以后,不要再对乐乐凶了。”拉开车门:“乐乐,上去吧。”

“不要,妈妈,我们一起走。”

雅灵慢慢拉开乐乐的小手,塞到车里,关上车门,微俯下腰身,想了半晌,说:“真的很谢谢你,但是你的生活不该在我这里,你比我更懂……不要再固执了,再见。”

方凛沉辰沉默了一会,突然发动了车子,翩然而去时说了一句:“你还真是固执的要命,今天先放过你。”

作品相关 树后的他

车子绝尘而去,雅灵站在原地握了握手指,午后的阳光,有些暖,却也有些毒辣,她擦擦眼,转身回到店里。

“下班了吗?”

谢楠正在和菲聊天,看见雅灵进来从椅子上站起来说。

“走吧,这里有我顶着。”

菲接话道,一边挥手一边偷吃着店里的小甜点。

“当心被店长看到,又要打你的反面榜样。”

雅灵边说边走到后面,换下了制服出来,谢楠己经走到门边了。

匆匆赶过去,还不忘把他买的书带上:“菲,先走了,明天我替你的班。”

“走吧,好好玩哦。”

雅灵追到门外,才见谢楠站在原地等她,呼呼的跑到他身边,谢楠把她手上的书接过去拿在手里,另一只手就空出来拉她的手。

“昨天凌晨给你发短信,你竟然还醒着,那么晚还没有睡?”

“看了一本书,看到一半不忍心放下,就一口气看到最后一页。”

又撒谎了。

昨天才不是什么夜读好书不知疲倦呢……

昨天,只是某对男女曾经的牵起手的日子……

其实,大话谁都会说,誓言也都可以随时便立,转身告别很潇洒,临别赠词也可以可以小小的报复快/感无限的夸大……

但是,就真的可以完完全全的视那段时光于无有吗?

说着不爱就丢掉的人,夜里独自落泪的有多少?叫嚣着你不爱我,我凭什么要记念你的人,又有几个可以完完全全的让心冷掉硬化?

不过是说词,谁都会,开解别人的话,我们总是会装的满满一肚子,可真的要轮到了自己,怕是那伤连别人提起一个字都要暴跳如雷,还提什么忘掉?

不过就是用新笑掩饰旧伤,用忽视转移视线而己,没有伤是真正能逾合的,如果能,那便不是让你刻骨的。

除了在那伤上填土造地,重新播种外,我们没有办法让它归为原样,说是没有骨气也好,说是软弱也罢,她爱着那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罪过,错的不过是没有及时认清那人永远不会爱上自己这个事实,不然,七八年的光­阴­,人生的十分之一时间,她也不会全部投进努力和绝望的怪圈……

而如今,她在夜里记念着她曾经的爱恋,这事,本不该苛责她,只是面前的男人也许会是她以后相伴一生的人,她不能也不会让他有了心病,她太明白,有时无心的一句话都会让对方生起猜忌,猜忌会化为软伤,久而久之,就可能成为绝裂的导火索。

“真想尝尝阿姨做的醋鱼,我是一想到就要流口水啊。”

“你又没吃过,怎么知道?”

“有女如此,阿姨的手艺怎么会差?什么时候能亲自尝一尝呢?”

唉?

这是在暗示她带他回家见见爸妈吗?

太快了吧?她还没有准备好呢,而且,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个程度吧!

“怎么了?又飞到哪去了?”

谢楠低头看看雅灵的神情,了然的说:“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可真的只是想尝尝阿姨的手艺,没有其它意思的,唉,你不要多想,我这人就是想事情太简单,又给你造成困扰了?”

“没有,那,明天吧,我和妈妈说一声,下班后我们一起去挑一条肥一点回来,让妈再给你打包回去一点。”

“方便吗?不要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就勉为其难,你知道许多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开心,我也开心就好,不要做一些让大家都为难的事情就可以了。”

“什么啊?绕口令一样,懒得理你。”

“咦?听不懂吗?我确实在讲绕口令呢。”

“讨厌!”

雅灵扔下他独自走在前面,嘴里虽说的轻松,心里却有些怪异,那些话,希望不是她多心。

谢楠悠闲的迈着步子走在雅灵身后,镜片后的双眼似笑非笑,嘴角的笑半咧半抿。

两人走过几条街,又到市场里买了雅灵妈要的菜,才转到雅灵现在所租住的房子前的小巷子。

今天下班时间有些早,现在也不过是下午三点多的样子,有放学的学生一群群的从身后跑过去,雅灵手里的袋子护了几次,才没有被刮掉。

“小心点,这些孩子都皮的很,教训也不会听。”

“恩,同感。”

雅灵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不断跑来跑去,玩着警察抓小偷的孩子们,忽然身后一个孩子撞过来,雅灵后腰一沉,脚根不稳,手里的袋子就脱手而去,而自己张着双手就扑向了面前的谢楠,整个个实实在在的掉在他怀里。

鼻间的味道是陌生的,雅灵本能的推拒,但谢楠却把她揽的生紧,声音在她耳边响着:“别动,后面还有两个。”

待一群孩子都跑的没了影,雅灵才撑着双手要退出来,谢楠轻轻的咧嘴笑了笑,忽然说:“雅灵,我想吻你了。”

唉?

雅灵一个惊愣,还未等反过神来,谢楠就俯下身,含住她的­唇­,银边眼镜后,双眼满是趣味:“闭眼啊,我们在接吻,不是在人工呼吸。”

“哦。”虽然是满满的排斥,但雅灵知道,这一步总是想走到的,如果以后一生就要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她怎么能让自己不习惯呢?

过了一会,谢楠放开雅灵,揉揉她发红的脸颊,又在脸上亲了一口,才说:“回去吧,今天早点睡,我也困的要死,明天再联系吧。”

“恩,明天见。”

雅灵垂着头走回家,关上大门,胃里就有阵阵的上呕。

谢楠看着雅灵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去。

院门边,有一颗年纪己久的老树,粗大的腰身要两上成年人男人才能合抱,繁茂的枝条,足以遮掩住任何一个不愿意让人发现的人。

包括,那个从树后面,慢慢走出来的,面目温和,气质温柔的男人,他如水般的双眸里,此时,却浸上淡淡的忧伤,又仿佛是飘着一层浅淡的浮火,终,还是握紧了双手。

作品相关 夜里与早晨

这晚,雅灵不知为何,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能入眠,坐起身,数了半天的绵羊,最终还是跳下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天­色­还很晚,一片的浓黑。

她发誓她真的没有想要回忆些什么,只是这样的夜,如果中途醒来,恰逢世界一片安静偏偏就只有你清醒无比,即使再细小芝麻的事情,都可以拿出来打发无聊。

雅灵揪着帘子,心里早就渐渐浮起了一个男人的形象,压下去,又起来,再压下去,仍就执着的浮出心底,最后也就放弃了,任他占据了整个大脑的思维和想象。

算是小小的放纵一回吧。

即然己经允许他的露面,那后面一系列关于他的回忆也就光明正大的排着队跳出来,雅灵倚在窗前,脸贴着镜面,窗外月光清冷如水,却没有觉得有多冷,有人说回忆可以暖身,其实,只是回忆让我们再无心分神于它物罢了。

忽然就笑了,因为想到了他为了替她写卷子,被老师当众叫出教室时微微的困窘,那样优秀的学生啊……这唯一的污点,也是为了她才点上去的。

又开始微微的失神,似乎又听到了神父庄严神圣的宣布他有权利用一个圆就圈住了她的六年时光……

终于轻轻的叹气,收回在窗子上划动的手,想要转身离开。

迈了半步,身子又旋回,因为眼尖的看见大门外那一处忽闪忽灭的亮光,光亮并不很明显,但因为周围的住家都己经熄了灯,所以雅灵转身的瞬间就看到了那个星点的光亮。

心里有些警觉,悄悄的往窗子边挪了挪,半个身子躲在帘子后,其实从外面望进来,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但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雅灵还是有些胆颤。

很明显就是有人在那里吸烟,吸的很慢,光点亮起的时间很长,像是一口气要吸进肺里一般,雅灵记得在电视上看过这种吸烟的方式,其中不乏变/态杀手一类的,因为这种吸烟方式会让人不由的沉溺下去。

那人吸烟她不反对,大晚上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门前吸烟她也不反对,但是!他跑到她们家院门边吸烟,那她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要Сhā手吗?

不然……

只能这么办了。

……

当警车呜着笛一路驶来的时候,雅灵早己躲到了被子里,不要怪她没出息,她是真的怕那人在打着什么坏注意,万一一个不小心他抬头望上来,与她打了个照面,那么等他被放出来以后,她的下场会很惨吧!

听着警笛声在自己家的楼下停了下来,雅灵的心己经提到了嗓子,想翻开被子看一看那个人究竟是谁,又被先前的想法­干­扰,始终犹豫不决,等到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警笛己经叫着嚷着奔到老远了。

“雅灵,听到楼下的声音没有?警车怎么跑到我们家楼下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迷路了,这不己经回去了吗!回去睡吧。”

“那,你也早点睡吧,不是说明天要帮同事打班吗?”

“啊?我都忘了啊,睡了睡了,妈,晚安!”

雅灵妈无柰的摇摇头,替雅灵把门轻轻关好。

雅灵蒙着被子,终于有了一点睡意,心头那一点莫名的烦乱也慢慢的消褪。

……

“早啊,妈。早啊,爸。”

雅灵一手揽上一个,献上大大的早安吻。

“雅灵,你过来一下。”

“妈,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雅灵打着哈欠跟着雅灵妈走到厅门口,雅灵妈拉着她躲到门边,自己往外偷偷的探了半头,看了两眼,马上缩回来,然后扶住雅灵的头,问:“雅灵,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唉?麻烦?没有啊,我最近很乖的。”

“那外面的是什么?”

外面?

雅灵大在方方的探出头看了一眼,然后收回,原本笑盈盈的脸,慢慢僵住,又犹豫的看了一眼,这一次,耳边清楚的听到了外面清脆的童声。

“妈妈,早安!”

咚!

雅灵妈吓的脑门结结实实的磕在后面的墙壁上,雅灵手忙脚乱的帮妈妈揉额头,雅灵妈一巴掌拍掉她的手:“你出息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妈,你,说什么?谁的孩子?”

“谁的?你的!那孩子口口声声叫你妈妈,你当我耳聋啊!”

“不是,妈,这孩子就是这么一叫,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的。”

“妈妈!”

又一声可爱的童音。

“还说没有?!叫的那么亲,还说你们没有关系?她怎么不去叫别人去,偏偏叫你妈妈,事情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说?!”

“妈,别揪耳朵,你听我说啊,唉~~~~放开,有话好好说,我们是文明人啊,爸!快说句话啊!”

“咳,雅灵啊,那孩子……”

雅灵爸比较绅士,但声音也有些不稳。

“那不是我的孩子,我到哪去抱那么大的孩子啊?妈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好不好,那孩子怎么也有六七岁了吧,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呢,哪有时间…呃,不是,是不可能有时间……也不是,呃,就是不可能啦,就算我同意,老师也不同意的!”

“这么想想,也有道理难道”雅灵妈微一沉呤,又揪上雅灵的耳朵,直接扯到自己面前,问:“你是不是看上别人的老公了?是不是?”

“妈~~~~~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先放开听我说两句成吗?”

“我又没捂着你的嘴巴,有什么就说!”

雅灵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要面对着妈妈的怒火,终于也发了飚,扭头大喊:“方凛辰,你给我进来把事情解释清楚!”

作品相关 警局

“爷爷­奶­­奶­好,我是乐乐,我现在上幼稚园大班,我最喜欢的是美术,最讨厌吃的青椒,最喜欢的小伙伴叫雅雅,我的爸爸叫方凛辰,他是个好爸爸,也是个很多阿姨都喜欢的优秀男人,爸爸现在只有乐乐陪在身边,我们住在一个很大的房子里,我们还有漂亮的车子,爸爸有很多的银行卡,爸爸说,以后这些东西都可以送给下一任妈妈,乐乐可以证明,爸爸绝对是个很诚实的人,爸爸讨厌草莓,喜欢芒果和牛­肉­,爸爸还”

“乐乐,这里没有人要求你介绍这么详细,坐下,闭嘴。”

雅灵额头上青筋一蹦一跳,手里的­奶­茶杯险些被她捏碎,强制冷静的按下仍要开口说话的乐乐,一手剥了一块­奶­糖塞到她的嘴里。

雅灵妈一直未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倒是雅灵爸成熟一些,虽然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却是寻着声音望过去,撑着椅背要站起来:“来客人了吗?请坐,家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招待,请原谅啊。”

“爸,你坐着说就好,不用起来了。”

雅灵压下爸爸,又说:“爸,你先吃饭,还有药要在饭后吃的,不能耽误。”

“没事,晚一会也没关系,家里来了客人,我怎么能自己去吃饭呢,你有没有招待他们啊?”

“有的有的,爸,你就别­操­心了,这里有我呢。”

一直站在沙发前的方凛辰突然走到雅灵爸面前,雅灵吓了一跳,做口型问他过来做什么?

方凛辰扯出个笑容,不管雅灵的疑问,先微微弯身向雅灵爸问了个礼,才说:“伯父,我是雅灵的老朋友,所以不用客气,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不然不只雅灵要担心,我这个客人也会觉得来的不是很合适了。”

雅灵爸一愣,然后笑呵呵的说:“是啊是啊,那你们年轻人先聊,我这老家伙就先上去了。”

说完,叫雅灵妈过来扶她,雅灵妈老大不愿意一路走一路望,眼里忽而惊喜,忽而满意,忽而又满是担心,在看到乐乐时,眼­色­更是复杂至极,乐乐看到雅灵妈看她,甜甜一笑,叫了声:“­奶­­奶­再见。”,雅灵妈险些跌倒,慌乱的边说再见边往楼上走。

等两人都上了楼,雅灵才回过头看着方凛辰。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很容易就能查到。”

方凛辰走回沙发,坐下来,环顾着屋子里的装饰,嘴角抿的笔直:“这种房子也能住人!”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雅灵撇撇嘴,这男人真是龟毛的要命。

“这是亲戚的房子,她去了国外,这房子才暂借我们住下,你今天过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没什么,认认路。”

一口水呛到喉咙,雅灵咳了半天,脸胀的绯红:“认,认,认什么,路,咳”

“妈妈,擦擦。”乐乐跑过来拿着面纸帮雅灵擦嘴。

“乐乐真乖。”

雅灵摸摸乐乐的头,把嘴边的水渍擦净,又问:“这么说上次送菜的也是你吧?”

方凛辰一副疑惑:“什么菜?”

“你还在装傻!除了你,谁还会开着几百万的名车给我家里送几百元的菜啊!而且,就只有你知道我住在这里。”

方凛辰抿了一口茶水,说:“未必。”

“未必?”

雅灵彻底被搞糊涂了,乐乐在玩着她的头发,她把乐乐圈到膝盖上,继续问:“那还会有谁?”

刚问完,就看方凛辰望过来,双眸子即深又暗,莫名的让人感觉胆怯,脑中厚重的云雾似乎被风吹开了一口,雅灵眼神变的慌乱。

这样的安静了几秒,雅灵听到自己强做镇静的声音又说:“那,钻戒,衣服,名车,都不是你做的?”

“东西真不少,动心了吗?”

方凛辰的语气微酸又满是讽刺,双肘支在膝盖上,微抬头望雅灵:“这些都是女人想要的。”

“抱歉,让你失望了。”雅灵被方凛辰的语气气到,把乐乐抱下膝盖,站起身:“我从来就没有羡慕过那些虚华的东西,在我心里,与其给我那些,还不如给我一碗能暖胃的汤来的实际,方总,没有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去吧,我一会还要去上班,没有办法陪着大少爷你闲聊。”

话说的重了。

两人都有这种感觉,方凛辰后悔,雅灵亦是后悔,但说了就是说了,想收也收不回,只能僵持着,等着意外的转机。

也就在这里,转机出现了。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雅灵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拎起电话。

“喂,这里是方家,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做方雅灵的小姐?”

对方是个极客气的男人,声音也有说不出的一股凛凛正气。

“恩,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昨天晚上有人从您这里的电话报过警,说有陌生人在你家门外逗留,我们出警后将人带到警局,但事情似乎有一些误会,需要您到警局一趟。”

“警局?”

雅灵不禁叫出声。

可以猜测一下,警局里关着哪号人物哦!

作品相关 苏维

虽然从小调皮,但总也算是个好好公民,现在被要求到警局配合工作,不禁就有些心慌。

“警局?”

雅灵刚刚放下电话,方凛辰就问了一句。

“恩。”雅灵迷茫的回答,随即又想起两人先前的不愉快,于是说:“我要马上去,招待不了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吧。”

雅灵回到屋子里大致的收拾一下,就提着包离开,刚刚跑到大门前,就见方凛辰的车门大开:“上车。”

“很近的,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雅灵提着包错过方凛辰的车子,又掏出手机向店里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刚把手机放回包里,身边就悄然的停下一辆车,车窗被放下,乐乐的上脸探出来:“妈妈~~~~”

十足的撒娇,满满的甜美,真的让人无法拒绝,雅灵看了一眼在车内坐的端正的方凛辰,才伸手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其实,两个地方相距的真的很近,只是中途不知为何绕了不少的弯子,等到雅灵到那里时,看看时间,徒步走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坐车却用了四十多分钟,不能不怀疑方凛辰是故意的。

“我先进去了。”

车门关上,雅灵迈了两步,并没有听见方凛辰回答,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方凛辰也正望过来,两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有些尴尬。

“乐乐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晚上我会过去接她。”

我乐推开车门,一蹦三跳的跑到雅灵身边,又转身向方凛辰道别。

“喂!我”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车子就消失在了眼前,乐乐拉拉她的衣尾:“妈妈,爸爸要忙,我们都要理解他的,尽管我们都会很想他,但是他是在为我们而奋斗,我们可以”

“都说了,成|人肥皂剧要少看!”

费了一番力气才让乐乐闭了嘴,雅灵拉着她进了警局。

“你好,是一位姓张的警官要我过来的,我叫方雅灵。”

“哦,在走廊尽头右转就是了。”

“谢谢。”

雅灵拉着乐乐忐忑不定的走向那个目标房间,心里总有一种无由来想逃掉的冲动,手心也泌满了汗。

直到在那个房间门前站定。

雅灵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请进,雅灵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推开门。

“方雅灵小姐?”

“是的。”

正对面是一张长方形的办公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身穿警服的男人,男人看了她一眼,确认了一遍她的身份,又看到了一脸好奇的乐乐,严肃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你不用紧张,这次要你过来,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件事情。”

“我,我没紧张!我一定尽心尽力的配合您的工作,为社会和平,祖国发展做贡献,我一定”

“好了,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警察打断她的絮絮不止,伸出手指指着一个方向问道:“那个人就是昨天在你家门前据你所说的那个可疑吸烟人,听他说,他是与你相识的。”

“相识?”

雅灵看着警察同志点着头的样子,嘴角有些抽搐,她最近的熟人是不是是多了点?

迟疑着,把头慢慢扭向与她同一水平线,从她进来就一直没有出过声音的男人那边,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他的那只手。

手指修长,指甲­干­净饱满,是健康的­嫩­粉­色­

“怎么样?是不是你所认识的?”

警察同志大概是见雅灵许久都没有回话,只好先开口询问。

雅灵慢慢转回头,说:“恩,是的,麻烦你了。”

“那就好了,可能就是一场误会,你们回去后自己沟通一下吧,你们可以走了。”

“好的,谢谢你,再见。”

雅灵向警察道完别,左手拉上乐乐走出了那间屋子。

走廊并不是很长,雅灵却似怎么也走不到尽头,身后那串脚步声慢慢的接近,接近

就在他即将赶到身边的地候,雅灵毫无预兆的回过头,脸上带笑:“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恶趣味,好久不见,苏维。”

老人的故事中,经常会提到一种花,那是一种生长的神光之下却掩埋在尖石之中的洁白花朵,它们久不露面,但凡是见过它面的人,都似是相识己多年,只这一面,就再也不能忘记雅灵那久别的笑,便是他找寻了许久才得见,且永不可再忘的花一般。

一夜的无眠,苏维的脸­色­看去有些不好,平日水润的双眼,现在也有血丝,而一直­干­净清爽的下颌,布上了一层淡青的胡茬,全身上去唯一可以调起回忆的便只有那笑了,他在笑,笑的有些舒心,又隐隐有些无柰和愁惆怅,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只是雅灵在平静的向他问完好后,他反而久久没有答,等到他想答时,雅灵却己拉着乐乐走出去了好远,依旧是削瘦的背影,素面的装扮,头发却长了,她终于,留下了这头长发

苏维不知该喜还是悲,那个在他生命中曾逗留了数年光­阴­的女孩,终于为他,蓄了一头的长发,却再也不会让他抚摸一下了。

作品相关 咖啡馆里的一小时

几步赶到她身后,只为了确定她,是真实的,而并非是偶尔梦中含泪笑着来拉他手的幻影。

她己经走出了警局,外面的阳光艳丽而温暖,她回过头,似乎有些疑惑:“怎么一头的汗?”

他笑笑,一脸的无所谓,双眼却只看她,近乎贪婪的。

右手很本能的抬起来到她的头顶,阳光从指缝间渗进来,晃灼了他的眼,忽然有种酸意从鼻中而生,慢慢转为暖暖的憾动涌向眼中

生生压住那种即将涌出的冲动,手尴尬的擎在半空,半晌,收回,遮住那耀眼的阳光,嘴角慢慢下扯。

“要不要去喝一杯?”

他问,声音不圆润,也少了平时的气定神闲。

只是这种慌张雅灵并未在意,她在弄着乐乐的头发,很专心的理,乐乐的头发也有些长,流海遮住了眼睛。

“要不要。”他久久没听到她的回答,迟疑着又问:“喝一杯?”

小心翼翼的神态像极了当年的她,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卑微,抬起孩子一样的脸,目光里全是惶恐,她的手指在发颤,她的心里在打退堂鼓,她甚至在向他请求些什么之前,己经天人交战了许久,她太把他当回事,她太把他在意化,她太把他的一切情绪,哪怕是只字片言当做是自己的整个世界,结果,她败的一踏糊涂,他怎么可以重倒覆辄?

“恩,好啊,不过只有一个小时而己。”

她笑的太过放松,以至于苏维有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对自己绝望起来。

她前,他后,曾经的位置突然间就发生了转变,他看见树上的落叶打着旋落到正在和乐乐玩闹的她头上,紧走一步,又要探手,她余光看到了他,偏头一歪,不多不少,正好躲过了他的触碰,然后她笑:“选好地点了吗?”

依然是那张笑颜,为何他却好似在时间里迷了路?一直,落在了后面,那段曾经有她的岁月。

地点很好选定,就在警局附近的一个小咖啡馆里。

她不喜欢喝咖啡,他只叫了清水,乐乐有些不安生,不喜欢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是的就嚷着回去,或是叫着要找爸爸。

他叫了冰饮给乐乐,乐乐也不领情,只拿大大的眼睛瞪他,他收回手,低头看了眼杯里浓黑的咖啡,不再多言。

雅灵安抚好了乐乐,抬起头,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乐乐总是和爸爸在一起,所以才会闹着要回去。”

苏维眼神动了下,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咖啡很苦,整个口腔都是这种味道,却不及她的生疏那般让他难以忍受。

“阿姨和叔叔身体都还好吗?”

“还好。”

“你呢?”

“也很好。”

“为什么要搬家?”

“换个环境,机会会多一些。”

“搬回来的话,也许会更多一些。”

“不了,在这里己经习惯了,住的久了,哪里都可以成为家。”

“雅灵。”

“恩?”

“……”

面对着雅灵那双清澈的眼睛,苏维最终还是咽下了要说的话。

本想问她还怨不怨自己,但还有什么好问的,她怎么会不怨?

付出了大好的青春,别人在甜甜蜜蜜的生活的时候,她还每天数算着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胆颤心惊,生活的全部内容就只有他。

电话不敢离了身边,怕他下一秒会打来找不到她的人,这一次交谈的机会就要错过了……两人在一起生活,总要互相包容,互相磨合,他们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这些烦恼,因为他惊奇的发现,他们有很多相同的爱好,包括喜欢吃的东西,喜欢看的书,喜欢玩的地方,甚至是一个家俱的颜­色­,装饰的风格,哪怕爱看的节目种类,这让他在最郁郁的那段时间里,能够相对的轻松了一些,少了本以为会是很枯燥的磨合期,两人很理所当然的就进入了真正的夫妻生活,但其实真相是,她有那么多不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纯白的地板,不喜欢空旷的装修,不喜欢地理杂志,更不喜欢看财经信息,那么那么多,都记在了日记本里,只有在那里,她才敢小心的说出她其实与他有那么多的不同。

原本以为,原本以为,原本以为的一切,其实都是错的。

原本以为生活会很苦,因为舍弃了爱情,因为哥们突然变成了妻子,因为他没有把握把一切都调和成美满和谐的样子。

但,其实一切都没能要他费心,自有她在不停的努力,像只茫目的小蚂蚁,一点点的驻空了他的心防。

作品相关 下个路口

原本以为她的配合只是形式,因为父亲莫名的喜欢,因为总裁夫人的头衔从来都是少有人能够抵抗的。

但,一切都变了样,她的眼里装不住秘密,一点点的就出卖了她,她每一分,都胶着着他的身影,他的天空里没有她,他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原本以为他才是这段婚姻中最辛苦的一个,舍了爱的人,陪着不爱的,又要拿出温情屡行着做丈夫的基本责任,也许一生都要这般茫然的过下去。

但,一切又都只是假象,她的日记里写着说:苏维今天只喝了半碗汤,饭没有动,脸­色­不太好,手指有些发抖,明天要记着去问医生龙活虎……他爱吃西红柿,明天开始,就陪着他一起吃番茄宴……我再多努力一点,就一点,他是不是就会多笑几次,他每天应付工作己经很累,回来后还要应付我,我下次…话一定要少一些,可是相处的机会也就只有他下班后的那点时间,好矛盾……

抬起头,面前的雅灵还在等着他说话,清澈的双眸如过去那般望着他,忽然就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巴掌,如若……如若过去,哪怕,只是再对她好一点,就一点,如同她所希望的那样多一些笑容给她,多一些话语与她,他们是否就不会有今天了,而他,也就能早一点发现她己经在心里悄悄的打下了一个深的不能再弥补的烙印呢?

想对她好一些,想补偿过去所亏欠她的,可是当她有意的闪躲开他落下来的手那一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她当年的感受。

绝望到不能言语却又不敢露出任何表情让对方察觉,压抑的快要内伤却仍不敢放弃努力怕前功尽弃如此的矛盾,又如此的真实,这样的痛苦,过去的她,第天都要承受吗?

心里苦涩,嘴里更加的苦,因为一杯的咖啡都被他仰倒进嘴里。

雅灵被他海饮的状态吓了一跳,随即又平静下来。

“这次是出差过来的吗?”

“只是随意的走走。”说完,才觉得这个谎言编的太过虚假,哪有随便走走,就走到别人家门前,还深夜里徘徊不归的,但他并没有解释,也许潜意识里,是想要她猜到一些吧。

“哦,就当散散心吧。”雅灵看了下时间,说:“时间到了,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

“这么快?”

“妈妈要工作,这是最大的事情,比陪叔叔喝这个苦苦的东西重要多了。”

雅灵摸摸乐乐的头,也未加以阻止,默认了乐乐的解释。

苏维很想反问她一些什么,但看到她疏离的眼,胸口的闷痛就越发的大,又看到她站起来,作势就要走,也忙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出咖啡厅,雅灵呼吸了一下室外新鲜的空气,然后转回头对苏维说:“我先走了,再见。”

生硬的笑意满是敷衍,急切的转身表明了她十分想离开的欲/望,苏维看在眼里,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紧跟了几步说:“一起走走吧,

“不好吧,我坐公车的,很方便,走的话,大概到公司的时候,己经下班了。”

雅灵说着,却下意识的看向别处,手抚上耳垂。

苏维看见她的动作,眼神就黯下来,她也许不知道,她每次撒谎的时候,都是这副表现,只是过去的谎言让他感动和怜惜,现在的谎言却让他感觉血液一点点的变凉。

“公车?试一试也没关系。”

他掩饰住失落,扯上笑容说。

“公车上的人很多,不适合你坐的。”

为什么又说这种话?是要抛开他和她的距离吗?雅灵啊雅灵,为了能躲开他,她究竟还有多少的花样要耍,她就真的这么不想再看到他吗?

“适合不适合要坐了才知道,再不走的话,不是要迟到了吗?”

他先走了几步,却没有听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她却是奔着反方向走去了。

嘴角的笑就这么掉下来了。

想起一句歌词:下个路口,我们分手,我向左,你向右……

如果他没有回头,这条路一直走到最后,最后与她的距离就会是整个人生。像不像是一种讽剌?就如同那八年,他也是一直在走,但最开始,她是紧紧的跟随的,只是后来,她累了,歇了,知道错了,于是转身改了方向……

“如果我一直走下去,迷了路,或是走到十字路口突然停下来寻你,你也不会喊我吗?”

雅灵只是被突然出现的他小小的吓了一跳,头也不回的说:“你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你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要做些什么,只是个兴趣而己。”

“如果不是兴趣呢?”

他试途与她同行,但她不是快些就是慢些,他们,始终是两个不同的点。

“是不是都是你的事情啊,呵,与我说有什么用呢?”

作品相关 错过

苏维于是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再说下去,这表面的平和也要崩塌了。

公车站在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有一个,两人走到那里的时候,正巧来了一辆,只是车上的人还是不少。

雅灵毫不含糊,自己先挤出一个空间,然后就把乐乐护在身前,一点点的往里挪,嘴里还不停的说着:“有小朋友,请让一让,麻烦,让一下……”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苏维看着面前这个庞然大物,有种瞬间失音的感觉,虽然说他很少摆少爷架子,在学校里也从不张扬,但每周回家的时候,都是李伯开车来接他,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平民的交通工具,更不用说,此时车里还正是出行高峰期,男男女女被挤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像是被堆放到铁罐子里的沙丁鱼,有几个人的脸甚至就贴在窗子上,挤压的不成样子。

“上不上车啊?不上车就走了!”

公车司机一向都是属雷电的,他可不管你有多少的麻烦,他只奉行一点,出车时间,少耽识时间,就多赚点奖金,生活一向很现实的。

雅灵隔着人空喊:“司傅,开车吧,他只是来送我们的。”

司机皱着眉,嘴里嘟喃了两句,就要开车。

“等等!”

苏维叫着,人己经迈上了车,车门啪的在他身后关上,险些就夹到了他。

“你上来前就不能说一声?夹到了你我可不负责任!”

司机脸­色­铁青,但苏维却没有理会,只是张望着寻找雅灵的身影。

苏维的身高在车里应该是一枝独秀了,再高一些就要碰到头,他的优势让他找起人来十分方便,但他的优势也让他行动起来更加的艰难。

“帅哥,你挤到我了啦!”

苏维礼貌的向一边挪了挪,刚要说抱歉,又听到后面一个大娘叫着:“唉呦,我的脚啊,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不长眼睛的!”

“对不起,人太多,我不是有意的。”

苏维奉行着绅士风格,但这一点,对上流社会的人有用,对美女有用,对他的下属同样有用,但对于平时只能坐公车,辛苦奔波着只为能填饱肚子的这些人来说,就不怎么好用了。

那位被踩了脚的大娘说什么也要苏维给个诚意的补偿,苏维也不想和她纠缠,因为他看到雅灵己经在向后面的门口挪动,看样子是要下车了。

“我这么大岁数的老人了,你知道我身子骨有多脆弱,你那么高的个子,随随便便的一踩就能要了我的老命你知道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啊,就是你这种冒失的年轻人最多了……”

“恩,都是我不对,大娘,你想要什么陪偿就说出来吧。”

苏维心里着急,雅灵和乐乐己经站在了后门的出口处,这边这么热闹的混乱,她却连头都不曾转过来一次,如若是从前……她怕是早就啊呀呀的闹起来帮苏维解围了吧。

终,还是无法回到从前了。

苏维默然神伤,却没有注意到一阵阵拥挤时,一只手也探向了他的口袋,他并不是个缺乏警惕心的人,只是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雅灵的事情,一双眼又是看向雅灵的方向,况且第一次做这种车根本就不会想到会有小偷这类人,所认分心的下场就是,满身上下就只留下一个在手机没有被摸走。

这边的老大娘还在计较个不停,苏维想着尽快解决,把手探向口袋打算陪一些钱快些解决事情,但是手一摸下去,脸­色­就变了一些,双眼慢慢环过周围的每一个人,不放过人们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耳边隐约听到广播里报出了XX站到了,他并未在意,却突然看到雅灵抱着乐乐的身影出现在车窗外的街边,再一看去,后门大开,她们早己经下车。

雅灵似乎看到了他,原本平静的双眸动了下,他看到她的口型似乎在说:“再见。”

“雅灵!”

他大喊着她的名字,车子却在这里缓缓的开动,那个熟悉的人,在慢慢的远去,他奋力的挤开人群,向后面挪去,身后叫叫嚷嚷的是那个不饶人的大娘,苏维拍打着车门:“停车!”

叫了许多次,司机也没有理他,公车就是这个样子,只要开起来,不到下一站是不会停下的,有人好心的解释给他听,他却只望着身后那个己经看不见人影的方向,手里没有停止过拍打车门的动作。

己经错过了一次,这一次,他还要错过吗?

雅灵拉着乐乐慢慢的在街上走,乐乐走了几步后就嚷道:“妈妈,我们在往回走?”

“恩,坐错了车,当然要向回走了。”

“可是,那个坏蛋叔叔还在上面呢,他不会迷路吗?”

“没关系啦,那个叔叔是个很神通的人,一个电话就可以叫来飞机的,他才不会出事呢,还有乐乐,不许再叫妈妈。”

“才不,乐乐有自己的权力。”

“你个没长成的孩子哪来的权力,改掉改掉,下次也不许再陪爸爸看法制节目,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不喜欢看看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像是动画片啦,像是少儿综艺节目啦,那种穿着大大的外套扮着卡通小人跑来跑去的,多可爱!”

“很幼稚啦,谁要看那种。”

作品相关 他的牵扯(一)

“你以你有多大?小愣头一个!”

“那妈妈就是大愣头,爸爸说的。”

“不许再叫我妈妈!”

“就叫就叫,妈妈,妈妈,妈妈……”

“你给我站住,看你还跑!”

“啦啦啦,抓不住就是抓不住……”

雅灵追着乐乐,一面怕她摔倒,一面又要跑的慢些让她得意得意,却不由的想起那个满脸惊讶的苏维用力的想挤到车了后面的情景,他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她猜不到,也不想猜,只要他不再来扰她的清静,她也不会再主动与他再有任何的联系了。

她要珍惜现在的生活,这一切都得来不易,在她用数年光­阴­来懂得一个爱字后,她想真真正正的爱一回,是那种付出了,也会得到回报的爱,她要和爱人牵手一生,也做一对老夫老妻。

尽管,这时的她,还无法全心的做到,但会有那样的一天的,她相信。

下了车后,两人又往回走了十多分钟,再次乘上另一辆公车才到了甜品店。

“菲,真对不起,我放了你鸽子,明明答应你要替你的班的。”

雅灵十分的抱歉。

“乐乐,你就在这边玩吧,不要弄坏店里的东西,闷的时候叫我。”

雅灵把乐乐拉到一个小桌子前,又把店里的小积木小拼图都拿出来交给她。

“妈妈,乐乐会很乖的,你忙你的工作吧。”

“真乖,如果叫我阿姨就更乖了。”

乐乐于是低头装做没听见,雅灵无柰的转到柜后面,走到菲那里打算替她的班。

“没关系啦,又不是有多忙。”

菲说着,双眼向上瞄了瞄,见没有人过来,才把雅灵拉到自己身边,小声的凑到她耳边说:“我刚刚偷听到一个消息哦。”

“什么消息?”雅灵好奇。

“甜品店可能要关掉了。”

“唉?为什么?生意很好啊。”

甜品店的生意真的很好,平时附近的小朋友都来这里买甜品,因为店己经开了有几年,所以附近的大人有时也会过来,有不少的回头客。

“不知道,不过听老板的意思,可能是要回国外吧,店铺己经兑出去了,大概这几天就会和我们说了吧。”

“怎么会这样?太可惜了,小朋友都很喜欢店里的东西……老板在哪?菲”

“做什么?你可不要去问她哦,我只是听到的,没有确认的事情不要说啦。”

菲拉住雅灵,生怕她一个冲动就跑上楼,那她就惨了。

“你都己经听到了,还会有假吗?即然这几天就要关门了,还怕我说什么吗?我想和老板谈一谈,这个店关掉太可惜了,不如……盘给我。”

菲吓了一跳。

“雅灵,你说,你要盘下这个店?”

雅灵犹豫着点点头,抬头看着店里的装饰,每一点一滴都有她的努力在里面,这是她第一个长期工作的地方,也是她寄放了许多感情的地方,当时那么艰难的生活,如若不是有它,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办,所以,她真的不想店就这么被关掉换成别的店铺。

“可是,雅灵你想过没有,店的位置是优越的学校门前,你可以去问一问,周围的几个店铺的价格都是贵的离谱的,你哪里有钱啊?”

“我知道啊,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看到它就这样了关掉,菲,这里面有我们多少的努力,多么个快乐的日子,你真的也舍得它关掉吗?”

菲犹犹豫豫的摇摇头,粉­嫩­的嘴­唇­被咬的可怜。

“所以,我想努力一回,你会支持我吧?”

菲被雅灵充满自信的笑容感染,迟疑着点点头,雅灵拍拍她的肩,问:“那么,老板在哪?”

菲指指楼上,雅灵笑着转身欲上楼。

“等等,可不要说是我说的啊。”

“放心,包在我身上。”

雅灵踩着楼梯迈上二楼,这一层是老板办公的地方,也是她临时的一个住所,雅灵刚刚走上来,就听见老板在问:“谁?”

“是我,雅灵。”

“哦,进来吧,我在教霆写作业。”

雅灵推开最外间的一个房间门,果然见己近中年,但保养的相当不错的老板正教着一脸认真的霆写作业。

“先坐会,等小霆把这道题算出来就好了。”

“没关系,用不了很久的,小霆一向很聪明。”

小男孩转过身,如玉般的小脸颊上有着开心,但被掩饰的很好,并不会笑的很夸张,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那般释意。

果然,小霆很快的就完成了作业递到妈妈手里,老板检察了下,满意的点点头:“下楼去玩吧。”

雅灵也突然想起了乐乐:“楼下有个小妹妹,比你小一些,你带着她一起去玩吧。”

“恩,好的,妈妈再见,姐姐再见。”

雅灵陶醉的摸摸男孩软软的小脸,他在叫她姐姐唉,比乐乐可爱多了。

等小霆出了房间,雅灵才道出了来的真正目的。

“是菲那丫头和你说的吧?”

“是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你真的要把这个店兑掉吗?”

老板叹了口气,说:“其实,事情并不是菲说的那样。”

作品相关 他的牵扯(二)

“唉?不是哪样?”

雅灵忍不住问。

“其实店要兑掉是真,但兑掉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想回国外定居,是因为……唉,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但今天即然提到这里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小霆的爸爸在国外急需一笔费用做手术,手术费非常高,而且需要长期的治疗,我们在国外的房产都己经被我卖掉了,可是仍然填不满那个无底洞,所以才想到要卖掉店铺,我知道你对它有感情,但我何尝不是,这是我一手开起来的,己经像是我的一个孩子一般,哪个母亲忍心把孩子送给别人?我也是毫无办法。”

雅灵不禁心酸,想到爸爸的病情,想到自己那久而未发却不得不妨的隐患,心里也是十分的戚哀,似乎是瞬间了解了她的痛苦一般。

“那要怎么做?卖了店,费用就够了吗?”

老板强自扯起一个笑,平日的­精­明­干­练都化成了无奈,手抚上额头,似乎是想承担起这沉沉的重担。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不够,我就只能陪着他一起去了。”

雅灵一惊:“去哪里?”

“呵,上面,地下,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老板说的轻松,雅灵却一身的冷汗,慌忙中抓住一点光亮:“那,小霆呢,你们都不在了,小霆要怎么办,不可以这么消极,办法一定会想出来的。”

“小霆。”老板轻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才终于仿佛崩溃了一般,眼里的泪瞬间流满脸颊:“小霆那么懂事,只是没想到,他的命这么苦,我……”

“不要说了,小霆懂事,那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妈妈,好爸爸,他的心里,没有人会比你们更加重要,如果你们不在了,那么他一定会自暴自弃,从此­性­格也许都会改变,你真的忍心这样子对他吗?”

“我不想,可是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亲属那边己经不能指望了,朋友该借的也都借了,加上卖店的钱,才刚刚够手术的初期费用……”

“大概,要多少?”雅灵小心的问。

“那是个无底洞,百万都有可能。”

天!

这么大的一个数目。

雅灵呆呆的愣在原地,满脑子都是那几个数字在飞,这么大的一个数目对别人来说没有什么,但对像她这样的人,却是几辈子也赚不到的,更何况老板己经卖掉了所有的房产,就只余下这一个店铺。

要怎么办?要帮帮她吗?

可是自己怎么能有这个能力呢?

一直拒绝着向另一个方向去想,可是老板的眼泪就落在手心,那种同她内心一样的煎熬真的烧灼了她的心。

“你问过的人中,出价最高的有多少?”

雅灵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这个店倒是真的位置不错,但是店的面积小,不易于开展大的生意项目,除了一些小冷饮之类的,很难经营暴力商品,所以来询问的,一般出的价位也不会很高,最高的也只有三十万而己。”

三十万,即使是一百万,还余七十万的缺口,再看看老板那种绝望的表情,似乎早己经决定要和爱人一起生死一般,雅灵咬咬牙说:“给我三天时间好吗,我会尽我的所能筹到一百万。”

“雅灵?你哪有那么多的钱?你的爸爸不是还病着吗?”

“事在人为,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答应我,三天之内不要放弃,不要卖店,也不要让小霆知道任何事情。”

#奇#“好,我答应你,如果这次你真的能帮助我渡过难关,我一定同他一起坚强起来。”

#书#雅灵点点头,笑的却不轻松。

#网#当英雄固然伟大,可是英雄的背后,又有多少的艰难。

担子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又比老板好到哪里去呢?这一百万她要怎么弄到呢?

一整天,雅灵都有些心不在焉,菲在一边问什么,她都不说,只呆呆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下班的时候,谢楠如约来到店里,雅灵还在神游物外,谢楠在她面前挥挥手,见她没反应,他也不急,只拿了椅子挪到她面前,用手机轻轻松松的录相。

“回魂!”

两指打了个响指,雅灵噌的一声转过身,谢楠笑着把手机拿给她看,雅灵心里有心事,笑的有些勉强。

“有事情?菲欺负你了?”

“喂喂喂,谢学长,你不要每天都把我归入暴力份子的行列好不好,我可是很体贴温柔的。”

“自许的倒还算。”

“喂!不要太过份啊,雅灵可是我送到你身边的,小心哪天我再把她拉回来。”

“好了,怕了你了,雅灵可是我的宝,你敢抢,也要看我让不让。”

两人逗嘴逗的开心,雅灵终于缓过了神,看到谢楠手上的公文包,突然问道:“阿楠,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啊?”

“雅灵,你连学长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雅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倒是真的没有问。

“学长啊,是个大律师,你看他那副金边眼镜就知道了,典型的冷血形象。”

作品相关 他的牵扯(三)

“这丫头,嘴是越来越不饶人了,工作完了就走吧,再呆下去,我会忍不住封了她的嘴。”

“呵,好的,等我一下。”

雅灵进去换了工作服,然后提着包出来。

“乐乐呢?”

“妈妈,我在这里。”

雅灵寻声望过去,正见乐乐和小霆蹲在地上玩拼图,乐乐站起身拉雅灵的手,还不忘向小霆道别:“霆哥哥,再见。”

小霆的脸一红,有些结巴的说:“乐乐,再,再见。”

雅灵拉着依依不舍的乐乐走到谢楠面前。

谢楠拉了雅灵的手,忽然说:“怎么凉的吓人?”

“有吗?呵,天一冷我的手就会这样,习惯了。”

“这种事情也有习惯的?”

“你把生牛­奶­当洗发水,不是也习惯了吗,大度一些就好了,呵。”

“这丫头,把柄让你知道的太多,果然是不行。”握了握雅灵的手,还是有些皱眉:“这么凉,拉着都不舒服,哪天问个老中医,调理一下吧。”

两人说着走上马路,雅灵侧头和谢楠说话,忽然被他拉了一下,身子一后倾,险些跌倒,才听谢楠说:“差点撞了人,小麻烦一个。”

“不是有你吗。”

谢楠就笑了,这话说的他倒满开心。

两人你情我意的时候,并没有看前面被险些撞到的人,直到乐乐大声的叫了一声:“爸爸。”

方凛辰不言不语,只淡淡看了雅灵一眼,雅灵本欲脱开谢楠的怀抱,但突然间,就转变了主意,改为轻轻儇向谢楠。

“乐乐今天表现很好。”

“恩。”

“应该奖励的。”

“恩。”

雅灵有些抓头了,方凛辰横在前面,不退也不让,不言不语的就只看着她,她原本只是想让他离开才做的样子,现在在他的目光下,却觉得自己的行为幼稚可笑,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恩。”

雅灵心里有些不安,方凛辰的样子很奇怪。

谢楠倒没有什么,他一向神仙一样逍遥自在,从来不会让自己增加莫名的负担。

“方先生,有机会再聊。”

这次方凛辰连恩都没有,直接拉着乐乐走到车边,开了车门坐进去,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车子就绝尘而去。

谢楠拉了雅灵接着走,但话题讲到哪了,两人都没有接上。

“呵,要不是知道他是你的朋友,还以为是情敌吃闷醋呢,你这朋友倒是瞒有趣的啊。”谢楠不经意的说:“每次见面都让人措手不及,不过,那孩子倒是挺可爱的。”

“是啊,呵”

尴尬的笑笑,并未做出解释,其实,也解释不明白。

昨天本说好要买鱼做鱼的,但两人走着走着就把这事情给忘了,等到谢楠想起来时,两人己经快到雅灵的家门口了。

“鱼啊,我的鱼啊。”

“迟早会吃到的。”

“唉~~~~这个就不好说啦。”

谢楠推推眼镜,咧起嘴,把脸颊凑到雅灵面前:“来吧。”

“什么?”

雅灵歪头问。

“道别吻啊!”

有些无赖般的声音,但表情却实在和无赖挂不上钩,天­色­还没全黑,周围也有不少人经过,雅灵羞的­干­跺脚不肯亲,实际上,当今天同时遇到苏维和方凛辰后,她就更加无法短时间内就接受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

但是,她先前不是下了决心吗?

这是第一步,虽然艰难,但一定不能失败。

想着,竟莫名生起了一种冲动,似乎有着淡淡的报复,又似乎向过去做一个道别。

­唇­只是轻轻在他脸上烙了一下,谢楠却转过头,眼里仍就趣意满满,看着雅灵惊讶的双眸说:“唉~~~雅灵啊,让我说几次呢,我们是在接吻,不是在做人工呼吸。”

被他说的发窘,脸红的闭上眼,被他厮磨着双­唇­好半天,才被放开。

轻轻呼着气,听到谢楠的笑声,嗔怒的抬头望他,又被偷亲了一次,于是雅灵提着包­干­脆一路逃向家里。

“明天见,晚上不要等着我的电话啊。”

“臭美,谁在等啦!”

“呵,有趣的小东西。”谢楠又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去。

雅灵一路奔到家门口,气尚在喘,嘴里也都是谢楠的触感,那种温热湿滑的感觉一路搅扰着她的神经,总给她一种错觉,那人仿若己不是懒散的谢楠一样。

抚着膝盖在台阶上静静调整着呼吸,掏出包里的镜子勉强的看着自己的形象,双颊烟红,双­唇­更是有些红肿,恼怒的原地跺了几次脚,不敢就这副样子回到家里。

突然,背后一种莫名的压迫,她尚未清醒过来,就被人捂住双­唇­,那人一手搂住她的腰,拉着她向后一直退到墙后的­阴­暗处,然后身体陡转,被按在墙上。

作品相关 他的牵扯(四)

雅灵惊恐至极,又被人捂住嘴­唇­叫不出声音,只能惊恐的想看清那人的样子,孰料,人还没有看清,自己就被按在墙上,古屋的墙壁都是那种砖石结构的墙面,这么一撞,雅灵只觉得后背痛,眼前发花,连意识都一点点的分散。

但这却不是全部。

就在她疼的七晕八素的时候,­唇­上突然卷起了狂风暴雨,那是一场积压了许久的风暴,从陆地上便己经有了横扫千军的气势,而后,他发现了海中低空飞行的她,于是风暴叫嚣卷起数级大浪拍向她,她毫无逃脱之径,只能一次次试着在浪涌的空隙得以呼吸,求存,或是根本的逃离。

那人的手烙在她的腰间,火热的,她要逃,那人便改扶变搂,将她完完全全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唇­被人制住,腰被人禁/锢,她还有双眼。

努力的从昏眩中清醒,她慢慢让眸子对上焦距,去确认这个强迫他的男人究竟是谁。

可是当她看清一切的时候,又不禁闭上了双眼,手指握的死紧,像是酝酿着一投无处可发泄的反抗。

“放开!”

努力的喊出这两个字,便又被夺了开口说话的权力,胳膊抬不起,身子被挤压的只余下那偷吸的几缕气息,她像是一株被风雨打跨的花苗,如今,生死己不能自己决定了。

终于,那人的气势弱了一点,原本的暴风过后,竟然开始温柔缱蜷起来,像是要细细的描划过她的伤口,再耐心的缝合,但前提是这件事情要他来做。

终于得了机会,雅灵一鼓作气推开他,自己又撞向墙面,制造出的响声很大,连他都过来要探她背后被撞到的地方。

“不要碰我!”

她是真的发怒了,那种眼里,嘴里,动作里,都满满是怒意的她,是他不常见到的,确切的说,应该是第一次。

“让我看看你后背的伤。”

他却只在意她伤到的后背。

“不要,与你没有关系!”

他皱眉,眼里都是看不清的光影,但她倔强的只想离开,于是错过了他眼里最后定格的忧伤,只顾着寻找着可能逃离的机会。

“我确实冲动了一些,这一点我道歉。”

“一些?”雅灵咬牙:“你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他有些惊愣,雅灵又说:“你又跑到我家的门前做什么?还想再被我报警抓一次,然后再和警察说让我去保你出来?”

“你现在太激动,冷静下来再来听我的解释。”

“我不需要,你只要从此不再我的面前出现,我就会很高兴了。”

“你……真的是这种想法?”

她点头,点的飞快。

于是,在渐渐浓黑的夜里,他敛去眼底的情绪,慢慢退开,再退开,直退到另一处墙下,侧头想说些什么,终也做罢,顶着才起的凉风一个人走了。

雅灵慢慢滑坐到地上,双眼呆直,直到手指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嘴­唇­,她才恍惚的相信,这两片­唇­,就在刚刚,被他如何深吻过。

被她的前夫,在黑夜里夺去了一瞬间的心跳。

……

不过就是看到了他们亲热的场面。

不过就是几经打探才再次找到她的住所。

不过就是身无分文本能的就来到她的家门前。

却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

当第一次,那男人吻了她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但心里,却清清楚楚的描绘着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细节,乃至表情。

那男人,还是很有魅力的,相处的久了,雅灵也许就真的会主动的跳起来吻他,这本就是自然,她不能单身的过一辈子,她也要有家庭,要有儿女,要有苦赖酸甜的一生……

可他就是看不下去,扭过了头,仍然感觉到胸口发闷,情绪从第一秒见到她时的惊喜到她在医院莫名昏倒时的恐慌,再到那时树后看到她和另外的男人接吻时的愤怒,一切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估。

他本以为,那些她离开的日子里,所有的纠结,所有的怀念,所有的愧疚,所有的不舍,都会因为再次见到她而烟消云散,孰知,这一切却因再见她的面而找到了暴发的基点,像是所有的不正常都找到了原因,而那原因,便是她。

“不想再见到我了。”

苏维呢喃起这几个字,竟然有些发冷。

曾经为了见他一面可以等到凌晨的女人,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再看到他。

他……

是不是真的该离开了呢?

……

雅灵在原地呆了许久才回去,对妈妈说在外面吃过了,就回到了卧室,俯躺到床上,­唇­上还有微麻的感觉,她努力的给苏维的举动想了很多个原因,最后,无奈微涩的想:这也许就是男人的一种占/有欲吧,即使不爱,曾经属于自己的,也不容许另人染/指,这种大男人心态其实苏维身上早就发现了不是吗,还要想什么其它的理由,一个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想明白了事情有的原因,心里更加不想再见到他,却不知道,即使两人都打着消极的念头,冥冥中的一股力量也会牵引着他们再次关联到一起,许是逃不脱了。

作品相关 谢楠这个男人

雅灵现在急需办到一件事,这件事情也许关联着两个人的生命和一个男孩最起始的幸福。

秋日的午后,阳光可以穿透身上的层层阻挡,最后击中最细腻的皮肤。

顾不得去擦额上渗出的细汗,四处环顾着周围的环境以确定自己寻找的地方是不是正确。

“苍海路,56号,应该就是这家了。”

把手上的单子仔细的折起来,对着街边的一个玻璃橱窗拉起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小小的握了下拳头:“加油!”

推开店门进到店里,还没有关掉的冷气让雅灵很不可爱的打了个喷嚏,也许是室内室外温差太大,身体无法瞬间的调整过来,短暂的头晕过后,竟然又起了一层层的虚汗,眼前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扶着店里的收银台,用力甩了甩头,才让那阵不适消失了一些。

“欢迎光临,小姐想要选些什么产品?”

耳边礼貌的招呼让雅灵清醒过来,收回台子上的手,站正,大大的笑容,却是小心询问的语气:“请问,你们的经理在吗?”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如果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可以帮你解决。”

“这个,其实也满重要的,我可能需要当面和他谈一下的,麻烦了好吗?”

店员上下打量着雅灵,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了然,但那种了然却带着不友好的态度,显然,雅灵被打入到了某一类人的范畴之中了……

无所谓了,如果这样能见到那人,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又不会丢块­肉­啦。

“那这样吧,小姐把你的姓名告诉我吧,我询问一下经理是否有时间。”

雅灵暗暗转了转心思,如果真的这么乖乖的告诉她实情,一定会被告知没有时间。

咬咬牙,­唇­边的笑容变的有些轻佻,看向店员的目光也变的不那么小心,微昂着下巴,在店员前走了两步,同样的目光打量了她几眼,然后说:“哟,你叫什么?我怎么没听他提过让店里还有这么一位‘忠心’的小美眉?看来哪天我真的要让他提拔提拔你,不然,可真是委屈了你这个‘规规距距’办事的人才了。”

一番话下来,雅灵自己先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学的像不像,更是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会不会相信,如果那个经理己经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了,这戏演的就有点过了。

雅灵端着架子倪着店员,见她还是不为所动,索­性­豁出去了:“打啊,你倒是打啊,昨天明明让我过来,今天就给我弄出这个事情,你当我非他不可吗?这是摆架子给我看吗?倒瞧不出穿了衣服他倒是变的有模有样,经理派头十足了。”

店员小姐表情微动,像是犹豫,像是置疑,雅灵这副模样,大街上,一抓一把,这么普通的女人说是和她们经理有多么暧昧的关系,是个正常人都要怀疑的。

雅灵强抑着心虚,傲然的看过去,如果不是老板提供的名单上这个人所出的价格最高,她也不会把最大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更不会装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两人对视许久,店里的冷气一点点渗进雅灵的身体,原本汗湿的身体慢慢开始发冷,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好吧,我去通报一声,麻烦你在外面等候。”

雅灵一喜,但微一思想,马上提步跟上店员:“报什么报?你知道都耽误我多久的时间了吗?你当我很闲吗?”

说着错过店员先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哪间?”

“第,第二间。”

“知道了,你忙去吧,不要让外人来打扰我们。”

潇洒的一转身,提步迈上台阶,却只有她知道自己现在胆颤的连迈步都有些虚晃,不过,己经胜利了第一步,不是吗?

即将走到二楼的时候,雅灵摸了一下随身带着的背包,手指在里层摸到一个很硬,长条形状的东西,那是一把防身用的匕首,最起码的自我保护还是要做到的,再拉开拉链,是外层一份文件被她仔细的用夹板保护妥当,这里面有甜品店的所有相关手续的复印件以及店铺的基本介绍和优势所在,这是她花了一整个晚上细细总结的,事情成败,就看她接下来的表现了。

抬脚迈上最后一阶台阶,头还没有抬起来,就己经听到了熟悉的笑声,轻轻的调侃声也继尔响起:“不错,很有气势,不愧是我的雅灵。”

唉?

雅灵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要跌下去,幸好,被人拦腰提起,轻松松的就迈上了台阶。

“说,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跟踪了很久?还是,俗话说的心意相通?”

“你先放开,头晕的很。”

“NO,刚才可不是这种口气,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的让人心痒,再来一遍,乖。”

“学你个头啦,谁知道是你啦!”小声的抱怨,怒力挣开男人的双臂,拍拍发晕的头,才有力气质问男人:“在金店里当律师?”

谢楠耸耸肩,金丝眼镜己经拿掉,平日放下的流海今天全部处理到头后,衣着倒是规规整整一副经理的样子,只是,还是不太习惯他这种感觉,陌生的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律师吗,怎么又变成该死的什么金店经理了?!

“你是谢楠的孪生弟弟吧。”

谢楠笑的很开心,掐了掐她的脸,把她往办公室里揽:“副业而己,我要赚钱养活家人啊。”

作品相关 嫁给我

“副业?”雅灵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他,不知何时己经被他拉进了办公室,关了房门,谢楠笑了笑,优雅灵走到雅灵身前,双臂一展,很完美的将雅灵环在椅子和自己之间,低下与她贴额,将她最后一点的不相信都纳入了­唇­里。

雅灵推拒着她,一手还在摆弄着手里的包,意识半清半醒之间,还记是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呢。

“停,停一下,有,有事情要,说啦,唔……”

“我们就是在办正经事啊,你不是和店员说要来和我私会的吗?”笑的有些赖皮,又有些他平时懒得动作的样子:“我的丫头啊,你是不知道你刚刚那副嚣张的样子,连我都要相信你是来投怀送抱的了。”

雅灵一拳击出去,径直打向他的鼻子,他装模做样的痛叫起来,也松开了对雅灵的钳制,叫了一会,见雅灵只顾弄着自己身上带来的背包,没有时间理他,无趣的靠在办公桌上,满眼趣意的看她。

“弄什么呢?”

“资料啊。”

“给我的?”

“是给金店经理的。”雅灵掏出厚厚一沓的文件递到谢楠面前,“谢经理,麻烦你看一下。”

“有模有样的,再叫一次。”

“你还真是让人想动拳头。”

“呵,我看看。”谢楠接过资料,没有马上翻看,只是用手掂了掂,皱着眉头,一副很可怜,很委屈的样子:“这么厚,你让我都看完?”

“看不看完我才不管,我只要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出更高的价格再次收购甜品店?”

“这个……”谢楠弯了弯嘴角:“有难度。”

雅灵心情骤降,心里知道虽然有男友身份这一层关系,谢楠毕竟也不是这家金店的老总,无论做什么决定,他都是要向上面汇报,经过上面层层的讨论,确定可行­性­后,才能真正的定下来是否要收购。

其实,那份名单上,他们虽然出价是最高,但己经放弃了收购小店的计划,原因不清楚,可能是最后凭估的时候也发现了店面面积太小这个原因了吧,而且,这家金店只是他们众多多分店之一,只因为与甜品店相距不是很远,才会注意到甜品店的出售公告,试想如果真的要再开一家分店,实在是不需要距离这么近的,总之啦,这次的任务成功的话,雅灵会很感觉激动,失败的话,也是在情理之中。

“可是当初你们不是有收购计划的吗?”

“收购计划?那店让只是众多收购目标中的一个选择而己,有了更好的,我们没理由再选择那种实地面积并不适合经营的地点啊。”

雅灵深知他说的很对,对于他们这类­精­明的商人,她就像个任人摆弄的小玩偶一样,哪里有什么反驳的理由,但事情在手,不说又不行,雅灵昂起头,有些倔强又有些耍赖:“这只是你们的大致凭估而己,我相信,你们一定没有经过详细的讨论,其实,其实你不觉得小店的整体结购很适合,很适合……”雅灵词穷,咬着嘴­唇­看着谢楠,果然看到后者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大,手上的文件被他卷成筒子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适合什么?”

他是故意的,雅灵告诉自己,不要落进他的圈套,要镇静:“适合…售后。”声音低若蚊蝇,说完自己就先红了脸。

谢楠忍着笑,严肃的说:“售后?售后要花一百万去购置一块与经营店相距数十分钟车距的地方?亏你想的出哦雅灵。”

“那,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反正你们曾经看中过那里,就一定有它人优势,你们不妨发挥一下创新意识,随便做成什么都可以啊,对于你们这样的公司………是不会在意这一百万的吧。”

“关键的是,我们为什么要拿出一百万白白打了水漂?”谢楠翻开文件,打开第一页,说:“你也看到了,对于我们来说,邻近学校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诱惑力,而有一批熟识的顾客群更是与我们无关,不过二层的店铺,总体面积只相当于我们最小的分店的三分之一而己,除去前期装修,后期置办,单单购买价格我们就要拿出一百万,还没有加上宣传,设计,人工这一系列的费用,单单你第一页的这几点,就己经不值得我们再考虑了,你说呢?”

雅灵垂着头不说话,眼圈却己经泛红了,原来并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自己那么认真的弄了整整一个晚上,到头来,都是一些没有用处的数据。

“哭了?好了好了,来,告诉我,你这么费心费力的为你们老板找买家,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要你管,资料给我。”

谢楠把资料举高,按下要站起来的雅灵:“不说?”

“给我啦,我还有几家要跑,没有时间浪费。”

“跑多少家也是一样,一百万的价格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我知道让你为难了,可是,我必顺去,而且,这一次,我会想出许多不同的方案给他们,也许会成功的。”

谢楠揉揉她发红的眼圈:“就不能和我说一说,我可是你男友,要护着你的那个人,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帮你?”

“没有什么要说的,事情的真相就是我必顺把小店的出售价格定到一百万以上,就是这个。”

谢楠放开她,重新靠到办公桌上,懒的没骨头一样,极自然的说:“也不是不可能。”

唉?

雅灵看向他,目光里惊喜,有怀疑,更多的是期盼和好奇。

“那要怎么做?”

“说了你就会做吗?”

雅灵想了想:“触犯法律的,休想。”

“傻丫头,过来。”招了招手,把雅灵圈到怀前,把脸颊凑过去:“亲个。”

“你!去死!”

捂着发疼的脸颊,看着满脸红烧的雅灵,谢楠笑容不消,又说:“我死了,可就没有人帮你了。”

雅灵眼睛转了转,嘴微微嘟着,表情有些委屈,眼圈也是红的,极别扭的凑过去,轻轻贴了他脸一下。

谢楠笑着拢过她,说:“这样吧,我会向上面大力推荐这个店铺,一百万,其实并没有什么,但关键是有没有人愿意承担这个计划的风险。”

雅灵猜到了他要说的话,急忙抬起头:“不要,我不要连累任何人,我还是去别处再看看吧。”

“好感动,雅灵……再亲一个。”

“你还是去死吧!”

“呵,嫁给我吧,嫁了我,都是一家人了,也就提不上连不连累了。”

作品相关 嫁给我(二)

“唉?你说什么呢?”

雅灵怎么也料不到谢楠会这么说,可是当她抬眼看到他的表情时,又被他一脸的笑弄到郁闷不止:“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不用你帮助的,我自己可以去试一试。”

“说真的,没开玩笑。”

谢楠话说的满真,但表情却不是那回事,雅灵被他拿着婚姻两个字开玩笑的态度气到不行,手肘一拐,就把谢楠推开,自己退到几步远,己经是拎包就要走。

“喂,考虑一下,我可是说真的,不信的话,看我的眼睛。”

谢楠仍是调侃的语气,但当雅灵望向他的双眼时,却被里面的认真惊住,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谢楠走到门边,双手按在门板上,轻声叫:“回魂了。”

“讨厌,这种玩笑下次不要乱开,我会当真的。”

“那就当真吧,正巧合了我的心意。”

“谢楠。”雅灵抬头看他。

两人离的极近,平时被镜片遮挡掩饰的双眼,如此距离的看过去,也是澄清­干­净,像是琉璃:“你真的知道结婚的含义吗?你知道这两上字意味着什么吗?你真的己经想好一辈子都要与我在一起了吗?”

谢楠歪头状似想了想,笑的很懒:“懒得想那么多,不反感就好了。”

“不反感?但也不爱吧。”

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不反感,不厌烦,却也不喜欢,不会爱,温温火火,有你这个人,却不大记得你的样子,对外称自己己婚,有个妻子,当别人问结婚周年都有什么节目时,却无谓的说不过就是与平常一样。

被问到自己妻子的爱好时,茫然的无从回答,被问到自己妻子的可爱之处,也是糊涂的一语带过,下班回家,看到家里饭菜己经做好,才记起来家里多了个称为妻子的人,然后就无所谓的忙自己的事情去,工作,爱好,朋友,所有所有,都无甚变化,世界还是婚前那么大,生活也依旧没有什么不同,然后当某一天,突然看到一朵野玫瑰,烈火般的烧的他心痒,才知道那些白开水一样的生活有多疲惫,然后也就到了这段婚姻结束的时候了。

“我喜欢你,这就够了。”把欲挣开的雅灵制住,谢楠又说:“年纪大了,父母在催,刚好遇到了一个适合的,双方都不讨厌,未来的日子还有很长,感情的问题也是可以慢慢解决的,就这样,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呢?”

说的好诱人,可是雅灵却不为所动。

“等我爱上你,或是等你爱上我,我们再提这件事吧。”

“固执的雅灵啊,我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啊,如你所见,我的条件还不错,人长的蛮帅气的,会做副业赚钱养家,身体很­棒­,每周会去三次健身馆,每个月一次健康体检,人缘不错,女人缘也不错,当然这个可以忽略,没有太大野心,有些近视不戴眼镜的时候会看不大清街上女人D还是A,虽然不喜欢做饭,但对食物不挑剔,没有大堆的脏衣服等着你洗,房子也有几套,不喜欢开车,但如果你喜欢可心马上开来一辆最大的房车,对金钱没有太大概念,存折之类的你保管就好,还有什么要被充,我再想想。”

雅灵被谢楠的样子搞到哭笑不得,不禁问道:“你这么好,­干­嘛要我?”

“你哪那么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有原因吗?小麻烦,答应吧。”

“不要,我们认识才几天?太快了。”

“时间是可以慢慢积累的,先把我预定了,再慢慢存也来的及。”

雅灵斜眼看他,嘴角有些坏笑:“上赶子不是买卖,你这么急着推销自己,不是有什么陷阱吧?”

谢楠双手摊开:“冤枉,以上陈词俱是发自肺腑,如有雷同,纯属奇迹。”

雅灵抿­唇­笑笑,把手上的包跨到胳膊上,拍拍谢楠:“歌剧看多了吧,今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鱼吧。”突然垂下头,有些不敢看谢楠的眼睛:“我会给妈事先打招呼的。”

说完,转身就要拉门离开,谢楠赶忙抬手,喊:“小。”

“啊!好痛,好痛,啊!”

“唉,小心门锁啊。”

谢楠叹着气过来揉着她的额头,眼里有些淡淡的无柰,却也继续调侃她:“修门的费用要从那一百万里减掉的。”

“臭美,谁要嫁你!啊,疼疼,不要揉那里。”

“听话,回去认真想一想,我的提议不错,能动脑想到这些,己经是我的极限了。”

“谢楠,你,我,怕你会后悔。”

“后悔?后悔很费脑子的,不会的。”

“会的,一定会。”

“你只是对我一时的新鲜,等到时间长了,就会后悔的,等到你,遇到了一个真的会产生爱的女孩子,你就会后悔的。”

“那是以后的事情,而且,你怎么就确定不会是你后悔呢?”

“因为你比较优秀啊。”

“唉~~~~小丫头,麻烦的很啊,为什么总认为自己是很差的那个呢?明明就是我在主动追求你啊。”

雅灵睫毛颤抖了一下,又听谢楠说:“好了好了,答应我回去想一想,我的宝贝丫头,不比任何人差的。”

从来未想到,自己也是被珍惜的一个。

作品相关 佳茹

从谢楠那里出来,事情还是没有办成,经过那个曾经阻拦过自己的店员身边时,谢楠意思明显的把她搂在臂间,不用多言,一切尽由人猜。

脸红如烧,特别是在知道自己要见的人就是谢楠以后,再一回想为了见他而编出的那些话来,就禁不住猜测店员小姐心是怎样想她的,越猜越是无脸再呆下去,几步跑脱了谢楠的身边,推开门,说了句再见就慌慌张张的逃掉了。

逃了没几步,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谢楠,回头看看,那扇开的太急的玻璃门还在前后摇晃着,阳光忽然刺过来忽然又隐进去,谢楠半面脸庞露出来,向她摇了摇手中的电话,雅灵把电话凑到耳边。

“道别吻晚上加倍,逃的那么急,本想替你澄清一下事情的真相,看来没机会了,下次的吧,记得认真考虑我的提议,认真,丫头,认真两字懂吧,最后,不许太我想了。”

“自恋鬼,谁要想你!”转身扮个鬼脸,一溜烟拐进了胡同。

“呵,小东西,别扭死了。”

谢楠挂了电话,想了想,又发了条短信:“除了鱼,会有小甜饼吧?上次我吃过的那种。”

很快,短信回过来:“有,满满的一蒸锅,撑死你!妈最讨厌浪费粮食了,你自己看着办!”

谢楠摸着下巴,嘟喃道:“意思是,要见岳父岳母了吗?”说完,像是后知后觉,笑的有些得意:“还嘴硬?父母都见了,还说不同意?”

……

跑了几步,才勉强停下来,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慢慢的调整呼吸。

谢楠的提议真的不是一时玩笑吗?

为什么会是她?不过短短的相识时间,若说是感觉,怕只是熟识上多了一些好感而己,从前都只是按照朋友来相处,最近几天才有了比较亲密的接触,他甚于连她家里的情况都没有仔细的问一问,就提出这么冒然的请求,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啊?

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爱情就可有可无,找个能陪在身边的人,就可以过一辈子?

不懂,她一点也不懂,虽然说她也年纪不小,但是她始终无法接受一段双方都没有爱情的婚姻,她认为这样的生活就是在浪费时间,与其那样,不如做一辈子的朋友,说来也好的多,至少不会有过多的摩擦,而且可以让关系持续的更久的。

可是,这不失为一个能够帮助老板的机会,如果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啊,乱死了!”

抱头发泄完心里的郁闷,才拎着包一脸无事的转出胡同,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麻烦你,再看一下好吗?如果你们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可以负责为你们设计出很多店铺的经营方安案的,保证让……”

“小姐,要我再说多少次你才懂,我们对你的那些方案不感兴趣,而且,我们也有自己的投资计划,这样一个地理位置不适合我们,建筑格局也太小的店面我们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请回去吧。”

“可是,你们都……”

“需要我请安保人员过来吗?”

“不用,我自己会离开!”

对方轻蔑的眼神刺痛了雅灵的自尊,己经苦苦哀求了那么久,对方却连正眼都不愿看她一眼,再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不如潇洒的离开。

昂首迈出那家店的店门,马上就泄了气,委软的像个露了洞的气球,垂头弯腰的走到一边的椅子边坐下,掏出一个­干­面包,看着那个讨厌经理的办公室狠狠的咬了一口。

猛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雅灵下意识回头,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就这么毫无预警的迎面盖下,粘粘腻腻的感觉铺了满脸,鼻间还能够闻到那种特别的茫果味道的香气。

她噌的一下站起身,也顾不得教训那人,急急忙忙的拉开拉链掏面纸,几张一起拿在手里就开始擦起脸来。

“丑八怪!丑八怪!讨厌的丑八怪!”

听到这幸灾乐祸的声音,雅灵险些气吐血,面纸也顾不得擦净整张脸上的污渍,就只把眼睛的部分擦出来,睁开眼,怒气冲冲的寻找肇事者。

几乎是不用吹灰之力,她就锁定了刚刚偷袭她的那个人,那人站在她面前不远处,手里举着还在滴滴嗒嗒往下滴着粘液的蛋筒,披散着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配合起她拍手叫好的别扭动作,整个人的状态都与正常人有太大的出入。

只是,让她惊讶的并不是她与正常人有出入的言行。

而是,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佳茹。

“佳茹?”

不确定的叫了遍她的名字,并没有看到她有反应,还是一味的甩着手中的蛋筒,见了人从身边经过就要拿着蛋筒抹到别人身上,弄到最后,路人纷纷避让着她,周围原本坐着休息的人也走的只余下雅灵和佳茹了。

“丑八怪!讨厌鬼!”

佳茹嘴里喊着,手里动着,就是不看雅灵,但雅灵只要往前一步,她就一定会警觉的转过头看她,然后拿着蛋筒摆到身前,目光凶猛:“杀了你!杀了你!”

“佳茹!我是雅灵,你不记得了吗?”

虽然对她还有难心释怀的心结,但看到她此时这个样子,雅灵却是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你是一个人吗?谁陪着你来的?他在哪?”

“丑八怪,杀了你!哈哈,杀了你!”

作品相关 三人行(二)

短短的时间里,男人愣住的次数似乎多了一些,在雅灵喊出那句话事,他又一次微征住。

雅灵趁机转身便走,男人又跟随来,这次有了自认为妥当的理由:“你的伤是因为佳茹而起,我不能不管。”

“这是我自己弄伤的,和她没有关系,你这人怎么这么怪?不是说了我不要你们负责嘛!”

你们?

雅灵把自己与他区分开的话语让他着实的不舒服,手中虽然拉紧了她的胳膊,她的表情却似乎在说,只要他一放开,她就要逃走,逃到天涯海角,或是别人的怀抱。

烦闷像是找到了助力,满满的充斥在心间,手下的力气不由的变大,雅灵却死死了不肯出声,两人僵持着,像是在比较着谁的气场比较强,又或是在计算着彼此之间越行越远的那段距离。

“放开!你拉着我­干­什么?我没有时间和你纠缠,我还有事情!放开!”

不顾街上众人的注目,男人沉默着转身,只是大手牢牢握住脸上还留有蛋筒痕迹雅灵。

丝毫不理会她挥舞着胳膊又喊又叫试图挣脱的动作,男人很快就将她拉到在草坪边等侍的佳茹身边,把自己的另一只手递给佳茹,佳茹就马上用双手握紧,一脸的兴奋,反观雅灵,则脸臭的要命,双脚拼命后退,手也没有闲下来过,像只被激怒的小猴子。

“不要浪费力气了,挣不开的,而且我只是想带你到医院里去看一看,没有其它。”

“可我一直在表明着我的意见,我说过我不去,不去,不想去!你有没有听见?”

“没有,我只看见你的伤口在流血,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会感染袖子也破掉了,是车子刮的吗?!”

仔细看了她的胳膊,苏维的怒气就开始冒头了。

“哼。”

雅灵撇头。

“迟早有一天,你会让自己的迷糊害死的,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

“苏维!”

雅灵冷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苏维一时间无法回神,半晌,才咽下了话。

“放开我吧,我不会跑。”

苏维将信将疑,雅灵急了:“男女授受不清懂不懂?请你放开我!”

“不要说请字,雅灵,我们,不应该这样陌生的,好,我可以放开,但你要保证不会逃掉。”

“逃?我又不是犯人可以,我答应你,不跑就是了。”

苏维还是看她,看的雅灵一阵阵心虚,苏维才放开她的手。

她腕上的温暖一瞬间消失,而他,手中亦变的清冷而空落。

还是有些贪恋那温暖,为此,竟然也学起她耍起无赖,说着别扭的借口,看到她真真实实的在自己的左手边乱跳乱叫,竟也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恶,反而想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不过

苏维轻笑。

她还真是个不能太过相信的家伙。

只快步的迈了两步就轻松的把再次偷偷逃掉的雅灵抓了回来,这次,他自动屏闭她不停不休的指控,只专心的牵着两个女人沿着街道向前走去。

“最近的医院,谢谢。”

“我不去啦!司机叔叔,不,司机哥哥,我不认识他,你要帮帮我。”

“司傅,我们去的是神经科。”

苏维笑的如和煦的春风,转头看着脸呈菜­色­的雅灵,似乎很怜惜的说:“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但只要我认识你就好了,我知道你忘了很多事情,但,看了医生就会好的,我也很希望你能想起我,想起我们曾经那么多的时光。”

“你你竟然也会睁眼说瞎话?!你我才没有失忆,司机停车,我有很急的事情要去办,没有时间理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求求你了!”

“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把伤口处理了再去办!”

苏维生气了,眉头皱起,表情严肃。

雅灵过去最怕的就是他这个表情,平日温和体贴的男人,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让人不寒而粟。

身体本能的安静下来,可是下一秒,脑中又有在什么在叫嚣着不对。

雅灵拧起眉,看着近在咫尺的苏维,脱口而道:“你凭什么凶我?”

是啊,他凭什么?过去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如今,他们却是毫无­干­系的两个平民,他再没权力这样命令她了。

苏维再一次词穷,而雅灵还在叫着嚷着让司机停车,佳茹扯着苏维的袖子,苏维这才想起己经忽略了佳茹许久,看她明显不满的样子,一定是忍耐了不少时间。

“她,下去!坏蛋,不要一起!”

雅灵听到了这话,心里就升起一丝被隔离在外的刺痛,于是更加努力的让司机停车。

“雅灵为了你受伤,一定要一起去医院,而且,你要感谢她救了你,知道了吗?”

苏维扭转佳茹那种对雅灵敌视的态度,但显然收效甚微,佳茹一听他要雅灵留下来,就猛摇头,嘴里还喊着:“伤,痛!她,推倒佳茹,她,坏蛋!”

“佳茹,不可以撒谎!把事情重新说一遍。”

佳茹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苏维,无限委屈的样子,但苏维不为所动,而是扭头看向雅灵,雅灵来不及调转视线,被他的眼神逮到,本想马上躲开,但想了想,无畏的望过去。

却听司机说:“医院到了,求你们快点下车吧。”

作品相关 那天夜里……

雅灵微讶的看他,方凛辰表情很严肃,还是冷清的要命,丝毫看不出破绽来。

雅灵把散发塞到耳后,就觉喉咙有些发­干­。

“我们,不是没有试过,你知道的”

手中被塞进一个暖暖的杯子,乐乐仰着头向她笑,自己手里却空了,那杯香香的­奶­茶此时正在雅灵的手里。

不要这么看她好吗?

雅灵撇过头,又撞到对面男人的眼里,心里的慌乱像是清晨的雾气,一丝丝的,久久不散,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惆怅和愧疚。

“虽然说此时说感谢有些迟,但我仍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那段日子,我也许会做出什么傻事也说不定。”

把飘着缕缕热气的杯子在手中不停的转着,雅灵慢慢的开口。

“我没有要过你的感谢,也不在乎。”

“我知道。”雅灵说,始终不敢抬头,被上升的热气薰蒸的双眼有些潮湿。

“那段日子很开心,乐乐也很可爱,最让我感动的是你很尊重我,从来没有做过超出我意愿之外的事情,这让我觉得很安全,那段忆记也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水气上涌,眼前有些模糊,仿若那天,她隔着眼中的雨帘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时,她刚刚变的一无所有。

结束了生命中唯一的一段爱恋,里外空空的从那个曾经的家里出来。

打了电话给爸妈,告诉她们给自己一段时间放空,就扔掉了电话卡,与世界断绝一切的联系。

从来都认为那些伤心买醉的人很可笑,借酒消愁愁更愁,哪里可能会得到解脱,清醒后不还是要面对那些从未改变的现实吗?

可是,那天,她一个人跑到小酒坊,揽着几瓶酒喝的昏天暗地。

凉风吹进衣里,她委屈的嚎嚎大哭,被酒坊的老板娘赶了无数次,还是固执的要了一瓶又一瓶,耳边听到无数人说她醉了,可是她真的没醉,她清醒的很,她记得所有人说的话,包括她对老板娘说:“失恋的人有特权撒疯,就纵容我一次吧,我可是刚刚被小三从家里踢出来的,不,应该说是我自己伟大的成全了我的男人和小三”

所以说,她真的没醉,她只是想起了很多事,只是变的控制不住感情,平时的自制都没有了,少了伪装的她,让自己感觉很畅快。

当她第N次过去要酒回来的时候,她就看到方凛辰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桌子前,看起来,形象还很狼狈的。

她视他不见,仍就一个人自倒自饮,然后就趴在桌上絮叨不止,醉后的人啊,总会变的很叨唠,她的话没头没尾,没有故事主线,完全就是一个又一个片段,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反正她又没要别人懂。

手软的举不起来,不小心打碎了桌子上的空瓶子,老板娘发了火,她‘又’被‘赶’出来了。

跌跌撞撞的走出来,手里是找回来的一堆零钱,她仔细的把钱拿到面前数着,笑着说:“还好,还可以买几瓶。”

说完,就开始扶着墙一点点往前走,在颠倒摇晃的世界里寻找着便利店,没走多远,脚就开始发软,然后慢慢滑坐在地上。

方凛辰在她面前蹲下,雅灵终于看到他,眨眨眼,说:“我们,还真是有趣啊,上次,是你,这次的,是我。”

说完就呵呵的笑,也不知在笑什么,抬手想推开他,因为那月光就被他挡的­干­­干­净净,手摸上他的身体,就不忍离开,那种温暖在深夜里对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双臂都环上他的肩膀,头慢慢垂下来,模糊的嘟喃:“真好,解脱了,一定要庆祝,自由了他是个大混蛋!他要还我的青春我叫雅灵他一定会忘记这个名字谁都不会记得老板娘少找给我十元钱骗人都在骗人他们都坏死了妈妈的鞋是我弄坏的,呵,妈妈不知道嘘,不许告诉别人不然我揪你的耳朵怕了吧”

她记得他没有回答,但她确实听到了他的笑声,这让当时的她很恼火,探着虚软的手去揪他的耳朵,却始终抓不到正确的地方。

几次试下来,她嘴一扁,呜呜的哭起来,先是低声的哭,再然后,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新愁旧怨一起涌来,她的哭声惊动了附近不少的人,不停有人过来询问,但她都不理,眼泪鼻涕都擦到面前男人的身上,这还不够,拳头一下下的打在男人的身上,用尽力气的打,打了几下后又后悔的停下来,小心的帮他揉着被打的地方,嘴里说的却是:“我错了,痛不痛,阿维,痛不痛”

装着潇洒,也确实说过要放弃,连身都转了,才敢掉下眼泪。

伟大的成全,总要有些代价的。

这样一个夜,她本想不让任何人知道,却被方凛辰看去了所有的软弱和狼狈,就像那个夜里,他烂醉在巷中,那么偏僻的地方,他原本应该同她一样,只打算一个人放纵一下下,然后清醒,继续如常的生活,只是他们无意中相互撞见了对方的伤痛,于是

于是,他错把这同病相怜当成了应该相互陪伴的理由。

作品相关 双‘方’之事(二)

好像,两人就是这么开始的。

谁都没有明确的表明些什么,一切都自然而然,平静的像是在喝白开水。

相处的模式也没有变化。

他仍然每天上下班,偶尔工作到很晚,雅灵就会出现帮他熄灯,不过之后,方凛辰会让她等一会,然后两人一起出来,说句晚安,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周末他会带着她和乐乐去游乐园,虽然只是酷酷的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两个疯闹,但眸子里似乎很是满足。

上班前,他会站在门边,等着厨房里忙活的雅灵弄好一切后跑过来,匆匆帮他扶正领带,拍正西装上每一个稍有不平整的地方,从头到脚的把他检察一遍后,才放行。

这时候,他仍然不会走,两人站在玄关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方凛辰会微微转过目光,雅灵就直接垂头看着自己可爱的棉拖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见谁主动说些什么,直到其中一方意识到时间马上就要来不及时,才会匆匆贴上对方脸颊,然后或是大步迈开,或是一溜烟的跑进厨房关上门等到那人离开才出来

两人间的亲密,仅止于此。

像是不大习惯突然转变成情人的这种关系,原本不多不少,不炙不冷,刚刚恰当的和谐被猛的打破,双方都有些气喘,有些无力,有些茫然无措,却不知,是不是都在努力?

乐乐好像看出了些什么,有时她会在餐桌上很认真的喊雅灵:“妈妈?”

雅灵在那里己经不去再纠正乐乐对她的称呼问题了,于是恩了一声应了。

然后乐乐会再看向方凛辰,歪着头叫:“爸爸?”

方凛辰把丸子夹到她碗里:“吃饭时不要说话。”

乐乐有些不满,但她的目的显然不在此,这两句从她嘴里蹦出来的称呼,合在一起,就显的无比的暧昧和温暖,乐乐垂头偷笑,吃下方凛辰夹给她的菜,一会偷瞄瞄雅灵,一会又偷偷去看方凛辰,待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抬头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

雅灵愣了一下,她并没有想到那么多。

无意间撞到方凛辰的双眼,他的眼里也有着惊讶和微微的迷茫,看来他们是想到一起去了。

相视笑了一下,都没有接下乐乐的话,这看似美好的誓言,终是掩埋在了一个孩子的口中。

晚上给乐乐讲了故事,一直等到她睡熟,雅灵才悄悄的走出房间,那些日子里,不知是不是心里积压的事情太多,总会感到一阵阵的乏力,去药房询问了一下,买了一些加强免疫力的药,吃后也是有一些效果的,于是就一天天的坚持下来。

揣着药瓶走出房间,想到楼下取些水把药吃了,刚走下楼梯,就被沙发上的方凛辰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拍了拍。

方凛辰回过头,看见是她,也有些惊讶:“还没睡?”

雅灵把药瓶塞到口袋里,伸了个夸张的懒腰:“喝口水,然后就去睡。”

“睡的还习惯吗?”方凛辰放下手里的手机问。

己是夜深了,还要偷偷办公,雅灵不禁皱眉。

“习惯啊,小孩子身体暖,抱起来很舒服,呵。”

“还有几间空房,哪天换一间。”

“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哪天让张妈打扫出来,你随便选一间。”

雅灵莫名其妙的看他,他则转过头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雅灵摇摇头:“乐乐习惯了和我睡,而且,她半夜踢被子,离了我不行的,不用换了,还怪麻烦的。”

“乐乐也该自立一些了,房间我明天让张妈收拾出来。”

方凛辰的坚持让雅灵疑惑不己,不过即然房子的主人都发话了,她这个客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然的同意。

跑到厨房里,接了水,仰头把药吃下去,又敲了敲还会时时作痛的腿,才转出来。

方凛辰竟然还在看电视,手指间转弄着手机,注意力似乎并没有放在所播放的节目上。

“不去睡吗?”

雅灵停下来问。

方凛辰穿着家居的睡衣,和乐乐的是父女装,雅灵则穿着肥肥大大的单衣单裤,街边淘的,即平民又实惠,但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保暖和有些透光。

客厅的主灯都己经关掉了,但壁灯却是开的,暖黄的灯光将时间都晕染的有些暧昧,雅灵站在方凛辰面前,身后,身侧的灯光照过来,那身单衣的缺点就马上暴露了出来。

方凛辰微微偏头,手机放下了,双手交叠放在膝上,视线看向别处:“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一会。”

“楼下很冷的,披件外套吧。”雅灵搓搓胳膊,又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己经十一点多了,工作明天做也可以,杂志上说过,十一点前入睡才会保证身体的新陈代谢正常运行,虽然是老生长谈,但是身体真的是革命的资本啊。”

方凛辰淡淡的提起嘴角:“那你还不去睡?”

“我在教育你哩,不要试图放烟雾弹,去睡吧,我也要上去了。”

“过来。”方凛辰沉声说。

作品相关 真相

“唉?做什么?”

“过来就是了。”

雅灵一脸莫名的凑过去,方凛辰把手中一直在把玩的手机递到她手里,然后不等雅灵发出任何疑问,就大步迈上了楼。

“喂?这个,什么意思啊?”

“给你用的,号码在茶几上。”

简单的解释后,方凛辰的身影就消失在二楼,雅灵拿着手机微征在原地,耳中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最近受一股冷空气的影响,本市将大幅度降温”

“真是的。”雅灵不禁咧开了嘴角,又有些无柰:“就这么惜字如金,就说换房间是怕乐乐踢被子冻到我就啦,偏要冷着一张脸做坏人,唉~~~”

看看手中的手机,也明白了大晚上他坐在这里的原因,不由的眼里发热:“如果等不到我下楼,你究竟要坐几个晚上啊?”

那个手机外表看起来倒是朴朴素素的,但是磨砂般的表面,拿在手里很舒服。

就像方凛辰这个男人。

外表看去,除了那张俊脸外,一副冰冷的表情就总像在讨债一样,实则,他的许多话,细细想来,都暗藏着关心,不只对雅灵,对乐乐,对司机,对佣人均是如此。

不禁想到那个弃他而去的女人,不知现在有没有后悔呢?

张妈很快就把房间收拾了出来,紧邻着乐乐的房间。

乐乐本来很不愿意雅灵离开,但不知方凛辰和她说了什么,一转眼,乐乐就开始推着雅灵往她的新房间走,简直是迫不及待的要她离开。

那个房间,似乎从前有人住过,因为里面的装饰很女­性­化,稍一转念就知道是谁曾经的房间了,雅灵觉得扭别,有些推拒,但方凛辰很坚持,她也只好无柰的搬进去了。

那天夜里,手机短信的铃声险些让己经睡着的雅灵跳下床去,迷迷糊糊的找开短信,见上面写着:睡了吗?

迷茫中思考了好半天,才回了两个字:睡了。

对方的短信又过来:看的出来。

雅灵瞧着手机发笑,索­性­披着被子坐了起来,窗帘没有拉,外面的月光渗进来,一地的清辉。

“呵,你又在偷偷工作?”

“没有,你好像很不相信我。”

“那是因为某人被抓包的次数太多了。”

“呵呵,是你太认真了。”

“不工作,也不睡觉,失眠?压力太大?”

“没有发觉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吗?”

特殊?雅灵想了想,没什么特别,于是回:没发现呢。

这次,对方半天都没有回话,雅灵心里起了疑惑,怕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于是又发去一条短信:我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的,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小女子置气,好不好????

“去年的时候,电梯里遇到一个冒失的女人,骗走了我一个手帕。”

呀!

竟然己经一年了。

雅灵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烦乱的搔头,感觉自己这糊涂的­性­子确实可恨:呵呵呵,没有忘,只是考考你而己,这个日子有什么说法?

吃大餐吗?雅灵不太饿,送礼物?手机就是了吧,那

正在想着,手机短信又过来:出来吧,把被子放下,换上外套。

雅灵看着这句话,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人就像乍了毛的小狗,猛的把被子再捂紧一些,然后转身看向窗外,月亮仍就那么亮,云也幽幽,而那斜上方的天台上,方凛辰刚刚把手机收回口袋。

雅灵跳下床把窗帘拉的严严实实,躲到角落里换了衣服,才别扭的拉开门走出去。

天台在三楼,雅灵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出现在了方凛辰的面前,方凛辰转身看她,雅灵左顾右望,红着一张脸缩进大围巾里,有些抱怨:“偷窥狂。”声音小到不能小,听起来倒不像是生气,而是撒娇一般,只是她并不自知。

方凛辰看她一副北极熊的样子,竟然不由的笑了,月亮就在他背后,这一笑,就似染了月光一样,梦幻的不成样子。

扭过脸,雅灵也走到天台边:“这么冷的晚上,方大人还真是有雅兴。”

“你好像特别怕冷。”

“体质问题,我也没有办法。”雅灵搓着手跳着脚答道。

他转过身说,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唉?”

方凛辰向雅灵伸出手,宽大的手掌盛满了月光,也似盛满了希望。

“放进来吧。”

他对着还在发愣的雅灵如是说。

砰,杯子被微重的放在桌子上的声音震醒了正陷在回忆中的雅灵,回过神来,见方凛辰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那天你为什么离开?”

雅灵缩缩头,喝了一口­奶­茶:“没什么,换个环境而己。”

“雅灵,我不想再听到一句谎言,听清楚了吗?”

方凛辰己经相当抑制自己的怒气了,这一点,雅灵看的出来,她还知道如果她再编出一句无意义的借口出来,下场便会很惨,说不准,哪天会突然被‘接’上车,目的地就是她逃出来的方家。

看来

无法回避了。

“你为什么不肯给她一次机会呢?”

雅灵突然抬头问出这句话,手指轻轻捏住杯子,指尖有些泛疼:“你明明就没有对我动过感情!”

作品相关 坦白

这一句话出口,方凛辰就变了表情,先是垂头不语,然后就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捏住,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

雅灵看到他双眼微红,心里不忍,忙说:“其实,没什么的,我们当时,也只是说试一试,并没有要你承诺什么的,你不用在意,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

方凛辰沉声咬着这三个字,又缓缓看向雅灵,目光中的复杂神­色­让雅灵不适,于是别过头。

“原来,你只当是个游戏,玩累了,就拍拍手走掉,整件事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唉?不是的。”

雅灵的解释显的那么无力,因为面前的男人不知被她话里的哪个字扎中了痛处,此时只怕,她的一个字他都不愿意再听了。

但,他不可以这么说她的。

谁都可以玩弄感情,只有她不会,没有爱过的,说起爱字轻松的只有一个音节,但爱过的,却张口结舌好半天,也吐不出这一个字。

他应该懂她的,她当初的努力,惶恐,绝望,伤心,他不是都看在眼里吗?痴心如她,怕是世界再没有几个能傻过她了,她又怎么用同样的方式去让其它人伤心呢?

只是,这话,对于在盛怒中的人来说,都只是废话,就像是一个喊着要糖的小朋友,你向他如何解释糖果可以产生蛀牙都没有用,因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不管你听不听的进去,还是己经对我完全不想理会,我都想在这里把我心里的感受告诉你。”

方凛辰看向窗外,握杯的手指有些发白,雅灵移过视线,伸手拍拍乐乐的头说:“乐乐先去那边玩。”

乐乐紧张的看着雅灵和方凛辰,拉着雅灵的袖子不肯走,方凛辰站起身,对着乐乐说:“回家了。”

雅灵急忙也站起身,挡在他身前说:“听我说完,我不想你带着误会离开。”

“你己经说的很清楚了,让开。”

淡淡的语气,不屑和恼怒却显而易见,乐乐被他一把拉住小手往门外拉。

雅灵再次拦在他面前:“你必顺听我说完。”

“有必要吗?”

“当然有。”

“我不这么认为。”

雅灵固执的拦住出口,方凛辰看了她几秒,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雅灵缓过神,急忙追上去,又把快餐店的后门也堵住了。

“两分钟,说完你就可以离开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在见面了。”

方凛辰眼眸微动,半晌,就近坐到一个椅子上,把乐乐抱到怀里,说:“说吧,只有两分钟。”

雅灵挪到他对面坐下,心里很明白,这也许就是最后的午餐了。

有些微涩的感觉在胸口漫开,雅灵清了清嗓子说:“第一,我没有骗过你,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当初真的有努力过。”

方凛辰没有反应,冷清的眸子看着前方某一处。

“第二,尽管你不承认,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你的妻子。”见方凛辰猛然抬头,雅灵又说:“先不要发火,两分钟内的时间都是我的,先不要发表意见好吗?”

方凛辰压下即将出口的话,脸­色­十分不好。

“其实你有没有发觉,你和苏维其实很像,心里都住着一个女人,唯一的区别只是他很坦白,而你,一直放在心里,不曾对人说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想说,要我拿出证据记不记得那天你看到我无意拿起她照片时你自己的表现?你很生气,你说那个女人己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说了好多的话,从来没有见你有那么丰富的表情,你会怒,会狂怒,会让人以为你恨不得把她杀掉,可是接下来呢,你转身,拉我离开,手却很小心的擦掉边框上不小心沾上去的灰尘,你一定以为我不会在意这个小小的细节,可是你错了,我就是在意,因为苏维在我身前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小动作,我装伤,我假装视而不见,但其实,一切都在我心里,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励。

雅灵又说:“一个人在无意识之间做出的事情是最代表他的内心感受的,而往往面对着最相信,最爱恋的你们才会暴露出真实的自己,那些在人面前装起来的笑或冷漠在遇到那个人时,就会全部瓦解,所以,你爱她有多深,便会恨她有多深,对了,还有那个房间,所有的家俱都是重新粉刷过的,家俱里面也都是空空的,可你唯独漏了一点,那个在床头位置的墙上,有用黑­色­的水­性­笔写着你和她的名字,你不要说那是你的疏忽,你不会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如果真的要把某人从心里剔除,你一定会让这间房子­干­净的你是那人从来都未曾存在过,可你没有,那字体歪歪扭扭,并不是在正常状态下写上去的,我猜,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笑着写上去的,那个时候,你是抓着她的手,一点点把两个人的名字描到那个小小的‘心’里吧,那应该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六个字,所以,你根要不忍心弄掉的。”

作品相关 婚约

“不要自以为是。”

方凛辰还是打断了雅灵的话,雅灵也不恼火,只是用手指比了个二,笑的并不灿烂:“这两分钟是我的,不要抢了,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时间。”

“你会打断我,甚至每次我提到关于她的事情,你就要发怒,会显的焦燥不安,会找各种理由来说明那女人有多可恨,你有多么多么的不想见到她,这一切正说明你有多么的在意她。知道吗?伤口之所以被称为伤口,是因为只要轻轻一阵微风拂过,都会痛到骨子里,你说那伤己经好了,你让我相信你,你说你的心空出来可以放另一份感情进去了,可是事情的真相是,那伤还晒在那,汩汩的冒着鲜血。外界的任何一个刺激都会触痛它。”

“你会暴跳如雷,正是因为你无法释怀,表面装做风清云淡,可是你一直一直都无法相信十年的感情甚至敌不过相识一个月的男人,也许这里面也有你有不甘心,但无论怎样,没有办法就是没有办法,你的心是满的,努力也不会有任何效果,感情从来都不能用道理讲清楚的,只要你还在意那个人,你便无法再分心于它人,所以,你当然也没有喜欢过我。”

“这都是你自己的理解。”

“你不说,我只好替你说,不要以为人生很长,说不定哪个意外就要把谁带走了,所以,我羡慕你们之间那十年,毕竟你们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并不像我,一直都在做着无意义的事情。”雅灵揪着手指,抬头看他:“与其一直记恨,不如放开胸怀接受她的回心转意,我相信,你们以后的幸福一定会盖过这个伤口,也不用再去寻找别的人来填充心里的空虚了。”

抬头看看对面的方凛辰,后者己经没有要接话的样子了,雅灵知道她所说的这些其它都是他再明白不过的,只是少了那样一个人去帮他挑明,这样的心思放在心里不知积压了多久,只希望这次之后,他能够放开胸怀,勇敢的面对那个让他伤到深底的女人。

爱笑的孩子,喜欢蒙在被子里哭;转身最快的那人,眼泪洒在自己的脚面上;有些事情,我们只是不说,但我们全部都懂。

其实,雅灵真的动过心,对于面前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她也有过想执手一生的想法,但这些,她不会再告诉他了……

走出快餐厅,被外面满满的阳光晃到了眼,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刺痛的厉害。

“两分钟,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再见吧。”

伸出手到方凛辰面前,见他不动,上下晃了晃,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讪讪的收回手:“加油!等到她下次再来找你的时候,你一定要留住她,一定!女人的脸皮很薄的,尽管粉底很厚,呵呵。”

笑了一阵,没有人应声,有些无趣,抿了抿­唇­,微仰起头,摆摆手:“再见。”

再见了,曾经生命给过她短暂温暖的男人,只希望,他不要如她,清冷的走到尽头。

脚步不做停留,乐乐的喊声在后面不断的传来,但雅灵都恍若未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追而至,她尚未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

男人的胳膊紧紧的勒在她胸前,那么紧,连张口说话都成了问题。

“一定要保重自己。”

沉静嘶哑的声音在后劲处传来,***的她颈间有些痒,但她并没有躲,只是点点头,说:“你也是。”

行人来来往往的街边,他们的姿势成了一个看景,但无人看得出这究竟是重逢还是分别。

手臂似乎用尽了力气般钳着她,她静静的站着,等着他慢慢的缓和下来。

“其实,你只说了一分五十八秒,还有两秒钟,不想说些什么吗?”

说些什么……

雅灵微微笑开:“祝你幸福!”

“傻瓜!”

一句祝福换来一句傻瓜,雅灵有些不满意,皱皱鼻子欲反驳,最后也做罢,傻瓜就傻瓜吧,总比长眠后被人指责破坏它人幸福要来的好。

环在胸前的手臂慢慢松开,以一种缓慢至极的姿态,雅灵看着它从自己的身体上一点点的撤离,忽的又紧握在一起。

这一次,他埋在她耳边,只说了一句:“我动过心的。”

……

店里的事情让雅灵焦头烂额,一次次的跑到各家店里去协商,但是没有得到一个能鼓舞人心的消息,稍晚时,雅灵回到店里,本想找老板再商量一下,却听菲儿说老板刚刚出去,神­色­很匆忙的样子。

雅灵猜测可能是那边病情不好,于是不停的打着老板的电话,终于,老板的电话通了,老板在那边哽咽的告诉雅灵,爱人的病情又恶化了,现在急需一笔资金以投入治疗。

雅灵在电话里安慰完老板,就让她等着自己的消息,放下电话的下一秒,几乎没做任何犹豫就按了谢楠的号码,听见那边传来谢楠熟悉的声音,雅灵没有多话,直奔主题:“我嫁你,但我现在就需要那笔资金。”

谢楠那边只有几秒钟的空音,更说:“没问题,现金比较快,送到哪里?”

“甜品店。”

作品相关 吃味(一)

刚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雅灵拿到耳边:“喂?”

“雅灵,你猜猜现在是谁坐在我们家的沙发上?”

雅灵忙到不行,一边收银,一边想着老板的事情,于是敷衍的说:“你的女婿。”

“恩,不错啊,猜的很对,但确切的说,应该是前女婿。”

雅灵妈在那边纠正了一下,那个前字咬的极重,像是在极力提醒着雅灵那个男人己成过去式的事实。

雅灵一瞬间僵住,有些口齿不清的问:“妈,你说谁?说谁在我家?我没听清。”

“你的前任老公,大名鼎鼎的苏氏总裁,苏维先生。”

啪,手机滑落在收银台上,惊吓到了前台的顾客,菲儿马上接着雅灵的工作忙起来,一只手还把雅灵掉下来的手机送到她手里,推了推她:“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呢。”

雅灵呆呆的说了句谢谢,游魂一样拿着手机走出店外。

“喂,雅灵?你有没有在听啊?喂?说话啊?”

“妈,我有在听。”

雅灵靠着店门,轻轻的说。

“雅灵,那个男人怎么会有我们家的新地址?你告诉他的?你和他开始有联系了?”

雅灵妈一系列的问题,口气也十分的不好,自从雅灵和苏维离婚后,雅灵妈因为心疼女儿的关系,直接把苏维拉进了黑名单,并且也不再打算给他机会漂白了。

“不是我告诉他的,他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一个大总裁想找谁会找不到呢?”

“这到也是,可是他这一知道,我们不是又要搬家了?”

雅灵妈想到的总是最实际的问题。

“不用,他只是顺路而己,马上就会走的。”

“顺路?我看他的架势是想要等到你回来为止,还向我打听你工作的地方,我哪里会告诉他啊,他死了这条心哦,我的宝贝女儿可不能再送到他怀里,让他折腾了,可是他这人啊,我和你爸都不理他,他竟然也不走,就坐在沙发上喝茶,唉呦,我昨天才买的茶叶啊……”

雅灵也有些疑惑,不明白苏维跑到她家里又当着父母的面出现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没有兴趣猜了。

“妈,把电话给他好吗?”

“给他?”

雅灵妈明显语调上扬,那是一种要发火前的征兆。

“恩,叫他来听电话。”

“你疯了!你还是放不下他是不是?你怎么就那么点出息,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你就偏守着他这一颗歪脖树,他就那么好?你醒一醒吧!我挂了,等一会,我就拿着扫帚把他赶出去,警告他滚回自己的窝去!”

雅灵不禁摇头,妈妈手拿着扫帚追着苏维跑的场还真是有些惊恐呢。

“妈,我只是和他说几句话,不相信我吗?”

“不相信!”

“算了,那就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本想回到家再告诉你们的,看来瞒不住了。”

“什么消息?你失业了?还是加薪了?”

“妈,我要嫁人了。”

“……灵啊,去让同事帮忙摸摸你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很烫,如果是的话,就请假回家吧,这孩子烧的厉害啊。”

“妈,我真的要嫁人了。”

“………你敢?”

“唉?可是我己经答应了他,而且,不是你整天在我耳边说嫁人嫁人的吗?”

“你敢再嫁给那姓苏的混小子,我就劈了你!”

雅灵表情僵了一下,然后说:“不是他,是别人。”

这回电话那边彻底无声了,好半晌,才有一个听起来也很激动的男人声音传来:“你妈去拿手帕了,听你妈说你要结婚了?怎么没带来吃个饭啊。”

“今天晚上吧,他说想吃妈做的鱼,还有小甜点。”雅灵把手机转到右手,左手抬起遮住眼前的阳光:“爸,把电话拿给苏维。”

“好吧,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解决的,我去喊他过来。”

只等待了几秒钟,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苏维的声音,似乎是跑过来的,还能听到他有些粗喘的声音。

“雅灵?”

“恩,是我。”

“上午的事情,我想说抱歉,本想追上你的,可是佳茹……”

“恩,我明白,佳茹一个人在那里肯定会怕,她从前就很怕医院的味道,我能理解。”

雅灵大度的释怀,反而让苏维心里如针刺一般的难忍,她话里那理解两个字,更像是一种自嘲,苏维突然想说一些什么来解释。

“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吗?”

雅灵在电话那边问道。

“会不会很困扰?”

“不会,因为今天晚上妈是要加菜的,多一个人只不过多双筷子而己。”

苏维忽略掉心里的不快,说:“那就好,几点下班?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了,我和他一起回去,还有一些菜要买,他比较喜欢吃鱼,要买到鲜鱼可能要浪费一些时间了。”

雅灵言语里那个亲呢的他叫到苏维不舒服的几乎想挂断电话,但又莫名的想多听几句那曾经熟悉的声音,矛盾中,他尚不清楚那从胸口开始泛起的酸涩究竟为何,就己经说出了一句酸味十足的话:“这个他字,叫的真是亲呢。”

作品相关 吃味(二)

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可笑不得的事情,从没有这般狼狈过,何时他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控制不住了呢?

雅灵那么似乎是没有听清他所说的话,半天才问了一句:“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可能是叔叔阿姨在客厅那里聊天看电视。”

解释了一句,胸口却仍旧发闷,很想放下电话,因为他几乎有预感,如果再拿着话筒继续同她讲下去,自己只会越来越反常。

“哦。”

雅灵吐出一个字。

一个没有意义的音符,甚至可以理解为敷衍的意思,聪明如苏维,怎会不懂。

却装做不懂。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如果你不方便,买鱼的事情我去看看。”

“不用了,你只要坐在沙发上看看报纸就好了,他喜欢自己选的素材,还有”

电话到这里,雅灵就停下了话头,苏维等了几秒钟还是不见她说话,倒是从话筒里听到了一些杂音,贴近一些,又听了一会,大致辨认出是车子的声音。

大概那辆车子来的比较突然,雅灵一时心急,也忘了挂断电话,手机就拿在手上,所以,苏维可以从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大致分辨出她此时所做的事情。

她先是走到车子旁,走的很快,脚步很急,踢踢踏踏的跑过去的。

不知道车里的人究竟是谁,竟能让她如此的在意,如此的以慌忙?

苏维左手撑在茶几上,无意识的用手指敲打了一下。

车门被打开,车里的人下了车,雅灵看到那人,脸上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欣喜?开心?幸福?还是这些全部都在里面?

“都在这里,我们进去再说。”

是个男人,而且声音有一些熟悉。

苏维不知道自己何时己经把身子倾斜,耳朵己经紧紧贴在话筒上,似乎要抓住每一个细小的声音来推断雅灵忽略他的存在之后究竟都做了什么?

很奇怪的感觉,竟会有一些的睹气在里面,很想确定她真的忘记了自己还在电话那头等着她的回话吗?

“恩,我们上二楼,那里有房间,不会有人来打扰。”

不会有人来打扰?

不会有人来打扰

不会有人!来打扰?!

脑中不断纷飞着这一句话,一会是成行飞过,一会又是被拆成了无数个组合,加个各个标点符号示威一般从脑中蹦过,最后,变成了加红加粗宋体一号字占据了整个空间。

这回手指重重的弹了一下茶几,手尖砸的有些痛,人也忽然醒了,摇摇头,看看泛红的指尖,眼神有些迷茫,继尔那些激烈的挣扎一晃而过,一切又都平静下来。

右手动了动,话筒慢慢离开耳朵,似是挣扎,似是无柰,却偏偏如何也做不到完全放下,那话筒又一点点贴上耳朵,紧紧的,比先前还要紧一些。

“不被人打扰?呵呵,雅灵,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开始期待起来。”

那个男人

苏维抚额。

她究竟在做什么?说了那么暧昧的话给男人听,难道不知道男人很容易就会误解她的话吗?

还是说,她本来的目的就是在此?

忽然就烦燥起来,几乎想大声的喊醒电话那边的女人,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只不过,当第一个字出口的时候,他又马上住了口,双眼定定的看着话筒,半晌又把话筒贴上耳朵。

他们似乎正在上楼,中间听到了雅灵和店员打招呼的声音,有人路过她身边,那个店员声音响亮的说:“欢迎光临XXX甜品店。”

然后就是两个踢踢踏踏上楼的声音。

苏维试图说了自己,这一切都己经与他无关,他不该Сhā手,也没有资格Сhā手,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他想,他这次一定会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的自控能力一向都是极好的,纵使松手放开爱情,纵始把戒指拴在了另一个女人的手指上,纵使他曾抵挡不住莫名的思念千方百计的找到了她但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放纵过自己。

并不是他不想,只是那自控己成了一种本能,一种习惯,一种从小就被人打进骨子里的东西,他有时茫然,有时无措,有时惶恐,可是他却每时都微笑,弧度刚好,无可挑剔如同他的血液,他的身体,他不知流­干­了血,毁掉了**会是何种的下场,没有试过,也未曾有机会尝试,可是现在

他却做了一件最最疯狂的事情。

车子在高速行驶中,司机屡次被他催促着加大油门,不由的猜测起他此行的目的。

“先生,是不是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办啊?”

苏维不答,甚至看也没有看他,平日的礼貌不在,他余下的只有心急。

恐怕晚了一秒钟,在那间屋子里就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却没有发觉,自己己经没有资格担这个心了。

作品相关 吃味(三)

车子飞驶在公路上,周围的景物在快速的后退,苏维垂头看看手上的时间,不由第N+1次催促着司机再快一点。

“先生,你一定是坐错交通工具了,你看看你座下的东西,那是的士,不是飞机,你再瞧瞧我的仪表盘,再快下去,我们就直接去交警队好了。”

苏维这才缓过神,本想说声抱歉,但事情在心里就像只手不停的在那里挠着抓着,每一秒钟都无比的珍贵。

“所有的罚款由我来交,请拿出你最快的速度吧。”

司机透过后车镜望了他两眼,笑了笑,说:“先生,别怪我多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这是去找爱人吧?”

苏维侧目,虽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否定,司机话里那爱人两个字,让他无法做出任何表示。

“嘿,我做这行这么多年,拉了那么多的客人,猜人可是十成十的准,一看你那种表情,就是担心爱人的样子。”

“你说什么?”

苏维摸上自己的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自己己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先生自己都没发现吗,你的脸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啊,你很紧张那个要去见的人,而那种紧张里还带着莫名的担心和怜爱,很明显的。”

苏维抬起头,后车镜中逐渐展露出一个男人微微慌乱的表情。

那并不是他,不,应该说,那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自己。

他不会这么慌乱,不会嘴角抿直甚至因为紧张而小小的下垂,也不会眼里平静不在,转而换上一种焦燥不安的神­色­。

他的眉甚至是皱着的。

苏维为着现在的自己惊讶,却也极快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再抬头时,那个慌乱的他己经不见,平日的苏维回来了,温文有礼,体贴亲和。

“不,你猜错了,只是一个朋友的事情,但是真的很急,所以还要麻烦你了,你的损失我会全额负责,另外我会加付两倍车费。”

“猜错了?”司机疑惑的看看苏维,还是一脸将信将疑的样子,嘴里嘟喃着:“还是第一次猜错了,怪了,竟然只是一个朋友。”

苏维没有理会司机的自言自语,只是暗暗敛了敛心神,不再让自己变的失常。

车子越来越接近他的目的地,他却有了想要逃离的冲动。

手机响了,他恍若未闻,还是司机提醒他,他才发觉。

“先生,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呢?”

苏维听出电话里是新找来看管佳茹的保姆,于是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啦,只是,佳茹小姐似乎要醒了,先前也醒了一次,说要找先生你,被我哄睡了,这次要是再醒,我怕我这次不哄不好她了,所以,才想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短时间内我回不去的,你再哄哄她吧,说晚上我回来时会给她买蛋糕回去,麻烦你了。”

“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唉,我尽力吧,佳茹小姐闹起来的话,我也只能把门锁住不要让她跑出去了,如果闹的再凶一些,我再给先生打电话吧。”

“把家里有危险的盘子,剪刀之类的都收好,千万不要让她翻出来,另外,不到万不得己,就不要锁住门,她适当的到外面走走也没关系,但你一定要在身边,拖到我回来为止。”

“恩,好吧,那有什么事情我会随时和您联系的。”

“好的。”

电话挂断,苏维不由的把头扭向窗外,而车子很快就停了下来,司机转过头,说:“先生,到了。”

“恩?”苏维抬眼望望,果然在路边看到了那家名叫XX的甜品店,店面不大,两层楼的建筑,小店玻璃上贴着卡通小玩偶的贴纸,门把和墙面都有彩绘的图案,很可爱的一个店铺。

“恩,麻烦了。”苏维掏出事先承诺的费用交给司机,然后大步成向甜品店。

随着苏维推门的动作,门上的小铃铛呤呤的响了来,紧接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喊着:“欢迎光临XX甜品店。”

苏维没有时间留意店里的装饰和店员小姐的询问,视线从一进到店里,就定定的望向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竟然忘记了起码的礼貌和问询,举步就要迈过去。

“先生!”

菲儿从对男人的花痴中醒过神来,见他什么都不说竟然要去二楼,忙大声的叫住他。

“先生,二楼是办公区哉,请止步!”

“恩?”苏维虽然心急,但听到声音也停了下来,转头说道:“对不起,我只是想找一个人。”

“先生要找谁,我可以帮你的。”

菲上下打量着苏维,慢慢眯起了眼,真是个优秀的男人啊。

“雅灵,我猜她应该就在楼上,对吗?”

苏维展颜一笑,菲顿时愣了愣,呆呆的点点头。

苏维说了声谢谢,就继续抬起步子,待菲反应过来时,一切己晚,苏维早就迈上了二楼,菲急忙提脚跟了上去。

来到二楼,视线简单的扫视了一遍,看到了四个房间,他并不知道他们在哪一个,但有一个最古老的办法不是吗?

从第一间开始,他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雅灵,出来一下。”

作品相关 吃味(四)

“雅灵,出来一下。”

刻意放低的声音,像是心里藏着多少香甜秘密要与她说一般,又如最醇的老洒,未开封泥,就己醉人。

房间里无人应声,苏维又继续敲响第二间,以此类推。

当苏维迈向第四间时,菲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一看到苏维,就板起脸来,几步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就往楼下拖。

“先生,我可以告你私闯商宅的。”

菲气恼不己,偏又无法说出重话,这男人身上就是有一种力量,能让你把即将到嘴的粗话硬是咽下去,任何抱怨到了他这都成了撒娇一般的嘟喃。

“抱歉,我以为我己经和你打过招呼了,对你造成困扰,我事后会向你郑重的陪礼,但现在请给我一分钟,可以吗?”

这男人笑起来,可爱的很呢!

说起话来又斯文礼貌!

对女人也是顶顶的尊重!

看穿着,又是贵公子的形象!

菲不禁做起梦来,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无意间,撞到一个钻石男,然后两人的故事就开始了。

“可以吗?”苏维不禁又问了一句,看看面前女人的神­色­,心底无奈,却只能等她犯完花痴。

这种事情,几乎是家常便饭了,雅灵那时不也经常这么盯着自己,被他抓住就满脸通红的转过头去,或是­干­脆别扭的跑到哪个地方躲上一会,不出一会,又会跳出来跟在他身后。

菲听到苏维的问话,总算是回过神,心里暗想这男人是来找雅灵的,说不定可以借着雅灵的关系认识他,顿时期待起来,表面却装做一副平静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恩,好吧,我和雅灵是好朋友啊,怎么会不放行呢。”

苏维笑笑,转身就走向第四个房间,手刚刚抬起,门内的一些声音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种压抑的低泣,又好似兴奋到极点而无意识的泣声一般,他虽不常游走于女人之间,但身边的朋友还是有不少的,这种事情,即使自己不乐于参与,但也是能明白几分的。

胸口一痛,尚且不能明白这是为何时,己经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房门。

房门渐渐打开,里面的人受了惊吓一起回过头,因为事发突然,两人的动作还没有改变,女人一只手握拳,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眼下,眼里潮湿一片,脸上甚至残存着泪流过的痕迹,男人则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扶在她的头上,下巴抵在女人的头顶,姿势甚至亲密。

苏维看着面前的情景,一股无名火就升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几步上前,拉住了男人环在雅灵腰上的手臂,一扯一甩,男人的手就被甩了开去,而雅灵尚未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己经被苏维拉了起来,扯到他自己面前,一起退出了房间。

“啊?唉?苏维?”

她终于有了一点意识,看着面前脸­色­明显不好,眼里也怒火一片的男人,只能惊讶的发了几个无意义的音符。

苏维却被这几个字迅速的浇醒,回过神,发觉到自己都做了什么后,顿时有种想把时间播回去一切重演的冲动。

雅灵看了看他,又低头想了想,忽然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眼神慢慢移到苏维仍然拉着自己的胳膊上,悄悄的皱起了眉。

“苏维,都说不用你帮什么了,你是客人,在家里等着就好了。”

不动声­色­的夺回自己的手臂,退后一步。

半米的距离,他一脸惊愣,她一脸平静,而她身后,谢楠正慢慢站起来,走到雅灵身后,刚刚被苏维甩掉的双臂又环上来,雅灵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几乎立刻就恢复了正常,眸子依旧望着苏维,淡淡的漠然,陌生的疏离和刺眼的幸福。

苏维收起一丝落寞,却是说:“哭什么?”

“沙子迷了眼睛。”

“是吗”

“当然了,对了,向你介绍一下,谢楠。”

谢楠抬起一只手伸到苏维面前:“怎么称呼?”

“苏维。”

谢楠握了下苏维的手,然后眨眨眼,颇有些无奈的感觉:“小家伙在为别人的事情伤心,眼泪多着呢。”

“讨厌,不要乱说。”

“实话也不许讲?太**了。这样下去,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哦。”

“再说,我封了你的嘴巴。”

谢楠一副兴趣大起的样子,凑到雅灵面前:“怎么封?”

不知雅灵想到了什么,谢楠话刚落,她就红了脸,左躲右躲的推着越来越近的谢楠,眼尾也不心的溜到了苏维,终是一黯,因为苏维己撇过了头。

谢楠直起身,似乎才想到苏维这人:“苏先生,你来是找雅灵的?”

苏维回头,未决定该如何回答,倒是一边的菲抢话说:“是啊,这位先生说找雅灵有事情啊。”

“哦?那我用不用回避,雅灵?”

“不要闹了,先把重要的事情办了吧,我下楼去打电话。”

说完,便离开,经过苏维身边时也未做停留,几步下了楼。

作品相关 吃味(五)

跑出店外,先给老板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老板那边哭到己经没有了声音,雅灵只说要她珍重这份感情,千万不要轻易的就放弃两人的生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收起电话,雅灵转过身,顿时被背后站立的男人吓了一跳,又开始拍胸口说不怕了。

苏维看到她这个熟悉的动作,表情才算舒缓下来,还是她,只是少了一些什么,又多了一些什么而己。

毕竟,那么久的分别,是要有一些变化的。

“我出来的时候向阿姨打了招呼,什么时候下班?”

“我看看,呃,还有十分钟,今天我休班。”

“要先去菜场吗?做醋鱼?阿姨从前做过的那种?”

“恩,是啊,妈这些年也就只会那一种鱼,不过,倒满好吃的。”

两人边说边向店里走,遇到正要进门的小朋友时,雅灵还会逗上几句,整个人显的很轻松,也很开心,先前发红的眼睛也己经看不大出来了,脸上的泪迹也被风吹的­干­­干­净净。

看着这样的雅灵,苏维松了一口气,也排着队点了一个小冷饮,拿到手上的是个粉­色­的小球球,装在一个白­色­的杯子里,勺子是粉­色­的,勺尾是小草霉的造型,捡了收银台对面的桌子坐下,苏维试着抿了一口。

还不错,香香滑滑的,入口好化,不由的又吃了两口,才抬起头看看对面忙碌的雅灵。

工作中的雅灵很认真,也很吸引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完美无比,虽然是一张素颜,却也因为她毫不吝啬的笑容而让整个人都生动了几分,虽然不美丽,但总有想让人亲近的感觉。

苏维笑了笑,想起初次见她的样子,很奇怪,无论多少年过去,他总不能忘了当年那个倒在地上仍然倔强的像一只濒临绝境仍要反击的兽一般的雅灵。

其实那天,他只是碰巧路过,学校分配上来任务,隔月的晚会需要拉到赞助,那天下午正好轮到他,原本只是抄了近路,却不想看到了那副情景,他站在一边的偷听了几句,心里不知该为那个冒然冲锋陷陈的雅灵鼓掌还是哀叹,直到她的小谎言再也没有用处,被人推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才收回想离开的步子,走上前,做了一回救美的英雄。

救美?

应该是救美吧,若论起来,佳茹之所以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也正是因为那天的那一次出手相救。

不过,他记得雅灵说过,她比佳茹还要早就喜欢上了他

是何时呢?

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么她为什么不在自己和佳茹在一起前进行阻止呢?

楼下蹬蹬蹬的跑下来人,苏维手里的勺子就掉在杯子里,嘴角也慢慢放下来。

“雅灵,那是菲的工作,我不想看到你无私到这种地步。”

“学长,你是吸血鬼吧?!白天是人,晚上就要变身?你以前对我也满好的啊,现在简直要扒掉我的皮啦!”

“呵呵,有吗?放心,我对你还是一样的好,乖,去把雅灵换下来,她的小手会累坏的。”

“好冷~~~~学长你饶了我吧,真不明白雅灵怎么会喜欢上你?”

菲的一声戏言对三人而言,却是喜忧不同。

谢楠笑着说菲一直就是审美白痴,所以到现在还单身,没有发现自己的魅力也不足为怪。

雅灵则嗔怪的看了两人一眼,让他们别闹了,因为这种笑话,他们几乎每天都要开上几回。

而,最外围的苏维,勺子倒在融化的雪球上,眸子动了动,便不再言语。

三人说说笑笑间,谢楠不知何时贴上了雅灵的脸颊,不知在说什么,雅灵推着她,眼神望向苏维这边,谢楠了然,说:“还有客人在,先放过你,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办事,等我回来一起回去。”

“恩,路上小心。”雅灵跟着谢楠走到店外,看着他会上车,才疑惑的问:“哪来的车子啊?”

“捡的。”

“呼,给我也捡一台吧!说实话!”

“实话就是近一点,不能让外人听到的。”

“你要敢耍花样,我就让你和车子一起飞到银行。”

“有妻如此,为夫的日子难过了。”

雅灵捶了他一下,看他不痛不痒的看着自己笑,脸就有些发热:“看什么?”

“看你啊。”

恼怒的看他一眼:“我有什么好看的,丑八怪一个。”

“谢楠的妻子会是丑八怪?要相信我的眼光,好吗?”

“­干­嘛突然用这种口气啊?”

谢楠突然深情起来的样子倒让雅灵不自在起来。

“过来,我告诉你。”

雅灵啊雅灵,被骗几次都不会变的聪明,这一次又让谢楠这只老狐狸给偷了香,想抡拳头的时候,那人早就驾着车跑掉了,只留下他胜利后喜悦的声音:“软软香香的,还是我的雅灵好,不会吻出一嘴的粉。”

“谢!楠!”

对着远去的车子大喊,雅灵一手捂着被他偷了一口的脸颊,热气夹和着莫名的情绪突突的向外冒,跺跺脚发泄了几次,才走回店里。

却发现店门根本就没有关,而苏维那明显上一秒才转过头动作让她升起了一股小小的快意。

作品相关 吃味(六)

却又在心里摇摇头。

菲接替了雅灵的工作,即使雅灵想过去帮忙,菲也推着说有客人在,你就不要过来了。

客人?

如果告诉她,这个是她的前夫,她会有何反应,会不会当场就给谢楠打电话卖小道消息呢?

这世界好怪,软的其实很硬,硬的却一刺就破,以为暖的摸起来凉彻心扉,以为凉的,却暖了自己本己冷掉的心

本以为一生不会再见,却又莫名的坐在了一张桌子上,聊着风清云淡的话题,仿若那段分离的时间只是两人脑中的杜撰,一切,都可以仿若从前一般,单单除了那两颗己被无数蝇索捆绑的心。

“不要浪费了,这是本店的招牌冷饮。”雅灵歪头笑笑,有些调皮:“我发明的。”

“你?是发明了这下面的杯子还是上面的颜­色­?”

“你除了打击我,还是打击我,告诉你哦,你吃的那个口味,是我发明的。”雅灵看着苏维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问:“怎么样?”

苏维含着那口冷饮,许久才慢慢咽下,看到她一脸期待的神情,很想说,其实有些苦,同他心里的感觉相仿:“你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怎么这样说啊?其它人都说不错的啊。”

“你忘了我从来不吃甜食的吗?”

笑着说出这句话,眼帘却慢慢放下,不想看她回答这问题时的表情,却又有些期待,期待一个超出想象的回答。

“哦,对不起,我还真的给忘记了。”

揉着自己额头一脸歉意傻笑的雅灵,让苏维觉得异常刺眼,手里的勺子紧紧握住,忽的舀了一口放到嘴里,又接连舀了二三口,直到整个杯子见了底。

雅灵拿起杯子看了看,一脸惊讶:“你做什么?不用这么卖力的捧我的场子的,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个口味啦,呵”

“忘记就算了,从此以后记得我不忌甜味就好了。”

唉?

雅灵一脸迷茫,但苏维笑的温和:“手上的伤是哪里来的?”

“手上?”雅灵把视线挪到制服外不时何时­祼­露的胳膊上,尴尬的笑笑,把胳膊拿到桌子下面:“不小心擦到的。”

“在哪里?怎么擦到的?要怎么个不小心会擦出一个刀划的伤口来。”

“就是不小心擦到了刀子上,不可以吗?”

雅灵心虚的揉揉耳垂,视线左顾右望,突然:“啊,你­干­什么?”

苏维一手按着她的手,一手撸起她的的袖子往上拉,那个伤口就全部暴露了出来,明亮的屋子里,那个伤口连细节处都看的清清楚楚。

“左深右浅,那人拿着刀子从左面划过去,你也许躲开了,但刀尾一直划到这里。”苏维的手指在雅灵的胳膊上一直滑动,直到肘窝处停下来,指尖点了点,光洁的指甲反­射­出一种炫人的光彩,“这里,又被那人的刀尖一转刮到了,所以,有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伤疤。”

苏维的分析合情合理,他在学校的时候极喜欢这类型的书,也看过不少,犹其对刑侦方面的很感兴趣,这些分析的依据就是那要书上的一篇内容,他无法想象那刀子如果再偏进一点,或是再准确一点,横过雅灵的手腕,再狠狠一压,结果会怎样?只是即使只是这一道狰狞的伤疤就己经让他几乎暴怒了。

雅灵还在负隅顽抗,扯慌说:“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做侦探?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不小心割了一下,平时穿衣服根本就看不到的。”

“不相信我会去调查吗?”

“你!”雅灵硬着脖子喊了一句,又缓和下来,“个人**,我有权保密。”

“对于我来说,你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是你说,还是我回去自己得到详细的资料?”

“太过份了,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啊?!”

“这伤怎么来的?”

“不小心割伤的!”

“谁割的?”

“妈做饭的时候,我走过去,然后就弄伤了。”

苏维看了她几妙,雅灵硬着脖子装做底气十足,苏维掏出电话:“喂,是我,帮我调”

“喂!好了,我告诉你。”雅灵抢过他的手机,才极不情愿的说。

“说吧。”

雅灵咬着嘴辰,几次犹豫后说:“是救佳茹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救?你去救?”苏维的脸­色­变的不对。

“恩,当时佳茹没有消息,你在医院里,虽然也派人出去,但是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于是我也出去找,后来遇到方总,他说可以帮我,里面的细节我不清楚,但是第二天,他就告诉我佳茹的消息了,我心里着急,什么也没想,就那么偷偷爬上他们的车一起跟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一片混乱,里面甚至有警察,我看到有一个男人夹着佳茹做人质,就趁他不注意爬了过去,再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雅灵无所谓的耸耸肩:“警察同志还夸了我,说我那表情比当时绑架佳茹那伙人还要凶,呵。”

“白痴!你知道不知道那样很危险!”

苏维突然拍着桌子站起身,一脸的怒火掩饰不住,声音大的让整个店里的人都回了头。

作品相关 他的酸涩(七)

“你,怎么了?”雅灵完全被吓呆了,面前的人真的是苏维吗?

这个愤怒到极点,也怪异到极点的男人真的就是她所熟悉的苏维吗?

“很抱歉,让你受伤。”

苏维抓着她的胳膊,自己却把头埋进去,语气十分的悲伤。

雅灵本想说没关系,是她自己不小心,而且是因为佳茹不是因为他,但转念一想,佳茹不就是他,他也就是佳茹,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她为佳茹受伤,换言之,也就是为他受伤,这话本就没什么错啊。

事情想明白后,雅灵又变的平静无比,­唇­边带上嘻皮的笑:“没事没事啦,又不是断掉胳膊,折了腿的,只是一道小作而己。现在己经看不清楚啦。”

“相信我,我会请最好的医生,帮你恢复到原先的皮肤颜­色­,一定会的。”

“真的不用,我身上的大伤小伤也不是只这一个,别的女人在乎,我不在乎,反正我以前的皮肤也不是怎么的好看,就这样吧。”

“不许,一定要恢复,明天你就请假,和我一起回X市。”

“什么?”雅灵抽回手,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简直是国王梦做大了,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擅自的决定她的未来。

“我才不去,你自己回去就好了。”

苏维这次也坚持起来:“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X市的医疗条件在全国都是站在前例的,你在那里能得到最全面的治疗。”

“我有说要治这道伤了吗?一直都是你自己在说啊,我不在乎,所以,我也不要浪费那个时间去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无聊?一个女孩子身上留着这样的伤痕,等到夏天穿上短袖衣服时候,要如何遮掩?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雅灵耸耸肩,说:“可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

“她们总喜欢软声软语的说,我累了,我温饱了,我胖了要减肥,我好想你你来陪我,她们柔弱的像一朵花,可是我呢,灯炮坏了,我自己会修,煤气送来了,我会一个人背到楼上去,眼泪也掉,可是哪有她们掉的那么有份量,每掉一滴就会有一个人心疼一次,我不是她们,我也不会在意那些她们所在意的东西,所以,请不要再把我归到她们一类了,我这样的女孩子,只能说是怪类,你就当我不会痛、不会痒、不知美丑就好了。”

非要这么说吗?

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话,苏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接下去,只是喉咙发堵,堵的厉害,胸口泛酸,酸的难忍,扶着桌面的手失了力,整个人又坐到椅子上。

半晌,就在雅灵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只是这次,他话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学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和佳茹在一起呢?”

雅灵一惊,又一愣,最后是扭头,不愿回答这问题。

但苏维又问了一遍。

“阻止有用吗?”

“”

雅灵单手撑住头,像是回忆些什么:“那时候的你,有多优秀,你自己也知道吧,别说是阻止,就是能跟你一起吃饭,温习,晚上去­操­场看球,我都己经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了,你一定没听到吧,那些女孩子在我身后说的那些话,她们说我是赖皮狗,是倒贴,是赶不走的臭苍蝇,更难听的还有很多,她们往我的桌膛里塞死掉的老鼠,在我坐的椅子上涂胶水,还­干­脆在教室里质问我凭什么一天天的粘着你不放,我那时候很傻,明知道会吃亏,还是硬着脖子说是你要我和你一起做那些事的,但她们不信,她们说我有妄想症,还建议去看心理医生”

苏维心里一抖,那时高贵如他,看到的只是一片仰慕的神­色­,何时注意过她时而悲伤或是自卑的脸?

再仔细想想,他那时同她在一起,就真的没有升起过赏赐一样的心情吗?

“我很固执的,妈说生我的时候,我就是不哭,被人要了无数次ρi股后,才哇哇的哭个不停,她们再如何说,我也当做没听到,我的眼里只有你,你的一举一动,你所说过的话,你看过的书,你不小心出过的糗,我都记得,那二年,我写光了三个本子,即幸福又忐忑,对我来说,你就像是无意间上天给我的赏赐一样,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那段时间,我过的像是在倒数时间,过一分,就少一分,尽管知道一定会有个尽头的,却仍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再然后,你的她,佳茹成功的切断了我的幸福,我的赏赐收回了,你问我为什么不阻止你,那我要问问你,那时你的眼里只有谁?”

雅灵看向苏维,后者神­色­黯然,答案不说也知。

“你的眼里只有她,就像我的眼只有你一个人一样,我明白这种感受,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所以我知道我没有机会,如果冒失的去阻止,恐怕,今天的你我就不会这样的坐在这里,而是天涯海角,各自生活,老死不相见吧,我那时非常自卑,我什么也没有,可是你什么都有,佳茹更是大家眼里的小公主,你让我拿什么去阻止你?”

雅灵笑了笑,最后做了总结:“上天,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个公平的机会。”

作品相关 两人之间的夜晚

“不是的,不要这么说,我……”

苏维雅口无言,面对这样看似洒脱,拿着自己的悲伤的回忆当趣事一般讲给他的雅灵,他除了想阻止她说下去外,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

手机震了又震,他却好似没有任何感觉,那麻痒的感觉一路跑到心里,搔起一阵阵的风浪,吹翻本己平静的心湖,巨浪滔天,打翻的却是他自己。

“没事了,苏维,不要担心我,如今当我讲出这些糗事的时候,其实,我己经不会再有多少的悲伤了,我不后悔的,这样努力的爱过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再勇敢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还给过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也谢谢你那些年给过我的幸福,谢谢你让我能陪在你身边,静静的看也好,偷偷的瞄也好,那六年里,你是属于我的,属于我们那个家的,再大的贪心也该够了,上帝说,不要念心,当满足于自己所有的,我很赞成这句话,我现在就很满足,有朋友,有家人,有……未婚夫。”

“未婚夫?”

攸的抬起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雅灵点头:“是的,谢楠就是我的未婚夫。”

“这么快?你们认识……有很久了吗?”

尽乎白痴一样的问题,可是他却问了,他像个傻瓜一样在脑中拼命的想找出这件事情中的不合理之处,想要加以反驳,却最终,只能说出最无赖,最难以让人信服的问题。

“没有多久,但是,时间并不是问题。”

“怎么会不是问题?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身上的小毛病吗?你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表里一致的男人?你……”

“够了。”雅灵淡淡的打断他说:“我认识你这么久,加在一起,有八年了吧,可是我们的结果是什么?苏维,最没有资格提这个问题的,也许就是你了。”

“是吗。”

淡淡的笑,他己经没有资格了。

店门外,夜己经缓缓的降临,店里亮起了温暖的小灯,灯光是那种桔黄|­色­的暖光,竟然有一些西餐厅里的浪漫。

苏维静静看着手指上流泄的暖光,说:“到了晚上,这里的氛围就变了。”

“是老板的主意,她说夜里行走的人,总会觉得寂寞,打开几盏暖灯,让他们不至于迷了路。”

“迷路……”

“其实我也不懂,这些小资的东西一向不适合我,我太粗糙了。”

“你其实什么都懂吧,我……”

“雅灵。”

随着门被推开,谢楠的声音和着他的人一起走进来,也打断了苏维说了一半的话。

雅灵站起来,停了一下,就快步走到谢楠身边,拉着他的手急急的问:“怎么样,过去了吗?”

“不相信我?伤心呐。”

雅灵瞪了他一眼,他就呵呵笑起来,抓着她的手走到苏维那桌,不介意的坐到两人之间,先向苏维礼仪­性­的笑了一下,才看向雅灵:“办好了,因为是下午才去办理,款要明天才能打到那边的帐户,不过,医院那边我去说了一下,己经同意做手术了。”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给老板打电话,现在就要。”

雅灵激动的要跳起来,绕着桌子转着圈的找手机,谢楠一副看热闹的好笑表情,最后才告诉她手机就在她口袋里,她拍拍额头,笑了下,掏出手机按了号码,神情还是很激动的。

“喂,老板吗,是我雅灵,我告诉你,钱己经……什么?你再说一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呢,谢楠说,医院那边己经同意动手术了,那……老板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雅灵匆忙的挂断电话,己经慌的有些绝望了,先是一ρi股坐在椅子上,然后就猛的跳起来,喊道:“不行,她会做傻事的!”

喊完就抬腿向外冲。

谢楠和苏维一同站起来,两人的手几乎同时伸到雅灵身后,谢楠却先他一步拉住雅灵的胳膊,然后上前问:“什么事?说出来。”

雅灵被他拉的一个列崴,转过头时,己经是满脸的泪了,眼里流露出来的脆弱足以击倒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那是一种心里面开始腐烂破败的姿态,仿若燃至极致的木料,下一秒就要熄了火,冷土灰烬,再不会有生机一般。

苏维胸口一窒,不由的说:“过来,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

这一句话,让菲听出了不对,她匆匆收拾了店面,又告诉后面的人早早下班,把门外挂上了休息的牌子后,走到三人身后,眼里渐露怀疑。

谢楠微微看了苏维一眼,又转回到雅灵身上。

雅灵恍惚了半天不答话,最后才说:“他,死了。”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苏维又要上前问,却听谢楠说:“我刚去过电话问过,医生说病人的状态还可以,应该可以做手术,怎么……”

“手术中,出现了问题……怎么办,老板会难过死的,为什么这么就走了,我们努力了这么多,怎么会,就这么走了?”

“雅灵,不要难过了,生死本就由天定的,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改变不了什么……”雅灵重复了这几个字后,突然推开谢楠,转身向外跑去。

苏维几步跑上前,也追了出去,谢楠正欲追,菲一把拉住他,谢楠回过头,菲轻轻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作品相关 混乱的夜

雅灵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去,跑到街边,慌乱的摆着手招车,苏维很快就快就赶了上来,在她上了车要关门的时候拉住了车门,人也钻了进去。

雅灵看也不看他,报了一个地名,然后就开始不住的催促着司机要快开。

寂静的夜,那个让人寂寞的夜,那个刚刚失了爱人的女人,又会在哪里?

雅灵只能听声辨认出她后面有水的声音,但这个城市的大大小小的人工湖就有十几个,要想一个个的从头到尾的寻遍,也是个极费时间的事情,雅灵等的起,但老板等不起,而且,小霆现在也不知在哪里呢。

“不要做傻事,不要,一定不要,你还有小霆,你还有小霆,你不能那么做,你不能…”一遍遍按着那个号码,却听不到对方的声音,手机没有关机,可是,却也没有人来接听。

雅灵坐不住,头也左右乱转的去寻人,苏维探到她的手,冰凉的要命,忍不住的问:“你在找谁?能不能把事情大致向我说一下?”

雅灵本没有时间再去理他,但转念一想,多个人就多份力,于是急急的说:“我们老板,她的爱人刚刚在医院里去世了,我怕她会想不开,我一定要在她做傻事之前找到她。”

“她有没有什么特征?”

特征?

雅灵拼命的回想着老板所有能称得上是特征的东西:“她长的很漂亮,有,有一头很漂亮的长发,及腰那么长,她的个子还很高,眼睛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泪痣,就这么多啊,可是天这么黑,谁能看的清啊?”

苏维不同于雅灵的慌乱,他冷静的在脑中把这些特征拼凑成一个女人的形象后,又问:“她走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身边是否有其它人?她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或者说,她曾经向你们提过喜欢这个城市的哪些地方?”

雅灵的焦急因为苏维的沉稳而找到了一点落点,说话也清晰了许多:“我不知道她穿什么出去的,听菲说,是工作的时候,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她喜欢的地方不多,只有陪小霆去游乐场时才会出去走一走,一般她都只是呆在店里,或者回去看望爱人。”

雅灵说到这,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她好像说过,有一个地方,是她们曾经说过分手的地方,那里面……就有湖!我记得了,她说过,两人曾经说过分手,后来她不小心掉进湖里,他就跳下去救她,其实两人都不会水,最后他让她踩着肩膀上去,她没有同意,两人一起撑着直到有人来救她们……”

苏维也­精­神起来,问:“有没有和你提过名字或是周围有代表的建筑?”

雅灵用手握拳敲着头,苏维把她手拿下来放在手里:“慢慢想,一两个字也可以。”

雅灵拼命搜瓜着脑海中的每一个细节,可是那么久的事情,想要想起简单几句话里的细节,简直如登天一样,雅灵急的又是咬­唇­又是摇头,焦急和无助几乎逼疯了她。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揽她进怀里,苏维的安抚自然而然,仿若做过多年,伸手拈来,不需要任何考虑。

“林,有个林字!我想起来,她说过有个林字!”

雅灵从他怀里挣出来,满脸的兴奋,显然她并没有意识到刚刚还在苏维怀里的事实,只抓着他的胳膊,异常开心的大声说道。

虽然为着这空掉的怀抱有些失落,但苏维还是继续问了下一个问题:“她在工作的时候都会穿什么服装?”

“啊,工作装,就像我身上的这样,白­色­的衬衫,红­色­的长裙,腰间有朱红­色­的腰带。”

苏维点点头,拿起电话:“在一分钟之内,发动全部能联系到的人,在每个电台,广播,及一切被公众发现的地方发布这样一个公告:急切寻找一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长发女子,身穿白­色­衬衫,外罩红­色­长裙,她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名字中带有林字的并且里面有人工湖的公园或是景区,希望发现的的人能够打下面这个电话,有重谢。”

接着苏维又把自己和雅灵的手机号都告诉了对方,同时开始询问司机他所知道的所有符合以上条件的地方,司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明白事情的紧急,二话没说,一脚油门就直奔最近的一个公园去了。

雅灵一直在极度的紧张之中,不由的就露了真­性­情。

也会哭,也会无助,也会拉着人的手祈求,也会乖乖的倒在某人的怀里寻求温暖。

“她会不会有事?”

雅灵的声音在苏维的胸口里显的有些闷,苏维抚着她己经到了背后的长发,声音轻柔:“不会。”

“为什么不会?爱人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吗?”

“说这些做什么?躺一会,到了我叫你。”

“恩。”

雅灵没再多说什么,这怀抱是暂借的,并不牵连任何感情,也许吧,只是冷的时候给她一点温,醒来时,平静分开,这样就好。

车子不知行了多久,雅灵突然从苏维的腿上惊醒,一脸迷茫和伤痛,嘴里却是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作品相关 混乱的夜(二)

“雅灵,醒一醒,是我,看到了吗?吓成这个样子,究竟梦到什么了?”

问完话,仍然见雅灵一脸未醒般的神情,苏维抬手轻拍拍她的脸。

雅灵迷茫的回过头,眼里还有些惊恐,待看清面前的苏维后,眸子里一瞬间闪过欣喜,却又马上转变成绝望,待几秒钟之后,那些情绪便都沉下去,只余下一片沉寂,死沉死沉,完全提不起任何生气一般。

“梦到小时候,去偷大伯家的红枣,被大伯家的狗追的四处乱跑。”

雅灵揉揉耳垂,垂下头。

苏维瞧见她的动作,静了静问道“那最后有没有偷到?”

雅灵摇摇头:“没有,本来偷了五个,大狗一追,我心就慌了,跑的太急,它们都掉到半路上了。”

“下次换一家没有狗的再偷就好了。”

“为什么不自己种一颗呢?”

苏维哑然,这丫头,现在倒是正义起来了,自己反倒成了品行不正的,不禁轻笑,随声应喝她:“恩,说的也是,种几颗最好的,然后也拴起一条狗看住院子,让别人偷不得。”

“不,我会把树种在房子外在,或者是路边,谁看到了都能摘几个。”

“那不被人摘光了吗?”拍拍她的头:“自己栽的反而不吃留给别人,却要去偷别人家的留给自己,弄不懂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种在外面的话,即使没有人不喜欢枣树的主人,吃到枣子的时候,总是要说‘我又偷到了雅灵家的枣子。’时间长了,他们就一定会记住我了,而且,人易逝,但它们却会活很久,一颗颗种子再长起来,千秋万代也不会败,我的名字就会随着它们一起传下去,这么想来,真是满聪明的。”

雅灵笑着说完,却没有听到苏维接过她的话。

苏维静静打量着面前的雅灵,总觉得今天的她,言语和神­色­中都有着那么一丝的悲伤情绪在里面,说不清是什么,却总让他觉得不舒服。

“前面就要到了,就是那个咏林园,从侧面有个小门进去,走不远就能看到一个人工湖,湖上有桥,有船,周围的景­色­也不错,不知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地方?”

雅灵听到这,也顾不得许多,推开门就跑出去,苏维嘱咐司机先不要走,才提步追着雅灵过去。

园子并不是很大,但胜在园子里面的一景一物都造型别致,­精­巧非凡。

雅灵按照司机所说的方位找到了那个隐蔽的侧门,单手撑住门面,一个用力,双腿一跃,整个人就跃到了园子里面。

苏维紧追而至,看到雅灵己经跳进了园子,也紧走几步,单手轻轻一推,那个摆设一样的小门就开了,大大方方迈进园子。

雅灵沿着那条小模糊的小路一路向前跑去,苏维追上她,双手护在她身侧以防她粗心的又要跌倒,耳朵却在留意着周围的声音。

夜晚的风,吹走了白日仅余一点温暖,寒意袭上来,雅灵打了个寒颤,这才注意到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心里顿时就没有了底气,手指发抖的摸到一个人温暖的大手,就不管不顾的握上去,似乎一瞬间,心就平静下来,也有了力量继续向前跑。

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路的尽头,雅灵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似乎能听到什么声音了。

“嘘,你听,是不是水声?”

雅灵比了个动作给苏维,自己又向前走了几步,眼睛一亮,不顾苏维,自己几步跑出了这片树林。

苏维连忙追上,待也跑出去的时候,眼前一片波光凛凛的人工湖就出现在面前,晚上有风,吹起那湖面,发出极细小的水声,雅灵就是凭着这点声音的到这里的。

神­色­平静,但眸中微带焦急,苏维左右四顾,终于在不远处的湖岸边,隐隐约约看到两个人影,都是站在很靠近湖边的地方,稍有个闪人恐怕就要有落入水中的危险。

呼吸一紧,几乎脱口就要去叫她名字,但马上又意识到这样反而会造成更大的危险,双手握紧,视线扫过两人所在的位置,然后,慢慢的退回到林子里。

“小霆不哭,姐姐马上就来接你老板,你不要再往前了,小霆是无辜的,而且他也不希望你这么做的,过来,过到我这里来。”

“雅灵,你不用多说了。”女人的脸上­干­净的没有一丝的眼泪,只是那双看向水面的眸子里,却看不到作何的希望,仿若生活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反而死亡却是幸福的事情了。

“老板,我明白你的感觉,我也爱过人,我知道爱人离你而去的那痛苦,但我们活在世上,并不是只拥有爱情的,我们还要拥有亲情,友情,即使你真的打算放弃自己,你想过小霆吗?他才几岁?这么小就失去了父亲,紧接着母亲竟然也要离他而去,你要让他以后怎么生活呢?”

雅灵心急如焚,老板的手边的小霆不哭不闹,睁着一双惊恐至极又似懵懂无知的双眼望着妈妈,小手被妈妈紧紧的拉着,两只脚就站在湖边极窄的阶沿上,只要再向前一步,两人就要被冰冷的湖水吞没了。

作品相关 混乱的夜(四)

雅灵恨不得自己扑过去代替小霆,那个小小的孩子有多乖巧她最了解了,怕是他直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会想到她最最亲爱的妈妈正想要拉着他一起去寻找他己经不在人世的爸爸。

似乎是因为提到了小霆,老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拉着小霆的双手也动了动,小霆茫然的看着妈妈,老板触到这一么一双纯净的眸子后,先是身子一震,继尔就闭紧双眸,把小霆突然向前一推,送到了雅灵的怀里。

雅灵慌忙接住,双眼却不敢离开她半分,一边安慰着小霆一边还想要再宽解老板。

“雅灵,不用再说了,你方才说的那些我都懂,但事情落在自己身上时,所有的道理,所有的安慰,都是空谈了,我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为了他才努力的争取着这一切,如今他走了,我也觉得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他为我放弃了很多,年轻的时候,我任­性­,我以为有更好的在等着我,于是对他越来越苛刻,最后就提出分手,结果,就在这个湖边,他宁愿赔掉生命也要把我举到岸边,也许就是那一秒,我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那么一种情,会让人把自己的生命丢在脑后。”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并不美,也不诗意,那些意境的东西原就属于小说中的,事实上,它们发刮到了她的眼,涩涩的痛,却无法流下泪来:“然后,我们和好,我们很努力的在生活,为了温饱,为了梦想,为了能有一天有一处属于我们的农庄,我们两个可以每天坐在田边,数着日子相依着变老而努力,雅灵你知道吗?我一直就欠他那么多,他那么好,曾经是个留恋花丛的男人,为我固定下来,我却三心二意,始终无法给他一个定心的答复,直到有一天我醒悟了,他的化验单也被我不小心从床单下面搜出来了晚期,呵,我看到这两个字时候,突然想笑,又突然好恨,我想狠狠扇他几个巴掌,我想大声的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想让我某一天睁开眼睛发现他己经混身冰冷了才满意?”

雅灵混身发冷,要抱紧面前的小霆才能支撑住自己。

“我心里堆的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愧疚,我想补偿他,我想要治好他,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可是没有办法了,人一死,什么希望,什么爱情,什么梦想,全都没有了,我就像个待发的箭,要帮君王夺回城池,可是有人告诉我不用再发了,城己经夺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再需要你做什么了,你自由了一瞬间,世界空了,我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出口,什么都找不到了,我不知道我还活在这世界上做什么,我快要崩溃了”

雅灵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看着面前捂着双眼,却如何也哭不出来的女人,仿若一瞬间就角­色­互换,女人的话,也不小心的扎中了她。

“老板,你真的爱他吗?”

许久,雅灵问了这么一句。

女人抬头,一脸的震惊:“当然爱!”

“是吗,为什么我听起来,更像是责任,像是愧疚,一直在怀着补偿和报恩的心态,却单单没有提到爱?”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

“我是不了解,可往往,外人看的比当事人要清楚,你们纠缠了这些年,很多感情都变了质,无法分析出你究竟是爱他亦或只是感激他的付出,只是在一起这么久,习惯成自然。”

“闭嘴!”女人先是愤怒的叫停雅灵的话,继尔,又脸带愧­色­:“对不起,雅灵,我不该对你这样,但我不愿意听到这些,我不要怀疑对他的感情,我爱他,所以我愿意去陪他。”

雅灵站起身,对小霆说站在这里不要动,然后向女人走了一步。

“站住,雅灵,不要迂来了。”

女人出手制止,但雅灵不再听她的话,她的目光望着女人,声音很轻却清楚异常:“你说你真的爱他,却不理会他的愿望!你说爱他,却无法做到爱护他所爱的人!你口口声声说你们之间有感觉,但你却说失去了他,你失去了努力的方向,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你努力让我相信你是爱他的,但是”

雅灵猛的拉住己经呆住的老板,身子一侧,两人双双跌倒下来:“但是,你自己却己经开始动摇了!”

女人被她猛的拉倒在地,雅灵怕她受伤,自己的背先着了地,不知硌到了什么东西,那疼一路从背后串到大脑,疼的她眼前一片片的发黑,却死死的抓着女人的胳膊不放。

“放开!不对不对不对!我不相信,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没有爱情,我爱他,我不能不爱他,他背井离乡,背弃了所有的朋友和亲人只为能和我在一起,我不可以不爱他!”

发了疯一般的否认,女人手上的力气因为暴怒而大了几倍,雅灵只注意着不让她受伤,自己却不知何时己经挪到了湖边,手拉扯着女人的,两人纠缠中,谁都没有看到后面的湖,直到,小霆一声惊叫,女人反­射­­性­的一松手,雅灵垂在半空的上身忽然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坠下去,一路的坠到寒冷之中

湖水片时就没了顶。

作品相关 混乱的夜(五)

陌生的感觉袭满了全身,尚未等到她去适应,扑头涌来的湖水己经掩住了她的口和鼻,身体中慢慢的涌起一种被冰棱刺透的感觉,寒冷似乎化做了无数的钢针,纷纷向她飞来,她无法躲闪,只扑腾着身子想要得到新鲜的空气,但脚下没有任何的借力点,手边也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胡乱的游水,只能让身子更远的偏离湖边,直到那焦急呼喊她的声音也变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她还不想死,真的不想,爸的身体不好,她如果去了,那么留下妈妈一个要怎么继续接下来的日子?

谢楠刚刚得到自己的答复,就被人告知未婚妻己亡,即使他本人再洒脱,那些流言蜚语也会让他不再有安静的生活。

而余下的那些,她的朋友,曾经互相温暖过的,那个成天叫着妈妈,妈妈的小家伙,那个一直与自己相伴甚欢的老人,那些个记得不记得的人,会不会也要黯然神伤,必竟,她曾很真诚的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

最后的最后,还有他。

她不想他再因为自己落水而他却没有及时救助而再次自责,从此如自己的老板一般,心里堆满了愧疚,她知道他一定会这样,他会把这份自责放大无数次,然后日夜不停的纠结在里面。

即使她真的要离开,也不想他为了她从此失去快乐。

不想死,她不想死!

拼着一股坚定的意念,她努力的将手伸展开,用力的伸出水面,几次下沉后,又用尽力气的伸出整个手掌,以便让人能够发现她身处的位置,方便迎救。

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好似燃了火一般,从喉咙一直烧到整个胸口,空气己所剩无己,不能呼吸的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爆掉,闷痛,炫晕,黑暗,无着无落的空虚,溺水的感觉就像是被活活丢进无底的地狱,每一秒,死亡的恐惧都会狠狠的抓磨着你的神经,至直毁掉你的整个意志。

看到她吧,快快看到她,她就在那里,即将失去全部力气滑向深处,求求你在最后一秒拉住她,她并不想死,她还想再呼吸一口属于世间的空气,无论是谁,求你……

似乎听到了声音,但那很可能是濒临死亡前的幻觉,老人总说,人死前,总要把生前留恋的东西拢到眼前一一看过了,才好去往别的地方,她混沌的想,自己留恋的有那么多,真的可以一个个的都浮现在眼前吗?

她的耳朵己经开始出现耳鸣,冰冷的湖水突然变的柔软起来,它们包裹着她,无比的舒服,她疲惫的闭上眼,再没有力气做些什么,只缓缓的下落,下落,直至一切寂静的时候。

安静,周围很安静,雅灵凝神去听,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似乎来到了一个很陌生的地方,很黑,很大,很空,只有她一个人呼喊了多少次也得不到应答,于是她有些恐惧,试图逃跑,但无论跑到哪里,那漆黑都围绕着她,浓黑中,她甚至看不到自己。

是,死了吗?

歪着头猜测,却开始悲伤……

终究,没有得救吗?

叹了口气,原地坐下来,却听到遥远的呼喊凭空而来。

站起身,向那个方向望去,许久,又听不到什么,以为又是幻觉,再次坐下,这次有了一些睡意,于是开始慢慢瘫软……

正在这里,那声音又来,比之上一次大了不少,因为她耳中清楚的捕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谁?”

她问道,却没人回答,但腹部开始不舒服起来。

撑着身子,向着那个方向走去,越走越是迷茫,越走越是疲惫,如果不是那个声音一声声的叫唤,她怕是早就倒在原地睡下了。

走了好久,那黑暗中,隐约有了光,出口就在不远处,她瞬间有了­精­神,加快了脚步。

那呼喊再次从出口处飘来,这次,她听清见了那话的全部:“雅灵!醒过来,求你!不要睡!那里很冷,很黑,有你最怕的东西,回来,到我这里!”

那么熟悉的声音啊,只是为何失去了平日的温和呢?

雅灵歪头想了想,得不到答案,但他一直要自己回去,她应该回去的。

出口近在眼前,疲惫却重重砸下,仿若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只能半睁着眼皮望着那个光明的地方。

“好累,我走不动了,让我睡一会,就一会。”

明知道不会有人听到,她还是想对那人说,因为她没有任­性­,是因为太累了,他应该原谅她的。

“起来!不许睡!”

一声怒吼在雅灵即将闭上双眼的时候,破空而来,如一道惊雷劈在雅灵的头上,身子一瞬间坐起。

“如果你继续睡下去……”

那人的话只说了一半,雅灵撑着所余不多的清明等着他的话,如果她睡过去,他要怎样?可是那人大喘气的时间太长了,那话始终说不出来,她想,她等不到了,身子一偏,她又要睡了。

“我不会陪你一起去,但,我不会再娶任何女人了,我会自责一辈子,我会不再有笑容,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回忆起今天的事,我要用这个折磨自己,我要让自己认清自己才是害你的凶手,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我会努力做到让自己和不如死!”

“啊~~~~”

一声轻浅的痛呤从雅灵的嘴里发出,眸子尚未睁开,她己经试图抬起手指了,瞬间,身边就开始吵闹起来,叫医生,叫护士的声音屡屡不断,但在这混乱中,却有个温暖的大手抓着自己的手指,有脸颊探过来磨蹭着她的,声音里是满满的感恩:“感谢上帝,你回来了,感谢上帝……”

作品相关 他们

身体还是很虚弱,雅灵无法辨认出周围所发生的事情,但那紧抓住她手指的人却异常的坚定,自从她醒来后,就一直在耳边不停的说着话,雅灵很疲惫,刚刚经历过那种生死之却,此时只想沉沉的睡一觉,那人的很多话都没有听清,只听他一直在念:“感谢上帝,把你送了回来,感谢上帝……”

她闭着双眼,心里想赶走那个声音,又有些莫名的留恋,仿若这一秒分开,就不再会有相握的时候了,那些水底的瞬间,她耳边所擦过的急呼,也是他的吧?

平时那么冷静,温和的人,竟然也会有那样失态的时候,真应该记录下来,这可是真的很难得呢,只是她没有力气说话,不想费心思思考,只是想睡,她走了那么远才回来,己经很累了。

可能是见到了她的疲惫,也可能是那人也说累了,她的耳边也渐渐安静下来,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安静,温暖,这样真好。

可是,这美好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有人一起涌进病房来,有人说:“先生,先生?如果累了就到一边休息一下,我要给病人检察。”

“好的,我就在一边,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可以了。”

又有人跑过来抢过被他拉着的手,语气焦急的说:“雅灵,雅灵,是妈妈啊,好一点没有,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的,告诉妈妈,妈妈让医生给你全面的检察啊,雅灵……”

是妈妈啊。

雅灵有些心慰,想笑一下给妈妈看,可是无法,力气早己散尽,只是极轻极轻的动了一下手指,示意她,此时她己经没能什么事情了。

“医生要检察了,不要耽误医生了,快过来。”

是爸爸的声音,爸爸也来了吗?真是的,自己又惹麻烦了,爸爸行动不便,却也要赶来为她担心。

手又被松开,紧接着冰冷的仪器贴上自己的身体,这让她回忆起在河底的那段时间,不由的冷颤,很快,检察结束了,医生说:“己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身体还很虚弱,要再休息一两天,如果办出院也是可以的,不过,医院的条件还是好一些,家属自己做决定吧。”

雅灵听到这,很想说话说要回家,她才不要在医院里,这么冰冷的地方她不喜欢,可是没有人听的见她心里的声音,所有的人几乎一致的表示,要留她在这里在观察两天。

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看来,还是先睡一会的好。

可是……

雅灵突然间想到了老板,自己落水后她有没有再次寻短见,小霆怎么样了?

紧张的在周围的声音中寻找着线索,忽的,自己的手又被人握住,那人像是明了她的焦燥一般,贴到她耳边说:“放心吧,一切都解决了,她很后悔,让我对你说,她己经明白了你所说的,也会坚强的活下去,但不想去分析那些究爱还是感激,她愿意带着他的梦想继续生活,还有,小霆现在在店里,她说想要将小霆留在这里一段日子,麻烦你来照顾了,等她完全调整好心情后,会再来接小霆回去。”

低沉微带嘶哑的嗓音像是一坛刚刚开封的老酒,雅灵静静的听着,把每一句话消化后,心里放松下来,又听他说:“她把店留给了你,希望你可以代替她经营下去,她对于昨天的事情很愧疚,希望你能够原谅她。”

雅灵很想摇头,她并不怪老板,她并没有错,只是做了一个正常人会做的一件事情而己。

但她也越来越疲惫了,坚持听他说了这么多,早己经是极限了,她开始慢慢放松身体,一点点进入沉睡。

可,不断有声音在迫近,她总是在即将入睡的中途被人弄醒,不由的有一些烦燥。

“苏先生,雅灵现在没什么问题了,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是妈妈的声音,口气很恶劣呢,她在赶他离开吗?

“阿姨,雅灵现在还很虚弱,我不能离开,你和叔叔也己经坚持了一夜,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疲惫啊?雅灵不由的想赶所有的人都离开,可是黑暗中,又想抓住些什么来让自己感到心安,抛掉他以外,她突然想起了谢楠,他没有在吗?

正想着,那人的声音就传来了。

“不用麻烦苏先生了,我的未婚妻当然是由我来照顾了,看您也在这守了不少时候,不如和阿姨叔叔一起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菲,你去照顾店里,小霆那边不是说要去学校吗,你顺路吧?先送小霆去学校后再去店里。”

门外传来菲不满的声音:“学长,剥削人也要有个限度!我还没和雅灵打招呼呢!”

“我替你打了,去吧去吧,雅灵烦你吵,现在她需要休息。”

谢楠两句话就打发了菲,耳边还能听到菲临走时的自怜:“我什么时候能脱离学长的魔掌啊?”

留心在谢楠和菲身上的雅灵,却感觉自己的手被紧握了一下,然后才被放开。

谢楠来到她床边,换过那人的手握住她的手,又对那人说:“对了,苏先生床边的外套里,手机似乎在响啊,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情,不要耽误了,这边有我就行了。”

作品相关 与他的婚事

对方没有回答,几秒后,把雅灵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凑到她面前,说:“我很快就会回来,先休息一会,阿姨给你做了白粥,醒了的话,就吃一点,先不要说太多的话……能想到的先有这些……我先回去一趟。”

他知道她一直在醒着?

“多谢苏先生对我的未婚妻这么上心,余下的事情,就不能再麻烦你来­操­心了,都是有事业的人,工作也忙,说不定,苏先生还要有爱人去照顾,不能顾此失彼,那我们罪过就大了,有我这个未来的夫君就成了,你先忙吧。”

“……这没什么,雅灵……也是我放心不下的人。”

这句话,说的太暧昧,以至于连病床上的雅灵都有些不舒服起来。

幸好,谢楠没有说什么,也许是他这个人,神经比较粗,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雅灵不禁松口气,耳边听到那人的脚步声慢慢离开,意识又开始不清明起来。

“唉~~~~你身边的朋友,看我的眼神都似乎要活吞了我一样,我的压力很大啊。”

谢楠好似自言自语的调侃,又好似在同她说一般,雅灵有些紧张,不知他都猜到了什么。

谢楠凑到她脸前,帮她理了理头发,就近又似在自喃:“放心不下?说的有够暧昧啊,要不是我懒得去想,还真要以为他是你的初恋情人或是前夫呢。”

雅灵一惊,睡意己经被击散了不少。

“昨天你老板电话给菲,我们才知道你出了事情,本来是追着你们去的,谁知半路跟丢了,这么一耽误,就浪费了不少时间,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你己经脱离了危险,只是没醒而己,本来想过去陪陪你,可苏先生他啊,那时的表情也够吓人的,似乎谁过去都要和谁拼命一样,真是……能交到这种朋友,你也真是福气啊。”

雅灵己经完全没有睡意了,谢楠的话就在耳边,那话里的内容让她不知该想些什么,他说苏维一直守在她身边?还一脸的……要吃人的表情?其实说他会紧张她,她倒是满理解的,但……如谢楠所说的那种表现,还是有些夸张了吧?

正想着,谢楠用手指探探她的眼皮,她吓了一跳,眼睛本能的一转,就听谢楠在一边呵呵的笑:“听得见我话吧,眼球一直在转,不想看看我吗?我很憔悴啊。”

雅灵知道躲不过,费力的睁开眼皮,但见一丝明亮的光线­射­进眼里,一阵刺痛,忙又闭上,缓和了许久,才再次睁开。

“昨天去处理了一下的店铺的问题,她己经将店铺交给你了,由你来代为经营,小霆那边我想你也知道了,她需要心情调整,孩子就不好带在身边,留在店里也是个不错的办法,来,张嘴。”

雅灵的反应还有些迟钝,乖乖的张嘴,嘴里被塞进了一口软糯的米粥,勉强咬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谢楠擦掉她嘴边的残渍,又舀了一口,这次雅灵微微扭过头,示意他她没有胃口。

“怎么办?我给自己定了十勺的任务,阿姨可是在外面偷偷的看着的。”

看见雅灵闻言转头,向她眨眨眼,呶呶嘴,悄声说:“门外呢。”

雅灵无奈,又张开嘴,这次被塞了满满一勺子的东西,好半天才吞下去,表情有一些痛苦,动了动头,嗓子里发出了一些声音:“嗓……子痛。”

谢楠听懂了,掂量了一下,把粥放到保温瓶里,转回来看她:“还有八口,醒了再吃,睡吧。”

雅灵点点头,正要睡,谢楠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探上前问:“店的事搞定了,那先前答应的事情,不会变吧?”

先前答应的事?

雅灵一脸迷茫。

谢楠微带责备,却又有些好笑的表情看她:“结婚的事。”

雅灵恍然大悟,却又有些发窘,转过头去不理他,半晌,点点头。

谢楠似乎早就料定了她会同意,俯身亲了一下雅灵的脸颊,让她好好睡,自己则走到门外,不久,就有一些对话传到雅灵的耳朵里。

“只要你们能放心雅灵交给就好了,我这人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成就,但还是能安心下来过日子,对雅灵也满喜欢……”

“这事儿,我们,呵,你们年轻人同意就好,对了,你的父母知道雅灵和你的事情吗?”

“我会尽快通知他们的,请放心,他们是很随和的人,一定会很满意雅灵的……”

“呵,那就好,那就好,哪天,大家一起见个面也好,把事情定下来,选个好日子……”

三个人在门外的议论声全部都传到雅灵的耳中,雅灵半睁着眼看着病房的天棚,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方向。

原本就定来的事情,现在只不过多了一个确定的程序,她不该有这种情绪的,只是事情摆到面前的时候,她还是找不到那种即将为人ℚi的喜悦。

也许,再有几天,她就真的要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每天心心念念的也是如何帮他烫好衬衫,做好早饭,晚上等着他回家,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一起出去吃个饭,看场电影……就这样了,她的生活里……不会再有他了。

断了,真的断了……

作品相关 变故

雅灵在医院里己经住了两天了,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她就己经可以开口讲话了,只是喉咙像是被灼伤一般的痛,也就闭着嘴装哑巴。

自从前一天,苏维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她。

说不伤心是假的,但也只是伤心,不会再自顾自怜的想出一堆来折磨自己。

谢楠这两天很闲,准确的说,是貌似很闲。

他总会以令人惊讶的方式出现在各个时间点,比如早晨想去卫生间的时候,比如中午睡醒后想要伸着懒腰的时候,比如晚上黄昏那段让人异常寂寞的时候……

每次出现,谢楠的手里都会带上点什么,早餐,午餐,晚餐,别外水果,小糕点,补血补气的,偏方中药……雅灵快被他喂成了猪,每天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吃躺在床上睡,睡醒后接着吃,吃完了再接着睡。

猪的生活是惬意的,可以不用理会很多事情,但猪也有猪的烦恼,时间多了,人一闲下来,无数的念头就冒出来。

这个时候,雅灵就让自己忙碌一些,陪同屋的人聊天,不然就是到花园里和小朋友踢键子,一次被谢楠堵个正着,当场被抓回到病房,深刻反省了五分钟,才被批准吃晚饭。

“定婚仪式的事情,阿姨己经选了一个好日子,要我们看一看有没有问题,我倒是无所谓,就看你了。”

“……什么时候?”

雅灵糊里糊涂的问。

“这个月的十五号。”

“这么快?”

雅灵不禁叫起来,但察觉到谢楠的疑惑后就马上解释说:“我是说,不是要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吗?这么快,可能有些太赶了。”

“这有什么?”谢楠坐到她身边,从后面抱住她,贴到她耳边说话:“即使什么都不准备,我也不在乎,仪礼只是个形式,关键是你成了我的妻子,以后要每天在我的怀里醒过来,这件事才是重要的,不过女孩子都喜欢那些东西,我也不能让我的女人太过寒酸,婚礼的一切都交给了策划公司去处理,你只要那天,穿好了婚纱,在神父面前说你愿意,就可以了。”

“可是,有些东西还是要自己置办的,这些交给外人来做始终不好啊。”

雅灵越说声音越低,谢楠呵呵笑着说:“雅灵不是要反悔吧?”

“唉?没有,我没有。”

扭过她有些泛红的小脸,谢楠认真的看了几秒钟,微微笑起来:“雅灵,现在说反悔也晚了,就乖乖嫁了吧。”

“别一副痞子的表情!讨厌!”

“不痞怎么把你圈起来,人啊,有时候想得到点什么,不费点心思,还真是挺让人烦恼的。”

“你把我当做东西啊?!”

“怎么会,你不是东西啊。”

“讨厌!你才不是个东西!”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自己承认的。”抓住雅灵又挥过来的手,搂在怀里:“要是东西就好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

“嘘,别吵,这么抱着挺好,又软又暖。”

“去死啦!你手往哪摸呢?”

“咦?是哦,它自己倒是有了思想一样,和我无关的。”

“谢!楠!”

“乖,不闹了,马上就成为夫妻了,还这么害羞怎么行?”

“………”雅灵乍毛:“这里是在医院,你给我老实点!”

“哦,我明白了,时间不对,要等到出院了才可以,唉~~~~~好吧,一天而己,忍一忍吧。”

话刚说完,一个侧身躲过雅灵扔过来的枕头,呵呵笑着出了病房,又探头说:“多吃一点,养的胖一点,抱起来会更舒服一些。”

“谢楠!”雅灵把脸埋被子里:“我没脸见人啦!”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日子也平静的仿若可以走到永远。

就在雅灵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的得到幸福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搅乱了她所有的人生计划,也让她放晴不多时的心里,重新笼上乌云。

住院第四天的时候,雅灵应该说己经完全康复了,整天吃啊喝啊的养猪生活己经让她迫不及待的想出院回家,但很怪的是,那天从早晨直到晚上,都一直没有人来看她[奇+书+网],饭菜倒是小问题,只是这几天谢楠都会过来的,即使有时耽误,也会由妈妈过来,两个人都不现身的时候还是满少的。

吃了晚饭,雅灵躺在病床上如何也睡不着,不由的坐起来,走出病房,想到外面给家里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

刚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就开了,她没有抬头就要向里走,却被一人抓住,待抬头一瞧,却是谢楠。

谢楠脸­色­平静,但笑容不在,平日见到她就要露出的带着一丝趣意的眼神也见了,只余看不清的一层镜影。

“怎么了?我正要去给妈妈打电话,我想和家里商量一下今天晚上就出院吧。”

“雅灵。”

谢楠打断她,雅灵看向她,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谢楠环住她,眼里有一丝挣扎掠过,然后说:“叔叔病重,正在医院抢救。”

“什么?!”

雅灵一声尖叫,眸子瞬间睁大,身子却不由的瘫软。

作品相关 他!

谢楠及时的接住她,揽在怀里,声音里也有了一丝的焦急:“不用太担心,我请来了最好的医生。”

雅灵摇头,他不懂,他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送我过去,快点!”

谢楠二话不说,带着雅灵一路狂飚至医院,雅灵推门就跳了下去,谢楠要去停车,只能大声告诉她手术室的方位。

雅灵一路狂奔,眼里只有那个六楼的房间,跌跌撞撞的撞到了不少人,见电梯门要关,几步过去,不顾危险的把手伸到中间,然后一脚迈进去,不理会周围人的埋怨和责备,心里急的己经不行。

电梯门叮的要开,雅灵又是第一个冲出去,见人就问手术室在哪,最终得到了答案,又开始狂奔起来,直到,她在走廊深处的长椅上看到疲惫至极的妈妈,才腿一软,扶着墙跌坐下来,粗重的喘气。

雅灵妈根本就没有发现雅灵的到来,她心里焦急不己,不时的抬头看着一边的手术室大门,一双眼睛己经红肿不堪,手里紧紧捏着一块手帕,己经全部浸满了眼泪。

“雅灵?”谢楠赶过来,看到雅灵,两手扶住她,雅灵向前面微抬下巴,谢楠拦腰把她抱到雅灵妈身边,刚一松手,雅灵就上前抱住妈妈,身子不停的抖。

“妈,没事,爸一定会没事,不要哭,我们都不哭,我们开开心心的看着爸出来……”

瘦弱的身子本己经颤抖不己,却仍要压抑着心里的伤痛去安慰着妈妈,雅灵要紧紧咬住双­唇­,才能探制住深入骨髓的惊恐。

看到这样的雅灵,谢楠伸出双手,盖住她双眼,眼神里第一次,有了趣意和慵懒之外的东西,雅灵在她怀里不停的抖,眼睛却睁的奇大,眼底发红,但­干­涩一片,眼神异常明亮,却始终让人觉得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她根本就己经惊恐到游离……

雅灵妈平时是个强悍的女人,街邻都知道她的个­性­强硬无比,可是此时,却只听她抽泫的不成样子,又茫然的像个孩子,肚子里似乎有很多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个人挤在一起,互相依靠着,忍受着这每一秒的煎熬。

时间过的异常缓慢,雅灵紧绷着神经,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要跳起来察看,直到最后,谢楠­干­脆压住她的身子,或是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话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叮。

手术室的灯灭了。

三个噌的站起身,雅灵和妈妈都是一脸的又期待又惊恐的复杂表情,看起来让人心疼不己。

门被推开,主刀医生走出来,抬眼看了看三人,眼睛眯了眯,说:“己经渡过危险期了。”

呼`!

雅灵和妈妈瞬间松了气,互相摊软的扶在一起,谢楠把两人扶到一边坐了,两人又跳起来,因为雅灵爸紧接着就被推出了手术室。

雅灵跑到车边,看着刚刚动过手术的爸爸,他还在睡着,表情却有些痛苦,脸­色­也苍白的厉害,雅灵心疼不己,一直跟着车子走到爸爸的病房,还不肯离开。

护士挂好了点滴,医生也嘱咐了一些简单的话语后,便离开了。

雅灵摸着爸爸的脸,很温暖,再去探爸爸的鼻息,温热的气体拂过手指……

还活着,爸爸还活着……

雅灵把位置让给妈妈,一个人走到病房外,走着走着,就蹲下来,头埋在膝盖里,肩膀不停的耸动。

刚刚从医生那里赶回来的谢楠,正巧看到此时的雅灵,几乎是奔过来把她抱在怀里,双臂小心的环着她,把她抱到椅子上,眼神复杂,却又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许久才说:“哭的丑了,我就不要了。”

……

雅灵暂时向菲说明了情况,菲同意店里的事情先由她来照顾,小霆她也带回到家里,恰巧她的父母很喜欢就孩子,小霆又很乖巧,所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雅灵从一个医院里出来,又几乎开始长期的住进另一家医院。

爸爸在第二天就醒来了,可是他不记得是怎么昏倒的,只记得很疼,很累,想要睡,雅灵把妈妈赶回去休息,一个人守在爸爸身边照顾他。

雅灵爸醒来没有一会又睡了,雅灵知道刚刚手术的人会很疲惫,便倚在他身边,看着他睡,只要他有动作,就马上坐起来等着他的吩咐。

谢楠也越来越濒繁的出现在医院里,甚至比她住院的时候来的次数还要多,雅灵有些愧疚,只好拉下脸来以工作的借口让他不用每天都来,可是谢楠却说公司的年假下来,刚好有空,雅灵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雅灵爸醒来的次数很多,但之间的间隔越来越短,往往都是刚刚醒来一个小时,马上就又要入睡,一天,两天,三天,等到时间一长,雅灵心里就有些不安,悄悄打了医生去问,医生只说病人的情况医院己经组织了专家在研究,暂时没有确切的定论。

时间越来,雅灵就越心急,爸爸不但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连别的症状也出现了。

那天,雅灵和爸爸聊天,说到妈妈年轻时的事情时,爸爸突然很疑惑的说:“我好像不记得是谁先表白了。”

雅灵以为爸爸在开玩笑,于是说:“爸,你装傻也没有用哦,妈说是她倒追的你,你那里心高的很,从来都不正眼看她,她还趁着月黑风高的有处条件,夺走了你的初吻呢。”

雅灵说的好笑,却不见爸爸有什么表情,再一细看,爸爸是有表情的,只是那并不是什么笑意或是打趣,而是尽乎迷茫的挣扎,仿若拼力的想要找到一些什么一样。

“我不记得,你说的那我一点也没有印象,怎么会这样?”

雅灵爸有些无措,雅灵这才知道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开门的声音在雅灵身后响起,雅灵回头,就见妈妈一脸震惊,几乎是瞬间就跑到爸爸的病床前,雅灵让开位置,却无意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苏维。

作品相关 他的归来

苏维似乎己经站在门久许久了,看到雅灵望过来,­唇­边上扬,展开一个温和的笑。

雅灵乍一见他,有些无法回神,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回头看看正低声交谈的父母,自己离开了病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两人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一时,谁也没有先开口,但也不觉得尴尬。

“我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所以没有及时赶回来,叔叔的病情怎么样了?”

“谁都不知道会出这种事的,没关系的。爸爸的身体这些年来越来越差。”微微垂头,手指把袖子放下来一些:“其实发病,也是早晚的事情。”

“叔叔的眼睛,也是因为这个病?”

“恩,现在己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不过,爸爸的心态很好,脸上从来不会表现出失落或是伤心,我们险些就要忘了他是生病的人了。”

听得出雅灵在自责,这一段时间,事情很多,而雅灵爸平日一脸的相安无事,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对他缺少了重视,她不相信病发前没有预兆,也许是她们太粗心而忽略了,如果这次爸爸抢救不过来,她也许会自责一辈子。

“就像你说的,没有人会知道这种事情何时发生,你己经很努力了,不要过份自责。”

雅灵微微抬眸:“谢谢。”

两人又安静下来,雅灵抬起头,侧眸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惊讶和一丝极快掠过的担心:“你的脸?”

苏维抬手摸上右脸颊,无所谓的笑笑:“不小心擦伤的,走廊里有些冷,出去走走吧。”

雅灵依然看着那个有一指节长短的伤痕,口气扭别:“擦伤?骗小孩子的吧。”

苏维征了下,然后又笑开,用手指描了一遍看去就是利刃划伤的细小伤口说:“也是,看起来太明显了。”

苏维只是笑,也不说明这伤是如何弄出来的,雅灵微微撇嘴,苏维的不坦白让她不舒服,但这次,她没有开口不依不饶的询问,这与她,己经无关了。

“生气了?”苏维看见雅灵的小动作,脸上掠过一丝疑惑,片刻后,想起了什么一般,说:“只是不想要你担心,医生说只是会留下淡淡的一条痕迹,不细看,也不会发现,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苏维猜对了雅灵的心思,但雅灵却不能表示出来任何不妥,只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苏维又等了一会,也不见雅灵有交谈的*****,心里有些黯然。

旅途的劳累让他的脸­色­看起为有些偏白,只是走廊里的灯光作用下,雅灵并没有看出来,这个城市与他们曾经的家相距甚远,飞机一连坐了几个小时,才赶过来,这几天来,工作和佳茹的事情交替的耗损着他的体力,直到见到她的这一秒,才似找到了一些力量,竟然能顶着早己疲乏至极的身子陪她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雅灵……先不要动。”

唉?

苏维有些模糊的呢喃,雅灵并没有听清楚,只是下一秒,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重量才让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想挪开肩膀,视线又扫到他异常疲惫的倦态,微微一愣,己让他成功的枕到肩膀上,也不能突然的挪身,只好僵硬着身子问:“喂,你想睡到饭店去。”

“就……一会。”

雅灵费力的听清这三个字,再听他的声音,己经暗哑到不行,气息也绵长起来,再也不忍心叫醒她了。

苏维虽然不是很那种肌­肉­壮男的体型,但也因为经常锻炼身子,温和的表面下也有一具肌­肉­紧绷的身体,整个压下来还是很重的,雅灵这几年则越来越瘦,吃的不少,却再也不见胖起来的迹象,一根根骨头都橡是要Сhā出来一般,忽略那种酸麻的感觉,努力调整好肩膀,怕突出的肩骨硌到他,两人相依在长椅上,不断有从面前经过,看向他们的也是羡慕的眼光,喧嚣中,他们圈起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从身边悄然的溜过,雅灵的泪滴到了手背上。

雅灵妈拉开门,倚在门边看着他们俩个,没有出声,只是眼圈略红,很快,她转身取了一件外套走出去,搭在苏维身上,眸子对上雅灵有些慌张的双眼,慈爱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又进去了。

雅灵看着自己眼下属于那个男人的黑发,一时恍惚起来,头也轻轻靠过去,直正的相互儇依起来。

其实,她有不少的问题要问。

比如说,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比如说,他疲惫的神态究竟为何?

比如说,一向完美的他,如何忍受的了这种混乱中狼狈的休息?

比如说,他脸上那一道细细长长的划痕,又是如何弄出来的?

比如说,他,这次到来,是重逢,还是离别?

许许多多的问题,最终都化成嘴边的叹息,轻轻磨噌着他的头发,眼却看向雪白的天棚,不知这时间还会有多少,不知下一秒,他又要去何去,而自己,是否还会与他再次纠缠?

种种种种,都敌不过这一刻的相依相伴……

苏维,如若明天,我便为它人ℚi,你的脸上可会出现一丝的失落或是悔恨?会不会也为了我借酒消愁一次?寂寞的夜里,能否因为电视无聊,就静静靠在沙发上,回忆着曾经有我陪伴你的日子?

又或者,有那么一天,清明时节……

你会携着她,一起抱着一束美丽的花来到我的墓前,静静站在一分钟,心里想着:这是住着曾经爱过我的女人。

终究,你什么也没有留给我。

作品相关 断

雅灵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此时睡眠对她来说己经是相当珍贵的了。

这段时间里,她每天睡眠的时间还不足五个小时,不知是最近事情太多,还是她根本就不如表面表现的那般风清云淡,每天夜里,都成为了她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她开始大把的吃安眠药,份量越来越大,效果却越来越不明显,深夜,她还是会醒过来,双眼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心里却想不起任何事情,就这么睁眼到天微亮,才能睡过去两三个小时,然后就要起来照顾爸爸吃早饭,给爸爸擦身子,陪着爸爸聊天……

隐隐约约的感觉,身体像是一具正在被虫子驻着的木桩,不知何时就要完全的空了。

雅灵醒过来时,见原本覆在苏维身上的外套不知何时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苏维枕在她肩膀上的姿势,也变成了半搂着她,头枕在她头顶的动作了,外套下,他的双臂灼烫异常,他们相依的双腿也亲密无比,再看苏维,眉头舒展的很开,嘴角也微微的上挑,雅灵熟悉他这种表情,那说明他此时睡的很沉很香。

别扭的转过头,虽然不知他们何时变成了这种姿势,但这种极近的接触下,苏维的气息就像是一场无望的细雨扑天盖地的将她包围,她隐隐有些无措。

视线调转开来,却赫然发现走廊拐弯处,半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墙壁上,手里似乎在转弄着什么,仔细看了,才知道那是个火机。

雅灵瞬间慌乱起来,猛的站起身,原本靠着她的苏维身子很自然的下滑,眼看就要撞到椅背上,不得己,雅灵只得抬手托住他的头,同时半举着把他重新扶起来,双眼却是一会看看他一会转向自己身后。

苏维在刚刚一系列的动作中醒了,睫毛颤了颤,双眼慢慢睁开,眼里是初醒时的蒙胧,他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最后看到雅灵扶着他的那只手,笑了起来。

很自然的自己坐正,把她的手拿在手里,也拉她坐下来,出口便是一句:“怎么不睡了?”

问的那么自然,以至于两人都在下一秒清醒过来的时候,眼里布满尴尬。

雅灵抽出手,站起来,想了想说:“走廊挺冷的,还是回去睡吧,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苏维还在看着自己的手,听到她这么一句,心里隐隐归来的平静就被打碎,表情黯然下来,又看到她抬步就往走廊那边走去,视线跟上去,见半个熟悉身子倚在走廊拐角处,心里又开始晦涩一片。

雅灵几步赶到拐角处,碰了碰那人的胳膊,那人转过身,眼镜片反过一道亮光,雅灵没有看到他眼里一抹逝去的极快的复杂神­色­,只看到他微微委屈的表情:“护士要我罚站,说我抽烟的场所选错了。”

“抽烟?”

雅灵把视线移到他拿着火机的手上,又转到他手里刚刚开封的烟盒上,眉头一皱,伸手夺过烟,几步走到垃圾筒前,扔进去,拍拍再走回来:“护士小姐太善良了,她该把你赶出去才对。”

扭过头,微微有些生气的说:“竟然也学会吸这种东西了,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了吧。”

谢楠跟过来,搂上她的肩:“不气啊,下次不抽了,别人强行塞过来的,意思一下而己。”

雅灵听他这话也气不起来了,只是转身把他手里的火机也抢了过来塞到自己怀里:“这个也没收,以免你再犯。”

“好好,都给你,都给你。”

雅灵­唇­角放松了一些:“怎么又跑过来了,不是说有朋友来看你,今天不能过来了吗?”

谢楠扶扶眼镜,说:“朋友哪有老婆重要,一天不来察岗,心里就不安生啊。”

“胡说什么呢!”雅灵做势锤他,他抓过她的手,在掌心里摸了摸,说:“还是这么凉。”

“都说了是体质问题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是握起来不舒啊,走,去看看,我们现在是在医院,这么有利的条件怎么能浪费?”

“等等,我去和爸爸说一声,喂?”

雅灵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苏维从长椅上坐起来,外套掉到地上,他俯身捡起来,拿在手里一会就推门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雅灵妈正在和雅灵爸说话,听见声音,雅灵妈慌忙的坐正身子,脸也有些红,转头看到苏维站在门边,表情变了变,最后面无表情的问:“有什么事情吗?”

苏维似乎丝毫不在意雅灵妈的态度,稳步走进病房,先把外套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才走到雅灵爸的病床,微微俯身看向雅灵爸,见他正睁着一双无神的眼望向他这个方向,嘴­唇­抿了抿,说:“叔叔,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赶过来,不过这家医院也是全国最好的几家医院之一,你先安心的养病,稍后我会联络一些专家过来。”

“不必了。”

这话是雅灵妈说的。

“没关系的,苏维,你的工作那么忙,就不要总飞来飞去的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病,我自己知道,不要再费心了。”

雅灵爸捏了一下雅灵妈的手,才缓缓的说。

“没什么,工作那面我会交待清楚的,只是叔叔的病我也会全力的联络各家医院,您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您。”

苏维微俯了俯身,算是礼貌,然后转身离开。

“不要再来了。”雅灵妈头也不回的说:“雅灵,己经要结婚了。”

苏维手握在门把上,始终踏不出那最后一步。

“你们之间不该再有联系的,断了吧。”

作品相关 午后

黑­色­的车子停在了一幢外表看去很普通的别墅前,车窗放下,苏维望过去,并没有马上下车。

掏出手机,按了一个号码,想了想,又挂断,伸手按响了车笛,很快,大门就被打开,苏维开着径直进入了院中,大门又被迅速关上。

停好了车子,苏维下了车,就见一个老­妇­人匆匆的往他那里赶。

苏维敛下双眸,未等那老­妇­人开口,便说:“是她又在闹了吗?”

老­妇­人嘴里的话堵在喉咙里,点点头,又说:“小姐闹着要出去,我拉不住她,就,把她关在房间里了。”

苏维皱了下眉,抬头看向二楼第二个房间,房间的窗子被厚厚的帘子遮子,苏维看了一会,那帘子忽然动了动,动作很小,不细看,很难发现。

苏维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去做午饭吧,牛­奶­热一热。”

“是,少爷。”

苏维提步迈进屋内,屋内的装饰也很简单,很中规中距的样子,倒像是开发商整体简装后的风格。

苏维放下车钥匙,脱下外套递给过来的老­妇­人,解开手腕上的表,坐到沙发上。

茶几上有几份摊开来的文件,苏维仔细的拿起一份看起来,老­妇­人下去后,不久,就端来一杯茶放在他手边,他点头,挥退了她。

看了几份文件后,又打了电话交待了相关的一些事项,才把文件都收到一个档案夹里,交给老­妇­人,送到书房。

“少爷,小姐她……”

“知道了,去忙吧。”

苏维遣退了佣人,视线上移看到二楼的方向,手指摸过脸上己经变淡的伤痕,然后缓缓上了楼梯。

走到第二个房间门前,苏维的手悬在门把上,似乎在犹豫,但还是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推门走了进去。

一个枕头迎面飞来,苏维侧头躲过去,又听里面大喊大叫:“滚!滚出去!走!都走!”

苏维转身关上了房门,走向那人,那人背对着他坐在地毯上,喘着粗气,她旁边,一地被摔坏的东西,被子被扯破了,里面的绒毛飞了一床,一个枕头被丢在地上,又不知被什么东西抹的脏乱无比,衣柜打开,里面的衣服扯的零零碎碎,椅子,桌子,台灯,壁灯,凡是用手能拉断、推倒、踢坏的东西没有一样幸免,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异常,黑发照样柔顺,衣服也是得体异常,就连那不断起伏的胸口都被擦上了闪粉……

迈过这片狼籍,苏维走到她身后,她感觉到有人靠近,捡起身边的台灯碎片就丢过来,苏维转头躲过,但脸颊还是被刮出了血痕,他不为所动,静静的看她。

她扔完了东西才扭过头,一见是苏维,眼里的慌张一闪而过,手忙脚乱的站起身,扑到他怀里,手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

“怕,一个人,怕。”

甜腻的声音,温暖的身体,抬起头,一双水水的眸子,粉­嫩­的樱­唇­。

佳茹望着苏维,甜甜的笑,见他没有表示,就拉着他坐到床上,从一边拉起破了洞的被子环住两人:“睡,睡,一起睡。”

苏维仍然不说话,佳茹就生气了,不停的推着他的身体,想将他推倒,苏维稳坐如基石,一动不动,只看着她,认真异常的看她,看到她的双眸不停的躲闪,看到她慢慢的就停止的动作。

“佳茹。”苏维抬手摸上她的头发,发丝很硬,手下并没有那种柔软毛茸的感觉,微一错神,就被佳茹抓住了手,她的身子整个爬到他身上,一个失神,苏维就被她推倒在床上,被子迎面罩下来,将两人都盖在了里面。

黑暗中,佳茹的气息犹为明显,她的小手摸过苏维的腰侧,还有继续向下去的势头,苏维抓住它,一个翻身把她放到床上,单手压住她又要起来的身子,说了句:“别闹。”

佳茹安静了一下,听不到苏维接下来的话,就又要过来缠他,苏维索­性­用被子将她整个包在被里,从外面抱住她,禁锢住她的动作。

佳茹在被子时呜呜的叫,挣扎着要出来,苏维凑到被子边说:“佳茹,叔叔的公司被收购了。”

似乎一瞬间,佳茹的声音就消失了,连气息都不见了,苏维试探着叫:“佳茹?”

“睡,睡,一起睡!”

或许只是一个错觉,那般沉默的佳茹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下一秒,疯颠的她就又回来了,而有动作越发的大,极力的想挣出来。

苏维只是紧了紧胳膊,把头搭到她头顶,轻轻的哼起歌。

午后的房间,男人的歌声像是一抹最浅淡的阳光,轻柔的拂过,心便静了下来,半晌,被子里的佳茹不再闹,也不再喊,似是睡了。

脸颊的伤现在才开始感觉到痛,那伤紧贴着己经变淡的旧伤,细不的血珠顺着脸颊滑下去,他没有去理,双眼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轻轻的说:“她要结婚了。”

“她终于要结婚,那个一直跟在我后面,眼里心里全是我的雅灵,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被子动了动,苏维却未察觉。

“我以为我会不在乎,我以为那种思念只是六年相互陪伴所产生的错觉,我以为……见了她之后,一切都会正常……”

“可是……不对,一切都不对了……不对了……”

松开被子,头埋在被里,声音就显的闷沉:“我……又错过了……”

“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被子没有了禁锢,被角就轻轻的掀开,被子里,佳茹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眼下男人的黑发,­唇­角慢慢的,就上挑成一个怪异的弧度。

作品相关 婚变之始(一)

雅灵被谢楠一种拉着向前走,怎么喊都无计于事。

“喂,谢楠!你先等等,妈妈还在病房呢,万一爸爸有事怎么办啊?”

谢楠停了下,雅灵收腿不住撞到他背上,他歪头看着气喘吁吁的雅灵,笑说:“那人该走了吧。”

唉?

谁?那人?

雅灵看了他几秒钟,忽然就明白了他所说的那人指的是谁,脸也就红了起来,胸口的无措又升起来,却无法再坦然的面向谢楠。

“是啊,该走了。”

“那就好了,先回去看叔叔,回头我去问问医生,要几个偏方过来,自己煮就好了。”

谢楠转了身,又拉了雅灵往回走,雅灵这回不再说话,很乖的跟着他的脚步,心里的愧疚一丝丝的漫开来,她拉住他,看他转过头疑惑的看她,忽然抬脚,在他­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下,然后烧烙了脸一般慌张的左看右看,最后自己甩脱了他跑回了病房。

谢楠有些发征,手抚上双­唇­,动作也有些僵硬,一手摘掉眼镜,一手扒扒头发,忽然叹口气,似笑非笑的呢喃:“这可怎么办好,真的不能放手了呢。”

雅灵一路跑到病房,脸还是红扑扑的,见到妈妈望过来,心虚的跑到爸爸床边,问:“爸,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是刚刚吃过吗?”雅灵妈把桌边的保温杯又往里推了推,眼里有些揶揄:“做什么坏事了,脸那么红?”

“说什么呢,我是,跑的太急,才弄成这样的。”

“是吗?那没事,跑什么?”

雅灵妈视线转了转,看向门边,谢楠正站在门外向她摆手打招呼,雅灵妈顿时笑眯了一双眼,嘴里却说:“不会是占了谁的便宜,撒腿就跑吧?”

“爸!你看妈啊,你女儿是那样的人吗?栽赃陷害。”

雅灵爸也笑眯了眼,抬手想摸雅灵的头发,雅灵就赶忙垂上头,上下动着让爸爸摸着方便:“爸,我想把定婚仪式的时间推后几天。”

“不行!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去去去,别给你爸灌汤药。”

“妈,就推后几天,爸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你让我怎么安心办自己的事情啊,而且,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出席定婚仪式,所以拖几天,等爸出院了,我们再办好不好?”

“雅灵,你不要念着爸爸的病了,爸爸的病短时间是好不了的,你们的事情却不能耽误了,谢楠那边己经在着手准备了,你这一拖,很多事情都要发生变化,太麻烦了。”

雅灵爸如今的体力是一天不如一天,说了这些话,己经有些疲惫,雅灵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爸爸的状态,便闭了嘴,仔细的拉了拉爸爸的被子说:“爸,你先睡吧,等醒了我们再谈。”

把爸爸哄睡后,雅灵妈把雅灵叫到外面。

谢楠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去,雅灵一出来,谢楠就笑着拉了她的手,三人一起坐到长椅上。

“谢楠。”雅灵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妥,日子定了,双方的父母也通知了,更何况,仪式的相关一些准备材料也在预备之中了,这时候提出仪式延后,势必会引起许多不该有的麻烦。

可,她真的想要爸爸出度自己的定婚仪式,因为这几天,她总有一种预感,爸爸似乎就要离开她了,嘴里说着等到爸爸出院,其实心里,本就没有了希望,一天天,看着他渐渐削瘦下去,越来越渴睡,雅灵就心揪的难受,她只是想等到爸爸好一些,哪怕是由人掺扶着参加她的定婚仪式,她都会很感到很幸福,她不想要爸爸带着遗憾离开。

“我们的定婚仪式,可以推迟几天吗?”

雅灵忐忑的问完,谢楠还没有回答,雅灵妈就发了火。

“雅灵,不要再胡闹啊,谢楠啊,不要听她胡说,仪式不用变,日子也不用改,就定在那天,我看她敢不去试试!”

“阿姨,没关系,先听雅灵说说理由。”

谢楠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小手有些发冷发颤,于是轻声问:“为什么,雅灵?”

雅灵垂着头,有些委屈,又有些伤心,更多的是对他的愧疚,种种情绪加到一起,人就显的异常脆弱:“我想让爸爸也看到我的幸福。”

己经有些哽咽的声音,让正要出口责备的雅灵妈也不禁闭了口,一脸无奈又心疼的表情,许久才扭过头,眼里也是潮湿一片。

谢楠看着雅灵,把她要紧握的手指分开,五指叉进去,交握,头靠上她的头,有些无奈的说:“理由很充份,我同意。”

唉?

雅灵的脸上瞬间布上惊喜,像是被告知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孩子,有些微微的惊惶,又小心的确认一遍:“真,真的吗?”

谢楠叹气:“雅灵,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觉得我有危险的。”

雅灵又是一脸的疑惑。

谢楠笑着捏她的脸:“怕竞争者太多哦。”

“讨厌,拿我逗闷子,除了你,才不会有人要我呢。”

“那么说,你真的要谢谢我了,怎么谢?”

谢楠说着,嘴就凑过来,雅灵妈还在身边坐着,雅灵羞的也钻到地缝里,一边推着他一边羞恼的想逃开,雅灵妈识趣的说去打点热水,雅灵愣神的功夫,就被谢楠偷了香,郁闷不己,低声嘟喃:“这是在医院!你就不能……收敛点?”

作品相关 婚变之始(一)

雅灵被谢楠一种拉着向前走,怎么喊都无计于事。

“喂,谢楠!你先等等,妈妈还在病房呢,万一爸爸有事怎么办啊?”

谢楠停了下,雅灵收腿不住撞到他背上,他歪头看着气喘吁吁的雅灵,笑说:“那人该走了吧。”

唉?

谁?那人?

雅灵看了他几秒钟,忽然就明白了他所说的那人指的是谁,脸也就红了起来,胸口的无措又升起来,却无法再坦然的面向谢楠。

“是啊,该走了。”

“那就好了,先回去看叔叔,回头我去问问医生,要几个偏方过来,自己煮就好了。”

谢楠转了身,又拉了雅灵往回走,雅灵这回不再说话,很乖的跟着他的脚步,心里的愧疚一丝丝的漫开来,她拉住他,看他转过头疑惑的看她,忽然抬脚,在他­唇­上轻轻的印了一下,然后烧烙了脸一般慌张的左看右看,最后自己甩脱了他跑回了病房。

谢楠有些发征,手抚上双­唇­,动作也有些僵硬,一手摘掉眼镜,一手扒扒头发,忽然叹口气,似笑非笑的呢喃:“这可怎么办好,真的不能放手了呢。”

雅灵一路跑到病房,脸还是红扑扑的,见到妈妈望过来,心虚的跑到爸爸床边,问:“爸,想不想吃点什么?”

“不是刚刚吃过吗?”雅灵妈把桌边的保温杯又往里推了推,眼里有些揶揄:“做什么坏事了,脸那么红?”

“说什么呢,我是,跑的太急,才弄成这样的。”

“是吗?那没事,跑什么?”

雅灵妈视线转了转,看向门边,谢楠正站在门外向她摆手打招呼,雅灵妈顿时笑眯了一双眼,嘴里却说:“不会是占了谁的便宜,撒腿就跑吧?”

“爸!你看妈啊,你女儿是那样的人吗?栽赃陷害。”

雅灵爸也笑眯了眼,抬手想摸雅灵的头发,雅灵就赶忙垂上头,上下动着让爸爸摸着方便:“爸,我想把定婚仪式的时间推后几天。”

“不行!定好的事情怎么能变,去去去,别给你爸灌汤药。”

“妈,就推后几天,爸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你让我怎么安心办自己的事情啊,而且,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出席定婚仪式,所以拖几天,等爸出院了,我们再办好不好?”

“雅灵,你不要念着爸爸的病了,爸爸的病短时间是好不了的,你们的事情却不能耽误了,谢楠那边己经在着手准备了,你这一拖,很多事情都要发生变化,太麻烦了。”

雅灵爸如今的体力是一天不如一天,说了这些话,己经有些疲惫,雅灵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爸爸的状态,便闭了嘴,仔细的拉了拉爸爸的被子说:“爸,你先睡吧,等醒了我们再谈。”

把爸爸哄睡后,雅灵妈把雅灵叫到外面。

谢楠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去,雅灵一出来,谢楠就笑着拉了她的手,三人一起坐到长椅上。

“谢楠。”雅灵有些犹豫的开口,不知该如何向他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情的确有些不妥,日子定了,双方的父母也通知了,更何况,仪式的相关一些准备材料也在预备之中了,这时候提出仪式延后,势必会引起许多不该有的麻烦。

可,她真的想要爸爸出度自己的定婚仪式,因为这几天,她总有一种预感,爸爸似乎就要离开她了,嘴里说着等到爸爸出院,其实心里,本就没有了希望,一天天,看着他渐渐削瘦下去,越来越渴睡,雅灵就心揪的难受,她只是想等到爸爸好一些,哪怕是由人掺扶着参加她的定婚仪式,她都会很感到很幸福,她不想要爸爸带着遗憾离开。

“我们的定婚仪式,可以推迟几天吗?”

雅灵忐忑的问完,谢楠还没有回答,雅灵妈就发了火。

“雅灵,不要再胡闹啊,谢楠啊,不要听她胡说,仪式不用变,日子也不用改,就定在那天,我看她敢不去试试!”

“阿姨,没关系,先听雅灵说说理由。”

谢楠感觉到被自己握在手里的小手有些发冷发颤,于是轻声问:“为什么,雅灵?”

雅灵垂着头,有些委屈,又有些伤心,更多的是对他的愧疚,种种情绪加到一起,人就显的异常脆弱:“我想让爸爸也看到我的幸福。”

己经有些哽咽的声音,让正要出口责备的雅灵妈也不禁闭了口,一脸无奈又心疼的表情,许久才扭过头,眼里也是潮湿一片。

谢楠看着雅灵,把她要紧握的手指分开,五指叉进去,交握,头靠上她的头,有些无奈的说:“理由很充份,我同意。”

唉?

雅灵的脸上瞬间布上惊喜,像是被告知考试得了一百分的孩子,有些微微的惊惶,又小心的确认一遍:“真,真的吗?”

谢楠叹气:“雅灵,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觉得我有危险的。”

雅灵又是一脸的疑惑。

谢楠笑着捏她的脸:“怕竞争者太多哦。”

“讨厌,拿我逗闷子,除了你,才不会有人要我呢。”

“那么说,你真的要谢谢我了,怎么谢?”

谢楠说着,嘴就凑过来,雅灵妈还在身边坐着,雅灵羞的也钻到地缝里,一边推着他一边羞恼的想逃开,雅灵妈识趣的说去打点热水,雅灵愣神的功夫,就被谢楠偷了香,郁闷不己,低声嘟喃:“这是在医院!你就不能……收敛点?”

作品相关 请离开我的生命

一瞬间就慌了神,双手一松,杯子径直的掉下去,啪的一声砸到地上,竟然没有碎掉。

清脆的响声并没有马上让雅灵回神,她僵着手指站在那里,好似这事本就与她无关一般。

可是,怎么能无关呢?

疼的是她啊!

看到苏维的神­色­越来越怪,雅灵才扁扁嘴,叫了声:“还很烫啊。”

然后就去瞧自己的脚,手背擦过鞋面上的热水,双眸泛着水气,不知是被水烫到而还是别的一些什么,擦着鞋面的小手越来越用力,擦到最后,就有些恼火和迷茫:“这么烫还要喝,你是傻瓜啊……”

苏维蹲到她面前,递过手帕,雅灵堵气的扭到一边,背向着他仍就蹲在地上,肩膀一耸一耸的,许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动作,她看上去,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瘦小,苏维比了比,不过眼前一个拳头就能覆住她的全部了。

于是,就有些莫名的心酸。

再转个方向挪到她面前,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陪着她蹲在地上,还不停的转着圈,她听到走廊边有人开始议论开来,用手推推他:“你走开,让人看笑话。”

“她们笑她们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让我看看你的脚。”

“不用!你离我远点,就天下太平了。”

雅灵又推开他,揉着脚面看他,觉得刚刚自己那句话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效果,于是补充说:“你的饭也吃完了,怎么还不走?”

“我又不是来吃饭的,为什么要走?”

苏维把她逼到走廊的墙壁边,再也无处可退,看她作势挥着小拳头保卫自己的样子,就像看到当年挥着拳头挡在佳茹面前的她一般,短发,稚颜,空披着一件器张的外衣。

“那你来做什么?每天都来,把这里当家啊?”

苏维笑的和气:“有这种可能。”

雅灵吃憋,不理他,看他还要过来,把拳头拦在胸口:“你放过我吧,好不好?”

苏维自动忽略她这句话,制住她不断扭动的胳膊把她横抱到长椅上,弯腰拉起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手触到她的鞋,就开始解起鞋带。

“你放开……我没事儿,一点都不烫……你……别碰……无赖!流氓!走开!”

任是雅灵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有份量的可以让男人怒火中烧的话语都吐出来,也不见苏维有任何反应,他就像只认真工作的钻头,不达目的誓不停工。

他宽厚的后背留给她,那是她熟悉的一面。

她曾在他后面不知看了多久他的背影,可是这一次,她不想看,也不想理。

他一次又一次的来,一次又一次的走,永远是风平浪静,风清云淡,轻轻一笑,仿若诸事都不曾发生,他仍是他,她也仍是她,一切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家没了,人分了,情散了,天涯海角这么久,偶然相遇,他一个人就把这中间的种种种种一笔划消,淡笑的说一句:“有这种可能。”

有什么可能?根本就不会再有可能!

够了,这样的日子,她够了。

像只摇摆的船,她被风浪吹的己经快翻覆了,他还悠然的欣赏着风景,只因为他并不担心她的毁灭,他另一只脚还踩着一只最大最稳的呢!

不像她,并没有后路,认定一个,就一路走到黑,撞的头破血流才不情愿的停下脚步,她们不是一个实力层次上的,她如果爱,就是拿出生命来爱,够狠也够绝,赢了,一生得意,输了,一败涂地。他却只需拿出一点温柔,一丝摇摆,一抹暧昧,便如己击倒她了。

这样不公平的战役,她退出,她退出还不行吗?

“苏维,你放开我。”

雅灵说。

苏维的动作依然,己经脱掉了她的鞋子,里面的袜子己经湿透,不知道伤没伤到皮肤。

“苏维,你不应该这么做,你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吗?”

苏维把她脚上的绵袜褪到一半,果然看到脚面的皮肤己经泛红,手指触了触,好在并没有很严重,没有起水泡。

“你不在乎你说的那些名声,绯闻,八褂消息了吗?”

“应该涂点药膏上去。”

苏维答非所问,用手帕开始沾脚前上的热水。

“你现在做这些,和那时的我有什么不同?”

手指停下了,苏维侧头,看见雅灵极认真的眸子望着他,心里抖的就飘起一丝空落,似乎想说些什么,几秒后,却再次垂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即使你不在乎,也应该为我想一想。”

雅灵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头探过去,说:“你不在乎外人的眼光,但我不行,我的未婚夫也不行,我不要别人对我的婚姻指指点点,我不要再次被人破坏了幸福,我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这样绝决的话,雅灵的神情也是认真无比,纵然,那一抹藏的再深不过的伤痛一掠而过,但她努力的让自己没有半途而废,她没有结巴,也没有被某人的所势压倒,她很完整的说了这句话,她很努力,很努力的亲手把最爱的男人……推出了自己的生命。

她很勇敢的,对吧?

作品相关 示威

谢楠那天穿着外套走的,理由是晚上风大,自己那件挡不了多少的凉风,而且,还一脸甜蜜的说这外套是爱的礼物,穿出去,本人就帅了很多。

雅灵笑的脸抽搐,五个手指抓着他套上的外套边就是不肯松手,他问她做什么,她就傻乎乎的笑,可是让她放手,她又不听,就这么,两人一个走,一个拖,一个疑惑,一个有口难言,一直挨到电梯口,谢楠才转身用力抱她一下:“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再不舍得我,也要回去照顾叔叔啊,走吧走吧,心里记着我就好了。”

说完,一摆手就要踏进电梯。

雅灵一脸憋闷的表情,手指无意识的勾着他的衣边,结果,那电梯门就在谢楠面前缓缓关上了,而电梯外,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一个再次疑惑,一个继续有口难言。

“这个”谢楠看了一眼雅灵勾住的外套,问:“很贵?”

雅灵摇头,还是笑。

“不是送我的?”

雅灵再次摇头,笑的有些难看了。

“改变心意想送给别人了?”

雅灵摇头摇头再摇头,笑的僵掉还是在笑。

“那和外套没有关系?”

雅灵征住,忙点头。

谢楠算是被雅灵的烟雾弹炸到迷糊了,索­性­拉她走到一边坐下,问:“什么事,说吧,你这种表情看的我,心里没底”

哪里有什么事啊?她不过是不想你穿着这衣服招摇过世罢了,万一碰到了那外套的主人,唉

怎么这么乱?!

“其实,就是吧,我想织一条围巾,和这个外套搭配在一起的,所以,所以想把外套先留在身边,我去按照这个颜­色­来选毛线,对,就是我要拿过去比对一下才知道哪个才最适合的啊,所以,现在还不能送给你,等我弄好后,和围巾一起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呼,擦了一把冷汗,雅灵总算把谎圆满了。

“这样啊”

谢楠低头想了想,手指又摸摸外套,显然还有些不舍得,也不知是这个外套质量太过优良还是因为第一次收到雅灵的爱心礼物,总之,雅灵看到谢楠那副表情后,就愧疚不己,险些就要收回刚刚自己说过的话了。

“不舍得呢。怎么办?”

谢灵微撇着嘴说:“穿上去就不想再脱下来了,不如,哪天我和你一起过去配毛线,即方便,又甜蜜,织出来的可是你和我一起选的爱心围巾,想想就很不错,对吧?”

“呃你工作那么忙,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啊。”

“工作哪有你重要,说个时间,我们一起过去。”

雅灵暗掐大腿,眼泪流到肚子里,谁能想到她笨到这种地步,外套没要回来,还另外给自己找了个艰难的工作,低头瞄瞄自己的手,哪里像是会织围巾的样子。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现在算是深刻的理解了。

谢楠还在她身边腻着,雅灵知道事情无望,就想催他快快的走,只要他早早回家,碰不到那人,局面还是可以挽救的。

谢楠对于雅灵前后差异明显的态度有些不满,虚张生事的骗了雅灵一个道别吻后,满意的转进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一霎那,雅灵似乎看到了谢楠嘴角扬起的笑,弧度不大,略弯,­唇­是紧的,是一种类似于得意或是狡猾的那种笑容,他的手指拈起外套的一角轻轻扬了两下,动作不大,雅灵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待电梯己经降下去的时候,她才回过味来,那笑容,那动作,俨然就是在示威一般。

示威?

向她?

摇摇头,傻乎乎的想什么呢!

呼出一口气,转身欲走。

“我来取我的外套,好像落在病房了。”

唉?

说福福不到,说祸祸就来。

看着好似从天而降的苏维,雅灵很想不甩他,而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从他身边错过,走进病房,坐到爸爸床前,正要拿杯子叫醒爸爸吃药,手指却触到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雅灵转头看过去,那个­精­致的保温瓶并不像是妈妈常用的,外面里里外外用三层的塑料布包裹的严严实实,很怕它凉掉一般。

“爸,这是谁送来的?”

话刚说完,又马上表情恼怒起来:“是他对不对?”

有些莫名的气恼,自顾自的说了几句后,突然想起爸爸根本就看不见,那双茫然的眼望向自己的方向时,还带着一丝的歉意和失落,雅灵心里一痛,忙解释说:“爸,我是说,刚刚我看到他了,可有会是他悄悄放上去的,我对不起,爸。”

“不用说对不起啊,确实是他拿来的,爸眼睛不好后,耳朵就灵了很多,刚刚在睡着,听到有声音就问了句是谁,他这才说了是他,又说送了一些温补的东西过来,然后就离开了。”

“哦,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继续休息吧,我出去一会。”

拎起那个保温瓶,很容易的就在门外看到墙边的苏维,雅灵走过去,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扭过头,把保温瓶推到他怀里,闷闷的说:“这个拿走,我们不需要。”

今天华华生日,晚一些再传第三更,先补个眠去

作品相关 婚变之始(四)

推到他怀里的保温瓶真的很暖,那塑料层里因为有了水气而形成的小小的水珠,凝在塑料袋上面,像是一颗颗的小泪滴。

雅灵用力的推了几下,便想要松手,但刚刚离开一些,那保温瓶掉下来一些,不得己,只能用手扶住,扭别的说:“我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没有。”

苏维淡淡的两个字,就成功的让雅灵乍毛,自认凶狠的瞥着他,把东西再狠狠的一推,有些绝然的样子,也不再管离了手,那个东西会不会摔的粉碎,只顾转头就要离开。

果然,刚刚转身,身后的响声就传进耳朵里,并不是想象中的脆响,闷闷的声音就像是胸口常日不散的感觉。

苏维一瞬间震惊的眸子雅灵并没有看到,因为她己经大步的迈回病房,砰的关紧房门,没有再看他一眼。

潇洒的姿态,像是一种无形的拒绝,他被硬生生的钉在原地,最终无法迈出挽留的一步。

瓶子的碎屑散落一地,周围飘散着浓浓的­鸡­汤味道,他俯下身,看着那散落一地的残屑,那是他下午在厨房亲手努力的成果。

那时候,佳茹在楼上砸着房门叫喊着要出来,佣人一脸忐忑的站在厨房边问他要不要帮忙,又问他小姐今天又砸坏了这个那个这个那个,用不用再去添新的……混乱的一切,不平静的午后,他却神奇没有一丝烦燥。

围着有些发紧的围裙,在厨房里用勺子慢慢的搅动着锅里的汤,左手边摆着菜谱,纸页的右上角有明显被折过的痕迹,上面还有一行很像小学生一般字体的黑­色­小字:水只要加到食指第二节那么多,不要再放多了,还有那个盐巴一勺是指小小的那种勺子,不是汤勺,另外­鸡­­肉­……

那是雅灵做的注解,很久前的事情了,菜谱夹在厨房柜子的最上层,所以她忘了带走……

他一边看着菜谱,一边不时的尝一口,或是问问佣人要不要再加些什么进去……这般费时费力的事情,他却做的很是投入。似乎有一种满足的感觉,只不过是因为想到了她知道这些是他亲手所做后也许会流露出来的惊喜和满足,仅仅而己……

微一恍神,手己经被杯子的碎片割破了,小小的血滴从手指一路滴在地上,融进金黄的汤汁里

邻床的老伯伯一直都是孤单的很,很少见有家人来看他,雅灵爸睡过去的时候,雅灵会到他的床边陪他说说话,聊聊天,或者只是静静的坐一会,这天,他的床边却多了一个女孩,白白净净的样子,穿着学校的制服,耳里Сhā着耳机,坐在老伯伯的床边,笨拙的削着一个苹果。

雅灵晓得老伯伯吃药的时间,便提着热水过去倒了一杯,用手拍拍女孩,那女孩摘下耳机,有些疑惑,雅灵把药递过去,女孩笑笑接过去,把伯伯叫醒,喂他吃起来。

P3里的歌曲流淌出来,雅灵本己转身,却又停下,让在床边发了一会愣。

女孩会意,把东西递过去:“你要听吗?”

雅灵犹豫的接过去,把耳机再Сhā回去,另一头放到耳朵里,回到爸爸的床边坐下来。

夜临了,病房里亮起灯里,却越发显的那夜的寂寥。

雅灵知道,她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但她,却是个固执又念旧的家伙。

除了想你

除了爱你

我什么什么都愿意

翻开日记

整理心情

我真的真的想放弃

你始终没有爱过

你在敷衍我

一次一次忽略我的感受

我真的感到力不从心

无力继续

这感情

不值得我犹豫

不值得我考虑

不值得我爱过你

这种回忆

不值得我提起

不值得想起

不值得哭泣

这段感情

早就应该放弃

早就不该让我浪费时间找奇迹

这样的你

不值得我恨你

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

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

放弃爱你

男人的声音并不是很华丽,雅灵也不喜欢那歌曲的曲调,却无法忽略那大段大段像是替代她而言语的歌词,她一向嘴笨,心里憋住了那么多的话,还不如一道歌来的明白透澈。

隔床女孩摆摆手,雅灵摘下耳朵,女孩笑着喊:“哥的名字叫不值得,喜欢吗?”

雅灵点头,说:“……喜欢。”想了想,又补充说:“很喜欢,很喜欢。”

这样的你

不值得我恨你

不值得我为你而坏了心情

我决定不为你而毁了心

放弃爱你

……

医院外,探视的人己经陆陆续续的回去了,一个男人随着人流走出来,左右望望,走到一边的花园里停下,很快,又一个男人从医院里走出来,脚步很慢,走到一半的时候,那男人停下来,抬头,看向楼上的某一个病房,月光柔和了他的脸部的弧线,也似在他眼里注进了些许的柔情,他望了一会,便转过头,径直走向大门,在大门处又停住了脚步,同样的转头上望的动作又做了一遍后才彻底消失在大门外。

男人从花园里转出来,手里的烟弹掉,视线扫过那男人看向的位置,微微噙起嘴角,掏出手机,编了个简短的短信,发送,一秒后,接到发送成功的报告,任务完成一般打了个响哨,手Сhā在口袋里悠闲的转出了医院。

作品相关 婚变之始(五)

苏维那天离开之后,雅灵当晚又失眠了。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时,仍然呆愣愣的睁着眼睛,看着护士小姐进来帮爸爸扎点滴。

“没有没对付失眠的什么方法?”

护士走出病房时,雅灵追过去,小声的问。

护士看了看她的,见她眼下明显的一圈暗青,皮肤也­干­燥的厉害,显然并不是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的问题,不由的问:“你这失眠己己经几年了啊?”

雅灵眨眨眼,一脸无辜:“只有几天啊,可能是从爸爸住院之后才开始的。”

护士明显不信,用手指指她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说:“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也比较严重,不是几天的事情吧,看来像是一两年的老病症了,是不是心里堆的事情太多了?”

雅灵本想再狡辩几句,但护士是做什么的,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于是揪揪手指,不得不坦白:“应该有半年的样子了,不是每天晚上都如此,只是最近情况加重了一些,吃了一些安眠药也不管用,还查了许多的偏方,自己煮过中药喝,也还是不管用,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你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啊,倒是有,不过这种病啊,多半还是要从根上找症结,你这是积郁成病,心里的事情堆的久了,只靠吃药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放不开呢,才多大的年纪啊,就这个样子,身体吃的消吗?”

雅灵笑的有些羞涩:“不是很小了,再有几年,就要奔三了啊。”

“你?奔三?”护士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雅灵,最后还是摇摇头:“不像,无论怎么看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大,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真的没有骗人吗?”

“没有,真的,所以有时候我在猜,该不会是更年期提前到了吧?”

护士瞟了个白眼,雅灵也不在意,嘻嘻笑着各她讨教多一点的消息,她这个失眠的毛病己经开始影响身体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张医生那问问,他是老医生了,经验比较多,本来己经退休了,只是在家里呆不住,偶尔会来医院里接几个诊,今天刚刚好过来,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雅灵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忙点头,又让她等一会,自己安排好爸爸才再次出来跟着护士来到五楼的专家诊室。

专家诊室一项都是人满为患的,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排着队从周一,一直等到这一天,只为能排到专家的一个挂号单。

雅灵看着椅子上长长的一队等侍的人,不由的生起退意,拉了拉护士的袖子:“不如改天吧,要排队的话,一定要排很久,爸爸一个人在病房里,我不放心的,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

雅灵说完转身便要走,第一不放心爸爸,第二也不想给护士添麻烦。

谁知刚刚走了两步,就被护士拉住了袖子:“跟我来,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雅灵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护士小姐过于热情的样子让她不由的就想起不久前那个挺着大肚子还要让给她座位的那个女人,心里陡然升起防备,站住脚,有些挣扎的不肯向前走,双眼却是在偷偷的左右张望,希望能发现一丝丝那人暴露出来的破绽。

“怎么了?快走啊,我一会还要去别的病房查房呢。”

雅灵仔细的看着面前护士那张娇俏的脸,试图从上面寻找出异样的地方,可是,除了一些微微的恼怒外,她什么也没找到。

“你,不是很忙吗?”

雅灵犹豫着问道。

“是啊,所以你快点啊,要没有时间了。”

护士有些不耐烦起来,不停的瞄着手里的本子。

“那,你就去忙吧,不有麻烦了,反正我一直就在医院里,有的是机会过来的,谢谢你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正常人的话应该就撇下她走掉了吧,雅灵心里揣测着,转身走了两步。

果然

那后面蹬蹬跑过来拉住她的人还是那个护士,雅灵这回算是彻底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力气也大了几分,带着几分睹气的成份在里面。

那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无论怎么赶,怎么说,都还是以各种形式出现在她身边,一脸无辜仿佛做错的人是雅灵一样。

“你等一等啊,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走了呢?”

雅灵闷闷的不答话,快快的走了几步,转眼就到了电梯门前,抬手就要去按,一只手先她一步挡住了按钮,女人有些气喘的说:“还是去看看吧,张医生都己经来了,不去太浪费这次机会了,他可是很不容易才会来这么一次的,多少人花重金请都请不来呢,现在就在房间里等着你呢,我们快走吧。”

雅灵甩开她的手,眼里满是警惕,忽然转身向楼梯处跑去。

“喂,你别跑啊,我还有话要说啊!”

不跑?不跑等着你再把她拉进那人的势力范围内,不得解脱吗?

雅灵不管不顾的想要跑回房间,潜意识里,这样就可以重新回到勇敢时的那一刻,那人的气息,很危险,她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要重新陷落进去。

作品相关 婚变之始(六)

不停的跑,十几级台阶转眼就跑了上去,脚下有些打滑,身子一歪,勉强扶住楼梯的扶手才站稳,不敢多做停留,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六楼。

从楼梯口转出来,正要再继续向病房的方向跑,横空一条手臂一拉一扯,雅灵只啊了一声,腿一扭,身子不由的倒向了侧面,撞进一个陌生的怀抱里。

雅灵脑中警铃大震,身子还在那人怀里,就己经伸出手想要推拒,拳头打在那人的胳膊,肩膀,胸膛上,却不见有什么效果,雅灵气急,抬脚就狠狠的踩下去。

“啊!你还真踩啊!”

一声惨叫夹杂着一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男声在耳边极恼怒的响起来,那人原地跳着脚,手却还锢着雅灵的身子,委屈的口气里满是对雅灵这种行为的指责的难以置信。

雅灵停止了挣扎,脑中一个人的面孔渐渐成象,越来越清晰,清楚到她己经可以叫出那人的名字了。

“方景生!你再不放手,我就把你的那只脚也踩坏!”

“呵,你舍得啊?”

让雅灵拳头发痒的声音在耳边夹着热气串进耳朵里,雅灵心里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没有等那人反应过来,就两脚一起跳起来,目标是方景生鞋面一尘不染的右脚,然后,就迅速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

“啊!你!咝咝,你这个女人~~~~~”

方景生痛的倒吸气,雅灵却突然觉得心情不错,得意的想笑。

“要不要再试一次?”

“不要太得意,料定我收拾不了你?!”

方景生痛到快掉泪,还嘴里甩狠,雅灵做势抬脚又要踩,方景生就慌忙甩脱她,一边跳到长椅上坐下,一边还抱怨着:“野蛮的女人,我这么抢手的男人也舍得踩。”

雅灵撇撇嘴,走到他身边坐下,却不给他好脸­色­,等了一会,见他还在转着脚,抱怨的声音虽然小心却一直没有停下,不禁抬手敲了他一下:“喂,够了吧?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又不委屈,是我委屈好不好?”

方景生笑起来:“恩,说的有道理,毕竟偷吃豆腐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比起来,也不算太冤。”

说完,手指动了动,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雅灵脸一黑,双眼里怒火渐渐聚拢,暗暗把力量都挪到与他相邻的右脚,蓄势待发。

“喂,说真的,最近怎么样?”

方景生正经十足一句话让雅灵的准备都泄了气,半天才缓过神,说:“不错啊,很好。”

方景生转头看她,看到她有些脸烧:“看什么?”

“没有了我哥,你看起来满憔悴的啊。”

“胡说什么呢!”雅灵推他离远一些,“和方总有什么关系,这里人多,不要乱说话。”

“还不承认?方总?叫的这么生疏,是真的忘了吗?一点都不留恋了?”

雅灵对于方景生有些咄咄咄逼人的话语有些反感,正正脸­色­说:“方总现在有他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我不认为我们还要有什么牵扯在里面,而且,你突然跑到这里对我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方景生嘴角似笑非笑:“没什么,只是做了那么多,结果却是这个样子,有点不甘心啊。”

“唉?什么和什么啊?”

“听不懂?”方景生双手撑着头仰起来靠在椅背上,晃了晃腿,看向雅灵说:“为了那个钻戒,我可是跑了不少的珠宝店,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扔回来了,真想不通,那么大的一颗,扔的时候,有没有心疼过?”

“是你?”

雅灵惊讶的问,想了想,又补充说:“那么说,那辆一直跟着我的车,那些送我的衣服,装做是我的同事给家里送菜都是你安排的?”

雅灵心里疑窦顿生,怎么猜也不会猜到是他做的这些事,完全没有理由去这样做啊?

“不然会有谁?”方景生反问着说,看着雅灵一脸不太相信的表情,才好心的解释:“其实你想不用想太多,我这么做,完全是觉得我哥在感情上笨拙的可以,所以才帮他一把忙,当你收下那些东西,做上那辆车以后,司机就会把你送到我指定的地点,在那里,我那笨头笨脑的哥哥,也会如约而至,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应该是一个很圆满的事情,谁料你这丫头不知发什么疯”

“等等。”雅灵打断他的演讲:“你调查我?”

她反应过来,如果不是调查的清清楚楚,他到哪里把她的形踪掌握的这么清楚。

“说调查太不近人情了,应该说是关心,爱屋及乌,未来的嫂子,我当然也要尽一份心力在里面。”

方景生的话里总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酸意,雅灵没有理会而是急忙打断他以免他在胡言乱语。

“停!不许再说这种话,我和方总什么都没有,你的嫂子也不会是我,请你认清楚事实后再说话!”

方景生许是看到雅灵真的生气了,才闭了嘴,不过,很快又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吧?”

“好啊,我的身体­棒­着呢,对了,我问你,那上次那个在医院的孕­妇­和这次这个护士都是你安排的吧?”雅灵一脸笃定的表情,事情到这里,似乎都解开了。

“什么医院,护士?”

“不是你?”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功夫,有一人己经从走廊尽头转了过来,看到两人面面相对样子愣了一下,慢慢退后几步。

作品相关 婚变之始(七)

“当然不是我,那种事情谁要去做,不要把我的魅力看扁了,拜托。”

“不是你会是谁!”

“说了不是就不是!”

“还嘴硬,就是你!除了你谁还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你”

方景生眉一挑,眼一瞪,失了平时的风度,却像个孩子一般硬着脖子与雅灵杠上,非要争出个对错出来。

“我什么我?先前那些无聊的把戏你都承认了,这个却不敢揽下来,胆小鬼。”

“方雅灵!我方景生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咬着牙,把这几个字吐出来,以为会达到某种震慑­性­效果,谁知雅灵嘴一摘,头一声,轻哼一声,环住双臂:“那谁晓得。”

方景生立时就要发作,雅灵又回头一脸无事的问道:“你今天又是怎么找来的?调查?私家侦探?花费了多少?”

方景生被她莫名出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一愣,待明白过来正要回答时,雅灵又说道:“你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下次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在电话里问我就好了,省下的钱直接交给我就行了。”说完还小声的嘟喃:“真不知道你们这种大少爷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每天就计划着这种无聊事情,幼稚。”

“你”

“对了,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啊?说了这么久,我倒把这个忘记了。”

第N次被雅灵打断话头,方景生一张俊脸黑了又黑,十分的不好看,表情变了再变,像是被甩了彩­色­盘到脸上,表情丰富极了。

“你不说的话,我可要进去了。”

雅灵说着站起身,欲走不走的看着他,嘴角隐起笑意。

“我真的走了啊?”

假装迈了两步,回过头调皮的说。

雅灵那种逗弄孩子一样的语气彻底激怒了方景生,只见他噌的站起身,一把拉过雅灵就要往外走。

“喂!做什么?你拉着我做什么?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方景生己经不想同雅灵说话了,堵气一般闭着嘴冷着脸,别扭的样子却让雅灵偷笑不己,只是他抓着她不停的往前走的举动还是让她不得不挣扎着要逃掉。

“你先说哪里再说,我还要照顾爸爸呢,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啊,能不能听听别人的意见啊?”

“抱歉,我这么幼稚,当然会无理取闹,要本不会听你说什么的,省省力气吧。”

方景生反驳一句,怒气显而易见,雅灵忽然笑了,乖巧的走到他身边,顶顶他的胳膊:“喂,生气了?”

“离我远点,烦着呢。”

“这么小气啊?我才说了几句就生气了?你跟踪我那么久,还不顾我意愿的做了那么多次事我都原谅你了,你也像我学习学习啦。”

突然的贴近,雅灵清爽的气息迫来,方景生向旁挪了挪,依然冷着脸,但嘴角却缓和了一些。

“喂,其实我满感动的,被人记起的感觉很好,特别是那时的我,真的谢谢你。”

雅灵说的很真诚,现在想起来,那些个让她费解的瞬间,心里升腾起的希望,真的给过她短暂片时的幸福和惊喜,尽管表面那般的抗拒,内心深处还是因为猜想到的可能而悄悄的欣喜过,所以,无论无何,她都要谢谢他。

方景生昂起头,悄悄噙起嘴角:“知道就好。”

说着又要向外走,雅灵脸­色­一变,又向后挣扎:“你这个人真是讨厌死了,不是己经不生气了吗?还拉着我做什么啊?放开啦!”

方景生心情己经好起来,转过头一脸的得意:“我这个人记仇的很,哪有这么容易就原谅你了。”

雅灵气恼的整张脸都皱起来,她发现每次遇到面前这男人,就似乎全身所余不多的暴力因子都要被调动起来,叫嚣着要与这个男人一决胜负一般,好斗的像两个半大的孩子。

“我不去!不去不去!我没有时间陪你去做白日梦,再不放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哼哼,还敢威胁人了!”

方景生完全不把雅灵的威胁当回事,抬手就按了电梯,等待的期间,还好心情的哼起了歌。

狗狗固然可爱,但乍了毛后,还是会咬人的,显然,方景生忽略了这一点。

“啊!你是狗吗?竟然咬我!”

方景生揉着自己的手腕,即愤怒又委屈更多的是被咬后的不甘,那手腕上一排齐齐的泛红牙印,像个小月牙一样横在那里,刺眼的很。

“警告过你了,谁让你不听话,活该!”

雅灵说完,不等方景生报复,转身就跑,方景愣了下,未料到雅灵的逃跑动作这么快,但随即也迈脚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只有几步的距离。

待两人只余一步远近的时候,雅灵突然看向方景生身后,方景生拉住她胳膊,说道:“又要玩什么把戏?咬了人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不然,你要她做什么呢?”

方景生一征,一只大手从他手中轻轻扯下雅灵的半截袖子,然后自然的走到她身后,不顾她微微的反抗拉她进了病房,反手关上了门。

作品相关 婚变这始(八)

房门关上后,那人才放开雅灵的手,雅灵看都懒得看他,独自走到爸爸床前,俯下身察看爸爸的情况,又拿起暖瓶在杯子里添了水,以便爸爸醒后能尽快的吃药。

病房里很安静,并不是周末,也不是探视的最佳时间,所以独独留下几个患者也都如雅灵爸一般沉沉的睡着。

雅灵坐在椅子上,把一切能做的事情做完,就倚在床边一根根的数爸爸的白头发。

房门被人轻轻敲了敲,雅灵回过头,方景生的脸出现在玻璃后面,伸手对她比划着什么。

她往下看去,看见房让的锁被人落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雅灵站起身想去开锁,有人继她之后也站起身,走到门前挡住了她的动作。

雅灵咬牙,握拳,深呼吸。

转身,回到椅子上,继续数着爸爸的白发。

那人也落座,门外方景生继续敲着窗子。

半晌,门外的人愤而离开,一切又安静下来。

这么的安静,这么的安静,安静到,雅灵以为那人应该只是一个幻觉成己。

护士说她久积成郁,而她,这几天确实在不停的失眠,翻过来转过去,脑中忽然塞的满满,忽而又空落落的难忍,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大把的头发夹在梳子上,她悄悄的扔掉,下一次,头发又会缠满梳子身体开始响起警示灯,她却毫无办法,她不知病症在哪里,也无从根制。

久积成郁?怎么会?

她不是己经得到幸福了吗?不是己经得到了吗?

这久积从何时积起?这郁又从何而来?

“爸,睡醒了?”

雅灵挪了挪身子,扶着爸爸半坐起来。

“恩,总睡也不太好啊,等病好一些,要出去转一转,身体这样下去不行啊。”

雅灵勉强笑笑:“恩,等爸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出去好好的玩一次,爸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要去吗?”

“特别的呵,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哪里都好。”

“恩,哪里都好,一定会有机会的。”雅灵抓紧床单,半晌又放开:“爸,吃药了,吃完后我去买早餐回来。”

雅灵一只手臂要扶着爸爸,一边还要拿起水杯和药,有些手忙脚乱。

正要放下水杯时,那人走过来,接过水杯,一只手臂伸过去隔断雅灵的,将雅灵爸揽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手把药放到他嘴边,雅灵爸张嘴含了,他才把水杯放到他嘴边,慢慢斜倒下来,温暖的水流进雅灵爸的口腔,并不会太急,动作缓慢而体贴,比雅灵平时照顾的时候还要细心几分。

雅灵爸吃完药后,那人才将他放下,调整了枕头的高度,又拉上了被子,最后还看了看吊瓶中液体还有多少,微微调整了一下滴液的速度,才走到一边坐下。

“雅灵,每天都要照顾我,难为你了。”

雅灵回过神,回到爸爸身边:“爸,说什么呢,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我去给你买早餐,先等我一会。”

雅灵取出保温杯走到门前,他也站起身,雅灵避过他,他顿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门锁,推开门先走了出去。

雅灵随后走了出去,也不看那人,仿若当他不存在般,径直向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那人跟在身后,不远不近,一步的距离,伸出手,指尖可以触到她的后背。

因为今天打饭的时间晚了很多,食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雅灵几步跑过去,熟门熟路的打好了饭,转身向回走。

始终一步的距离外,他的脚步坚持的有些怪异,而今天的也,也沉默的让人窒息,雅灵不禁想,也许真的只是个幻觉而己。

进了病房,把饭菜都摆好,开始一勺勺喂爸爸吃饭,这期间,尽管不想理会,却仍然可以感觉到那种灸热的目光一直烧灼在她的身上,几欲让她逃跑。

吃过饭后的雅灵爸又要休息了,尽管他很努力的想要和雅灵再聊几句,但始终敌不过那忽然而至的睡意,一句话说到一半就没有了声音,呼吸细浅却规律。

雅灵呆呆的拉着爸爸的手,感觉希望像是手边的沙,流失的越来越快。

“雅灵。”

轻轻淡淡的一声呼唤,不知那人有没有期待着她的回应。

睫毛轻眨,但雅灵却垂下头,未做任何反应。

那人兀自笑着,嘴角如何也无法咧成完美的弧度:“己经决定是他了吗?”

忽然问出的这一句,虽然无头无绪,但他知道,她懂。

果然,她点了头。

于是,他的忧伤爬过眼眸,几经努力,才说:“会幸福吗?”

她点头,又补充着开口说:“会的。”

他低低的笑:“雅灵,过来一下好吗?”

她不动,他抬头看她,略带祈求:“可以吗?”

那样哀伤的眸子,雅灵一瞬间就陷落了,无意识的站起身,缓慢的走到他面前。

他垂头,看着阳光下,两人手指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慢慢挪动左手,轻握手指,于是,十指交扣在了一起。

作品相关 绝别!

他拉她坐下,自己却蹲在她面前,一瞬不瞬的望着她,那双总是如水的眸里,却悄悄的起了风暴,盘旋在那湖面上,久久不去,竟然好似掩盖了所有的美好,只余下­阴­郁的憋闷。

“苏”

她不由的开口,这样的他太过陌生,她有些无从应对。

她的无助他看在眼里,伸手把她紧紧揪住的手指分开,迫使她张开指缝,修长的手指陷进去,然后轻轻扣住。

“嘘。”苏维打断她,噙着笑看她,从上到下一点一点的看,一遍遍的看

慢慢伸出手摸上她的头,她微微闪躲,却不知为何,还是让他得了逞。

宽厚的手掌覆上她的头顶,一点点的包住,像是包住了她的全部爱恋,那细茸般的发,终于让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于是,几乎是本能一般从上到下的慢慢抚摸,慢慢滑动,从头顶至发尾,再回来,如此反复,一遍又一遍,一点也不会觉得厌倦。

那掌心温暖如阳,烙平了她心底最深处一直不曾发现过的焦虑,她眉间凸起的小丘平复下来,一直略微下垂的嘴角也恢复了弧度,连眼里隐隐失神的光彩也慢慢的聚拢,回归。

原来,那些便是郁,藏的那般的深,只有他这药引在此,才会露出头来。

他微闭着眼,睫毛轻颤,雅灵看着他,忽然间眼睛就胀痛的难忍。

缓缓睁开眼,他眼里晶晶闪闪的一片,却没有刻意掩饰的动作,而是说:“雅灵,下面的我说话,要牢牢的记住,听到了吗?”

她不动,却抬起双眸看他,眼神乖顺的像只迷路的小鹿,他胸口一痛,硬是忍下脱口欲出的话语。

拉过她的头,与自己的额头贴在一起,说:“一定要保重好身体,不要找任何理由,不也要因为任何事情怠慢了自己,我曾说过,会有人为你担心,现在我再说一次,你若不好,第一个担心的,可能要是我了。”

雅灵咬着­唇­,用力的眨着眼睛,却仍有不汽浮起,无法看清眼前他说此话时的表情,她心急的要命,手被他握在手中,她只能一遍遍的眨眼,再眨眼。

他垂眸停了停,又说:“永远不要再那么深的爱一个人了,学会退步,学会放手,学会控制感情,哪怕学会­奸­诈也好,不能傻,不能痴,更不能固执,他爱你十分,你才可爱他八分,他若对你若即若离,你便撤出感情,不可以默默跟在他身后,用十倍二十倍的代价换得他的回头,更不可以让自己再这么憔悴,永远不要对男人太过宽容,永远不要……原谅伤害过你的人。”

雅灵惊愣,双眼圆睁,泪一瞬间失去了控制从眼眶滑至腮下,一条浅浅的泪痕,仿若她行过的这条苦涩的感情之路。

他微微撇过头,像是在酝酿,又像是在排解,几秒钟后,他回头,再次开口:“不要轻易相信耳听的,也不要冒然坚信眼见的,如果分不清对与错,就做让你安心的决定,对事不要太过认真,对过往不要执着不放,想着开心的,抛弃伤心的,你要努力让自己每一天都过的开心,幸福。”

她努力的听着,每一个字都不落下,却一个字也没有听懂,只记得,他的声音里那厚厚的悲伤,每说一句,就要浓上几分。

“生死有命,不要太过悲伤,我要你坚强起来,是真正的坚强起来,不要被任何事情击跨,我要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将希望放在任何人的身上,而是自己学会从绝境处寻找希望,我要你的眼泪越来越少,我要你做一个真正的雅灵。”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啊?

莫名的恐惧几乎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试图挣扎,她想阻止他再说下去,她不要再听,什么坚强?什么遗忘?什么不要爱?不要流泪?她听不懂!不懂不懂!

“雅灵!”苏维喝止住雅灵的挣扎,忽然凑到她­唇­边,极轻极轻的把自己的贴上去,柔软的­唇­上有苦涩的泪水滋味,一路流到他心底,几近泛滥。

“雅灵……雅灵……雅灵……”一遍遍的念,双/­唇­轻启,那个名字从嘴里轻轻的溜出去,低沉异常,空空荡荡飘在两人的­唇­/齿间。

“唉……恩……恩……我在……”

“忘了我。”

拥紧瞬间僵硬的雅灵,凑到她的耳边说:“最后,我要你忘了我,忘了我这个混蛋,忘了那六年的婚姻,忘了那两年的相识,忘了你有过我的所有记忆,忘了你的伤,你的痛,|Qī-shū-ωǎng|你曾经因为我而有过的一切不快,你是美好的,是值得珍惜的,你没有任何地方比不如佳茹,记住,你曾经不喜欢很多东西,包括我喜欢的番茄,我爱看的书,我喜欢的电视,我钟爱的颜­色­,你通通都不喜欢,那些因为我而改变的梦想,习惯以及一切一切……通通都要忘记!”

“我要你做个自私的人,自私到,只懂得爱自己,永远不会再被伤害。”

好安静,好安静,她的世界真的好安静,他在说些什么吧,为什么她通通听不见呢?迷茫的歪头看他,他却不肯给她答案,他要她记住那么多事情,是要做什么呢?他不记得她好笨的吗?她曾经的功课都是他帮着抄写的,怎么还放心说出这样多的话要她一定要记住呢?

是她傻掉了,还是他才真正的疯了呢?

作品相关 绝别(二)

“张医生是我请去的医生,你不用有什么疑虑,包括叔叔的病,我都会嘱咐他仔细的检察,下次不要再偷偷的不吃早饭,你的脸­色­己经很不好了,如果你倒下去,那么叔叔要怎么办?不要任­性­,也不要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你只是一个女人,不要太要强,也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得不到回答,苏维的话完全没有人响应:“雅灵,看着我。”

苏维说着,伸手摸上她紧闭的眼睛,感觉到手指下泪水在不停的滚落,那急急转动的眼球将她此时焦燥、惊恐、迷茫的心情彻底的暴露。

“雅灵,你有一个得到幸福的机会,你选择了那个人,就说明你在一点点的走出我所给你带来的­阴­影,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同样的,我也希望你的幸福不只是因为爱情,生活是美好的,你要有发现美的能力,即使所有的人都离你而去,你也要坚强乐观的生活下去,可以做到吗?”

雅灵轻轻扭开他的手,垂下头,肩膀有些耸动,却点了点头。

他终于轻叹一口气,手掌沿着她的脸颊下滑,至脖劲,手指侧滑,轻轻一勾,手掌中就多了一个东西。

雅灵攸的睁开眼,表情惊惧不己。

“不要”

她祈求的声音虚弱无力,轻摇着头,仿若己经预感到了事情的结局却仍抱着一线希望一般。

他微微眨动了下双眸,手指一扭一转,只听极细小的一个声音后,她的脖间瞬间轻松下来。

“不要!”

她慌乱的抓住他要离开的双手,手指努力的想要拉开他紧握的手掌,眼泪己经糊了满脸,手指更是因为掉下的泪而滑腻一片,苏维紧握的手掌她无论如何也拉不开,不由的带上哭音:“那,是我,的,你不,要拿,走,还给我……你不能,把什么,都拿走,那是,我自己的,和你,没有关系,还给我,求求你,还给我,不要,把它也,带走,那是,我最后,的东西了……”

像个孩子被人抢走了最后的一件玩具,哭花了脸,一脸的伤心和无助,目光中有着最软弱的祈求,一次次努力的想要拉开他的手指,固执的让人心酸。

再也控制不住心里酸痛,长臂一伸,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怀抱被填满,空落的心有了归处,原来温暖不过就是一个人而己,有了她,阳光满目,少了她,彻身冰冷。

苦笑泛上­唇­边,这般聪明的他,只犯过一个笨拙的错误,那便是,错会了对她的爱。

只不过,上帝说过,你要为你的错误背上十字架,不可侥幸,不可抵赖,只可驯服。

身后病床上的人动了动,似是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唇­角溢出一声叹息。

雅灵在苏维的怀里慢慢的安静下来,两个相依着,没有人再说话,病房里偶尔有人来往也只是匆匆一瞥,便各行各的事去了。

苏维很久才眨动一下双眼,像是要将她完全的记住一般。

眼下的雅灵己经彻底平静下来,甚至许久不曾有过好睡眠的她,此时呼吸绵长,竟然在他的怀里睡了。

睫毛上的泪滴还在,一个个晶莹的小水珠不久后也会被蒸发,就像是她此时的不舍和忧伤,在多年之后,就会变成午后的闲谈,不会调动任何情绪,她会用轻松的语调讲起这段往事,而那时,她己经可以真正的掌握住幸福的­精­髓了,不必非要有他这个人,但她的幸福,也不会再与他有关。

抱起她,小心的放在空床上,门外走进一个男人,他回头,与他的视线撞到一起,一个微笑,一个沉寂。

他的手最后一次流连在她的脸颊,像是抑制着强烈的情绪,然后他直起身,转头走向男人,开口:“请用心的照顾她,她值得你全心的去爱。”

男人推推眼镜:“当然,我会尽力,但保证这种东西,没有人会信,我只能说,她是个可怜的小家伙,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仅此而己。”

“这己经够了。”

苏维微微侧目,屋外的阳光照亮了整个世界,唯独身后那个床上小小的人儿,陷落在­阴­凉的一角……

不再多做留恋,抬脚,大步离开,病房门轻轻的关上,嗒的一声,像是滴落在某人心湖上的一滴泪,小小的,溅起了一朵那么那么不起眼的水花。

男人来到雅灵床边,弯下腰,近距离的看她。

“不哭出来,没问题吗?”

睫毛动了动,雅灵并没有别的动作。

“他己经走了,你们之间也结束了,我没有小气到为一场逝去的爱情吃味的地步,来吧,宽厚的怀抱借给你。”

男人坐到床边,把雅灵拉起来圈到怀里,微微拉起外套罩住她的头,声音异常的轻柔:“那个人走了……你最爱的那个人,从你的世界里消失了,你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听不到他说话,看不到他皱眉,闻不到他的味道,连发脾气都无从下手,那人真的走了,就像从未来过一样,难道不觉得难受吗?”

这几句话,就像是坝上最后一个缺口,忧伤喷涌而出,绝望紧邻而至,雅灵抓紧他胸口的衣料,终于,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

病房外,苏维倚在墙边,慢慢的摊开手心,那一条银­色­的细链上穿着一个廉价的戒指,工艺粗糙的戒身颜­色­己经脱落成黝黑,丝毫看不出婚礼那天银灿灿的模样。

他伸向口袋,从一个盒子里拿出另一个与之造型相同的戒指,一起穿进链子里,抬手,戴在自己的脖子上,笑了笑,落寞的离开。

作品相关 他的婚事

生活依旧在继续,外面大大的太阳不会因为少了某个人而罢工一两天,而街边卖烤饼的大妈也不会因为雅灵偶尔的烦燥而停止叫声的声音,一切都在继续,大家都没有变化。

还回来的外套,经过清洗,很快就没有了原主人的味道,现在它的里面被裁剪修改后,添加了一个内称,领子处也做了一些修改,远远看去,它不再那么正统和雅致,而显的休闲了许多。

它会被重新洒上别种香水,会有另一个男人接手它,很快,它就会沾染上其它的味道,慢慢的,终于变成了别人的外套。

天气一天天的变凉,雅灵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厚,她留在病房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通常谢楠来看她的时候,她都是躲在病房的电热器旁缩着身子愣愣的发呆,那时候,谢楠就会先把她抱到怀里,然后再给她讲上几件外面有趣的事情,讲话的时候拿过她的手,送进自己的怀里温着暖着,直到那双冰凉的小手有了热气。

他们的定婚仪式,从秋天拖到冬天,而直到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她仍然没有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雅灵妈屡次替谢楠报不平,谢楠只是笑,说着没关系,无所谓之类的推词,具体心里他究竟如何想,谁也不知道,他的态度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改变,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笑里带着淡淡的倦,但从未怠慢过雅灵的任何事情。

而雅灵爸的病情,在苏维离开后的第三天,便开始加重,种种症状都一起出现,让人措手不及。

他的眼睛己经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光彩了,而除嗜睡、健忘外,他还开始出现间歇­性­的巨痛,每次疼痛起来,他都要扯破手下的被子,打碎几件身边的东西,医生们要一起努力才能按住不断挣扎吼叫的他,止痛针、镇定剂、中药、西药、大瓶、小瓶、黄的、白的……凡是有任何希望的,都被医生们推进了雅灵爸的胳膊里,雅灵在一边看的惊心,那么多的药放在一起,全部打进爸爸的身体里,她几乎要怀疑,爸爸的身体里究竟还有没有血液和水份,是不是除了药液就是坏死的细胞。

雅灵一直并没有停止过寻找能够医治她和爸爸这种病的方法,但努力的越多,绝望也便越大,问过几家知名度很高的医院里所谓的专家,得到的都是一致的摇头,也听过他们说要回去研究研究,但研究的结果,怕是雅灵永远闭上双眼,也听不到了。

那个张医生,雅灵是在最后的最后去拜见的,他是个留着长长白胡顺的老伯伯,看人的目光很和善,他就坐在一间很安静的办公室里,雅灵被护士领过去的时候,他第一眼就看出了雅灵身体的状况,二话不说,先搭上她的脉听了听,半晌,眼里的笑意不见,又换另一只手再听,屡次三番过后,他的表情开始变的凝重,转身到柜子里翻出高高一摞子的书,迅速的翻阅起来。

雅灵耐心的坐在一边,心情并无任何变化,隐约记得有人要她坚强,即使绝境,也要寻找出希望来。

这个很难,但她,只能依法去做,谁让那人的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找不出任何的错误,她没有理由反驳,只好把它们当做一个个航灯,也许,真的可以飞起来也说不定。

张医生那次并没有给她什么确切的答复,但他嘱咐她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如要有什么异常,要及时向他说明。

她的异常太多了,怕是说也说不清了。

她现在只关心爸爸的身体,至于自己的,那人即然不在了,她偶尔偷偷懒又有什么关系呢?

甜品店的事情她很少过问,因为实在是分不出­精­力在放在那个上面,于是都交给了谢楠和菲代为管理,偶尔听谢楠提起,说甜品店的生意越来好,还有几个人看中了甜品店的甜品样式,要出大价钱入股,抽成却是很少,这简直无异于天上掉陷饼的事情一般。

她听了,直觉有些奇怪,但生意的事情她不懂,谢楠说没问题,她便不再多说什么,那几个人把资金投进来后,谢楠把店面扩大了一倍还有余,又挑选了几处地方,陆续开业了几家分店,听说,生意还是一样的红火,顺风顺水,形势一片大好的样子。

雅灵听完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微微放心爸爸的治疗费用不必再愁了,也仅此而己,她本就是个对物质没有太大要求的女人,此时更是可见一斑。

方景生似乎也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的面,她始终不知道那天他要拉她去哪?去见什么人?他那天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己,并没有什么兴趣去追查。

十二月时,谢楠出差了,整整一个月都在国外,这一个月里,雅灵竟然没有主动去过一个电话,每天晚上,谢楠都会准时的打来电话,问问她的身体,问问爸爸的身体,然后给她讲一些他工作那里的事情,聊上几句后,就会互相道声晚安,然后挂断电话。

两人间的关系就像没过桌面的清水,细细薄薄的温润。

十二月末的一天,她下楼买日常用品,经过一个书报摊,看到报纸的头条新闻:苏氏企业董事长苏维先生与林佳茹小姐今日举行定婚仪式。

彩­色­巨幅图片刊登在报纸的最显眼位置,细小的黑字布满了整个页面,她看着眼花,不由的揉揉双眼,卖报纸的大爷问:“要不要买一份啊,这是今天最新的报纸,看看这上面的消息都是最即时的,买一份吧。”

雅灵摇摇头,笑着说:“不了,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

作品相关 婚变(一)

买回来爸爸需要的东西后,雅灵坐在一边给爸爸削苹果,现在的她己经可以把苹果削的完美极了,一条长长的果皮从头至尾都不会断,不去触碰,根本就不知道,其实,那己经是破碎不堪的东西了。

“爸,今天外面太阳很大的,地上的雪都化了,只有树上还余下一点点的积雪,我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玩的就是打雪仗,可是我很瘦,很小,手又很容易被冻僵,每次被打到哇哇叫的一定是我,后来我就想了一个办法,我在出去前,先偷偷在手里握上一捧雪,待雪化了之后,再不停的搓,反复几次后,我就可以顶上好久手才会被冻僵了,后来你知道件事情,很生气,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记得我说因为事先有了冻僵的经验,出去后就不会马上被冻坏了,你当时还笑我傻,可是其实,爸,这一点都不傻……”

痛过的话,第二次,那痛就不会疼入骨髓了,这是真的……

“雅灵?有过这件事吗?我怎么记不起,你还这么调皮过?”

雅灵停了停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正冥思苦想的爸爸,笑着说:“爸,骗你呢,我这么乖,从小你就夸我是个最听话的好孩子,学习好,脑子也聪明,哪会那么淘气呢。”

“你啊,就会拿爸爸开心,对了,你妈今天怎么还没过来啊?”

雅灵看看桌子边妈妈刚刚送过来的保温瓶,勉强解释说:“可能是天气有些冷,妈今天就不过来了,爸有什么事的话,在手机里和妈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怕她在路上出事,没有来的的话最好,你打电话叫她不要过来了,刚刚下过雪,路面还很滑,不要再折腾来折腾去的了。”

“恩,好,爸吃苹果。”

雅灵爸只吃了几口苹果就累的睡下了,雅灵接过苹果放在一边,有些失神的看着脸颊下陷的爸爸,伸手摸了摸他的鼻下,眼里并不见欣喜。

电话她当然没有打,这种事情最近经常发生,爸爸的记忆像是选择­性­的,又像是在一格格的随机消失,雅灵幸庆,他还记得她,还记得妈妈,如若哪天,他连她们都忘记了,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天,雅灵的手机上突然多了一个未接的来电,雅灵只当是***扰电话,并没有在意,可是那天晚上,这个号码又再次打来,雅灵接通后,对方先是沉默不语,直到雅灵威胁说要挂断电话时,那人才嘿嘿的笑了两声,然后电话啪的挂断。

雅灵呆呆的站了几秒钟,一ρi股坐下,眼里慢慢流露出惊恐的目光。

谢楠最近出差的次数越来越多,店里那边单靠菲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谢楠只好又找了朋友先来照应,雅灵没有见过他那个朋友,只听菲说,是个很文静,­干­净的男人,说起话来,也像是漂白的衬衫一般,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笑起来,嘴角有个很深的酒窝,微微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

雅灵打趣菲,莫不是看上了人家?

菲就在那边呜啦呜啦的大叫,明显有想掩饰过去的嫌疑,雅灵是真心的希望菲能有个很好的男人去疼,去爱,于是尽力的说服菲主动出击,菲刚开始还有些羞涩,但慢慢的也被雅灵说动了,开始主动的找男人聊天,谈天,或是借机一起工作加班之类的,进展也算不错。

谢楠回来的时候,雅灵把这件事情告诉他,本以为他也会非常同意这件事情,谁知,他竟然会一反常态的反对,并且第一次向雅灵发了火。

虽然谢楠也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也向她道了歉,说是工作太累了,才脾气有些急,但雅灵心里却似那常年经历战场的老兵嗅到枪枝的味道一般隐隐觉得哪里有了不对。

她并不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况且,谢楠对她也是真的很上心,平时她说过没说过的,他都记在心里,记得有一次,她无意间提过爸爸想吃一种老作坊做的山糕,现在作坊没了,己经很难找到了。

谁知,过了几天,谢楠出差回来就直奔医院,见到雅灵神秘一笑,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雅灵打开一看,正是那种爸爸提过的糕点,不禁问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他摆摆手,说只是随便碰到的,但雅灵却不信,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多半是他不愿意提而己,但心里己经记住了他的好。

谢楠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挑不出任何毛病,也不忍心对他产生任何的怀疑。

也许是经过了那些事后,她的神经太过敏感,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己经进入了一月的下旬。

许是气温过低,雅灵的身体也出现了不少的毛病,先是感冒,后来便是发烧不止,直到最后,烧到连人都辨认不清,好不容易烧退了,身体却一阵阵的发虚发软,比以前更加惧寒了。

眼睛也火烧一般的酸胀,看视物开始出现重影,过远的东西要眯着眼看上老半天才能确认那物体是什么,大概只是发烧的后遗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拖,就拖了半个月之久,待眼睛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后,才犹豫的找到医生去看,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给她配了一些药水,要她每天准时的滴,雅灵谨遵医嘱,果真乖乖的滴了一段日子,但……

眼睛的情况没有任何好转,而那段时间,那个***扰电知频频的打来,扰的雅灵苦不堪言,新烦旧忧加到一起,雅灵的嘴­唇­烧到脱皮,一次还险些晕倒在食堂,这才开始正视起自己的身体来。

作品相关 婚变(二)

似乎有些晚了,待她要认真的注意起保养的时候,己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

坐在医生的面前,被人翻翻眼睛,看看口腔,量血压,问症状

她一一的说了,对方皱眉思考的时候,雅灵犹豫着说:“医生,会不会很严重?”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冷漠的不耐烦,向她挥挥手说:“没看我正忙着吗?”

雅灵不敢再说话,会在一边看着他拿着笔看着一个个化验的单子,然后,试探­性­的定上几味药进去,想了想,又划掉,再写上,再划掉,仿若在做数学公式一般。

雅灵心里恐惧,想象着自己变成了小小的数字在他笔下被计算着将来的日子,就胸闷不己。

悄悄起身要离开,医生察觉她的动作,问她要做什么,雅灵又用了尿遁逃了出来,走到那个张医生的办公室门前,试探­性­的敲了敲门,还是一如继往的没有人回应,雅灵低头笑了笑,默默的离开。

回到病房,看到一人正坐在床边帮爸爸理着头发,雅灵扯出笑容,赶走脸上的愁容:“妈,今天这么早?”

雅灵妈只应了一声,就继续理着雅灵爸薄薄的一层头发,仔细认真的把每一根白发都曾到黑发之下,耐心十足,没有一丝倦怠。

“雅灵。”

“唉,我在这。”

雅灵赶到妈妈身边,雅灵妈手下的动作不变,怕打扰到休息的雅灵爸,故而声音低了许多。

“你还要拖多久?”

“唉,什么啊,什么拖多久?”

雅灵装傻充愣,索­性­离开妈妈走到一边的椅子那,装做忙起手上的事情来。

“装什么傻啊?你什么时候给谢南确切的答复啊,雅灵,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苏维,我告诉你,他不会再回来了,他马上就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你断了念想吧。”

“妈~~~~`”没有底气的叫了一声,手中的针扎进手里,疼的皱了一下眉,“我己经知道了。”

“那你还这样?”雅灵妈自觉声音大了些,抬手把雅灵爸的被子拉上去一些,走到雅灵面前,招招手:“我们出去谈一谈。”

“妈,你要说什么,我都清楚,但我也说过。”雅灵看向床上的人:“爸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嫁。”

雅灵妈一僵,就硬生生停在了原地,眼里复杂至极,最后还是说:“出来吧,病房里太压抑,我们出去走走。”

雅灵这才放下手中缝了一半的外套,仔细的叠好放到柜子里,才跟着妈妈走出去。

两人都不敢远走,毕竟病房里有着让他们牵挂着放不下的男人,只能象征­性­的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雅灵啊。”雅灵妈说着就有些哽咽:“妈,心疼你啊。”

“妈我没事,我己经都好了。”雅灵搂住妈妈的肩膀:“好了,都好了,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胡说,你这个样子叫没事?雅灵,妈唉~~~~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要不是我当年,也不会让你落进这种局面里,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雅灵妈的话让雅灵惊讶不己,想不出这事情和妈妈有什么关系?这本就是他与她的事情啊?

“妈,你是不是太累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了啊,我一个人就能照顾爸爸的。”

“当初,苏逸坚决让苏维娶你,就是因为我当初拒绝了他,他在报复!我真该当时就拒绝的。”

这个意外的消息几乎让雅灵再一次软倒,她僵硬的扶上妈妈的背,声音不稳的问:“妈,你说什么?什么报复?”

雅灵神­色­中的微惶和紧张让雅灵妈也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己经又伤到雅灵了,不由的想要挽回:“没,没什么,我的意思就是说,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在你的面前,你就把过去的那些都忘记了吧,只看着眼前的,好不好,我们定个日子,你们早早的把事情办了吧。”

“妈,苏爸爸当年,曾经追求过你?”

雅灵不被妈妈的话迷惑。

“恩,我们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在一起过,但后来你爸找到我,向我道了歉,我就”

“你就抛弃了苏爸爸?”

雅灵口气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世间之事,真是永远出乎你我的意料,谁会想到,她心爱的他的父亲,曾经苦苦的爱过她的母亲,而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心生怀疑,后来调查得知,她真的是那人的女儿,记忆深处被抛弃的痛和得不到真爱的遗憾一起做崇,才让他当初那么强硬的让他的儿子抛弃真爱,而娶了她这个替代品,也正是这人不知善意还是恶意的举动,开始了六年让两人都倍受折磨的婚姻。

“恩,但说不上抛弃,因为当时他的父母也并不同意我,所以说,我的离开,应该是必然的,但我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恶劣,竟然让他的儿子代替他来折磨你,我”

“妈。”雅灵突然打断她的话:“你想多了,苏爸爸对我很好,苏维也没有折/磨我,也许最开始有你的原因,但后来,就是我自作自受了,另外,我觉得苏爸爸并想过要报复,如果真的要解释的话,也许是想要圆他自己的一个梦想吧。”

不要被眼前的事情误导了哦,华华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亲们都很聪明,会看出其中的一两丝诡异吧。

作品相关 婚变(三)

雅灵记得那人说过,让自己快乐一些,坚强一些,他要她眼泪少些,笑容多些,那么就宽容一些吧。

雅灵的话让妈妈足足征愣了半分钟,颇有些不是滋味的感觉,自己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却原来在她心里,竟是这样的一种观点,想想就有些可笑,而那人,真的只是在圆自己的一个梦想而己吗?

无解,没有答案,这种事情向来便是你知我知,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与打算,多一点,少一点,始终也无法说的清楚。

不再纠结于此,雅灵妈缓了缓,却又是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呢?我不认为你说的那个是真正的借口,我看你,还是忘不了那个臭小子,不要再拿你爸爸做挡箭牌了。”

“妈,我们今天不说这个好吗?”雅灵有些累,头也有些晕,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虚软却像是电流从身上一阵阵的窜过。

“今天不说,明天不说,究竟要什么时候说啊?谢楠表面上说不在意,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他怎么会不在意,他的父母己经知道了这件事,现在却这么无限期的拖下去,以后要如何向他们交待,你都想过没有?”

雅灵妈丝毫无也没有察觉到雅灵的怪异,只当她不想听才故意装的样子,有些恼火的抬手拉开雅灵遮在脸上的胳膊。

“雅灵?你这是怎么了?”

雅灵笑笑:“没事啊,就是不想听妈你的碎碎念啊。”

笑的有些气力不足,故扮了调皮的样子给妈妈看:“妈,你是不是想赶我出去,才总在我耳边念啊念的,你就这么不想我陪在你身边啊,我多乖,多孝顺啊,你舍得吗?”

“怎么出了这么汗?手上也是,额头上也是,脸­色­也不好,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雅灵的小把戏没有骗过雅灵妈,她一脸紧张的端着雅灵的脸看,双手一会握握她的手,一会又贴贴她的额头,眼里的焦急触痛了雅灵。

“妈,没事,别急,我肚子痛而己,今天正好是那个日子,可能是受了凉,我回去喝点热水,暖一暖就好了。”

雅灵编的借口似乎说动了雅灵妈,她看着雅灵认真的问:“真的?没有骗妈妈?”

雅灵搂着她的胳膊,撒娇:“真的啊,要是有什么,我早就和妈说了,哪还能撒谎骗你呢?”

“那,今天就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妈今天在医院多呆一会,陪陪你们俩个,不过,妈今天说的事情,你也往心里去去,都是为了你好,知道了吗?”

雅灵恩恩的应着,心里却是想着如何缓解这莫来由的虚软,头上的冷汗没有假,手心里的汗也没有假,但那才不是什么痛出来的,身子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倚靠在妈妈身上,如果此时妈妈突然站起身,那么她很可能就要摔下去。

“妈,爸爸昨天说想喝一些牛­奶­,你去买来好吗?”

雅灵用最后一丝气力撑起身子靠向椅背,从妈妈身上挪了起来。

雅灵妈应了,嘱咐了她几句,然后离开去买牛­奶­了。

下一秒,雅灵忽的就倒在椅子上,四肢瘫软,像是睡了,又像是浮在水面上无法着力一般,背上,头上,手心里,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眼前模糊一片,隐约只能辨认出物体的形状。

她十分恐惧,生怕这种感觉从此再也不会消失,她会成为家里的另一个拖累,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口腔里咸腥一片,许是己经破了,用力到这种地步,竟然都无痛感,还是说,她的力气己经从她身体中流光,连痛都无力察觉?

又过了一会,雅灵看到面前有黑­色­的影子在移动,她努力动动手指想引起那人的注意,那人似乎看见了,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两臂扶起她到怀里,声音里有些焦急:“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这么多的汗?”

她靠在他怀里,慢慢的缓和着身体里的不适,不知为何,那感觉竟然一点点的消失了,不过几十秒的功夫,就己如从未来过一般,雅灵张张嘴,感觉力气又回来了,于是坐起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谢楠,不要告诉妈妈我刚才的事情,我歇一歇就会好了。”

“瞒了什么?不告诉他们可以,但我要听答案。”

“哪有什么答案啊,就是怕她担心而己,其实什么也没有啊,妈这几天因为爸的事有些敏感,我不想再给她添麻烦了。”

谢楠见她不愿说,也没有问下去,和她聊了聊店里的事,又说了一些他自己的计划,雅灵听的很真,偶尔给出一两个建议,多半也是不成熟的,只是凭着一个女人的角度而并非是商人,不过,谢楠一般都只是拿她的小天真打趣,也未见怎么批评过她,有时甚至会依她的想法而行,很是包容。

事情讲完了,雅灵看看时间还早,正要和他聊聊别的事情,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雅灵看了看号码,接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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