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嗒——
门外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
安士臣快速的转过头,沉声道:“是谁!”话音刚落,房门外掠过一道娇小的身影。
“小姐!”
“幼宜!”
两人都是一惊,安士臣更是愣在原地,直到一股推力将他惊醒,立马蹿了出去。中年人的速度哪能和年轻人相比,才没一会儿,他就见不到江幼宜的身影。他急出一身汗,一边责备自己的粗心大意,明知道傅执事会设法让小姐来,却让她听到了本不该听到的话题。
小姐居然是他和夫人的女儿?他的女儿……
一边他又责怪自己当年的糊涂事,是这件事才导致这十几年来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是他,夫人不会为了报复,出了车祸撒手人寰。小姐不会因为车祸而心脏受
损,失去本该拥有的童年,老爷也不会借故工作麻痹自己,以至于恶病成疾,两父女既不相见也不往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还一直以外人的心态置之度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互相煎熬,折磨对方,原来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他,侩子手是他,那么——
他还有何颜面出现在她面前?小姐……会原谅他吗?
想到这,他停下脚步,莫名的心慌打碎了自持的一贯冷静。他忘记了应该掏出对讲机让保卫人员拦截江幼宜,也因此让这个故事延伸,直到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结局收场。
他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站着,仿佛过去了一世纪那么久。
原来他才是最不该被饶恕的那个人,他才有罪,他才应该死,死几千几万都不以弥补他所带来的罪孽。
夜风鼓荡起玄色的纱帘,窗外,浓稠的天幕似有无尽的沉痛无处宣泄,像是随时都会压下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