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绡双眼通红,“你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
杜乙商面色灰白,喃喃道:“她误会了。”
“误会什么?”
“睡午觉时,有个丫头累了,我就让她靠着我睡,被绫儿看到……”
苏夫人颤声道:“绫儿尚未过门,已然这样。这叫我……叫我……”
“夫人放心,绫儿是我的妻子。无论她是好是病,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句话,总算令苏夫人稍稍安心。
关于杜苏两家的联姻,又有了新的传闻。
苏家小姐病重,为了冲喜,婚期提前。
那场婚事,看到的人都啧啧称奇。
新郎官不骑马,而是坐花轿,轿子到了苏家,新娘竟然进了同一顶轿子里。
纪绫靠在杜乙商怀里,眉目低垂,宛若熟睡。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着女装。今天,胭脂晕红了她苍白的脸,唇也鲜艳欲滴,疏淡的眉经黛笔描画,益发显得肌肤如玉。
只有那双眼睛他看不到。
那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仿佛照得见他的影子。他一直如临渊自照,在她的眼里,发现自己的灵魂。
那双似乎能从喜怒中间辟出一条不惊不怒的路来,任何事情到了她的面前,都变得风淡云轻。
他抱着她,轻轻将他靠进胸膛。那里,有颗心脏正轻轻地,撕裂地疼。
是缘吗?还是孽?那日湖上一见,他从此不能忘记能张仿佛要在阳光下融化的脸,跟她出海,去波斯,盗龙珠,甚至赔上一条手臂,今天终于抱得美人归,她却不睁开眼睛。
他乌黑的星眸有晶亮的薄雾,末了发出一声叹息,优美的唇角又勾出一个笑容。
无论如何,他娶到了她。往日深深厌恶的婚姻枷锁,今天是心甘情愿地套上了。
他抱着他的新娘拜堂。
喜气洋洋的杜家厅堂,衣饰华贵的数百新朋,还有成群结队的观望人群,看着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洞房里一片艳红,一团喜气。床上撒着花生与红枣,铺了绣着戏水鸳鸯的大红枕头,缎被上是金线织就的龙凤呈祥。隆冬季节,暖炉里烧着浓浓的炭火,上面撒着百合香,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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