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舱一人应了,不多时一个艄公模样的瘦高老人走了进来,送上一壶酒和几碟下酒的花生小食。松鹤老吩咐道:“今儿是望日,月色正好,你将船划到翠堤边上,咱们赏月去。”老邱应了,便撑篙将舟子缓缓向湖中荡去。
康筝笑道:“松鹤老弟,咱们兄弟七八年没见了,没想到你的箫技进步了许多。”松鹤老微笑道:“咱们这回比试,仍旧不分上下。”康筝道:“加上凌小兄弟发啸助兴,咱们今夜湖上斗乐,可精彩得很哪!”
凌比翼道:“晚辈胡乱出声,扰了前辈雅兴,还请恕罪。”康筝摇头道:“什么恕罪不恕罪?咱们还该感谢你才是。若非你出声相阻,咱兄弟斗得高兴,停不下来,只怕都要受内伤了。”凌比翼道:“不敢。晚辈得闻前辈仙乐,大饱耳福,实是受益匪浅。”
松鹤老望着他说道:“你年纪轻轻,内力就有这般造诣,当真不易。”说着斟了三杯酒,举杯道:“老夫敬你一杯!”凌比翼谢了,一饮而尽。
三人饮酒闲谈,临风赏月,甚是欢快。两老都是世外高人,凌比翼自幼随父母隐居虎山,虽多走江湖,仍不脱隐逸之气,三人相谈甚是投机。凌比翼道:“两位雅善音律,小子好生仰慕。不知可否请两位再奏一曲?”
松鹤老谦让几句,才道:“老头子献丑了。”举起洞箫,悠悠吹起,这回箫声不再哀怨,却带着淡淡的惆怅之意。凌比翼心想:“这位前辈定然有过一段伤心事,吹出的箫声才如此悲怆。”康筝将瑶琴放在几上,也弹奏起来,与箫声相和。琴箫合奏的曲调渐渐趋于轻灵,有若浮云蒸气,在虚空中飘浮荡漾。凌比翼只听得通体舒泰,好似悬浮于半空,不知身在何处。
正倾听时,忽然一声尖号破空而起,似是金属相击,又似鬼哭狼嚎,松鹤老和康筝立时停了下来。三人愕然相顾,都觉毛骨悚然。凌比翼问道:“那是什么?”
松鹤老摇头道:“传说西湖边的山林里住着一个鬼怪,常在夜半出声号叫。我曾远远听过那号声,却是第一次这么近听到。”康筝奇道:“什么鬼怪?”松鹤老道:“听乡人说,那鬼怪长得青面獠牙,丑陋可怖。有时下山来咬断农家鸡鸭牛猪的脖子,有时偷去乡人的小娃娃。乡人曾结伴去山里寻猎那鬼怪,却从来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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