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眉哼了一声,说道:“我问过爹了,他从未跟你家人谈过亲事,上回你说爹已将我许配给你,全是你一厢情愿、胡乱编造。爹既没将我许配给谁,我要嫁谁也不干你的事。我们不过是师兄妹一场,你再胡闹下去,事情弄得难看了,以后怕连相见的余地都没有了!”
张磊静了一阵,终于改变语气,哀求道:“师妹,我对你一片真心,难道你都看不出吗?我会一辈子好好待你。那小子不是好人,花心好色,不会珍惜你的。你不要将自己弄得低贱了,去跟那样一个人!”李画眉怒道:“大敌当前,谁不想着尽力一战,保卫总坛?你却在这儿跟我说这些疯话!你自己不惭愧,我都替你脸红!”回身快步走出后院。
赵观忙躲在一边,但见张磊并未追上,只狠狠地跺脚咒骂。赵观不用听也知道他是在咒骂自己,心想:“我啥也没做,便招惹了这人如此恨我,真是晦气。”他二度听他师兄妹口角,竟然又是为了自己,暗道:“李姑娘不爱师兄,原本不干我的事。但听她处处对我回护,果然真对我有情。”
赵观来到李画眉门外,隐隐听得门内传来啜泣之声,心想:“她平日率领帮众,气势不让须眉,却终究是个姑娘家,跟师兄闹个别扭就掉泪了。”
忽听李画眉喝道:“谁?”接着一声闷哼,似乎被捂住了口。
赵观一惊,推门闯入,却见李画眉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他低声问道:“李姑娘,你没事吗?”
忽见眼前银光闪动,四枚暗器迎面飞来,赵观连忙闪身躲避,但觉左臂一痛,终有一枚未能避开。便在此时,烛火熄灭,赵观在火熄前看清了,李画眉床上躲着一人,一手持刀抵在李画眉颈中,挟持着她往窗口奔去。赵观急追上前,拔刀砍向刺客背心。刺客侧身避开,挥掌打落窗棂,纵身往外跳去。赵观为防他窗外布有帮手,又怕他伤害李画眉,只能当机立断,狠下杀手,左手挥出蝎尾鞭,啪的一声,正中那人右腕。刺客惨叫一声,匆匆放开李画眉,跳窗而出。
赵观忙伸手扶住李画眉,问道:“李姑娘,他伤到你了吗?”
便在此时,张磊和五六名帮众闻声奔来,见房中黑暗,忙打起灯笼。他见赵观站在房中,怀中搂着的正是自己的师妹,心中暴怒,喝道:“不要脸的小子,你半夜进我师妹的房间干什么?”不由分说,便向赵观射出三柄飞刀。赵观挥刀打下,欺上前又打落张磊手中三柄飞刀,单刀直指他胸口,骂道:“他妈的,还不给我住手!有刺客来绑架你师妹,你向我射飞刀做啥?”
张磊大惊,转头望向李画眉,问道:“师妹,你没事吗?”李画眉惊魂略定,说道:“我没事。江大哥,你受伤了?”
赵观一摸左臂,知道中了一枚银镖,幸而他及时侧身躲避,刺入不深。他伸手拔出银镖,顿时鲜血迸流。李画眉惊道:“快坐下,让我替你瞧瞧。”赵观道:“不碍事。”李画眉急忙取出布条伤药替他包扎。
张磊眼睁睁地看着师妹为情敌治伤,心中满不是滋味,回头对手下喝道:“还不快去追刺客?”赵观倏然抬头,喝道:“不准追!”
张磊一愕,赵观已站起身来,说道:“这人很不好对付,我自己去追。张香主,请你率领弟兄留下防守。”
张磊虽非赵观手下,但赵观以坛主身份下令,张磊对他虽恼恨已极,却不得不遵从,当下出屋大声呼喊,命令手下严加防守。
赵观当时生怕那刺客伤了李画眉,一出手便用了百花门的独门兵器,喂了剧毒的蝎尾鞭。他不愿青帮中人发现他用此剧毒,才亲自前去追踪刺客。赵观奔出后门,俯身查看那人的足迹,并留心味道。这蝎尾鞭毒性极强,入肌蚀骨,伤处立即发出焦臭之味;他循着味道追上,往西方奔出十多里,来到一条小溪前。但见溪前跪了一个人影。赵观停下步,冷冷地道:“这毒是洗不掉的,你只有半个时辰的性命了,好好念佛归西吧。”那人全身一震,从溪旁站起来,向他瞪视,说道:“是蛛仙派的人吗?”赵观哈哈大笑,说道:“蛛仙派算什么?”那人道:“是五毒岛梁岛主座下吗?”赵观道:“五毒岛是什么东西?”那人一呆,啊了一声,颤声道:“是……是仙容神卉座下?”
赵观冷笑道:“你倒知道上官门主的名头,算你有点见识。你若不想半个时辰后全身溃烂而死,便报上名来。”那人惨叫一声,脸色灰白,过了半晌,忽然举刀斩向自己右腕。赵观抢上前握住他的左腕,冷冷地道:“斩了手腕,照样送命。我有解药,你先报上名来,免得待会死得惨不堪言。”
那人全身抖得如要散开,喘息道:“我……姓孙名三,牛坛主派我来绑架李大小姐。请……请您给我解药。”赵观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扔去,说道:“擦在伤口上。”孙三连忙接过,将药膏擦在手腕上,伤口万虫咬啮的剧痛顿时消失,他低声道:“多谢阁下相饶。”赵观问道:“牛十七现在何处?”孙三道:“他在孝感,即日便要进入武汉。”
赵观道:“还有谁和他一道?”孙三道:“还有十多个帮派。川西大刀会、岭南苗家、昆仑神剑等等,我一时也记不清了。”赵观道:“牛十七的帮手倒是挺多的啊?”忽听脚下有异声,单刀出鞘,斩向地上,三刀落地,砍死了三条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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