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年海阔带着五十个手下去卓山谷外找林小超,说父亲派他前来相助,林小超果然没有生疑,反而好生夸赞了他一番。到了子夜,赵观率众攻入,与年海阔和丁香等里应外合,果然将林小超杀了个措手不及。赵观知道己方人少,须得趁势救出卓山谷中的戊武兄弟,便一鼓作气杀出一条路来,向山谷内高声叫道:“戊武坛兄弟,李四爷的救兵到了!在下辛武坛江贺,率领手下前来相救,快出来与兄弟们会合!”
过不多时,戊武坛人众一齐杀出,为首的是个七尺大汉,手中单刀挥舞,独斗七八个对手,气势雄浑。赵观心中一动:“这人好面熟。”但见那汉子又打杀了十多人,率领弟兄闯出山谷,与赵观手下联手向外冲杀。林小超的手下人数虽多,却因全无准备,乱成一团,不多时便被杀散,林小超自己也趁乱逃去了。
此战以少胜多,不但救出了戊武二百多兄弟,己方伤亡也甚少,众人都极为振奋。年海阔武功平平,当时在丁香的督促保护下,大起胆子率领手下四处冲杀,威风八面,自己也很觉得意,不断向丙武坛兄弟吹嘘,只说得口沫横飞。
戊武坛的田香主过来向赵观道谢,说道:“属下戊武坛田忠,多谢江坛主前来解围相救!”赵观喜道:“田大哥,真是你吗?”
田忠望向他的脸,也是一呆,惊喜道:“赵小兄弟!没想到老哥哥又被你救了一次,我二人的缘分真正不浅!”
这田忠乃是老相识,赵观幼年便曾坐他的粮船北上京城,又曾在西湖上见他受官兵追杀,出手相救,不意今日在此重逢。田忠听说赵观也入了青帮,并做了辛武坛主,惊喜交集,两人双手互握,都极是欢喜。二人谈起近况,原来田忠当年被追捕得紧,逃离杭州,潜回家乡山东。他勇武尚义,几年来积功成为戊武坛的香主。前不久林小超来山东劝戊武坛主吴长升跟随反叛,吴长升不从,林小超便出手偷袭,杀了吴长升,之后派手下围剿戊武帮众。田忠率领兄弟逃出戊武坛,退到卓山谷躲避,众人苦战数日,又无粮食,几乎便要撑不下去了。
田忠咬牙道:“林小超那夜突然率人偷袭,我们猝不及防,只恨吴坛主已被这奸贼刺杀了。”赵观叹道:“可惜吴大哥不幸丧命。我们得到信息,也只是两天前的事,匆匆赶来,幸而戊武兄弟在田大哥率领下,大都无恙。此刻林伯超多半已接近武汉,我们得尽快赶去保卫总坛。”田忠道:“正是。帮主仁厚,万不能让他老人家着了林伯超这老贼的道儿!此刻帮中生变,正是大伙报效帮主的时机。”
众人在荒野中休息了一夜,次日便起程赶向九江。众人从运河南下,转溯长江,日夜兼程,五日后便来到九江。张磊和李画眉率领甲武一百五十名兄弟和辛武三百名兄弟在九江等候,一行人会合后,都是士气大振。
李画眉道:“爹爹已赶到武汉总坛,与林伯超交了一次手。林小超的人马从陆路赶到了罗田,丁武坛主牛十七带了好几百人,从陕西到了孝感。己武坛的王北征率领手下由四川经水路下长江,逼近武汉。这人是林家的亲信,显是来帮他们的。”赵观道:“四爷要我们入城吗?”李画眉道:“爹要我们在此与你会合,听你指令。”赵观点了点头,心想:“四爷在总坛人力应已足够,他不让张磊他们直接进城,想是要我们在城外护卫,最好能解决了林家在外的帮手。”
当下找了田忠、年海阔,与张磊、李画眉等一起商讨,定下计策。赵观令田忠率领戊武兄弟上长江,截住王北征的人马;令张磊率领甲武坛手下和年海阔的丙武坛手下进守黄冈,挡住林小超的人马;若总坛传警,也可立时入武汉相助。他自己则带辛武坛手下前去孝感,对付牛十七。
众人计议已定,便一起北上黄冈。这夜众人在黄冈分坛歇脚,赵观想找李画眉探问牛十七的个性实力,来到她房外,丫环却道:“张香主刚才来过,请大小姐出去了。”赵观问道:“他们去了哪里?”丫环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在后院吧?”赵观心想:“原来她正和师兄幽会,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但我明日便启程去孝感,定得跟李姑娘说到话才成。”便走进后院找人。
他来到花园内,果听得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声音虽低,却似乎十分激动。赵观走上前去,隐身树后,见说话的正是张磊和李画眉。却听张磊道:“你说他降服了年大伟,怎么只带了年海阔那没用的家伙和一百个人来?”
李画眉道:“丙武坛不参战,对我们已大大有利。怎么,若换了你去,你能降服年大伟,要他不帮林伯超吗?你能以寡击众,打退林小超,救出戊武的兄弟吗?你不过是嫉妒他的功劳罢了!”张磊怒道:“不错,他可懂得抢立功劳。哼,他派田忠去打王北征,自己去打牛十七,却要我等在黄冈,不是存心把我冷落一边吗?”李画眉摇头道:“师哥,你怎地这般糊涂?守在黄冈可不容易,又要防备林小超,又要随时救援总坛,江大哥定是因为你和爹爹有默契,加上甲武人手最多,才让你做这最艰难的工作。你怎么不懂,还要埋怨?”
张磊怒气更炽,大声道:“不错,我就是要埋怨!师父听说他立了这许多功劳,定要高兴得了不得。这人以后在帮中平步青云,你们父女更要牢牢攀附住他了!”李画眉怒道:“师哥,你在背后这么说我爹爹,还有半点恭敬之心吗?”张磊道:“我怎敢不尊敬师父?我只恼他不顾女儿的幸福,容你爱上这么一个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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