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祝义一入座,立即将包袱朝脚旁一放。
只见青年桌上计有蒸鱼、豆瓣鱼、葱爆肉,还有两盘不知名,却色香味俱全的青菜。
祝义乍见到这些佳肴,肚子便不争气‘叽哩咕噜!’连叫不已,窘得他慌忙低头捂肚子。
哪知,肚子越捂越叫,抗议的怒吼已在抓狂了。
他急得猛吞了口口水。
所幸在此时送来一壶茶,他顾不得茶仍热,立即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中灌,企图安抚肚子的怒吼。
哪知,他喝得满身大汗,肚中仍然怒吼不已。
一壶茶完全被他喝光了,他反而更饿了。
哇操!别人是酒入愁肠愁更愁,他却是茶人饥肠饥更饥,要命的是肚中仍然怒吼不已。
他急得满身大汗,忙自包袱中取出毛巾猛擦着。
越急越冒汗,他在尴尬之下,只好朝着青年苦笑,点头道句:“抱歉,我出去一下!”
立即提着包袱匆匆出去了,他一出去,立即奔向远处的折弯处,然后躲在一,块大石后,边擦身边以毛巾扇凉。
哇操!他好似在“救火”呢。
酒肆中却见一位青年走到窗旁低声道:“属下的肚兜在此子的包袱中,属下可否伺机夺回,以免泄密!”
“你真乱来,离此之后,再跟去取回,记住,可别泄密!”
青年应声是,立即退回原位。
祝义足足地忙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方始回到酒肆中,他一见三碗白饭已经端放在桌上,他顿似发现宝藏一般。
他一入座,立即似秋风扫落叶般猛吃着。
那群青年则不约而同地含笑欣赏这幕奇景。
只见一位青年低声道:“昨晚一定是这小子骂的!”
“嘻!就是你唤他爹的人呀?”
“不错,瞧他这付模样,一定是连夜奔来此地,看来他挺刻苦的!”
“是呀!似这种白饭,咱们怎么咽得下呢?他却吃得津津有味,可见他若不是穷怕了,便是个吝啬鬼!”
“我才不管这些,他敢骂我,我要出口气!”
“这……何必与他计较呢?”
“你中意啦!”
“死丫头,胡说些什么呢?”
“你才是死丫头呢,昨晚那么浪,今早却似条虫,羞羞羞!”
“嘻!想起昨晚,可真有意思,那个死鬼起先怕摔死,后来却不怕爽死,连会从绳索上摔下去,也忘了!”
“咯咯!你一定捞了不少吧?”
“没有啦!”
“少暗杠,多少嘛?”
“他送我一块玉佩啦!”
“真的呀?我瞧瞧!”
“不行啦!此地人多眼杂,下午再瞧吧!”
“好吧,咦?那小子要走了,我得去拜托小春顺便替我出口气呢!”说着,她立即起身走去。
且说祝义两三下就解决那三碗饭之后,立见那青年朝桌面一指道:“我吃不了,你吃吧!”
“谢谢!我饱了!”说着,立即取毛巾拭嘴,又整整包袱。
青年含笑问道:“你贵姓呀?”
“祝,祝福的祝,你呢?”
“贾,西见贾!”
“贾大哥,打扰你了,我走了!”说着,立即提起包袱离去。
小二立即端着剩银送来。
祝义恼火小二方才之势利眼,于是,他连铜板也拿光,气得小二猛在心中暗骂道:“吝啬鬼!”
祝义一见到小二的神色,他便暗爽地离去了。
他沿着一刀一斧凿出来的石道边走边道:“妈的,天下之事实在大大的不公平!”
“那青年点来大鱼大肉,却只动了一两筷,我却为了三碗饭拆腾老大半天,唉!我难道真是在苦瓜林出生,要终生受苦吗?”
走着,走着,他终于走到崖顶了,他拭去额上汗水,吁了一口长气,道:“哇操!热死我了,方才那些鱼汤太咸了!”
却见一名青年跟上来,道:“姓祝的,你好呀?”
“咦?你不是在酒肆用膳吗?怎么来此地呢?”
“我想向你要一样东西及算一笔账!”
“要东西?算账?咱们素未谋面呀!”
“是令嫒要找称算账!”
“令嫒?你有没有搞错呀?”
“你若不是‘阿达’,你一定还记得昨晚之事吧?”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和三八查某在一起的那个人呀?”说着,他的脸上立即浮出不屑的神色。
青年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你可知道阎王爷那儿有一殿专门在修理那些伶牙俐齿的人吗?”
“知道,那是第二殿,不过,第一殿专门修理嫖淫之徒!”
“胡说八道!”
只见他的右手一挥,祝义的右颊在‘叭!’的一声之后,不但又红又肿,而且身子也似车轮般转了三圈。
他手中之包袱也脱手飞去。
他刚疼得‘哎哟!’一叫,立即焦急地叫道:“我的包袱,我的包袱!”
青年冷冷一哼,鬼魅般闪到祝义的面前,立即朝他的腰眼一拍又在喉间一拂,道:“你在此地好好地反省一下吧!”说着,立即转身下坡。
祝义欲叫无声,欲走无力,不由大急。
他眼睁睁地瞧着包袱飞下崖,真是心疼如割,因为,包袱中装着他这些年来辛苦工作才存下来的银子呀!
那青年走出不远,突然又走回祝义的身前,道:“你若变成哑巴,就不会伶牙俐齿,也不会再犯此劫!”说着,立即朝他的胸口及右肋各拍一下。
不久,他愉快地走了,祝义却似石人般站在崖顶晒太阳。
他不知骂了对方多少次,他把他所知道的字眼全部骂遍了,可是,他的额上仍然汗如雨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另一端石道走来七人,看他们的模样,便知道他们要到渡口去候船,祝义企盼地瞧着他们。
那些人一接近祝义,刚好奇地瞥了一眼,便被他那身汗臭薰得纷纷掩鼻而过,祝义不由暗暗一叹。
时间悄悄流逝着,一批批的人儿来来去去,人人皆是掩鼻而过,有些稍欠修养的人更是边吐痰便‘干!’不已。
太阳终于‘下班’了,祝义又热又渴,心中更急着要下去寻找包袱,可是,他却似死人般动弹不得。
他心急如焚。
他默默祈祷了。
可是,他所祈祷之诸神众佛似乎全部睡着了,他不但动弹不了,而且野蚊也闻‘香’飞来了。
他不是没被蚊子叮过,只要蚊子叮过他,罕有逃出他那双‘追魂掌’,可是,如今的他却只能眼睁睁地挨叮。
没多久,一群野蚊附在他的身上‘大加菜’了。
他被叮得又痒又疼了。
子夜时分,他已经又累又困,又疼又痒,偏偏茓道受制,他即使想倒下去睡一觉,也是办不到呀!
倏听远处传来一阵‘吱!吱!’声音,不久,三只猴子已经纵跃到祝义的身旁,那些野蚊迅即飞去。
有些太贪吃的野蚊,居然飞不动地坠落地上了。
那三只猴子好奇地望了祝义一眼,立即吱吱交谈着。
不久,一只猴子试探地抓向祝义的右腿,它的爪子又尖又利,祝义立即疼得暗叫:“安娘喂呀!”
三只猴子一见祝义没有反应,居然站在他的身前垂臂而立,双眼却朝祝义猛抛媚眼呢。
祝义一见它们在模仿他,真是哭笑不得。
没多久,远处又有八只猴子吱叫而来,那三只猴子便边吱吱连叫,而且频频指向祝义。
那八只猴子之中,有一只较为高大,它望了祝义好一阵子,便吱吱连叫地送走一只小猴子。
祝义虽然不懂猴语,他由那十只猴子留在原地,另外那只小猴离去,他使明白它一定要召集别的猴子了。
哇操!平常是人看猴,如今却是猴看人,悲衰喔!
此时的他只觉被叮之处疼痒难耐,偏偏动不了又说不出,实在要命。
不久,两只大猴率领近百只大小猴子跃来,它们一接近祝义,立即将他的四周围得滴水不漏。
那两只大猴前前后后地‘鉴定’祝义一阵子,立即彼此吱叫着。
不久,右侧那只大猴吱吱数句,立即另有一只大猴朝祝义背部一抱,便将他平抱在胸前。
祝义以为它要摔他,不由吓得魂惊魄散。
那两只大猴吱吱一叫,便朝前跃去。
另外两只大猴朝地上一蹲,立即各以右肩扛起祝义。
没多久,它们居然抬着祝义朝前跃去。
其余诸猴欣喜地吱吱连叫地跟去,祝义却暗自担心会被两只猴子不小心摔下崖壁呢。
怕归怕,他又能怎样呢?
盏茶时间之后,诸猴已经停在一处崖壁前,只见那两只猴王指着地上的一大捆蔓藤吱叫了数句。
两只猴子一放下祝义,另外那个大猴便拿着蔓藤绕在祝义的腰腹间,不久,他便变成一个‘人粽子’了。
两只猴王又吱叫数句,立即有八只大猴攀向崖下,而且各以右手抓住擘上的凸石,而且是各隔近丈远,沿着崖下排列着。
不久,两只猴王各提蔓藤徐徐地放下祝义,祝义瞧着深不见底的崖下,他险些当场吓昏。
‘当!’的一声,自崖下传来,他心知正有一条船通行过崖下的江面,他的神智立即为之一醒。
两只猴王徐徐放下祝义,沿途的八猴又小心地扶送着,不久,祝义终于被第八只猴拉入一个洞口。
一股骚臭味道立即免费奉送。
他刚暗自皱眉,那只大猴已经开始解开蔓藤。
蔓藤还未完全解开,那两只猴王已经跃入洞中,它们吱叫数句之后,立即奔跃自洞中深处。
大小猴子便迅速地跟去。
不久,两只大猴勾着祝义的腋窝拖他入内。
洞中越来越暗,骚臭味道越来越浓,祝义正在猜忖自己未来命运之际,他已经被放入一个大石室中。
立见一只大猴拿着一个小葫芦来到祝义的身旁。
它掀起祝义的上唇,便将葫芦口顶住他的嘴角。
一股浓香刚飘出,酒液已经渗入他的喉中。
祝义原本已经被晒得又热又渴,这些酒液好似甘露般,不由令他在暗爽之下,巴不得能多喝些。
那只大猴有求必应地将酒灌光之后,方始离去。
两只猴王一挥手,诸猴立即离去。
它们一跃到祝义的身旁,便拖他向前去。
好半晌之后,他便被拖人另外一间石室,倏闻一阵清香,他刚精神一振,立即被二猴扳成立姿。
一只大猴朝右前方壁上一跃,顺手一抓,洞光倏然大亮。
祝义只觉亮光刺目,不由闭上双眼。
当他睁眼后,立即看见正前方壁上刻着四行宇。
贱骨幼妇黄绢外孙他刚一怔,两猴已经指着那八个字吱吱连叫,同时猛朝祝义招手,示意他仔细地瞧瞧。
他好奇地瞧了一阵子,酒气倏涌,头儿不由一昏。
没多久,他居然鼾声连连了。
两猴互视一眼,便抱他倒地而眠。
它们望了那八个字,又望了祝义一阵子,方始离去。
※※※※※※
祝义又累又醉,他足足睡了一天又一夜,方始醒来。
他一睁开跟,便瞧见洞顶壁上有四行字,他不由一怔。
君到姑苏见家家尽妙河故宫绝地少水港小桥好他好奇地向右一望,立即又望见‘贱骨、幼妇、黄绢、外孙’四句。
他不由暗怔道:“哇操!怎么有这些奇怪字句呢?”
他尚未想出个中奥妙,却发现自己已经能转头,欣喜之下,他便一挺腰杆,哇操!他居然一跃而起了。
这招乃是他平日对付‘赖床’之绝招,此时一起身,他乐得立即在石室中来回又跑又跳着。
立见那两只猴王各捧三、四种野果跃入,他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仍然说不出些许声音。
他的喜悦顿时化为乌有。
他忆起自己被那位青年在胸口及右肋下各拍了一下之事,他相信自己这辈子已经成为哑巴了。
两只猴王将野梨放在他的身前,比手划脚示意他吃,然后,又指指壁上那四行字,示意他再瞧瞧。
他便拿着两个野梨边啃边走到壁前。
野梨外表难看,却汁多又甜,他一下子吃光之后,立即又抓起两个野梨及朝两只猴王露齿一笑。
两只猴王露齿一笑,立即又指向那四行字。
他边啃梨边暗道:“哇操!贱骨,啥玩意儿?通常只听别人骂不中用的男入为贱骨头呀!”
他抓抓头发,低头欲思考,却见壁角有四行细小的字。
四对四联想悟透戳四下四海任你游四季不侵身他怔了一下,便望向壁顶那四行字。
他自幼失怙,幸蒙左邻右舍济助,不但逐日长大,而且也在私塾窗外‘旁听’,所以,他的腹中有几滴墨汁。
十岁那年,他不便再拖累别人,他开始外出打工渡日,六、七年来,他走过不少地方,也见过不少的人与事物。
此时,他一被引起好奇心,便来回张望着。
一个时辰之后,他由‘贱骨头’联想到‘男人’,又联想到‘郎君’,他立即瞧上第一行‘君到姑苏见’那个‘君’字。
他不由暗乐道:“对,一定是这个字!”
他开始思考‘幼妇’和‘家家尽妙河’之关连了。
“幼妇!幼卤子,马子,姑娘,查某,少女……哇操!少女连起来就是妙呀!对,一定是妙这个字!”
他乐得又联想‘黄绢’及‘故宫绝地少’之关连了。
他已经有了经验,立即逐一先想‘故宫绝地少’
五个字,没多久,他由‘绝’字联想到‘纱’‘色’,终于想到‘黄绢’。
他立即乐得立即鼓掌。
那两只猴王也鼓掌吱叫着。
他朝它们一笑,立即思忖‘外孙’及‘水港小桥好’之关连。
外孙乃是女人之子,他迅速地联想到‘好’字,乐得他再度鼓掌。
两只猴王欣然抱着梨果来到他的面前,立即跃个不停。
他抓起一串葡萄边吃边想道:“哇操!我已经把‘四对四’对上了,要如何戳四下呢?是不是每字各戳四下呢?”
他便一直望着壁顶。
那两只猴王便欣喜地离去了。
祝义想了一下子,便决定先在‘君妙绝好’四个字各戳一下,可是,问题又来了,他不够高,如何戳呢?
几经考虑,他便决定掷石。
说干就干,他立即抓了一把石子瞄准着。
他的眼力不弱,腕力及准确度也高,‘叭叭叭叭!’四声之后,‘君妙绝好’四字便各中一镖。
立听一阵‘轧轧’轻响,那四排字下方之石壁突然有一片壁正缓缓地向内移去,一阵清香也飘子出来。
他好奇地上前探头一瞧,便瞧见里面是一间十来坪大小的石室,石室中央地面居然有一个脸盆大小的黝黑物体。
该物体中央装着半盆水,一株好似‘水仙’般球茎物体泡在水中,茎上方则绽放一个龙眼大小的红果。
那股清香正是由盆中飘来,他一见室中无人,便好奇地瞧去。
他一走近盆旁,便瞧见盆底写道:
“此盆名曰寒铁盆,此水名曰阴阳水,此物名为厚皮球,厚皮竟会蹦出果,此事奇怪不奇怪?若欲逻更奇之事,何不速服厚皮果?”
他好奇地朝红果一捏,它便应手而落。
他将它放入口中,它居然立即溶化,而且迅速地流进他的喉咙,进入他的体中,齿缝间则又香又甜。
他意犹未尽地卷舌一舔,干脆抓起白球放入口中。
他略嚼数口,它已成渣,却是又涩又苦,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咽下之际,腹中突然一阵温热。
他刚捂腹,那口渣子已经咽入腹中。
倏听腹中一阵绞疼,他暗叫一声:“夭寿!要‘劳赛’(拉肚子)啦!”立即匆匆脱裤打算原地方便。
哪知,他刚蹲下,足足排了九个屁之后,便疼得全身发抖。
他咬牙匆匆穿上裤子,便捂腹躺下。
这是他以前应付疾病的妙方,而且百试不爽,可是,这回却不灵光了,没多久,他已经疼得来回打滚了。
那两只猴王却欣喜地在洞口猛朝黑盆拜着。
原来,它们的老祖宗曾经追随过此室的主人在主人封洞离去之后,它们便代代等候有人来获得此粒厚皮果。
没多久,祝义便疼昏过去了。
两猴却欣喜地立即退去。
室中突然传来一阵‘毕剥’声音,昏迷中的祝义在全身一阵抖动之后,身子居然长高了不少。
所幸,他的衣裤为了方便工作,皆做得宽大,否则,非被撑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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