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西服!打领带!”楚闻娟盯着都沛沛说,“他知不知道上海有多少这样打扮的人。”
“不能说毫无收获,至少案发时有人离开了石府,这点就极为可疑。”都沛沛说。
“没看清长相,到哪儿去找?”乐逸年说,“此人上了黄包车,要去的地方自然不会在附近,这样一来同样可以排除是石府里的人,有可能正是树上摔下来的那位。”
乐逸天说:“假如他不是凶手,那样的时间出现在那样的地方又是出于哪样的目的呢?”
都沛沛说:“假如他是凶手呢?”
“杀死一个人的方法有千千万,你的想法也许是其中最吃力不讨好的一个。”楚闻娟说,“依着目前的证据,我更坚定是内部人员所为。”
乐逸年说:“那这个爬树的就不管他了?”
“不,该追查得到线索一条也不能放过,你还剩下多少弟兄可以调用?”
“干啥?”
“排查附近的西医院和中医馆,特别是看跌打的,昨天晚上是否有人扭伤了脚前去医治。”
“有的去找鲁来海了,有的在追查支票下落。”乐逸年说,“剩下的人不多。”
“那就再细分一下。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哪一家?”
“咸康慈善医院。牛红在那里上班。”乐逸天说,“这一带我熟得很,你要去吗?”
“这么巧!”楚闻娟心中的报纸阴霾一扫而光,陡然心花怒放。“我想先去那里调查一下,你带我去,我不认识路。”
“我认识路,我带你去。”都沛沛傻不拉叽地瞎积极。
“口供问完了?”
“没有。”
楚闻娟呵斥道:“还不快去!”
小儿科在门诊楼的东侧,到那里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壁刷得雪白,下半部是油漆漆成的暗绿色。许多深褐色的小门开在上面。靠墙放的木椅上,几个小病号蜷缩在父母的怀里,她注意到所有的小孩子无一例外显出惊惧不安的神色。
“你给我老实点儿!”注射室的门开着,声音从门帘后直杀出来,小病号相互默契地打了个哆嗦。
乐逸天步伐欢快地走在前面,循声来到注射室的门前。
“不哭打一针,哭就打两针。你自己权衡一下。”
牛红一边用衣角擦拭溅在眼镜上的药水,一边威胁注射台上的趴着的小泪人。
“你打针太疼了!”小泪人抗议道。
“打针就是要疼得嘛!想不疼你吃中药去,苦死你都不多。”
在家长的协助下,针头还算顺利地扎进ρi股。
乐逸天拍着巴掌,感叹道:
“传说中救死扶伤的女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牛红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向他招招手。
“这么好来看我,有事啊?”
“不是我,是她。”乐逸天指着身后的楚闻娟说。
“行,等我一会儿。”
牛红对身旁的同事交代了几句。她的离去引来了过道上不小的欢呼。
“现在的小孩太娇贵了,打个针像要了命一样,家长也没素质,孩子闹从来也不知道管管,还反过来埋怨我们护士打针水平差。岂有此理!以前没有西医的时候,谁抱怨过大夫开的药方太苦喝不下去的?赶上好时候了还生在福中不知福,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点头间,牛红带他俩进了休息室,还介绍同事给他们认识。
“什么急事不能等下班再说?”
楚闻娟说明来意。她有意识地避开了有关谋杀案的细节,宣称正在寻找一名在逃的通缉犯。
“通缉犯来我们医院啦?”牛红豪迈地问,面无惧色。
“这个人在做案的时候扭伤了脚踝,”乐逸天说,“从树上摔下来的,也可能同时伤到了腰椎或者尾椎。犯罪现场距离这里不远,所以我们分析他有到你们医院来的可能。麻烦你帮我们查一下从昨天晚上八点一直到现在,有没有收治过类似伤势的病人。”
“好说。”牛红站起身来,“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已临近午饭时间,门诊楼里霎时热闹起来。医生护士忙着换班,商讨如何享受这片刻的清闲。乐逸天哼着小曲,凝视着窗外。楚闻娟从背后偷瞄他几眼,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好。
“阿天。”
“啊?”
“你……会跳舞吗?”
乐逸天转过身来。
“和案子有关系吗?”
“随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