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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穿越之寻到红楼去爱你 > 094 忧雪雁黛玉问情 慈宁宫偶遇通奸

094 忧雪雁黛玉问情 慈宁宫偶遇通奸

“谢王妃娘……”忠顺王妃猛的一怔,听出了黛玉不再喊她王婶,而是琴姨,当即又哭了出来:“王妃娘娘!您当真相信我吗?”却生怕黛玉摇头,顾不得什么礼教规矩,赶忙挽起袖子,露出了臂弯那颗朱红的守宫砂。

“我信!”蜜玉微笑着弯腰扶起腿脚已经发麻的忠顺王妃,硬按着她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既然太后已经失了权势,琴姨为何不将此事告知我家王爷,只那两个女子在贾府中找寻,未免危险了些!”黛玉坐在她身边,不由得深深佩服忠顺王妃的勇气!

一般的女人得知这般机密之事,哪里能如此镇定,为自己筹谋未来?孙琴不甘认命,欲挣脱礼教束缚去追寻遗失的幸福,虽然这个法子极危险,一个不慎便会便被太后乃至忠顺王爷灭口,她却丝毫不惧怕,为了自由幸福的生活,却要全力搏上一搏!

“娘娘……”孙琴抹了把眼泪,为难道:“太后到底是倒了,忠顺王府也就那如日中天变成了过街老鼠,我一没有证据,二挂着忠顺王府的名头,没有一点的说服力。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拿不出证据,甚至不知道那贾老太太有没有把东西藏在府里……直到摄政王王爷政第五天,律哥才告诉我遗诏这档子事。到夺目暹退没有拿出遗诌,却是看出忠顺王府己近崩塌,我又没找到凭据,陷在那里无法脱身,能在危机时私心用那诏书换我一命也好……求王爷恕罪,千错万错都是最的错,与律哥无­干­!”说罢又跪了下去。

“不,是草民妄图用诏书救琴妹的,与琴美无­干­!”杜律哪能让孙琴担责,一并磕下头去。

水溶越是不语,他们心底越是忐忑

“这遗诏,本王便带走了。今日也只当本王没有来过……”水溶思虑半刻敲了敲桌子:“琴姨也早些离开,回到王府一如既往的过日子,再不要来这里,也不要再与石家姑娘联系,免得被发现遭了祸。这些人本王自会好好派人保护起来,至于和离还是什么,本王亦自由安排……”

“谢摄政王万岁爷!谢万岁爷!”俩人咚咚的磕着头,惊喜交加,虽然不知道水溶为什么这样便相信了他们,却也知道他一向言出必行。一阵的春风吹散了心头笼罩已久的­阴­霾,曾经不敢想象的美好生活似乎忽然就要出现在眼前……

“好你个杜律,本王派人翻遍了山东也没有找到你,不成想,却躲在京郊……”水溶站起身指着他笑道:“合着却是天意要玉儿闹腾了我一天要出来玩耍,否则不知还要瞎折腾多少时候。”

“王­干­在寻哉革民,”社律一愣。

“若是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今儿又如何能相信了你们的话语?”水溶轻轻挽起黛玉的手:“咱们走吧!”

“嗯!”黛玉轻拍了拍忠顺王妃的手安慰,起身随着水溶离开…… 留下呆在原地的二人。

他们应该庆幸!或者说老天终究要让这一对男女走在一起,若发现他们的不是水溶这样一个没有封建观念的人,那么今日便是他二人生离死别的日子……

反复确认了圣旨的真实­性­,水溶暗地里将杜律接进王府,命了梁嬷嬷暗中辨认。虽然已经过去近二十年,可梁嬷嬷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当年奉皇后娘娘命将小皇子带出去的杜太医!

事关重大,水溶即刻请来了东临太妃,与西宁王爷夫­妇­,自然,还有失了惜春便失了笑容的水沁。众目睽睽下,请梁嬷嬷扶出了苏皇后。

皇后死而复生,众人先是是惊愕莫名,而后听了苏后的遭遇,曼是抱头痛哭了半日。水沁才知那日在花园中遇到的夫人竟是被王兄救出的苏皇后。

“小沁,来!”见到丈夫向自己点了点头,幽怡拉过水沁跪倒,爱怜的摸了摸他的头,:“沁儿,当年皇嫂为恶人所害,早产皇子。太皇子水澈之前莫名其妙的离世,皇嫂又遭人算计,她不愿让这个孩子卷进皇权夺位的争斗,宁愿他平安健康一辈子!杜太医冒死将皇子送到了西宁王府……老天有眼,皇嫂没有死……沁儿,还不快来见过亲娘!”

“幽怡?”苏后惊惊讶的站起身子:“你是说……”

“回皇后娘娘的话,擦民当年生怕皇子流落民间受了委屈,便自作主张将皇子进到了西宁王府……”杜太医道:“先皇也是知道的……”

“怪不得……”西宁太王就怀中掏出了一块从不离身的免死金牌:“怪不得小沁来了没多久,皇兄便暗中给了我这个,我还以为他是不知道的……”

幽怡当时本已四个月身孕,深知后宫中险恶复杂。为了保住皇室的嫡亲血脉,咬牙堕了孩子,又假装怀孕到七个月早产。水沁未足月便受害落草,又瘦又小,到也蒙混了过去。谁知幽怡的身子到底没有完全复原,自此再无身孕。好在水沁一直孝顺,又少年英武,对于西宁太王夫­妇­,也是个慰藉了。

“母妃!娘!”水沁不敢相信白己这离奇的身世,抱着幽怡不撒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沁儿!”苏后一声凄惨的呼唤,直入水沁心底。幽怡硬是将他的手扳开,鼓励道:“去吧,快去你的亲娘那里!”自己却在水沁转过头去的一瞬泪珠滚滚而落。

不料水沁并未过去苏后那里,怔了半刻,却转回身一手搂了太王,一手搂了幽怡,哭道:“爹,娘,不管怎样,沁儿永远是你们的儿子!”

“好好!好沁儿……”幽怡颇感欣慰,摸着儿子的头发:“皇嫂十几年不得见天日,沁儿要好生抚慰,爹和娘会一直陪着你!”水沁用力点了点头,抹了把眼泪,转过身子,一步步跪行至苏后面前,抱住她的腿:“娘,你受苦了!”

苏后此刻已哭的说不出任何言语,抖着手猛地将儿子搂进怀里,贪婪的抚摸着。她常听梁嬷嬷回来形容西宁王爷年少英武,气度不凡,却从朱不敢想水沁竟是她的亲子,更从来不知先皇也曾悄悄保护着儿子!当年呣子分别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还在,如今她除了感恩,什么y屈,什么贞妃,一概都抛在了脑后,呣子重逢的意外喜悦胜过了所有的怨念……

“恭喜姨姨!”见他们哭了半日,刀语方抹着眼睛上前劝解:“如今可是好了的,姨姨莫要过于悲戚,保重身子为上!”

“是啊!说来说去这小皇子还是没跑出咱们皇族,也是冥冥中自由天数!”静贤上前扶起西宁太王夫­妇­,又道:“如今更是要找到惜卿,才算是全家团圆的!”

“那孩子的事,我已有所耳闻,是个明理懂事的!一定要找回来……”痛哭着的苏后搂着水沁殷殷叮嘱道。

“若是这样,咱们大水朝的天,到底也该变一变了!”黛玉想起了水汮的真实身世,相比他来说,水沁更有这个能力驾驭朝堂。水溶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元春简陋的省亲仪仗终于到了贾府,没了黄缎隔街的阵势,没了前呼后拥的宫女嬷嬷,只三四十人的队伍,一顶宫轿抬进荣府正门。元春那一个月被折腾的死去活来,这才有了身孕,无奈终究没脸启齿。因心情不爽快,便免了游园的程序,只与贾母王夫人几个叙话,园子算是白建了,反正也远远比不上之前的大观园,不看也罢。

115报家仇处决贾赦 扮黄雀密信到手

正文 115 报家仇处决贾赦 扮黄雀密信到手

大屋里,邢夫人有诰命在身,自去奉承。贾赦因为腿软走路不得平衡,告病未出迎,两个姨娘扶了在院子里溜达着。大部分的小厮与丫头皆被调去帮手,极少有人往来。

忽然,两个姨娘没有任何预兆的软了身子,松开了手。

贾敏差点摔倒,好容易拉了手杖站住,刚要斥责,却发现一个蒙面的女子已站在自己面前,姨娘们已倒地失去了知觉。

“你,你是何人!”贾赦本来腿就软,此刻更是吓的不成。

那女子也不说话,上前一掌拍昏,拖了直翻过围墙

“哗啦!”昏迷中的贾赦被冷水浇了透彻,打了个激灵醒过来。却见凌墨端坐在面前的石凳上,面带冰霜。四周黑漆漆的,只隐约有些月光,照的凌墨的脸雪白银亮,很是吓人。

“你!你要­干­什么!这是哪里!”贾赦刚要挣扎起身,却被身后之人按在那里,回头着,竟是碧儿!原来怎么没发现她是会些功夫的!

“贾赦,你当真不认得我了?”磕墨一笑:“也是啊,你的眼中,只有那几把扇子,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扇子……石呆子……你到底是谁!”贾赦这下抖得更厉害了。

“我叫石秀乔!你说我是什么人!”凌墨抄起一根棍子,慢慢上前道:“要不要我帮你想想!”劈头几棍,打的贾赦惨叫不已,大呼救命。

“叫吧,前面大小也算来了个娘娘,府里人手本就不够,哪里会有人?这里是原来荣宁二府交界的围墙处,更是怡红院的后墙,什么人都不会有,有的只是欢快的曲子,与深不见底的河……”凌墨直笑到贾赦浑身发毛,他才让意到身边河水哗哗作响。

“石姑娘,饶命,饶命!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贾赦当初害了石家三十四口子­性­命,眼下子知难逃了!为防霄小作祟,原来的交界围墙处,河道要深一倍!

“绑好了!”凌差根本不搭理他。

“是!”碧儿扭过贾赦的手,用绳子捆好了,凌墨二话不说抬手就打,无数的仇恨皆化作了使不玩的劲儿,贾赦惨叫连连,被打的鼻口窜血,颧骨都塌了一处。

“扔进去!”毕竟是个弱女,没一会儿便累的喘着气,拄了棍子在石上轻喘。

碧儿什么都没没说,拖着惨叫的贾赦到河边,一脚踢了下去。搬起块大石照着人影处狠狠砸下,黑夜中,一股暗­色­的河水溅出,再没了踪影……

“我先回去了,你自去找贾母房中那封信吧!她床边的红朱漆柜子里一共有三十几件夹衣,其中大红镶紫边的那件里可能有些文章,我摸着手感有异。再就是床上她常坐的位置,内里似乎是中空的!”确认贾赦已无生还可能,凌墨声音颤抖。她虽报了仇兴奋之极,却不可能一点不紧张,刚刚贾赦的惨叫也激起了一身的寒冷。

“是,­奶­­奶­自己要保重!”碧儿飞身上了屋顶而去。

凌墨平稳了会儿心,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琪雷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那个潜入贾母房中的碧儿,他奉命派人暗中保护这主仆二人,今日更是亲自带队入府查找东西,却没想到这个宝二­奶­­奶­的丫头居然是会武功的,能在诸多丫头仆人守卫中这般顺利的潜入,也算是有些能耐。

不过也是,与当初那守卫森严的贾家相北,现在的荣府可是人丁寥落,漏洞百出,怪不得太后也会挑这个时候下手。只见她直奔贾母衣柜,左右翻找,似乎在找什么重要东西。接着,一件紫红的衣裳被拎了出来,用力一撕,靠出了一封白­色­的信封。碧儿取了信封揣进怀里,刚翻开床上的褥子,耳朵一动,有人!琪雷闪身躲起,屋子里碧儿也觉察出,放下褥子,俯身钻进贾母床底下。

又一个蒙面人,潜了进来,同样鬼鬼祟祟的找东西,与碧儿很有目的不同,他似乎是没什么目的,大面积寻找。到底内力差了一层,不多时,碧儿不均匀的呼吸便被发现,两人打斗在一处。

那蒙面人招招夺命,皆是宫中顶尖暗卫的招数,定是太后派来的人!碧儿眼瞅着占了下风,一个不让意,被扼住咽喉,眼看便要遭了毒手!琪雷从屋顶搬开的瓦片处抬手就是一飞刀,直扎进那人的后腰,刀上有毒,当即虽随血液扩散全身!一声闷哼,蒙面人手上力道渐轻,碧儿抬手拔下簪子猛力剌进了对方的咽喉,那人瞬间毙命!

琪雷飞身而如,翻手便将她刚揣进怀中的信抢走。碧儿哪里能罢休,不顾自己功力不及,拼权利欲抢回。琪雷游刃有余,一面招架一面打破了贾母的床面,明晃晃一个Сhā满了针的娃娃出现!屋子里一连串的打斗声惊动了外面守着的下人,纷纷往里面跑来。堪雷虚出一招,取了东西,­干­脆穿透屋顶飞身上去。碧儿欲躲,可是以她的功夫,翻墙还成,贾母的屋子顶太高,她一下子窜不了那么高,只能­干­着急。琪雷见状重新跳了进来,一搂碧儿的腰,复又飞上了屋顶,冲进来的下人只看见了影子一闪,人就不见了,余下一具尸体与乱糟糟的屋子……

“你为什么要救我?”远处的高高的树上,碧儿看着荣国府中的一片尖叫喧哗,不解的问着琪雷。

“因为你站在太后的一党的对立面!”琪雷有趣的笑了笑:“主子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太后的人?”碧儿很奇怪这个男人的自信。

“你的主子忠顺王妃说的!”琪雷远远见着一行人抬着贾母的软榻赶回了院子。

碧儿起初并不言语,看着那院子里越来越乱,心中急了:“我得快些回去,­奶­­奶­还在府中,若是被人抓了把柄,可是不好!”

“也好,我送你一程罢!”琪雷搂紧了她的腰,碧儿只觉耳边呼呼风响,时候不多,竟已到了宝玉院子正屋后。

“我只能送到这里,之后的事,你好自为之!”琪雷转身要走。

“等等!”碧儿轻声唤道:“壮士是哪路的?”

“这个,你日后便会知道!”琪雷跃上屋檐:“这府里,马上要有灾祸了!千万不能露出马脚,主子自会救你们出去!”

夜已深,红­色­芙蓉缎帐中,水荣搂着黛玉躺了,结她讲睡美人的故事。讲到公主被坏心眼的巫女诅咒,被纺车刺破手指便要死去,黛玉幼鹿般的大眼闪闪着不抱住溶的胳膊:“后来呢?公主不会这么死的对不对!”

“对!”水荣侧过身贴着妻子更近,嘴­唇­几乎快要贴到了她的耳根: “最后一位女巫没有办法消除掉这个恶毒的诅咒,却可以减缓。她将那个诅咒中刺破手指死去修改成沉睡一百年!”

“一百年,谁能活那么久?”黛玉有些失望,不乐意的推开他偷香的脸:“这个故事不好,反倒让我睡不着了……”

“还没完,还没完呢!”水溶抓住想要就他怀中逃跑的黛玉:“马上就好了!”

“再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若是还不好听,我就自己睡了!”黛玉撅起小嘴。

“用不着那么久!”水荣抱着她用力一转,黛玉便伏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好重的,哥哥会喘不过气来!”黛玉扭身就要下去,却逃也逃不开。

“一点都不重,以后玉儿就这样睡好了……”水溶缩回一只手挑起黛玉的下颌,正好将她的脸支在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来呢,那个女巫巫的诅咒终究变成了现实,公主被纺车刺破了手指,立即倒下沉睡了……伴随着公主睡去,整个城堡的人也陷进了沉睡之中……”

“后来呢?后来呢?”黛玉觉得这样支着脸很舒服,将他欲收回环住自己腰的手拉了回来继续支好,呼扇着睫毛着急的问道。

“公主睡去以后,好像是时间陷入了停滞,多少年过去了,她的容貌与身体丝毫没有变老。直到有一天,一个王子路过这个被藤蔓野草掩盖了的城堡,冲破了重重的阻碍,终于见到了沉睡中的公主……”

“后来呢,后来呢?”黛玉快要急死了。

“后来……”水溶一挑­唇­角,猛地翻身将黛玉压在身下,将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惊呼堵了回去。

每一次的亲吻,都有着不同的美妙感觉,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浅浅的回应,直教水溶失了魂魄,黛玉就像是一块无穷无尽的宝藏等着他来一点点的发掘,来了解。

“后拉,王子深深的一吻过后,公主便苏醒了过来,二人开始了幸福甜蜜的生活……”强离开那甜美的­唇­瓣,水溶尚算有理智将故事的结尾讲完。

“清之……”黛玉抬起双臂楼住了水溶的脖子:“我虽非公主,可你却是王子,救我于危难水火,也……也吻醒了我的心……”脸一红,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般。

“玉儿……”缎帐中,环境暧昧,黛玉的每一个眼神动作皆撩拨的那水溶几近失去自我,更何况这样动情的言语。“你就是我的公主,生生世世的公主……”新婚夫妻本就甜蜜,二人这般如胶似漆,却被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

“喵!”黛玉买回来的小白猫见水溶竟然“欺负”自己温柔又美里的女主人,当即不­干­了,竟跳上床要与水溶决个高下,却因“势单力薄”,到底被男主人拎着后背扔出帐子,命雪曦抱开……

待二人沐浴过后换上了新的睡衣靠坐在垫子上吃茶,外间的雪曦才禀告,琪雷回来了。

跪在花屏之外,琪雷详细报告了今晚的发现。水溶共派出了五路人,最后在三道街外的茶庄汇合。本来要在暗中等太后的人去找,自己等现成的,不料那个宝二­奶­­奶­的丫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看着她们处置了贾赦,琪雷尾随而至,竟得来全不费工夫。

“弟兄们可都安全了?”水荣披了外衣裳走了出来。

“回王爷的话,弟兄们已平安撤回。宫里那方面共派了二十八个人去,单独去搜查贾母房中那个死了,奴才也拿到了东西!”

“死了?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水溶笑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让他坐了。琪雷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其他兄弟虽没找到这个,却发现派出去杀掉薛蟠的几个江湖人,养在荣府最后面的那个院落里,今日是贾元春省亲,居然也置了几桌席面,那被赎回的三姑娘还有些小丫头一起,在那里……陪酒。”琪雷犹豫了一下,知道王妃在里面,怕污了她的耳朵,只用陪酒二宇。水荣却是明白的,冷冷一哼,这贾母,倒是物尽其用!

“溶哥哥!”内里传来黛玉的呼唤,琪雷忙将取得的东西呈交给水溶。

那封信还好,只这个娃与手谕倒是着实令水溶吃了一惊。雪白的缎面娃娃,上面写的是齐静贤的名字与生辰八宇,自然,八字是已经死去的那位静贤的。名签字条的右下角,落款却是那马翠的名字。做法直人要将自己的名字封印人偶,才能施展法力。马翠?定是那马道婆!水溶即刻唤了人来,去早已围城铁桶铁槛寺去抓捕马道婆!

她就是魔魇水汮之人!水溶早已定位,却不着急抓人破了法术。一来是有吴真子的金针定住,水汮不会有危险,二来若一早抓捕了马道婆,贾家势必受到牵连,那信件也就容易背毁掉,若当真是什么苟且的证据,太后的罪行,很可会有漏掉的。

“玉儿,怎么了?”水溶将娃娃命人给静贤送去,拿着信转回了内间。

“大舅舅死了?”黛玉很平静,情绪丝毫没有一点的波澜。这个大舅舅,她十几年来只见过不到五面,素来作风传闻又十分糟糕。本来就只是个符号而已的人物,又哪里能挂心。对于想跟她抢水溶的择春,黛玉“小心眼”的选择了不问不闻。

“死了,死在那位石姑娘手里……也难得忠顺王妃竟寻了她来李代桃僵。”水溶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看着这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贾家要藏,太后要找,连忠顺王妃也Сhā上一脚的。”一手搂过黛玉,将信封打开。看来是年头太久,里面的信纸与信封一般发黄了。

“石呆子?”黛玉回忆道:“那时府中有些小道传言,说是大舅舅谋了人家的古扇、之后便再不知道了。”

“之后,那石呆子告了贾赦,却是贾母为他摆平,反诬石呆子诗中映­射­太后主政,被满门抄斩。”水溶解释道。

“满门!就为了几把古扇!”黛玉轻叹:“一门终归有几十口子人,贾家的罪孽可是太重了!”抬眼看起那页信。

“可不,玉儿是没看到,刑部现在调查的冤案中,牵涉到贾家,尤其是贾母的占了大半。眼下正秘密调查,只因为件件凄惨,却又与太后有关!”水溶努了努嘴:“我没有这边人那老古板的思想,不在意皇帝到底谁做。不过既然先帝遗诏出现,那么这江山确定是要还给他的正宗血脉。本来不想公开水汮的身世,可不公开又不能使太后那老妖怪得到应有的报应……”

“信中倒是暗示出了先帝驾崩的真相!”黛玉盯着信纸,满脸冰霜。

“哦?”水溶忙低头看信。信是当年的贞妃写给忠顺王爷的,隐晦言辞中可以看出当年先皇查皇后中毒之事,已对贞妃起了疑心。贞妃方寸太乱铤而走险,密信联系忠顺王爷,只道若是事发,水汮定会没命!求忠顺王爷看在儿子的份上,与她联手除掉皇上!

果然是那太后的死|­茓­!怪不得贾家这般多年一直受宠,甚至在入不敷出的家业被揭发了以后,太后依然还在全力帮衬!

“这信,又是如何到了贾家人手上?”水同自言自语道,忽而:“贾元春!”那时的贾家起初巴结皇后欲将元春给水湛,被婉言拒绝。不知为何,辗转定为了水汮的庶妃,贞妃求得了彤贵妃的意思,让她在宫里学习规矩礼仪。

实则是当年的苏皇后只见了元春一面,便觉其目光非善类,自然不喜。而贞妃心中算计着日后的皇位,不类苏后意欲为水湛选妃立妾以德行家风为重。只要能给自己的野心制造势力的,她都要利用!不过也是因为过于自信,反倒被贾母那个老狐狸咬上一口讹了大半辈子。

“很可能是是太后瞎了眼,让这个自以为的心腹去进信,反而背贾家拿捏!可先皇到底是怎么被害的?这信中却很看不出来……”黛玉看了好几遍,有点失望:“只能看出当今的身世罢了……”

“要是这样,我倒是有了点主意!”水溶鬼鬼的一荚:“却要借了皇伯母与水沁那小子的力才是!”

“什么主意?难不成是……?”黛玉也兴奋起来,倾着身子身子转头对着水溶,心照不宣追问道:“是不是?”

116宝钗复仇刺贾嫔 静贤搅合元春亡

正文 116 宝钗复仇刺贾嫔 静贤搅合元春亡

“唉……玉儿,你不要这么聪明好不好,弄得我很没有成就感。”水溶拉着她一双小手贴在自己脸上,眼睛却掉进了里衣的低领口里。

“你!好讨厌!”黛玉抽出手面朝里躺下不搭理他。

“玉儿……”水溶侧身一手支着头,一手抚上她的肩,刚要讨好。

“启禀王爷,王妃娘娘,太妃打发莲桃来回话。”雪曦又报。

“让她在外间回吧!”水溶吩咐道。

“是!”雪曦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便带了莲桃进来。

“给王爷王妃请安!”隔了花屏,冷冷蒙蒙的一个身影下拜:“王爷,王妃,太妃娘娘得了东西十分生气,立刻起身去荣国府了!派奴婢来告诉一声,子时之前是不会回来了!有琪雷亲自带了人护卫,安全的很!”

“知道了,下去吧!”水溶差点笑出声,静贤一定是这些天没事做,拿贾家消磨时间去了。明日,贾家定是要被抄了。

“是!”莲桃应声下去了。自打赵侍郎平反昭雪,琪风也恢复了赵尚炎的身份,第一件事便是向太妃提亲于莲凝。静贤虽然诧异,却也成全了二人,热热闹闹的嫁了莲凝。

莲凝婚后做了内院的大管事,服侍静贤的时间自然有限了。

“娘亲去贾家做什么?”黛玉问道。

“别管了,终究她开心就好!”水溶可怜那贾家半日:“老妈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那边厢贾甲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贾母听闻房中被盗,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猛然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待撇下元春匆匆赶回。惊见那两处隐秘皆被搬开,还有屋内地上的死尸,当即手脚发硬,全身血脉几近逆行,接连吐了几口血,贾母锌终究也熬不住,重重摔倒在地,这一摔,再没起来过。

见那贾母一听说房中遭了赋便急匆匆的离去,元春心底很是不满。好歹自己也是宫里的娘娘,哪里有撇下去查什么偷儿的事!打量着周遭的物件摆设,已无那时的显赫富贵,这里原是宁府贾珍的正房,只改了格局又加高了一些。弄些金漆银粉的刷了,缠些彩­色­缎子纱幔,虽然看起来也算是有些气派,却终究夹杂了一丝落寞在内。隐约约墙那边休闲街的艳调传如耳内,无春只能当没听见。

“宁府的太伯与大哥哥将那惜春的身世瞒得好苦!我亦无端遭到了太后的训斥。这般多年,府中竟没有一点察觉吗?”元春有孕,体态富态了一些,到底是个没人,又做过贵妃,气场架子还是端得不错。

“娘娘,谁锥想到贾敬心狠到换了自己的亲女过去!虽说改名字时大家伙也议论过,却终究非选边府中之事,倒也算了。”王夫人可是憔悴了许多,宝钗的事使她老脸尽失,薛家的财物居然被贾母伙同贾琏给谋了,自己一点都没分到。算计尽了的金玉良缘,却成了将她这个二房太太最大的闲心事。

“娘娘,很不必担心,不管如何,那颜甲的骨血咱们终究没有薄待。宁府已不存在了,如今提起贾甲,便是这荣国府,不消多久,太后也就消气了的!”邢夫人眼下春风得意。贾赦病的歪歪斜斜,不但不能像往日一般给她气受,反而还要看她的脸­色­。荣府虽失了大观园,却吞了宁国府,她成了独一无二的贾姓国公夫人!

“希望如此……现在极不平稳,府中定要低调才是!连太后娘家原有的势力也逐渐被削,更何况贾家,万不要被拿了错处才好!”元春嘱咐着。

“是!”在做女眷皆起身应道。

元妃挥退了宫女,只留下几个女眷,说些体己话。

“娘娘,您在宫中,可否有机会见到林丫头?”王夫人落座后开口道:“若是林丫头能解开心结,这府中必然可再度显赫的!”言话一出,使得在座女人们无不侧目。当初可是这王夫人与宝钗两个明暗容不下林姑娘,更是夺人嫁妆甚至卖了换取好处。如今人家一月竟比肩皇后娘娘,她竟脸皮厚的还要贴上去!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母亲说的我何尝不知,只那林丫头从不进宫。之前嫁妆一事闹成那样,如今她又高居摄政王妃之位,不好办啊!”元春愁着抚了抚肚子,岁说没有太显怀,却也明显摸到肚子鼓了些。

“娘娘可不要灭自己的威风!”王夫人笑道:“如今娘娘肚族里可是龙胎!哪个不得高看一眼,待产下长皇子,复位也是指日可待的!”想起元春的身孕,她却混忘记了元春现在的处境。嫔省亲,却是常在的仪仗,本身就是一个大笑话了。

“母亲切莫这般说!”元春现如今如属薄冰,丝毫不敢出差错,抬头左右看了好几眼才松了口气:“母亲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现在可不比往常了……”

“老太太也常打发妾身或是凤丫头拜访北静王府,只根本见不到,连一道门都不得入呢!”邢夫人Сhā言道。

“攀上了王府便不把这些至亲之人放在眼里,不知道北静王爷到底喜爱那林丫头那里!”王夫凡刚刚的憧憬被女儿阻止,不禁有些气闷,越说越不像了。

“母亲!”元春当即没了笑容,语气强硬的阻止。她并非向着林黛玉,而是比谁都希望那个姓林的早死!只摄政王水溶宠妻无度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若是王夫人这话传扬开去,不要说自己肚子中这个并非龙子,便是真的龙子恐怕也会被水溶毁了!

水溶,一个可怕的男人。因暂代朝政,他也出现在后宫几次。每次看见元春,那眼中若有如无的血光让她不寒而栗,逃一般离开。不要说巴结林黛玉,只一想到水溶,便已经吓的迈不动步子了。

忽然,外面一件嘈杂声传来,似乎还有哭喊。

“大胆!外面何人喧哗!”元春身边一名女官呵斥道。

“启禀娘娘!”有随行太监进来回话:“贾老太太失了重要物件,已气极吐血瘫了。园子的湖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竟是荣国公贾赦!恭请娘娘速速回宫!”

“什么!”元春唬了一跳,站起身子:“有没有请大夫为老太太诊治!国公爷怎么会……”

“咕咚!”刚刚还眉龟飞舞的邢夫人翻白眼晕了过去,一头栽在地上。

“恭请娘娘回宫!”身后女官齐俯身催促,不由分说那排了宫女扶了元春便向外走。这可是规矩,省隶期间,府中不管出了何事,就算是娘娘的亲爹妈遭毒手死了,也要即刻启程回宫,再治府中不查之罪。

“娘!”元春挣扎着回头喊着王夫人,又祈求那个女官:“再让我说上几句吧!”

“娘娘,回去吧!”王夫人心疼女儿,先是慌忙叩头行礼。元春女官一行出门后,才与带众女眷紧紧跟在后面。

才到了院口,外边的哭喊声传来,元春一阵心慌,不再挣扎,顺从的跟着宫女踩着红毯欲离开。咣当!院外不知何处传来坛罐碎裂的上音,与侍卫斥责及求饶声。扶着元春的宫女也停住了脚步,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条件反­射­的向上音的方向张望,即使隔着不高不低的院墙。

忽然!相反方向一道黑影窜来,直奔元春。侍卫避险均站在远处,没想到只有女眷的园子会出这种事!太监宫女忙阻拦,不料浓重的石灰粉被抖出,迷得人睁不开眼。那黑影从阻拦的人群中到底窜了出啦,手中的匕首,深深的剌进了元春的小腹,顿时,血流如注!

“啊——!”元春惨叫一声,趺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大叫救命。王夫人吓的手脚都麻了,笨拙的一面扶起元春,一面叠上的哭喊请大夫。

侍卫闻声赶了进来,制住那人,撕下了罩在脸上防石灰的蒙脸纱。不是别人,正是那薛宝钗!想来是跟着府中的丫头混进来的。

“你!”王夫人只觉头疼愈烈,起身抬脚照薛宝钗脸上就是一下子。薛宝钗当即抠鼻都背踢出了鲜血。“你这娼­妇­!到底为什么要这般害娘娘!”

“吐!”薛宝钗吐了一口嘴中的血,笑的明森:“姨妈,你知道这种滋味了?你与那那老不死的谋划害死了我哥哥,夺了薛甲的财产!你的儿子引来外男毁了我的清白!姨妈,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找还怕什么!”

“我没有害蟠儿!蟠儿是被山贼给害了!”王夫人不知道薛宝钗在说什么,即便是她做的,她也不会承认,更何况对此事一无所知。

“姨妈!你是个忠厚的人啊!这么多年经你的手害见了多少人,每次的好处要收五­干­两银子啊!”薛宝钗几近癫狂:“薛甲的店铺,全部被贾家给吞了!你说,这次的好处,你收了多少!”

女眷们已被今日一个连着一个的惊雷劈的外焦里­嫩­,这可是薛宝钗亲口说出来的,还能有假?

“你!你胡说!”王夫人扑身上前胡乱提打抓咬着童钮,“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血口喷人!”

这便是水溶所说的大礼!薛蟠得了官位,水荣当即命紫水阁潜藏在吏部的人查阅各类卷宗。不要说没有任何线索,最近两年根本就没提拔过薛的官员。有些明白了怎么回事,派了人跟在薛蟠的马队后面。眼瞅着到了金陵,这薛蟠艺伎跟班果然死在了一群埋伏的蒙面人手中,随身的物品也被抢了去,造成劫财杀人的假象。

跟踪蒙面人回京,接头的居然是贾琏!看来这个见钱眼开的在王夫人那里谋不到利益,却抱紧了贾母的太腿。水溶照来一个小厮易容,化装成薛蟠的根班之一,好歹终于等到了薛宝钗出事,薛姨妈没法子只能亲自出了贾府照看辅子的机会。

辅子已经背暗箱­操­作姓了贾,再不认薛家!薛姨妈还未从这震恕中回过神来,便看见了本该与儿子一起被害的小厮在铺子周围徘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还少了一只胳膊。引入了小巷。那小厮跪倒痛哭,悄悄告诉薛姨妈,大公子被杀,自己受了重伤倒地装死才躲过一劫。听得那些贼人最后抢东西的时候说什么:“这下老太太和太太该满意了,谋划了薛甲这么久,可是一笔横财呢!”

薛姨妈如五雷轰顶,脚步飘忽,游荡着回了贾家,见了贾宝玉也没了好态度。便是宝玉最后与宝钗摊牌的那日。一没证据,二没了家财,母女俩已无路可走,心一恒,定要与贾家闹个鱼死网破!薛姨妈在外面假装低等婆子不小心摔坏坛子引开注意力,薛宝钗死也要毁了元春这胎!毁了元春的身孕,就等于把贾家逼上了绝地!

可怜王夫人稀里糊涂便被人扣了几项大罪,连累了元春,这冤屈,可是没有地方诉去了!

“娘,娘……”无春弱弱的唤着,想伸出手去拉住王夫人。

“太太,大夫还没有到,娘娘可是不好了的!”李纨跪坐在元春身边急切的唤道,凤姐只顾邢夫人,根本不管这边,尤氏没了封诰,又少了一个帮手。刚刚那些太监宫女已被宝钗的石灰迷了眼,无法服侍,亦无人做主。_其实随行的女官,都要会应对一些紧急情况,例如止血包扎的处置,可眼下都被薛宝钗放倒了,只能说元春的寿命到了!

“大夫呢!为什么还没有到!”王夫人披头散发,凄厉的恕喝。

“太太!太太!”彩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夫来了……”

“来了还不快给娘娘诊治!”王夫人马上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太太!”彩云跪倒哭道: “门子说大夫被北静太妃赶走了,说既是给娘娘看病,如何能不顾礼仪规矩,更何况娘娘怀着龙子!已打发人去宫中请太医了……”

“北静太妃!她来­干­什么!”王夫人双眼赤红,恨不得长出尖尖的牙齿咬人。

“太妃……太妃……说她是……路过……”彩云颤抖着答道。

“老天!你要毁了贾家吗!”王夫人抬起双手厉声质问,一眼眼见了被侍卫压着跪在那里,却冷笑连连的宝钗。冲过去恕骂着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力道之大,两个侍卫都拉不开。

“娘娘!娘娘!”李纨感觉到元春痉挛了几下便软了下去……

百余名侍卫护着,静贤坐在凤撵里吃水果。一面把玩着手中的布偶,一面呸呸的吐着葡萄籽。本来想二次大脑贾家来着,可一来才知道,这贾家自己要把自己玩死了!

算是不能空手来,听闻元春遇刺,二话不说赶走了大夫,叫了下人进宫去请太医。今晚儿子回府,自然由水沁在宫中留守,不管元春笛子里是个什么孽种,到底挂了皇子的名。省亲省到掉了孩子,这可好玩了!

附近的老百姓也被贾府鬼哭狼嚎吵醒了不少,披了衣裳纷纷跑到宁荣街来看热闹。

不出所料,没多久,戴权带着大内侍卫与太医策马­鸡­翅而来。远远见了凤撵,赶紧下马一路小跑过末请安。这轿撵是北静太妃的凤辇,那可是太后之尊,不能不敬!

“奴才见过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戴权跪倒问安。

“本太妃闲来无事,出来溜达溜达,不想竟碰见了这事。溶儿现在摄政,我自当维护规矩礼仪。贾嫔娘娘遇刺,想来随行的女光定会初步处置妥善,深夜劳动公公亲自带人前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到最后,静贤在凤辇中轻声轻笑起来。

“不敢不敢!奴才惶恐!这本是奴才分内之事!”戴权俯在地上不敢起来。北静太妃的手段,他近一段时间可是连连有所耳闻,连整日谋划别人的太后也被她治的跳脚而无计可是。静贤的令子一下,他还哪里敢有丝毫怠慢!

“嗬嗬嗬,戴公公还是真会讲话!”静贤在这里七扯八扯的说些没用的废话,身后跟来的太医皆跪着不敢出声。终于吃完了那几串葡萄,静贤才发话:“行了,这么完了,本太妃也溜达够了,摆驾回府!”

“是!”莲芯一挥手,王府的仪仗整队,琪雷一声号令,浩浩荡荡的离了宁荣街。

待到大内侍卫包围了荣国府,太医赶进去查看时,元春已失血过多,气绝身亡……十几岁几宫学习礼仪,十几年高高在上,临死前呼唤亲娘却不得回应。那王夫人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怒火与怒气,对元春的呼唤充耳不闻。直到侍卫强行将她拉开,才想起被刺伤的元春,扑过去时,女儿已没了气息……

黛玉怎么也没想到,一太早起床,进来服侍自己的,居然是已经嫁到山西的雪雁!

“姑娘快净面吧,待会儿水凉了!”雪雁已是­妇­人的发髻,微微圆润起来的脸,倒是让人看了极放心。

“雪雁!”黛玉激动的起身快步走过去拉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好久,又摸了摸她的脸:“你没有去山西吗?卫若兰也回来了?”

117预感生详述离奇 水汮醒终结起始

正文 117 预感生详述离奇 水汮醒终结起始

“回来了!昨晚上回来的,一听说王爷要抓马道婆,便亲自带人出去了!”雪雁羞着缩回手,自顾自的摆弄着毛巾。

“卫若兰,他对你好吗?”黛玉明明心里已经有了数,却还是要问一问才能放心。

“很……很好……”雪雁声音极小,羞答答的,与住日里拼了命救黛玉的时候的­性­子截然不同。

“那病危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黛玉想起卫夫人谎称卫若兰病重一事,心里不禁有些别扭,遂拉了雪雁一同坐到床边。

“姑娘,婆婆爱子心忉,自不放心。虽说害我哭了两日有余,却是能理解的。”雪雁垂首道: “公婆皆是开通的,卫老夫人强指了两个妾随公婆一并来京,却又被带回去了。只说 只说若是成亲五年后无所出,再行考虑……”对于雪雁来说,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能够独得丈夫的爱,能够这般顺利的嫁给卫若兰为正妻,已经是大大的出于意料之外了。毕竟,并非人人都是齐静贤那样的超身世俗之外。

“言外之意,便是若五年之内生了一男半女的,便不会安排卫若兰纳妾,可是?”黛玉欣慰道。

“大概是吧!”这雪雁,成了亲居然连语气都变的柔和了不少,过去的青涩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初为人­妇­的娇媚。

“陪我出去走走,待雪晼他们收拾完了再回来!”黛玉随手拢起头发,雪雁忙上前帮着用那玉簪簪好了。

“姑娘不去太妃那里请安吗?”雪雁轻车熟路的取来了薄披风,为黛玉系好。

“娘亲昨晚虽没有预料那般回来的晚,却也不早,现在怕是在赖床呢!”黛玉扑哧一笑:“是晨起安排家事还有一段时间,你我也说说体己话吧!”不由分说,拉着雪雁溜达到花园湖边。

“一晃十几年,咱们姐妹俩,一页孤音至此。那时还是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如今却已分辨嫁作人­妇­了……”慢慢走在湖边亮亮的玉石路面,一股初秋的凉风拂面而过,黛玉有感而发。

“可不是,当初离开江南,老爷的殷殷叮嘱犹在耳边,只是雪雁无能,让姑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雪雁惭愧道:“托了姑娘的福,才有了这般好的归宿……”

“却是雪雁自己的福分,也是你二人有缘……”黛玉轻笑:“缘分,你信吗?”

“嗯?”忽然问起这个,倒叫雪雁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信……”黛玉转头头道:“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那半年消失不见,到底去了哪里……”

“是啊,姑娘回来这短短的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竟如做梦一般。似乎就是姑娘这一趟出门子,才带来的好运气呢!”雪雁从来没不相信过黛玉,对于那半年里的事,黛玉不提她便只当忘记了,只要她平安回来就好!

“那半年的时间里,我穿越到了千年之后…”望着碧波粼粼的湖面,黛玉道:“穿越到千年之后,找到了溶哥哥,找到了爹和娘亲……”接着,从铁槛寺穿越讲起,到遇见水溶才知长辈梦中定了婚约,在那边世界有了自己的事业,甚至找到了同样到了现代的林如海夫­妇­……

雪雁听得瞠目结舌,尤其是两个时代的水溶合体与老爷夫人的重生,她可是太吃惊了!神话故事中才会有的情节竟通通占全了!

“这些听起来似乎很玄,却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的身上。”吐露了这个秘密,黛玉轻出了一口气。

“姑娘福泽深厚,老天终究是爱怜的!”雪雁胸中砰砰乱跳,好容易才平静些。

“雪雁,我有种预感,我与哥哥和娘亲,终究是要回到那边去的。”黛玉拉着她的手:“如今你是好的,我便我心了!可四妹妹终究没有音信,真实身份己诏告天下,却仍然没有找到,也不知道此生能否再见上一面。”

“姑娘放心吧,王爷们这般找寻,可见四姑娘定躲起来不愿见人的。女人家,一旦掉进了那情啊爱的坑里,便会生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不过,终有有一日,她会想明白的。”雪雁十分不舍,试探着道:“姑娘可是真有那回去的预感?”

“也许是预感,也许是连日劳累睡的不好,我总是梦到爹娘在那边召唤我……”黛玉用力摇了摇头:“却说不清楚。”

“姑娘……”雪雁轻身唤着,眼中音乐见泪:“姑娘走了,雪雁怎么办?”

“傻丫头,你现在是卫家的­奶­­奶­,自然是同卫公子好生过日子。你有了归宿,我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头事。”黛玉欣慰道。

“王妃娘娘,王爷带了话,说已拿住了马道婆,请太妃与王妃娘娘大妆入宫!”雪瞳在十步外禀告,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知道了。”黛玉猜测定是就那马道婆处找到了线索,即刻转身往回走,雪雁忙跟上扶了。

先回房更衣,又去静贤那里请安简单的用了些早膳。婆媳俩同乘了一顶凤撵离府入宫而去。太后等级的仪仗,所到之处,万人回避。忽然,队伍缓缓停住,一个侍卫策马来至近前,一拱手:“请太妃娘娘、王妃娘娘稍等,前面百姓太多,皆是往东城去的。待侍卫们清了街道,依仗再行不迟!”

“那么多人往东城去做什么?可是有集市?”静贤微微掀了帘子向前看,果然,远处不少老百姓。

“回太妃的话,昨日贾嫔省亲御赐身亡,今日摄政王爷下旨抄了荣国府贾家。这众多百姓皆是去看热闹的!”侍卫回话道。

“即便是溶哥哥没有下手处理,贾家自己却把自己葬送了!”黛玉将静贤手中帘子拉下,扶了她坐回锦座:“到底是气数已尽!”

“贾家上到宫里的元春,下到那下作的奴才,当初谋算了你多少!活活散尽了自己的福寿!我可不是什么慈悲心的人,敢动我的家人,就要有胆子承担我的怒火!”静贤对贾家丝毫没有怜悯,当初元春听了谗言欲送黛玉做妾的事、拿了黛玉嫁妆银钱充脸面,又将古玩摆件与手机盗来献宝的事,一直没算总账,昨晚可是彻底了结了!让元春带着那个孽胎去­阴­曹地府忏悔去吧!接下来便要一个一个收拾!

此时的贾家,人人如坠入阿鼻地狱一般凄惨慌乱。惊叫与斥责声并存,贴了封条的箱子源源不断的从正门运出。百姓远远的围了叫好,竟无一人怜惜。

昨晚元春被刺身亡,一尸两命。戴权当即命带来的侍卫严密封锁了贾家,一只苍蝇都没有飞出去,直等到了水荣的抄家圣旨。另有旨意命地方以木笼囚车装了贾政赴京问罪!

贾家祸起自家墙内,却也怨不得别人。原来高高在上的主子,转眼变成了囚犯,少有反抗便一直打到不能动为止。

王夫人搂着元春的尸体哭了一夜,如何都不肯撒手。直到戴权命人硬生生抢了过去,用破席子卷起拖走。

“公公大恩,求公公再让民­妇­看看娘娘吧!娘娘金尊玉贵,如何能这般狼狈的离去……”王夫人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红肿的双眼只剩下一条缝,眼看着元春露在席子外面的脚消失在门边,徒劳的深手去够,李纨强拉住她,凌墨跪在一边根本不理。邢夫人从丧夫的打击中刚醒过来,却又遭抄家的祸事,已经没有力气哭喊,只瘫在地上微弱的哼哼。凤姐有孕,单独关押起来。

贾政的院子里,关的皆是女眷,院子里叽叽喳喳的站满了,内里跪着的,尚且算是有点子脸面的。男眷则压在贾赦的院子中。

戴权不言不语,似笑非笑的看着失态的贾家人,打量着四周的陈设。当年元春得宠时,没少给他罪受,更是当着其它小太监的面骂他是个断子绝孙的阉货!只因皇上要另歇在其它宫中,让元春不要再等,他依着意思去传话罢了。

更是见日里在太后面前说他挑唆主子冷落她,那打可是没少挨。可恨太后明明知道元春说的是假话,却仍然维护!他这个副总管竟连凤藻宫的低等太监都指使不动,更不要提应有的脸面。

喝了半盏茶,听够了女人的哭,戴权根本不搭理她,将手对Сhā在袖子里,半眯着眼道:“如何了?”

“启禀大总管,尚需一炷香的时间!”门口一个小太监忙跪在门槛外应道。风水轮流转,高高在上的福公公被砍了,这位戴公公可是扬眉吐气的紧。

“去吧去吧,别耽搁太长时间,咱甲还要回去向摄政王万岁爷复命呢!”戴权恭敬地对空一抱拳。

“只……只那瘫了的贾母口口声声要见摄政王妃娘娘,说什么孝不孝的……到底是王妃的外祖母,小的们……”小太监低垂着头。

“我的老天!这话怎么能让她说出口,还不大刑伺候!”戴权一瞪眼:“若传到摄政王万岁爷耳朵里,那还得了!罢了,我亲自过去看着!”戴权起身,狠狠点了点小太监的额头:“没用的小兔崽子!”

戴权一到,只会着侍卫直冲进贾母屋子,二话不说使人先掌了顿嘴。贾母本就不能动,又被打得乱七八糟,鸳鸯与琥珀阻拦,却被戴权命人把出去打赏给侍卫。刚刚还与贾母一路神气斥责侍卫,转眼便只剩院子里的哭喊声。

“你!你只奉命抄家,却无权处置!”贾母恕目而视,脸上几道血痕是她如同鬼魅一般。

“咱家做了什么处置吗?”戴权呵呵笑道:“贾家一向乌烟瘴气,还有个做妓汝的姑娘,便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被破了身子也毫不奇怪!如何竟是咱家处置了?”

院子里鸳鸯的惨叫,直听得贾母心揪揪的,脸­色­熬白。当初大儿子跟自己要了几次,皆因为这丫头本是自己的心腹而不曾应允,没想到今日竟这般被糟蹋了!

“公公,好歹我是摄政王妃的亲外祖母,公公还是留点德行吧……”贾母放软的口气,却是锦里藏针。

“德行,哼,哼哼……”戴权哼了几声:“贾嫔可是说过,咱家是个断子绝孙的料子,德行又能如何!给我抄!”戴权洋洋得意。并不是他胆子大,而是水溶一早命人带话,如果贾家敢与黛玉攀亲,往死了收拾!

“是!”一群侍卫蜂拥而上,崎玉的丫头再也不敢阻拦,颤抖着抱在一起瑟缩在角落里。

“放肆!你们放肆!我是国公诰命,我是王她的外祖母!你们……你们……”贾母羞怒的话音未落,便被人连被子一同兜出了屋子。

只道是贾家寥落,各处皆一副空架子,只贾母这床底下,却是一个藏宝库一般。光银票便是四十余万,另有珠宝玉器不少,甚至有元春就宫里传递出来的禁物!昨日琪雷走的急,若是再仔细看看,便早就发现了。戴权严令一一登记上账,不得有丝毫差错!

荣府正门,迎过皇帝,接过王爷,显赫到一度不许百姓接近三十步。如今却是四敝大开,里面的人被穿成一串牵出。不见了往日的颐指气使,失掉了国公后人的专项殊荣。一路上,烂菜叶子满天飞,竟似下了绿雪;乌压压百姓咒骂声,如同炸雷一般震耳欲聋。

宝玉木然的走着,只偶尔回头看眼不远处的凌漠,再无心他人……

一场浩劫,用阖府青空、封条上门而画上了重点……

皇宫,因为刚刚经历了宫变不久,到处防守的极严密。除了北静王府这架凤撵长驱直如无人敢拦以外,所有被入宫出官的轿撵皆严格盘查。尤其是昨晚贾府省亲出现了刺客事件后,各处新增四队侍卫轮班,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静悄悄,只听得见车轮的转动与仪仗队伍的脚步声。黛玉不喜欢皇宫,每每进来,都会产生巨大的压抑感。四面的红墙如同一个个大大的方盒子层层相套,组成了一个迷宫,将诸多女人的青春迷失在这里。韶华不在,红颜易老,最终只有躺在棺木里运了出去。有了异世的眼界,看过了平等的人际关系,让她更是无法再已平和的心态去接受这个时代的种种封建礼教。轻轻吐出一口气,只觉着宫中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婆媳俩刚刚在路上让过百姓耽误了一些时辰,待抵达水汮的寝殷时,他早已醒来有了半柱香的时间。一旁的刘素心小腹微隆,服侍着水汮吃些流食。双眼红肿,却是刚刚哭过所造成的。闻声见静贤与黛玉走了进来,忙放下手中玉碗上前跪拜。

因水溶与水汮并称万岁,甚至拥有问责君主的九节金鞭,因此不论到哪里,很不必通传。

“刘氏素心见过……”衣服宽松,很有了几分孕­妇­的样子,刘素心拎起裙边就要跪。

“免了免了!”静贤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上下打量了半日,关切的问道:“几个月了?”

“回太妃娘娘的华,三,三个月了……”素心羞怯答道。那日水溶与水清带她入宫,之后便留下她自己与水汮在一起,直到天蒙蒙发亮才令了心腹接出去。怎料只那一晚,居然怀了身孕。

“王婶!弟妹!”水沟掀了被子就要下地,可昏迷了太久身子发虚,起身有些困难,宫女一边扶稳才得坐好。

“哎嘞,你们这都是做什么,一个有了身子,一个大病初愈,还要折腾!”静贤忙道。锦凳摆好,静贤坐在水汮窗前问些病症,亲手喂他用些吃食补品。黛玉则与刘素心坐在一旁闲谈。

“王爷这是唱的什么戏?巴巴的叫我与娘亲来了,人却不见。皇上醒了,竞劳累素心姐这双身子的人!”黛玉羡墓的看着素心的肚子,嘴上不说,她心里已经着急,急着想要一个可爱的小宝宝,可是成亲两个多月了,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王爷一早进宫,只说封锁这寝宫,不得传出去任何消息!后来才知,皇上竟是遭了魔魇的!”刘素心现在心中还紧张万分:“王爷说事关重大,要请了几家王府与朝中重臣一道入宫。可却没说是为什么……”水清出征在外,东临太妃无心这些纷繁复杂之事,便告病不来了。

黛玉心中当下清楚了,看来,幕后凶手定是太后无疑。问道“皇上何时醒来的?”

“昨儿后夜,一直昏迷着的皇上忽然叫渴。我忙叫人请了吴先生过来,竟说是龙体大安了!当下除了金针,除了虚弱些,与常人无异!”素心爱慕的眼神流转,望了一眼正与静贤说话的水汮。“可我还是稀里糊涂的……”

“不用糊涂了!”清润的嗓音传来,水溶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背对着阳光,看不清他的脸,只那周身的光晕竟衬得他飘渺如天神一般。

“荣哥哥。”黛玉起身迎了过去,水溶迈进门槛轻轻拉起她的手:“过来有些时候了?”

“还不是你如那顽皮的猫儿一般,将这线团抓的纷乱,只让我们坐在这里理不出头绪!”黛玉嗔怪道……

118审道婆忠顺心惊 旧事发水溶暗示

正文 118 审道婆忠顺心惊 旧事发水溶暗示

太妆过后,黛玉更加艳丽动人。明黄绣凤的摄政王妃宫装衬出了她白皙的脸与脖颈,云髻高挽,淡妆扑面,灵动中一丝成熟的韵味,飘逸里却不失稳重之感。加之这俏皮可爱的话语,直叫水溶看也看不够,爱煞了心扉。

刚刚还英俊挺拔的仪态出现,这会儿竟成了一只呆雁,看着黛玉满足的微笑着,却有点憨的笑,使得宫中平日着惯了北王爷冷面孔的宫女太监,身上一阵恶寒。

“我在同你说话!你却没听见不成!”见水溶只盯着白己傻笑,黛玉面上微热,抬手拿着帕子在他眼前挥动。

“别搭理他,玉儿又不是不知道,一见到你,他总是那副鬼样子!”静贤白了儿子一眼,当真跟他爹一样的。

还记得当年自己首次代表齐家与水伯睿谈生意,头一天的谈判还好,接下来的几天里,水伯睿便同现在的水溶简直一个模样,不管自己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乐呵呵的答应,热情的目光追逐着她的动作,弄得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居然不好意思再提什么附加条款了……

“娘……”黛玉本来只是脸上发热,被静贤这样一说,反而脸红的要命。

“王弟,你来了!”水汮刚刚吃下些东西,终于使他恢复了些气力。

“皇兄,觉得身上如何?”水溶不舍得将目光从妻子脸上移开,走到榻前,戴权亲自搬了一张带有明黄腾龙锦垫的椅子放好。

“除了躺久了有些虚弱,倒是没有了那些病痛的感觉。”水汮活动活动手臂:“王弟可问出结果了?究竟是何人欲魔魇朕?”这朝政,他根本无心再管。

水溶与水沁,已将事物处理的极好,更是闻听水清亲帅大军开赴边境夺回失地,连日来捷报频传。使他这个傀儡了多年的皇帝,当真汗颜。竟又生出了欲禅让皇位的想法,只待一切尘埃落定,便退位让贤。

“还没有,事关重大,又值此敏感时刻,若是不得周全的话,一些有心人却要大做文章,不如请些元老重臣一同审理。眼下只差西宁王叔尚未到,我才听说娘和玉儿来了,便过来看看。”水溶笑道。

“报!启禀皇上,摄政王爷,西宁太妃觐见,正在寝殿外面呢!”守门的小太监传了话进来。

“快快有情!”水汮闻讯忙道,素心则起身转到后面去避开。

“臣妄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知道水沁才是先皇认定的正主,可这水汮到底不类他亲娘,幽怡倒也不讨厌,一听宫内打发人说皇上醒了,也急着赶了过来。

“王婶快快免礼,都是自家人!”随着水汮的话语,忙过去恭敬的扶起幽怡。

“谢皇上!”幽怡起身坐到静贤身边,先是说了些关心病情的言语,而后才笑道:“太王接到旨意,一来便直接去御书房了,却没想到摄政王在皇上这里!怕是要扑个空呢。”

“没关系,水沁和好多太臣在那里候着,既王叔来了,便可以开始审案了!”水溶起身告辞,直奔御书房而去。这下,人全了,审问马道婆,可是要请些王族长辈与重臣做个见证!

“王婶如何竟才过采?可是府上有事耽搁了?”黛玉取了绢子轻轻帮着幽怡擦掉头上隐约的汗,看来是急着的。

“别提了,路上百姓太多,皆是涌向东城去看抄家的,阻在路上不少时候。”幽怡接过黛玉手中的绢子,自己擦了又擦,解气般道:“那贾家,终究是倒了的!原来还以为定要那一党做过的恶事全都翻出来才能下手,却实在没有想到贾嫔这个意外!”

水沟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却没有做任何言语。

某种程度上,黛玉对水汮这一生的遭遇,可谓是相当可怜。前半生可以说完全被太后捏在手心里,国事上,顶着皇帝的名头却只能丝毫不能有所作为,眼瞅着江山满目疮痍却无计可施;感情上,无法迎娶心爱的女子,更要被迫与厌恶的女人同床共枕。那贾元春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却不能辩白,这可是皇室的丑闻……想到这里,黛玉终于彻底明白了水溶本来意欲不向世人揭发水汮身世的想法。对皇室,是丑闻,对先皇,更是耻辱!可若不揭穿,太后的罪行却永远不能大白于人前,更是对先皇与皇后的不公……

接到了水溶的旨意,忠顺王爷很意外,本想装病不去,却到底想知道是谁要治水汮于死地!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骨血,让他怎么能不挂记!倒是第一次丝毫没有抗拒的接了旨意,随着侍卫入宫一同审案。

偌大的御书房,水溶端坐最上方的龙座之上,左手边为西宁太王与水沁为首,右手边则坐着忠顺王爷,文武六部元老重臣皆分坐两侧,史鼎作为无甚实权的侯爷却也坐在最未。

“王爷!”满头银发的刘太师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出声:“审问案件,为何却要在这御书房内?既然那道婆被抓,为何要封锁消息?”

“老太师还不知道,这道婆可是在铁槛寺被才抓到的!”水溶道:“铁槛寺这个地方,想来没有人不清楚吧……”

“贾家!”老太师倒吸一口寒气:“贾家怎么会魔魇皇上!太后可是一直……”忽然意识到忠顺王爷这个太后的死党在,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没有再说下去。

史鼎心脏忽悠一下子!铁槛寺,贾甲的家庙!完了!龙胎被害本来就惹出了抄家的祸事,若是再被查出是魔魇当夺的主谋,还不是得满门抄斩!端着茶碗的手不由自主的隐隐发抖,忙将茶碗放在桌上,将手隐进袖子中。

忠顺王爷脸上微微动了动,却没什么表情。刘太师说的对,太后那般维护贾家,贾嫔那时又怀着身孕,他们应该没有理由暗中谋害皇上啊!

“刑部人多嘴杂,保不齐会有什么乱子发生,更何皇上夺回皇权之后,各处皆不消停。难免那道婆不会被灭口或者串供!在这里审讯,又有诸位的见证,想来比较妥当!如夺皇上重病实际上是被魔魇的消息已经封锁,知道的人暂时越少越好!待得出个所以然,再公布不迟!”水荣话中有话,在座诸人皆微微点头,悄声议论。虽然水家宗室重新夺回了政权,可太后那里始终让人放不下心,据说那贾嫔省亲的事,还是她硬求来的。不过,老天有眼,一尸两命死在贾家,否则日后家嫔母凭子贵,到底还是个祸患,如今人是从铁槛寺找出来的,万一太后暗中……他们现在想到的,已然是太后保全贾家,而对太后本人却丝毫没有怀疑。

忠顺王爷只静静坐在一边,遗择­性­失聪。没了那劳什子的权力也好,反正他也不喜欢。现在,他倒是最想为儿子报仇是真的!

“带马翠!”水溶一拍龙案,下面主人皆住嘴听审。

一杆侍卫将五花大绑的马道婆押了进来,一身做法时的八卦袍已经被绳子捆的七扭八歪,还有几个脚印,那是在被抓欲逃跑时被侍卫揣在那里的。

说是带上来的,还不如说是把上来的。马道婆吓的连腿都迈不开了,侍卫手一松,便摔在那里,不停的磕着头,哭的一塌糊涂,与那身神叨叨的衣服简直不搭调。

“马翠!你好的胆子!居然敢魔魇皇上!”水溶一声厉喝,声音在御书房中格外响亮。吓得马道婆当即将哭声憋了回去,只敢呜呜咽咽的:“不……不敢!”

“不敢?”水溶眉毛一竖,将案上托盘中那个白布娃娃执起:“这个娃娃便是摆在你那里的香台上!还敢说不敢!”啪又一拍桌子:“拖下去,砍了!”上来不给任何缓冲,便要吓唬住她。

“是!”侍卫上来便要拖人。马道婆叫的劈了嗓子:“冤枉啊!皇上,冤杠!太后的旨意,奴才不敢不从!不敢不从啊!”挣扎着不肯随侍卫出去,力气倒是比刚才拖上殿的时候大了不少。一句话,喊得书房内众人­色­变!太后,那可是皇上的亲娘!

“啪!”一个耳光打左她的脸上,侍卫斥责道:“混闹什么!这位是摄政王万岁爷!”

马道婆直接扑倒,因为上身被捆了个死死,没有缓冲,脸直接摔在地上,磕掉了两个牙齿。口中有血涌出:“王爷饶命!万岁爷饶命啊!”言语含混,说话漏风:“当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否则奴才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魔魇皇上啊!”

忠顺王似乎被这句话惊得掉了魂,眼睛园睁,只觉得后背一阵凉。

“嗯。”水溶一挥手,侍卫们行礼退下。“马翠!你口口声声说是太后的意思!可有证据!”

“有!有!”马道婆忙连声答道:“贾家老太太说时,奴才不敢应。可是隔天,贾老太太拿出了太后娘娘的手谕,还……还给了五万的银子,奴才不得不从!不得不从!”磕头咚咚有声。

“既然有,手谕何在!”水溶早就料到那马道婆并非痴傻之人,就算是有些能耐,也不敢魔魇皇上,大喇喇的把水汮的名字写出来。要不是有些制约与甜头,根本不会做。与谋害皇上的罪名相比,贾每那点子威慑,也就不算什么了。

“在……奴才把手谕与银票都缝在了里衣上……”马道婆战战兢兢道。

“拖下去!验看!”水溶莫名的恶心,补充道:“铺在拖盘里呈上来!”

“是!”几个侍卫硬着头皮将马道婆拖下去剥衣服。

“众位,怎么看这件事?”端起茶碗,水溶扫视一固,除了发呆的忠顺王爷,其他的人,均在窃窃私语。

“这个……虎毒不食子,微臣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刘太师素来知道太后的狠毒,可说她要害自己的亲骨­肉­,终究有些疑感。史鼎一言不发,他倒是希望当真是太后的意思,这样贾家至不会被抄斩。不管怎么养,贾母终究是自己的亲姑姑。

“不见得,这权力,终究会让人迷了眼睛啊……”自打太后主政便一直称病不上朝的盛国公皱眉叹了口气。

“可太后害皇上?这有些说不通啊,皇上没了,这太后……”武安侯也左思右想不得结果。这时,侍卫将那马道婆又带了上来,押跪在当中,另有一个红木的托盘呈上。

托盘里,太后手谕明晃晃的辅在那里,另有一张布裹的五万银票,被拆开了摆放。手谕上,清楚的写着水汮的生辰八字,又严令直到贾嫔生下皇子后,才可最终死魇!

对于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的水溶来说,没什么可吃惊。命人将这手谕传看,却故意从西宁太王起,这样,最后才能传到忠顺王爷手中。

西宁太王看罢,气的额上青筋跳起,太后这个毒­妇­!当真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杀!看来竟是预谋扶持襁褓中的婴儿为幼帝,加上生母贾元春,将朝权再次从水家宗室手中夺过来!

忠顺王爷看着那托盘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假装不着急,直膝盖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握起,目光悄悄随着托盘移动。水荣均看在眼里,却不露声­色­。那水汮算是忠顺王爷的独子,如今只看忠顺王爷是怎么作出选择了!

终于,最后轮到了忠顺王爷。一眼!只一眼!熟悉的字迹如同一柄重锤直砸在他的头上,“嗡”的一声,眼前花了一片!再着不见其它实物,那几句云淡风轻便要索儿子­性­命的旨意让他恨的双眼似乎都要爆出!顾不得脏,慢慢伸手双手将那手谕紧紧抓住,放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看,只希望能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证明是水溶伪造的。

终究失望了……这近三十年来的暗信往来,太后的自己早已深深的印入脑海中。证据确凿,不由得他不信……他早该知道!这女人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他早该知道!在她的哏里,一切都是可以为了权力所牺牲的!他错了,一开始就错了!因为年少时的鲁莽冲动,有了水汮的出世、太后不许她与迎娶的王妃有夫妻之实,为了儿子,他也应了、几个姬妾的意外怀孕,太后命他暗中处死,为了儿子,他下手了、太后把持朝政,口口声声是扶持儿子,他虽觉不妥却也默认,站在她一边做了属啥忠良臣子的帮凶……

甚至,为了保全儿子,他的手上,还沾了先皇的血!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要保全的儿子,自己违背良心近三十年只为了保全的儿子,却在他的生母眼里一文不值!甚至不如所谓的权力!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几晃,竟欲站起,不料府上忽如起来的力道将他的动作止住。

“王叔,事已至此,怕是……唉……”水溶将手按在他的肩上,不动声­色­的捏了一下:“无论如何,皇上是王叔的亲侄子,想来一定是难以置信的!相信西宁王叔也是如此吧!”言语中特意强调了“亲”这个字。忠顺王爷猛的抬头,却看见了水溶颇有深意的眼神,心中猛然抽搐,难道,他知道了!

讷讷的将手谕放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表面上勉强不露出破绽,耳中混沌一片。水溶命人传刑部专人来验看手迹,又与在座众位元老商议,最后下旨严密封锁慈宁宫,着严太后一面走漏风声…这一切,忠顺王爷根本不去关心,他的思绪已经乱了……

稀里糊涂的跟着众人走出御书房,已不辨东南西北,只按照以往的习惯茫然的走在出宫的路上,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了他的身前。

“见过忠顺王爷!”琪雨一身侍卫长的服饰站在他面前,只简单的抱了抱拳。

“何事?”忠顺王爷已没有丝毫心情去怪罪他礼数不周,敷衍的问道。

“属下只是替摄政王爷传个话!”琪雨道:“摄政王爷说了,一切均在他的掌握之中!不是毁了那巫蛊娃娃便可高枕无忧,能保全皇上的,只有王爷您!”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忠顺王爷脸­色­苍白,急切道。

“属下只负责传话,到底有什么意思,却无法参透!相信王爷稍加琢磨定是明白的!”琪雨做了个揖,转身便离开了。

忠顺王爷心中最后那一点点的侥幸轰然崩塌,水荣的话已经再明白不过,自己与太后那点事,甚至水汮的身世,他都已经知道了……

“皇兄,你真的想好了?”女眷被安排到侧殿歇息,水溶与水汮面对面,沉默了半晌,忽而问出一句。

“王弟,不要叫皇兄了……”水沟脸­色­紫青,握拳的手微微泛白。桌子上,一张信纸,一幅遗诏。

“我已派人去接皇后了,今晚便要水落石出……”水溶叹了口气。

“好在素心的孩子明里是记在清弟名下的……”水汮忽而面容缓和了些,带着一丝自嘲与哀愁:“我便是被赐死,也没有遗憾了!永远,不要告诉那孩子我是他的父亲……我不配……”

119帝后魂魄现金殿 场景重现解谜团

正文 119 帝后魂魄现金殿 场景重现解谜团

“皇兄,水溶定会尽全力保了你的­性­命!”水溶亦是不忍。

水汮何错!只因他是太后与忠顺王爷的孩子,却错登上了皇位。

“王弟不要为难”水汮摆摆手:“我知道一旦事发,天下间终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太后与忠顺王爷是个什么罪名,想必你也很清楚,若我不死,朝野上下没人放得下心,我只终究舍不下素心和孩子罢了……”说道这里,他竟落了泪:“这辈子,我实在是对不起她啊……”

“皇兄……”

慈宁宫,依旧是庄严而神秘,笼罩在月光下,朦胧的让人看不清所以。太后心烦意乱的靠在明黄的凤榻上,手中的扇子不住的扇动,晃动的流萤有规律的飞舞。

外面已经秋意沁凉,她的心中却无限的烦乱。贾元春死了!她竟然死了,,带着自己好不容易做下的局死了!

厌恶的翻了个身,太后“啪”的扔掉了扇子,仰脸朝天沉沉叹了口气,不过四十几岁,难道真让她在这慈宁宫里养老吗?呼风唤雨威慑朝纲了近十年,她不是一般的舍手!连日来梦中竟是自己身着龙袍君临天下的场景,她太想念权力了!太想念那生杀予夺皆掌握在手的权力了!

“太后娘娘,殿外今日夜间增加了许多侍卫,奴婢武功低微,出不去……”被派了差事的绿绮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折回,跪在塌前请罪。

“怎么回事?宫里有什么风声吗?”太后一凛,下意识的看向窗外。水溶夺了权后,以为自己会安分守己,便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朝堂。今日里忽而增派了侍卫,有什么事发生吗?

“娘娘,今儿下晌奴婢抽空去了一趟忠顺王府,王爷不在府中,王府四周没甚异样。想来是因为那贾嫔遇刺,例行的护卫吧!”绿琦答道:“不过,娘娘,其余人都回来了,可姜群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眼下不比往常,若是过会儿点卯被发现不见了……”

“到时候再说……”太后心烦气躁,面朝里合上眼睛养神。这个时候,水玄毓竟跑出去闲逛,当真是不长心的!唉,当初利用这个男人,也是因为他么什么主意,又好拿捏,可现在遇了难事,也当真指不上他!

这姜群可是她的心腹,长替她办些暗差。光暗中灭门那些反对她的大臣,便有了三次,可以说与绿琦并称为左膀右臂。从来没有失手的他为何昨晚一去不回?连音信都没有?贾家被抄,他人呢?让他找的信呢?

绿绮知道太后心烦,告退离了慈宁宫寝殿,只刚出宫门,一记手刀劈在后颈,颈椎碎裂,当即软了下去

烦乱中,思虑伤神,太后甚至没有更衣,只靠在榻上昏昏欲睡。今日入夜后,秋风渐起,寝殿中烛火已熄了大半,太监与宫女也全部被赶了出去。

苦心经营的计划泡汤了,局势越来越无法掌握,太后一时间想不出来新的手段,忧愁万分。闻听贾元春被刺身亡,盛怒中忙派了绿绮悄悄潜出去打探,还好没有忙何不利的消息。思来想去终究不能这个时候要了水汮的命,只要儿子活着,自己便是太后!谁敢对她不敬!待她想通了,绿绮却出不去了……

“吱嘎!”外间殿门传来的声响在这孤寂的夜中让人心里涌出些惧意。太后闭着眼皱了皱眉,心中暗暗咒骂,这该死的风。

“吱嘎……”再一个长音准便的标出了殿门被推开的事实。

“谁在那里?”太后依旧没有睁眼,不悦唤道:“来人!”

“来人!紫纹,绿琦?”依旧没有声音,吱嘎作响的门听得人心里发毛。太后心里腾的火起,猛然坐起身,大步向着外间走去。哪个奴才擅离职守!非砍了他不可!

走出内室,便看见了四敝大开的殿门,正殿中卓幔挂毯皆被吹的掀起,直弄得慈宁宫堪比冷宫的驾驶。

“这群奴才,真是不想活了!”太后咒骂着向前走去,却听耳边“嗖”的一声过后,整个慈宁宫所有的烛火全部熄灭,黑暗完全笼罩!太后吓了一跳,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勉强借着从殿门处照进的月光来辨别方向。

“来人!来人!”惊恕的喊声还带着悠悠的回声,高高的殿顶上空也传来了扑啦啦的声音。抬头看去时,却见七八个黑物直奔她的脸扑过,一股腥臭袭来!太后忙伸手去拦,那些黑屋绿­色­的眼睛莹莹放光,飞在最前头的那只受到了惊吓,扑在他的手臂上狠狠便是一口。

“啊!”太后疼的不成,用手去捂,不料随后的几只齐齐攻击过来!她倒退几步,腿上一软,被撞倒在地,手上脸上被咬了好多血口!

短暂袭击过后,怪物向着微弱的光飞了出去,竟是婴儿般大小的巨型蝙蝠!

忽然,殿门口一个雪白的身影飘过,带着鬼魅一般的颤音唤道:“于南茜……于南茜……”

“你是谁!休得装神弄鬼!”太后心里鬼大了,早已快要吓的失禁,经壮着胆子高喊,期望有奴才进来。

“于南茜……阎王命我来接你呢……”殿门口处,女子长发及地,遮住半边脸,血红双眼,一身素白,飘忽着游荡进大殿,四下里找寻太后的踪迹,不消半刻便找到了躲在­阴­影里瑟瑟发抖的她。飘然过去伸出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手,长长的直接锋制的似乎开了刃一般。

“走开!走开!救命!快来人!”太后哭喊着,连滚带爬的向内室进去

“唉,也难怪,这一去便是十八层的地狱,谁叫你造的杀孽多不胜数……”莹白的手一伸,袖子里窜出百米长的白练,缠住太后的脚腕。

“不要!我不要去!王爷救我!玄毓救我!”眼瞅着那白练似游蛇一般顺着脚往上卷,太后尖叫了计生,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冷……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太后终于醒了过来,缓缓从地上爬起。没了白衣妖女的踪迹,似乎刚刚一切都是做梦。她抱着手臂,身上沁寒,微微的打着颤。

等等!身上怎么穿的是紫红的金线绣凤袍!这却是当年封妃时的宫装!

“腾!”正前方跳起两束蓝­色­的火苗,隐约照出了周围的一切。刚刚还是在慈宁宫,一瞬间竟置身于金銮大殿!

“南茜!你为朕又举了一个皇子,堪为妃位!”龙座上,已去世多年的水玄风忽然现了身,依旧是当年俊朗威严的模样,带着满意的笑容向她伸出手。

“皇……皇上!”太后吓得牙床直打架,跪倒在地:“万岁万岁……万万岁……”

“于南茜!是不是你毒害了皇后!朕的大皇子水澈又是怎么死的!皇后的小产又是怎么回事!水汮到底是不是我的儿子!”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水玄风忽地变了脸。起身一步一步走下了台阶,逼问着太后。

“皇……上,您听我解释!我……”太后退缩着身子摆手,背上的冷汗已经透过了凤袍!惊恐如斯,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浑身瘫软,连爬都爬不动了。

“贞妃!你这个毒­妇­!害朕的儿子,害朕的皇后!朕……”水玄风居然落下了眼泪,大手一抓,扼住了她的咽喉:“朕要你为她们陪葬!”

“不要……”只喊出了这两个字,太后背掐的喘不过气,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脸憋的紫涨,双目浸满红血丝。双手紧紧抓住水玄风的袖子撕扯,却如蚍蜉撼树,无济于事……

“嘭!”随着一声闷响,水玄风的手松落了,太后挣扎到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水玄风头上一股鲜血流下,摇晃着倒在地上。身后,站着忠顺王爷,手中一柄带血的如意……

“玄毓!”太后嗓音嘶哑,心头惊惶。

“南茜,当年我这样救了你,今日,我也可以这养救你!为了咱们儿子,我什么都能豁出去!”忠顺王爷扔掉门栓,上前跪在地上搂紧了太后,动情道:“你一定要照顾好汮儿,我们的汮儿!”

这对白,这情景,简直就是十八年前的事件重演!如何竟与当年无二!

只玄毓的怀抱,却是真实温暖的!一连串的异象直把太后吓的心惊胆寒,还好玄毓在眼前!猛的拉住他:“玄毓!他们夺了汮儿的皇权!我们一定要帮汮儿夺回来!”

“汮儿没有丢掉皇权,他还是皇帝!水溶与水沁很尊敬这个兄长,南茜不要再担心了!”忠顺王爷爱怜地帮着她整理衣裳。

“啪!”太后当即没了暖意,打掉了他的手,冷冷道:“这天下是我扶持汮儿坐下的!如何能让他们分一杯羹!便是辅政,也该由你我来辅政!”

“你爱的是儿子,还是皇权?”忠顺王爷痛心的问道:“汮儿还病得不省人事,你为何只顾皇权!”

“可是汮儿在帮着那些人对付我!”太后怒喝出声,哭得委屈:“我是他娘!他为何不能听我的话!若是这样,还不如那襁褓中的婴儿……”猛然捂住了嘴。

“所以你便魔魇我们的儿子?”一个白缎娃娃不知何时被忠顺王爷拿在手里,上面Сhā满了银针。

“你拿到了!太好了!”抢过娃娃,太后如卸下心头大石一般庆幸道:“阿弥陀佛,只要汮儿是皇上!我便永远是太后!偏不信汮儿会违背礼法不孝顺我!”

“南茜……你让我太伤心了……”忠顺王爷悲伤欲绝,转头离去。

“玄毓!玄……”太后刚要伸手去拉。

本来微弱的火光瞬间熄灭,她身后金銮宝殿的门却渐渐的打开了。白烟过后,身着朝服的苏皇后出现在门口:“贞妃,还我命来,还我皇儿命来!”

这熟悉的声音懵住了太后,僵硬着一点点的转过跪在地上的身子,本已惊吓连连如同失魂,苏后的出现更是震撼心魄!只觉着坚持不住要昏厥过去时,却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异香,闻过后居然头脑清醒,­精­神振奋!便是想晕也晕不过去了。

“贞妃!本后一向待你如同姐妹,为何接连害我!”苏后迈过门槛走进殿中,明黄凤袍后长长的托尾盘踞,金­色­的后冠闪闪发着寒光。仇恨的目光直看得太后恐惧不已。左右退缩不成,却只在一瞬忽而沉静下来……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太后狂喜:“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这一定是做梦!一定是!”被刺激的昏了头,她竟有点失常了。

笑了些时候才停住,看着苏后道:“姐妹?姐妹能值几个钱!我要的是江山,万里无垠的江山!苏梦秋,我赢了,你输了!你根本不知道皇权在手是什么滋味吧!真是可怜,我的皇后娘娘,你已经死了……”太后假意擦了擦眼睛:“死了的人,该回去还是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以后逢年过节的,多给你烧点财物,也就是了!”

“水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苏后不为所动,直看着有如疯魔了的太后,狠狠的问道。

“那只能怪你自己!”太后笑道:“若是当初让你儿子纳了贾元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何苦被贾家记恨上。本太后只不过弄了几根头发出去……秋姐姐,你儿子啊!可是被贾家魇死的!死前很痛苦吧?是不是浑身都抽搐了?啊哈哈哈哈……”太后自顾自的站在金殿中央大笑,苏后却是想起了儿子去世之前的凄惨,清泪沿着面庞落下:“那彤妃、二皇子呢?”

“我怎么可能让二皇子登基!好不容易除掉了皇上我怎么可能让二皇子占了便宜!”太后极力的嘶喊着,累的气喘吁吁,脸上渗出汗水,却无不得意道,捻起手指:“一条毒蛇!一根白绫!人命啊!就是这么脆弱!”继而转过身,贪婪的借着月光看着那黄金的宝座:“你们谁都不能忙我……要怪,只能怪那无上的权力太诱人……我连自己儿子都能牺牲,你们又算什么!拦我的路者,死!”茫然的,她挪动脚步走向龙座。

跪在龙座前,一寸寸抚摸上面那纯金的雕龙,太后闭着眼将脸贴在上面,一脸的伤口与脖颈上被掐出的瘀痕使得她丑陋不堪,贪婪道:“这江山,这皇宫,都是我的……”

“掌灯!”就在她无限憧憬中时,水荣的声音猛地响起!

“是!”

霎时间,刚刚还一片黑暗鬼魅的金銮殿灯火通明,百余人齐齐掌灯,照得如同白昼。两侧站满了七品以上的文武大臣,皆是震惊的表情。刚刚他们皆站在在暗处,自然听到了所有的真相!

殿当中,水玄风与苏后站在一起,后面则是水溶为首的皇族全部枝脉成员。

突如其来的强光晃醒了太后的美梦!呆呆的坐在龙座之上,大殿一片寂静。

不知谁的一声咳嗽,将神游的太后拉回到现实,慌忙疾步走下,跪倒在水玄风面前磕头:“臣妾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这毒­妇­!且看看我是谁!”水玄风恕喝,伸手取下伪装的胡子与眉毛,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不是水沁,还能是谁!“老天有眼,母后后活着!只为了戳穿你那恶毒的真面目!”

“你!你们欺君犯上!”太后全然败露,­色­厉内荏的尖叫: “快把他们全都拉下去砍了!”

百宫没有一人出声,包括她的几个兄弟。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个叛臣贼子全都杀了!”太后发髻散乱,涕泪交混,不是一般的狼狈,血红着眼睛疯喊到。

“先皇遗书!”水溶将遗诏托起,打断了太后的疯态。

“万岁!”百官齐声诵道,跪倒在地听旨。太后张牙舞爪,死活不肯下跪,被两个侍卫强行按在那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宁王之子水沁,实为朕与梦球之亲子!因后宫污秽祸乱不止,为保平安命杜律进其养在西宁王府。朕百年之后传位于皇四子水沁,立此诏书为证!钦此!”水荣宣读完毕,即刻命戴权架梯从宝座上方的牌匾后,取出了另外一份圣旨。朱红的匣子,上面堆积了厚厚的尘土,封印着水玄风的玉玺。在刘太师等几个老臣确认后,撬开了匣子上的锁。果然!一模一样的圣旨出现在众人眼前。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水溶带头跪倒叩拜。

见了这一切,听了这一切,众官哪里还能怀疑,跪倒叩拜水沁与苏皇后。

“她是假的!她是假的1苏梦秋已经被我毒死了!她是假的!”太后如同疯狗一般狂吠着,却不料被冲上前来的梁嬷嬷狠狠打了一个耳光。

“贞妃!你想不到吧!先皇为了救娘娘,动用了唯一的一颗九转还魂丹!并将皇后藏了起来,免得二次遭遇毒手!谁知你狼子野心,竟敢谋害皇上!使得娘娘不见天日近二十年!贞她!我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想起多年来皇后所遭的罪过,梁嬷嬷忍不住哭起来……

120帝王家沉冤得雪 冬日近黛玉有孕

正文 120 帝王家沉冤得雪 冬日近黛玉有孕

“传旨!”水亲感觉到水溶在身侧拉了拉他的袖子,便知道这一晚的闹剧该收场了。

“万岁!”众臣跪倒山呼道。

“于南茜谋害先皇,毒害皇后!已巫蛊之术害死大皇子水澈,更残害了彤贵妃与二皇子!私通南安王爷,结交外臣把持朝堂!残杀众臣,谋害亲子,其恶毒非言语墨迹可表,其罪过无法典惩戒可循!将其与南安王压直天牢囚禁待审!抄斩于氏满门!”水沁顿了一下,思虑道:“暂软禁水汮于宗人府,严密看管,待日后发落!钦此!”话音一落,太后那几个兄弟本就颤抖不已的身子当即软了下去,被侍卫捆起带走。

于氏家族因为太后的支撑,近二十年来作恶不少。残害百姓,欺男霸女,称霸朝堂,搜刮民脂民膏。可当水溶在今殿夺权时,他们却连出头的勇气都没有,其型的狗仗人势!主人都被赶下了台,狗也抖不起来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是太后!当朝太后!你们这些乱党,你们这些狼心狗肺……”凄厉的叫声中,太后被拖了出去,忠顺王爷则恭恭敬敬向水沁磕了三个头,被侍卫押出去之前却深深的看了水溶一眼。见水溶微微点头,终究将心放下,大步走出了金殿……

“汮哥……”刘素心陪着水汮一直悄悄站在金殿龙座之后,担忧的挽起他的胳膊。

“素心,你要……照顾好自己……”憔悴的水汮抬手摸着她的脸颊:“一定不要让我担心……”他实在是没有脸再走进金殿,更无法面对那些山呼过万岁的臣子。

“汮哥……”刘素心哽咽难言,泪珠一串串的淌落,抓着他的手,死死不松开。

这时,里面的水沁下了第一道圣旨,水汮不等尖叫的太后被处置,便转身从后面离开了……回到寝宫,只等待着被囚禁。

水亲的真是身份,苏后的死而复生,种种消息无不振奋着百姓的心!虽然大多遗憾先皇的骨血不是水溶,但是对于这个少年英武的新君,倒是让他们对未来有了无限的憧憬。

与太后那边狱中装疯卖傻相比,忠顺王爷是问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没有隐瞒。金殿上那一出便是他记忆中真实事件的还原。

当年,在水玄风的彻查下,贞妃勾结外臣,买通太医的事被他所察觉。顺藤摸瓜竟然查出皇后燕窝粥中的毒药,甚至疑惑起水汮的身世。命人潜入太医院前后查证贞妃早产一月之事,不想竟得到水汮却是足月降世的事实!盛怒下不够理智,他直奔燕澜殿找贞妃对质!却终究太过自信,叉因涉及到皇家的声誉,只带了四个小太监随身。

而水玄毓得了贾家使人秘传的口信,竞偷偷溜进宫与贞妃密谋。不料刚说了几句,玄风便匆匆来到,水玄毓忙躲藏起来。玄风一来便尽数贞妃恶行,越说越气,抬手扼住她的咽喉,直要掐死才能泄恨!就在这时,水玄毓慌不择法,冲出来­操­起一柄玉如意打倒了亲哥哥。

水玄风千想万想却不会想到,最后竟然死在自己的弟弟手中

燕澜殿皆是贞妃的人,事已至此,又哪里能放那四个太监离去!关起门来,尽皆害死。动手的,自然就是那时刚刚十三岁的绿绮。她可是水玄毓为了保护水汮特地弄进宫的,却被贞妃私自留下了。

直到两天后,宫中传遍了皇上宠幸贞妃两天两夜,本就身子不好,而后竟一病不起。忠顺王爷先是假传圣旨命贞妃随侍驾前,又大手笔花了五­干­两黄金买通一直负责为皇上诊脉的祁太医,使他沉默。自然,如今那祁太医早已随着先皇而去,他一时财迷心窍的结果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命。

水玄风死后,贞妃与水玄毓为了不露出马脚,明里鼎力支持二皇子即位。暗中却痛下杀手,一条金钱花斑的蛇,夺去了二皇子的­性­命。绿绮则带着三四个宫女,强行绞杀了彤贵妃,最后扶了水汮上位……也是因为贞妃一直以来便存了野心,结交了不少朋党,这一切翻天覆地的­阴­谋竟施展起来如鱼得水……

天凉的很快,转眼已是该披上厚锦夹棉披风的天气,是秋非秋,却不过还未以一场雪来结束这个季节而已。

黛玉翻起一本账册,查看着一个月依赖府中的进出事项。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不知是第几次响起,打乱了她的思绪,轻轻摇了摇头,无奈一声叹息。

不用问,定是哪家的冤案又平反了。

“是不是府中已经入不敷出到要赊账了?我的玉儿竟看账本着到了叹气!”打起一指厚的锦帘,水溶身着祭祀大典的王爷服饰走了进来,只是,朝服上的金龙非五爪,却是与帝王朝服上的一模一样的九爪金龙。外间当值的雪瞳忙上前帮着解了披风收起。

坐在离黛玉有些距离的椅子上,雪晼奉上热热的香茗。水溶要等散尽了身上的寒气才能将妻子拥进怀中,免得冲了她娇柔的身体。

“累了吧!”黛玉合拢账本,整理放好,冲他甜甜一笑:“祭拜先皇,礼仪程序很繁琐的。”

“还好,我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仪式,倒是很感兴趣,比原来书本上看到的要立体的多。待有些劳累的感觉时,已经接近尾声了。”水溶待歇了口气,起身去解外袍的扣子。

“可去娘那边问安了?”黛玉起身上前,帮夫君更换了家常的衣衫。

“去了,天冷,娘的午觉还没醒,隔了帘子问声安还把她烦得要命……”水溶拉着黛玉一同坐下,托了抚她的刘海:“因何叹气?咱们可是说好了不许有心事瞒着的。”

“哪里有什么么心事,便是这一日里,外面鞭炮竟响了二十余次!皆言百姓是沉冤得雪欣喜所致,可这欣喜的背后,到底是多年的苦楚累积……”黛玉又是一叹,感怀间忽而胃里轻微的酸涌,忙闭眼靠在身后的锦垫上平缓。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水溶见爱妻身子有恙,忙捧了热茶递上:“前前后后也审了月余,到底是贾家罪孽太多,一时结不得案。不过终究恶有恶报,那些受了苦难的人得以昭雪,也是必然。玉儿莫要再思虑哀伤,虽然这正义来的晚了些,却到底是件好事!”

“罢了,提起那里便是没得烦乱的……”黛玉接过茶杯抿了抿,甘香的味道冲走了刚刚的不适,道:“哥哥也为先皇进香了吧?可怜苏姨姨,祭祀中定伤心的不成样子……”

按制,皇帝亲临祭祀,皇族成员需跪在其后百步外。而水沁登基后保留了水溶摄政王的王位与责君特权,感念若无水溶相肋,则水朝亡矣。因此,水溶依旧成万岁,辅助朝政,黛玉位同皇后,静贤、幽怡、苏后平坐。

朝堂无人反对,皆臣服于北静王府的好大功德。今日祭祀,苏太后行礼过后,水溶水沁并列进香,祭拜水玄风的在天之灵。

“皇伯母哭得晕过去几次,最后是被我与水亲硬送回凤撵中的……”水溶搂了黛玉轻轻拍着:“却让人无法不动容。”

“若非先皇当时的保命丹,姨姨恐已没了命,若非他当机立断护住姨姨,又哪来的日后呣子重逢?只可惜先皇却没料到水玄毓那时竟在,枉送了­性­命……”黛玉叹道:“贞妃一党的祸患近二十年,却使得水朝的国力倒退了近百年,当真是无法饶恕……”

“于南茜依旧在那里装疯,整日里咒骂不休,贾母虽然瘫痪却脑子清醒……”水溶不由得感叹,某种程度上,这女人要比男人更加难对付。要知道,贾家其它的男丁子孙早已将犯下的恶事全部招借,除了贾宝玉对一切均是一无所知。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求见王爷,说是有要事启奏!”雪曦掀帘子进来禀道。

“好,带人到外书房,我这就过去。”水溶吩咐道。

“哥哥切切往意身子,朝里事多,莫要过于传神。要知道,这时局,终究是稳了的!”黛玉取来披风,亲手为他系好。

“说道这,我才想起来,清王弟的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截止昨日,仅剩一座城池尚未夺回!咱们太水朝的版图,总算是又要恢复了!”水溶报出喜讯:“不过,明日里公告这一捷报,鞭炮定是又多了,玉儿还是过几日再看帐的好。要么夺儿晚上咱们搬去后面梅园小住如何?那里临街巷甚远,不会被吵到。”

“好了,早点过去,办完了公差回来再议!”黛玉笑道:“早去早回。”

“好,玉儿等着我……”水溶不舍的出了屋子,直奔外书房而去。

刚走回里间,黛玉却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竞扶着门边­干­呕起来。

“王妃娘娘!”雪晼吓了一跳,忙过来扶稳。

呕了几下子,却又吐不出什么来,回到床上倚着躺了歇息。

“娘娘忍忍,先漱漱口,奴婢这就去叫人请太医!”雪晼急的快要哭出来。

自打一个月前卫若兰得封三品骁骑参领,皇上赐了府邸,雪雁再不舍也得搬出去了。因雪晼细致周详,雪雁临走前将黛玉的一切饮食起居托付给了雪晼。无形中抬了雪晼在八雪中的地位,更让她无比上心的打理着黛玉的一切生话琐务。

才一个月,娘娘的身子便出了些症状,这可让她怎么能不急!捧盂服侍了黛玉漱口之后,抬脚便去出安排请太医。

“雪晼,暂且莫要惊动了哥哥,国事要紧。”黛玉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雪晼匆匆应下,想了想,决定去禀告齐静贤。

但凡某件事被静贤知道了,那可永远小不了。黛玉病了,那还得廖,哪里来的及找什么太医!竟贤一拍脑袋,命人赶紧去客院将杜律请过来!

杜律执意不再做官,留在王府只是为了等待孙琴。

忠顺王爷不知因何,在揭发太后之前,竟然一纸和离文书放了孙琴的自由,被孙侯爷接回府中,想来是水溶的功劳。

一夜间,铁槛寺熊熬大火,伴着肆虐的秋风,彻底化了灰烟。孙琴言出必行,这铁槛寺,到底烧的一­干­二净……

因为贾家被抄闹的全城瞩目,这事也没有引起多大往意。事已至此,孙侯爷顺水推舟,只待局势平定下来,便允杜律带走这个苦命的女儿。

而苏梦秋感念杜律医术Gao潮,在那般凶险的情况下救活了早产的水沁,丰厚打赏过后,又请皇上已“国医圣手”为号,登载入册。

杜律一听是王妃病了,半刻不敢耽搁,随着莲桃忽匆匆赶到。

静贤早已赶到,问了问儿媳的感觉,不禁暗暗大喜!却又生怕白高兴一场,听见杜律隔屏请安,赶紧放下缎幔,又将黛玉的镯子取下,放一叠声的命赶紧请进来。

杜律叩拜了二人,方告罪坐下,请雪晼用小枕垫高了黛玉的手腕,才指尖轻触诊脉。生怕出了错,一而再再而三的细品,直急的静贤快要大叫。

杜律多次确认后,“扑通”跪倒在地连连道喜!直言王妃娘娘已有了身孕,差不多快两个月了!

一声贺喜,当真如同春风一般吹暖了整个屋子!一向言辞爽利的静贤喜的可是说不出话,笑的花枝乱颤,八雪齐齐跪倒连静恭贺太妃王妃二位娘娘!

等水溶打发走了宫里来人,走出外书房,却见下人小厮到处挂灯笼,拉喜幔,还有吆喝着去总管那里领赏钱分新衣的,闹哄哄一团。

“喂!你过来!”抓住了一个居然无视他的存在,急切跑去领赏的小厮,水溶冷着脸。

“王爷!”那小厮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眼球一转便俯身跪倒,叩头恭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有了身孕,恭喜王爷!”

“轰!”闻此言,水溶顿时肚中一片空白,狂喜的感觉从脚冲向头顶,差点顶破了天灵盖!

怀孕了,玉儿怀孕了!两腿不听使唤,踉跄向前几步,扶住回廊。只看见面前的小厮嘴不停的在动,却什么都听不到……猛地回过神,就腰间拽下一块家常的玉佩扔给小厮打赏,十成轻功使出,直窜上屋顶!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喜讯传入皇宫,赶巧幽怡在与苏梦秋闲谈。闻讯喜得不知要怎样是好,叫来内务府总管,衣裳补品玩器珠宝,洋洋洒洒一大堆!苏梦秋借这个机会下谕认黛玉为义女,号慧玉长公主!

受了北静王府天大的恩惠,又有当年在江南结下的情缘,她当真是发自内心的喜爱这个玉儿!

两个贵­妇­亲自跑到库房中选衣裳料子,你一言我一语,直快到亥时,才算完。千叮咛万嘱咐,那内务府总管磕头都要磕晕了才算解脱,晕头转向的骑马亲自去送……

黛玉有了身孕,本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她就差搭板子借起来才好。不用儿子提醒,静贤安排下人将梅园的屋子收拾好了,将小两口迁至那里,而后带走了小白亲自去养,就是黛玉的那只猫咪。

梅园,是整个北静王府的中心。一处单独的小院落,三进间。陈设华贵,富丽堂皇,四周环绕千余枝红梅。为静贤以往冬日无聊时,为改换心情而居住的场所。北王府本就极大,这样一来,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音­色­皆传不进来了。

听完了睡前故事,黛玉已沉沉睡去,水溶却头回失眠了。不敢翻身,不敢动被子,身子连呼吸都不敢有太大的起伏,生怕打扰了黛玉的好梦。

贪恋的用眼睛描摹着妻子的纯世容颜,一向理智沉稳的水溶也生出了几分不可置信。

他要当爸爸了!他要有孩子了!这是他与玉儿爱情的结晶……过去,他对这一概念很模糊,只觉得是水到渠成的事,长辈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可但真轮到了自己,才明白这一天的到来之时那种莫名的欣喜!因为他豫豫爱着黛玉,爱着孩子的娘……

嘤咛一声,黛玉由侧身转为平躺,一只玉手从被子中伸出放在小腹上。可把水落吓坏了,玉儿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压到肚子里的孩子?老天!他如蜗牛一般的速度坐起身子,其间反复检查有没有惊动黛玉,轻轻将那只不听话的手放进被子里,私掉一口气,觉得头上冒了汗。

可黛玉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刚把被子盖好,却又一个翻身面冲里。水溶心脏差点停了下来,动作这么快,不会伤了身子吧……又开始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自然知道即便满了两个月的胎儿也只有不到三厘米罢了。可他还是止不住的紧张,一切都紧张,看见什么都紧张。

轻轻扳着妻子的肩膀让她躺平,水溶悄悄的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不要说隔了杯子,就是没隔着被子他也什么都听不到,可这准爸爸才不管那些,听得不亦乐乎。

“溶哥哥,你在做什么?”黛玉迷迷糊糊的问道……

121灭妄想水溶探狱 杀王氏借刀处置

正文 121 灭妄想水溶探狱 杀王氏借刀处置

“没事,没事!”水溶忙趁机重新钻进被窝,搂了她躺好:“玉儿好好睡觉,咱们孩子也好好睡觉……”一时竟忘记了明明是白己瞎折腾把黛玉打扰醒了的。

看着黛玉扁扁小嘴重新睡熟了,水溶再不敢大动,只闭着眼继续消化这忽如起来的喜讯,睡也睡不着。

猛地想起宫中白日里来人禀告,说那贾母在狱中提出求见摄政王妃,只说是骨­肉­亲情不可泯灭,想在有生之年再见见外孙女。哼!话说的动听,还亲情!

自打黛玉离了贾家,不,应该说是自打北静王府展示了丰厚的财力之后。贾母持连派邢夫人与凤姐,甚至是孀居的李纨前来评访,惺惺作态,伏低做小,实则是妄想借黛玉心软,继续利用她为贾家讨些便宜。好在自己早已事先下了死令,但凡姓贾一律不得通禀,方拦了这群苍蝇。如今玉儿有了身孕,更不能让她­操­心费力,甚至伤心流泪了!待打定了主意,水溶也折腾的有些累了,搂着娇妻在怀,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天牢,潮湿­阴­暗,一阵阵恶臭扑面,贾家但凡有点身份的皆被关在这里享受。整个牢房呈环形布局,内里如迷宫一般,严防有不轨之徒劫天牢作恶。

除了卓凌墨,应该说是石秀乔以外,贾家其余女眷皆被关押在一间很大的牢房中,凤姐倒是隔开单独有一张草席。鸳鸯与琥珀依然没有逃过,最后还是被戴权一齐关了进来。只不过人已经再无往日的心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与其它丫头一并关在贾母对面的牢房中,整日没有言语。倒是探春已是完全无所谓,与其说长日被贾母当做礼物送给不同的人糟蹋,倒不如住在牢里舒服些。

刚一审讯,接到暗示的石秀乔利利索索的招供出自己杀了贾赦,继而揭开了她的真实身份。

孙琴与卓家人作证,真正的卓凌墨早已被兄长凌书带走,机缘巧合,做了刘将军军的侧室,目前定居在边境寒城。石家翻案,几个条人命的冤屈昭雪。就在审理贾赦被杀一案时,刑部衙门外上千的百姓联名请愿赦免石秀齐,那贾赦死有余辜!

本事于情合理,于法不容!秀齐难进制裁。只聪明如水溶自然想到了利用舆论造势,在贾家恶行一幕幕揭开、倒贾的浪潮汹涌五度时散起人们的同情心,迫使百官不敢反对,免得激起民愤,落下一个贾家一党的罪名。晕后,石秀乔与碧儿共罚金两千银子,无罪开释。这银子,却是卓家出的,不论如何,这石秀乔当真救了真正凌墨的命。

每天都有新的罪行坐实,却便她不开口,仍旧逃脱不了。贾母倚在草堆旁,心里却笃定,到了这个地步,黛玉无论如何都会来看自己。只要她来,这么多的人的惨状怎么可能不打动她的心!实在不行,便搬出贾敏!黛玉素来最爱父母,即便贾家的罪不会被完全赦免,至少能留下命!

一个月来,不论如何审问,自己一直没有说什么,忽而提出一个要求,不管是皇上,还是水溶,可都要想一想!

“哗啦!”外间牢门的铁链子被打开,一队侍卫提着扫把水桶呼啦啦涌了进来,随着指挥卖力的清洁,铺好红毯。齐齐摆放了八盏熏香炉,厚厚的香熏呛的在押的人眼泪都流了出来才熄灭。大大的靠椅被安放在牢笼之外,辅着明黄的锦缎毡子。

明黄!贾母心里豁熬一亮,挣扎着基本上动不得的身体:“外边几位爷,可是摄政王妃娘娘要来?”

几个侍卫只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仍旧­干­着自己的活计。贾母越发确定,吩咐道:“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娘娘来了以后,务必要好生哀求些。娘娘是个心软的,不可能不顾念骨­肉­亲情!”

“林黛玉,她来­干­什么!看笑话!还是落井下石?”王夫人冷冷道,她不会承认那个狐媚子是什么娘娘,能称为娘娘的只有元春!前日卫若兰带了雪雁才来闹过,收拾了紫鹃,今日竟换主子了么!

“竟敢直呼王妃娘娘名讳!掌嘴!”一个管事狱卒呵斥。立刻有下属放下活计冲进来噼噼啪啪打得王夫人脸肿胀发紫,鲜血四溅,而后锁上门复命,吓得附近几间牢房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哼,人要识时务,娘娘可不是当初任由府中捏扁搓圆的可怜人儿了!只看这三丫头的下场也知道摄政王万岁爷对娘娘的重视!”一个多月的时间,邢夫人从丧夫的打击中缓了过来,也想开了不少,有老太太和王夫人陪着!自己怕个什么!尤其是她素来没有苛待过黛玉,王爷要找麻烦也有那两个顶着!因此只间日里挖苦王夫人为乐,几次提起元春的惨死,直挫王夫人心窝。还有那个下流的三丫头,被侍卫抓出来时,衣衫不整,竟是暗中陪贾家养的江湖人睡!这样的贾家,倒就到了吧……

“若非……”王夫人狠狠从变了形的嘴中挤出言语,却不敢再提黛玉的名字:“三丫头又怎么会如此!”

“好了!二媳­妇­,政儿已经被押入了京,他们父予能不能平安出去皆在此一举!你瞎啰嗦什么!”贾母不耐烦道。

“摄政王爷驾到——”外面一声通报。里外所有人忙跪倒,山呼万岁。

贾母却疑惑,为何不是黛玉?水溶一进门,使看见了那张算计不成面带疑问的脸。

即使熏得很香,只那已渗透入木头缝里得恶臭与腐朽的气味却难消除,混杂在一起,恶心得要命。水溶一撩龙袍,踩上脚踏,端坐在靠椅上。

“贾史氏!我家王爷屈尊至此!你有什么话就快说!”琪雷喝道,吓得贾母瘫痪了的身子也不禁抖了抖。

“王……王爷,妾身……”贾母被李纨撑着跪在那里,本末想好了一肚子对付黛玉的话,可如今面前的是水溶,竟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她不说,自没人敢提。探春瑟缩在一边,惺惺作态,怯懦柔弱,妄图求得水溶可怜。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差点做了北静王侧妃,至今仍始终觉得自己的所有遭遇皆是林黛玉嫉妒所不容!

“你不是说要诉亲情么,本王来听听!”水溶淡然道,转头吩咐:“把那个贾探春带出去,发配边疆充做军妓!爷看见她就浑身不舒服!”

“是!”琪雷接令命人拎出面上血­色­全失的探春,就要带走。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王爷,民女没有罪!民士冤枉!”探春抱住牢房门柱,娇声哭求:“民女无心触怒王爷王妃娘娘……民女身不由己啊!”

“呢。”水溶示意琪雷暂时停手,冷笑:“这位三姑娘当日里去铁槛寺可是风光的很啊!不知道玉儿的粗茶待不得你,本王的茶如何?”手一挥,下人端进一杯滚烫的茶水。

“服侍三姑娘用茶!”云淡风轻的话音落下。几个侍卫上前按住探春的手脚,抓了她乱蓬的发髻使脸仰起,热茶臂头盖脸浇下,撕心裂肺的叫声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其它牢房里的犯人更是心惊胆寒。

探春捂着烫画了的脸痛苦的在地上嘶叫翻滚,被琪雷一脚踢回牢中。

“贾探春,你好一个身不由己!”水溶忽而板起了面孔,冷然的模样看得贾母后悔不迭,本想求得黛玉心软,怎么惹了这样一个熬星过来!难道是林丫头当真心硬到如此地步吗!

“瞎了你的狗眼,竟欺负到玉儿头上!更大放厥词,意图入北静王府使手段,联合于南茜欲对玉儿下毒手!肖想正妃之位!”水溶斥道:“若是你随同贾家做些恶事也就罢了!只不该打玉儿的主意!今日若绕过你,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妻儿!”提及次,冷漠的脸上显出了微微的一笑:“本王王妃已怀了身孕,自然没时间来搭理你们这些人!”

“不会的!不会的!林丫头不可能无动于衷的!若是贾家没了,她便再无亲人!”贾母绝望的犟道。

“大胆!”琪雷出口喝止,欲使人掌最,水溶却伸手令他退后。

“有这家子亲戚却不如没有,本王身为玉儿的丈夫,如何能不护她周全?如何能让你们这些个魑魅魍魉叼扰她不得安宁!”水溶紧盯着贾母:“恐怕今日你处心积虑的想见到玉儿,是要用岳母的名头来为难她吧!”皱眉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哼哼的探春:“拖到外面,打五十鞭子,没得惹人厌!”

“是!”琪雷叫人拖了探春出去,转而皮鞭的抽打声、探春的惨叫声直传了进来。人人自危、毛骨悚然。

“本王不是社呢吗人,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尤其是你们现在居然还在打玉儿的主意!”水溶起身走近牢笼,淡淡遣:“贾老太太,也许你这辈子走的唯一一步错棋,便是害了玉儿!若非如此,自然不会遇到我!”

说罢,径直离开,留下了一­干­瑟瑟发抖的罪人。

又是一个月多后,贾家牵涉的案子一件件均查得清清楚楚。忠顺王爷以谋害先皇,私通宫妃,混淆先帝血脉的罪名被判了车裂处死。

就在四肢与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时,水玄毓闭上眼睛,丝毫没有挣扎。他满足了,水溶言出必行,是条汉子!儿子水汮已暗中重获自由……昨晚,亲耳听他叫了一声“爹”,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男子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剩下没什么罪责的,也官卖了。贾政因被王夫人盗用印鉴祸害了不下十几条­性­命,虽然彻查清楚,却推卸不掉责任,赐毒酒自尽。贾琏则为有孕的凤姐顶下了所有的罪责,流放岭南十年,其余男子个个论罪处置,几天便要新贴一个告示。邢夫人、凤姐、李纨等女眷丫头被悉数变卖,而贾母、王夫人与宝钗则无限期被关柙着。

便是那马道婆,被吴真子定了真身,惊惧中将一切恶事吐露。除了大皇子的死,她还奉于南茜的令魔魇过怀孕中的齐静贤,只因她看出静贤有龙母之相,一时嘴快说给了贾母。

不过奇怪的很,素来百发百中的她,魔魇了齐静贤两次,均没有成功,尤其是第二次,越是增强法术,静贤蹦跶的越利好!白白折了马道婆自己近十年的阳寿!

旁人皆道静贤福泽身后,不被邪魔入侵。唯有那呣子三人明白,当初的齐竟贤的确着了道,却是作用在了腹中胎儿水溶的身上。导致魂魄分体才得以保全。第二次,不用说了,用原来那个静贤的生辰八字来魔魇现在的静贤,再来十十马道婆也是白费力气!

吴真子请出三味真火,烧得那马道婆现了原型,竟是一只三脚猫道行的黄鼠狼­精­作怪!祸害凡人自不在话下!当即废了她的法力,碾为齑粉,随风飘散。

薛宝钗在囚禁中,头发近半变白,乍一看还以为五十有余的年龄。旁人不知道,却是她热毒发作的异变。

薛姨妈被老鼠咬伤,染上疟疾丢了­性­命,尸身也一把火烧掉,连灰皆没有留。宝宝钗道自己难进一死,可她要看贾家人的下场!要看那王夫人与贾母的下场!

“哗啦!”牢门被打开,一个婆子端了茶饭进来。对于一个月多来只有白水与硬馍馍的待遇来说,今日的饮食可以用“及其丰盛”来形容。一碗白米饭,一碟炒青菜,两个­鸡­腿,甚至还有一壶酒!

“嬷嬷,是不是上路的日子到了……”薛宝钗早已没了“杨妃”般丰润的模样,无神的眼晴空洞的看着好久没见过的酒菜,脸­色­蜡黄。

“今儿是咱们摄政王妃娘娘身孕满了三个月,胎像极稳!王爷大赦天下,一些个重犯不得免罪,却也有一日的好茶饭!真是很奇怪你们这些人的居心,那王妃娘娘,又善良又贤惠,居然也敢下手去害!”婆子絮絮叼叼的说着,锁上门离开了。

薛宝钗勉强挪动着虚弱的身体,上前为自己到了一杯酒,执起一饮而尽。不是什么好酒,丰辣的可以,早已没了泪意的眼忽然又湿润起来。

“林黛玉!你还是赢了,杠我千算万算还是一败涂地……”薛宝钗喃喃自语,悲戚道:“这就是命吗……”

即便饭菜难得,而严重猥琐的胃已经装不进什么东西,和着泪吃进小半碗白饭,放回原处。

“嘶……”手似乎划到了什么锋制的东西,渗出了血丝。端开菜盘,底下竟压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宝钗抬头惊惶的左右看,没人注意到这里,忙取了塞进草堆里藏起……

“把那个贾王氏一并关进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干­预……”暗处的水溶低声令道。

“是!”典狱官赶紧下去安排……

当天晚上,水沁接到天牢奏报,贾薛氏在牢中杀死了贾王氏,捅了八十余刀,血­肉­模糊,面溶破碎,脏器外翻,已辨不清人样,而后自尽身亡。

“你去料理吧,终归都不是什么­干­净东西!”水沁皱眉,提起朱砂笔将面面王子腾的名字圈好,道:“昨日抄王家,少了十五万银子!着大理寺严查!王子腾竟多年来里通外国,通风报讯,导致水朝当年连战连败!割地赔银……凌迟!另准史鼎财产充公后辞官。”

“是!”刚刚提拔的德公公利利索索的去办差了。

短短几月,四大家族,尽皆消散……太后与贾母一直没有处置,却是水溶留给水沁安抚民心的大礼。毕竟,百姓最恨的,就是这两个老女人!

“这个冬天的雪,当真是晚的……”这感叹,黛玉已经发了不下百遍。

一颗蜜酿酸梅放进了口中细细品着。贾家的事没有给她造成任何不舒服的­阴­影,却是该归属红水溶保护的周全。

若是当真容了那些恶人三番五次的登门打扰,甚至临死前的哭嚎求饶,黛欲虽早已寒了心定不会相助,可那些惨象与狠厉的惩罚到底会给她的心灵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是啊,就没见要到了腊月底子却一丝儿的雪都不见的。”看着瞪着眼睛出神的黛玉,静贤笑着忙活着手中的各类账目。黛玉自打成亲起便开始了紫水阁钱财出入欲家事打理,桩桩件件,无不条理分明,清除合理,只如今成了双身子,没用儿子说,竟贤便主动将这些琐事重新接了过来。

只黛玉素日料理的极好,诸多杂食已经形成了良好的循环,静贤也只是无事来对对下人的报账而巳。眼瞅着又要到了正月,该准备的皆要准备好,一面到时候忙乱。

“累累抱香枝头缀,傲立严寒待芳菲,明艳无期天怜雪,遥忆叠晶闹朱蕊……”黛玉低吟着踱至床边,嵌开一道缝隙看看天。

满园的红梅皆含苞待放,同往年相比,花蕊期可算是长的了,似乎执拗的等待着迟迟不来的冬雪。

不知为何,黛玉心头莫名的急切,只盼邓红梅快些开放,却又说不清楚因何那般急切……

122瑞雪至红梅怒放 功德满阖家归还

正文 122 瑞雪至红梅怒放 功德满阖家归还

“玉儿可是着急赏梅了?”静贤笑着取了暗竹花的红缎子鸭绒披风为她披上,,将窗子全部推开。外面的天确是冬天里很难见到的湛蓝,几只喜鹊叽叽喳喳飞过眼前。

梅园中的梅花当真受到了天气的影响一般,仍旧迟迟没有开放,枝头的花苞挤成一团却都在互相观望,哪个也不争先。

“娘亲,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冬却忽而十分盼着梅快些开放……似乎,只要雪下了、梅开了,便会有什么喜事一般。”黛玉巴巴的望着外面大片的梅林,自己也觉得这感觉异常奇怪。

“喜事?还有什么喜事能与玉儿有孕相比的?”静贤笑着打量着她的气­色­,满意的点了点头。自打黛玉诊出有孕,日日里静贤亲自设计食谱,依照现代科学的理念补身。不大油大腻的补,不盲目追求胎儿成长,只营养均衡。黛玉怀孕几月,除了脸上略略丰润了些外,竟与少女身材无异。太医们看过脉象后也皆道王妃的身子的确是好的,胎像更是平稳。

“喵!”小白本在静贤的屋子里,趁着莲茜没有看严竟一路寻至梅园,寻见了开着的窗户,便窜上窗台,ⅿⅿ地向着黛玉叫,委屈的不行。

“溶小子去哪里了?怎么竟是一早起便不见?”静贤拖过小白,摸着它的头笑道:“溶儿若在,这畜生而是连梅园的门儿都不敢进的!”

握住小白伸出的爪子,­肉­呼呼的感觉却还带着一点点外面的凉气,黛玉索­性­拿手为它取暖:“溶哥哥一早起便入宫了。”

“眼瞅年关了,这朝廷还是不得歇歇,到底不如平凡人家好!”静贤到底不大喜欢这边的生活,批判了多年的男尊女卑封建制度,又让她从头到尾着实的体会了个遍。

与现代社会的繁华相北,古代唯胜在清新自然的环境。可论起勾心斗角,­阴­谋阳谋,诡计手段,各个时代皆是如此。

“今日可是犒赏水清大军的典礼,可是不能逃避啊!”水溶自己打起帘子走了进来,笑道:“皇伯母定了腊月二十八过府坐坐,只道是要来看看娘与玉儿。”

“这可使不得,哪里有年跟子底下太后屈尊到王府来串门子的,玉儿身子不能劳累,我明儿进趟宫去瞅瞅便是!”静贤知道苏梦秋是好意,可也不能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等着太后登门来看望。

“我也是这般说的,皇伯母死活不同意,水沁那小子也要来。娘也别推辞了,只当是亲戚串门子好。”水溶道。苏梦秋自从得救,一直对北静王府感激的不成。不仅玉儿怀孕后成日里丰厚赏赐不说,年关下的竟要亲自来看望,若是个普通的府门定然承受不起这般的恩泽,只北静王府却受之无愧罢了。

“话是这么说……”静贤犹豫着。梦秋的心意她怎么能不知道,唉,随她去吧!

“玉儿怎么站在床边吹风?”就着炉边烘暖了衣裳。水溶走过来,却看见了静贤怀中的小白,挑起一根眉毛:“这畜生怎么跑来了?莫要抓伤了玉儿!”

“哪里就能抓到我,它可是柔柔软软的很可人呢!”黛玉嗔道:“便是抓伤,也只那一点点的痕迹罢了,又能怎么样。”

水溶只笑笑,并不言语,他也不能从医学的角度来解释有关孕­妇­不宜养宠物的道理,解释起来反倒麻烦。

“若说让姨姨打着看望的名头来府,不如­干­脆王府做东摆宴,再请了东临王府与西宁王府一道比较好!”思索了一会儿,黛玉道:“到底这世间是要规矩的,即便姨姨不在意,却也不能这般受了,对外只道是家宴便可!”

“也好!不过摆宴的事,到底要麻烦娘亲张罗,玉儿可是不能劳累!”水溶搂过黛玉的肩膀,讨好道。尽管他已身居摄政王、并称万岁的高位,却还是言行低调些较好。毕竟在这个把礼教规矩看的比天还大的时代,皇权才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

“还用你说!只管陪着你媳­妇­没事在园子里转转罢,运动运动免得窝出了毛病!”静贤得意的抚着怀中的小白:“虽说梅花迁没开,可花蕾掩不住瓣­色­,也算是有些­色­彩的了。”

忙碌的几天一眨眼便过去了,腊月二十七的晚上,呼啸的北风忽然刮起,伴随着环绕在院子中间呜呜的声音,静贤气恼了一晚,这要是赶在明日里风雪交加的,可是破坏了好兴致!

不料第二天一早,竟没有一丝儿的风,天上多了几片厚厚的云层,却不耽误阳光的温暖照­射­。

从不开放的梅园,今日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见天气好,静贤便做主将宴席摆在美元东侧的一片观景台上。

枝头上的梅花依旧害羞般团抱在一处,没有要舒展开衣裙的迹象,隐隐约约的粉红,倒也使得这园子看上去颇有生气。观景台上铺了巨大的红­色­金边方毯,正中间却是古老而神秘的图腾图案。

“王婶兴致极好!我却不知道这含苞待放的梅花也是这般好看的!”水沁举日远眺,密密的梅林望不到头,若不是园外王府中的建筑远远还能看见些,还以为身处梅海仙境一般。

静贤、梦秋坐在上席,两侧分别是水沁和水溶夫­妇­。在下首便分别是西宁太王夫­妇­同水清呣子携王妃三人。

虽是家宴,却特邀了卫若兰夫妻,一来卫若兰是紫水阁暗中主管,并深得水沁的器重、二来则是黛玉许久未见雪雁,想念的慌。二人未席横坐,所有的席位成不规则的环形。

黛玉的位置却也特别的垫了暖垫,脚边三四个暖炉哄着,绝对不会受凉。在屋子里憋闷了这么多天,既是吃不了什么,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唉,要是住年,腊月中这梅便开了有大半。”静贤拈过一致伸进席间的梅,叹道。

“皆言瑞兆丰年年,这朝廷总算是太平了,可又要担心这晚雪会不会影响来年百姓的收成。”梦秋忧心道。

“水朝终得安宁,老天也是会眷顾的。水清王爷率领大军夺回了割让的领土,又外扩边境三百里,这可是几十年来之扬眉吐气!”黛玉喝着安胎的暖汤笑道:“那雪怕只是相对晚些罢了,记载中,也是有过二月降才雪时。天道变幻莫测,自有它的道理吧!”

“玉儿言之有理!”梦秋笑道:“这心里终究是放不下啊!”

“听闻清儿那侧妃刘素心可是只有几个月了,可是要恭喜慧柔了!”幽怡笑眯眯的看着东临太妃。

“是啊!”慧柔微微愣了愣,笑着点头致谢,却继而轻轻叹道:“那孩子身子太弱,如今只能卧床将养着。”

“王爷福泽厚重,素心妹妹终究会化险为夷的!”东临王妃劝慰着婆婆。她本不知道那刘素心的真实身价,只道是王府终归要有子嗣了。

虽自己一直没有消息,听说刚入府不久的素心便怀了身孕时,难过了好一阵,只终究是正室王妃,只当为王爷香火着想,也全力的照顾着。

一旁的水清浅笑不话,偶尔同水溶聊上几句。余光掠过黛玉红润的脸,没来由的一阵内心悻动。暗中捏了捏袖中的黛­色­玉佩,抿嘴沉静着心事。

“唉!女人家生孩子,可不就是那么回事,身子好的不要紧,身子差的可要遭罪呢!”幽怡道。

“快不要说这些,没得吓坏了玉儿!”梦秋Сhā嘴道。

“是了!是了!看我,真是不该说这些!”幽怡笑呵呵端起隐隐冒着热气的酒杯,白罚一杯。

席间气愤热闹,不觉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席早已重新划分格局,女眷们聚在一处,叽叽嘎嘎的说着,男人们聚在一起聊些政事。

“还是先送玉儿回去歇着吧,虽然不冷,却也莫要着了凉气!”梦秋疼爱的拉着她的手:道:“敏妹妹与我姐妹相称,虽见到的机会不多,可这感情断不了的!如今我既认玉儿为义女,只当是当成亲骨­肉­一般的疼!”

“姨姨……”黛玉靠在梦秋怀中,很是想念贾敏。

“姨姨,一定要把惜妹妹找回来……”看见不远处的水沁,黛玉柔柔道。

“可不是么,沁儿哪里能放弃……那孩子,可真是苦了的,也不知道身便有没有人照顾……”苏后想起怀着身孕的惜春,也很忧愁。这水沁,只借口公事繁忙,不立她,不封嫔妾。当娘的怎么能不知道,他是一直在等惜卿。作为女人,有这样重情义的儿子她实是欣慰,可作为一国的太后,她却不可能不担心。劝他接受别的女人,白己于心不忍;不劝慰的话,这皇室后嗣……

“皇嫂,不能急,要慢慢来,自然水到渠成……”幽怡劝慰道。想来梦秋便是在为水沁烦恼。“玉儿,先回去歇着吧!待会儿等人都转回正堂,再来闲聊不迟!”

“是!娘亲。”黛玉起身微微向众位长辈施礼,东临太妃婆媳赶紧起身恭送。

水沁正听西宁王爷谈到年底安置京周流浪百姓的事宜,忽而鼻尖一凉。抬头看去,竟惊喜差点走了声。用手一指天空,高声道:“快看!下雪了!”

众人闻声皆忙抬头看,连被雪雁雪晼扶着刚走到台阶前的黛玉,也止步抬头仰望着。果然!零星的雪花飘然落下,从星星点点慢慢转成洋洋洒洒的雪花。

雪雁赶紧把黛玉锦棉披风上的兜帽拉起,罩住了头。

“好香啊……”伴随着令人愉悦的初雪,一股幽香混在凉凉的瑞雪味道中,别有一番意境!水清不禁脱口称赞道。

“梅花!梅花!”一旁服侍的几个小丫头惊叫着不能把话说的完全。众人又转头向四周的梅林望去。这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一丛丛的梅花竟如通人­性­一般伸展开花瓣,优美动作展现在人眼前。

知道花开只在一夜间,却不曾看到开花的过程呈现在眼前!梅林原是花苞带出的那浅粉一片,竟转眼怒放红梅,厚重而鲜艳的颜­色­似乎刚刚浸染了明丽的染料一般!香气浸进了空气,浸进了瑞雪!让人恍惚以为雪花本该是这种味道一般!

“好兆头!可真是好兆头!”梦秋兴奋的连连轻拍桌案:“快,我要亲自下去看看!”

一道金光瞬间从天而降,直笼罩在黛玉的身上!快得让人无法反应!雪雁雪晼唬了一跳,忙挽紧黛玉的手臂,不想那金光竟似产生了巨大的气场,不断的将雪雁二人推开!只一瞬间,两人手均已离开了黛玉。

“姑娘!”雪雁急的大叫出声,退后一步欲重新冲过去,却再不得接近五步内。

“玉儿!”水溶见此异象,竟如黛玉穿越异世之前的情景一模一样,不禁猛然心中揪起!妃身直扑进金光中,紧紧将她搂在怀里,不敢松手。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黛玉紧张的要命,两次穿越的时候,她皆没有意识,自然不知道的。不由自主两手护住小腹,惊恐的看着周围的金光。

“为何只有王爷和王妃娘娘才不怕这金光!”几个丫头侍卫欲闯却接连被阻在金光之后。

“快快进宫去请吴师傅!”静贤觉得这异象定是不寻常,唬得不行。一面快步走上前,一面大声吩咐!水沁留了吴真子到农历年后再回。不料,那金光对她也毫无作用,任由她走入拉住了媳­妇­的手!

几个贵­妇­大骇,接连上前效仿,却无一不失败!水清水亲西宁太爷同样束手无策。眼看着金光越来越大,将担任齐齐笼罩在当中,竟形成一个金光四­射­的透明圆球,缓缓离开地面一步,悬浮起三尺的高度。

“王嫂!玉儿!这可是怎么回事!”幽怡急的哭了出来,难道是又有妖人作祟,要害了他们三人不成!

“紫龙真君与绛珠娘娘何在——”天堂中隆隆的发出闷闷的声音,似一位长者低沉唤道。

下面人皆惊吓的可以,恍然失措,上下五右找寻声音的来源。

“绛珠……”同样吓得不行的静贤头脑快速的运转,忽而想起了书中暗表那黛玉的来历,又联系到儿子的不同寻常……“快听!那声音定是在唤你们二人!”

水溶闻言,却不为所动,皱眉看向天际,却已然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

“紫龙真君,绛珠娘娘!你二人本是天上神仙眷属,因受天命下凡助水朝度过劫难,稳定江山。不料妖­精­作乱,将那天命盘逆转,只是龙君魂魄分离异世!绛珠仙子助你神体合一,回转命盘,终究踏上正轨。如今人间安定,四海升平,二神结为连理,并孕育着下任龙君。如今已是回天归位之时!尚有一炷香的时候与凡间道别,小神稍后恭迎龙君与娘娘回天庭……”厚重的声音响彻天际,不只北王府的人,整个京城的百姓皆听得一清二楚!纷纷驻足看向天际。

“溶哥哥……这……”黛玉听糊涂了,却也知道定是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到了!不由得一手拉住了静贤,一手抓紧了水溶,咬着下­唇­泪珠打转转。

“王兄!”水沁跪倒在下面,合手作揖:“王兄!”无语哽咽!原来王兄王嫂竟是上天神仙!怔不得那般的不寻常。短短半年,却早已手足情深,眼看着离去,如何叫弟弟不伤心!

随着水沁的动作,身后之人皆跪倒一片。水清嘴­唇­微微发抖,难以置信!她是神仙,她竟然是神仙!……

“姑娘!您不要走!”雪雁哭得不行,再次欲冲进金光里,却已然被弹出,跌在身后已快步迎上前的卫若来身上。

苏后幽怡哭成一团,依依不舍!对于见了神仙异象的震惊,尚不如骨­肉­至亲分离的哀伤。

“玉儿,我们要走了,还有什么话,说说吧!”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水溶,归纳拉过黛玉。

黛玉定了定心神,流泪道:“卫若兰!你会疼爱雪雁一生么!”

“娘娘!若兰今生唯林雪雁一人,誓死不离!”卫若兰磕头有声,丝毫没有疑惑的表达自己的心声。雪雁哭得瘫倒在夫君怀里,久久不能回神。

“姨姨,王叔,王嫂,谢谢这半年来您们对玉儿的疼爱!请受玉儿一拜!”黛玉金光中屈膝行礼,反而使得几个女人哭的更伤心。

“小沁,惜儿就拜托给你了!这八个雪字丫头,皆留给惜儿,日后寻回,只当竭力服侍。其中雪晼细致周详,堪为八雪之首!可为惜儿贴身近侍!只求日后到了年龄,小沁也要为她们寻个好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真心相伴!”

“娘娘!”雪晼感动的一塌糊涂,哭成泪人,同刚刚闻讯赶来的另外七雪一同叩首谢恩。

“王嫂,水沁记下了!水沁一定会找回惜儿的!”再坚强,也忍不住落了泪。

“珍惜眼前人啊!”毫无前提的,黛玉说出这样一句,眼神却看向那水清,而后只伏在水溶怀中默默流泪,再不多言一语。

123念溶黛料理尾事 明心意不做神仙

正文 123 念溶黛料理尾事 明心意不做神仙

静贤则是说了一些保重之类的话语,托水沁好生安置北王府中众人。

水溶却是迅速将王府下设产业进行了分配,安排卫若兰处理,并掏出了衣袖中的印鉴与那号令玉佩扔给他。产业共分八份,西宁王府、东临王府各一份、一份留给雪雁与卫若兰、两份命卫若兰好生安置一直为紫水阁效力的兄弟们、两份上缴国库、最后一份则留给那没有寻回的惜春。

刚刚安排完各­色­事宜,金­色­光球忽而缓缓上升,忽而,一道白光从梅林间迅速窜出,稳稳的落在黛玉怀里,竟是那小白!当真是与黛玉有缘,否则它哪里能穿透这金光!

超出了王府的楼阁,直向天际而去。众人叩首跪送,城中百姓亦争相跟着光球跑动,直到再也消失不见,方跪倒连连叩拜……与此同时,京城中万株梅花齐齐开放,淡淡幽香同鹅毛瑞雪一处四散飘荡……

一夜间,北静王一家竟是神仙,下凡本是为救水朝的事,传遍了京城。不少官员也在自家府中听闻了天庭传召,甚至亲眼见了三人回天,唏嘘不已。白茫茫的京城并未萧条几许,反而因神仙降世的激动与难以置信而平添了不少的喜气。尤其是那些目睹过溶黛成亲时壮观场面的,更是反复的向那些没见过的人讲述着龙君王爷如何飒爽英武,绛珠娘娘如何天仙见而羞怯,北静王府如何乐善好施,善待百姓,拯救水朝江山。一时间,说书的,唱曲的,皆纷纷唤了内容,誓要将他二人的故事传扬到疆土的每一寸。

第二日,水沁临朝,传旨将北静王府改为龙居寺。外院头道门外的屋堂,挂溶黛画像,供奉香火长明灯;供百姓叩拜。外院二道门里正堂设香案,为皇室祭祀之用。内院一切陈涉布局皆不可变动,待溶黛神游自此居住。另封卫若兰正一品健威将军,封雪雁一品诰命夫人,八雪为坤宁宫正殿女官,雪晼位分最高,为二品淑仪,琪风风雨雷电皆有重用。

卫若兰按照水溶的意思,厚重的答谢了为紫水阁效力的各路人马。原来紫水军的将士,愿意留下的皆编入卫若兰手下军中,不愿留下或出征中受了伤了的,皆有不薄的抚慰金与安家费进回原籍安置。

只觉时机已到,水沁决定处置牢狱中那两个恶毒的­妇­人,张贴出告示公告。

贾母无法动弹,便是想死亦没有力气撞头。天牢中狱卒奉命每日灌汤喂水,就是不许她死去。于南茜装疯不成,却被手臂粗的铁链捆了结实,同样不准她死去。

每一日,皆实难熬。有几次,贾母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受不住了,可终究事与愿违,一次又一次的睁开了眼睛。

昨日,天牢屋顶那扇透气的窗子飘进了些花祀,今日,便有狱卒与婆子聊起北静王府阖府回天一事。贾母再遭打击,浑浑噩噩……

“你们几个把这老东西搬出去!皇上今儿心情好,可是要安抚民心呢!”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了几个侍卫。一身六品内监的蓝袍,确是宫中派来的。

“是!”侍卫们开了牢房,呼呼啦啦的涌入,架起贾母便向外走去。贾母起初勉强动动脚,奈何根本跟不上,之后便只能任由被拖了出去。她没有力气说话,也知道即使自己问也得不到回应。为何皇上安抚民心却要提自己出去?二者有何关联呢!

不由得她琢磨明白,便被扔进了窄小的木笼中,马车拉了直赴刑场!

观型台上,苏太后与水沁并坐了,皇扰帷慢两侧拉起挡风。

昨日告示已详细说明,今日处决犯­妇­于氏与贾史氏,百姓们不顾这腊月二十九的年根,纷纷聚拢至刑场。不少还抱出了自家被害亲人的排位,安慰在天之灵。

于南茜被捆了严寅,嘴也死死勒住,以防她咬舌自尽。贾母只嘴被勒住,绳捆则可以免了。

“善恶到头,终究有报应!”站在帷幔口,看着远远看着囚车内挣扎不止的于南茜,苏太后轻轻拭落了泪:“只怕到­阴­间,先皇有灵,也绝对不会放过她们!”

“母后,此时才处决两个恶­妇­,却是溶王兄留给儿子的民心。待新年过了,儿子欲再赴龙居寺祭拜……”水沁感慨道。夺回江山,若是一遭处决了首犯,那么这功劳必然大部分被记在北王府。水溶已对白己言明,这处置终究还是自己来做,才能聚拢人心,使百姓向心。

“溶儿……”梦秋看向天空:“他们是水朝的救星,是真神……”

“母后!儿子要为父皇及千千万万被她们害了的无辜之人报仇!溶王兄曾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两个女人拽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残害了无辜的良臣忠将,今日儿子便将她们交由百姓亲手处置!”水沁禀道。

“自由皇儿做主就是!”苏后轻轻领首。交由百姓亲手处置,却比那凌迟尚要痛苦十倍。不过面对害死自己夫君与儿子的人,她无法心软,更不能心软。

水沁站起身,走出帷幔,­干­万百姓与百官侍卫跪倒齐声山呼万岁。

德公公宣读圣旨,言两­妇­作恶多端,天人公愤,已无法何处置法规可泻百姓心头之恨,遂只将罪犯交由百姓亲手处置,方能慰无数忠良在天之灵!

圣旨下,百姓们一时当真不敢相信!两辆囚车已摆置在刑场正中央,侍卫已撤走,孤零零的在那里。

于南茜与贾母听到这道旨意,肝胆俱裂!若如此,却不如一开始便自尽痛快!无奈嘴被勒住,又捆的紧,哭喊无用,疯狂了一般撞着笼子。

百姓虽接旨兴奋不已,却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处置,枕豫不敢上前。直到几个胆子大的,捡了几块石头壮着胆子上前狠狠扔进笼中打破了贾母的头,此举如星星之火燎原之势扩展开来!转眼囚车被围的水泄不通。石头砸,棍子打,还有几个家近的,跑回去取了锯条,一点点将囚车木笼锯开。两个女人吓的面­色­青白,口中凄厉尖叫如撞了鬼魅一般,恐惧直达心底。

是侍卫忘记开门了吗?非也,这正是水溶的意思!与直接处置相比,这个过程可是要让她们肝胆俱裂!叫什么来着?对,心理极端恐惧!

眼瞅着囚车被锯开,人们蜂拥上前!两个人的惨叫追中被淹没在人海中

夕阳西下,刑场上空空荔荔,只两漳触目惊心的血留在了刑场的地面。于南茜与贾母,被百姓彻底解成无数片,只留下了这渗入雪中的红的印记……

再说黛玉三人,随着那金光一路冲破云层,直达天上,直到一十岔路口。

“小神恭迎二神回天庭!”太白金星亲自出迎,躬身行礼,让出宽阔浮云大道。却另有天宫宫女悄悄引领静贤向另外一条小路走去。

“娘!”水溶手快,忙将静贤拉回,却惊见她双目茫然空洞,似没了魂魄一般!

“娘!你怎么了?”黛玉搂过静贤,焦急的呼唤。

水溶一把揪起太白金星的领子,恕叱倒:“我娘怎么了!你快说!为何要引她往那里去!”后面的千余天官的仪仗顿时吓傻了,什么情况?这么高的规格来迎接,龙君还不满意吗?

见男主人生气了,似乎要跟那个老头打一架,小白飞快的从黛玉怀中跳出!窜过去扑在太白金星脸上,紧紧抓住他的耳朵,准备拉偏架。

“龙,龙君息怒!”太白金星被水溶的拎的透不过气,脸上趴着一只白猫,只能左右甩头欲挣脱。

“小白。”水溶另一只手拎起它的颈背,“不要闹了,回玉儿那里去。”

“喵!”小白并不顺从,狠狠的抓着太白金星的脸。不过因为年龄太小,终究爪子没力,被送回黛玉怀中。

“龙君,这千年后的齐静贤乃是龙君下凡转为­肉­身之意外母体,另一魂一魄之母体过世后已重新安排转世。眼前这位增了近三十年的阳寿为补偿,引其回去也就是了!她是凡人,到了天界定要模糊了意识,免得泄露天机!”尽管小白的爪子不算锋利,却也给太白金星脸上留下几道,嘶嘶吼着凉气,着起来凄凄惨惨。

“你是说,要我与玉儿回天庭,却要把娘亲递回到千年之后去?”水溶手上用力几分,危险的看着他。

“休想!”黛玉转头怒斥:“人道天界无情,我今儿算是当真看到了!怪不得爹爹娘亲宁愿蜕仙成为­肉­体凡胎亦不愿长生!原来你们竟是这般道貌岸然假慈悲!母亲受苦,孕育了溶哥哥出生,更是穿越千年后为平定水朝大劫而奠定基础!如今什么功德,什么圆满!利用过了补偿些阳寿便只觉对得起!真真是脸皮厚极的!”

“这……这是天庭百万年来立下的规矩……能为天庭效力,也是凡人的福分……”

“呸!”黛玉怒目圆睁,打断饿了太白金星话语:“哪个要什么福分,冷漠寡情是福分?过河拆桥是福分?不要说这是我与哥哥的亲娘,怎能与我们分开!便是陌路人,亦不能任由你们这般安排!”

“多说无益!回天庭,本就不是我的意愿!”水溶一把将太白金星扔在地上,鄙视道:“你们皆当什么天界是至高无上,可是在我心中,却什么都不是!玉儿,咱们走……”

“咱们走!”搂过妻子,扶好娘亲,水溶转身向那条小路走去。既然他们要将妈妈通过这条路送回凡间,那么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一定能回去!

“龙君!不可!”太白金星吓坏了,木神君已经褪了仙,若是水神君再蜕仙,玉帝岂示是又失了一条臂膀!忙爬起来拦住去路。

“滚开!”水溶厉声呵斥。

“龙君,求龙君三思!”太白金星可怜兮兮道: “天宫五行神君之位,非千年难遇之圣神所不可得,难得娘娘腹中这胎与龙君相合,可不是每位娘娘皆可得的。日后自是要继承君位辅佐玉帝,统领天界!”

“不可能!”黛玉惊呼,一脸决然:“绝对不可能!”

“玉儿,不要企图与这些没有感情的人讲亲情,没得浪费了­精­神!走吧……”水溶一步步紧逼着上前,那太白金星不肯离去,硬着头皮拦在前面,脚确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向后退去,两列天官小心翼翼的随侍在两旁,直至前方一片灰蒙蒙,看不清远方。

忽而!太白金星似乎想起了什么,口中喃喃念咒,忙一甩拂尘,金紫­色­的火焰瞬间将二人包围。

如那贾敏灵魂回天后一般,太白金星意图用天火除去人间污秽,恢复他们天庭的记忆。借此来留住二人!

微微一顿,水溶与黛玉同时闭上了眼睛,天宫的一切慢慢在头脑中清晰起来。

龙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威……

绛珠美冠天庭受百花朝拜……

无忧无虑,长生不老……

“玉儿,走吧。”睁开眼睛,水溶笑道。他忆起了但年亲手浇灌绛珠草的模样,忆起了那株小草的叶子总是若有如无的挂住他的衣袖。

“好!”黛玉也笑了。她忆起了自己化作人形去看爹娘时,水溶还是少年的模祥,总是看似无意的过来拜访,悄悄塞给她稀罕的钗环与点心。

“龙……”着着几人坚毅的背影,太白金星傻了,他不敢再追,过了这道烟雾,便再也不是神仙了……本来天命已定,龙胎吸收了天地间灵气,乃天之暗使引了龙君与娘娘跨越千年,这条通往凡间的路也是单为他们所形成。只玉帝虽依照天规请请出暗使下界,却终究不甘心,派他来挽回一二,唉……不愧是龙君与娘娘,根本不被荣华利禄所­干­扰,坚定的离开了…… 一甩拂尘,小路与烟雾皆不见了。

朦胧中,黛玉紧紧的挨着水溶,随着丈夫的步子前行,四周着看不去五步,­阴­森森的。

忽然!脚下一空!三人没有任何预兆的从云端直落下去。下坠中,水溶抱紧了母亲和妻子,生怕一个不慎而丢失其一。这般快速下落了近五分钟的时候, 忽而速度变缓,送他们上天的那颗金球再次出现,包裹住三人。

看,一片灯火辉煌,姹紫嫣红。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远远看去似发光的织网一般,城中心百余座几十层高楼,闪亮的霓虹标新立异,借着夜­色­打着电子条幅宣传的飞艇慢慢盘旋在商业街夜场上方……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水溶与黛玉激动的俯在光球边观望,只盼它快一点再快一点,早些将二人送回家。

“哥哥,当初你说我是从天而降的,是不是就是这样?”越来越近的景象使黛玉心跳加速!她回来了!她能看见爹爹和娘亲了!不知道这一去半年,他们会不会急坏了……小白可是吓坏了,抓着黛玉的衣服躲在身后,只露出大大的眼睛。

“可不是……原来是老天赐给我一个仙女,一个与我携手一生的仙女……”水溶搂着黛玉,轻轻拖起地的脸。莹润的面庞,在这一片迷醉的灯火中愈加失了真,如油画中美人一般。

低下头去,印上她的­唇­,半空中的拥吻,浪漫无限……小白不敢再放肆,它还没闹清楚下面那一闪一闪比它眼睛还要亮的一排排亮点是什么。

“那是水家的宅子!那是水家的宅子!”二人正吻的忘情,忽闻静贤激动地声音,忙尴尬分开。正下方,水家大宅如以往一般矗立着,虽有近十年不见,却没什么大变化,静贤泪眼朦胧,忍不住激动万分。

“真是怪!穿到那边去的时候只一转眼的工夫,回来一路却由白里日变成了黑天!”静贤跪坐,恨不得将脸贴在金球面上才好!她哪里知道,天上短短几句话的时间,人间已度过了一个下午。

“娘!你醒了为什么不说话……”水溶脸红着埋怨。

“我本来就没打算说话,现在哪个有心情看你!”静贤抹抹眼睛: “你们两个继续,不要管我…… ”

“娘,咱们要到家了!”黛玉羞涩的陪着静贤跪坐,眼瞅着水宅的越来越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为了迎接新年,水宅里装扮一新,灯火通明。今天是农历腊月二十九,水伯睿与林如海夫­妇­用罢了晚餐,坐在厅中闲聊。

来来去去的佣人忙着除夕的事宜,却不敢出大声。少爷陪着小姐在英回养伤,老爷夫人们孤单的过节,心里一定很难过。

自打黛玉二人走后,林如海夫­妇­便常住在水宅。一来是等待女儿女婿的回归,二来则是要抵挡那些媒体猜测黛玉中枪一死、水林婚约解除的传言。

“玉儿他们一走,也有大半年。眼瞅着到了除夕,却只有咱们三个老的一块儿解闷了。”水伯睿苦笑着,看向窗外的天空。

“当初咱们对外宣称的是玉儿中枪送去英国治疗,溶儿一直陪着的。不少媒体竟追踪至那里,查探消息。好在提前戒严了那所医院,终究没能让他们得逞。”林如海接过妻子泡好的茶:“明早,英国那边会以溶儿的名义发来的贺电,崎玉的,还要应付周旋。”

124过新年团团圆圆 补喜宴西式婚礼

正文 124 过新年团团圆圆 补喜宴西式婚礼

“谢谢!”贾敏泡茶得手艺当真不是盖的,水伯睿忙致谢,想了想,道:“这个好说…只想起去年除夕两个孩子磕头的情景,就像还在昨日一般!当真是天作之合的佳偶啊……”

“水兄放宽了心就是,待过了除夕,还要安排去英国探病的行程,管他真假得走一道。孩子们不在,这场面,可是要圆好。”见佣人们皆撤出去了,贾敏闻言不禁万分想念女儿,看着窗外的星空幽幽道。

“嗯,明天有商界的新年招待午餐,如海也早些睡吧,作为商协会新的理事长,可不能缺席。”水伯睿道:“应付应付吧……”

“这个自然,那个纪灵珊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有两个月了,明天,她铁定出席,不给她点心理安慰,这戏又要如何唱下去?”林如海嘴边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贾敏充耳不闻,只将茶具尽皆收起。

夜深了,贾敏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休息,忽然床头林如海的手机响起。贾敏伸手取过,却当即惊呆!跳跃的光芒,映出了外屏上的“玉儿”二字!玉儿,是玉儿带走的那只手机的号码!

正在洗脸的林如海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个不停,拎起毛巾胡乱擦了几下走了出来,却见妻子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手机。

“怎么了?谁的电话?”林如海俯身去看。

“如海……”贾敏眼眶红着,却不肯把手机交给他:“竟是玉儿的号码!我,我不敢接……可是我眼花了?”实在太害怕,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瞬间化为一场空。

“你说什么!”林如海条件反­射­的差点跳起来,握在妻子的手上。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接听的键,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在两人的耳朵之间。

“爹爹!”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震得两人耳畔隆隆作响,是黛玉的声音,是她的声音。

“玉……玉儿?”贾敏激动着确认,两手紧紧抓住手机。

“娘!娘!我回来了!娘,我就在三楼卧室的露台上……娘……”那边的黛玉已然泣不成声,旁边竞隐隐传来水溶劝慰的话语。自打这手机被贾元春盗去一次,黛玉只要出门便将它带在身边,冥冥中自有安排,竟再次跟随主人回到了现代。因为日常的费用已挂在了水溶办公室的座机上,所以即使离去半年之久,却不曾停机。

“玉儿,爹爹马上就来!”林如海抓起棉睡袍穿好,开门跑了出去,贾敏下了床紧跟其后。

在三楼值夜佣人诧异的眼光中,林如海夫­妇­直冲进黛玉卧室里间。摘了窗子里面的银销,哗啦!玻璃落地门应声拉开,一袭古代王爷王妃装的溶黛夫­妇­相携出现在林如海与贾敏的眼前。

“我的玉儿啊!”贾敏上前几步,恸哭着楼主黛玉,死死不撒手:“终于回来了!娘想死了,爷爷都会梦到玉儿!”

“见过岳父、岳母!”水溶跪倒磕头,眼睛也湿润起来。

“好!好溶儿!快快起来!”一见这二人服饰打扮,林如海便确定女儿在古代已成了这个小子的人,溶小子可是到底抱了美人归!赶忙上前扶起,扶住肩膀上下打量,不住的点头!

与穿越之前相比,水溶身上那股王者的睿智与霸气更加凸显,想是魂魂合一的结果!

“咚咚咚!”外间隐约传来敲门声,却是佣人不敢心林氏夫­妇­的异常,生怕他二位思念女儿伤悲。虽然林夫人有时也会肚子呆在这屋子里,看着林小姐用过的东西出神,却也没有今日这样的急切。

林如海脑子一转,理科拨了个号码说了几句。在第三遍敲门声响起时,出去开门。

“少爷与小姐回来了!赶紧弄些吃食过来!”他平静的吩咐道。

“啊?”值夜的小云唬了一跳:“少爷和小姐不是在英国……”

“回来了,小姐伤好了,自然就回来了!”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如海耐心的解释着。

“给杜医生打个电话,就说玉儿有了身孕,旅途劳累,马上过来看看!”里面传出了水溶的声音。

“什么!”这下,里外的惊喜声一同叫出。

“还有,暂时不许去打扰爸爸,明日再说吧!”又是一句叮嘱传来。水溶可不敢现在就露面,这一身衣裳与打扮可是要吓到人。

“是!是是!”这绝对是少爷的声音!没错!天啊!少爷和小姐回来了,小姐还有了身孕!这……小云晕头转向的下楼去安排,好多人被她叫醒披了衣裳走出来,听闻这事皆笑她睡迷了,少爷他们回来,如何能不从正门进?

这是,直升飞机的轰鸣隆隆作响,眼瞅着在后院上空盘旋。这下,佣人们可真的有些疑惑了,难道真是林家的飞机送回来的!降落时居然没听到声音,真是失职!

水溶不许惊动水伯睿,下人自然不敢,却急匆匆照来了明姨。明姨同样半日才回过神,忙上楼去服侍,谁料水溶又再三的叮嘱不可吵醒水伯睿,是为了明日给个惊喜?晚上不也一样吗?

溶呆二人的古装在这期间已经梅下,可水溶那一头长发终究没有好的办法解释,只能说是大半年来一直没有剪发。不过也够大家伙儿疑惑一阵子的,半年,这头发也太长了吧

不说水宅上下一片欢天喜地,不说杜医生诊脉过后,道出呣子平安的好消息……

单说水伯睿,回房后没来由的郁闷,遣退了雪莱,时而踱着步子,时而站在窗前沉思。抬头看了看墙上满满挂着的照片,轻轻叹息,又要过年了,静贤走了快十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还……

打开酒柜,选出一瓶,自斟自饮。妹妹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静贤就在身边,希望眼前幻像浮现,让他一解相思之苦……

半瓶洋酒一会儿的功夫进了肚子,酒劲上来了些,水伯睿晃晃悠悠走进卧室。

朦胧中,一位长发女子倚坐在床边,两眼带泪,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如两汪深池,将水伯睿的魂牢牢吸进其中。

“静……静贤……”水伯睿咧开嘴笑了,这酒啊,果然是个好东西,他又着见静贤了!

静贤不言不语,起身缓缓走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丈夫。

从他进了屋子叹气第一声时,她就已经坐在里间,也听到了他喃喃自语念着自己的名字。

“静贤……”即便是梦,也不要这么快让自己醒来,便在这梦中放纵一次吧!狠狠吻住妻子的嘴­唇­,好真实的触感!

水伯睿最后的一点理智轰然坍塌,只将她扑在床上……

一夜无眠……

“叮叮叮……”床头闹钟指向七点。

伸手拍停了讨厌的声音,折腾了一晚的水伯睿早已忘记了什么商界年会,只想沉浸在那难忘的梦中再温暖一会儿。觉得手臂有些麻,欲翻个身换换睡婆,不料却动弹不得。

半睁开眼,当即吓得不能再清醒!怀中怎么睡着一个女人,一个被齐胸盖着的女人!脸朝外躺在自己怀中,只能看见乌黑的长发铺洒开来。

水伯睿心脏差点就嘴里跳出来,不敢动,一动也不敢动!拼命回想昨晚的一切。

昨晚,他一个人回到的房间没错啊!喝了酒后休息也没错啊!难道是!水伯睿乃带“嗡”的一声变大了。昨晚他梦到了静贤,梦到静贤回来了,然后……然后就顺理成章的……

扳起手指,根据梦境的回忆计算,天啊,迷迷糊糊的,他记得自己与静贤……四次……难不成是酒后把别的女人当成了静贤!

强抽出手臂,水伯睿逃也似的下了床。脚下软软的,抬眼看去,一地衣衫宣告了昨晚的热烈,只把水伯睿再一次重重打击。赶紧抓过睡衣套在身上,却欲盖弥彰。

正在纠结中,却见床上的人动了动,醒过来。

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没了人,抓着被子猛然坐起,却看见了水伯睿低着头发傻,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差躲在墙角。

“这个……昨晚上……你是谁?”水伯睿根本不敢看,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停的敲着头。

“你个老东西!跟我打什么哑谜!还不快过来!”静贤瞪着眼睛。才回来第一个早晨,丈夫居然敢不抱着自己睡个早觉!看他那一脸,倒像是被欺负了的模样!

“你……”熟悉的声音敲击着水伯睿的大脑,转过头,床上那个女子,怎么这么像静贤?是因为太像,昨晚才会弄错的吗?

“水伯睿!”静贤委堪的无以复加,气得哭道:“快十年了,我每日里无不盼望着早些回来,好容易回来了,你却这个鬼样子!早知如此,我不如死在那边了,至少还能同那个水玄睿合葬在皇陵中!总比回来面对着你这个呆瓜要强!”

“静贤!”水伯睿登时心底一片清明,惊喜交迭:“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起身快步跑回床边,抱住她的肩膀细细打量着,疼爱的拥入怀中用力摇晃着:“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迷人心魂的,可是我已经老了……”

不料静贤抬手抓住他睡衣的领子,另一手抄起床头的金簪抵在水伯睿的咽喉,哭道:“你个老­色­鬼,说!这些年我不在,借着酒劲你­干­过几次坏事!”

“没没!”水伯睿已经喜的手足无措,满胜喜­色­招手连连道:“第一次!第一次!不……不是!和你怎么能叫做坏事!这么多年,我从没碰过其它的女人,我发誓!”

“你……你坏死了…… ”静贤心中哪能不相信水伯睿,便是昨晚的折腾,也坐实了丈夫许久没有碰过女人,扔掉簪子,搂着他的脖颈痛哭不止。

“坏!坏!”水伯睿珍宝一般将妻子搂在怀中哄着,夫妻俩相拥在一处诉说着思念之情。

静贤如今只有三十九岁的年龄,身体与容貌皆如当初离世前一般。没腻歪多一会儿,只把那水伯睿撩拨的心猿意马。

忽而用力将她压在身下,幽幽的在耳根边吹着气,还带着一点坏心:“刚才你说要与谁合葬来着?”

“我,我没说!”静贤抵赖着,却别过脸,昨晚他是喝多了酒,那么现在……

“快说,你在异世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夫君?”顺着她的耳根向下,一路吻至锁骨。

“有啊!要不我怎么能做王妃呢!”静贤调笑道,细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躲。

“你啊,不诚实……”飞快脱掉刚套上的睡袍,钻进被窝,二人额头相抵。果然,水伯睿健壮的身材实让静贤红了脸,好久没有见过丈夫的身体了,昨晚哪里有空……

“啊!”水伯睿没来由的入侵,使她忍不住叫出声,手握空拳用力打他的减半:“要死人了!”

“这是对你说慌的惩罚……”被子一扯,将二人罩在里面

“有什么可罚的,我到底是占了别人的身子!”静贤娇羞道,声音闷闷的传出。

“老天可怜我这么多年禁欲,可是补偿我了呢……”水伯睿喘息着呢喃道。

“老不正经的……”静贤轻轻一声啐。

新一轮的柔情蜜意再次拉开帷幕,直到过了晌午下楼看见了刚回来的林如海,才猛然想起酒会一事……

原来直至水宅上空时,护住三人的金光静分为两处,一处落在三楼露台,一处却直带着静贤穿透墙壁回到生前的卧室。水溶有心将这个难忘的夜晚留给父母,暂时忍下了思念父亲的心情。毕竟,爸爸和妈妈可是分开了那么久的时间

这个除夕,水家宅子欢声笑语,扫叶小姐忽然回国,还带回了水伯睿的秘密未婚妻。佣人们初见静贤,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当家夫人活过来了。明姨更是哭成了泪人,见到新夫人,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一般的。

正月里,水氏林氏大派仁包讨彩头,员工年底分工补发两倍!除了各路亲友,侍从黛玉的小姐们、还有水溶的死党,;轮番门恭贺。尤其是丽莎,当初黛玉中枪的消息把她伤心坏了,几次要去英国看望,可水父却不肯透露具体消息。如今眼瞅着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抱着黛玉哭的一塌糊涂,满脸的洋娃娃妆面部花得不成。

海王林的独生女儿林玉儿身体康复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社会,甚至还有电视节目专门请嘉宾以此为话题做了节目,探讨幕后凶手。

水溶已经与黛玉在英国注册结婚的事实更令人震惊,没想到会这么快!不过,林小姐持英国护照,自然不受国内法定婚龄限制。

正月十五,水林两家补办结婚典礼,黛玉也要第一次穿上婚纱与水溶在教堂中再次举行婚礼。不管是不是教徙,水溶都要让她亲身感受下中西婚礼的不同。

城中最大的格菲斯教堂,焕然一新,西洋的简直,斑斓的彩­色­玻璃,甚至外部的大钟亦用大量的百合装饰起来,缠成两条半人粗的百合花藤直垂两侧。宽敝的大厅座无虚席,外面皑皑白雪,厅内暖意融融。那些以为水伯睿终究忘记了齐静贤的人,在看到他身边那个女子的时,纷纷倒吸冷气!不知道的,还雌为死去的齐静贤又复活了!只是年龄明显要小十多岁。

这十几天,好多以八卦嚼舌根为乐的媒体,大篇幅报道了水氏企业即将新添女主人,水齐之爱终究已成明日黄花等等的评论。

想不到这事实当真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水伯睿没有忘记齐静贤,应该说,也只有酷似静贤到这样的样貌,才能入得他的眼……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林如海搀扶着黛玉款款走进。在门口,佣人上前摘下了她御寒的纯白天鹅绒披肩,高挑匀称的身婆引来了一片惊叹!

抹胸的绣暗纹白缎婚纱,裙身里衬与缎面间九层羽纱,通体缀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剔透碎钻石。身孕已有四个月,自然不能蜀锦,腰带上移几许。下飘白­色­缎带及地,更显她修长的身材。

缀满钻石的四十九米长后裾如同璀璨的银珂,流淌在宾客中间,由十八男十八女共三十六名花童拖着跟随走进。

在古代,水溶目测黛玉的王妃大婚装后裾有二十余米,那么回到了现代,更是一定不能输给那边!婚纱整体是他亲自设计,由意大制名师十天内改良赴制,昨晚才用专机送达。

同半年前相北,黛玉更添一份成熟的妩媚。不管她看过多少杂志与电影,可还是第一次穿鹿肩的礼服,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手捧银边白玫瑰团花束,微微颔首。说起来,这西详的仪式就是奇怪,明明是成亲,却既不在男方家,也不在女方家,而是跑到这里来,蛮新鲜的!黛玉粉粉的面庞,白玉般剔透的肩脖,笼罩在轻盈的面钞下,煞是好看,嘉宾们连呼吸亦不敢太重,生怕惊吓到了这天上仙女。

那些吵嚷着林小姐只能穿古典服装,若是穿起西式婚纱便会不伦不类的女人们,如今皆似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想着却又不好意思看,假装不在意的暗里地眼馋着。

125瓮中浑然不觉 纪灵珊蠢蠢欲动

正文 125 瓮中浑然不觉 纪灵珊蠢蠢欲动

按理说,二人已经有过一次成亲的经验,可今日却怀中仍然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看着黛玉离自己越来越近,水溶心底依旧如当时结亲时那般飘飘欲仙。眼前的她,与自己已不再是单纯的男女情爱,两个人的生命,已紧紧交融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向林如海九十度鞠躬,接过黛玉的手。修长的指端,指甲与婚纱相配,涂成了高贵的亮白含银­色­,掩藏在薄纱手套中。很少有人敢用这个颜­色­,一旦用不好,更显得手部皮肤晦暗。可用在黛玉这里,非但相得益彰,更是衬得手指修长,肌肤无暇。

来自瑞典的神父主持过不下百场婚礼,却从未见过能将西方的婚纱穿出这般味道的东方女子,不由得心中默默划着十字,主啊!莫非是天使降临人间!

径过了吟唱、祈祷与诵经的仪式,新人宣誓。

两声“我愿意!”之后,新人忘情的吻在一处,唱诗班悠扬的赞美诗轻起,古老的管风琴乐环绕回荡着。

贾敏与静贤一边一个坐了,激动得哭个要命。

虽说黛玉在古代已然成亲,可贾敏刚刚才有了那嫁女的辛酸之情,而静贤虽然在古代经过一遍了,只那边重热闹喜气,这边却更加庄严,没得不被感染。

“先生……”庄严中,如海的一名下属悄身上前,俯在他的耳边。今日的安保,皆有此人负责,丝毫不敢怠慢。

“让她看!不过不许她持近小姐百米范围,一言一行都要在掌握之内!有什么异动就赶出去!”林如海低产道。

“是!”来人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下面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宾客。

除夕白日里的宴会,自然要请些娱乐界的明星添彩。自打孙媚然再没了踪迹,纪灵珊俨然成了届内头号女星,长期游走于着娱乐界新闻的版面。

不知道为何,近三个月来,却拒绝了不少的话动与宣传,只上谈话节日,言话间透露出已经有了心上人,直吊得人胃口高高却不得其解。年前因与国际大牌导演合作的新片发行开始宣传,才偶尔出席那么一两次活动。

除夕白日宴会上,找各种话题与林如海搭讪,可他却依旧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想她纪灵珊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可,他是海王林!便是给了自己委屈,也得受了……

远远的坐在最后面,紧紧抓着手中的皮包,纪灵珊满目怨毒注视着台上水溶与黛玉的身影。这半年来,家族的生意屡屡受挫,甚至还有不少帮中的骨­干­脱离另起炉灶。眼瞅着无论是势力,还是金钱,已经陷入了低谷,眼下只有孩子里这个孩子才是她日后生活的保护伞!

不清楚林如海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以后,又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只待胎儿成型,一定要让媒体先知道,这样才能发挥舆论的作用……

林玉儿!她居然没死!浪费了帮中顶尖的杀手,却没有要成她的命!纪灵珊只觉室息的快要死去。她不仅没死,还在英国注册结婚,更有了水少的孩子!同为女人,为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自己却要付出这般的艰辛才能得!抚上自己的小腹,知道里面一定是个儿子,那可是高价换来的秘方……不管如何!等着自己取代了那甄美文以后,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林玉儿的孩子……

仪式结束,新郎新娘牵手走出教堂,一路上花边飘洒,恭喜声不断。纪灵珊也想上前,却被拦死在座位中。

“对不起,小姐,清出示您的请束。”一名保卫彬彬有礼道。

“我,我是林先生的朋友,哪里还需要什么请束!”纪灵珊不屑道,转身绕开。

“对不起,今日来参加典礼的都是先生的朋友,请您出示请束。”那保卫仍旧拦住。

“你!”纪灵珊一把摘下墨镜,恕道:“我是纪灵珊!”

“不管您是谁,没有请柬混进他人的新婚典礼皆是不礼貌的,刚刚不好打扰小姐的典礼方允许您观礼。更何况,先生素来不喜欢娱乐圈的人!”一点面子也不给,保卫唤来两个人,欲将她架出去。

“放手!”纪灵珊挣扎着,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会后悔的!”

“请走好!”保卫微微弯腰行礼,眼瞅着纪灵珊被从角门架了出去。

这一点小Сhā曲根本没有引起人们的主意,他们的目光已经全然被那对神仙眷侣所吸引,拍手祝贺着。

婚宴,依旧在逸朗酒店这个万中属一的豪华地儿,与订婚不同的是,作为黛玉的嫁妆,今日酒店完全歇业,二十二层全部用来招待贺客。黛玉身子娇贵,既不能太过劳累,更不能像其它新娘一般轮番敬酒。只站在十八层主厅的台上,通过直播的视频,以果汁代酒敬了来并,便在水溶的安排下去顶层的总统套房休息了。

今日里,除了溶黛,最招眼的莫过于化名兰淑的齐静贤。齐家几位堂弟妹近距离打量了半日,居然落下泪,拉着手不愿放开,只道当真与堂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眼角那个细小的泪痣都一模一样!只可惜齐家二老不在了,否则一定会认了做­干­女儿的!

静贤不可否议,只能将伤感压在心中,露出和善的表情欢迎她们常常来做客,表示日后仍旧是一家人等等……

轰动几个圈子乃至社会的水林联姻,终于落下了帷幕。当晚,林如海与贾敏亦搬回了林氏公馆,平静而温馨的日子露出了头。

大大的纯白浴巾裹了黛玉,水溶打横将她抱出了浴室。

卧室已收拾争成了魂房,到处充斥着东西方古典新婚相结合的布置。屋里熏的得暖暖,暖到水溶不必着急,可以从容细致的为妻子穿好纯棉的睡衣。

自打成亲依赖,黛玉已经习惯了他的事必躬亲,就一开始的羞怯到如今也会小小的配合,进步可谓不小。她终究要生活在现在,很不必再以古代那些压抑人­性­的俗礼来约束自己。

“我们终于回家了,这整整一年多的时间,简直能写成一个话本子……”梳妆台已经换成了新的,只原来用习惯了的首饰盒还在。黛玉去过伸手打开,一对紫玉簪对好好摆放在里面。说来也奇怪,二人重新穿回来之后,这紫玉簪又莫名其妙的跟着回来,出现这这个首饰盒里。

“小白呢?这几天都没见。”黛玉问道,这这猫儿既能跟至此,便是缘分不薄的,到底要好生照料。

“与冰儿雪儿一样,跟小云在一起,自然照顾的妥妥帖帖。”弄­干­了她的头发,夫妻二人一同靠坐在松软的床头。水溶一手搂了她在怀,一手轻轻抚在黛玉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玉儿从今以后,什么都不要担心。幸福的过好每一天,我便再高兴不过了。”

“也好!”黛玉歪头扁扁嘴,道:“只那带回来的两身行头在这边也算是古物呢,赶紧变卖掉,免得溶哥哥被我吃穷了,这日子可是过不下去呢!”

“那可不行,那两身衣装与配饰,只怕世间少有,可是日后留给咱们孩子的,还要给他讲他爹爹年如何英明神武!”水溶笑道:“若是玉儿每天要吃下一头大象,我再考虑变卖也不迟!”

“呸!你才……要吃一头大象!”黛玉想用帕子去甩,却两手空空。这些日子,她是真的感觉到自己食量大了些,当真是孕­妇­的胃口了。

“笃笃”卧室门轻轻敲响,小云来递核桃羹。

“又要吃?我可是真的胖死了……”黛玉忙躲进被子里,虽然真的有点饿了,却不愿再吃。

“好玉儿,这核桃羹的好处可是多得很,不光对孕­妇­有益,便连腹中的胎儿也会吸收,日后一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好孩子!”就知道这招绝对管用,一提起对孩子好,黛玉再不情愿,也乖乖的爬了出来。

“喵!”小白竟一路悄悄尾随小云过来,看见黛玉,急切的扑了过来。

“小白!”黛玉刚刚端起碗,惊讶的很,将碗住水溶手上一放,赶紧抱过来轻抚。一股玉兰清香钻进鼻孔,想是刚刚洗了澡。

“少爷!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它如何跟过来的!刚刚离开房间时,小白还在它的篮子里睡觉呢……”小云惶悠道。

“都说猫这东西最擅长傲间谍,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搅着热气腾腾的羹,水溶笑道:“不怪你,要怪只能怪它太狡猾。去准备少­奶­­奶­的漱口水吧,顺便把它的篮子拿来。”

在回来的第二天,水父便专门请了一位兽医,为小白做了全套的检查,很健康的一只猫咪。不过,这兽医眼光不错,一看看出小白这种猫虽不名贵,却难得血液纯净,没有杂交迹象,实属罕见。

“清之,你真好!”见小云出去了,黛玉笑眯眯的轻吻了吻丈夫的脸颊

“天啊!没有天理了,玉儿第一次主动叫我的字却是因为这只猫……”水溶佯装深受打击,手中动作却没有停,喂得直到甜羹见了碗底儿才作罢。

小白心满意足的蹲在床边,ⅿⅿ地用爪子洗脸,无礼男主人的哭天抢地。

漱了口,调弱灯光,夫妻俩说着悄悄话,地毯上篮子里的猫咪则竖着耳朵偷听。

“今晚是洞房花烛,可怜我软玉在怀却吃不到……”环抱着妻子,水溶咕哝着。

“这叫什么洞房花烛……都成亲快半年了……”黛玉轻笑道。

“两次婚礼,不然有两个新婚夜,不,夜夜都似新婚……”

“不要闹了,快睡吧!明日里­精­神了不好呢!”黛玉一面抵档着水溶的毛手,一面轻嗔着。

“不要紧,你看妈妈回来以后,爸爸­精­神变得好了许多,可见,­精­神好不好可与睡眠无关啊,你说是不是?”水溶坏坏的笑着。水伯睿­精­神饱满,历来­精­气神十足的静贤却有了淡淡的黑眼圈。

“没好话,不理你了!”黛玉脸一红,转过去背对着他。

“好好好,睡觉,明早还要睡个大懒觉才好……”拎起遥控器熄灭落地灯,夫妻俩甜蜜入梦……

今日的婚礼应该说盛大而隆重,该来的都来了,该有的也都有了。只是水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宴会上乱哄哄的,一下子也没想起来。直到第二日早起用餐时,思绪才算理清。

“爸爸,昨天店里,大伯怎么没来?”水漾会不会来不做计较,大伯却没有理由缺席啊,

“大哥……”水伯睿脸­色­稍沉:“大哥去世了……就在你们离开后两个多月……”

“啊?”刚刚夹起一片火腿,水溶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力出了问题,他是听错了吧?大伯一向身体不错,怎么会去世?

“大哥去世了……脑溢血……太突然,佣人发现时已经救不回来了。”水伯睿放下筷子,擦擦嘴,深深叹了—口气。

“大伯……”水溶心里很酸,想起这么多年次数寥寥的见面,遗憾至极。“好好的泽么会脑溢血?”

“听佣人说,发病前他与小漾在书房中狠狠吵了一架,之后就……”

“水漾?她不是子,要生生气死自己的父亲!

“那个孙媚然,被秦雄前妻逐出疗养院,辗转到了澳洲去找小漾。大哥看的严,两人没了买毒品的钱,便……跑去拍地下三极片…… 被大哥的朋友认出,这才,唉……”水父痛心不已,水伯浩娇纵了一生的女儿,最后却亲手催走了他的­性­命。

“爸爸……”水溶很抱歉的唤道,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没关系,早晚你是要知道的。不过这事,玉儿不提,你也不要说,她现在是双身子,避免太大的情绪波动与思虑才好,这终究不是什么让人心里舒服的消息。”水伯睿叮嘱。

“是的,爸爸!”水溶点了点头。他没有开口去问水漾的事,大伯身家显赫,自然会留下大宗遗产,至于拿到遗产后,往下的路能怎么走,就看大伯的死会不会警醒她了……

丽莎那日持到了黛玉手捧花,开始日日催着冠良准备婚礼,总是嫌慢。勉强等到溶黛出了蜜月,她更是羡慕的天天跑来水宅问黛玉有包包的感觉。真的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好多问题都把黛玉问得脸红极了,那个太咧咧的丫头还是死活钻着牛角尖。

“小嫂子!”这不,一大早上,水溶刚刚去公司,丽莎又来了,扬了扬手中的方盒子,道:“我带来了上次独奏会的光盘!”自打黛玉结婚后,丽莎便跟着冠良改口称“嫂子”了。

“是吗?赶快放出来啊!”黛玉早就听说丽莎已经举办了首场古典钢琴独奏会,只可惜那时不在,没有机会听到。

“好!”丽莎转头跑到外间,打开电视,到处找的小影院遥控器。黛玉也慢慢走出了内间。

“这个是电视的遥控器,这个是全部顶灯的遥控器……”拉开一旁的大抽屉,丽萨逐一辨认着。黛玉抿嘴笑笑,忙要过去帮着找。

“今日娱记才拍到了纪灵珊逛街购买婴儿用品的照片,虽然发现媒体后,纪灵珊一路用手袋档住小腹,却仍旧被拍到疑似四个月的身孕,请看报道!”娱乐追踪主播甜美的声音传出,吸引了两个女人的让意力。

“一连两十月销声匿迹的纪灵珊,昨日被拍到出入切尼维尔购物中心,专门挑选婴幼儿用品殿采购。尽管一路遮掩,但是媒体还是拍到了她的凸腹照片。联想到一个月以前神秘人爆料的看到纪灵珊到广宁医院例行产检一事,看来并非空|­茓­来风!据传闻,孩子的父亲是圈外人世,身家财产更是天文数字!本台将据此深度关往。”

镜头上,纪灵珊的三四个助手一路拎着太包的婴儿衣物走在最前,两个保镖护着大墨镜遮面的纪灵珊急匆匆走进保姆车。

“一年之前还与那孙媚然争夺老大,这么快就怀了别人的孩子!”丽莎鄙视道:“这样的女人,那个敢要?要是贞想低调不被别人主意,哪里能跑到那么繁华的地方去购物!我看啊,故意想上头版才是真的!”

“不说她了,我可要好好听你的钢琴曲呢!”黛玉轻笑:“人家是明星,关注度自然会高。”

“她再是明星也比不过小嫂子!老大连正眼都没看过她,死皮赖脸的往上贴!”丽莎笑道:“只嫂子不出门,若是出了这个大门,保管带一百个保镖都寸步难行!看外面那阵势,连我每次出入都会被拦住瞎提问!”

这话可是真的,眼下水家可是高度戒备状态。黛玉怀孕的照片已经被媒体炒到了三百多万,吸引了大批的狗仔队坚守着,每次出去产检,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等孩子生下来,也许会好吧?”黛玉坐在沙发上取了冼好的樱桃来吃,自言自语道。

“这些媒体当真最无聊,总是愿意窥视别人的隐私,管他呢!”丽萨一同坐到沙发,轻点遥控器,独奏会的现场出现在画面上……

126绯闻起不可思议 水林喜龙子降生

正文 126 绯闻起不可思议 水林喜龙子降生

谁知这纪灵珊的神君每天都要爆出新消息,起初还能当作八卦信息看,只后来,七扯八扯的牵出了神秘人爆料,称孩子的父亲竟牵扯到了海上商界霸主林若洋!

此消息一出,当即引起轩然大波,林若洋的妻子国­色­天香,独女更是身怀六甲即将临盆。这时候出现这类丑闻,无论对海王林,还是水伯睿,皆不是什么好消息。

舆论当即分为三派,一派认为定是炒作,海王林素来疼爱妻子,绝对不会扯上容貌气质不及其十一的纪灵珊,更有女婿水少比儿子还贴心,定然不会出这种事。另一派则认为,话虽如此,可毕竟林家无男丁,只怕林若洋到底还想要个儿子,被纪灵珊趁虚而入也不好说。最后一派则是力挺林若洋一定是喜欢纪灵珊,只说甄美文生不出儿子继承林氏就该退位让贤!当然,这最后一派自然是纪灵珊做下的手脚。

这里不类古代,只要看严了丫头小厮,消息便无从进来。各类媒体的狂轰滥炸,便是街头的小贩,说起来也头头是道。

外界打成一锅粥,黛玉也在时刻关注这件事的进展。与以往的遮遮掩掩相比,今日娱乐午间新闻中,纪灵珊居然默认了媒体对孩子父亲的提问!也就是说,闹闹哄哄的海王林小老婆事件,居然得到了当事人的承认!而林家的发言人却已模棱两可的可疑态度回答记者的提问。

她坚信爹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丝毫不怀疑。只奇怪的很,为什么他不站出来解释?任凭流言蜚话如同气球一般越吹越大。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这个女人,一定同自己被刺那件事有关。

午睡时间,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上午才看了纪灵珊的电视专访,头脑里乱糟糟一片。

爹爹素来最重娘亲,外面虽然传扬的这般不堪,可每日里爹爹娘亲过来看自己时却丝毫没有异样,连道只是媒体讹传,十分不足信。那么可见娘也是知道来龙去脉的!

如今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孩子本就是爹爹坐下的套子,只等那个女人过来钻。也只有自己中枪一事,才会让爹娘这样大手笔的展开报复。要知道,爹爹娘亲素来和蔼可亲,唯独不能容忍自己受得半点委屈,更何况自己差点没了­性­命!

自打穿回来,他们心有默契一般谁都不再提起樱花林。是忘记了吗?不可能,按照爹爹的脾气,不抓出幕后凶手绝对不会罢休!按照选几个月事态的发展,眼下最后嫌疑的,就是这个纪灵珊!

真是那个女人要杀自己吗?自己与她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竟要痛下杀手呢?

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穿过来时看的报纸,她是与孙媚然一样对水溶动过心思的!那么……可,怎么又传成了爹爹的孩子?

乱死了!黛玉睡不着,侧过身子拨通了书房的电话……

“终于开始了,纪灵珊肚子里那孩子已经近了七个月,想要拿掉是一定不可能的,所以才敢这祥没有忌惮。想来她是胸有成竹,才敢拖到现在。”水伯睿道。

“这个女人真是日本人?”静贤坐在一旁削苹果,抬眼看了看落地钟。眼看着玉儿睡了有两个小时,该唤醒了,否则晚上走了眠,倒是休息不好。

“是啊!”接过苹果,水伯睿咬了一口:“这个女人,起先盯上了小溶,与孙媚然一处闹的很乱。不过自打如海出现,她的目标便跟着转移了,竟是妄想着海王林夫人的名头!”

“她敢刺杀玉儿!我饶不;俄!”静贤恨恨道。

“好太太,这十几年,累坏了吧!回来就先好生歇歇,日后啊,孙儿孙女的也有的忙了。只这事,连我也Сhā不上手。如海一定娶亲自给玉儿报仇!当时你是没看见,那一抢直打在胸口,距离很近……若非玉儿不是凡人,恐怕当即便没命了……”

“可怜玉儿近乎完美的一个好孩子,静要遭那些子磋磨!当时从去铁槛寺救人时,可把我哭坏了,想咱们儿媳那娇娇弱弱的体质,居然睡的是冷草垫子,吃的是硬模馍和白水菜汤!”提起那时,静贤还是忍不住眼泪在眼圈中打转。

“越是完要的女孩子,越容易招人嫉妒,心地纯洁的人自然愿意同她接触,可心地险恶的,便想方设法来破坏这份美好……好了,待会儿再去看着厨房的菜单,玉儿还有半个多月就要生了,这几天切不可太油腻。”伯睿叮嘱着。

“知道额,这就不劳你­操­心,整个厨房贴的都是孕­妇­注意事项,哪个还敢不注意!”静贤白了一眼:“只有你在选里那嘴送人情!”

“是是是!我的贤内肋!”伯睿哈哈大笑着将静贤搂在怀中,将最后一口苹果咬进嘴里。

“嘭!”房间的门像是要被撞破一般,水溶一脸焦急的闯了进来:“爸!妈!玉儿肚子阵痛的厉害,可能是要生了……”

“咳咳咳……”苹果卡在水伯睿的嗓子里,憋得胜通红,却忙着挥手:“快!咳咳……给如海……”

“快给你岳父岳母打电话!我去安排车子!”抢在丈夫之前说出,静贤“唰”的一下汗就下来了:“不是还有些时日吗?怎么这就要生了!”话还没说完,眼前只剩下了轻轻晃着的门,水溶早已跑远了。

水伯睿终于那块苹果吐了出来,大口喘着气,好家伙!水溶这小子,差点把自己吓死!

静贤拿过茶杯递上安慰着:“不要急,从开始阵痛到出生,要有一段时间,我先过去,你歇口气再来!”说完,起身也离开了。

且说那黛.原本几日思虑过多午觉睡不着,想把水溶从隔壁书房叫过来闲聊,结果刚刚拨完电话号码,忽然肚子疼了一下,待到与丈夫说上两三句后,疼痛一波接一波袭来,静连挂掉电话的力气都没了,恐是思虑过多,动了胎气。尽管林氏夫­妇­一致对黛玉道外界皆是传言,可聪慧如她又怎么能不多心!

水溶听见黛玉弱弱的说肚西痛,吓得魂儿都没了,扔下电话跑了过来,才发现妻子竟真的要生了!手脚慌乱,扶了黛玉躺下。先叫来安置在后楼待命的两个­妇­产科护士,又给海宁医院打了个电话安排,这才得出空来去通知父母。

少­奶­­奶­要生了!水家上下忙成一团乱,忙来忙去却又不知道到底该忙什么。

房车呼啸着离开水家车库,从来没有这么不要命。胆子再大的娱记这次也不敢阻拦,那车子压根就没有减速的意思!几个嗅觉敏锐的老手,当即打电话联系驻守在所有医院的班底,果然,半个小时后传来信息,水家的房丰抵达海宁医院,正门没有下车,而是开进了后门……

房车里铺的柔软舒适,不曾有颠簸之苦,专用的产房更是丝毫嗅不到医院的气息,|­乳­黄|­色­的墙面与些温馨的简笔画画让人不难放送心情。阵痛的劲儿又过去了一次,忽视仔细的为她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玉儿,别怕,我来陪你!”水溶穿了全套的消毒服,匆匆走进陪伴。

“你……”黛玉“扑哧”笑出声来,这一身打扮真是奇怪,淡蓝­色­宽松的长褂,头上迁带着一个蓬蓬的圆帽。不想一笑竟扯动了肚子,张口深深喘了几口气,方压了下去。

“是不是很疼?”挽起妻子的手贴在脸上,水溶接过帕子轻轻帮她擦拭。

“不,不疼……”跟随着护士温柔的话语,黛玉按照节奏呼吸着。

“还说不疼,脸­色­都白了!”水溶吻了吻她的额头,心疼道。

“少爷,女人生孩子哪里有不疼的,不过我尽量保证少­奶­­奶­的疼痛减轻些!”接生的女医生进来笑道,向水溶鞠躬行礼,而后为黛玉测量血压。这个医生是海宁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经她手接生的均呣子平安,一点后遗症也没有出现过。

“你快出去,门外等着吧!”黛玉伸出无力的手去推他。

“不,我连消毒服都换好了,就是要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这可是紧要关头,自己哪里能躲出去。

“可是……”黛玉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产房乃是不详之地,会冲撞了男人的。可这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少­奶­­奶­,不要紧张,依照情况来看,一定会很顺利!”医生鼓励道,安排几名护士准备好器具,看样子有点眉目了……

门外,海宁高层到齐,不停的宽慰着水林两家四个长辈。静贤与贾敏的手攥在一处,满是冷汗。这个水溶,说好了隔一会儿就出来报个消息了,眼瞅着进去快两个小时了,连半个人影都没见。

“美文!”本在郊外度假的廖家夫­妇­刚刚赶到,刚刚赶到便急匆匆的问:“怎么样了?还么有消息吗?”

“已经两个小时了,估计还要有一会儿。”贾敏略略展开眉头,向二人点头致意。

“玉儿福相,一定呣子平安!这个,是我在郊区观音庙求的平安玉佩,本来想后日回来亲自送过去的,没想到这么快!”廖夫人从手包里翻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真真是费心,我替玉儿谢过了!”贾敏接过盒子,拉着她的于感谢道。

“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我是玉儿的­干­妈,还不都是应该的!丽莎和冠良也赶着过来,听电话里的意思是正堵在高速路上呢。”廖太太言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如海,压低了声音:“前段时间忙,玉儿又待产,我一直没找你,如何就纵容那那纪灵珊折腾,今日她竟然亲自跑出来证实!这个女人,当真不要脸!”才不会相信海王林会出轨。

“原来本是媒体胡诌八扯的,倒是没想到她敢亲自跑出来说谎,如今最重要的是玉儿,之后一定不容她!”提起纪灵珊,贾敏眼中多了一丝寒冷。女儿的那一抢,定不能白挨!不过,这事到底瞒不了玉儿,只还是犯到她生产后再详述才好!免得她动气。再说,太早反驳,那纪灵珊把孩子打掉的话,不就没意思了!

这时,产房里传来了一声尖叫,静贤已经忍不住要冲进去了。紧接着,清凉凉的婴儿啼哭产传出!黛玉顺利生产!

“恭喜老爷!少­奶­­奶­顺产一位小少爷,呣子平安!”小护士开门报喜,复而又进去帮衬了。

水伯睿满面红光,拉着同样一脸笑意林如海的手使劲的握:“老弟!真是辛苦玉儿那孩子了!”

“快快快!快出去给媒体发红包!公布这一好消息!”静贤安排明姨去忙,自己则赶紧站在贾敏后面进了产房。

海宁医忧的高层主管纷纷上前恭喜,医院主楼那快两层楼高的大屏幕上迅速打出了水氏喜添男丁的恭贺之词!

“玉儿,可是辛苦你了!”伴随着妻子最后一声极力的嘶喊,自己的手已被抓出血痕,宝宝呱呱坠地,水溶泪水滚滚而落。孕育孩子,玉儿要受这般大的辛苦,恨自己不得分担。连那抱好的孩子亦顾不上看,更顾不得与赶紧来的两个妈妈打招呼,静抹起眼睛来没完了。

“玉儿,感觉如何,累坏了吧!”静贤心疼的嬷嬷她的脸,贾敏坐在另一边,拉着女儿满是汗水的手,红着眼圈。

“孩子……快给我看看……”黛玉急切的竟要坐起,水溶忙按下旁边的一个开关,产床床头缓缓升起三十度。

“这孩子真漂亮!”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的,将抱好的孩子放在静贤手里。

“像玉儿,真像!”静贤赶紧抱送到儿媳面前: “像是个白玉雕出来的娃娃一般!”

黛玉接过孩子搂着,贾敏怕女儿身子软,忙将女儿与外孙一同揽在怀中护了。

“像溶哥哥……”是自己的孩子!与溶哥哥的孩子!这个念头使得刚刚的苦楚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吃力的将宝重抱起,吻着那尚有些微红的小脸,无限母­性­流露。说来也怪,大哭不止的小东西刚刚到了黛玉怀中没有几秒,便渐渐止住了声音,貌似甜甜的睡去。

“小溶……”发现儿子没了,静贤回头一着,好嘛,背对着众人还在那里擦眼睛呢。

“小溶,还不赶紧拍下来!可是很值得纪念!”静贤无奈的唤道。

“哦……哦哦……”水溶吸了吸鼻子,茫然的左右走几步:“妈,我忘记带相机了……”

“夫人们,要把少­奶­­奶­推到隔壁休养间去了,劳烦您稍等!”护士上前,引开了静贤与贾敏。专用的产房与休养间仅一墙之隔,为了防止黛玉不习惯走廊中太多人探视,水溶特命两个房间之间开了道门。将黛玉从产床上移过去,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我去叫伯睿他们,你抱着孩子!”静贤轻轻把孩子变给水溶,笑道:“大小伙子的,别再只顾着抹眼泪,以后要学会怎么照顾孩子了!”

“哦……”水溶持过包包,软软的一团,小小的容颜,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随之,初为人父的狂喜冲散了那几缕伤感,坐上了宽宽的大床,依偎在妻子身边:“玉儿,你看,咱们有孩子了!他是我们的儿子,你看他多好看!”

“你啊!呆雁!”黛玉轻轻嗔了一句,这初当爹的人怎么都是这样子?听说自己甫出生时,爹爹呆了半日才大笑着反应过来,命人大肆打赏稳婆下人,闹得人们以为他得了女儿不开心。

水伯睿与林如海对这个孙子简直爱不释手,不过,除了廖氏夫­妇­,旁人一概不许进入。

想了想,林如海出门叫过一个下属:“通知各路媒体,晚上八点召开消息发布会,我有要事宣布!”

“是!”老爷亲自出席记者会,可是头一次!定要打点妥当,下属匆匆离去安排。

静贤与贾敏留下陪伴照顾,男人们自去忙活这喜事的善后事宜。

林如海简单用了晚餐后,来到了发布会现场。百米见方的大厅座无虚席,长枪短炮均对准了正台。海王林亲自出席发布会,基本上所有的媒体倾巢出动,提前几个小时过来占前面的位置。

“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我的独女林玉儿顺利生产,水林两家后继有人了!”扩音器中,林如海掩盖不住的喜悦之情四散开来,感染着在座众人,热烈的鼓掌表示祝贺。

“另外,有关这一段时间来沸沸扬扬的消息,我也在今日给出明确的答复!”

众记者耳朵都竖了起来!林小姐产子的消息一早便知道了,看来今日的主题就是这件事!

“外界所传有关某女星身孕归属的消失,乃属胡言乱语!若各家媒体继续以此虚假新闻搏收视率,林氏定会与其对薄公堂!林某人此生唯有爱女玉儿,爱妻美文,绝无他人!已在警局登记报案,定要查出着造谣之幕后主谋!”林如海不紧不慢的声音一字一句,大厅内一片哗然!

如果是昨天,线索来源还仅限于神秘人来电,今日纪灵珊刚出面默认,林氏居然立却报案!这事却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127执银抢为女报仇 千年缘终究圆满(大结局)

正文 127 执银抢为女报仇 千年缘终究圆满(大结局)

“现在是记者提问时间!”主持人打手势平息了众人疑惑的声音。居然没有制定问题的限制!记者们争前恐后的举手示意着。

“林先生您好,我是天下娱乐的记者,我想问,这消息已经流传几个月的时间,为什么林氏却迟迟没有辟谣,要与今日令爱的喜事放在一处公布呢?”

“你也说到了,这不实的消息已经出了几个月。可当事女星与孩子的真正父亲任由这流言越传越甚而丝毫不估计他们的声誉,我又为何要多管?”林如海爽朗的笑道:“如今我是有妻有女万事足,要不是今日之事已触及了我的底线,很不必多此一举!”

“林先生,我是朝阳晨报的记者。作为海上商界的霸主,林氏可谓豪门,只偌大的产业竟无男丁继承,林先生不会觉得遗憾吗?”

“作为新时代的媒体人,你有责任宣传的是先进的社会理念,而不是封建保守那一套落后陈规!现如今男女平等,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我的全部产业,日后当然尽归独女玉儿所有!小伙子,看你不到三十岁,有这样的老思想可以自己坚持,却不要带进工作中!”林如海淡淡道,端起面前的茶杯润了润喉。

“哗!——”掌声四起。今日采访之人中近半为女­性­记者,闻言不禁为林如海的观点鼓掌叫好!现在,敢于站出来说这样一番话的名门已经寥寥无几,大多为了追求什么继承,什么子嗣,只当妻子是生育机器。淡漠男女皆有平等权利的概念,影响很不好。

“林先生,我是九州商讯的记者。我想问的是,您与传闻中的女星平日里可有礼节­性­来往?您对她有着什么样的看法呢?”

“我也是看了你们登载的消息,才知道有这么个女演员,却如何来问我了?”林如海笑笑:“不过我倒是有几个日本的朋最很是知道些,告诉我说这位小姐平日私下里同日本黑口组的黑山德男交情颇豫,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也许有什么意外收获也不一定。”

这个消息简直太重要了!原本的绯闻又一次扩大了搜索范围,还是林先生亲口说出的。若没有点底,又哪里能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不少大机构的人马上掏出电话打回报社,请求赶紧与驻日站的同事联系,好取得第一手资料!

接连又是几个问题后,消息发布会结束。为了感谢媒体不辞劳苦赶来,更借了林家添了小外孙的喜气,所有记者均领到了一张五星级的夜宵餐券。

调理了七八天,水溶才放心黛玉出院回到家中。宝宝的出生使得水家宅子更添热闹。每日里准是的七八次哭闹声,使得他整日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没办法,他既不同意放到保姆或爹妈那里照顾,又不舍得黛玉半夜起来耽误了休息。每到夜半哭声响起,他都是第一个冲到婴儿床边。好在准本­奶­粉的事宜有值夜的小云帮衬,否则可真是吃不消。

黛玉心疼丈夫忙碌不得好好休息,用给包包喂母|­乳­的借口每夜也要起来一两次。水溶才勉强同意。

林如海在消息发布会上筒短的一句,开辟了新的挖掘绯闻方向,一时间纪灵珊与日本黑社会­性­质的组织黑口组关联紧密的消息铺天盖地。远在日本的黑山德男已被帮中每况愈下的情形弄得焦头烂额,原指着女儿傍上海王拉扯些,没想到那姓林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直接将这父女俩弄得被动异常。

不管林若洋是如何知道他们的关系,这样闹下去可不在计划之内,黑山德男­干­脆飞了过来。无论如何,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姓林的,一定要认祖归宗!

月子里,在黛玉坚持的追问下,林如海与贾敏只得说出了纪灵珊的真实身份,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黛玉与水溶双双穿越之后,林如海集中全力查找幕后黑手。渐渐的,日本黑口组被他划进了可疑范围。安Сhā间谍线人,搜索相关讯息。查出了黑山德男基本不露面的女儿黑山友纪,居然与女星纪灵珊是一个人!

想到那时她与孙媚然争夺水溶的闹剧,林家夫­妇­自然将调查的重点转到这个女星的身上。一查不要紧,除了杀手一事,连那自控汽车撞人的事件也与她相­干­!幸而暗处的贾敏枪法极好,一抢打爆车胎留下了证据。

起初,还以为是她妒恨作祟,不甘黛玉得了水溶的心。直到一次晚宴,纪灵珊竟主动明暗里勾引林如海,他才恍然大悟!这个死女人,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动用太空监听系统,录下了她与黑山德男的通话,清清楚楚记录着她意图取代没有儿子的甄美文,成为新的海王夫人,要求父亲在日本找寻生子秘方,并多次通话中诅咒在英国养伤的林玉儿早死!……听了这样的对话,林家夫妻的愤怒之情,可想而知……却不敢轻易告知女儿,生怕她动了胎气。可在这样发达的世界里,想保守住秘密太难,综合分析后,到底被她猜了出来。

闻听这些,黛玉当真发自心底的痛恨,胜过当初遭到贾家迫害时。那时,受到折磨的只是自己,可现在,那个女人竟然妄想代替娘亲!真真是不可原谅!

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女人……唉……在古代,女人没有养家的能力,大多以嫁入好人家温饱一生为已任,更因为那该死的一夫一妻多妾的婚姻制度,使得好些女人肆无忌惮的勾引别人的夫君。

可这是现代啊!她已经有了那么好的事业,与被众人羡慕的亮丽明星光环。为什么还要破坏别人的家庭,甚至以无辜­性­命为路石呢!

与丈夫一同安慰着女儿,贾敏轻松的笑称,那女热先是谋自己的女婿不成,便光天化日之下抢又自己丈夫,这梁子算是结大发了……

同月的第二场相关消息发布会,更是天雷滚滚。黑山德男带着一身和服的女儿友纪,诚恳的向媒体与影迷致歉,宣布了二人的父女关系,申明友纪十分热爱这片土地,已更换了国籍等等。言外之意,便是亲密又能如何,他们可是父女关系!记者会上,更是谴责林若洋玩弄自己的女儿,如今却推的­干­净!

这一招实在是有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味。因为消息一经宣布,纪灵珊的影迷协会纷纷倒戈相向,大肆谴责这个女人没有诚信,为了捞金,居然敢更改国籍欺骗观众!实在是与那个消沉已久的孙媚然有得一拼!

为了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挂上林家,黑山父女豁出去了!就算进不不得林家门,根据海王的身家,赡养费也是天文数字了!

可几家大型门户网站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信息,竟大篇幅登载了这父女二人关系异常,配以打了码的照片,词话间暗示那孩子弄不好是黑山德男自己的也说不定。当然,脸是没有遮住的。

黑山友纪大怒,将几家网站告上法庭,不料那网站当庭拿出照片原版,甚至还有视频片段!经鉴定没有经过PS处理,的确是这二人本人不假。稀里糊涂的调解撤诉收场,父女二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一个在日本,一个在这里,怎么可能是真的!

面对媒体狂轰滥炸的质疑,为了表示清白,父女俩很自信的通过媒体传话,要求林若洋做亲自鉴定。而林氏的官方的回答却是:“黑山父女照片事件的官司撤诉已经说明一切,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明明是违反人伦的产物,还死咬着林先生不放!”

被逼上了绝路的二人早已没了退路,只能去做亲自鉴定反击。

天不遂人愿,亲子鉴定的报告结果表明,黑山德男为孩子父亲的几率为百分之99.999……连续换了两家医院,接过居然完全一致……最开始高调要求鉴定的,如今却不公开结果而沉默,当即惹起了嫌疑。最要命的是,医院还没有销毁的化验报告案底竟被复印公开,黑山父女这一下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得而唾弃!

黑山友纪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到最后却一无所获,没有医院能够给她堕胎,只能等着孩子降生。她明明记得成功的诱惑海王两次,退一万步讲,即便不是他的孩子,也绝不可能是自己父亲的!

即使执着的坚称自己的孩子绝对是林若洋的孩子,却再没有一个人相信……

黑山德男虽然同样满脑子乱战一团,却也明白此处非久留之她。儿子还在友纪的手中,也不能不管她。

所有航空公司一律拒载,没奈何,只得调来黑口组的船,从海路回日本去。

“爸爸!这孩子真的是海王的,你要相信我!”黑山友纪没了那时的镇定自若,又一次到甲板上找他哭闹起来:“爸爸,咱们回去好不好!我要去找林若洋,问他为什么不承认!”

“好了!不要闹了!”黑山德男不耐烦道,心中虽然纠结于那亲子鉴定的报告,却又觉得女儿没有必要撒谎,唉,乱成一团!待回到日本,一定要找最权威的医院重新鉴定!

“爸爸……”黑山友纪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哭个不停。

夕阳洒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散起万道金光,如此的美景与船上的哭声实在是很不协调。

烦闷着不停抽烟的黑山德男,忽觉一股水汽袭来,直打了个透心凉,怒火攻心,转过身便骂。岂料一转头,惊见女儿也止住了哭泣,如同撞鬼一般的看着船头。

船头上赫然站立的,竟是林氏夫­妇­!

“林先生!”翼山友纪已经管不来他们是如何出现的,起身扶着肚子就要冲上前,急切道:“林先生!这孩予真是……”话还没有说完,却吓得停住脚步。

本是一身红­色­旗袍裙的贾敏微微近前几步,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银­色­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准黑山友纪。

“黑山友纪,你也很想尝尝这子弹的味道吧!”贾敏虽然面上带笑,可那笑容却不达眼底,直笑的黑山父女心里发毛。

“林夫人!有话好说,好说!”黑山德男忙要上前劝阻。

“碰!”一枪打在脚前的甲板上,吓得他浑身一抖,反倒倒退了几步。

“今天,我便是来与你算总账!”调转枪口的位置,重新对准黑山友纪,贾敏冷冷道:“当初我用就是这把枪,定住了那欲撞向玉儿逃逸的车。今天,这把枪却要送你去天堂!”

“不!”黑山友纪腿一软,吓得跪在地上。若是平日里,有些功夫的她也许能够躲开一两枪,可现在的身体,当真是没有办法的!“林夫人,我错了!友纪知道错了!先生,这是个男胎,看在我为林家……”

“住口!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贾敏冷斥,身后的林如海根本不理哀求,只­唇­角音乐带着冷笑而已。

听闻枪声,黑口组随船而来的保镖这才冲出,见此情形,纷纷掏枪护卫。只贾敏枪口对准的是大小姐,他们轻易不敢动手,陷入僵持。

“医院的鉴定一点也没错!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就是黑山德男!”贾敏无视对方人手,恕道:“若洋早已查出你就是幕后袭击玉儿的主谋!你既然那么想要一个孩子,便成全了你!”

“不可能!”黑山友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道:“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你看过的视频与图片都是真的,是我特意命人拍下来的!”林如海微微张口道。抬手伸出食指,却见一片天际浮云如特级电影一般忽然飞至船上,化作一片水汽包裹住黑山德男,瞬间提到高空十余米处!吓得他哇哇大叫。

“看好了,那两次我便是用这般的手段,在酒里随便动了点手脚,待你产生幻觉人事不省后夜半运到日本,与同样被下了药的黑山德男成了好事!你也算的实在准,果然怀上了孩子!”林如海藐视道:“为了给女儿报仇,我却是做了局等你来钻而已!”猛地收回于,包着黑山德男的那团水汽忽然消失,人,重重的摔回了甲板之上!摔得七窍流血,气若游丝。这时,所有人才发现,这船不知何时居然停了下来,随着微微波浪荡漾着……

“爸爸!”黑山友纪大哭着爬过去,不知道是被这异象吓的,还是当真为父亲伤心。保镖们惊恐中接连开枪­射­击!欲将这个怪人置于死地!

“哗啦啦……”子弹距离林氏夫­妇­只有十厘米处,却如同撞到了钢板,纷纷反­射­弹回,有的击中了开枪者,有的落在甲板上。仔细一瞧才发现,二人周身竟满是丝丝水珠缠绕,如同天然屏障一般!子弹根本丝毫没有用处!

“你……你……”黑山德男只剩一口气,他一切相信了,相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不要你我了,早点下地狱去和你儿子相聚吧!”林如海淡淡道。

黑山德男闻言先是一怔,接着,用尽全身力气起身猛地抓起女儿的手,死死不放!林若洋没有必要同一个将死之人说谎!

看着父亲赤红怒恕的双眼,黑山友纪吓得死名挣脱,拼劲全身解数,将黑山德男推到在甲板上,哭着抽身爬到一旁。黑山德男本就摔得肝胆俱裂,被女儿这样用力一推,身体再次摔倒,大口喷血,当场死亡……

黑山友纪刚要再次哭求饶过有身孕的自己,却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胸口喷出鲜红的血,如同那日樱花林中黛玉中枪处一般的位置。贾敏的枪口,幽幽地冒着几乎看不到的白烟,她亲手,为女儿报了仇!

黑山友纪“咕咚”仰倒在甲板上,汨汨的血流淌,浑身颤抖,张开嘴却吐不出任何的字句。贾敏又想起了那日女儿受伤的惨状,不觉伤心不已,几步上前,对准她的额头又补了一枪!这个­阴­狠的女人当即毙命!

“敏……走吧!”林如海上前楼主妻子的肩脖,动动手指,大片的云团化作水汽将他夫妻二人带至云层之上,妃速沿着来时的路退回。厚厚的云朵似在脚下快速的移动,雾气缭绕,神秘的很。

瞬间!脚下狂风大作,巨浪翻滚,打碎了黑口组的船,那些恶人的尸体最终被鱼虾分吃……

“刚刚敏儿怕不怕?”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林如海大声问道。

“不怕!为了亲手为玉儿报仇!这一天,我等了半年多!”贾敏同样大声的回答着。

“这才是我林如海的夫人!”更紧的搂住爱妻,赞叹道。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还会飞?”贾敏兴奋地看着身边各­色­海上鸟类飞过,竟触摸到一只与他们同一方向的。那鸟儿以为遇到了大怪物,吓得“嘎!”的一声折转了飞行路线,逃之夭夭。

“我也是偶然发现!只有有云!’林如海大声道:“云层,也是水的一种形态!”

“若是百年之后你老的入了土,这异能可是白瞎了!”将手伸进上层云片中,感觉着那冰冰的感觉。水汽包裹着二人,自然感受不到高空的寒冷。

“管他呢!有异能,敏儿是我的夫人,没有异能,敏儿还是我的夫人,这便足够了!”林如海爽朗的大笑,念力稍动,加快了速度……

酒宴正酣,没有人会让意到宴会厅侧面露台的角落里,那去而复还的一双人影。整理了衣裳头发,相携着走进大厅,林如海低头瞄了一眼手表,整整一刻钟。

“爹爹!娘亲!”黛玉一身桃红高领丝缎礼服,头发盘在脑后,垂下两缕飘过胸前。衣裳的光泽映衬的脸­色­极好看,挽着银灰­色­西装的水溶迎上前,甜甜道:“爹娘又去说悄悄话了,让玉儿好找!”

今日是宝宝的满月宴,两家自然又是大肆庆贺!接连的喜宴冲淡了本就是谣传的绯闻,那个日本女人灰溜溜的逃走,让众人确定了,一切不过是场闹剧而已……

“你婆婆她们呢?’贾敏伸手顺了顺女儿的垂过耳边的黑发,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在那边!”黛玉伸手一指,却见水伯睿齐静贤喜气洋洋、游刃有余的与来宾寒暄着。五日前,水家二老象征­性­的重新领取了结婚证,本就是老夫老妻,却忽而当真有了一种新婚的感觉,还盘算着何时再去度一次蜜月,要不是疼爱孙子走不开,早就拎包启程了……

没几天,新闻上播报了黑山友纪等人乘坐的船只在日本海域内遭遇风景,已无生还可能,日本的黑口组内杠解散……很快,人们便忘记了这个满是丑闻的日本女人,偶尔想起来还要评论一番骂几句而己。

一群眼,包包已经快两岁,幸福的生活永远不会嫌腻。

有人幸福,有人却是自作自受。在水伯浩一周年的祭日里,水漾的尸体在澳洲一家偏僻的旅馆被发现。败光了巨额家产的她被孙媚然怂恿去拍ā片维持毒瘾,不幸染上艾滋,绝望中注­射­了过量的海洛因自杀,只留下一封忏悔的书信。虽然不喜欢这个侄女,水伯睿与水溶还是颇为伤感,亲赴澳洲处理了后事。

不到一个月,龙兴帮奉命暗中找到了躲藏在日本贫民区的孙媚然,捉至澳洲水漾墓地附近的海域,反绑住双手扔进海里溺亡。这案子,对于大众来说一直是个悬案,澳洲警方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水林两家的生意家业蒸蒸日上,黛玉的事业发展更是可圈可点。书画居已扩大至两倍,聘用了三四名教师,黛玉每周授墨字国画减少到各两个小时。便是这样,报名的女孩子已经排到了五期以后。另外的珠宝鉴赏与主流时尚新品评定,则根据她的喜爱选择参加,每次的收入逾百万,成为时尚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八月中旬,又是一个周未,黛玉懒懒躺在花园­阴­凉处的锦榻上打盹,水溶在一旁看着坐在草坪上的宝宝,顺便依照黛玉的安排刷刷冰儿和雪儿的鸟笼,享受着甜蜜家庭的天伦之乐。小白团着身子卧在不远处同样偷懒打盹。

“好小子!敢捉弄你爹我!看我不打你的ρi股!”水溶那无可奈何的抱怨吵醒了黛玉,睁眼一看,花洒里喷出的细细水珠竟柠成了一条小蛇一般,直追着水溶喷,早上才新穿的家常衣已经湿透了一半。看着爸爸的模样,宝宝拍着小手还咏咏的笑着:“爸爸……”。

“晟儿!不可欺负你爹爹。”软软一声,那水蛇顿时没了脾气,花洒恢复常态,就像什么郁没发生过一般。

“妈妈,宝宝乖……”很无辜的眼神。

谁能想到,林如海御水的异能,居然在隔代外孙身上得到了绵延。自打宝宝有了朦肫的意识起,水溶便开始了被捉弄的生涯,洗脸能洗到浑身湿透,钢笔水会半夜飞出来落在他的脸上……

拎起这小子,水溶对着他扮了个大大的鬼脸,玩起了抛高高的亲子游戏,同样被浇湿的小白跑到一边不断的甩着身上的毛,水珠四散,弥漫出浅浅的彩虹。

“玉儿确定了吗?想去意大利深造?”水溶见儿子终于玩累了有些睡意,才小心的放回悠悠创立,换好­干­净衣服坐到妻子身边。昨晚听她言语中透露出这般意思,水溶不禁有些担心,生怕她会劳累到。一开始是为了让黛玉很好的融入现代社会,才开辟了书画居,可没想到居然做的那样出­色­!那时刚一出月子,已经有国内外百余封时尚发布会的邀请送至。

“难不成你要我一辈子吃老底?其实也算不上深造,书看得了倒是想去走走,好好感受一番。世界之大,大到过去当真不敢想象”黛玉一手摇着扇子,一手轻推身边的悠悠床,笑看着儿子嘟着的小嘴,道:“还好这里终归有些是我能做的,否则,却真是个废人了。”

“谁说的,哪里是能做做这般简单?玉儿已经在时尚圈中建立起健康风尚一派,风头直盖过那些众取宠以怪异为时尚的观点。现在外面那些崇拜你的人到处都是,连俱乐部都已经成立了几个,我可是危机感重重啊……”水溶笑道:“不过也好,当初被孩子耽误,咱们也算补个蜜月好了,我陪你去意大利走走,反正在哪里办公都是一样。”

“瞎说!”黛玉轻轻啐着:“哪有什么危机感?”

“瞎说?”水溶擦­干­鸟笼,起身挂在树枝上,洗­干­净手坐回妻子身边:“水清邓小子可是暗暗喜欢你的,我却看得出来!”

“我却没看出末!”黛玉抿嘴笑笑,白了丈夫一眼。

“没看出来?那句珍惜眼前人又是对谁说的?”水溶假意吃醋道。

“他会明白的……”想起东临王妃犹犹豫豫的求自己教她读节认字,黛玉微微露出笑容:“也许一开始并不相配,也没有情,不过,一切皆是事在人为……”

“玉儿总是这样善解人意。”水溶凑上前,讨好道:“那么,善解人意的老婆,今晚上安排点小节目好不好?”

“跟你说正经的呢!”水溶暗示的话语害得黛玉脸上红了又红,想了想,道:“我先回屋了,叫人收拾好这里,晚上把晟儿……送到娘亲的屋子去吧……”言罢,扭头进去了。

刚迈进门口,却又听见水溶的惨叫:“臭小子,你娘不在又把你抖起来了!……”第二套衣服伴随着儿子的咯咯笑声,泡了汤。

看着远处父子俩的嬉闹,黛玉甜蜜之意涌上心头,拦住一个佣人命他给少爷递去毛巾,转身走进了内厅。

这计划中的意大利之行到底延后了两年,此时,黛玉的腹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小生命,刚刚住进去不久,她尚且不知道罢了……

内厅中,电视还在播放着,现场直播一个考古队的最新发现。对面沙发上的静贤却是午觉没醒,睡的心满意足。黛玉笑着拿起遥控器,欲关掉。

“这幅锦画作整体用细蜡封印,也是为什么能够保存千年不腐烂的原因!不过现场的专家竟无法猜测画作上人物的时代与身份,只能通过服饰判断出画上之人皆是皇族,正中间着龙凤袍者,很有可能是当时的帝后!不过画像中居然有襁褓中的婴儿与孕­妇­出现,在历代的皇族画作中尚属首次!很可能是当时宫廷的内部画卷!”解说苑话速飞快,镜头切到那幅锦画上:“同以往考古的发现不同,此次出土的百余件文物竟然深深隐藏在一座山中,也许经过仔细的研究与历史学家的辨认,才稚够清楚的判断出文物的时代!”

不觉惊的掩住嘴,黛玉瞪大了眼睛,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轻点暂停画面的按键,凑到近前细细看。

那锦画上,清晰的绘出了水沁与惜春的面容,水沁抱着一个身着太子服饰的小孩子,看起来应该有四五岁的年纪,眉眼像极了父母。左边站着的是水沁与妻子东临王妃,各抱着一个襁褓,右边是雪雁与卫若兰,雪雁小腹微隆……

画技虽然不似现代这般逼真,却足以让她一个个辨认出来!

他们最终还是找到惜春了!他们都幸福着!这便足够了!

与儿子闹腾罢了也走进内厅的水溶,见妻子跪坐在电视前无声的哭泣,唬了一跳,待弄明白了一切,不觉眼圈亦是微微泛红。

“不同的时空,竟然能够传了这画过来,可见他们是用了心的……”水溶楼主黛玉的肩:“他们是要让我们知道,所有人,都很幸福!虽然从时间上算,已经作古,可玉儿该知道,他们在与我们同步的生活着,只是在不同的空间。还要庆幸那些考古队员这般早的发现了画作,若在我们白发苍苍时才见到,怕是没有力气激动了……”抬手轻轻擦掉黛玉脸上的泪。

“溶哥哥,有了你,我真的很幸福……”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带着泪音悄声道:“谢谢你带我回家……”

“傻玉儿,有你相伴,我又何尝不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环住妻子的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应该谢谢我们自己,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对方…… ”

电视屏幕上团圆的画面,与这对爱侣的深情相拥,跨越时空,遥相呼应……

异世情缘,寻爱千年……

(全文完)

番外我本惜卿(一)

番外 我本惜卿(一)

“爷,前方便是安陵县项镇。”一身便装的德公公隔了轿帘禀告,这镇子离县城不远,从县城用了午膳过后没走多久就到了。

“不要惊动百姓,直接去那座藕榭画斋。”水沁微微挑起轿帘,项镇的牌坊已经隐约可见。

“是!”德公公恭敬的作揖,引领着一路前去。

贾珍在宁安侯平反之后便也不知所踪,水沁以为惜春也许会同他一道去了江南,加派了人手将江南几年来搜索了不下十遍,不但没有找到惜春,连贾珍也如蒸发了一般。

他甚爱风景画作,又似乎不甚注重是否名家手笔,内务府便到民间找寻各类画作呈献御览。

其实,若说他爱画,不如说他思人,与惜春相处那短短的几个月里,他已习惯了每每回房便看见案便挥毫作画的身影。

惜来很清楚自己在王府中并不受欢迎,因此自打嫁了进来,除非必须,否则轻易不迈出房门一步。白日里水沁不在,她除了看经礼佛,便是写字作画,安静的让人觉不出府中有这样一位王妃存在。她的每一幅画,水沁皆爱不释手,可惜她说自己不擅画人,所有的画中一个人也没有,未免有些遗憾……

摸了摸手中的画卷,水沁的心早已飞到了那藕榭画斋……像,太像了!这笔触与­色­彩的运用,竟如她一般的手法!

因知道主子的心思,德公公也常常让些小太监出宫买些好看的画作供皇上赏玩。昨日,主子一见这幅《玉楼烟雨图》,竟失手碰翻了一堆的折子,忙着唤他去打听这幅画出自哪里。德公公从没见过主子这般失态,忙不迭的叫了人来问,才知这幅画却是出自京郊安陵县项镇的一个小画斋。

二话不说,立即安排出宫,可时辰已近晚膳,若非德公公请来了苏太后制止,怕是水沁连夜就要去了。好说歹说拖到今日一早,总算是能够白日里启程。

就算是失望,他也要亲自来找找。已经过去三年多的时间,但凡有一点点的线索,他也不能放弃!

藕榭画斋只是不大的一个小门脸,与其它商铺一处并排在街侧。站在对面,水沁忽然失掉了勇气,很怕一旦走了进去,那作画之人却不是惜春……

看到斜对面的邓十小茶择,走过去坐,,命德公公去打择一番。

“我们才不跟没爹的小孩儿玩!快去找你那个又老又丑的娘去吧!”茶摊左侧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吵闹声,水沁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几个四五岁大小的孩子围着一个小些的孩子欺负。

“我有爹爹!”小孩子倔强的仰着头,手中紧紧攥着一根简朴的木质小宝剑。身上穿的青­色­衣裳很朴素,却­干­净整洁。

“你撒谎!”领头的孩子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地上:“你才没有爹!你爹早就死了!”

“我有爹爹!”小孩子丝毫不肯服软,硬忍着已经到了眼圈的泪水。

“我娘说了!你还没下生,你爹就死了!”那个孩子不依不饶,出言侮辱:“一定是你娘娘的太丑,把你爹爹吓死的!”

“你胡说!我娘才不丑!”小孩子闻言就地上爬起,不顾身高的差异,直冲过去与那个出言侮辱娘亲的孩子扭打在一起。终究力气太小,再次被狠狠摔在地上。

“呸!没爹养的东西!回去找你娘吃­奶­吧!”把玩着抢过来的木剑,那个小孩予“嘎巴”一声折成两半扔在地上,上来就要踢人。

水沁明白了,感情这是个没有爹的孩子,看来是常常被乡亲街坊家的孩子欺负。眼瞅着趴在地上的小孩子就要被打,他莫名心中痛了一丝,若是惜春当年真的是有了身孕的,那么那个孩子也该像这般大小了吧……起身走过去,伸手阻止要打人的孩子。便装的侍卫们一见,忙跟在身后。

“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欺负人?”水沁脸一沉,不恕自威,吓得一群小孩子退了几步。这人没见过,衣裳料子很华丽,这小镇里没有卖的地方。

“原本是他娘养了野男人来出头,哦——他娘养的野男人——”看着这样一个罕见的不凡男子为那小子说话,领头的孩子不甘心,一面说着脏话一面带着其他人四散哄笑着逃开。

“唉……”水亲摇了摇头,乡野郊外,这孩子怎么教养成了这个样子?身后的侍卫闻听那些孩子出言侮辱皇上,起身就要去追,却被水沁止住,他才不会与一群孩子一般见识。

被欺负的小孩子捡起了地上折成两截的木剑,眼泪终于忍不住噗噗的掉了下来。

“好孩子,不要哭……”水沁蹲下身子,掏出手帕,怜爱的为他擦掉泪水。

“谢谢您……”小孩子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抬头向水沁致谢。不料,这一抬头,惊得水沁不由得心跳得慢了半拍!这孩子……

“呦!这位小爷好面相啊!”打探回来的德公公见主子咱这般同一个孩子说话,赶忙寻饿了过来却不经意瞧见了这孩子的长相,惊讶间忍不住道。

“你叫什么名字?”水沁一面问,一面命人去依照样子买把木剑来。

“不不!”小孩子赶紧摆手:“娘说过,不可以要别人的东西,爹爹知道了会不高高兴。”

水沁扶着他的头:“你的爹爹……”

“我有爹爹!”小孩予那股倔劲儿又上来了:“娘说爹爹出远门了……”

“是啊!……”水沁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借口定是他娘不忍孩子伤心的善意欺骗。“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望!小望!”画斋里走出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站在门口呼唤着。

“芳若姐姐,我在这里!”小孩子回应道。

那个叫做芳若的女孩子一见几个穿着不俗的陌生男子围着小少爷,吓了一跳,忙过来道了个万福:“见过各位爷!不知几位爷拉住我家小公子可有什么事?”在这乡野之地,到也不甚过于强调男女大防,这小丫头才敢上前。

“姐姐,刚刚有人能欺负,这位爷赶走了他们……”小孩子伤心的看着手中的宝剑,说道。

“芳若谢谢这位爷,不知爷如何称呼?”芳若闻言赶忙又是一礼。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水沁笑道:“只是那些孩子太过顽劣……”

“爷说的是,我们家小公子与他们可是不同的!”芳若轻轻叹了口气:“这会子,我家夫人一定等急了,芳若却要带公子回去,几位爷,失礼了!”说罢,行礼告辞,拉着小孩子离去了,临离开,那个小孩子有模有样的向水沁做了一揖。

“爷……这孩子就是那画斋主人的孩子……”坐回茶摊,德公公赶紧耳语道。

“这画斋的主人,是个女人?”恋恋不舍望着孩子背影的水沁会儿眼睛一亮!

“是……不过……”德公公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讲!”水沁催促道。

“不过刚刚奴才看见了那位奚夫人,奚是无水奚。虽是才女,却是。却是丑陋无比……并非爷要找的人……”德公公有些遗憾道。也奇怪,这呣子到底不像,那孩子一看就是个不凡的模样,还……偷偷看了一眼水沁,还直觉得­精­油几分像当今……

“丑陋?”水沁不禁问道。

“是是……”一抬头,德公公忽然看见有人出来,忙低低急道:“爷!那个就是奚夫人,这画斋所有的画都是出自她之手……”

顺着看过去,一个身材粗粗笨笨的女人从画斋走了出来,一手牵着刚刚那个小孩予,身后跟着芳若。只见她,头发挽着极普通的发髻,面­色­暗黄,粗黑的眉毛,眼睛狭长却不甚有神,只走路的姿势到与一路来所见的村­妇­不同。根据她的画作上来看,不论美丑,这个女人也是有些见识的,若是自小养在村郊断不会有那样的笔墨修养,却为何沦落到此地?

疑惑间,却见小孩子似乎说了句什么,那位夫人笑得很开心。

刹那间,水淬心头猛得颤了两颤,不知为什么,这女人面貌本与惜春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甚至……可以说当真是丑陋的,只为什么竟有这般的熟悉之感!

站起身,不由自主跟上去。德公公见状赶忙付了茶钱,跟紧主子,低声唤道:“爷……您这是要……”

“差人回去告诉二位母亲,爷明日再回,有什么事,暂时请父亲定夺就是!”水沁脚步没停,匆忙吩咐。

“可是……是!”德公公知道主子定是打了什么主意,却也不好多问,叫过几个侍卫打发回宫传话,自己又跟了上来。

好在大街上人不少,这般跟着也不会惹人嫌疑,只当是闲逛游玩。距离不远不近,正好听得见那对呣子的对话。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小孩予执着的问着。

“你爹爹啊,在很远的地方,爹爹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做,不能回家……”奚夫人软软道。

这声音!这嗓音!水沁强压下快要从嘴里跳出的心,激动的不能自己,却生怕是因为自己太过思念惜春而出现了幻听。

“爹爹很厉害么?”小孩子满怀希望的吻道。小伙件们常常说他们的爹爹如何厉害,他多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爹爹啊……

“你爹爹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爹爹!”奚夫人笑道。

“比小狗子他爹还厉害么?”不依不饶的追问。

“是!”俯下身子抱起儿子,奚夫人亲了亲他的小脸: “不要再一个人到这条街上玩,那些坏孩子总是欺负你。”

“望儿不怕小狗子……”一如既往的倔强。

望儿……真是个好名字……这声音如同给水沁下了蛊,让他无法停下脚步,让他再听听吧,这声音,每晚萦绕在自己的梦中,每每醒来,却再也找不见。

镇子不大也不小,过了两道街,眼瞅着三个人进了间普通的民居,就外围看,该是内外两进的小院子,说是两进,外院也就只有两间小屋的模样而已。刚刚是一个婆子开的门,家中貌似有两三个下人,在这个小稹上,算是中等生活吧。

“爷……”这几年都不曾正眼看别的女人,而今日的皇上居然一路尾随这个丑女人到了她家里,德公公生怕出了什么岔子:“爷,回去吧,这位夫人……”

“也许这几年的寻找,本身就是错误的方向……”看见这位奚夫人,水沁生出了种很大胆的想法,若是惜春一开始便易了容,那么只怕没见过她的侍卫擦肩而过亦识不得……

“找间客栈,用了晚膳,爷要夜探这奚宅……”水沁注释着有些斑驳的黑漆大门,莫名的想要进去一样探究。

德公公反复劝解无效,只能作罢,认命的跟在主子后面。

夜深了,街道上只剩榔子更鼓的声响。水沁只带了两个侍卫,悄身闪在奚宅后墙,足尖轻轻一点,三道影子伏上本就不算高的墙头,确认了院子无异,翻身而入,隐在黑暗中。

院予里朴朴素素,一些家居用的坛子瓦罐堆放,只是普通人家的模样。外院的烛火都已熄灭,唯有内院正房的屋子里,透了窗子隐隐散出些亮光,看来那奚夫人还不曾睡。

两个侍卫警惕的看着四周,水沁沾涅指尖,轻轻点破窗纸。左右看看,却没找见人,除了床榻桌案等摆设,唯有一个沐浴用的大木桶在幽幽的冒着蒸汽。

“哗啦!”突如其来的水声示止吓了水沁一跳,也使得两个侍卫警惕的转头看向正屋这边。

隐身在水中的女人,甩起一头乌发,从水中钻出,脸上喑哑暗黄的颜­色­悉数退尽,露出莹白无暇的肌肤。因为刚刚的在水中屏住了气息,红艳的樱口微微张着,靠在桶边闭着眼轻喘气息,木桶边缘险险遮住胸口,随着轻喘而起伏不定,牛­奶­般的肌肤被烛光渲染一层朦胧,恍若莹玉一般……

惜儿!水沁差点喊出声,激动的手轻轻抖动着,抚上窗棂,眼眶莫名的湿润起来。她在这里!她在这里!

卸掉了一身的重重的装扮,洗下了一脸厚厚的伪装,惜春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闭着眼感受着这夜半时分才能享受到的轻松自在。待水中的热气缓缓退却,站起身子跨出桶外。有过一次生育的她身材丰满了些,凹凸有致,不似以往那般纤细瘦弱,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更添成熟汝子的妩媚之感。

挽起头发,取过一旁的白巾,细细的擦拭着身上的水珠……

“啪嗒!”屋子的门栓忽然诡异的掉落在地,门细细的开了道缝隙。

“谁!”惜春心惊不已,忙用白巾裹住身体,左右找着衣物。

“我……”水沁颤抖的声音过后,人已迈进层里,两手从背后关上了屋门,用随身的金箔扇象征­性­的放在门栓处。

“你……”朝思暮想的丈夫忽然出现在眼前,惜春登时泪如雨下哽咽难言,死死抓着掩在胸前的白巾,眼镜一扎布展的盯着那张多了几分霸气的脸庞,似在做梦一般。

“惜儿,我很想你……”动情之处,水沁眼中亦有泪落下,一步步走近妻子。

“我,也想你……·”惜春泣不成声,别过头去。

“惜儿……”水沁将她抱在怀里,如同寻得那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沁……”泪音轻颤。

轻拖起她的下领,四目相对,无限的思念与柔情传递在二人之间。吻住那点樱­唇­,水沁轻轻的探寻着,生怕不小心弄疼了她。

张开玉臂搂住丈夫的脖子,惜春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几年来谒望却又躲避的温情……

白巾被水沁一把拉掉,扔到一旁,猛地打横抱起妻子,爱意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别……别看……”惜春忙用手去遮掩,将发烧的脸深深埋在丈夫的胸口。

“都说小别胜新婚,惜儿一躲就是几年,可要胜新婚十倍还多!”水沁将她放在床上,语气却是宠溺无限:“帮我更衣如何……”

“不要……”惜春忙拉过被子盖住,躲在床角里心跳不已。

“看来惜儿又想同我吵上一架……”水沁一面自己解着袍子,一面笑着。

这一说不要紧,惜春脸上“腾”的又是一把火燃起。

成亲那日,两个年少气盛的,谁也不怕谁,一个说管他是不是王爷皆不在意,却不得不嫁,一个被气得要死伤了自尊故意让她为自己更衣侍寝,妄图惩罚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吓吓而已。结果,惜春不肯服软,硬着头皮为水沁更衣,自己也脱掉了喜服衣衫,此一举更把水沁激刭了死角上。光想着怎么斗气来着,谁也不肯退一步示弱,斗来斗去斗到了床上,之后……不管两人是均没了退路,还是终究默契相吸,一切皆顺理成章……

打那起,水沁­干­脆装傻夜夜宿在她那里……他发现自己陷进去了,竟深深被这个倔强却有孤傲的女子所吸引。惜春也对水亲生出了寻样的感觉,一日不见便恍惚莫名,连得知了林姐姐的计划后,她亦不曾质问水沁,也不曾拒绝他的留宿……

烛火要快燃尽,木桶中的水已经没了一丝的热气,帐中却是春意度暖,细索的娇吟与喘息耳语久久不能平息……

番外 我本惜卿(二)

番外 我本惜卿(二)

侍卫们当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留守,另一个回去回报德公公。德公公一听,脸都白了,这女人据说是个寡居的,还……还那么丑……当真承受了龙恩雨露,可是如何是好……就算是接回去了,给个常在更衣的位置应该差不多了,可她还有个儿子……天啊!太后与太妃两位娘娘会不会杀了自己……

慌张间却见另外一个侍卫也被皇上打发了回来,命他立即连夜回宫请出皇后仪仗来接,沿连地方官员随驾侍奉,京中文武百官北门相迎!德公公听罢已经麻了手脚,还是决定回宫先禀告太后才是。

“今日你我相见自是天意,我却不能同你回去……”激|情过后,闻得丈夫宣凤撵来接,惜春幽幽拒绝。

“这是为何?我待地不甚明白,怕是你离开后很快便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为何不回家?没了你,我会抱憾终生……”搂着妻子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我……虽非贾家女,却没有有任何能够辅佐你的势力与身家。你是皇上,是天子,自该有一个好女人相伴……”一滴泪水落在水沁的肩头:“况且,我……不愿与他人分享夫君,自没有那皇后该有的胸襟……不如在这山野村镇隐居,每日里只想着你水沁,而不是皇帝,这就够了…… ”

“胡说,惜儿是忠良之臣颜侯爷之女,身份自足够,我亦非那靠裙带权势稳固朝堂的帝王。论身家,可是有好大一笔财产在你名下,日后国库若吃紧,少不得要娘子帮衬一二……至于分享夫君,惜儿不愿,我也不愿……”水沁用脸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

“那怎么行,你是皇上啊!”虽然听到这般话语,惜春心底暖意融融,却依旧惆帐万分,迷茫着眼神看向他。

“难道你不羡慕溶王兄和嫂子?”水沁笑道。

“羡……羡慕……”惜春泪意又现,道:“我却没能再见见林姐姐,没想到她竟是神仙……万般的思念如今也只能在回忆中,都是我不好……”

“不论是溶王兄对嫂子的爱,还是父王和母后的遭遇,哪一样都震撼着我,惜儿放心,咱们的一切,王兄和嫂子都会看到的……咱们回家,带着儿子……我的儿子怎么会没有爹爹!”水沁早已打定主意废除后宫,只待寻回惜春。

“你知道了?”惜春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丈夫。

“知道,从你留下的那几颗青梅……”水沁吻了吻她的眼睛,心疼道:“这么多年,你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产子时,又有谁陪在你身边?一定很痛是不是?”想到她为了维持家用,竟然卖画作为生!这岂不是让他心疼死……

“有姐姐姐夫陪着,一切还算顺利……”想起自己生产那日,痛得死去活来,竟忍不住喊出了水沁的名字,最后去了手绢塞在口中咬着,不能再露出马脚。好在产婆忙碌,也没有听清。

“姐姐?”水沁纳罕反问。

“是,可卿姐姐……”惜春躺在丈夫的臂弯里,回忆起三年前的事。

刚刚从西宁王府跑出末,先找了家客栈落脚,又换了身男子的衣裳,只待天一亮便出京。谁知第二天一早,思来想去还是想吃酸酸的梅子,一路打听到了集市,再赚回来时,城门口竟然多了好些手持画像寻人的卫兵。

即便画丑了容貌,还是忐忑着,惜春漫无目的的在城里逛,却不想意外买下了卖身葬父却被妓院老鸨纠缠着的小姑娘芳若,总算是可以相互照应。

先将北静太妃那时赠的银票换散,而后惜春壮着胆子带着芳若装扮成男人混出了京城,她想先为芳若找个好人家,而后自己便出家,为水沁守身。待到了城外峭云庵借住之时,不想竟然碰到了原贾府中的妙玉!

再次见了熟人,自然分外伤感。当晚,惜春呕吐不止,汤水不下,庵中有些医术的道姑这才瞧出惜春是怀了身孕的。

这个孩子的到来完全打散了惜春最后一点出家的想法,只求老天保佑,孩子能够平安降世。

不想第二天,贾珍竟然出现在庵中,方知是妙玉报了消息,正在疑惑这二人如何会有联系时,妙玉用药水洗净脸上涂抹之物,原容尽显,竟是那亲姐姐颜可卿……当初可卿与贾珍的关系被尤氏发现,为了保住她,贾珍设计先让可卿诈死离府,更是借着大观园的落成找江湖人为她长久易容,而后以妙玉的身份接回养在园子中。

可卿是知道自己身世的,暗中关心照顾着惜春,直到大观园被静贤收了,她才安身于峭云庵。京中找惜春都要找疯了,贾珍本要带着可卿南下,闻讯也到处找寻耽搁了行程。寻了两天多,一无所获,不想惜卿竟自己来至庵中。

姐妹相见,痛哭相认,得知惜春有了身孕,贾珍便要去j中请水沁过来。惜春跪倒苦苦衷求,直陈自己无法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水沁另娶正妻,心定会疼痛致死。就此相忘于尘世倒也是好的。

贾珍素来疼惜惜春,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难为她。趁侍卫搜查到峭云寺之前,夫妻二人带着将容颜画丑的惜春隐居在项镇,开了间小小的画斋。惜春本就是画艺超群,这乡间村野之人哪有这番才情,生意倒也不错,如今,家中已经能雇上两三个下人了。

水望满一岁,贾珍见惜春已经能够很好的打理生活和小生意,便留下两个买来的小厮帮着照看店面,自己带着妻子去江南,准备先弄些产业垫底,再把妹妹和小外甥接过去。前几日来的书信还在桌边放着,惜春也正在计算着这个小店要多少钱盘出去时,水沁竟忽然出现,计划再一次被打乱……

怪不得连贾珍也找不到,感情这两人早就联系上了,却都在躲着朝廷的找寻。

水沁听得感慨万­干­,庆幸早来一步,否则当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了……

“我终于找回了你,咱们一家,终于团圆了!”脸对脸,水沁有感而发,吻了吻她的鼻尖,再次确定惜春当真就在他眼前,而不是梦幻。

“那个,小狗子的爹是做什么的?”没来由的,水沁忽然问道。

“嗯?哦……”惜春笑笑,猜到了丈夫今日定是听到了她呣子二人的谈话。“县街里的一个捕快。这镇子虽说离京城很近,却是个偏僻地界,没什么大人物往来,捕快在这里可算是个大的不得了的,常常鱼­肉­百姓,欺负乡邻……太人小孩子都很怕他。”

今日里出口尽是脏话的,看来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小狗子,真是什么样的爹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水沁心中暗暗有了主意。

“啊!你是……谁!”­鸡­叫三遍,做饭的两个婆子起身烧火兼打扫院落,不像一进里院,便看见了悄悄潜进院子的五六个侍卫,大树一般的站在正门口,脸上表情严肃。

“不得喧哗!”一声喝,吓得婆子们当即跪在地上。

正在正屋西间侍候水望穿衣的芳等闻声赶紧跑出来一看究竟,水望也站着跑了出来。

“娘!娘!”看见娘的屋子外面把守着几个陌生男子,水望心里害怕,大声的叫娘。

门开了,水沁走出,挥了挥手,几个侍卫垂首退到一旁。

“芳若,侍候夫人起身盥洗,梳妆且不急……”水沁吩咐着丫头,眼睛却直直盯着拉着她衣袖的小水望。蹲下身张开双手,满脸的期盼:“小望,快到爹爹这里来!’

芳若认出这就是昨日遇到的那位爷,却搞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战战兢兢却不忘把水望拉到身后护了,警惕道:“你……你到底是谁!”

“芳若,进来吧,这是望儿的爹爹……”屋内惜春的声音传出,多了几分娇羞之感。

“老爷……”芳若跟了惜春三年,虽然夫人不说,她却一直认为老爷过世了的!忽然间跳出一个大活人,直惊讶到不能言语。

“你是爹爹?”水望听见娘亲的言语,怯生生从芳若身后转出。

“是,我是望儿的爹爹,望儿,快来爹爹这!”水亲简直高兴的要晕过去了。

水望试探着走到水沁面前,细细的端详着爹爹的脸,没一会儿却红了眼睛,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带着泪音道:“爹爹,是不是望儿不乖,爹爹才不来看我跟娘……望儿以后一定乖乖的,爹爹不走好不好?”

“爹爹再也不会离开你!”一把搂过儿子,当真是父子连心,不然自己为何会心痛!水沁亲着他的脸:“都是爹不好,爹不好……”

“爹爹!”在确定了爹不会再离开,水望终究卸下了心里的负担,搂着水沁的脖子大哭不止,娘没有人,他真的有爹爹!真的!

芳若惶恐间没了主意,顺着惜春的话语进了屋子,却忘记了打水。

知道是自家的老爷回来,两个婆子忙从地上爬起请安,抖着去做早饭了。却也不明白,外界传言孀居的奚家夫人,如何竟是个有丈夫的!看起来还是个又俊又相当又能的。谁知刚转身出去,又被院外一声吓掉了魂儿。

“顺天府张惠民(安陵县刘勘)叩见吾皇万岁万守万万岁!”这两个人­鸡­还没叫便得了信带人候在门外,听见院子里有了说话声,这才隔门叩拜。若非这是在安陵县境内,可轮不到那县令请安,比他官阶还大的尚在归京途中等候着。

侍卫打开了两道院的门,以便水沁发号施令。

“安陵县,你衙中哪个捕快的儿子叫小狗子?”水沁疼爱的抱着水望,看样子儿子这两年可是受了这个小狗子不少欺负,当爹的怎么能不管。

“这……”刘勘被皇上的话吻得一愣,脑子飞快的运转,恭敬答道: “回皇上的话,小臣衙内一捕快名为苟山,他的儿子|­乳­名唤作狗子……”为回答上来皇上这样意外的问话而沾沾自喜。

“叫那个苟山过来回话!”水沁抱着儿子坐在院内石桌边上,吩咐道。

“是是是!”刘槛忙不迭的去叫人。这个时候,他可是一点架子也不敢有,皇上吩咐,还不得自己亲自去叫!

“爹,狗子他爹很凶……”水望紧紧搂着水沁的脖子,小嘴紧紧咬着嘴­唇­,再坚强,那脸上也隐隐有些莫名的惧怕之意:“他拿了娘的画不给钱……”生怕爹爹也会被坏人欺负。

“乖,不怕!爹爹给你跟娘出气!”水沁当即火了!这还了得!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大铜锣的产音,想是宫里的仪仗到了。顺天府尹远远的看见了明黄伞盖,龙凤旗摆,更有宫女太监两百余人执香笼如意、架金瓜钧斧的仪仗护了龙凤撵而来。心里“噔睡”一下!凤撵被请出,可是找到了失踪的王妃?不,应该说是皇后娘娘!赶紧带人起身跪在道旁。刘勘刚刚叫来苟山,却被一张拦住,只能跪等在外面。

德公公满头大汗的下马走在最前,两列黄衫侍卫整齐跑过列队站了,雪晼带着二十名宫女手捧龙袍凤冠等物,垂首鱼贯进入了院子,跪倒叩见皇上并皇后。

昨晚德公公回去报信,太后便猜到定是找到了惜卿,赶紧叫来雪晼吩咐,好生接回来才是!想到幽怡说过,惜卿当初可是怀着身孕离开的,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却也悄悄命人去内务府一个时辰内赶制一套三四岁年龄上下的小皇子袍,与一身小公主宫装,万一这孩子要是保住了呢……

仪仗出宫后,苏梦秋跪在慈宁宫观音像钱嬷嬷的祝祷着……

“爹,谁是皇上?”一群漂亮姐姐跪在地上,水望好生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水沁。

“爹爹我就是皇上。”水沁点点他的鼻子,对雪晼道:“进去服侍娘娘梳妆。”

“是!皇上!”雪晼起身再行一礼,带人进去,屋子不大,留下十个人在外面候着。不一会儿,昨晚那个大木盆被抬出送进了厢房,另烧热水沐浴。

“启禀皇上,苟山带到!”刘勘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刚刚的得意有点消退,腿肚子抖抖的。那苟山早已张口结舌的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只跟着刘勘不停的磕头。

“苟山,昨日你儿子弄坏了皇儿的木剑,还将他推到在地,若非朕拦着,更要殴打皇儿!你这个当爹的,可知罪?”水沁冷冰冰一声,吓的苟山当即尿了裤子,哭喊着求皇上饶命。

“你鱼­肉­百姓,横行镇里,连隐居中娘娘的画作也敢抢!”水沁一拍桌子:“无耻狂徒!今日不办了你,难消朕心头之恨!”

苟山懵了,娘娘?谁是娘娘?这个院子是那个孀居的丑女人的,也就她的店里卖画而己……“轰!”脑子一片混乱,完了!全完了!她那么丑怎么能是娘娘……昨天狗子回家说打了那个女人的儿子,自己还说儿子有能耐来着……

小水望看见爹爹厉害到把狗子爹吓成这样,得意极了,搂着水沁的脖子满胜兴奋的模样。

“来人!”水沁下令:“着顺天府查办!不论定罪为何,罪加三等!安陵县用人不查,致使百姓受苦,革俸银留职查看一年,一年后朕亲自决定其去留!”

“是!”德公公接旨自去处理,苟山痛哭着求饶连连的被拖了下去,刘勘吓的冷汗直冒磕头谢恩。

不断有各处的府衙快马献上特产玩意儿与­精­致的早膳,德公公用银针试过后,方命人递进去一份给娘娘,自己则在外面服侍大小主子用膳。

家里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水望高兴的跑来跑去,累坏了追着喂饭的德公公。

“爹,您看!”就一堆玩意儿里,竟有些孩子的玩物。拽出了一把小木剑,水望忽忽的挥着,喜爱非常。剑身雕着漂亮的花纹,十分­精­致。便是在京中民间,这样上好的孩子玩意儿亦不多见。

水沁心底一笑,总归是有手眼玲珑的官员,这般短的时间,也被他们透得了消息。朝廷上下,各­色­人皆有,只要他们勤于政务,那一点点花花心眼还是容得他们耍的。

“乖,等回家了,爹爹再给望儿找来更好的!”

“皇上!娘娘梳妆完毕,请皇上与皇子殿下换装!”一个宫女出来回话。

“嗯。”水沁抱起儿子向里面走去:“望儿亲爹爹一下好不好!”

“好!爹爹真好……”水望“吧唧”亲了爹的脸,这可是爹爹!亲爹爹!水沁笑得脸上开了花。他知道,水望太需要他来疼了,没有爹爹的孩子从小会自卑,会没有安全感……从今天起,他要让水望成为最幸福的孩子!日后成为最合格的帝王!

大妆后的惜春高贵美艳,气质凸显,成熟的样貌和举止使她完完全全的将这凤袍后冠穿戴出了味道,水亲左看右看看不够,羞得惜春不敢与丈夫对视。

“娘!您真好看!”水望围着娘亲绕圈蹦跳,本来娘就好看,别人都不知道。

“见过老爷……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芳若抖成一团,她现在可是混乱的可以了……

番外我本惜卿(三)

番外 我本惜卿(三)

“起来吧!这几年来,芳若丫头照顾娘娘与皇子有功,封五品宫侍,先跟着雪晼学些规矩吧,店里买来的两个小厮除掉奴籍好生打赏一番,交给卫若兰看看如何安排,雇佣的那两个婆子加赏一年工钱就是了……”水沁挥手免礼,眼中唯有妻子。

“谢皇上,谢皇上……”芳若喜极而泣,她刚刚以为皇上是不会让主子带自己这样一个平民丫头进宫的,没想到居然做了女宫。

“不要哭,日后你还是要跟着我的!”惜春伸手拉起地,交给了雪晼。

“遵旨!”德公公忙出去宣旨。

父子俩则一同换好了龙袍,一大一小,很有趣的样子。

抱着儿子,挽着妻子,走在红毯上,两侧乌压压跪得满满。水沁没有命人拉起黄幔围,他要让人们看看!惜儿才不是丑女无盐,而是国­色­天香!

扶了惜春坐上凤撵,自己抱着儿子登上龙撵,仪仗缓缓启动。

这个小镇虽然属于京县郊,可就算往前数个千八百年,不但县令到来的次数寥寥无几,更不敢想象皇帝老子驾到!百姓们倾巢出动,跪在沿途恭贺万岁。任谁都想不到那个丑颜的画斋主人,竟然是那个失踪三年多的王妃,现在的皇后娘娘!她的真面目真是气度尊贵,美艳端庄……

“快快停!”一直美得要命的水望忽然喊道,眼尖的他看见了跪在下面的狗子和狗子娘。

“快停!”水沁不知道儿子要做什么,赶紧下令。不想水望扭着身子从他的膝头爬下,掀了帘子就要下龙撵,把德公公吓得够呛,忙叫人取来脚凳,扶了走下,水沁也跟了出来。

“万岁!万岁!”百姓们亲眼看见了皇上,有的竟喜极而泣,山呼万岁。

“狗子!我爹爹是皇上,可比你爹爹厉害哦!”水望一身明黄的小皇子袍,径直跑到那个狗子面前,得意的宣布,小小的头冠上,龙须微微颤动着。

“饶命!皇子殿下饶命!”狗子娘按着吓得不会动的狗子连连磕头,哭的一塌糊涂,没了往日里的威风样子,他们还不知道苟山已被关押了起来,苟家在这镇子上的威风也到头了。

“望儿”水沁笑着抱起他:“快走吧,皇祖母还在等小望儿呢。”

“好!”看着狗子的模群,水望也觉得没了意思,乖乖的任爹爹抱他回去。

失踪了许久的颜惜卿找到了!这一消息传至京城,沿连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地方官员跪侍官道两旁,京中文武百官候在北门外迎接帝后回京。当年颜家女儿明大义之举已人尽皆知,只为不以贾姓使当今为难,怀着身孕离开了京城,隐身生世。经过了几年的找寻,这位颜皇后到底被痴情的当今寻回,也一同带回了流落民间的小皇子。

“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梦秋身边的女官打听消息回来,跑的气喘吁吁。

“如何?”幽怡静先于梦秋急急问道,论起来,惜春可是在西宁王府时丢的,她这心啊,已经揪了几年了。

水沁登基一年后,将西宁太王与太妃接近皇宫颐养天年。听闻惜春有了消息,太王自去安排礼部迎接事宜,幽怡则过来同梦秋一同祝祷。

“回太妃娘娘话,回……回来了,真的是皇后娘娘!皇后可不似画像上那般冷清,却比画像上还要端庄妩媚几分,不会认错!恭喜二位娘娘!”士宫巧嘴道。

“太好了!这真是……”两个母亲喜的不知该怎样才好。

“几……几个人回来的?”勉强压下激动,梦秋试探的问着。人回来了就好,若是美满了更好!

“回娘娘,小公主的宫装却没有用上!”女官话中有话,笑着答道。

“真的!”梦秋当即明白了过来,站起身子,激动的连嘴­唇­都在颤抖:“我有皇孙了!幽怡,咱们有皇孙了!”

“恭喜太后娘娘!”梁嬷嬷福身恭贺。

“快走,我要出去迎接!”幽怡喜得快步往出走,宫女忙上前扶稳。

“等等,我也去!”梦秋左右忙乱,先吩咐人端上最好的果子点心,又安排赶紧准备各­色­男孩子的玩意儿,最后,命女官端了长柄纯金金雕九翅凤的如意。这才匆匆迎到慈宁宫门外。

“爹爹,这园子好大!是谁家的?”进了皇宫,换乘宫内敝口龙撵,一家三口坐在一处,水望左顾右盼,眼睛如何都用不够。

“这院子都是望儿的,以后望儿想在哪里玩耍都可以!”水沁捏着他软软的小脸。

“这么多屋子,要怎么住呢?”水望撅起了嘴,看了看惜春:“我要跟娘一起住……”

“这个……”水沁笑道:“娘要跟爹爹一起住,望儿跟皇祖母一起住好不好?”

“说什么呢……”惜春悄悄捏了他一下,脸­色­绯红。

叙话间,已到了慈宁宫宫门处,远远的看见两个母亲焦急的望向这边。挥手止住了龙撵,水亲携妻抱子下了车。

“那两位都是望儿的祖母,乖,快过去请安!”水沁将儿子放下,弯腰指了指前方。

“是,爹爹!”脆生生的应下,水望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意思!他有个很厉害的爹爹哦,有爹爹护着,他什么都不怕!沿着红毯,一路跑上前,唬得二十几十太监宫女跟着跑走在后面。

“祖母!祖母!望儿给二位祖母磕头!”还没跑到备好的锦垫处,水望便跪在了红毯上。

眼瞅着一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梦秋与幽怡激动地连连前行迎接。眼看着水望跪在地毯上,生怕跪疼了膝盖,心疼的无以复加。两个贵­妇­赶紧上前扶起,梦秋一把楼主小水望。

“这眼眉……”幽怡不停的抹着眼睛:“跟沁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乖……叫祖母……”用力的亲着孙儿的小脸,梦秋要把当年亏欠给儿子的关爱一股脑的放在他的身上。幽怡尚清楚沁儿小时候的模样,自己那时却只见了儿子一面便呣子分离了。

“祖母!”水望很羡慕别人有爹,和祖父祖母,这一天里,自己竟一下子都有了,开心的很,楼着梦秋的脖子亲亲她的脸。

“哎……”一声使得梦秋的眼泪更是汹涌不断:“这位也是祖母,快叫声……”

“祖母!”楼过幽怡的脖子,又是一个香香的吻:“爹爹说了,望儿有两个祖母哦!两个!”水望开心的伸出两个手指,却被幽怡抓过放在嘴边亲了又亲。

“儿子见过母后,见过母妃!”水沁已经走至近前,带着妻子跪在锦垫上请安。

“不孝媳颜惜卿叩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惜春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快,快过来让我看看!”梦秋将孩子交给幽怡抱,伸手拉起惜春细细端详着。她从来汉见过惜春,这还是头一次见面,没有画中的冰冷,满是和善高贵的气质。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吧,真是个可怜见的!”搂过轻轻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要好生谢谢惜儿为水家添了真么可爱的嫡孙……”

“惜儿!”幽怡抱着孩子上前,眼中泪意不绝:“你这个丫头好堵人的心,说走就走,可是让人担忧这般久呢!”却不得不叹这惜春变化很大,当了娘,果然不一样了……

“都是惜卿不好,惜卿知罪……”惜春哭着欲再次下拜。

“看看,一家人说什么罪不罪的,如今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幽怡拦住惜春,抬手怜爱的摸着她的头发,想起她当初嫁进王府时的谨小慎微,想起她不愿为难水沁竟然孤身离去,一个人历尽艰辛教养着孩子……同为女人,不免心中大恸,呜呜咽咽的搂着孙儿又哭了一会儿,水沁则从旁劝解。

梦秋从女官手中取过那柄金如意,慈爱道:“那时你是沁儿的正妃,今时自然便是皇后。如今你回来了,这如意便再无需慈宁宫保管,日后还需好生辅位沁儿,教养望儿……”这柄如意与凤即皆是皇后权利的象征,自从贞妃篡权,如意便被她就坤宁宫搬到了慈宁宫。那凤印,却要经过大殿由水沁亲授。

“谨遵太后懿旨!谢太后娘娘…… ”惜春磕头谢恩,双手接过。

“还叫太后?”梦歌微微一笑,拉过惜春道:“可是嫌我没有给改口的红包?”

“母后……”惜春羞怯的称呼道。

“哎……”梦秋哈哈笑着:“走,惜儿先给我敬茶才是,这红包么,少不了的!”说罢,接过望儿,拉起惜春走进了慈宁宫……

坤宁宫,早已连夜收拾了出来,崭新的床帐帘幔与物品摆件,无不­精­挑细选。见过太王祖父后,水望同两个祖母玩的开心,累的直接在慈宁宫睡下了,这夜晚,便留给了夫妻二人。

遣退了宫女,惜春亲自为水沁更衣,解下腰带,忽而一个荷包掉出。捡起细细查看,藕荷­色­的缎子香包略微掉了颜­色­,香味已经散尽,荷包上蟠伏的五爪金龙依然威风凛凛,周身细细鳞纹皆层次分明,­精­致的很,可见绣制时的用心。

登基后,内侍屡次为水沁更换帝王的配饰,确认谁都不敢动这个荷包。虽说上面还是五爪金龙的样子,属王爷级别,只听闻那个荷包是失踪的王妃亲手绣制,哪个有胆子劝说皇上换掉!惜春一走再无音讯,除了留下的两封书信,再就是这个压在枕头下的荷包。幽怡看过后无限感伤,只说最后几十针绣有些匆忙,却是生怕离开前完不成的……

“你还留着……”轻轻摸着那个荷包,想起自己痛下决心离开王府时的心痛莫名,惜春深深的叹了口气。

“惜儿亲手做的,怎么能不留着?”水沁动情的抓住她的手:“想惜儿时,我便取出看看,只当是惜儿还在身边……”

扶着妻子坐在凤榻边,道:“每每看见它,便是一直在提醒着,我的娇妻还流落在外,不可也不能放弃找寻……”

“都是我不好……”惜春泪光闪闪:“是我太任­性­…… ”

“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那个却便眼神中已流露出惊惧,却已然嘴硬的那个倔丫头!”水沁笑道:“望儿这一点,可是完完全全跟你一个样子……”

“我才没有……”惜春抽嚏着嘴硬道。

“那是谁在新婚夜怕的发抖,却依然嘴硬着不肯服软的?”水沁坐在她身边,抬过她的脸,如蜻蜓点水般啄了啄她的嘴­唇­。

“我……才没有……”天啊,她马上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新婚夜,只剩里衣在身,惜春瑟瑟发抖,却不肯向水沁低头。水沁自小没有被女子这般无视过,气得牙根痒痒,气盛的他早已经把与黛玉说好的计划忘在了脑后。将那个嘴硬的压在身下,如今日一般轻吻了她的­唇­……直到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后来才知道,并不全是惜春啃硬不肯服软,而是她根根本知道日后要出府一事,这个大乌龙摆的真是……

“还说没有,谁哭来着?”水沁悄悄的解她的衣带,笑着调侃道。

“还不是你欺负人!”惜来脸上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从来没有人对她讲那私密之事,当时她还以为水沁在虐待她,痛的快要死掉了。

“那我就……再欺负几次!”有种­阴­谋的意味。

“啊!”尚不等惜春反应过来,水沁已快速将她的睡衣脱下,扔到身后,拖起妻子送进凤帐中,欺身压上……坤宁宫的凤榻大得可以,足够他们二人或是吵架,或是打架了……

惜春本就是水沁之嫡妻,以凤撵迎回宫,便确立了她后宫的地位。授印大典过后,内务府便呈上适龄官家姑娘的画像,请水沁依照祖制挑选妃妾,充实后宫。

不料水沁在朝堂之上,引用贞妃祸乱的例子,直陈后宫多妾制度之弊病!朝堂保守一方与支持一方辩得不可开交。最后,水沁强权压制,请出水溶黛玉的神像,直言自己要向天神溶王兄一般,珍爱妻子,绵延优秀子孙,而不是一味的追求子孙数量。

已晋升为东临亲王的水清,也表明了支持的立场。黛玉那一句“珍惜眼前人”,让他静下热情的心,来重新认识自己的王妃杨雨虹。

水汮隐居京城周边,与素心打理着一间琉璃坊,水沁暗中也与这个堂兄有些联系。得知近日来皇上那出于意料的独娶想法,写了密信支持,悄悄托人带给水沁。

水溶在时,水沁主政权,水清主兵权,兄弟几个早已牢牢把握了京朝中权柄,再无朋党纠结。因此,争论半月余,即便保守派反对,却也只能乖乖跪下听旨。封建社会就是这样,谁掌握了生杀太权,谁的圣旨便是真理。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形,水沁必须拿出帝王的霸气来保护妻子儿女,威慑朝堂!

水沁成为了水朝第一位只有皇后一个妻子的帝王,日后的水望依旧没有纳妃妾。这样的忠贞爱情绵延几十代,使得民间静也掀起了一股独娶的浪潮,唯有正妻无后,或幼子天折后妻多年再无所出,方纳妾。人心齐向,朝政稳安,四海升平,实属史上罕见。

又是两年多安乐幸福的生活过去,朝堂无甚大事,水沁与惜春的生活中却是喜讯连连。先是一品夫人林雪雁继产下一子后又有了身孕,而后卫若兰的弟弟卫若芳求娶了雪晼,不久,东临王妃喜得龙凤。打点这喜事庆典,惜春上上下下忙了近两个月,只觉浑身乏力,食欲不振。水沁急招太医诊治,方知皇后娘娘再度有孕,隐隐双生之相!

举国欢庆,直言果真天神保佑,自打皇上下了独娶的旨意,这皇家的血脉竟然茂盛起来,不由得感慨当今果真是一位明君!

不知雪雁从何得知那吴真子居然有能力将画像送上天宫,惜春思念黛玉,自然希望林姐姐能够知道这里的一切,忙不迭的照来水清夫­妇­与卫家夫­妇­,只雪雁的长子卫庭被卫老夫人带回山西去玩,没能画进画中。

已是深秋,层林染金。几个家庭,拖儿带女,聚在皇宫的御花园。幸福洋溢,欢乐无限,一笔笔勾画在素白的锦布上,描绘出他们的容颜。笑容皆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他们忘不了这个世间,曾有一对璧人,灭祸乱,稳江山,还与水朝清明,百姓安康;弃世俗、破陈规,藐视礼法陋习,眷侣双飞。他们忘不了这个世间,曾有一位太妃,是不畏强权,金殿与恶势力抗衡,翻手创立富甲天下的紫水阁,为水氏的复兴奠定基础的女中豪杰;又是待儿媳似亲母,不已孝道逼儿子纳妾之开明主母……

龙居寺,香炉金岸,瓜果美酒,溶黛画像被缭绕的香烟所朦胧。众人在院中锦垫上跪倒叩拜,焚香祈愿……

惜春看着直直飘上云霄的锦画,欣喜的泪水涌出,林姐姐!我很幸福,你也一定要幸福啊!

肩上忽而一暖,明黄的厚锦滚边披风已经裹住了自己的身体转过头,对上的,是水沁那双情真意切的颜。

“咱们回家。”水沁将妻子拥入怀中,大手抚上她还不甚显形的小腹。

“好,咱们回家……”回给他天天一笑。

因为画上雪燕的肚子明显,黛玉反而忽略了惜春穿着的宽松,终究成了画中的小秘密。

“父皇!母后!”刚刚被德公共带着去逛了集市的消水望,一身富家公子的衣装,手中拿着一个大号的风车,回到龙居寺,玩的满头是汗,开心的一路跑向爹娘……

番外 依兰翔雁(一)

番外 依兰翔雁(一)

“雪雁,如今你是林家的女儿!林家的女儿,自不可任人欺负了去……荷音荷韵必能助你些!”拉着雪雁的手,黛玉含泪叮嘱道:“若是有个什么不顺心的,一定要告诉我,姐姐给你做主!”

“姐姐!”雪雁敛裙跪倒,哭道:“谨记姐姐教诲!雪雁绝不辱没林家的声名!”红裙曳地,凤冠珠钗端正,妆容清丽,虽不甚美艳,却是自有一番韵味。

“快快起来,今日里新娘子可是最大!莫要跪……”黛玉起身相扶,怎奈雪雁终究不肯起来。

“姐姐!自打三岁起,雪雁便从未与姐姐分离……这般多年来,姐姐饱受委屈,却始终暗中护着雪雁。故意亲近那紫鹃,替我引开不必要的争端,避免了诸多祸端……”一行诉,一行泪。雪雁本是聪明的,园子里那些事,她如何能看不清!更何况,当初险些中了紫鹃的计,失了清白……在那个人吃人的狼窝里,黛玉远着她,却是救了她……

“过去的事,莫要再提,妹妹是个有后福的,此番琪电一同去住山西,卫公子一定会痊愈!”用力拉起雪雁,黛玉用帕子为她擦掉泪珠。

“启禀王妃娘娘,二姑娘,卫家的迎亲队伍到了,卫公子的弟弟卫若芳代兄迎娶。”雪晼隔帘禀告。

取过大红的喜帕,为雪雁蒙头盖了,黛玉再三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雪雁,听姐姐的话,不要在乎世人眼光,便是回到王府来,姐姐也要照顿你一辈子!”

“雪雁记住了。”看不清脸,雪雁哭着屈膝下拜……

卫家果然足够重视,聘礼丰厚,礼教俱全,丝毫没有冲喜联姻的惨淡。当然,却无法与黛玉为雪雁准备的嫁妆相比,毕竟雪雁是摄政王妃的锥家义妹,又归入林姓,自然要按照林家嫁女儿的规格来办。

牵着红绸的一端,坐进花轿,雪雁微微掀起轿帘,恋恋不舍的看了北静王府的大门一眼。这段时间,她早已把王府当成了家,除了江南林府以外,真正的家……

驿馆的一个房间,被装饰成了临时的婚房。直到眼前人意外出现,直到白己已经攀上他的脖子泪流满面,直到交杯酒的辛辣感受在喉间,直到帐幔轻落,映红了二人的脸……雪雁却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尤其是那个健壮又热情,一点病态都没有的卫若兰……

清早的阳光照进婚房,雪雁缓缓睁开眼睛。忽然,转过头,看见了依着她而睡的卫若兰。心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果然!昨晚不是梦幻……

“怎么?怕一睁眼,我就不见了?”本是睡着的他忽地睁开眼睛,转过身子抱紧了雪雁。

“怕……怎么可能不怕 ”翻个身,后背贴在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流泪的眼。

“什么都不要怕了,咱们可是成亲了……”幽幽向她的脖颈吹着热气,复上她露在被子外面的香肩:“这里,如何受过这般重的伤?”肩头处,一条两寸长的浅­色­伤痕,不这般近看,却是不能发现。

“我……”雪雁伸手掩住,轻轻的抽嚏直让卫若兰的心都要碎了。

“可是那些婆子那时打的?”卫若兰记起铁槛寺雪雁挨打的场景,皱了皱眉。

“不……不是……”雪雁身子轻抖,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无妨,终究是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卫若兰怜爱道,这个小丫头,不知道在贾家受了多少的苦。

“是为了保全清白,跳进了湖中……不慎撞到的……”雪雁依旧背对着卫若兰,有些胆怯,道:“若不是自幼习得游水,怕是已经没命了……是不是,很丑……”

“清白?”这个问题可是严重了,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卫若兰火冒三丈,却又怕吓到雪雁,细琐的吻轻轻落在那疤痕之上: “谁说丑,这些,只能让我更加心疼你过去的遭遇…… ”

原来,进了贾府几年,虽然黛玉极力保护雪雁,事事疏远于她,却怎奈紫鹃对她心中仍有芥蒂。紫鹃知道,自己虽说是贾母给的大丫头,却不如雪雁那林家人的身份正。倘若自己千方百计的促成了双玉姻缘,则那大姨娘的位置,却不知道能不能稳稳坐下。虽说黛玉与雪雁之间在自己眼前没甚私密过往,可终究是个隐患,眼瞅着雪雁已经十三岁,紫鹃心中到底不妥帖。

茗烟是宝玉的贴身小厮,自然也是紫鹃巴结的对象。不仅仅是她,除了袭人晴雯那几个得脸的,怡红院哪个小丫头不高看他一眼。而这茗烟,却偏偏看好了雪雁,只因为她是林姑娘从苏州带来的丫头,不敢造次。

紫鹃话里话外听出了他的意思,顿感机会来了!竟出主意让茗烟生米做成熟饭,林姑娘那边自有她去劝解。她笃定林家的丫头在这里发生了这样不堪的事,依照黛玉的­性­子,一定遮掩起来顺水推舟。

一日,用过晚膳,雪雁被紫鹃骗至潇湘馆外的湖边,却惊见躲在那里的茗烟。天­色­已晚,湖边没什么人,茗烟竟直要将雪雁托进假山后,雪雁挣扎间直喊林姑娘知道了,必定不会饶他!茗烟只想立即成了好事,急忙言紫鹃姐姐说了,姑娘那里不用担心,自有他来安排。只要雪雁从了他,日后保管是个府中管事的。

闻言,雪雁全明白了,紫鹃根本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这个府里,没有一个丫头是单纯为了主子的,没有一个是单纯没有心计的,更何况那心心念念挂着宝玉的紫鹃!

见雪雁挣扎稍缓,茗烟自然高兴,不料刚一分神,却被她直踹在小腹!人影瞬间窜入湖中。

微微露出的怪石,撞到了右肩,雪雁差点疼得昏过去。勉强扳住石头,高声喊救命。

茗烟被吓的落荒而逃,根本没找人来救。待他走后,雪雁忍者剧痛游到岸边,被闻声而来的婆子发现,七手八脚的捞上岸。

被送回潇湘馆,看着紫鹃那关切却微微带笑的模样,雪雁只说自己不慎跌入湖中的。黛玉如何能不觉有异,不过只问了几句,也怪她女孩子家家很不留心,虽使人回了凤姐请大夫,却也不甚关心。

黛玉的举动安了紫鹃的心,虽然事后知道茗烟没有得逞,却谅雪雁也不敢到处去说!加之王夫人暗命其私底下将黛玉的东西盗出,承诺日后定要将她给了宝玉,方再不把那雪雁放在心上。

直到几日后,惜春有意无意的将那瓶采金霜悄悄塞在她手里,雪雁辨出了那是老爷之前留给姑娘的良药之一,用后外伤创口不会留下疤痕。可终究晚了几日,还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可怜本是一家的主仆,在这偌大的荣国府中,竟需要通过其他人从中引线。终于寻得一日潇湘馆正房无人,方三言两语说清了这事。不知黛玉如何做的,从那以后,茗烟再也没有靠近过潇湘馆,据说是冲撞了宝玉,被责到外书房侍候了。

听罢这一切,卫若兰心中似油煎一般!原以为王妃与燕在那府中都是自己人,平日里也是心腹姐妹,却不想竟只能陌路相护。若非王妃机敏聪慧,雪雁恐会再次被算计了……

好生抚慰劝解,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梳妆的雪雁,从镜中模模糊糊的看到可嬷嬷从床上取走了铺着的白巾,心底羞怯不已,顾不得身子疲累,拾掇利索了便随了卫若兰同去磕头敬茶。

卫老爷同卫夫人满心欢喜,好生的给了红包,卫若芳也有礼物准备。只一旁站的两个丫头面­色­不豫,眼神间似乎带着一点的轻视,更不似其他丫头一般向雪雁行礼问安。

“这两个丫头一个叫采青、一个叫采芸,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卫夫人话里隐含些意思,似乎在暗示雪雁什么,吩咐道:“还不快去给大­奶­­奶­请安!”

“是!”两个丫头极不情愿的上前浅浅福了福身。本来她二人便是卫老夫人派来给新娘子一个下马威的,今晚便要卫若兰收房。看得出来她二人平日极得老夫人宠爱,在卫家老爷夫人面前也般不恭敬。雪雁猜得几分,心底清明一片,酸涩难言。看来,这两个丫头便是老太太指的妄室。也是啊,自己无才无貌,又怎敢独占夫君宠爱,这一天是早晚的……

不料卫夫人丝毫没提纳妾的事,只安排三日后启程回山西。不只采青采芸意外,雪雁也有些迷茫了。

“夫人!”采芸不悦的唤了一声:“老太太那里……”

“行了,下去吧!”卫夫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两个丫头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太太不在,居然也这般狂。转和和善的看向雪雁:“媳­妇­陪我再坐会子可好?”

“是!雪雁遵命!”雪雁顺从的坐在婆婆下首,看着那两个丫头一脸冰霜的离开。

“我多年不回山西,祖母还是老样子!”卫若兰本就听闻雪雁的遭遇郁结于心,这两个丫头竟又在那怒火上浇了油,道:“改日定要撵了出去,竟没有上下尊卑之分!”

“太哥,祖母年纪大了,莫要跟她一般见识!”卫若芳也很来气,自己房中早已被老夫人塞了两个丫头,却因是祖母的婢女,不敢如何。

“年纪大?那就任由她把府中耳得乌烟瘴气!哪个院子都不得安宁?”卫若兰冷哼一声:“年轻时也不见有什么见识,若非娘命硬,可是要死过几回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一片安静。老夫人不待见小户人家出身的卫夫人,即便过了门也处处欺负压制,四个妾室明暗里针对。巫盅、落胎药、陷害偷人……伎俩诡计层出不穷,只为了让卫老爷休掉卫夫人另娶高门。好在卫老爷人闷却­性­子极倔,根本不受那些留言影响,卫夫人极小心谨慎,不称着了堕胎药的道。当然,卫若兰的两个叔叔无一幸免,皆顺着母意娶了不不之人,妾室成群,夫妻生话如行尸走­肉­一般。

雪雁之前已听丈夫说过这些事,不由得心酸婆婆的艰辛,轻轻拉住卫夫人的手,以示安慰。

“得了,你们父子出去转转,我们娘俩有话要说。”忍回已至眼眶的泪,卫夫人强笑道,赶走了几个男人……

“媳­妇­,你也看到了,兰儿的祖母……唉……老太爷没的早,这卫末一直是老太太把持的。”卫夫人摇了摇头:“她当初听说史湘云是公候家姑娘,品行相貌一概没问便同意了。闻听雁儿你原为王妃婢女……日后回了山西,你可要多长些心思,莫要中了圈套。好在王妃是个重情义的,认了你做妹子,赐了林姓,许会好些!”

“娘!”雪雁感动,拉住婆婆的手:“听相公说过,娘受了好些苦楚。只怕今日没有顺老夫人的意思收了采青采芸,老太太会迁恕给娘……”

“管她的!死,我已经死了几回了!若不是兰儿芳儿还小,早已认命见了阎王。”卫夫人还是没忍住泪:“如今斗我斗得无趣,却又把主意打在兰儿身上……如今拼了全力,却最多能将这纳妾一事把延个四五年,老太太那里,死活我也要顶着。媳­妇­可后要好生同兰儿处着,早点抱上孩儿……”

“娘……”雪雁贴近她坐了,替婆婆擦掉眼泪:“什么死不死的,我跟相公日后还要好好孝顺娘的……”

“好孩子,你不记恨娘拿冲喜的谎话骗你么……”卫夫人越来越喜欢雪雁,不禁脱口问道。

“雪雁怎么会,只要能守着相公,不论如何,我都嫁!”坚定的语气,丝毫不容怀疑。

“好!好……得媳若此,我却再没什么遗憾了!”卫夫人叹道……

车马一路赶回山西,抵达卫府时已是晚膳时分,采青采芸先行回去了老夫人的屋子。侍卫若兰同雪雁要去上房请安时,却被告知老太太身子不爽,明早再说就是了。很明显的,不待见雪雁。

卫夫人心底不爽,亲自去请安,却被外间的大丫头拦在门外,只言既然老太太有话,夫人也不可以进门。谁知卫老爷的两个姨娘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直把卫夫人气的仰倒,那老太太定是不满她未让长孙纳采青与采芸。

雪雁拦住要爆发的卫若兰,将婆婆扶回房中,好生开解。心底却打定了主意,要改变这个府中不正常的一切!知会给卫若兰,为了娘在家中的地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站在自己这一边。对于卫老夫人这样的人来说,不能同她讲道理,有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就算是为了自己日后的生活,她这个恶人,也当定了!好多诏书皆是从齐静贤那里学来的,不愧是神仙夫人,当真是个有计谋的!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见亮,住有下人将小夫妻唤醒,直言老太太等急了的。卫若兰知道祖母这是有意为难,虎着脸将人赶走,只道天亮了再说。

早膳之前,二人一身新人衣衫,来到老太太房中。屋子里外间满满的人,卫老爷夫­妇­和四个姨娘,卫家二爷三爷和一群妻妾儿女,还有同样刚刚到来的卫若芳。女眷坐在内里,男眷用纱屏隔了。

卫夫人面上有些担恍,她知道儿子定是心疼雪雁,才没有顺老太太的意,却也让老太太抓到了把柄,如今正沉着脸坐在最上方。因雪雁是摄政王府的人,又有孙子以死相逼,老太太自无法阻拦,却然就迂腐的可以,非说出身不高贵,辱没卫家门楣,极度不悦!却忘记了长子考得头名进士之前,卫家不过是一般的乡绅而已。

夫妻俩面带微笑,齐齐上前欲跪倒行礼。

“行了!我受不起你们的礼,免了吧!”老夫人冷哼一声,抬眼打量雪雁。屋子里静悄悄,谁也不敢吭声。老太太将将五十五右的年纪,略见富态,因一向强势惯了,眉心的皱纹很深。

雪雁依旧带着笑容,竟转身带着荷香荷韵转向卫夫人福身请安。卫若兰一愣,而后笑了笑,拉着妻子坐到了特别为新人准备的位置上,卫老夫人差点被气晕过去。

“大­奶­­奶­失礼了!”一旁的采青大声斥道:“竟如何不给老太太见礼!”

“老太太!他们……”卫夫人欲起身解释,却不想身侧的大姨娘笑道:“采青姑娘问的是大­奶­­奶­,太太还是坐下的好!”

雪雁抬眼打量这个太姨娘,削肩瘦腰,一着便没有生育,眉眼间藏不住的­精­明,隐含着着好戏的笑。

“请­奶­­奶­给老太太磕头行礼!”采青又冷冰冰的催促道。

“这丫头好生奇怪!老太太已免了我夫妻二人的礼,缘何你说磕头就磕头?你又是个什么身份,也敢称姑娘!”鄙夷的言语一出,在座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采青可是老太太身边一等一的红人,这位新­奶­­奶­怕是要吃苦头了!

“大胆!”卫老夫人终于爆发了,狠狠的拍着桌子:“青丫头是我的丫头,如何没有身份!”

雪雁走到正中,道:“我却是卫府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太­奶­­奶­!论身份,还比不得一个丫头不成!这又是何道理!”丝毫不示弱……

番外 依兰翔雁(二)

番外 依兰翔雁(二)

“你!……”雪雁这举动可不在老太太的计划之内,被噎的一塌糊涂,哪里有新媳­妇­这般做派的!哪个不是伏低做小讨长辈喜欢!

与贾母和太后相比,这位老太太简直是一碟小菜,不管是气势,还是智谋,只能说是一个跋扈蛮横,欺负老实人而已,雪雁一笑,比想象的要容易!

“老太太息怒!”丫头采青忙上前顺气,不悦道:“­奶­­奶­好没教养,气坏了老太太!”

“采音!你少说几句吧!”卫老爷不悦,隔了纱屏道。不知为何,听儿媳教训母亲的丫头,居然很出气的感觉!

“铮儿!你如何敢训斥母婢!”卫老夫人大恕。卫老爷不再言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太太!新­奶­­奶­少规矩,自有奴婢帮衬老太太调教!若是她守些规矩,在王府那深宅大原里又如何认识大少爷!却是王府疏于管理,散漫了……”采芸貌似劝解,实则暗示雪雁不守闰中规矩。

“荷香荷韵!”雪雁瞬间变了脸­色­:“络我狠狠掌嘴!”

“是!”荷香与荷韵上前揪起采字二人噼里啪啦打了一顿,直到二人重新回到雪雁身后站了,屋子里所有人,包括卫老夫人,皆愣在那里。

“兰儿媳­妇­!你竞敢速般大连不道!”回过神,看着被打成猪的两个丫头,卫老夫人极恕,­操­起床头的拐杖就要打人。卫老爷闻言刚要起身,却被卫若芳死死拉住。看得出来,嫂子今日是有备而来的……

“老太太错了!孙媳今日这般做,却是为了卫府免遭抄家的罪责罢了!”雪雁轻轻笑道。

“满口胡言!”大姨娘竟出声训斥:“卫家世代忠良,你不过是一个婢女认作的小姐,竟敢如此撒野!”

二爷三爷两房里女眷,则连大气都不敢出,论起来,这府里上下皆屈于老夫人的­淫­威,不敢多嘴。那大姨娘曾是老夫人最得意的丫头,与其它三人一同给了太老爷,就是为了辖制大太太。

“打!”薄­唇­一张,荷香一个嘴巴子招呼了过去。雪雁今日可是要把那坏人当的彻底!

卫夫人惊讶的看着雪雁这样的一面,杀伐决断,痛快利落,并不似以往想象的柔弱。

“若不打服了你们这般败家的奴才,卫府便要毁在你们手里!”雪雁端起手臂持,手掩袖内持在身前。与黛玉自小到大相处,气度自然不凡,道:“不错,雪雁本是奴婢,可蒙摄政王妃不弃,认作义妹,倒也尊林为姓,拜过父亲林如海之位!今日老太太两个丫头以下犯上,张嘴闭嘴说雪雁不懂规矩,不守闺训,却是形同辱没林家声名!”雪雁瞄了一眼捂着脸嘤嘤哭泣的大姨娘,冷笑:“倒是不知卫家姨娘越过有封诰在身的主母地位,在这正经场合多嘴多舌、拍尖儿要强又是何规矩!说来说去,还竟扯到了摄政王府上!若是外院小厮下人嚼嚼舌根也就罢了,偏是老太太身边人的言话,传了出去,只道是卫家不服摄政王理政,有心污蔑!较起真儿来,不是抄家的罪名,又是什么!”

一番言语,说的老太太脸­色­忽白忽青。的确,雪雁已经入了林家的姓,自然不是奴婢。兰儿不顺自己心意娶个世家小姐,原只是想一开始便打压了不称心的长孙媳,即便是王妃的义妹,进了卫家的门,也要被自己管的服服帖帖。岂料这头一仗竟闹得如此境地,反倒被雪雁抓了把柄……

“大­奶­­奶­说的是!到底是没有见识的丫头,很不必与她们一般见识。不过终归是只在这屋子里的话,很不会传到外面去……”二太太心里品度了一阵,觉得这林雪雁恐到底是个额能,不类其它女子,有摄政王夫­妇­撑腰,想来老太太奈何不了什么。自己起身劝解,一来赶忙示好,二来也解了尴尬。

“这话倒是,都是自家人,哪里能传了出去!不过,雪雁同姐姐也是一家人,保不齐哪日家书一封说了些什么。姐姐素来万事不瞒姐夫,知晓后又是何境地,我便不知了……”雪雁话语柔和,隐隐带刺。

“来人!还不快把那两个闯祸的丫头关进柴房里!没得带累了卫家!”三太太最年轻气盛,平日里却被老太太压制的不成,本是大家闺秀娇生惯养的,却同那几个大丫头说话也得时时陪着小心。今日看准了大房要翻身,有人撑腰,先跟着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谁敢!”卫老夫人有些晕了,从未想过一直被她压的死死的晚辈竟然弹起造反,甚至被刚过门不久的孙媳摆了一道!一拍炕桌,恕不可遏,道:“我看你们那个有胆子忤逆亲娘!”

到底是跋扈已久,一声出,唬住了众人。

“荷香!你马上到当地的府衙保管,只说卫府包庇污篾摄政王爷王妃的恶人!证人么,就是我!”雪雁又将罪名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是!”荷香得令,转身就要出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照着大­奶­­奶­说的,把那两个惹祸­精­关起来!”最小的三爷可是怕了!跳起来一叠声的吩付下人拿绳子。不要说摄政王威望极高,辅政深得民心。便是雪雁忠心护主成为王妃妹子的故事也传到了这边些许,当真闹大了,大房有她护着定会脱身,可二房三房恐怕是没那个好命!催促那些婆子赶紧关人。

“对对!三弟所言极是!”二老爷连连点头:“太­奶­­奶­身份尊贵,如何能受这般委屈!大哥,你看……”

卫老爷强压心头激动,这么多年了,笨嘴拙舌的他还第一次这般痛快!起身隔纱屏一揖:“母亲大人恕罪,到底不能让这两个歹毒的丫头再服侍母亲,改日儿子自会寻两个好的回来孝敬!”言罢,一挥手,几个婆子兴高采烈的将两个丫头把出拖关进柴房。

“你们!你们!”霎时间,卫老夫人从最高权柄所有者,一下子跌入谷底,气得喘息不宁,面­色­惨白,颤抖着手指着雪雁,却说不出话来,身边剩下的两个丫头忙上前顺气。

“那两个丫头不知礼,差点铸成大错,气坏了老太太。还请娘亲赶紧请个好大夫瞧瞧才是!”雪雁向着婆婆屈膝请求,言语间恢复了原有的温柔,面带微笑。

“媳­妇­所言即是!”卫夫人颤抖着扭住雪雁的手,竟是有些懵。

“相公!”雪雁回头轻唤卫若兰。卫若兰心底为雪雁喝彩多时,见妻子轻唤,忙上前。怪不得她说为了娘亲要改变这个府中,老太太失了威势,那么娘扬眉吐气的日子也要到了!

雪雁拉着丈夫跪在锦垫之上,声上恭敬的叩拜祖母,三个头磕得情真意切。卫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屋子里外男男女女啃最焦急,却个个无动于衷,只凑上来看看而已。卫若芳则起身去请大夫了。

“老太太倒了,这日后偌大的卫府又要如何­操­持?”二太太有些担忧,卫家所有的银钱,皆被老太太把持,各房的用度皆是按月发放。她这句“倒了”既有欣慰之意,又有些愁绪。

“这府中唯有娘是有品级的诰命!想来接管这府中大小事宜,亦是无人不服!”雪雁轻挽卫夫人的手臂,甜甜笑道。

“这个是自然……”大嫂当家,三太太没什么意见,毕竟,这府中的光鲜荣耀,皆是大老爷的功劳。

“这花销可是皆在老太太那里,难道大­奶­­奶­要不告而取?”大姨娘急了,若是太太当家,老太太每月多给的两吊钱岂不是没了。

“这里皆是主子!哪有你Сhā嘴的地儿!”卫夫人有了雪雁依靠,自然也摆起了该有的样子!虽说也不知这银钱如何弄,可便是借,也不能再向老太太弯腰!

“娘如今是当家太太,这姨娘越矩,若不严惩,恐难以服众!”雪雁笑道:“做为新­妇­,自然要为公婆夫君分忱,姐姐疼惜雪雁,嫁妆自然有些,如今为府中应个急理所应当。待会儿叫荷香拿个一二十万的交给娘,这府中一段时间的开销也是能混弄过去了……”

黛玉疼她,怕雪雁一人在山西没什么依靠,却却有些功夫的荷香荷韵,还有一些必要的下人、嫁妆物,她从水溶那里拿出了自己嫁妆银的一半,约有一百五十万银钱。雪雁死活不应,黛玉也固执的很,各退了一步,最终包了八十万。

“一……一二十……”二老爷瞠目结舌,看向大哥。卫家只有大哥拿着俸银,尚有些田产,又一向清廉,自然没有什么其他钱物来源,底下哥俩的些许进项也攒不起来什么东西。老太太手中把持的银钱,至多不过七八,卫家原是小门户,底子不厚,每月花销不过五六百余银钱。大­奶­­奶­此举便是告知,老太太手中的钱根本不必在乎,有她做后盾,如今这卫府,大房是当家当定了!

“雁儿!”卫夫人掏心掏肺的感动,今日这般一闹,杀了老太太一个措手不及,又拿出这般多的银钱补贴她理家,今日过后,在这府中最大的受益人可是自己。定是媳­妇­暗中在为她出气,起先真的没看出来雪雁竟有这番能耐,一点也没看出来!

见雪雁竟有这般财力手段,二房三房自无需再担心,上来巴结卫夫人忙着巴结,讨好雪雁的忙着讨好,大嫂心眼儿好,为人和善,这府中真要变一变天了!

当晚,卫夫人废了大姨娘,又惩了昨晚拦住她的上房丫头。另外三个姨娘战战兢兢的按时按晌的用了晚膳去叩头请安。卫若兰心中恶气尽出,回房搂了雪雁亲了又亲。

“并无需我帮上一点子的忙,娘子又缘何叮嘱我要站在你这边?”白日里卫若兰被雪雁一身光芒晃坏了眼睛,更是看也看不够。

“帮忙并非指口舌。”雪雁取下了头上的珠钗:“起初听你说过,我方想了这样一个主意。这府中人人皆畏俱祖母,祖母更是把持家中财权,处处­干­预子孙房中事。即便诸人皆怒气在心,可若是今日无人应和,自然达不到这般效果!如他们皆被祖母威慑住,自然会要你罚我不敏,那……”抬脸瞄了一眼丈夫。

“感情娘子竟是这个心,就算天王老子的令,我也不会从。我的娘子,可是天下最好的娘子!”卫若兰感怀:“我自小看着祖母欺负娘亲,姬妾专横跋扈,只为那一个“孝”字,爹爹不敢多说,更轮不到我,只能私下里慰藉。那四个姨娘偶尔还会被老太太赏些衣衫,母亲稍微穿的鲜艳些,便被斥责奢靡,当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今日你的行为我是举双手赞同,不,还有两只脚!动了你那么多嫁妆银钱,日后我定要唤的……”卫若兰暗为紫水阁总管,身家自然不薄,原打算攒下来日后让娘过好日子,却不想雪雁全替她办了。

“呸!你还些什么来的?婆婆是你的娘亲,难道不是我的娘亲?把脚丫子放回地上吧,哪个要你举!”雪雁扑哧一笑:“我却没有钱了,日后要你养!”

“哦?那我可要好生搜上一搜!”卫若兰调佩着摸向她的腰侧。

“作死了!”雪雁脸上一红:“太晚上的,也不关个窗子……”

“好,那就关上窗子再搜……”卫若兰哈哈大笑,转身要去关窗。帘子一响,却见荷音满脸通红的走了进来。刚刚过来回话,却听见了主子俩的房中话,本来不好意思进来的,眼瞅着里面要关门窗,只能硬着头皮进来,眼睛瞅着地下。

“­奶­­奶­,那二十万银子已经送到了太太那里。另有二太太打发人送来了几条活鲤,说是这儿的特产,叫什么黄河鲤鱼,养在盆中,明日请­奶­­奶­尝尝。三爷的大姨娘替三太太送了一个描金的小香炉,说是恭贺大少爷与­奶­­奶­新婚……”

“将有水纹儿银边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一对儿巴掌大的翡翠马,一院一只,权当我还礼就是!”雪雁盘算了一阵,手笔不能太大,也不能小,既然要立威,自然要立得住!

“是!”荷香低头出去了,顺手关了窗户,雪雁不禁大羞。

“娘子破费了……”翡翠马在北静王府不算什么稀罕物,而在这地界,却是不好寻的。

“好了,今日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雪雁一笑,抬手帮丈夫更衣。

“不成!我还没有搜到你的体己,可是不能睡!”坏笑着抱起妻子走向床边,又是一夜旖旎光景……

自打她镇住了卫家上下,从老太太手中夺下了管家权,雪雁再没有一次表现出凌厉的一面。每日里孝敬婆婆身前,和蔼对待上下,似乎那日慷慨陈词责打丫头的根本不是这个凡。作为婆婆的助手,雪雁做主将大房里的姨娘月钱皆革掉一半,惩罚之前藐视主母,并警醒日后不可再犯!将人员重新做了调配,由各房中主子决定哪些奴才去,哪些奴才留,但必须是未破身的。多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老太太放的,通通降一等身份另行安置。

令子一出,第一个进人出来的就是卫若芳,那两个指的丫头,他可是一指头没碰过,眼瞅着大嫂给做主,忙送了出来。整顿过后,府中安稳和谐,姬妾不敢生事,主子善待下人,竟出现了以往不曾有的好光景。

卫老夫人空攥着几万银子,却被架空,那些她安Сhā出去的姬妾被雪雁吓的不敢折腾,听从卫夫人吩咐,老夫人郁郁不得安眠。雪雁则按时过去侍候喂药,尽孙媳的责任,彬彬有礼,进退有度,老太太不敢再与她硬碰硬,只一句话也不跟她说。

老太太不说,雪雁也不说,每日早晚到时必至,笑眯眯的喂她喝了药,收拾床榻,做些针线,呆个一时半刻的便离开,每日膳食也比原来­精­细好多。弄到母后,老太太甚至想要躲避,可,再无凡敢拦太­奶­­奶­进出各处。

卫夫人还不到四十岁,只是多年来­精­神压抑,看起来老了些。自打理家管事,有了地位,也有了事可以忙,倒也越发­精­神起来。卫若兰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知道如何爱雪雁才好。

出了蜜月,卫若兰便将在摄政王于下做事一事告知全家,这些人才知他与雪雁的缘分。因京中事多,卫若兰还要再度返回,无论如何也舍不下雪雁,一并带走。

卫夫人­干­叮咛万嘱咐,生怕出了什么岔子,有这个儿媳,她可不知是拜过的哪个菩萨显灵了,想留在身边疼惜,却也知那小夫妻感情。一遍遍的交代下人,不可有丝毫闪失。卫老爷得知儿子跟着摄政王爷做事,自然喜上眉梢,说些忠义报过的言语。

离开当天,阖府主子齐齐送至门外,隐隐嘱咐。宅子里,老夫人松了—口气,却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什么……

回京当晚,卫若兰便亲自带人去拿马道婆,雪雁听闻王爷与姑娘躺下了,便去静贤处问安。谁知,话还没好好说上句句,琪雷便送来了白缎娃娃,静贤当即大恕,命人备撵,要去好深闹闹那贾家。雪雁要随侍一旁,静贤却不肯,只道长途劳累,赶了她去歇息。

一夜间,贾嫔死了,贾家倒了,皇上得救了……

看着妻子皱着眉头坐在床边,卫若兰自行跟了家常衫,凑上近前:“好娘子,这是怎么了?”这一问不要紧,雪雁泪珠儿竟噗噗掉落。

“若兰,我不想离开姑娘……”搂着丈夫脖子,她压了一天的心事终于发泄出来。听黛玉所说离奇之事,又惊闻要离去的预感……若说嫁人,尚且有时相聚,若姑娘当真穿回千年之后,可是再也不得见的了。只不敢随便说出去,这可是个大秘密1她们姐妹间的秘密……

“好好!咱们这不是回来了!莫要伤感,来日方长呢!”轻拍着妻子的背,卫若兰以为雪雁见了黛玉伤感的紧,胡思乱想着,忙转移话题:“今儿晚上彻彻底底扳倒了太后那个老东西,原来先皇、大皇子、彤妃和二皇子竟是被她与忠顺王害了!沁王爷才是先帝的骨血!”

“竟是沁王爷!”之前的罪名,雪雁已经跟随黛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可这沁王爷的身世,到底是将意料之外的!由此想到了可怜的四姑娘,又呜呜咽咽哭了好一阵才罢了。

水沁登基,大大重用有功之臣,卫若兰得封三品骁骑参领,赐了府邸,雪雁再不舍黛玉,也得搬出了北静王府。

“明日,咱们出去一趟。”在书房忙完了禁卫编制筹划的事,卫若兰想起些事情,努了努最:“得了空闲,也要翻翻旧账!明日里良子可要好生大妆一番!”

“什么帐?”雪雁咬断线尾,一副小猫扑蝶图栩栩如生,竟有几分像小白。如今她已是三品淑人的封诰,却不愿多穿那诺命服饰,总会想起王夫人那时的丑恶嘴脸。

“去了就知道了。”卫若兰笑笑:“知道你不喜欢,待为夫日后好生上进些,这淑人,咱也不稀罕!”

“只要你平平安安,什么劳什子的封诰,我都不要!”雪雁笑道。卫若兰不再多言,只命人准备轿撵,明日一早便出门。

天牢里,狱官恭恭敬敬的迎了夫­妇­二人,雪雁纳罕之际,却见茗烟被提出来末,抖成一天跪在地上。当初受到的惊吓仍旧留有­阴­影,雪雁不由得退了半步。卫若兰轻轻拥着她的纤腰,为她带来好些安全温暖的感觉。

“雪雁,当初那个茗烟,可是这人?”卫若兰指了指地上的人。

“化成灰,我也认得!”红了眼圈,雪雁恨意满胸。听见了雪雁的声音,茗烟乍着胆子抬眼一看,等时吓得不敢动,连连磕头求饶!完了,一定是那件事被揭穿了!

“来人,把这个奴才给我阉了!送内务府做苦役!就说是爷的令!”卫若兰眼都不抬,拿手一指。众人皆知这是摄政王爷心腹中的心腹,哪里敢不应,当即把着杀猪般嚎叫的茗烟下去了。远远的,惨叫声传来,雪雁两手紧紧攥着帕子,释怀的泪珠滚滚而落……

番外 依兰翔雁(三)

番外 依兰翔雁(三)

“带紫鹃!”又是一声令下,卫若兰扶了妻子一同坐在靠椅上。

迷迷糊糊中,紫鹃被狱婆子拎了过来,扔左地上:“大人,人带到了!”

“紫鹃!你还认不认得我!”不待卫若兰发话,雪雁手已紧紧握成拳,双目喷火。

紫鹃只看了一眼,惊得浑身绵软,瘫在地上。雪雁一身淑人服侍,按品级戴着凤冠,面­色­红润,端庄大方!一旁的卫若兰参领官服,俊俏威武,比宝玉不知英武了多少倍。不是说雪雁嫁了个病痨吗?自己还幸灾乐祸来着,怎么……

“奴婢……见……见过大人,夫人!”颤抖着磕头问安,不敢再抬头。心里酸涩难安,雪雁相貌平平,又历来是个受气的,却有了这般重的福分!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都要向着林姑娘!这诰命夫人,也许就是自己也不一定……

“知道爷今日为什么来这里吗?”卫若兰一声冷喝打断了她的不切之想。打量着紫鹃,脸­色­不好,一看身子就是虚的,只怕是做贾宝玉的姨娘,日子也不好过吧!

“奴婢……奴婢……”紫鹃不敢说,说什么?说出卖黛玉的事?还是说祸害雪雁的事?哪一条都要了自己的命!

“狱官,这天牢外,是有条河的。”卫若兰道:“眼下虽未冻结,却也有些冰碴在,那这个紫鹃给我扔进河里,不过不要淹死,淹到半死再说!”

“大人!大人饶命,紫鹃知错了!大人!”一听说要把她扔进合理,紫鹃当即明白了卫若兰定是知道了那时茗烟的事,大声求饶,转而向着雪雁不停的磕头:“雪雁,求求你救救找吧,看在咱们一同服侍姑娘那么多年,救救我吧!”

“啪!”雪雁起身上前几步,一个耳光打没了紫鹃的求饶,斥道:“事到如今,你好好意思提姐姐!若非你为了终身从中东拉西扯,混淆视听,姐姐在贾府中如何能被王氏记恨,被薛宝钗妒恨!若非你出卖姐姐,老爷留下的东西为何一件件都成了贾家的!姐姐身陷铁槛寺,你若有一点良心,如何能堂而皇之的弃之不顾,做了那贾宝玉的姨娘!”雪雁气的浑身发抖:“紫鹃,我便是不记恨你你竟欲祸害我的清白!也不能不恨你出卖了姐姐!”

“不过,娘子即便不记恨,我却不能视若无睹!”卫若兰一挥手,两个侍卫架起紫鹃出了天牢。

秋风瑟瑟,吹的人心都在发抖。饶着天牢的河,­阴­风阵阵,深不见底。

“咕咚!”紫鹃的哭喊随着水声没了踪迹,挣扎片刻,淹的两眼翻白。

“拉上来!救活!”想到雪雁差点遭了毒手,想到她肩上留下的伤痕,卫若兰冷喝。侍从忙拉起紫鹃腰上的绳子,拎上了岸。狱婆子一阵手忙脚乱,才将紫鹃腹中积水压­干­净。

“扔下去!”看见人已经无碍,卫若兰再次下令。

“咕咚!”再次扔进河里……卫若兰怕雪雁看了会怕,并没让她出来,命人好茶侍奉在屋内。

妻子为娘争了地位,这点小事实在是不能让她再­操­心,回家还要好生看看刚才那一巴掌是否伤了她的手。

第三次被扔进水里,紫鹃已经不再挣扎,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过不了这一关。后悔,悲伤一同袭上心头。若非私心作祟,如何能作出这般多伤天害理的事……若是当初对林姑娘有一点真心,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又被拉上岸,看着那潇洒倜傥的卫若兰,她知道这是老天对她的报应,让她看到雪雁的幸福……意识渐渐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天后,紫鹃重伤寒,带着无尽的悔意、带着若是没有背叛林姑娘,自己一定同雪雁一样光芒耀眼的幻想,死在狱中……

黛玉的预感成了真,雪雁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姑娘竟是天神仙女,在那万梅齐放的雪中离了尘世,哭到虚脱,晕厥过去。待醒来时,却撞见了卫若兰那双同样泛仁的眼。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扶起爱妻,端过温温的药碗。

“姐姐呢?我要找姐姐去!”雪雁仍旧不信已再也不得见黛玉的事实,挣扎着下床去寻。

“王爷全家已经回天,再也见不到了……”按不住妻子,只好一把拖住,脸贴在她的脖颈:“雁儿千万注意身体,就算是为了告慰娘娘,也千万不能有事……”

“姐姐……你走了,雪雁怎么办……”茫然失措,泪如泉涌。

“还有我!还有我!”卫若兰忙扳正她的身子:“还有肚子里那个!”

“……”雪雁茫然的抬起泪眼,恍惚问道:“哪个?”

“雁儿!我要当爹了!”卫若兰刚刚竟兴奋的掉了眼泪。王爷离开,他伤感,大夫瞧出妻子有了身孕,他激动,这老天当真是闹腾的,一日内两桩大事,事事重击着他的心坎!

“我……”雪雁低头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不敢置信……

紫水阁八分之一的财产足有千万巨资,卫若兰通通放在了雪雁名下。远在山西的卫家得知了北静王府乃神仙一事,皆面上光耀无限,毕竟如今与那个神仙娘娘有所关系的,唯有雪雁!

而雪雁瞬间身家千万并有了身孕的消息,则彻底炸了卫家。卫夫人不管那钱财,只担心雪雁身子,打点着要进京照顾,二太太三太太并着一群姬妾不敢怠慢,帮着准备贺礼。府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却任谁都没有想到,赴京那日一早最先坐上马丰的,却是卫老夫人……

­精­心照顾,百般呵护,雪雁已是一品夫人封诰,自有婢子嬷嬷等服侍。可卫老夫人还是不放心,凡事要亲自过目才行,弄雪雁婆媳俩哭笑不得。雪雁顺利诞下长子卫庭,老夫人喜极而妻之余,从怀中掏出卫家家底子银票交给卫夫人,诚挚的向她认了错……这个孙媳,她斗不过,人家的姐姐姐夫还是神仙,受万民爱戴……卫老夫人不低头都不行了……

卫夫人酸甜苦球一起涌上,连喜带哭了大半日,却也解了心结。小孙孙的到来,让她再不去想过去的苦难,接受了老太太的道歉。不过却不收那银票,不要说一开始的二十万嫁妆钱,雪雁怀孕的前前后后已经悄悄给了她十万有余,卫若兰都不甚清楚。她只言孝敬爹娘过去辛苦,如今儿女立业,爹娘应该过好日子了,尤其是娘,要多多的保养才是!

这耳朵里听的,眼睛里看的,哪家的儿媳不是拼命住兜里扫钱,自己如今做梦都在烧高香,庆幸当初的坚持,坚持娶了一个比女儿还贴心的媳­妇­。

如此的美妙小日子一过就是几年……

“快!快快收拾,出城迎接皇上与皇后!”刚下早朝,卫若兰一身朝服急急忙忙赶回府中。几年里,带兵多次征战,皆如有神肋,顺利莫名,占尽天时。卫若兰已成为广为称颂的水朝“福将”,邻国稳而生怯,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比刚成亲时更加健壮。

众人创送是龙君王爷与娘娘天上护佑妹夫,保佑水朝。卫若兰更是深信不疑。府中单设一阁,挂两位主子神像,烛火长明,每日焚香。

“帝后?”雪雁一怔,随即大喜:“可是找到了四姑娘!”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卫若兰点点头:“太王下了令,凤撵也出宫了,不到下晌,就能接回!”

“太好了!我要……我要……”雪雁一时心急,条件反­射­的要去告诉黛玉。猛地回过神,记起黛玉已经离开了。

“今日百官要迎出城,女眷乘轿在宫门处,我马上就要出去,人多杂乱,你要小心些。”卫若兰叮嘱道。

“知道了,我带着荷香荷韵,放心吧!”雪雁匆匆包了几块点心塞在丈夫怀中,怕是午膳吃不到了。

“谢谢!你自己也带些。”卫若兰捧过粉面一吻,而后再度离开府中。

马车,黑红相间,花纹­精­细,宽敞而明亮,挂着卫府字样的金牌。不少官位低微的府门马车,彷彷停下避让。蒙了面纱,隔着薄薄的帘子,雪雁带着荷香荷韵坐在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外面的景儿。如今雪雁满心是惜春,甚至有些不放心,被皇上带回来的是惜春吗?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会是真的吗?

“幔些,再慢些!”恍惚间,雪雁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满面沧桑,没了往日面莹如玉的模样。

“吁……”车夫赶紧勒了缰绳,马儿一疼,放慢了脚步。

街边,一个小摊,看样子是代人写信的。摊子后面坐了一个人,不是那贾宝玉,还能是谁!雪雁打发荷韵去下探听一番,马车缓缓前行。毕竟当初,他虽软弱没得担当,却对黛玉也算有过真心。

不多时,荷韵回来,悄声禀告道:“果真是那宝二爷呢,不过似乎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道是个很有学问的先生。平日里在三道街的书院教书,今日大庆,书院停了一日,方出来写信不贴家用……”

“家用?”随着马车的摇晃,雪雁扶了窗棂看向那个越来越远的人影。

“是,街坊都知道这个先生有个媳­妇­娘家姓石……而且……”荷韵顿了顿。

“而且什么?”雪雁不解,说起来,那假的卓凌墨,可不姓石么。

“而且是上门女婿,巳有幼女不到四岁,姓石闰名映柔……”小门小户不似大家深宅,女孩子的名字也没那么讳莫如深。

“石……”果真是上门呢,雪雁叹可—口气,也好,背负着那个贾姓,到底是一桩罪恶。不到四岁……看来贾家遭难之时,这石秀乔便已有了身孕。

“到底也算是有个归宿……”不再多想,命人打马加快行进速度。

原来,那贾宝玉当日被卖,买家竟是那石秀乔。本年的夫妻情分,她到底心中已是有了宝玉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当真变卖为奴。客栈内,默默无语,将卖身契撕毁,还了宝玉的自由身。宝玉已知她实为石家女,全家被贾家老太太与贾赦所害,哪里还有脸多说一句,折腰拜谢后住茫然走出门。

贾府被封,无家可归,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走走停停,半日也没走出那条街

秋日,竟然异常闪起这般大的雷电,倾盏雨层层沁凉入心,宝玉没有躲避,竟下意识的回身往客栈跑,不顾浑身湿透……

大于中,夫妻俩隔了雨帘对望,分不青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

宝玉心中记住的,是妻子素来惧怕雷电。而秀乔手中拿着的,是要给他送去的雨伞……刚刚在客栈高高的楼上,她一直在看着宝玉的背景哭泣着……

“咔!”划破天际的闪电过后,一声大雷接踵而至。秀乔吓的尖叫,忙堵住耳朵蹲在地上,雨伞掉落。

“墨儿!”宝玉飞身上前,探身抱起妻子,躲在了街边的屋檐下。

“我……我不是凌墨……”不敢看他的眼,却紧紧依偎在他怀中。

“不管叫什么,你都是我的妻……是吗……”宝玉生怕秀乔反驳,试探着问道。

“是……我是你的妻……”秀乔嘤嘤哭泣。她知道白己不该爱上贾家人,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竟是当真是爱上宝玉了……

官府当初发还了卓家的嫁妆,卓夫人将秀乔人做义女,嫁妆如数相赠。夫妻俩有了一个小小的安身之地,秀乔打理着一间不大的杂货店,宝玉平日里教书,偶尔写写信件赚点额外银子。秀乔头胎是个女儿,欣喜之余,宝玉却让孩子随了母姓,贾家欠石家的,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为石家做些什么……

凤撵之上,惜春雍容华贵,雪雁看得真真怕忉,泪水止不住的下落。姐姐,你在天上一定看见了吧!四姑娘找到了!还有当年腹中的孩子也保住了!…… .

“­奶­­奶­,爷说今日皇上不摆宴,让­奶­­奶­且等会子,马上接过来了一同回去。”听罢传信小厮的言语,荷香悄声禀告到。

“知道了,把马车赶得偏些,漠要停留在这宫门处,打发人跟爷说一声去。”雪雁点点头,回身上了马车。

夕即映红了京城,每座建筑皆被涂了薄薄的金漆一般。雪雁不觉怅然若失,在贾府时,姐姐每每看见夕阳,却不觉流泪,她知道,姐姐定是又在思念双亲。幸福的人着夕阳自是幸福的,心中有忧伤的人看夕阳却是悲凉的……姐姐已升天归位,想来老爷和太太一定也是神仙!对!一定是……

马蹄声由远及近,英婆飒爽的卫若兰带着七八个随从一路奔来,绛红的斗篷也被染上金­色­。雪雁掩好面纱,下车迎接丈夫。

“累了吧!”斗篷扰起爱妻,卫若兰颊边晶汗点点,想是一路枉奔而来。淡淡的男子气息钻入鼻孔,心头之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俊,雪雁竟红了脸。

“晚上有宴,同为夫去去应付一二可好?”搂着她回到马车上,卫若兰无能。

“咦?不是说皇上今儿不摆宫宴?”雪雁拿出绢子轻轻沾着他的额头,疑惑道。

“不是宫里,而是刘府的宴。皇上怜惜刘太师两子皆在边关,女儿又早亡,令年纪稍长的刘松将军卸了戌边的重任,奉旨还朝为官。年轻些的刘柏将军留守,晋封忠勇大将军。”卫若兰笑笑:“那位真的卓凌墨,也回来了。本来宴会定在明儿,不过看这架势,明儿的宫宴是免不了的,所以改成今儿晚上了。”

“对有对招,错有错举,卓家姑娘虽做了将军的侧室,却总算比嫁入贾家好许多。听闻那刘松夫人多年无所出,亲自极力促成的这段姻缘……无论如何,咱们先回府备些贺礼才是!”雪雁想起了刚刚看见的宝玉,只是在想,若是真的卓凌墨嫁入贾府,怕是早已被生吞活吃,又岂能有宝玉如今安身立命的小家……这一切的对对错错,都是老天往定的吧……

“别人不管,只你我相遇,却是对的!”卫若兰爽朗的笑道,轻轻挑起雪雁的下颔:“为夫此生,再无遗憾……”

“去!在外面也没个正形……”

马车一路直奔卫府,笑语连连。

“卫若!卫将军携夫人到——”刘府下人一声唱喝,不少先到的官员纷纷起身迎接。这位大将军可是圣上的红人,又战绩赫然,福泽后重,哪有不高看之理!

正厅角藩后方却有一人,正等待上场,闻言猛地探头,看向大门,这人便是史湘云!今日里,跟着一群舞女,作为刘府请的舞姬出场助兴。自打被卖,她便堕入红尘,被老鸨子调教的透彻,成为了楼中的头牌,红海棠。

门口处,出现了卫若兰伉俪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下相携进门,几个管事大嬷嬷,迎上前来将雪雁引向二楼女眷处。是雪雁!是雪雁!即便蒙着面纱,也认得一清二楚!史湘云刚要唤,却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与当初闻听卫若兰病重便毫不犹豫退婚的绝情。那一品诰命的华贵服饰灼灼的刺伤了她的眼睛,健朗超群的卫若兰更是勾起了儿时那段美好的念想。

如今,本该是自己夫婿的卫若兰,如今正恋恋不舍的看着别的女人走上楼梯。那个回眸笑望丈夫的高贵夫人,却是当年那个相貌普通、不甚惹眼的雪雁……

“海棠姐,你怎么哭了?”一个小舞姬奇怪的问道。

用手一摸,果然已是泪流满面。海棠,是啊,自己已是残破之身,青楼妓子。若非老祖宗算计了自己,便是青灯古佛,倒也­干­净些……

今晚的舞,湘云跳的格外用心,许是心底然就希望卫若兰能够认出她,看她一眼,就一眼!

终究失望…除了与宾客同僚把酒寒暄,他的眼神时不时的瞟向二楼,对于场上的美人如云,竟是吝啬到一个余光都没有给……

坐上青楼的轿予,史相遇终于颜掩面生哭泣,哭声回荡在茫茫的夜­色­中……

又过了两年,卫若芳考取榜眼,经惜春做媒,求娶了雪晼为妻。雪雁继有了卫庭之后,再度怀上身孕。

吴真子见朝廷态势已稳,再无波澜,最终决定回山继续修炼。同卫若兰与琪电小聚,感叹北静王爷闽府的侠义风范,深深佩服!直言临行前愿耗十余年的功力,尝试将书信送上天宫。

雪雁闻之大喜!提起笔来,却没有一封书信写得满意。灵光一现,入宫将此事告知水沁惜春夫­妇­,直言不如将眼前的一切画下拳,着实胜过千言万语!

惜春喜得直哭,水沁当即宣召东临王夫­妇­一同进宫。只可惜水沟与刘素心隐居,不能现于人前,又有小卫庭被卫老夫人带回山西玩耍一月,却是赶不回来,留下了些遗憾……

不论如何,那封了蜡的画像当真飘飘荡荡的上了天,没入云端……且说吴真子本是凡人修炼,到底法力有限,虽送上了天,却无法到达异世时空。玉帝获悉后,感叹人间真情,破例点了潜心向道的吴真子修炼再满五年便可位列仙班,又亲施法开启时空之门一瞬,将这画像送入千年后,混进一座有些古物的青山下……至于溶黛能否得见,便要看机缘了……

夭上之事,凡人哪里可知。只这画像升天,到底给几对夫­妇­心中慰藉无限。

“你说,姐姐和姐夫,现在会不会在看那张画?”夜半,躲在卫若兰的怀中,雪雁如何都睡不着。

“会,一定会……”卫若兰同样睡不着,满脑子里都是当初随侍水溶身边的情景。

“那你说,姐姐会不会知道咱们已经有了小庭儿?”枕在他的胸前,雪雁轻叹。

“不管知不知道,看了你画像上的模样,娘娘也不会有任何的担心的……最当初既然说了今生只有你,便只有你,与孩子无关……”卫若兰抚着他的乌发,感慨着。

“可是,我很想让姐姐知道咱们已经有了庭儿……”雪雁嘟起嘴。

“到底天上人间,却不似见面啊……”终究是真的有些遗憾,卫若兰叹气道。

“姐姐会看出来我现在的肚子吗?”没来由的,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的娘子。”卫若兰哭笑不得:“你这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了,画师画的很明显,缘何看不出来?”

“可是……人家就是担心嘛……”悄悄拧了丈夫的腰,雪雁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不要担心了,姐姐姐夫是神仙,神仙嘛,一定有法力的。弄不好咱们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却是今日多此一举也说不定!”按住了妻子的手,卫若兰笑道。

“对!正是这个理呢!”雪雁起身批了厚衣裳,起身坐到窗边,伸手推开了一道缝障,看着外面满天的星光,憧憬道:“天上很美,姐姐一定过的很幸福……”

“窗边很凉,你可莫要被风吹到!”卫若兰忙下地跟到她身边,将衣裳拉得严严,半蹲下身子,抬起手抚上妻子的脸,道:“王爷和娘娘,皇上和皇后,清王爷与王妃,水汮与素心……还有你与我……我们都在幸福着不是吗?”

“是!”雪雁抚上丈夫的脸,忽而有了点点了光:“我们都在幸福着……”

关好窗,爱侣依偎,温暖而甜蜜的夜晚,两世尽皆相同……

星光闪耀,轻轻洒下光辉,笼罩在京城之上。这里,有水溶与黛玉的传说,也有记挂着他们的亲人们……

不论时空如何纷繁复杂,变的,是不同的人世,不变的,是相同的幸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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