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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诛仙之为爱成神 > 第六章 逆子

第六章 逆子

诺大的血池中央,立着几根黑『­色­』石柱,却都是极为粗大,要数人合抱方能将其合围。石柱中间,铁索连环,仿如一个囚笼,围着中间一个古老祭坛。祭坛四面而向,高大的石阶一层一层,延伸而上,人站在祭坛中央,就仿如蝼蚁一般大小,却是与张小凡当初在幻月洞府中所见的祭坛有些相像。

古老的香火在祭坛四方燃着,这诺大的血池,却似乎只有这么一处地方可以立足。张小凡自半空中缓缓落下,轻轻落在了祭坛中央。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仿佛熔岩一般的血池在脚下翻滚着,空前的燥热,烦闷,迎面扑来的是浓烈的血腥气,压抑,而又恶心。

张小凡甫一站定,整个祭坛却是微微一震,连同脚下的血池,也是微微震动了起来。腥红的血水翻滚着,沸腾着,像要喷薄而出的火山熔岩。眼看脚下血池已是翻滚起数丈高的血浪,张小凡心中大惊,却又是不知如何是好,恰在这时,忽听得虚空中若有若无的一声轻叹,像是来自渺远的空间,又像就在自己耳边,清晰地回响。

“年轻人,你的路在那里……”

这陌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声音,让张小凡全身一震,他举目四望,却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仿佛这声音,根本便是自己的幻觉一般,只是却又清晰地响在耳旁。

“年轻人,你的路在那里……”

仿佛空谷里的回声,这佰生却又有几分熟悉的话声,如同水波一般『荡』漾了开去,久久不散。张小凡凝眸前方,在那血池上方,在那黑暗深处,似有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复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记忆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悄然闪过,那一道白光,渐渐凝成了一个苍老的身影,那曾在死亡之海畔的石洞中见过的白『­色­』身影,他的话,又像是在耳边轻轻回响起来。

“现在,走吧,带着你的朋友,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年轻人,你的路在那里……”

两句话渐渐重合到一起,张小凡看着那白光消逝的地方,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一刹那,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向着远处疾速飞去。也正在这时,只听得“嘣”一声异响,祭坛古老的香火尽皆喷薄而出,飞上半空,烈焰滚滚,紧接着,整个血池水面仿如一块幕布一般,整个翻了过来,却恰在张小凡纵身飞出的那一刹那,将整个祭坛淹没在内。

“轰隆!”

只听一声巨响,血浪四溅,那古老的祭坛便是再无踪影。张小凡驻足回首,还未明白发生了何事,脚下的血池却又是再起波澜,千层巨浪翻涌奔腾,仿如一堵血墙直扑而来,腥风扑面,令人作呕。张小凡身在空中,只觉一股无形的强大压力往自己周身罩来,整个人已是连退数十丈,避了开去。紧接着,便是听到“哗啦”一声水响,那腥红的血池水面如波纹一般『荡』漾了开去,中间的水面渐渐如大山一般拔高了起来,到了最高处,却又是往两旁落了开去,一个血『­色­』的头颅从血池中缓缓冒了出来,一点一点,仿如沉睡了千年的人物,缓缓睁开了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深蓝的眼眸,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火焰,这本是修罗的世界,张小凡却似是在那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属于人『­性­』的东西,就仿佛那个睁眼的修罗,有着人类的意识一般。

那一双深蓝的眼眸,远远地注视着张小凡,像是疑『惑』,又像是『迷』茫,紧接着,似是看到了张小凡手中的轩辕剑,眼中的九幽冥炎立时熊熊烧了起来,仿如无法化开的仇恨一般。张小凡看着那燃着的九幽冥炎,灵魂深处依旧闪过无法克制的惊悸,一刹那,心中已是闪过万千念头,当下再不迟疑,已是转身往远处疾速飞去。

那一个血影自血池中缓缓站了起来,却是高达万丈,庞大的身躯矗立在黑暗之中,仿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张小凡疾速前飞,在那一个血影眼中却是仿如蜗牛一般爬行。那一个血影静静注视着张小凡的身影,一会儿,似是看到了远处那一扇光门,陡然怒了起来,厉声道:“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了他,他……”

那仿如鬼魅一般的嘶哑声音,自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又仿如有无形的压力,张小凡只觉耳膜一震,整个人竟是有些微的失神。那声音如同回声一般,在暗夜中远远传了开去,却又是从远处折了回来,一时之间,仿如无数个声音叠在了一起,隐隐听去,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脚下宽阔无边的血池,顿时翻起惊涛骇浪,无数风声水响,清晰传入耳中。一刹那,只见万千个血影同时破水而出,庞大的身躯在黑暗中缓缓站了起来,却都是高达万丈。

“轰隆!”

血浪翻滚,血水纷飞。前行的道路被阻,那闪烁在黑暗中的一丝白光,也是渐渐淹没在了翻腾的血水之中。沉重的压迫感笼罩周身,张小凡身化流光,三家法诀护住周身,在那些血影间穿梭而过,却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时光流转,血水翻飞,那一个黑『­色­』身影,在风口浪尖上险险飘过。闪烁的白『­色­』光门,犹如一个风中轮盘,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像只是幻影一般,在夜空中闪烁,虚无缥缈。张小凡缓缓伸出手去,一刹那,心中又是犹疑了一下,那一句话,又像是在耳边回响了起来——

“年轻人,你的路在那里……”

这,便是出路吗?

像是疑『惑』,又像是『迷』茫,张小凡的手轻轻触碰到了光门,预料之中的事却是没有发生,那一道光门白光流转,在黑暗中极为耀眼,却又只在一刹那间黯淡了下去,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嘶……”

尖锐的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张小凡猛然回头,只见那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已是腾起十丈血浪。那一个万丈血影,矗立虚空之中,手中握着一把长弓,一道数十丈的血箭已是凌空而发,所过之处风声水响,惊涛骇浪,如一把利剑,直直撕破了苍穹,向着张小凡风驰电掣而来。

一刹那,抑或是更短,张小凡已是来不及闪避,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轩辕圣剑,挡了上去。但见轩辕圣剑紫光大亮,剑身上日月星辰轮回闪烁,尽皆亮了起来,成了一道光华屏障,挡在了身前。

耀眼的光芒挡住了视线,那仿如亘古以来的宿命相撞,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激起千丈血浪。张小凡身在半空,只觉剑身上传来一股强悍力道,紧接着,整个人便是倒飞了出去,撞在那闪烁的光门之上。紫光闪烁,白光流转,一刹那,张小凡只觉眼前景象一变,黑漆漆的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就仿如从一个世界到了另一个世界。轩辕圣剑在手中发出“嗡嗡”的低鸣,紧接着,紫『­色­』光华便是黯淡了下去。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环绕了过来,却是柔柔的如水波一般。张小凡心中一惊,这是——

死亡之海的海水!

黎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云端静静地洒下,天地世间,一片沉寂。沉重的吊桥被缓缓放下,搭在了宽阔的护城河上。一个黑『­色­』身影从城外缓缓走了过来,粗重的长靴踏在木板上顿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两名九黎战士刚要拦住那一个陌生身影,忽然瞥见他手中那一柄冰蓝长剑,顿时齐齐跪了下去,恭声道:“二公子……”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一个身影在城门口没有丝毫的停留,径直走了进去。时间还早,空旷的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偶尔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声­鸡­鸣,却都是稀稀疏疏,有些寂寥。阳春三月,满城飞花,落红满地,这悲凉的风景。那一个身影微微驻足停首,仰望头顶的苍穹,街道两旁,桃花瓣正在飘零,一两片落红飞至手中,顿时如深心处的记忆一般,缓缓化了开去。

就在不久前,自己也曾这般,驻足停首,凝望着漫天的落花,只是飞雪,已经早已被三月的阳光所替代。然而那凋零的满地忧伤,却是从来不曾更改。这黎城的古道,就在脚下,却又像是隔了很多年,一切都已经改变,时光易逝,流年忘返,昨日一切今何在?

那一个身影静静阖上手来,像是轻轻的,缓缓的,将手中的落红捏碎了,散落了开去。紧接着,缓缓收回目光,看了前方一眼,便是迈起了沉重的步子,往前方走去。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清晨远远传了开去,似是与黎城里古老的钟声一起,响了起来。华丽的宫殿里,那一个正在憩息的人忽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那沉重的殿门。脚步声已是到了殿外,却又像是迟疑一般,没有立刻进来。

会是谁呢?

那一个老人缓缓站起身来,像是希冀,又像是疑『惑』,看向那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殿门。雪痕死了,黎昕也死了,这寂然的清晨,又有谁会造访这没落的九黎?

时间,似是突然如蜗牛一般爬行,黎山老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扇殿门,再也无法移开。

忽听得“啪……”的一声轻响,那沉重的殿门像是包含了他所有的希冀,缓缓自两旁分了开来,一丝光亮透入漆黑的大殿,映出九黎王座上那一个形容枯槁的人物。黎山老祖,那一个曾在琅琊峰下斩杀无数太昊战士的风云人物,如今看上去却是比一个普通的老人还要沧桑许多,就仿如在他身上,时光的流逝,留下的是双倍的苍老。

他看着那门口缓缓现出的身影,像是疑『惑』,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会儿,似是看到那一把冰蓝长剑,苍老的脸上弯出了一丝笑容,深凹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他缓缓走下殿来,伸出手去,想要拥抱那一个身影,却又是突然间僵在了那里。

那熊熊燃着的火焰,有一种灵魂的惊悸!

那古老的黑暗头盔,是如此的熟悉,又让人心惊!

那一个人的气息,已是恐怖如斯,那是凡人根本无法愈越的境界!

他不是雪痕……

恍惚间,像是有些失望,黎山老祖低下头去,缓缓收回了那双苍老的手,紧接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蓦然抬起头来,脸上却有抑制不住的震惊。他讶异地看着那一个古老的头盔,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

那竟然是——

蚩尤之冠!

魔神头盔!

一刹那,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却又是让人无法接受。

“他天赋异禀,却是命犯天煞,以后统治九黎只会走上两个极端:要么,便是极度繁荣,统一五族;要么,便是走上毁灭,从此消失!”

许久许久以前,那一个九黎供奉的话突然响在耳边,像是警钟一般,悄然敲醒。原来,这一切都是宿命,都是早已注定了的事,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黎山老祖看着那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忽然惨笑了两声,缓缓走上阶梯,在那九黎王座上坐了下来,紧接着,便是轻轻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杀了他,这九黎王座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心中,那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响起,雪痕全身一震,一刹那,意识竟是有些微的清醒。他看着王座上那一个老人,那一个似是一下子苍老了百年的老人,心中像是有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了出来。

“我的孩子,你出生的那天,整个黎城的百姓都在呼喊着你的名字——雪痕,你就如那漫天降下的雪花一般,是上天赐予九黎的……”

“我不是一个好族长,但我会是一个好父亲,我骄傲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人,也希望有一天,九黎可以在你的手中繁荣强大……”

那温馨的话语,那流离的记忆,如水波一般在心中流转。忽然间,却又是被一个憎恶的面孔所替代……

“认命吧,这一切都是族长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生来便是蓝『­色­』的眼眸,白『­色­』的长发?为何又要将你放逐在黑暗深渊?……”

什么亲情?什么友情?全是欺骗!

那一个人,眼中的冷光渐渐燃烧了起来,像是再也不含这人世间的感情,他冷漠地看着九黎王座上的老人,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冰蓝长剑……

第十八章 ­阴­谋

封魔谷中,千年不散的『迷』雾交织着,就仿如一块幕布,将所有的凶险都深藏其中。

“嗒嗒嗒……”

茫茫雾气之中,忽然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却是一个高大身影自远处缓缓走了过来,烈烈西风,迎面吹来,那人手握长剑,宽大的风衣在身后高高扬起,就仿如归来的王者,沧桑之中又有几分霸气,正是雪痕。

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冷得如腊月里的寒冰,让人不敢直视。

已经第五天了!

自从当日张小凡和碧瑶一起失踪,关于封魔谷的恐怖传说便是纷纷传了出去。有说谷中多有毒虫蛇蚁的,有说谷中藏有洪荒古兽的,更有说谷中藏着绝世妖物的……

一时间,众口难辨,却又是人人惶恐。

连天华山的碧瑶仙子都出事了,这封魔谷中,定然是无比的凶险啊!

于是乎,各族战士纷纷撤离,远远躲开了这个凶险的地方。一场轰轰烈烈的寻宝活动,似是就要这样结束了。

当然,这世间之人,多不胜数,自然便有不怕死的。谷中虽然凶险,但无上神器,诱『惑』却是更大。死算什么?佛家都曾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倘若真有那么不幸,死了便死了,烂命一条,也无足挂惜;但倘若真有那么好运,拿到了神器,那可是无上荣耀,从此便是辉煌腾达,万众瞩目。

如此美梦,岂能不想?

只是,神器又岂是说得就得?

几天的时间转眼即过,谷中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却是没有得到关于神器半点消息,反倒是惹得那触龙,却是越来越凶。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些人也似是终于看透了这点,决定保命离开。于是,这沉寂了千年的山谷,在经过一番轰轰烈烈的寻宝活动之后,终于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雪痕,自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只是,苦苦找寻了五天,却还是没有找到半点关于神器的消息。那道金光没入海面,就再没有了音讯,就仿如从此消失了一般。雪痕自是想过潜入海底寻找,只是想到那毁灭光柱,却又是心有顾虑,不敢贸然试上一试的。

在那幽深黑暗的海底,也不知潜藏着多么强大的存在。

而今,却也只剩下离开这一种选择了。

“嗒嗒嗒……”

清晰的脚步声在谷中回响,这一片天地,早已寂静如初。

忽然间,雪痕的身影停了下来,停在那茫茫白雾之中,那一双深蓝『­色­』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那把冰蓝长剑熊熊燃烧了起来,淡蓝的火焰跳动着,向着身后那一处白雾斩了出去。

剑起如行月中天,剑落如流星坠地。

“呼”的一声,雾气自他身前缓缓散开,又在他身后缓缓聚拢来,一缕血迹自剑尖上轻轻流过,尚未落下却是已经­干­涸。白雾之中,一颗人头缓缓滚了过来,停在脚下,那人披头散发,一双眸子里透着几分惊恐,似是有些遗憾,然而却又是就这么死了,无声无息。

雪痕往那人只看了一眼,便是不再理会,冷冷哼了一声,收剑回鞘。转身正欲离去之时,却又是忽然停了下来,蓝『­色­』的双眸微眯着,冷冷道:“出来吧!”

果然,自那苍茫雾气之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有几分矮小,也有几分苍老。

雪痕看着那人,脸『­色­』微变,道:“笑长老?!”

来人便是九黎的供奉,笑苍茫笑长老了。

笑苍茫脸『露』沧桑,却是慨叹道:“二公子,你总算出来了,你让老夫等得好苦啊……”

“等?”雪痕眉间一锁,心底已是冷冷笑了一声:“好一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自己虽是九黎二公子,然而与这位笑苍茫笑长老却是没有半点交情,反倒是他,与大公子黎昕走得相当接近。如今这般说话,却是不知有何居心。

却见笑苍茫继续往下说道:“前些日子,族长听说封魔谷中出事,担心二公子安危,便从黎城到了这里,老夫岂能让族长涉险?于是便决定等在此地,直到二公子出来……”

“父亲?”听到族长二字,雪痕脸上神情一变,忽然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渐渐冷了下来,缓缓道:“我凭什么信你?你说父亲他来了这里,他在哪?”

笑苍茫低下头去,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缓缓道:“族长就在那边,二公子随我过去便是……”

雪痕顺眼望去,在那苍茫白雾之间,果见一个模糊身影,远远看去,却又是若隐若现,仿佛真的存在,却又像是,只是错觉。

雪痕又深深看了一眼笑苍茫,但见他脸『­色­』平静,眉宇之间多有恭谨之『­色­』,却似是不应有假,于是道:“麻烦长老前面带路!”语气已是明显缓和了许多。

笑苍茫并未答话,转身往前缓缓走去。雪痕心中微一索,也是紧紧跟了过去。茫茫的雾气在两人身前分开,又在后方迅速聚拢了过来,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在内。

两个身影,就这样缓缓向前走着。茫茫的雾气仿若无穷无尽,走过一处又是一处,眼前的景象,就像从未变过一般。

不知走了多久,雪痕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脸上的表情也蓦然变冷,缓缓道:“你到底想要去哪里?”

正说着,前方那一个苍老的身影却是突然停了下来。雪痕若有所觉,往那一个苍老的身影看去,目光却是穿过了笑苍茫的身影,落在更前方的一个身影上。

就在不远处,一个微微有熟悉的身影悄然立着,与这天地浑然成了一体。

那个人是——

黑『­色­』的长袍,背心上的骷髅花纹,那颇有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息……

雪痕脸『­色­』一变,这是——

九黎新任族长传位之时穿的骷髅服饰!

紧接着,雪痕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那一个人手中握着的黑『­色­』木杖上,那木杖长七尺有余,上方镶着一块绿玉头骨,自内而外散发着深沉的黑暗气息,压抑而又沉重,与一般木杖全然不同。

这是——

九黎族长的信物——骨玉权杖!

雪痕睁大了眼睛,往那一个人看去,这个人无论身形背影,无一不像自己的父亲黎山老祖,只是,心中那种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不是!

“你到底是谁?!”

冷冷的声音在空中回响,这周遭的天地镀是在这一声话语中冷了下来。

恰在这时,那一个身影忽然缓缓转了过来,像是承载了某种希望,从茫茫雾气之中,缓缓转了过来。

这一刻,矛盾的情怀突然出现在雪痕的心中。

仿佛希望那个人是,只是,他却不是!

那一张脸熟悉,却又佰生!

仿佛早在前世的前世,他们就已经见过。

却又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把彼此忘了。

黎昕!

那缓缓转过来的身影,赫然便是九黎的大公子黎昕!

这一刻,一股深深的­阴­谋之感袭上心头,恍惚间,自己似是走进了预先设好的圈套。

­阴­谋啊……

第三章 死尸

厚重的积雪掩盖四周,苍茫的雾气到处弥漫。一个黑『­色­』身影在那雪地之上缓缓走着,几片雪花飘落在他的肩头之上,却是浑然不知所觉。肩头的灰『毛』猴子蜷着身子,一张猴脸冻得红扑扑的,都快缩到了脖子里。

已经半个时辰了……

这一路行来,却是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地上依稀的脚印通向前方,有些凌『乱』,也有些混杂,却是不知有哪些人曾从这里走过。张小凡抬眼望去,那一行行依稀的脚印却是消失在了苍茫的雾气之中,竟是看不出到底通往何方。

或许,只有跟着这行脚印前行,才知道它到底通往何方吧!

张小凡心中微一沉『吟』,缓缓跟了上去。

渐往深处,那些雾气更浓了,颜『­色­』竟也由白『­色­』变成了微微的绿。张小凡心中了然,这便是人们所说的谷中的毒雾瘴气了,心下不敢大意,于是运起体内真气,护住周身血脉,这才缓缓往前走去,刚走几步,却又是忽然停了下来。张小凡隐隐觉得,在那苍茫的雾气之中,似是有一双眼睛正暗中盯着自己

“谁?”张小凡冷冷道。

初听之下,这一声“谁”只会让人有些云里雾里,不明所以。这幽幽山谷,茫茫白雾,哪有半个人影?

然而,张小凡却是并不这样认为,他缓缓回过头去,向着感觉中那双眼睛所在的方向看去,却是只能看到一片白雾。

周围依旧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响。

“难道是错觉吗?”张小凡心中忖道,正欲转过身去,忽然,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出现了。张小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下一刻,整个人已是身为青光向着那双眼睛所在方向疾飞而去。

浓浓的白雾自两旁分开,一双同样冷漠的眸子出现在张小凡的眼中。

“当……”

噬魂与冰蓝长剑撞在了一起,青蓝光芒相互交织,绽放出丝丝火花,又缓缓地湮灭了。

张小凡冷冷地看着雪痕,将噬魂缓缓收了回来,却是没有说话。

怎么会是他?

雪痕也将手中长剑收了回来,冷漠的眸子里,却是有着淡淡的疑『惑』。

张小凡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雪痕,侧目道:“刚才,一直是你在这里吗?”

雪痕脸『露』疑『惑』,却是轻轻点了点头。

张小凡似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又马上化为了清明。他没有再说,只是一步踏出,缓缓往前走去。

雪痕奇怪地看了一眼张小凡的背影,缓缓跟了上去。

刚走几步,张小凡却又是忽然停在了那里——

心中,那种奇怪感觉又出现了!

只是这一次,却是更为强烈!

杀气!

浓烈的杀气自身后传来!

张小凡似是能感受到隐藏在背后那双眼睛中的强烈的杀戮欲望……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却又如此邪恶;如此真实,却又如此可怕!

张小凡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回过头去,两双冷漠的眸子再次在空中相遇——

同样的冷漠孤独,同样的桀骜不驯!

这目光,竟是如此的相似!

仿如一面镜子,倒映出来的镜像!

张小凡似是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什么,缓缓回过头来,心中却是轻轻一叹:“不是他……”

而空中那浓烈的杀气,也在此刻,如云淡风清一般,突然间没有了踪影。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往前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谷中雾气依旧弥漫,只是那雪地之上,已不再是单调的白『­色­』。

一具死尸忽然出现在张小凡的眼中,那人身穿黑『­色­』战袍,似是怀光族的战士。张小凡走近一看,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那人双目圆睁,眼里流出黑血,似是死不瞑目,口鼻之中也皆是往外流着黑血,看样子是毒气入体而亡,只是这死状,未免有些太过凄惨。

张小凡继续往前走去,在那山谷之中,雪地之上,又陆陆续续地发现了一些尸体,这些尸体,却大多是五族战士留下来的。

这些人的死状都是如此的凄惨,似是死不瞑目……

张小凡看着这些在雪地中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暗暗叹了一声——

这些人,恐怕都是为那神器而来,只因道行太浅,在此白白送了『­性­』命……

恰在这时,一具奇怪的死尸忽然出现在张小凡的眼中。那具死尸浑杂在众多死尸之间,若不细察,恐怕是难以发现。

那是一名怀光战士的尸体,只是不知何故,那具尸体却是比其他尸体要小上许多,仿如一个孩子的尸体,只是从那裹在尸身上的黑『­色­』战袍看来,那却明明是一个怀光战士……

张小凡低去,将那黑『­色­』战袍轻轻拨了拨,那战袍下裹着的尸身顿时现了出来。张小凡只看了一眼,却是全身一震,整天个人脸『­色­』大变。

那根本不是一具死尸,更像是一具枯骨,只是那枯骨之上,却是分明裹着一层人皮——

很显然,那个人刚死不久,只是那人浑身的血­肉­,却是都已不在,整个人就像是被从中间掏空了一般,只剩下皮包骨头!

这般残忍死法,张小凡还是第一次见!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异变陡生!

冰凉的感觉突然从手中传来,张小凡低头一看,不禁呆在了那里。

死尸骷髅一般的手死死地抓着张小凡的手腕,似是想要站起身来,那深陷的眼眶之中,也似是燃起了生命之火,张小凡看着那双燃着蓝『­色­』火焰的眼睛,顿时整个人如遭电击,一动不动。

一个飘忽而又充满魅『惑』的声音仿佛从心底深处传来——

“救我!”

“救救我吧!”

张小凡看着那双眼睛,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向自己袭来,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外『露』,整个人像是要被抽空一般,而自己,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

渐渐地,张小凡只觉眼前有些『迷』离起来,而自己的身体,也似是在一点一点枯萎下去。

一个狰狞的声音在耳旁狂笑——

“救我!”

“救救我吧!”

张小凡似是看到那具死尸在对着自己微笑,只是那骷髅一般的脸,却是渐渐丰满了起来……

“咯嚓……”

一声脆响,打破了这雪地的寂静。

周围的一切突然明朗起来,一把冰蓝『­色­』的长剑赫然『Сhā』在那具死尸之上,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从长剑上渐渐燃到了那具死尸之上,死尸在烈火中痛苦地哀嚎着,一双眼睛却是看着张小凡,蓝『­色­』的火焰在他的眼里熊熊烧着。张小凡似是又听到了那充满魅『惑』的声音——

“救我!”

“救救我吧!”

“不要看他的眼睛……”雪痕的话从耳旁传来,张小凡全身一震,顿时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那具死尸在烈火中缓缓化为了灰烬,张小凡的背后,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十七章 逝

南疆,焚香谷。

“师兄,你说你想到办法了?”

山河殿上,上官策听说云易岚想到了能使八凶玄火法阵再次运行的办法,心中似是有些激动。

云易岚轻轻点头,平静的脸上却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听他缓缓道:“办法是有,不过,可不可行,却是要等到试了才知道……”

“如此甚好!”上官策听到云易岚如是回答,心中更是欣喜,当初,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放走了白狐,致使玄火坛毁坏,焚香谷也不致于落到如今这种地步。想到这,上官策缓缓道:“既是如此,师兄何不现在就试?”

云易岚脸上一笑,却是打了个哈哈,道:“不急,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时机成熟?”上官策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僵在那里。恍惚间,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轻轻一笑,心中却是有一种像被玩弄的感觉,自嘲,悲痛……

好一个“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好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师兄,你真当我是傻子么?看守玄火坛这么多年,八凶玄火法阵的秘密我会不清楚?时机成熟?呵呵,真是可笑!

八凶玄火法阵运行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需要靠时机了?

上官策双眼微眯,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云易岚,刚刚还熟悉的面容,却又仿佛在这一转眼之间,变得佰生。那个人,就像是隐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他的面貌,竟是看不清楚。

上官策没有说话,却是那般僵硬地站着。

云易岚忽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却是颇有几分怪异。

忽然间,上官策似是再也忍受不住,冷冷道:“很好笑吗?”

怪异的笑声戛然而止,这空旷的大殿突然之间冷清了下来。云易岚双眼微眯,看着自己这位几百年的师弟。那双目光似是忽地变得陌生,继而缓缓冷了下来,连同那张脸,连同整个山河殿的气氛,都在这一眼中,缓缓冷了下来。

这一刻,仿佛几百年的情谊突然消散,只剩下两个陌生的面孔,相互地对望着。

上官策心中忽地泛起一丝凉意,恍惚间,似是看到一抹寒光,从那一双深邃的眼中,一闪而过。

杀机!

原来,他眼中的敌意,竟已是那样深了么?

却听到云易岚缓缓说道:“师弟,你好像对我这个谷主很不满意?”

上官策全身一震,脸上神『­色­』一变再变,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师兄此话何意?”

“何意?”云易岚冷冷一笑,道:“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清楚吗?”

上官策眉头微皱,缓缓道:“听师兄话中意思,似是信不过师弟……”

云易岚脸上一笑,却道:“哪里哪里,只怕是师弟信不过我吧!去南疆那么大的事,我这个做谷主的,居然一无所知……”

云易岚话中语气平淡,就仿若只是随口之言,然而上官策听在耳中,却是如坠万年寒冰,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凉了下来。

去南疆找寻兽神之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当时,他不正在闭关么?

上官策低下头去,老脸上一阵惨白,陡然间看到袖子中散发出的青光,似是一切都明白了。

自己的这位师兄,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却见云易岚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在上官策肩头拍了两下,缓缓道:“师弟啊,都几百年的交情了,这些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我只希望以后,你我可以真心相对,好好地为焚香谷着想……”

话到最后,云易岚的声音竟是有些哽咽,仿佛便是用真情,一字一字缓缓说出来的。上官策脸『­色­』惨白,仿若失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是,那个人却是已经早已背转身去,消失在了后堂之处。

像是悔恨,又像是惭愧,上官策低下头去,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走出大殿。

殿后的黑暗之中,似是有什么悄然闪了一下,却又隐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须弥山,天音寺。

禅房之内,一人静坐在蒲团之上,手握念珠,轻颂佛号。层层金光自他的背后散发而出,将那件僧袍映得金黄,一切仿如有意使之,却又像是自然而发,赫然便是大梵波若修炼到高深境界才有的景象。此人,便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上人了。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忽然传来,普泓上人指间一停,周身那散发的金光顿时消散开去,一切复归于平静。只见他轻念了一声佛号,缓缓道:“进来吧!”

一年轻僧人推门而进,眉宇之间颇有几分慈祥和睦之相,赫然便是法相。

法相进到禅房,对着普泓上人躬身行了一礼,轻念佛号,缓缓道:“师父!”

普泓上人微微点头,缓缓道:“坐吧。”顿时一个蒲团凌空飞来,悄然停在法相的身后。

法相恭声道了一句:“谢师父!”便在蒲团之上缓缓坐了下来。

普泓上人看着自己这位得意门生,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有什么事吗?”

法相轻声答道:“回师父的话,今日焚香谷的李洵李施主来过,说是南疆有妖物作『乱』,希望天音寺可以出手相助……”

“唉!”普泓上人轻声一叹,抬首望天,缓缓道:“既是妖物作『乱』,我天音寺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只是,云谷主如果长此这般行事,焚香谷日后只怕会……”

法相脸『露』疑『惑』,似有几分不明,缓缓道:“恕弟子愚钝,不明白师父话中意思……”

普泓上人却是缓缓闭了眼睛,轻声道:“因果报应,早有定数。你又何须明白?尽管去做便是了……”

法相脸上一愣,似是更不明白了,迟疑道:“这……”

普泓上人却是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看他,缓缓说道:“法相,从今日起,你便是天音寺的主持了,寺中一切大小事务,为师都不会再去过问,你就放心地去做吧……”

“师父!……”法相面『­色­』惶恐,大吃一惊,显是没有想到师父竟会在这个时候将主持之位传与自己,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普泓上人却是袖袍一挥,缓缓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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