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其想应该想办法见一见那树,如果还能窜出新枝来,朱小白的事就有回旋余地。再请于大夫从中周旋走动,多半便了了。若是那树活不成,真要麻烦不少。
定下心神,又想起今天无事,徐因又去了朱小白那里看书,现在还不见人影。
李其又问于大夫:
“齐王一共关了几个人?”
于大夫说:
“只朱小白和花匠两人。”
李其略放了心。对家里交待一番,便和于大夫赶去洛州城,求见齐王。
李其等在门外,于大夫摇着头出来:
“齐王心绪不佳,任何人都不见。”
李其又问于大夫有没有见着那树,现在是什么样子。
于大夫摇头说没见着。
两人站在门外,避在路旁商量。徐因从一道巷子里探头招手,李其和于大夫不明所以,一起过去。
走近才看清徐因浑身灰尘,左边手肘膝盖处衣服磨破,几道醒目的血印子。李其心头一紧,拉过来看,于大夫却张口说:
“只是些小擦伤,未伤及筋骨,应无大碍,去医馆擦些伤药便好。”
徐因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怯怯的伸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枝,长圆小叶,柔条长刺。李其早认出是石榴,以前自家种了好几棵在院里,他从小到大看了也有十几年,哪能不识?
李其拿在手里看了,看一眼徐因:
“怎么受的这伤?这东西怎么来的?”
徐因声音颤颤的,委屈的说:
“我看书累了,就骑了马儿玩,见它乖巧,就解了它的缰绳。它就跑到有花草的那边去了,还把我摔下来……这是马儿啃下来的,我捡了来。”
李其脸色铁青,压低嗓音: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现在小白为这事进了牢里,你待要如何?若是马儿跑到街上伤了人?你又要如何?若是你不慎……不慎……”
李其顿在那里,在徐因低着头,支唔一阵,说:
“那马儿和我很熟了,我以为它能听话才骑的。”
李其喘口气:
“结果呢?如何?”
徐因眼睛缓缓忽闪一下,拽着李其的袖子:
“哥哥……”
于大夫过来打岔道:
“先去医馆上些药膏可好。”
李其把枝子藏在袖子里,三人去了医馆。请于大夫找来小水盆,拿了军刀把那石榴枝修剪一番,下面削成斜面,放在水盆里浸着。
石榴其实很好种活,春天树下滋生新枝,弯下来压上土,一个月后就扎下根,能移成新树。扦Сhā也常用的办法。
李其心里有了底,便同于大夫说:
“如果我想办法救活这树,先生有没有办法救出小白?”
于大夫惊喜道:
“若真如此,事情就好办了。齐王平日行事虽严厉些,却不是不通人情。”
又感叹一句:
“生在皇家,母妃早逝,兄弟又争来斗去,齐王也是个可怜孩子。”
李其点头应是,又说:
“那就有劳先生,我定然尽全力救活那树。”
于大夫胡子一翘:
“你这孩子做事可心,说话却酸里酸气,听的人倒牙。”
李其哭笑不得。
徐因早被清洗了伤口,包扎好了。李其看他一眼,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老实在医馆待着,再生出事来看怎么罚你。”
和于大夫去又去见齐王,李其心中有底,下了狠话:
“若是救不活此树,徐缘任齐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