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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择

望她痛苦的揪成一团的惨状,我急急地喊道:“她腹中怀的可是你徒儿的骨­肉­!”

老者闻言,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看绿竹,哑然笑道:“那没有的东西,还留着骨­肉­作甚!”声音如同夜幕下的苍鹰,残酷无比。

柳青早已忍不住,闻言便高声骂了起来:“老不死的东西,断子绝孙的人是你!”

不想那老者竟然如疯了一般跳了起来,丢下绿竹便向柳青冲了过来,激动的喋喋不休:“小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铁心已经拦了上去,与那老者过起招来,那老者武功不弱,甚至强出铁心甚多,饶是铁心有刀在手仍是处在了下风。我和柳青趁着这个空档便去将绿竹扶了起来,我头一句话便问道:“孩子有没有伤着?”

绿竹虚弱的展颜一笑:“没有,他福大命大!”说完这话才惊得住了嘴,不安的看着我。

我安慰她:“这就好!”心中却又想起自己的孩子,只是现在还不是难过的时候。铁心已被那老者迫得招不成招了。大哥在圈外一掌推向老者然后沉声说道:“铁心,你且回来!”铁心闻言便借着他的掌力退了下来,护在我们三人身前。

那老者呵呵一笑:“都是帮废物!索­性­一起上!”

大哥冷然一笑:“不管你是谁,我们只是来救人的!既然人已救出,便没有争斗的理由了!”

老者眼一横,灰袍长袖一甩便指向大哥:“那可由不得你了!你是孟常青的儿子吧?”

大哥不发一语,眼神中却透着寒意。

老者见状当空便以泰山压顶之势劈掌过来,口中怒道:“你当不说话我便奈何不了你?”空气中赫赫风声,犹如排山倒海。

大哥稳然站立不动,眼见那一掌已近跟前,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突然眼前一花,他居然已绕至老者身后,那一掌显然劈了空,力道已是收不住,生生的向前跌去,就要触碰到地面时那老者竟然生生的将自己整个身子硬收了回去。身旁的铁心惊呼出声:“好内力!”

那老者站稳了身子,眯着眼说道:“丁默是你什么人?”

大哥身形不动,面不改­色­道:“是在下恩师!”看来丁默便是丁飞举的父亲了。

老者身子一震,面上似有困惑之­色­,自言自语道:“那厮居然收了孟常青的儿子作徒弟是甚意思!”转眼他又换了一幅表情,显露狰狞之­色­:“那又如何,碰上老夫,你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我心下大惊,悄声问铁心:“他此话何意?莫非……”

铁心坦言道:“这人内力深厚,公子方才若非取巧,绝无胜算!”

倒抽了一口气,我又悄声问绿竹:“他果真是步无佳的师父吗?”

绿竹颔首回道:“看来是的!”

我微微颦眉,心下不由暗忖,若果真是步无佳的师父,为何方才对绿竹下此毒手却无丝毫怜悯之心?

再抬头去看他二人,果然大哥已然有些吃力,我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恨不能上前为他分担丝毫。柳青也在一旁急的捶胸顿足,却也没有一点办法。铁心想上前帮忙,却又不得不留在原地护着我们几个。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啸,那老者闻声突然退后一步,手一摆似是接住了一样东西,我们都望了过去,却是一柄极秀气的银刀,那老者目光一触及那柄银刀就变了脸­色­,失声道:“玉儿!”

林中已复平静,过了半晌,他才恨声道:“玉儿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会是她?”空中传来风穿过树林的声音,那老者凝神一听,便要循声而去,突然似是想起什么来,回首便看着绿竹的肚子,狞笑一声:“步家难道不该断子绝孙吗?”说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刀­射­了过来,我未来得及作细想就护在了她面前,银光闪过,腹部便传来一阵刺痛,低头看时,那银刀已没入腹部半截,嫣红的血登时流淌出来,伴着浑身力气被抽­干­的感觉,耳边突然全部安静了起来,只看见那老者只怔愣了片刻便飞快的离开,而最快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大哥煞白的脸,渐渐的模糊,然后,一片黑暗。

黑暗中,又只剩下我一人。时间仿佛静止了,此刻,我脑海里居然显现出那栋白­色­的楼宇以及木兰树下那个也叫作凌乐萱的小女孩儿,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你快回去!”耳边突然响起说话声,极为空灵,摸不着方位。

“你是谁?谁在那儿说话?”我极困难的出声。

“我是天山圣女!”声音仍旧在耳边响起,依然没有方位。

“天山圣女?我现在在天山?”不过天山上应该是白茫茫一片,而不是这般黑漆漆吧?而且我也不觉得丝毫寒冷,连风都没有。

“不,你现在身处去往彼时空的错缝中!”那声音幽幽说道:“数年前,你的母亲凌乐萱从彼时空坠入皇宫,我在太后面前一语道破她是异类,其实当时是我没有完全斟破,她是异时空,却非异类。而她,便因我一句话被改写命运。如今她终回去却有着与这里极强的感应,你时常会被她的感应牵引,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彼时空!上次我作法将你召回时能力已耗大半,此回,只有将真相告知于你,须得凭着你自身的毅力回来。”

“若我去到那个时空,是否就可以与我娘亲相见?”我茫然不知所措,却隐隐的有些兴奋。

“不错,你上回见到的便是她!”那声音娓娓道来,“只是,她已不记得自己误入异时空所发生的事情,对她而言,你只是一个陌生人!她有她自己的人生!”

我“哦”了一声:“原来,牵引我的只是她的潜意识吗?”

“正是!是去是留,还须你自己做决定!去留与否只在你一念之间,切不可擅作决定,否则后悔莫及!”那声音越来越轻,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脑中一片空白,生怕一个闪失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眼前一会儿现出的是娘亲的音容笑貌,一会儿又出现大哥的柔情蜜意。突然四周亮了起来,景像完全改变,一片绿草地上,小女孩欢快的奔跑,边跑边不停着喊着,身后跟着的应该是她的父母吧?脸上也全然一副满足的笑容,连我也不禁被感染。突然景像又一变,这不是大哥的宸曦居里的卧房吗?床上躺着的正是我,此刻被大哥抱在怀中,他一脸的憔悴,眼神空洞,全然没了往日的神采,房中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而他却仍纹丝不动,如同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泪水自我的脸上“哗”的一声便落了下来。大哥突然震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抚着我的脸,失声叫了起来:“婳儿哭了!她哭了!”我欲伸手触他,眼前景像又突然消失,我惊叫了起来:“大哥!大哥!”

耳边又响起天山圣女的声音:“何去何从,想必你已清楚了吧?我的力量已耗尽,无法再将你留在这里了,你自己快做决定!”

我闭上眼睛,心中喃喃自语:娘,愿您在另一个时空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我要留在这儿陪大哥,用我的一生一世!下辈子我再做您的女儿!

沉寂良久,耳边渐有人声,先是绿竹的哽咽声:“大公子去歇一会儿吧!您都不吃不喝几天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没等小姐醒来,您就倒下去了!”

没有人回应。

接着是莫湘云的声音:“仲珩,你这样子小姑子也不见好,何必自苦呢?”奇怪,往日听她声音总觉得如百灵鸟歌唱,虽不喜欢她的人,却不讨厌她的声音,今日听来,也不过如此啊,完全不似往日的新莺出谷,|­乳­燕归巢。

依旧没有人回应,一阵气急败坏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随着一声“哐当”关门声之后,消失在了远处。

“大哥,大夫不是说了吗,婳儿姑娘虽伤了要害,却已无­性­命之忧,想必不出数日就会醒来!”是徐义廷的声音吧?多日不见他,声音里似乎多了些清冷与世故。

仍是没有人回应,大哥,你何苦?

“一而再让她受到伤害的人是你,还何苦将她强留在自己身边!”是丁飞举!你为何要说出这番话来?我不要你这样子说我大哥!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连声音都没法发出来。

依旧是泥牛入海,没有回音。他复又说道:“无论现在将来,你都是身不由已,为何还要绑着她?”不是这样子的!我想去反驳他,可是声音却依旧消失在喉间。

丁飞举今日不知是转­性­了还是什么,话居然特别多,饶是大哥没有回音,他仍自顾自的说着:“放开她!你给不了她的,我可以给!”不!不!你给不了!我要的,你给不了!

“或许——”大哥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令我心疼,“你说得对!”泪再次无言落下,我万念俱灰,难道,你真的将我舍弃?

“可是——”他平静地说着:“我放不开!”说罢抚着我的脸,轻轻的将我靠在他胸前说着:“婳儿,或许是我自私,即使是这样,我仍不愿意将你放!若没有你在身边,这一切于我又有何意义?你若去了,我亦不独活!”这话原来是对我说的!拼了一身的劲,我终于睁开了眼,对上他幽深的双眸,艰难的说道:“我不允许!”

苍白的表情在下一瞬间如春天到来,拥着我的力道松了开来,他急急的抓着我的双肩:“婳儿,刚才是你在说话?”那神情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瓷器,又或者是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的春花。

我无言的点头,泪水在笑容中滑落。

他轻轻的伸手拭去,已然换上一副宠溺的表情:“原来你早醒了,在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摇头:“浑身无力!”

绿竹在一旁发话:“小姐都昏睡好几天了,肯定没力气了!我去厨房让他们熬些粥!”

我抬头看她,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丁飞举及徐义廷,徐义廷见我望他,脸上仍是一副油油的笑容,却也没有发话。而丁飞举,在我目光触及他之前,便掉头和绿竹一起出了门。我怔了片刻,心里淡淡的生出一股难过的情愫。

徐义廷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收回目光,我低低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自然也是你的家!”他仍旧紧紧的拥着我。

“可这里也是莫湘云的家呀!”

“很快就不是了!”他似是有些负气的说道。

“这事与她并没有关系!”我急急地说着。

“谁都脱不了­干­系!”他定定的看着我,语气十分之霸道,我突然才发现,此时在我面前的已不是当初孟府的大公子,而是皇室的大皇子!

我垂首避开了他的目光:“你为刚才丁公子的话生气了?”

“不是!”他断然否定道,“在银刀刺中你的瞬间,我就决定了!”

我蓦的抬头,惊道:“决定什么了?”

他见我一副吃惊的模样,便刻意缓了缓神情,柔声说道:“没有什么,只是千头万绪,现在也该有个了结了!”

我一时没了言语,本来他在皇上面前说不可轻举妄动的,现在倒是为了我不顾一切了。

“秀荷他们人呢?”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们几人,这不禁令我有些诧异。

“都搬过来了,这段时间哪也不要去!”

“我住哪里?”我低低的问,水云居已然成了他们的新房,而我,住在哪儿呢?

“你住这里好不好?”他怕我委屈,竟有些恳求的口吻。

“可是莫……”

话音未落便被他打断,“她不是早知道了么?”

我的神情瞬间便黯然下去,他知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拥着我,良久都没有言语。

“那个,在林中­射­来银刀的究竟是谁?”我突然想起来忙问道。

“徐义廷已经在查了!别忘了,银刀在我们这里!”他淡定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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