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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砚压群芳 > (211) 拜师(二)

(211) 拜师(二)

卫夫人分析了那么多,我越来越郁闷。如果一切真的,那我不就完全没指望了吗?

卫夫人突然问我:“你想我收留你几天啊?”

几天?要想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解决这么大的难题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拖得太久了我又耗不起,想来想去,最后我说:“半个月吧。”

最多也只能半个月了。虽然我已经托谢玄他们帮我带了一封信給侯尚仪,向她请假一段时间,说我长途跋涉之后需要修整一下。但半个月也尽够了,再休息,就说不过去了。我随公主上前线,连来回的路上算起来也才三个多月。

卫夫人又笑了起来:“要我收留半个月,却不肯拜我为师,我亏死了,白白养活一个不相­干­的人。”

话虽刺耳,但也有她的道理。反正我是穷光蛋一个,她收徒费再高,可是抵不过俺没钱。我早就认识到了一个真理,有时候,没钱才是所向无敌的。

那么,还等什么呢?拜就拜呗:“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倒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伸手想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你这孩子,我说得好玩的,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在这里拜上了。”

我索­性­规规矩矩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口里说:“弟子家贫,没什么孝敬师傅的,只有心香一束,愿祈告苍天。祝师傅生意兴隆,身体安康,永远如今日这般美丽。”

身在客边,又刚从前线回来,地确什么也没有,无以为敬,只有“心香”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了。

卫夫人不再拉我,看来,这拜师之礼是成立的。尽管很不正规,尽管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她的其他徒弟可都是大有来头的,就连过年时給的红包都是超大号。她收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我连红包都封不起。

拜师礼后,我们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在庭院里散步,卫夫人问我:“你在我那儿住着,怎么在这边下功夫呢?不在家里坐等。难道在我那儿坐等?”

我笑道:“当然不会,我会每天跟王献之见面,一起商量,一起关注事情的进展。有时候也会过来拜见他父亲,努力跟他拉近关系。他父亲以前对我印象挺好的。现在也应该不会太坏吧。其实。我只要不住在这里就行了。住在这里说出去不好听,只是白天来做做客。应该没什么的。以前道茂也总去王家啊。“

卫夫人摇头道:“那不同地,她去王家有个很堂而皇之的借口。去看她姑妈。”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个,计较不了那么多了。若真讲面子,我最好不攀这门亲,也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可是那样,怎么对得起王献之的这片心和这番努力?”

“你知道就好!”卫夫人笑嗔道.

听这口气,还是很心疼她的献之徒儿的。这样,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并不是太子的人,上次只是因为我刚好在她的书塾做事,她才被太子临时找上地?

想来想去,决定不费神猜了,我开门见山地问;“师傅,您现在不替太子殿下办事了?”

“没良心的,我替他办事,难道不是为了你好?不是我那样,就你这没爹没妈的小孤儿,你当得上才女?”

“那您现在怎么又不了呢?”

“我没说不啊。所以你跟我住要小心点,说不定我哪天把你眼睛一蒙,丢进麻布袋里,然后就运进宫去卖给太子了,哈哈。”

她纵声大笑,在我听来,多少有点故作轻松,故作潇洒。

我的感觉不会错,她这样的表现,说明她地话并不完全是玩笑。

卫夫人,从来都不是可以安心信赖地可靠之人。但她到底出身不凡,跟那些市井无赖出身地暴发户相比,她有她的底线在。比如说,她就算坑蒙拐骗,也不会用下三滥地手段,她多半会选择先把意图隐隐约约暗

,然后再跟对手玩斗智斗勇地把戏。

我甚至怀疑她其实是沉迷于这种游戏才选择先暗示对方她会采取行动,好激对方出手陪她过招,这样日子才不会无聊,不会太寂寞枯燥。

一个人,一辈子,也许真的太寂寞了。不找点刺激,整天死水一潭,可能也地确难过,认真想想,我也能理解她。

卫夫人不算坏人,她身上其实还有点侠义之气,所以不欺暗室,喜欢明着来。如果你斗不过她,最后败在她手里了也就没什么好怨的了,谁叫你技不如人呢。

,命苦的我啊,这边不好意思住,卫夫人那边又住得提心吊胆,难不成让我去睡客栈?王献之不会答应,我也不会去。那种鱼目混珠的地方,一个单身女孩子如何住得,别半夜真的被人蒙住眼睛装进麻袋里了。

我就去卫夫人那里,看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回到客厅,右军大人已经去前面处理公务了,我正好跟王献之把拜师以及要卫夫人收留的事“禀告”了一下。他听了,果然皱着眉头说:“我父亲这里没地方給你住吗?为什么你要住到外面去。”

谢道蕴也说:“是啊,桃叶,我已经叫人去給你收拾房间了。”

我忙站起来致谢,同时表示,已经拜卫夫人为师,师傅怜恤,接我过去跟她住一阵子。师傅的盛情不好拒绝,云云。

谢道蕴笑着对卫夫人说:“老早就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女孩儿,一心想把她勾引过来做徒儿,原来是看上的就是桃叶啊。”

“是啊,这丫头我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很喜欢,要不然我怎么会请她到我的书塾,而且还先预支工钱?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哦。”卫夫人笑得眼睛都快没缝儿了。

“是啊,破天荒的,谁不知你是守财奴,出钱像出血一样。”谢道蕴不客气地调侃着。

王献之却脸­色­大变,不依地喊:“师傅,你连徒弟媳­妇­的主意都打!明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还横Сhā一杠子。”

卫夫人似笑非笑地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我明明记得前不久才去你家喝过你跟小姐的定亲喜酒,我还没老到把那天定亲的新人名字记错吧。”

王献之嗫嚅道:“那是我母亲一手­操­办的,那天我根本不在家。”

卫夫人追着问:“那你承不承认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呢?”

“我……”

“你也没法否认对吧?”

王献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我这次带桃叶来,不就是为解决这个问题来的的吗?师傅不帮忙就算了,还来这样一手,这下我爹,唉。”

我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卫夫人收我为徒,还包含了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我试着向王献之打听:“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只见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喃喃地说:“这下完了。”

我着急地问:“什么完了,你说清楚啊,弄得我摸头不着脑的。”

王献之依然只顾嘀咕他的,卫夫人和谢道蕴也不说什么,最后,还是王凝之揭开谜底道:“桃叶,你师傅是不收女徒弟的,她说过,如果她哪天收女徒弟了,这女徒弟就是她的儿媳­妇­。”

我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劲来,王凝之又说:“我父亲还答应了要給你师傅的儿子和这个女徒弟主婚。我父亲答应的事,从来不反悔的。”

不是吧?

卫夫人老早就提出过要收我当女徒弟的,难道她一早就打着这个算盘?不可能的,那时候她还帮着太子“监视”我呢。

我看向卫夫人,她朝我眨了一下眼睛。

有些话,还是等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问吧。

(215) 曲折

到客厅外才发现,那客人还没走,王凝之还在陪客呢

自然不好意思进去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个,于是继续兴冲冲地跑到后面去找谢道蕴。

真的站在谢道蕴住的屋子前,我又犹豫了。

“怎么啦?进去呀。”王献之催着我。

他的眼角眉梢尽是喜悦,因为,突然峰回路转,云开日出,对他而言实在是个大意外,大惊喜,这让他在荷花池畔的­阴­郁一扫而空。

可是,望着门帘上的写意山水,听着屋内隐约的笑语声,还有从里面传出的淡淡的百濯香。我突然想到:我们会不会只顾着自己开心,忘了别人的难处?

我悄声对王献之说:“我们这样,会让你二嫂为难的。給我们­操­办了婚事,她回去怎么面对你娘?她们婆媳关系如何我不知道,但要是因为我们的事而让你娘迁怒于你二哥二嫂,我们就太对不起他们了。”

王献之微微蹙眉道:“我娘怎么会迁怒于他们呢?她了不得对你我有意见罢了。其实,我娘除了在我的婚事上有点固执外,其他方面可都是很好的人,你别把她想得太坏了。”

我心里立刻警戒起来,也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对他母亲的评价上,我们是永远没法取得一致的。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小心为妙,尽量少开腔。不然,一旦让他认为我有攻击、污蔑他母亲的嫌疑,他的情感天平会毫不犹豫地偏向他母亲那边去。

想到这里我忙陪着笑说:“对不起,也许我用词不当吧,但我决没有说你母亲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就事论事。你想啊,她明明强烈反对你娶我,甚至想办法把你支开了好私自給你定亲。你二哥二嫂若是还为我们­操­办婚礼,岂不是在跟她唱对台戏?她因此而怪罪你二嫂,也就是人之常情了,这与你母亲为人好不好无关的。假如你非常讨厌一个人。可是你的好朋友却偏偏要去帮他,你也会对这个朋友有意见。觉得他阳奉­阴­违,根本不顾及你的感受,对不对?”

他不吭声了,算是接受了我的解释。

看我转身准备往回走,他着急地拦住我说:“就这样走了,那我们怎么办呢?好不容易我爹松了口,却没有人打点准备。难道你叫我爹自己准备去?告诉你,千万别做这样的指望,我爹一辈子不管这些家务杂事的。他要么不在家,在家就关在房里练字,除非是他地朋友上门,否则你见都见不到他的。”

我伸手弹了一下他地脑门,好笑地说:“你傻呀,你二哥二嫂不来的时候,你爹是怎么过日子的?你也说了,他是完全不管家务的。可你看他的府邸。打理得井井有条,又安静,环境又优美,今天的接风宴也很丰盛,很讲究。这些都是谁负责安排的?不可能是你二哥二嫂吧。”

他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你才傻呢,这些事当然是管家安排了。我爹一个人住着这么大地府邸,没管家成么?”

我笑了:“可不就是?当然是管家了。其实,你找上你二哥二嫂。他们也只能从大的方面分派一下,真正负责打点的,还是这府里的各级管家和仆人。”

“也是哦。”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不麻烦他们的。这样他们也可以置身事外,到时候你母亲问起来,他们回一个‘不知道’,就完了。”

话虽这样说。其实我心里明白,所谓的瓜田李下之嫌,他们还是避免不了的。到时候夫人只怕仍会怪他们没有及时阻拦,及时通知。

这对夫妻,别的时候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正好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支持也不是,反对也不是,两头都不能得罪,最终肯定还是会得罪一头。

要说起来。这对我是有好处的。他们在这里的时候我们成亲,就算他们不发表任何意见,没有任何支持地表示,在夫人眼里

经是“同谋”、“共犯”了。这样,我嫁过去后,了一个“同盟军”——同样被婆婆冷眼相待的可怜媳­妇­。

只是,这对谢道蕴夫妻何其不公,本来根本不关他们什么事的。

我越想越愧疚,拉了拉王献之的手说:“我们回去吧。我们自己的事,你娘以后要怎么怪罪都随她,别把你二哥二嫂牵扯进来了。”

他也认同我的看法,可走了两步,还是迟疑地停下说:“那我们自己直接去找管家说?可我不知道该交代些啥呀。难道就跟他们说,我要成亲了,让他们去赶紧准备,至于要准备什么,他们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老实说,这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得到了他爹的首肯,但具体怎么­操­办,真的是个问题。他爹不管家务杂事,王献之更不会管,会管事地二哥二嫂,我们又不好意思麻烦,怕他娘以后怪罪下来,会殃及无辜的池鱼。

越想越头痛,难道我自己和他一起打点好男方该办的婚礼事宜,然后再自己嫁过来?

正嘀嘀咕咕商量间,里面的谢道蕴已经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地说:“你们俩怎么站在外面呀,你们师傅也在屋里,快进来吧。“

既然主人出来邀请了,我们也只好随谢道蕴走了进去。和卫夫人见过礼后,大家分头宾主坐下。

王献之终究没有忍住,坐下没一会儿就兴高采烈地说:“我爹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我一听,心里立刻紧张起来。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爹也只是口头上说了那么几句好像已经松口的话,但你要认真说他已经公开宣布要給王献之和我主持婚礼了,又并没有。

这也是我刚才在门口会那么犹豫,一直不敢迈进这道门,也不敢随便找管家吩咐的原因之一。

果然,谢道蕴问地第一句话就是:“爹是怎么说的?”

王献之愣了一下,反过来问我:“爹是怎么说的?”

我脸红了,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听风就是雨的家伙!你等等再宣布,先去你爹那里讨个明确点的“旨意”,或者缠着他亲自給管家下令准备婚事,不知道有多稳妥,非要这样毛毛躁躁地先嚷出来。

见我脸红迟疑,卫夫人和谢道蕴交换了一个眼­色­。甚至,从她们的眼里,我还读出了某种怀疑的意味。难道她们以为,是我在“谎报军情”,在无中生有地诈唬什么?

我只得把右军大人跟我在亭子里的谈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其中有些片断,因为涉及到我的“不恭”,直接一字不差地讲出来怕引起她们反感,故而稍微做了一点改动。

讲完才发现,好像有点弄巧反拙了,因为,这样一来,整个事件就显得比较突兀,没什么说服力。

果然,我刚一讲完,卫夫人就纳闷的问:“就因为你说要走,献之他爹就把你喊回来,说同意你们地婚事了?”

“也不是啦,而是之前还说了那些话。”我费力地解释着。

“哪些话?我一直都不是听得很明白,到底是哪些话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让爹的态度突然改观?”谢道蕴也一头雾水样。

我尴尬地笑着,那些冲口而出的话,叫我怎么好当着她们的面说呢?右军大人固然因为我不畏权贵才对我刮目相看,但他对我说的那些气话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的,不然,他后来也不会一再地揶揄、调侃。

如果我把那些顶撞他的话又拿到他的儿女、朋友面前说,以后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在为几句话“搞定”了他而洋洋自得,沾沾自喜?我已经失欢于婆母了,如果还让公爹不悦的话,以后在这家里就别混了。

无以自明的窘困和沮丧,让我失去了惯常的冷静,冲口说出了一句让自己没有退路的话:“等会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再亲口向大人求证吧。”

(212)二哥二嫂的意见

客厅坐了一会儿后,门口通报有客人上门。

王凝之立刻起身迎客,谢道蕴避到内室去了,王献之趁机向我使眼­色­,要我跟他出去。

我本来打算和谢道蕴一起进去的,跟这位二嫂,也必须培养培养感情。但王献之要我跟他走,肯定是有事要谈,我只好跟在他后面溜出客厅,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囓:“我们这样走掉不好吧,显得很不礼貌。”尤其是他,客人来了,应该和他哥哥一起接待才对。

“管它,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不然心里不踏实。”他的语调显得有些急躁。

“请说。”

“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坐下来慢慢谈。”

看这架势,今天要跟我长篇大论了。

沿着回廊几弯几拐,最后我们停在一处荷花池畔。

此时盛夏已过,时近初秋,池中已少有荷花,更不见莲蓬,只有宽大的荷叶还在水面迎风摇曳。

望着满池风荷,我略带遗憾地说:“要是我们早点来就好了,那就又能摘荷花,又能吃莲蓬,多好啊。”

王献之惊讶地看着我:“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荷花莲蓬?服了你了,举重若轻也不是这样举的,刚才我二哥说的话你没听清楚?”

“基本上听清楚了吧”,我蹲下身子,摘一片荷叶顶在头上,笑嘻嘻地摇着脑袋问他:“美不美。像不像绿荷仙子?”

他长叹一声,面­色­­阴­郁地说:“有时候我真地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师傅收女徒弟的真正用意,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

“着什么急呀?”我依旧没心没肝地笑着。

“你存心要气死我!”他眼睛一瞪,然后气虎虎地甩下我,自顾自地朝湖心亭走去。

这时黑头领着两个丫环端着茶水点心过来了,看我站在池边不动。黑头问我:“七少­奶­­奶­,茶水是摆在湖心的亭子里呢,还是摆在上面的回廊里?”

我赶紧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脸上就像着了火一样,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忙不迭地说:“黑头,你乱叫什么!你听谁封我做少­奶­­奶­了。”

这话要是在府里传开去。会被人笑死的。在外面胡乱喊喊还没什么,可这里是王献之父亲的官署啊,王家七少爷跟家表小姐定亲的事,这里肯定是人尽皆知的。家表小姐还没过门,突然又跑来一个“七少­奶­­奶­”来了。那还不得成为特大新闻?我地后脊背会被人戳穿的。

黑头也是个一根筋的家伙。竟然还坚持说:“是七少爷让我这样叫的啊。我当然听七少爷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在这里。我只是诸葛小姐!也请你务必叫我诸葛小姐,否则我不答应。”语气强硬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后。我对那两个小丫环说:“把茶水送到湖心亭去吧。”

此时王献之已经在那儿坐了下来。

等到我也在亭子里坐定,丫环和黑头都上岸去了,王献之才开口说:“对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明明我们说好了来请父亲主持婚礼地,你却认她当师傅,刚才二哥那样说了你也不着急。难道你愿意嫁给师傅的儿子?”

“放心,师傅不会真那样想的。”为什么他就转不过这个弯来呢?别说卫夫人的儿子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神秘到让我怀疑是否真有这个人存在。的。她这样地家世,还怕找不到儿媳­妇­,要抢别人地?

我确定,肯定,她这样做是别有用意。

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如此抢手。有几分姿­色­又如何,家境好又有姿­色­地女子比比皆是。才女和女官称号也是虚的,給有根基地女子锦上添花是没问题,但若本身就一无所有,单有这点虚名,能顶多大地用?

费了半天嘴皮,好不容易哄得王献之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了,他又说:“你要认她当师傅,也该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嘛。要是我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阻止地,也就不会有今日的麻烦了。”

我叹了一口气:“你还要我怎么说?根本就没麻烦的。我向你保证,师傅这次绝对没有任何跟你抢人的意思。至于她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我还要再探探她的口风才能得出结论。”

“两位好兴致,到这里赏起荷来了,我说怎么一下就不见影儿了呢。”岸上,雍容华贵长裙曳地的,正是大才女谢道蕴。

我们俩忙站起来,请她进湖心亭一起喝茶赏花,她也毫不迟疑地走了进来。

丫环赶紧过来倒茶。茶刚倒好,王献之一个手势,所有的丫环都退到岸上去了。

我心里怦怦乱跳,因为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果然,他清了清嗓子,把在门口刚下车时对王凝之说过的话又重述了一遍:“二嫂,不瞒你说,我这次带桃叶来,是想请父亲为我们主婚的。”

我低下烧得发烫的脸,不敢看任何人,但耳朵又尖尖地捕捉着空气中传来的任何一个音节。

谢道蕴的声音波澜不惊,似乎对王献之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只是问:“你二哥是怎么说的?”

王献之显然呆了一下,因为,谢道蕴如何知道我们已经跟王凝之提过了呢?如果王凝之已经跟她谈过此事,她的问句又不该是这样的。

停顿了一会儿后,王献之才如实地告诉她:“二哥什么也没说。”

“我的意见跟你二哥的一样。”

我抬起头来,和王献之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他眼里也尽是疑惑。

谢道蕴这个回答太让人摸不着边了,跟一个一言不发的人“意见一样”?

王献之讪讪地笑道:“可二哥什么也没说呀,他根本就没意见。”

“我的意思正是如此,我也没意见。”

“那就是说,你赞成爹給我和桃叶主婚啰?”王献之不依不饶地讨要着自己想要的回答。

谢道蕴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二哥一样,对此事不发表任何意见,我们保持沉默。”

王献之还要说什么,我忙出声制止道:“子敬,别再为难二嫂了,你叫她如何发表意见?那边是婆母,这边是公爹和小叔,她和二哥夹在中间,得罪了谁都不好。”

谢道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王献之的脸上也露出了那种忍俊不禁的笑意,我的脸再次轰地烧成一片,天那,我刚刚说什么了?

什么时候,王凝之和谢道蕴变成我的“二哥二嫂”了?那次“过家家酒”一样的拜堂,还有黑头等人的几声“七少­奶­­奶­”,真的在我心中潜移默化若此,让我把自己自动划归为王家人了?

天那,这下没脸见人了。

(216)正式允婚

出了那句话后,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一会儿怕自己大人的意思,一会儿又怕他经过深思熟虑后改变主意,总之就是东想西想,坐立难安。

从下午到晚饭前的那段时间也就变得格外的漫长,格外的难熬。

终于等到一家人都坐在晚饭桌上了。我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饭粒,王献之不知为什么也一改先前的兴奋,只顾着往嘴里灌酒。

王凝之见他一上来就喝掉了三杯,忙夹了一筷子西湖菜到他碗里说:“别光喝酒,吃点菜,中午已经喝过一顿了,晚上就少喝点。”

“是啊,七弟,这龙井虾仁也不错,你尝尝看。”谢道蕴亲手舀了一勺子虾仁送过来,王献之忙端起碗接住。

吃了哥嫂夹的菜后,王献之端起一杯酒走到父亲跟前跪下道:“爹,感谢您今天亲口允婚,孩儿无以为敬,只有一杯薄酒,愿爹健康长寿。”

一桌子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去,我的心怦怦乱跳,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上面还夹了一根菜,就那样傻楞楞地僵在那里,既不晓得收回也不晓得落下,而自己居然半天都没发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羲之终于接过酒杯,轻叹着说:“你也知道,你娘可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即使我給你们主婚了,回去后只怕还有口舌,你都想好了怎么跟你娘说了吗?”

王献之答道:“孩儿准备回去就跪在娘的屋子前,娘不原谅就不起来。”

王羲之好笑地说:“你这是要跟你娘上演‘苦­肉­计’了?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态度?”

王献之低头不语,其他的人也不敢轻易开腔,末了还是卫夫人出来打圆场道:“还别说,当其他的计策都失效时,苦­肉­计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从来做娘的没有不疼儿子的,何况献之又是她娘最心疼的老幺,献之这么一跪,他娘再大的火气也消啦。”

众人一起笑了。饭桌上地气氛总算是活跃了起来。

王羲之交代了儿子几句话,又转过脸来对我说:“桃叶,当着你们的面,我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我是可以給你们主婚,但婚礼只有那么一会儿,往后怎么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献之是男人。在外面的时间多,桃叶你整天呆在家里,免不了要经常跟婆婆>#心有芥蒂,你需要花时间去慢慢地哄,要让她真心接受你这个媳­妇­,让她觉得献之娶你娶对了。还有,王家是个大家族,人多嘴杂。事务繁多,总之,豪门少­奶­­奶­不是那么好当的。你要有足够地心理准备。”

听到王羲之一副长辈的口吻,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把我当儿媳­妇­在教育了,我赶紧走到王献之身边,和他并肩跪下,嘴里诺诺连声地说:“多谢大人教诲,桃叶若能有幸得托乔木,自当克尽­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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