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延真观只剩下兄弟俩,如果兄弟俩都不在房间,那他们在哪儿呢?
雍妍查探完各个房间之后,心中有了计较
她来到主殿,从空间里取了干柴,放在主殿外的空地上,引燃之后,跃身上了屋顶,主殿是整个延真观除了铁塔之外,最高的建筑,站在屋顶,整个延真观尽收眼底,黑夜,对雍妍造不成任何的困扰
大火着起来以后,雍妍四下观察,发现,许成许宗兄弟俩果真是从藏经楼里面出来的,不由得心中冷笑
她直接从大殿上蹿房越脊,来到藏经楼,直接一个倒挂金钩,推开了窗户,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藏经楼里,悄无声息,雍妍半闭着眼睛,仔细聆听,只要是有人在,一定会发出声音,她不相信这些人每个都是盖世高手
她稍微一用力,随着吱拗一声,窗户被推开,雍妍进了房间,稳稳落地
此时,雍妍想,若她穿的皮鞋,一定是震天动地的一声响,这种布底鞋,还是有好处的
她轻手蹑脚,慢慢走下楼梯,藏经楼的楼梯很宽,雍妍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饶是如此,走到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急速坠落,来不及多想,雍妍已经落在了一张网里,动弹不得
雍妍睁开眼,适应了周边的环境之后,发现面前站着两个人,此二人正是延真观的道士,许成,许宗兄弟俩
雍妍反倒镇定下来,看来,两个人还挺聪明,知道他们会夜探,所以,提前有了防备,雍妍并不的,自己有空间在手,就算是天罗地网,对她也是没用的
看到雍妍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二人,二人心下疑惑,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露,“陆夫人,端的好本事,真想不到,堂堂今阳县尉,竟然是个惧内的酒囊饭袋”
“许成,许宗,你们以为拿住了我,就能出城吗?那就大错特错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除非你们Сhā上翅膀飞出这大燕国,否则,就算是出了延真观,也出不了今阳县,不信的话,你二人尽可以一试”
许成许宗互视一眼,他们的确是打的这个主意,有人质在手,先逃出今阳再说,只要出了城,自有人会接应他们,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孰料,竟然折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这个陆夫人在今阳的一举一动,他们无时不刻在关注着,秦浩然他们没有放在眼里,可陆夫人,他们却是小心防备着
许成上前一步,顾不得男女之别,用绳子将雍妍绑了起来
雍妍自始至终没有挣扎,任许成将她捆个结实
许成道:“想来陆夫人已经知道了原委,就请委屈一下夫人,将我们送出今阳县城,只要我等平安无恙,在下保证,一定不会为难陆夫人”
“你们还真是忠心耿耿,许成,许宗,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觉得能跑出去,尽管做,至于后果,哼”雍妍冷笑连连
从私人的角度,雍妍很讨厌当今的皇上,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当今的皇上,是个有作为的明君,最起码,没有苛捐杂税,没有暴政,也没听说他因为宠幸哪个妃子而疏于政事
“我等深受娘娘的恩情,自然应该尽力回报,此之谓人之节义”
“哦,那我请问二位道长,何为节义?”雍妍轻蔑地看向两人,这两个人的脑瓜,还真不是一般的迂腐,为了一个恩人,隐姓埋名八年时间,看来,都快赶上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了
跟这种人,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对牛弹琴的事情,雍妍从来不屑于做
两人捆住雍妍以后就离开了,雍妍知道,他们是做准备去了,只可惜,秦浩然那个大傻瓜还不知情,若是他知道二人落入他人的圈套,不知会有怎样的行动
如果是潘海天,他一定会从容镇定的与嫌犯交涉,然后想办法解救自己,但是秦浩然……她对秦浩然的评价:此人就是一个莽夫
秦浩然突然发现,藏经楼内灯光大盛,他心内一凛,暗道不好,想了想,他学了一声夜猫子叫,这是两人约定的暗号,若是有危险,就以此为号
没有得到回应,秦浩然知道,雍妍凶多吉少了
他不由得万分后悔,不该让雍妍进去,若是自己进去,即便是发生危险,凭着他的武功,也能顺利逃脱
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秦浩然吩咐前门看守的人,火速回去一个搬救兵
守门的衙役离开不过盏茶时间,延真观里传来声响,是许宗的声音,“秦大人,令夫人安好,切勿的,只要秦大人为我们准备一辆马车出城,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令夫人”
秦浩然勃然大怒,“休要威胁本官,若是想活命,就赶紧放了我的夫人,否则,本官将你们……”
“秦大人,我们敢这样做,就已经想到了后果,秦大人还是的一下自己的夫人吧”许宗的声音,带着煞气,大声地威胁着秦浩然
秦浩然攥着拳头,徘徊两步,想要冲进去,一名捕快拦住他,“大人,为了夫人的安全,切不可鲁莽行事”
秦浩然稍微冷静下来,“你快点回去准备马车,另外,让本官的舅父也过来”
“是”捕快领命离去
秦浩然大声喊道:“许成,许宗,本官已经命人去准备马车,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夫人!”
许宗大笑:“秦大人果然怜惜夫人,大人尽管放心,只要我们出了城,马上放掉尊夫人”
秦浩然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代的人,最是注重信义二字,所以,秦浩然相信他们不会为难雍妍
只不过,让这些人逃脱的话,他的脑袋,怕是保不住了
秦浩然没有想太多,他现在唯求雍妍平安无恙,此时,他才发现,雍妍在他的心里,并非只是兄弟那么简单,也不是单纯的夫妻那般,只为生儿育女,传承后嗣
好像……好像在听到雍妍有危险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如果她有事,自己也不活了
每一分每一秒,对秦浩然来说,都漫长的如同等了一辈子
郝连泰亲自赶着马车过来了,身后,是今阳县所有的衙役捕快
郝连泰跳下马车,直奔秦浩然而来,“贤婿,里面怎样了,你个大男人,怎么能让蝉儿赴险!”话里话外,充满了对秦浩然的不满
秦浩然无从辩解,满脸羞得把里面的情况说了
秦浩然没有鲁莽的命人冲进去,让郝连泰松了一口气,如果在城里,一个是施展不开,另一个是恐殃及他人
郝连泰压低声音,在秦浩然耳边耳语一番,秦浩然点点头,依计行事
许成拿了一把刀,架在雍妍的脖子上,身后跟着一行人,许宗持剑断后
秦浩然果然看到了从地牢中失踪的几人,此时,为了雍妍的安全,他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雍妍和许成最后上的马车,郝连泰想要赶车,许成冷冷道:“郝将军,不敢劳你大驾,这个活计,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郝连泰看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恨恨,却只能依从
许成身边的人将两盏灯笼挂在车棚的两端,马车缓缓的走在青石板路上,吱呀吱呀的走在路上,沉沉的夜里,更显得寂寥
秦浩然带着人马跟在后面,他暗自发誓,绝对不会让一人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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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家中出了事情,断更到现在,以后我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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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遗珠案12
黎明之前一阵黑,这个时间,最适合逃走
雍妍只觉得后脖颈被人重击一下,然后便失去了知觉Dm
再睁开眼,看到的是秦浩然那张焦急的脸,看她醒来,秦浩然喜不自禁,“陆心禅,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人呢?”动了动,觉得后背疼,便汀了
秦浩然说道:“一个都没跑掉,放心吧,全都关起来了,舅父帮忙,岂能让逃犯走脱”当时他们一明一暗,跟在马车后面,许成兄弟俩走脱的时候,虽然声音鞋但是,武功高强的郝连泰,耳力极好,是以,听见了他们落地的声音,最后,兄弟俩不敌,只好举手投降了
雍妍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有走脱,他们就安全了,最起码,不用杀头了
秦浩然说道:“你安心养伤,等到州府那边来人,我们就轻松了”
雍妍嗯了一声,其实,她并无大碍,只是被许成打晕了,因为下手重,所以,现在才醒来,如果再晕过去的那一刻,进了空间,就不会有事了
连妈妈端着煲好的汤进来,眼含着泪,“小姐,你总算醒了”
秦浩然很自然的接过连妈妈手里的碗,“连妈妈,我来吧”
连妈妈愣了一下,瞬间笑容绽放,把汤碗递给秦浩然,施施然离去,第一次,秦浩然觉得连妈妈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
秦浩然尽量把声音压低,让自己变得温柔一点,“陆心禅,喝点东西,你已经昏迷了将近两个时辰,一定早就饿了”
他这么一说,雍妍还真觉得自己饿了,当下也不客气,张开嘴,等着秦浩然喂她,秦浩然微微一笑,小心翼翼的开始喂她,就好像面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雍妍被他的目光笼罩其中,很是别扭,可又不能移开,总不能闭着眼睛吃东西吧
这一碗汤喝下去,雍妍觉得自己的脸像是在火炉边烤着似的,热得让人受不了,秦浩然放下空碗,又问道:“陆心禅,你还想吃点什么?”
“我想睡一觉,你出去,给我带上门”其实,她是想去空间,又不能被秦浩然发现,秦浩然惊讶的看她一眼,依着雍妍的性格,他以为雍妍会追问他案件的发展,孰料,她竟然袖手旁观,不管了,一时间,还真有一点不适应,不过,想到她现在身体受伤,秦浩然也就释然了,给她关上门,退了出去
然后在门口轻声的叮嘱丽娟,不要打扰夫人休息
雍妍进了空间不说,这边,秦浩然开始处理公事,一直忙到掌灯时分,才得以喘口气,没有了知县,今阳县大大小小的事务,全凭他一个人做主,真是累啊
秦浩然准备回后衙的时候,县衙外来人了,而且,领头的是一名太监,秦浩然迎出去的时候发现,这个人,自己还认识,是皇上身边的太监万公公,秦浩然顿时明白,这是张氏的主意,无奈,他现在官职低微,只能强装笑脸,迎着万公公进了衙门
万公公坐下以后,向秦浩然作介绍,“七公子,这是皇上任命的今阳知县王喜道,咱家这次来,是带了皇上的旨意来的,七公子接旨吧”
秦浩然无奈,只好掸了掸官服,摆上香案,恭敬地迎接皇上的旨意,果不出所料,皇上下旨,从接到旨意开始,秦浩然的县尉之职算是免去了,回京,另有任命,王喜道接任今阳县知县一职
因为有许成,许宗兄弟俩的案子,所以,秦浩然和万公公商量,把一干人犯带到京城,直接交由皇上审理
万公公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他提出一条,郝连泰不能回京,所以,郝连泰护送他们到京城地界以后,就要返回江陵郡,这是皇上的意思
秦浩然不高兴了,如果郝连泰返回江陵郡,那他好不容易和雍妍建立起来的信任,马上就会烟消云散,没有郝连泰在中间维系,说不定雍妍早就离开他了,而他现在,除了雍妍,谁也不想要,或许是潜移默化的影响,秦浩然觉得,一个老婆就够了
没有了表妹,小妾,通房丫头在耳边苍蝇一样的嗡嗡嗡,感觉生活真是美好惬意,他一点都不想回京城
皇命难为,秦浩然只好和郝连泰商量,果不其然,郝连泰同意回江陵郡,雍妍却不肯和舅父分开,她提出让秦浩然跟着万公公回京城,她们母女俩跟着郝连泰回江陵郡
秦浩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然没有了出嫁从夫的自觉性,如果她跟着郝连泰走了,两人以后就真的天各一方了
秦浩然心中说不出的难受,而且,这种感觉还不能告诉她,说出去,简直太丢人了
郝连泰自然不能带着外甥女离开,他心里明白得很,这是张氏鼓动皇上作出的决定,谁让人家的靠山强大呢,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想带着雍妍回江陵郡,或者,在这个今阳小县定居也不错,天下之大,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大燕朝的百姓活得很自由,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没有户籍的限制
万公公比他们年龄大很多,如果按照年龄来划分,当算是他们的长辈,来之前,张氏一再叮嘱他,消他想办法把陆心禅留在今阳,让秦浩然一个人回京城,不休妻可以,不让他们见面,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看陆氏还如何张狂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万公公心软了,万公公和郝连泰喝了两顿酒,下了几盘棋,就倒戈了,也不算是倒戈,就是给郝连泰出了一个主意
皇上不让他去京城,可没说他不能在京城外住着,城外大了去了,给郝连泰在城外置办一处宅子,还是很轻松地,谁让雍妍现在钱多的没地方花呢
这样一说,皆大欢喜,连妈妈开始收拾东西,一家人准备前往京城
京城,对雍妍来说,却是一个陌生的存在,到了京城之后,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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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非常抱歉,前段时间,小儿频繁离家出走,我都要崩浪,现在总算回归正乘,以后每天能更新了
第五十二回 回京城
交接完毕,一行人启程前往京城,因为有三个武功高手在,这一路上,无惊无险
经过确定,雍妍已经知道,这个大燕朝的京城,就是宋代名相司马光诗句中:‘欲知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的洛阳城
西晋文学家左思在著名的《三都赋》中曾经发出过这样一句感慨,“洛阳为王者之里”
的确,雍妍眼前的洛阳城,是她前世记忆中从未领略过的大都城,无论北京城还是西安城,与其相比,不足道哉
大燕朝的长盛不衰,一个是因为皇帝的英明治政,另一个原因就是,大燕朝是一个皇帝与内阁共同治理的慕,颇与后世的明朝相似
郝连泰被秦浩然安置在距离洛阳最近的孟津城,雍妍为舅父买了一座宅子,她本来想陪着舅父住上几天
奈何,郝连泰执着的认为,出嫁从夫,秦浩然在哪里,他这个做妻子,自然应该伴随左右
进了城之后,秦浩然让人护送雍妍先回家,他要和万公公先进宫
涉及到宗室,只能交由皇上和宗正司处理
皇上传旨,让秦浩然在御书房觐见,一路上,看到不少熟悉的人,大家纷纷向他打招呼,秦浩然微笑着向众人回礼
众人诧异,觉得皇上还真是英明,秦浩然贬官以后,果然学会圆润了
秦浩然一脚迈进门槛,便看到了张氏,张氏站在他不到五步远的距离,泪眼迷蒙,我见犹怜,只不过,这番作为,对秦浩然来说,已经无用了
秦浩然郑重其事的给皇上见礼,对张氏不理不睬,视而不见
皇上耐着性子听秦浩然说完这件案子,点点头,其实,皇上一直派了人在秦浩然身边,他做了什么,皇上早就一清二楚,当然,雍妍的事情,他也都知道
雍妍的改变,让皇上很惊讶,不过,确定她的改变没有威胁到朝廷,反而对国家有利,皇上也就装聋作哑了
这一次,张氏怕是要吃亏了,皇上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没有什么好主意,不管怎么说,陆氏是嫡妻,皇上不可能下旨,命秦浩然休掉她,那些言官,可不是吃素的
皇上并没有给秦浩然任命新的官职,只说是他在外辛苦了,先休息一段时间,下个月再给他安排官职
秦浩然赶紧谢恩,对于官职,他并没有太多期盼,没有官职压身,正好和陆心禅多联络一下感情,学学武功,探望舅父
这样算下来,这一个月还挺忙
安排完了,皇上看向站在秦浩然身侧的张氏,“浩然,妹妹,你们二人多日不见,定然有许多话要说,回家去吧”
张氏泪眼涟涟的向皇上告辞,好似受气的小媳妇,亦步亦趋跟在秦浩然身后,皇上咳了一声,张氏回头,皇上微微颔首,张氏会意,刚刚秦浩然来之前,皇上已经教给她一个好计策,但愿此计策有效
张氏坐轿,秦浩然骑马,两人回到府邸
府门口的门房看到秦浩然,赶紧跑下台阶来牵马,秦浩然把缰绳扔给门房,问了一句,“夫人回家了吗?”
门房犹豫一下,说道:“夫人带着小姐和连妈妈走了”
秦浩然一把抢过缰绳,“怎么回事!”
“是大老爷……”门房心下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九爷从来不管夫人的,今天怎么回家先问夫人,他已经看到张氏的轿子了
张氏在府邸里的待遇,可比那个顶着正妻却毫无地位的陆氏高多了,大老爷和大夫人很是宠着张氏,阖府人都知道应该巴结谁
秦浩然回头看了一眼喊他的张氏,大踏步走进府里,一路上,仆人们都恭敬的向他行礼,秦浩然也只是点点头,或者嗯一声,他现在要去找大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才知道,陆氏为何心心念念的要离开他,大哥大嫂不喜欢她,皇上给张氏撑腰,一个没有温暖的家,谁也不愿意要
看到大哥,秦浩然倒没有缺了礼数,“兄长,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刚从皇宫回来吗?”秦浩帧淡淡道:“表妹为何没有与你一同回来?”
秦浩然顿时怒从心头起,“兄长为何不问问陆氏,她才是你的弟妹,难道这个家,容不下我的妻女吗?若是如此,我也不在这个家了!”
秦浩然转身就走,京都内,陆氏无处可去,她只能去投奔舅父,可他们三个妇孺,如何去得,怕是到不了孟津,天就黑了
兄长看他一如往昔的脾气暴躁,再回想陆氏进门后的嚣张,也不禁怒火中烧,“若是如此,你就在也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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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出走
孰料,秦浩民的话,正对了秦浩然的心思,他本来就想马上出门去追雍妍,当真是一瞌睡,就来个枕头
他刚想转身离开,张氏就到了门口,张氏噙着眼泪,一疙,“兄长,夫君,都是我的错,若非因为我,兄长和夫君怎么会吵起来,夫君若真是容不得我,我回家便是,以后,再也不会碍别人的眼了……”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zee
秦浩民一阵心疼,“妹妹,别哭,兄长自会为你做主,秦浩然,你想气死我吗!”秦浩民拿出了大家长的派头,对着自己的兄弟吼道
若是以往,秦浩然肯定会低头认错,可今天,秦浩然比他这个兄长还要硬气,他昂着头,一脸的严肃,口中振振有词,“兄长的意思,是让我宠妾灭妻吗?若是兄长也是这样对嫂嫂,那九弟我不敢苟同,涵儿他娘一回家,就被人欺负走,是否这个家容不下我们夫妻,若是爹娘在天有灵,我一定会问上一问!”
秦浩民气得直哆嗦,这个武痴,以前哪里会长篇大论的讲道理,看来这次出去以后,还真是出息了,怪不得皇上前两日跟他说,九弟出息了
可他再有出息,也不能这样对表妹,她虽然名义上是个妾室,可她的真实身份,却比陆心禅高贵得多
只不过,这样的话,他不能说出来,九弟自己是不知情的,这个府郜包括去世的爹娘,也只有三个人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这一生,就是死也不能说
“那陆氏一回来,就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哪里受气了,是她看这个家的人不顺眼吧!”秦浩民冷笑着说道:“你若是愿意去找她,做哥哥的也没话说,只是,这种闹得家宅不安地妇人,我秦家无福承受,爹娘不在了,为兄就做一次主,你把那陆氏休掉吧!”
秦浩然一听,差点蹦起来,幸好陆心禅不在,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命令自己休妻,她一定会十分高兴的答应,她巴不得离开这个家呢,可他不行,就是别人再送一百个女人,他也只要陆心禅一个
思及此,秦浩然突然心弦一震,只要她一个么?自己何时有的这等念头?
两兄弟斗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旁的张氏突然哭着跑向走廊的柱子,准备一头撞过去,当然,她的速度不快,足以让武功高强的秦浩然拦住她
秦浩然抱着要死要活的张氏,秦浩民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把空间留给二人,他相信,经此一闹,秦浩然不会走了,而且,他是追不上陆氏的,陆氏无处可去,定然是去了孟津县,而皇上的旨意,差不多也到了孟津,郝连泰接到旨意那刻起,要前往西北边境的长林堡任百户
郝连泰此前是正二品的武官,虽然削职为民,却依然在民间受到尊敬,他在江陵郡的日子,虽然两袖清风,但每次上街,当地的百姓都很恭敬的向他行礼,请他喝酒饮茶
现在突然成为一个百户,心里是极其不舒服的
但是,在这个时代,皇上的圣旨,就是一切,皇权大于天,且郝连泰是个忠心耿耿的臣子,即便是再低微的官职,只要是能为朝廷服务,他就激动不已
传旨的公公一走,雍妍就问道:“舅舅,圣旨上所说的长林堡在哪里?”
郝连泰的嘴角掠过一抹苦笑,“蝉儿,你不能跟着舅父去,那里是北夏与我大燕的交界地,想来,皇上是有所准备了”
作为一个武官,郝连泰的猜测,非臣确,皇上现在还真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刚才传旨的是皇上最信任的陈公公,他临走之前,还给了郝连泰一份密旨,让他到了长林堡以后再看
郝连泰舍不得外甥女受苦,长林堡位于风沙频频之地,一年有七八个月刮风,农田的产量极低
可他最没有想到的是,外甥女一回到京城,就被秦家人欺负了,一个妾室,能够凌驾于嫡妻之上,真是让他无法高看秦家
若是没有圣旨,他早就杀过去,给秦家一个好看
郝连泰主要是想着秦浩然这段时间的表现,而且自己的外甥女还有一身的武艺,所以,他不想让雍妍跟着他去边境
雍妍也很固执,他一再说,自己不放心舅父一个人走,执意要跟着
郝连泰说,如果秦浩然今天能够找来,她就要回秦家,若是不来,便带着她离开,雍妍点头答应
而此时的秦浩然,被张氏缠得死死的,只要他一站起来,张氏就寻死觅活,甚至还在袖子里藏了一把剪子
秦浩然心里发苦,表妹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吗?
不用说,肯定是皇上教的
若是以往,张氏一哭,他就心软了,然后开始温言相劝,劝着劝着,两人就滚到床上去了
秦浩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张氏搂着他的腰的时候,他推了两次没推开,干脆出手点了她的茓道
张氏迷迷糊糊糊的躺在了床上,不多时,沉沉睡去
张氏睡着以后,他起身吩咐在外边等着的锦心,等到张氏醒了,给她熬一碗汤
锦心媚笑着应声,恭敬的送走了秦浩然
秦浩然不敢再耽搁,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桥马出了府郜他要去找陆心禅,他们才是一家人,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女流落在外
到孟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下了马,敲响了木门,良久,听到连妈妈的声音,秦浩然如闻天籁,他真害怕陆心禅没有来,或者他们走了,他曾经向郝连泰立下重誓,一定不会负了陆心禅,这一生都会诚心待她,即便以后没有儿子,也不会休妻
秦浩然有些忐忑,自己天黑才来,舅父会不会生气?
雍妍出府的时候,只带了连妈妈,两人抱着孩子,拎着一个小包袱就出来了,若非为了掩人耳目,连这一个小包袱,雍妍都不愿意带着
连妈妈举着灯笼,领着秦浩然进了院子,她边走边说,“老爷,若非大夫人欺人太甚,我们小姐也不会愤而出走,老爷可不要听信大夫人的一面之词……”
其实,秦浩然还没有来得及去见诸位兄嫂
雍妍气势胜了,连妈妈也水涨船高,在秦浩然面前,再也不是唯唯诺诺,不敢言语了,所以,即使是这短短的几步路,连妈妈一刻也没退唠叨
第五十四回 召见
秦浩然得知郝连泰要去边关的长林堡,脸色大变,他立即猜到,这是张氏的主意,张氏此举,就是为了让陆心禅孤立无援,想来,他和陆心禅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报给了皇上
秦浩然气愤以及,怒道:“我这就去找皇上,长林堡那个地方,虽说是我大燕朝的地方,可是北夏人常年侵扰,已经没有几个百姓,大部分都是荒芜之地,皇上这是要把舅父推往灾祸之地!那个贱人,那个贱人!……”他连说了几遍那个贱人,无论是郝连泰还是雍妍,都已经心中有数,可是,郝连泰跟他想的不一样,郝连泰是军人,他的灵魂都是好战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zee
所以,面对激愤的秦浩然,他只是淡淡道:“这些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但是,既然是我大燕的土地,自然应该是我大燕人站在那块土地上,即便是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也不能失去一寸,这天下,是皇上的,可也是我大燕子民的!”
雍妍听着舅父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陡然想起了前世那些国土之争,也变得激动起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舅父,我随你去赴任就是!”
郝连泰是个武将,对她说的这句话短时间内不能理解,皱着眉思忖片刻,一拍大腿,“没错,不愧是我姐姐的女儿,陆家的好女儿,理当如是!”
秦浩然自然是懂得自己妻子所说那句话的含义,想不到,他的妻子竟然出口成章,一个女子都能心怀天下,他有何顾忌,他秦浩然何其幸哉,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一种自豪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秦浩然郑而重之的沉声道:“舅父,且等我一等,明日一早,我便回来,跟你们一起去赴任!”
话音一落,他行礼告辞,大踏步离去
雍妍心里叫苦,她本想藉此避开秦浩然,谁料这个家伙,竟然想要和他们一起去吃苦,看看秦浩民的夫人如同老鹰护小鸡的态度对待张氏,她心中冷冷一笑,只要秦浩然一回京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秦浩然没有回家,直接跑皇宫去了
再晚一点,皇宫就要落匙了,他的黑风一身的汗,秦浩然不免有些心疼,可一想到要去边关,又豪情万丈,自己的妻子都不畏惧,自己惧所从来
皇上似乎早就料到秦浩然回来皇宫,今天一直只在御书房待着,批阅完奏折,又召了棋待诏陪他下棋,陈公公感到奇怪,想了想,忍住没问
“滚进来吧”皇上笑着说道
听到皇上的语气,秦浩然松了一口气,两个人一起长大,他还是比较了解皇上的
皇上看他进来,头都没抬,淡淡道:“坐下吧”
秦浩然谢过皇上,坦然坐下,皇上飞快的扫了一眼秦浩然,“说吧”
秦浩然把自己的打算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路上,他已经想了,皇上十有八九不会答应的,但他愿意试一试,哪怕不再做官了,跟在舅父身边,帮他一把也无不可,更何况,在舅父身边,还能学很多东西
皇上默然不语,紧皱眉头,反复琢磨雍妍那两句话
其出处,应当是春秋时郑国子产受到诽谤,他说:“苟利社稷,死生以之”看来,自己小瞧了这个女子
一时间,他有些惭愧
他对雍妍产生了兴趣,思忖自己是不是应该见一见这个女子,看来,张氏败在她的手里,并不委屈
贸然听说皇上要召见他们夫妻,雍妍吓了一跳,虽然后世在电视上经常看到领导人和蔼出现,但毕竟不同,这个大燕朝,最尊贵的人,一句话决定别人生死的人,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可能是做警察太久,所以,一遇到事情,她就会不自觉的往坏处想因为张氏的缘故,她对皇上无半分好感,这次召见,说不定会赐上一杯鹤顶红,然后成全张氏吧
她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想法,秦浩然苦笑着摇摇头,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皇上,皇上突然提出召见,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们在今阳县的那番作为,如果陆心禅是个男子,他相信,陆心禅的仕途之路,会比他走的更远
散朝之后,皇上在紫宸殿召见二人
秦浩然心里一咯噔,皇上怎么会在紫宸殿召见他们,他们夫妻,一个是没官职的臣子,一个是后宅妇人,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刚刚秦浩然已经亲自教给她拜见的礼仪,雍妍自信没有那么笨,在礼仪上出现差池
她不知道,自己淡然自若的气度,已经让秦浩然更加心折,毕竟,她这是第一次进宫,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后世里,不要说国内的皇宫,就是国外的皇宫,雍妍也是去过的,在一个信息极度开放的时代,真可谓做到了百姓所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皇上默不作声看着夫妻俩,作为一个俯视天下的尊者,他见过形形色色的臣子,他们结党营私,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让他不得不以怀疑的目光看待任何人,这世上,他敢相信的只有自己
“陆氏,为何一回家就与长嫂发生冲突?”
“因为不公”雍妍才不会害怕这个皇上,如果不是他立身不正,为张氏做主,张氏怎么会骑到到她的头上,只可惜的是,他们一力打压的陆心禅,早就不知所踪,而现在站在皇上面前,镇定自若的女子,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刑警队长
皇上听到她淡淡的说出这四个字,已经不悦,当即沉下脸,“如何不公?”
“皇上心里如明镜一般,臣妇无话可说”
皇上嘴角抽搐,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陆氏,你不敬兄嫂,无子,容不得妾室,这三条,足以将你休掉”
雍妍大喜,忙行礼道:“皇上金口玉言,那小妇人在此多谢皇上了”
秦浩然差点吐血,嘴唇都哆嗦了,真恨不得堵住雍妍的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这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皇上身居高位之上,自然把两个人的表现尽收眼底,陆心禅的表现,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张氏视若珍宝的男人,在陆氏这里,依然弃如敝履,恨不得早日脱身,这段时间的情报表明,陆氏之所以心心念念的要离开秦浩然,只有一个原因,容不得妾室,换个说法,容不得张氏,两人势同水火
即便是他再宠爱张氏,一旦上升到了国家利益,那就微不足道了,把郝连泰放到长林堡,他是有大考量的,为了大燕朝,即便是牺牲他自己,也在所不惜
第五十五回 休书
“秦浩然,写休书吧”
“慢着!”雍妍Сhā言道:“皇上,臣妇并无过错,为何写休书?应该写放妻书”
秦浩然急忙说道:“我一个都不会写,非但不写,臣还要把家里的妾室通房全都送走,只留下夫人一人”
皇上脸一沉,“秦浩然,朕对你太宽容了,是不是?”
“皇上,若是国事,臣绝无二言,但这是臣的家事,皇上不能干涉!”只是一瞬间,秦浩然已经做出决定,即便是此生不为官,也绝对不会休妻,皇上此举,实在没有道理
三个人态度不一,一时间,大殿上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陈公公使个眼色给一边的小太监,并向他比划一个手势,小太监微微点头,表示明白,悄无声息的退出大殿,然后撒腿就跑
沉默了片刻皇上问雍妍,“陆氏,你待如何?”
“臣妇听凭皇上旨意,只要能够离开秦家,休书也可”雍妍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无论是放妻书,还是休书,都改变不了她下堂妻的命运,何苦执着于一个名分,她又不是真正的古人
想通了这一点,雍妍不再执着,只要让她离开秦家的是非之地,其他的都不重要,看着秦浩然兔子一样通红的眼睛,雍妍扭过头,她不想心软,陆心禅是陆心禅,雍妍不会是陆心禅,她要的是属于自己的生活
秦浩然紧握着拳头,毕竟是在皇上面前,他不敢发飙,但是,写休书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秦浩然转移话题,坚决的要跟郝连泰到边塞去
皇上也觉得奇怪,秦浩然变得太多了,为了陆心禅,他竟然可以不顾一切,实在令人费解
一个执意要分开,一个死都不分开,皇上最初看笑话的心思彻底淡去,这世上还有权利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是情事,他即便是逼迫秦浩然和张氏在一起,秦浩然冷待她,漠视她,他也无计可施,通常人们都说,皇上是无所不能的,看来,是夸大其词了
看着有些挫败感的皇上,雍妍心中暗爽,她不太了解皇上,单凭他对张氏的态度,就让她对皇上没有半分好感
这样争执下去,就是再有一年也不会有结果,雍妍果断地说,“皇上,臣妇不放心母舅一个人在边塞,所以,准备同他一道去边塞,至于休书一事,想来皇上应该是可以做主的,还请皇上下一道旨意,恩准臣妇归家,现如今,陆家只有我一个血脉,我……”
她还没有说完,秦浩然已经打断她,颇是气急败坏,“陆心禅,你休想让我写休书,我是不会休妻的,就是皇上下了旨意,我也不会承认!”
皇上皱起眉头,这件事,本来一点都不复杂,可是,秦浩然的态度,让他犹豫起来
身后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皇上,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通报就进来的,只有皇后一人
秦浩然和雍妍参见皇后,皇后微笑着让二人免礼,目光直视雍妍,刚刚小太监急匆匆跑过去,说了殿内的情形,她也只好过来相劝
皇后过来,即便秦浩然再生气,也要先行礼再说,皇后是见过雍妍的,那是他们新婚的时候,进宫谢恩,皇后看到了雍妍
不过,多年未见,皇后觉得眼前人变化颇大,那时候的陆心禅,似乎柔弱的就像是一滴水,一个泥团,任人倾洒揉捏
可眼前的陆心禅,眼神里的坚毅,淡然,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这个女子,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英气
如果她是秦浩然,也会选择这样一个女子,因为秦浩然天生嗜武,眼前的陆心禅,无疑有太多令他心仪之处
皇后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张氏的嚣张跋扈,她也看不惯,尽管**嫔妃众多,但是,敢于挑战皇后权威的,却无一人
倒是张氏,总是让皇后心里不舒服,可又无法真实的表达出来,如果按照本心来讲,她宁愿让秦浩然和陆心禅和好如初,能让张氏暴跳如雷,也算是陆心禅的本事
皇上哪里知道,这短短的一瞬间,皇后竟然想了这么多,皇后的到来,无疑减轻了他的压力,他消皇后能够劝一劝陆心禅
皇后焉能看不懂皇上的眼神,只不过,看情景,无论是秦浩然还是陆心禅,此刻都不肯退让半步,皇后费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样儿的事情,能够让陆心禅改变这许多,到底,张氏做了什么,让陆心禅宁愿寡居,也不要这份婚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比婚姻更重要的东西吗?
陆心禅的表情,绝不似作伪
皇后环顾四周,黛眉微蹙,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主意,“皇上,民间不是说,婚姻之事,是天作之合,我看,这件事,就交给上天来做决定,你看如何?”
“怎么一个交给上天做决定?”
“小贵子,你那里可有铜钱?”
小贵子忙不迭上前送上一枚铜钱
皇后笑道:“这枚铜钱如果是字朝上,那么,两人为合,反之,皇上就允了他们便是”
“娘娘,这不是儿戏吗?臣不愿意,臣绝对不会休妻!”秦浩然斩钉截铁的喊了出来
雍妍淡淡道:“皇后所言有理,臣妇愿意顺从天意”
皇上苦恼地想,这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了,皇上一点头,皇后马上就把铜钱抛向了空中,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盯着那枚铜钱落地,秦浩然与他夫人的命运,可就要在此刻见个分晓了
秦浩然死死地盯着铜钱,看着铜钱滚落地上,然后一路向前,横冲直撞,停在了小贵子脚下,小贵子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最清楚了,这件事,如果真的办砸了,秦浩然一定会找一个替罪羊,他离着铜钱最近,极有可能被这枚该死的铜钱所拖累,秦浩然可是有打人前科的
雍妍也在盯着那枚铜钱,皇后一说完,她就把真气运转到了指尖上,只要是没有随她的意,指尖的真气就会发出去,改变铜钱也改变自己的命运
终于,铜钱退
秦浩然看着铜钱,脸色煞白,他不相信这个结果,他不想离开自己的妻子
小贵子哆哆嗦嗦的报出了结果,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秦浩然,如果秦浩然敢冲过来,他撒腿就跑,绝对不会吃亏
秦浩然盯着铜钱足足有盏茶时间,也不见他吭一声
皇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浩然,这个结果,你可否能够接受?”
秦浩然凄然的一笑,走向雍妍,“这次,你满意吗?”
雍妍别扭了一下,避开秦浩然灼热的眼神,点点头,“我一直在等这个结果,不过,孩子我不能给你”
秦浩然点点头,黑色的眼睛,格外的深邃明亮,仿若一面镜子,让雍妍无处遁形,雍妍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都毫无遗漏的摄入他的眼睛里
“陆心禅,我答应孩子让你带走,也答应给你写放妻书,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雍妍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只要他答应放过彼此,一个条件,也算不得什么
“五年内,你不能嫁人,还有,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如果五年内,你仍然想要和我分开,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于你”他缓缓道:“届时,我会真正放手,我秦浩然的话,从来是说到做到”
五年!雍妍心内苦笑,就算是离开了他,也不是因为想要寻找另一份婚姻,她特殊的经历,让她没办法接受现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男人,爱是唯一,如果做不到,不如放弃
“我答应你,秦浩然,你现在写吧”
秦浩然内心残存的最后一线消破灭,强撑着写了一份放妻书,按上自己的手蝇交给了雍妍,从这一刻起,他们就不再是夫妻,陌路的他们,该如何走下去呢?
第五十六回 赶车的太监
拿到放妻书,雍妍一刻也不肯耽搁,她要跟郝连泰前往长林堡
出了宫,秦浩然就看到了张氏的马车停在外边,张氏俏生生的站在马车旁,盈盈双目,饱含深情的饮着他zxSm
雍妍加快了脚步,既然已经自由了,那么,秦浩然与张氏之间会怎样,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秦浩然也飞快的跟上雍妍,张氏看到秦浩然视她为不存在一般,不由得委委屈屈道:“然哥哥”
她已经很久不这样称呼秦浩然了,有多久,秦浩然自己也记不清了,和幼时那软糯的声音比起来,多了太多的矫揉造作,让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表妹,我这儿有事,别拽着我”
“我都知道了,你已经写了休书,然哥哥,既然你们之间已经毫无关系,为何你还要去追她,她有什么好?”张氏的双眸噙满了泪水,只要秦浩然说出令她不能满意的话来,她马上就会哭出来
看着雍妍越走越远,秦浩然急了,“表妹,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刚刚我已经和皇上说过,家中所有妾室,我秦浩然都不要了!”
张氏不敢置信的看着秦浩然,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把他们所有人都抛弃吗?
就在她放开秦浩然的时候,小贵子带着圣旨出现了,待听到皇上的旨意,竟然是让秦浩然也去长林堡做百户,张氏几乎要疯掉了
皇上这么做,不等于把秦浩然再次推给陆心禅吗?当初,皇上可不是这样答应她的
张氏顾不得秦浩然,直接进了皇宫
秦浩然一脸得意的看着雍妍远去的方向,皇上的心思,他应该是猜到了,任何人与江山社稷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秦浩然回到家中,开始收拾行李,这次,他一个人都不带,这些人,都是累赘
秦浩民得知此事的时候,秦浩然已经整理完行装,准备出发了
长林堡的凶险,秦浩民简直不敢想象,更不要说,长林堡的漫天风沙,冬寒暑热,干旱少雨的恶劣气候了
秦浩民把自己的兄弟带到了书房,两人相对坐下,秦浩民叹了一口气,“浩然,这次的旨意,是你自己求来的么?”
秦浩然淡淡一笑,“大哥,这的确是皇上的意思,不过是正好应了我的心思”看到兄长皱眉,秦浩然又解释了一句,“我虽然写了放妻书,但是,我和陆心禅有五年之约,这五年之内,我一定会尽全力将她重新娶回来,这辈子,我有一个陆心禅就够了至于家里的妾室,还请嫂嫂代为安排一下,以后,我不会再纳妾”
秦浩民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不纳妾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如何安排张氏,本想着既然他们之间没有了关系,张氏再生下个男孩儿,然后就可以去求一求皇上,由皇后出面,为张氏求个正室的身份,也不是为难的事情
秦浩然这样闹,只会让皇上心里不痛快,张氏心里不痛快,秦府的人心里也不痛快
秦浩然也并非完全不懂俗务,看到兄长的神情,他就明白了,他肃容道:“大哥,即便没有陆心禅,我也不会做出以妾为妻的事情,张氏纵然有千般好,在我心里,也代替不了陆心禅”
秦浩民气得直哆嗦,手指指着秦浩然,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秦浩然,这件事,由不得你,而今父母不在,我身为兄长,你的事情,自然由我做主!”
秦浩然腾地站了起来,“兄长若是执意如此,我也只好不再回来,皇上命我速速去长林堡任职,我就不陪着兄长了!”
秦浩然转身就走,秦浩民在后面跳了脚,也不见这个任性的弟弟回头看他一眼
秦浩然骑着黑风,快马加鞭,直奔孟津,他心中暗暗祈祷,但愿,陆心禅他们还没有离开,他不在意皇上给他什么官职,只要能和陆心禅不分开,他便已经很感激皇上了
而此时的雍妍,已经回到了孟津
虽然长林堡是凶险之地,但是,连妈妈仍然义无反顾的决定跟着主人前往长林堡,只是,她听说小主人真的拿到了放妻书,不由得泪流满面,她的思想,和雍妍是不同的,在这个社会,一个女人无论是拿到休书,还是放妻书,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没有人愿意娶一个寡妇,可以预见,如果郝连泰不升职,雍妍很难嫁掉了,秦家与皇上亲密的关系,连妈妈也是很清楚的,所以,连妈妈绝望的想,小姐以后怕是嫁不掉了
郝连泰倒是没有特别在意,他的外甥女是优秀的,以后,一定会有更优秀的男人来娶她,他觉得愧疚的是,自己没能照顾好外甥女,让她受了许多苦
他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启程,前往长林堡,长林堡距离孟津,有两千里之遥,他们又带着孩子,不能日夜兼程,那么,只是白天行路的话,最快也要二十天的时间
雍妍不缺钱,所以,买了一辆双辕车,郝连泰骑马,他们三人坐在马车里
郝连泰长于行走在外,雍妍也不差,所以,郝连泰对这次长途旅行,很是乐观
是夜,雍妍刚刚入睡,就听见外边的敲门声,雍妍马上意识到,是秦浩然追来了,虽然很恨,还是披上衣服来开门
秦浩然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屋的打算,“陆心禅,皇上将我贬到长林堡做百户,明日一早,我跟你们一道启程你睡吧,明天早上别把我一个人落下”秦浩然说玩,转身就走
雍妍皱起眉头,这算什么!皇上打算做什么!
关上门,雍妍躺在床上,反而睡不着了,干脆盘膝而坐,进行修炼
天亮以后,连妈妈最早起来,让客栈准备好了早饭,郝连泰看到秦浩然就坐,并未说什么,从心里讲,他还是不愿意让外甥女孤单一辈子的,所以,秦浩然的执着,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秦浩然的行李也放在了马车上,然后把自己准备的五百两银子一并给了连妈妈
连妈妈笑盈盈的接了过来,老爷这个样子,分明是舍不得他们小姐,这是好事,小姐太苦了,不能让小姐一个人孤单单的走下去,否则,她内心难安
马车出了孟津城,官道上,一队京畿卫的士兵站在路旁,看到秦浩然的马过来了,迅速跑步上前,队伍最前面,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小贵子,皇上又来了两道旨意,第一道旨意,这两百人,是特地拨给郝连泰与秦浩然的
第二道旨意,是给雍妍的,只不过,到了长林堡才能打开
另外,小贵子带了一只箱子过来,里面是皇上赏赐的真金白银
小贵子苦着脸说,以后,他也要跟随秦浩然了,还请秦浩然以后多多关照
秦浩然哈哈大笑,小贵子虽然是宦官,可是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苦,现在,要跟他们千里迢迢去长林堡,可以想象,这一路的艰辛,小贵子会变成什么样儿
连带着,秦浩然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多一个人陪着他受苦,实在是很美妙的一件事
郝连泰与雍妍相视一眼,皇上的心思,越发的让人猜不透了
小贵子不会骑马,可又不能坐进马车里,所以,只好坐在车辕边,马车夫本来就是雇来的,看到这些趾高气扬的官兵,心里更加哆嗦,听到郝连泰发话要启程,壮着胆子提出来不去了
马车夫不去,没有人赶车,雍妍扫了一眼小贵子,小贵子被她看得直发毛,不会是要让他做马车夫吧?
秦浩然显然是也看到了雍妍扫过的目光,实际上,他一直盯着雍妍的一举一动,生怕雍妍发飙,不跟他一起走,内心里,他还是很感激皇上派了这二百兵丁来的,否则,雍妍提出来不跟自己同行,他还真没有办法
小贵子想,好歹他也是宫里派出来的,这点面子,陆心禅应该会给吧,早就听说这陆心禅的武功比秦浩然还要高,秦浩然处处受制于这个女人,却因此真心喜欢上了自己的夫人,甚至不惜把家中的妾室,通房丫头,全部送走,要知道,张氏可是正正经经的妾室,不是他一句话说不要,就不要的
秦浩然确实没有问他,而是问这两百名士兵,可有人会赶马车,只可惜,这两百名兵冬都是世袭的武官子弟,平日里养尊处优,哪个会赶车
小贵子却是会赶车的,有时候皇上微服出巡,小贵子就负责赶马车
小贵子知道,在劫难逃了,一张脸,拉得老长,“算了,咱家负责赶车,秦公子,我们走吧”换个别人,小贵子一定会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唯独碰上秦家的人不成,尤其是秦浩然,更加不成,秦家人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他非冲楚
两千里路艾小贵子心里已经是哭的稀里哗啦
第五十七回 托付女儿
就算小贵子心里吐血,也只有忍着,好在,雍妍是个讲道理,好说话的人,当然,要看面对的人是谁
同行情况下,只要路上有驿站,基本上都是雍妍做饭,连妈妈带孩子
最初的时候,小贵子和士兵们一起吃饭,还是郝连泰开了金口,让秦浩然和小贵子一起吃饭,小贵子也并未在意,他不认为这位下堂的秦夫人,能有多好的厨艺
岂料,吃过第一顿饭,小贵子真心觉得,即便是皇宫的御厨尝到雍妍做的饭,也要甘拜下风
从那以后,小贵子除了赶车之外,还自发给雍妍打下手,主要是怕秦浩然这位下堂夫人不让他一起吃饭,他也看出来了,秦大人在夫人面前,不要说架子,尊严都没有,这还是那个从小嚣张跋扈的京城纨绔吗?他以前不是号称武痴吗?怎么会变成这样,莫非,因为秦夫人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小贵子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反正只要有吃的就行了
第二十天,马车缓缓驶进了龙泉城,之所以叫龙泉城,是因为城中有一眼泉水,无论天气多么干旱,都不会枯涸,而且非常甘甜
可以说,先有了龙泉,后来才建了龙泉城
龙泉城的西门之外,就是西平关,西平关外一百里,就是长林堡
长林堡的情形,雍妍已经听舅父说了,她心里犹豫起来,自己什么样的条件都能接受,可是女儿,她却舍不得让她受苦,为人父母,都是一样的心思,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儿女最好的环境
所以,雍妍打算把连妈妈和女儿安排在龙泉城内,自己两头跑,因为她也放心不下舅父,这一路上,她算是见识到了这些京城的兵丁的不堪,这哪儿是当兵的,如果是把他们手上的兵器换成鸟笼子,简直就是清末时期,只知提笼架鸟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人守在边关,大燕朝只怕是朝不保夕了
一行人住在龙泉城最大的客栈,龙泉客栈里
龙泉城的知府展廷恩得知郝连泰前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此人乃是大燕朝的肱骨之臣,只要有他在,龙泉城定能报平安无事
每年一到秋冬季节,龙泉城定然会遭到北狄人的洗劫,龙泉城的百姓,每天都是胆战心惊的过日子
最令人恐慌的是收割时节,即便是龙泉城周边的兵丁全都派出去,仍然敌不过北狄人的铁蹄,本来龙泉城附近干旱少雨,粮食产量颇低,被人一枪,更不够吃了,所以,龙泉城的粮食,基本上是靠着粮贩子运来,价格颇高
展廷恩是个颇有正义的官员,他心中想的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而且,因为他是从京城贬斥到此的官员,再回京城或者调往富裕地区的可能性极鞋极有可能,他会老死在任上,所以,展廷恩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龙泉城,更何况,儿女都已经出嫁成亲,在老家生活的很好,他也没有旁的惦记,与夫人守在龙泉城,打算在此地终此残生
虽说文武官员之间存在很深的芥蒂,但是,展廷恩是个异数,他从不在乎那些所谓得虚名,更不齿于京中某些文官的沽名钓誉,这也是他遭到贬斥的原因之一
展廷恩的后宅,只有老夫妻和一个老妈子,两个丫鬟,颇为清静,他不计身份来探望郝连泰的时候,看到雍妍带着孩子千里迢迢跟随而来,很是感动,当即提出,让她们三人到知府衙门去赚他想的是,雍妍是个妇道人家,不适合跟随郝连泰前往长林堡
雍妍心中一动,若是知府大人的夫人是个良善的,把连妈妈和女儿托付给他们,未尝不可,以她的功夫,这一百多里路,根本算不得什么
秦浩然也是很矛盾的,如果把她们母女留在城内,对女儿肯定是极好的,可他以后再看到雍妍,可就难了
转念一想,女儿千里迢迢跟着他们夫妻来此受苦,已经很是不易,若是再带她到长林堡就更对不起她了,这一路上,小丫头跟他很亲,总是吵着要爹爹抱抱,只要一抱她,小丫头就眉开眼笑地,每当这时候,秦浩然的心都软作了一团
这一路上,雍妍不知道给了他多少冷遇和白眼,可一见到自己的女儿,所有的愤怒和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秦浩然差点脱口而出答应知府大人了,可一看到与他对面坐着的雍妍,紧急闭口,他不想惹怒雍妍,如果雍妍不同意,他可以私下里找舅父,郝连泰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
想不到,雍妍笑盈盈地答应了知府大人的邀请,一家人前往知府衙门做客
小贵子当然随行了,现在,小贵子绝对是雍妍最忠实的粉丝,以往,小贵子只忠诚于皇上,现在,被皇上派到秦浩然身边,他陡然发现,秦浩然竟还不如自己的夫人,原来,女子也可以这样强悍,怪不得秦浩然宁可把身边的妾室全都送走,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夫人,这样的女子,绝对是世上罕有
尤其是看到雍妍轻而易举的把秦浩然打趴在地的时候,小贵子眼前都是崇拜的小星星了
现在,无论雍妍说什么,小贵子一律奉为金科玉律,全然忘了皇上派他到夫妻身边的目的了
小贵子当然也要随行,人家的身份摆在这儿,太监出宫,代表的可是皇上,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是皇上的家奴呢
知府衙门的后宅不大,连个后花园都没有,全然与其地位不相符,不过,只有夫妻二人,所以,夫妻俩并不觉得居住狭窄
知府夫人一见到秦思涵,就喜欢上了,人老了,最喜欢孙辈的人,自己的儿孙都在老家,夫人倍觉孤寂,现在看到秦思涵,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的小孙女,加上秦思涵白白胖胖,又乖巧可爱,老人家怎么能不喜欢
老夫妻俩住的正房后面,有一排后罩房,现在都还空着呢,如果连妈妈带着秦思涵住进来,住在后罩房就可
秦思涵也不认生,在榻上爬来爬去,看着什么都新鲜,雍妍看着心里既高兴又心酸,她想帮助舅父做出一番功绩,就必定要牺牲与女儿的相处时间
世事难两全
宴席摆上,知府夫人陪着雍妍用饭,两人并没有吃多少,都惦记着榻上的孩子呢
用过膳,知府夫人和雍妍聊了起来,知府夫人娘家姓白,白夫人今年已经五十多岁,身体明显发福,不过身体尚算康浆甚至白头发也没见多少
白夫人和雍妍渐渐熟起来,白夫人讲起了龙泉城外的北狄人,话越说越多,白夫人越来越愤慨,北狄人的贪婪与残暴,仿佛就晃在雍妍的面前
就是这一番谈话,让雍妍更加坚定了信心,她要去长林堡,要去会一会北狄人
雍妍提出,将连妈妈和秦思涵托付给白夫人的时候,白夫人疑惑道:“陆小姐,你真的放心把孩子交给老身带吗?”
雍妍微笑道:“白夫人能帮我这个大忙,我已经是感激不粳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孩子,但是,我又不放心舅父远去长林堡赴险,也只好暂时和孩子分开,只要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的看她”
白夫人眉开眼笑地说,“既然陆小姐放心,那老身就说句大话,我五个孩儿,都是老身一个人带大的,现在我的两个女儿,都嫁得很好,三个儿子,也是个个有出息,涵儿给老身带着,一定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雍妍起身行礼道谢,两人又谦让了几番,白夫人亲自带着雍妍和连妈妈去看后罩房
两个丫鬟已经打扫了房间,虽然有些许的潮味,但窗明几净,温馨舒适,令雍妍很是感动,孩子安排好了,算是去了她一大心铂接下来,就是长林堡的事情了,长林堡,实际上已经没有大燕的军队驻守,但是,大燕的百姓因为故土难离,还有不少人住在那里,也就是说,真正驻扎在长林堡的人,是这二百兵丁
可以想见,他们以后的日子,充满了危险和艰辛
第五十八回 困难重重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雍妍到了长林堡之后,还是吃了一惊
一路之上,她好歹还见到一片荒草枯树,到了长林堡之后,视野之内,除了一座座低矮的土坯房,就是黄沙土丘
而所谓的百户所,也已经破败不堪,众人面面相觑,合着,他们今天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皇上,知不知道这百户所已经名存实亡
郝连泰仍然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既是如此,今天晚上,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找东西翻修一下”展廷恩本来说,给他们派一些工匠跟过来,被郝连泰拒绝了
秦浩然看向雍妍,别人都好说,她怎么办?
如果没有众人在超她可以进空间里,任凭外边风吹雨打,雷电交加,也与她无关
秦浩然带着几个人收拾出一间房间,铺上干草,那道木门吱嘎作响,总是关不牢,雍妍顶上了一个破旧的箱子
外边的风,呼呼的刮着,雍妍毫无困意,确定外边没有动静以后,她进了空间
玄衣恭敬的迎候着雍妍,这一路上,雍妍几乎没有时间来空间,玄衣几番督促她练功,雍妍只是当做了耳边风
雍妍好不容易进来,玄衣非常高兴,可玄衣发现,雍妍进来,不是为了修炼
雍妍把外边的情形一一说给他听,玄衣微微颔首,“主人,你是想把这里变成绿洲?”
“玄衣,我相信你有办法,是不是,沙土地,一样可以种植粮食,种树,对不对?”她自说自话,“你知道吗,有一个叫做以色列的国家,那是一个又缺水又缺耕地的沙漠小国,那个国家的人民,用自己的智慧,把以色列变成了一个农业出口国……”
玄衣疑惑道:“主人,什么是农业出口国?”
“自己吃不掉的粮食,蔬菜,等食物,卖到别的国家,就是出口”
玄衣点点头,“主人,空间里的种子很齐全,只要主人想要,都可以送给主人,问题是,主人把种子拿出去,有人种植吗?”
“我还想种树,沙漠里,种灌木,应该是可以的”
“我一定会为主人提供最大的便利,主人这是做善事,对主人提升空间,有莫大的好处”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惊喜,雍妍听玄衣说过,这个空间,会随着她修为的提升而增大,想不到,做善事也能提升空间质量
雍妍修炼了两个时辰之后,向玄衣道别,等到天亮,便出了房间,说是房间,四面透风,比外边也强不了多少
秦浩然早就醒了,一直在雍妍的房间外徘徊,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兵丁们也不怕他,主要是他在雍妍面前,没有一点尊严可言,只要雍妍跟他说一句话,他就心花怒放了
所以,郝连泰总是摇头叹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雍妍推门出来,秦浩然就迎了上来,“你醒了,冷不冷,饿不饿?”
雍妍一皱眉,“我饿了,你会做饭?”
秦浩然讪讪,他哪儿会做饭,只不过是没话找话,而且,他不想吃士兵做的饭,只要是吃过雍妍做的饭,没有人愿意再去吃大锅饭
“我帮你生火,如果你愿意教我,我也可以学做饭”一个人,一旦在别人面前弯了腰,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直起腰来,秦浩然就是如此
其实,空间里有各种蔬菜瓜果,雍妍很想拿出来给舅父吃,只是无法向舅父解释,所以,她才急于改变这片土地,他们来的正是时候,等到春暖花开,种上粮食蔬菜,不仅方便了自己,也让周边的百姓受益
至于北狄人,雍妍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要拿这二百兵丁开刀,让他们接受特种兵训练,只不过,首先要训练秦浩然,他不是一个武痴吗,不是一直想白自己为师吗,那就让他承受一下
前世的时候,雍妍最初的梦想,是做一个特种兵,即便是做了警察,她也一直关注特种兵,看了很多关于特种兵的书籍和光碟,电视上,特种兵的电视连续剧,也是数不胜数,虽然不是实际经验,雍妍相信,用在这些纨绔子弟身上,足够了
雍妍开始做饭,往常,都是小贵子打下手,不过,这一路上,小贵子被风沙吹得染上风寒,所以,换做秦浩然帮忙
彼时,中原大地,早就已经春光灿烂,但是,塞外依然天寒地冻,风沙吹人
在一个尚能遮蔽风雨的破旧房子里,雍妍活了一块面,今天早上,是烙饼,炙羊肉,还有野菜汤
其实,士兵们跟他们吃的一样,不过,士兵们的饭菜,没有他们的精细
郝连泰洗漱之后,练了一套拳脚,再回来,外甥女已经做好了饭菜,郝连泰饭量大,一个人要吃两张大饼,一盘羊肉
秦浩然与郝连泰的饭量相当,就是小贵子,也吃了一张大饼,半盘羊肉
等郝连泰吃饱抬头的时候,发现外甥女不见了,大饼和羊肉已经见了底,他一瞪眼,“秦浩然,我们蝉儿还没吃饭呢!”
其实,雍妍是躲到房间里吃去了,她的早餐,肉蛋菜齐全,还有一杯热牛奶
展廷恩已经答应他们,过几天,给他们送十几头骆驼过来,骆驼奶,也是极有营养的,知府衙门后面的巷子里,就有专门卖骆驼奶的人家
秦思涵以后就要天天喝骆驼奶了
秦浩然正发愁找个什么理由去找雍妍,听到郝连泰骂他,赶紧起身来到雍妍的房间门口,轻轻敲门,“陆心婵,你在吗?”
“在”雍妍飞快的咽下最后一口煎蛋,混沌的答了一声
秦浩然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吃过了”抹了抹嘴,雍妍起身来开门,木门晃晃悠悠的打开了,秦浩然站在门口,关切地说:“可我记得,你只做了五张饼,我们都已经吃掉了,你从哪儿找的东西吃”
雍妍淡淡道:“我不会饿着自己,已经吃饱了,等会儿我换身衣服就过来,麻烦你告诉我舅父,今日就可以准备开始了”
之前,她已经和郝连泰谈过练兵的事情,郝连泰很感兴趣,直言陆心婵不愧是将门之后,脑袋瓜一转,就是一串金点子
除了二百兵冬展廷恩又给他们派了十多个人做联络之用,附近,大燕的军队,都已经藏身进了关内,只有他们这二百人,孤悬于外,主要是北狄人都是几十骑如风而来,劫掠一番之后,又旋风般的离去
只有等到收割的季节,他们才会大队人马前来,北狄人的骑术,是边关的士兵拍马也赶不上的
而且,北狄人,女真人,蒙人,都拒绝与大燕进行马匹交易,大燕,最缺的就是马匹
可是,他们这二百人能做什么?还不够给北狄人两次厮杀的
如果不来到边塞,雍妍永远也不会知道,表面上繁荣昌盛的大燕王朝,实际上,早就已经危机四伏
在春小麦收割之前,他们大约还有六个月的时间,这六个月,要守住这座百户所,还要训练出一支能打仗的精兵,难度之大,即便是外行人展廷恩,也是愁云满面,对他们充满了同情
因为现在大燕的军队,都已经退守关隘之内,长林堡,可以说孤悬于外的险地,距离长林堡最近的援兵,也要一百多里地,如果此时北狄人来进犯,他们可能会命丧于此
郝连泰虽然战功赫赫,却也是百般的担忧,今后,他们何去何从,似乎,所有的消,都寄托在了雍妍身上
第五十九回 第二道圣旨
第五十九回
他们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所有的房子都修复好,长林堡最不缺的就是木头,石头
这些兵冬修了三天房子之后,想起两千多里路的艰辛,也不觉得苦了,他们只庆幸自己能有房子赚因为在野地里吃饭,一般米粒一半沙子,吃饭如果不找背风的地方,那你就不用吃饭了
一个叫做吴震生的小旗,是忠伯侯的庶子,因为母亲出身乐户,所以,虽然被承认了身份,母亲却服毒自尽了,所以,吴震生和家中奴仆没什么区别,其他的兄弟姐妹,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甚至于,忠伯侯都不让他读书,而是让他去京营做了一名小旗
这次皇上选人,吴震生被自己的兄长挑选进来,实际上,是想把他送上死路,没有人到了长林堡,还能活着回去
虽然长林堡依然是在大燕的地图上,虽然这里还有大燕的子民,实际上就是皇上,也已经在心里放弃了这片土地
只是,他不愿承认现实而已,因为祖宗遗命:祖宗基业,不得有失
最初,让郝连泰去长林堡,也是因为一片私心,是想死马当作活马医,只是雍妍的一片肺腑之言,让他大为震撼,然后改变了主意,然后把秦浩然也派了出去,并下了密旨,令长林堡附近的守军,密切关注长林堡,一旦有风吹草动,务必及时救援
当然,这一切,秦浩然与郝连泰并不知晓
附近的百姓,稀稀疏疏的,加起来,也有一五六十户,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有驻军,很是诧异
这三天里,雍妍细细走访了这些百姓,人们发现,这位将军,竟然是一个容色美丽的女子,看她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很多人投来钦佩的目光,因为长林堡,是个男人也不愿意来的地方
雍妍的出现,让他们很是激动,他们并没有真的被朝廷遗忘,就如同他们致癌的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仍然不愿放弃
马上就要进入春种时节了,雍妍询问百姓,这附近可有水源
得知长林堡正西方向,有一个大湖,雁泽湖,雍妍很是开心,只要有水源,一切都好办,她有信心,把长林堡这个风沙之地,变成绿洲
可还没来得及展露笑容,对方告诉他,雁泽湖已经被北狄人占了,北狄人在那儿盖了房子,放羊,放马,原本,他们都住在雁泽湖边上,北狄人把他们赶到了这里
雍妍愤怒,为什么大燕的军队,一再退让,难道,北狄人真的那么可怕吗?理智告诉她,这件事,不能冲动,但是,她一定找机会去一趟雁泽湖,那里,一定很美
翌日,雍妍早早起来,这时候,最多只有早上五点钟,长林堡的黎明,静悄悄的,寂静的可怕
可雍妍穿戴整齐后,马上吹起了号角
牛角声传来,兵丁们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找衣服穿
秦浩然与郝连泰出来的最快,看到吹号角的是雍妍,秦浩然虽有千般的不愿,还是收起了那张拉的老长的脸,尽量用平和的口吻问道:“陆心婵,你这是做什么?”
雍妍淡淡道:“昨天晚上,我说得很清楚,我要来一次突然袭击,看看有几个人能在一刻钟内起来”
陆陆续续的有人出来,大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兵丁才聚集到郝连泰面前,郝连泰与秦浩然严肃的看着衣冠不整的士兵们,没错,雍妍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敌袭,他们谁也跑不掉
昨晚吃过饭以后,雍妍笑着对舅舅说,她想了一套练兵的方案,消舅舅能够采纳,郝连泰不以为然,只说让她写出来看看
想不到,雍妍今天早上来这么一手,他们对北狄人很放松,是因为这个季节,北狄人没有便宜可占,肯定不会来
雍妍沉着脸,大声地问:“一刻钟之内跑出来的,往前站!”
二百多个人,一刻钟内跑出来的,只有七个人
雍妍的眸子更冷了,“两刻钟内跑出来的人,站在第二排”
这一次,比上次人多一点,有十八个人
雍妍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雍妍大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听我指挥,最前面的七个人,报上名字!”
七个人分别报了名字
雍妍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的名字暂时不用,按照顺序,一号到七号,是你们的代号,你们七个人,从现在开始是排长,每人手下管理三十个人”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这官职,向来都是世袭皇封,这七个人,都是普通的兵冬现在居然让他们当什么排长,排长是什么?也是官吗?
兵丁们哪里肯服气,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不服,凭什么,你说的不算!”
不要说雍妍,就是秦浩然,郝连泰也没有随意改变军队建制的资格
陡然间,秦浩然想起,皇上给了他两道圣旨,他问小贵子,那道圣旨是不是可以打开看了
小贵子猛点头,是艾皇上给了雍妍一道圣旨,让她到了长林堡再看,现在,不正是时候吗?秦浩然大踏步回去拿圣旨,她也想知道圣旨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圣旨拿在手中,秦浩然有了底气,他大声一吼,全场顿时寂静无声,雍妍无奈的跪地接旨,圣旨打开,小贵子高盛诵读,小贵子这圣旨一读出来,不光是郝连泰,秦浩然,就是雍妍,也是目瞪口呆,暗道皇上着实狡猾
士兵们也是呆若木鸡,皇上在圣旨里说的很明白,长林堡所有将士,都听从雍妍的指挥,而且,她有权号令长林堡这一线九城的将士,这就意味着,雍妍此刻起,可以号令三十万兵马,当然,前提有个条件,夺回雁泽湖
秦浩然真心觉得,皇上的智慧,近乎妖孽了
而且,胆子太大了
的确,大燕朝曾经有过一位巾帼英雄,已故的忠义大将军程胜姑,她一生征战沙超大燕子民,对她如神灵般的崇敬
可秦浩然不想让雍妍做第二个程胜姑,因为战争的残酷无情,是雍妍从未领略过的,即便是她武功高强,但是,一个人,又怎么能是千百骑的对手
就在他犹豫间,雍妍已经接过了圣旨,不就是打仗吗,虽然皇上奸诈狡猾,有利用之嫌,但是,她心甘情愿跳进这个坑里,因为她虽然讨厌战争,却知道,只有战争,才能带来永久的和平
这下子,舅父,前夫,全都变成了自己的下属
雍妍并没有觉得尴尬,郝连泰也觉得无所谓,能者居上,只要是能打胜战,就算是让自己当孙子都行
士兵们已经不敢喧哗,直愣愣的看着雍妍
雍妍招手,让小贵子过来,小贵子茫然的走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竟然敢信任一个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女子统领军队,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贵子公公,你姓什么?”
小贵子脱口道:“我姓宋”
“以后,你做我的书吏可好?”
小贵子点点头
“那以后我称呼你宋书吏”
小贵子湿了眼眶,虽然是皇上身边的人,但也脱不了太监这个牢笼,一辈子都会被人鄙视,无论明的暗的,都很难抬头做人
宋书吏,无疑是一个比小贵子公公听起来令人舒服的称呼
小贵子一脸严肃的作揖道:“小人愿听将军差遣”
从此,小贵子变成了宋书吏,他跟随雍妍南征北战,直至返回京城,却再也没有返回皇宫,皇上念其功绩,特意赐了官阶,府郜悉如平常人对待
雍妍这才让十八个人上前听令,十八人听令于七个排长,命名为班长,每人管理十个人
雍妍记忆力超群,二十五个人,每个人报了一次姓名,她就大声的念出了每个人的名字,众人心底惊骇,这个前秦夫人,果然了得
雍妍打算,把这二百多人,训练成特种兵,哪怕是最后只有五十人训练出来了,也能以一敌百,不过,对于骑马射箭这些东西,就需要郝连泰与秦浩然了
冷兵器时代,最厉害的还是骑兵,雍妍在路上和舅舅聊天的时候,已经了解到,如今的大燕王朝,还没有出现管状的火器
但是,北狄人有一种厉害的武器,那就是猛火油,就是因为北狄人有骑兵,有猛火油,所以,大燕的军队,退守长城内,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这种猛火油,实际上,就是原油,雍妍听完,也是脊背发凉,秦浩然说,大燕也有猛火油,但是,不如北狄境内多,而且,运输不及时,所以,他们不是北狄人的对手
北狄人是在马背上出生,马背上成长,他们只喜欢在草原大漠上纵马驰骋,否则,大燕朝早就不复存在
雍妍当时就皱起眉头,这北狄人的原油,是在什么地方呢?
这可是一个大杀器,必须小心防范
因为到了长林堡之后,一直在忙,雍妍暂时没有去想这件事,但是,现在,她需要认真想一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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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不一样的折磨
秦浩然对于自己今后要被雍妍指挥毫不在意,他对雍妍,已经是心服口服
吃过早饭,雍妍令秦浩然带着二百多名兵丁围着卫所跑圈,直到她叫停为止,虽然不解其意,但秦浩然还是带着众人跑了出去zee
小贵子忙着写训练计划,在雍妍看来,小贵子绝对是一个速写高手,一个拿毛笔写字的人,写字的速度,不弱于拿圆珠笔写字的速度,这绝对是一个奇迹,最起码,对于雍妍来说,就是奇迹
小贵子足足写了两页纸,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头疼,小贵子一边写,一边看雍妍,这个陆夫人,好生厉害,上下嘴唇一碰,就想出这么多折磨人的办法
在他看来,这些严苛的训练,就是折磨人
他陪同皇上巡视过京营,他相信,京营出来的人,没有人可以通过这么多关的考验
就算是秦浩然,恐怕也做不到
打造身怀绝技,骁勇善战的“多面手”和“超级战士”,是训练特种兵的显著特点
可是,这里的条件太差,想要完全按照现代部队的风格进行训练,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雍妍对这份计划做了诸多的改良
雍妍的用意,是把这些士兵,当做将才来训练,哪怕是训练出四分之一的人,然后这些人分散到各个卫所,再训练卫所的士兵,那大燕的士兵,必定比现在强壮数倍,最起码,不会见到北狄人的马骑就望风而逃了,这是大燕朝最大的耻辱
郝连泰见到外甥女制定的训练计划,几近直了眼睛,细细看了两遍之后,又把自己的意见补充了进去,行军打仗不同于闯荡江湖,这方面,郝连泰还是颇有经验的,只是,他有点看不明白自己的外甥女了,这孩子,越来越厉害了
想到自己杳无音讯的外甥,郝连泰一阵心酸,若是能够找到外甥,他们兄妹相聚,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秦浩然都觉得跑不动的时候,雍妍出现了
雍妍大声宣布,前五十名,不仅有炙羊腿,还每人赏银一两,以后,每天前五十名,都会有奖赏,自然,最后五十名,也会有惩罚
吃午饭的时候,兵丁们怨声载道,却不敢在雍妍面前抱怨,因为他们都亲眼见识过雍妍的武功,秦浩然都打不过,他们一起上,也是白给
吃午饭的时候,知府大人送他们的骆驼到了,另外,龙泉城的守备穆育才也随行到了长林堡,秦浩然他们到龙泉城的时候,穆育才恰好去了关塞巡视,这次,他是专程来看望郝连泰,因为郝连泰的与他的父亲,曾经亲如兄弟
穆育才一到,就看到了郝连泰房间里的训练计划,他大吃一惊,这简直是魔鬼训练,照此训练,不用北狄人来,他们的士兵就累趴下了
穆育才不动声色地问郝连泰是怎么一回事?郝连泰笑笑,告诉他,这是外甥女陆心婵的主意,燕朝因为曾经有过女将,所以,对于雍妍随行来边关,并不排斥
而且,守备以上的官员,都接到了皇上的密旨,要求他们配合雍妍,雍妍似乎是在皇上的操控之下,做这些事情的,既然是皇上信任的人,他们没有理由给出难题
但是,作为军人,他敏锐地意识到,如果照此训练兵冬他日,大燕的军队,定然会成为一支威武之师,不可战胜
现在,他只需静观其变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二百多名士兵,就是来当炮灰的,如果北狄人来犯,雍妍他不晓得,郝连泰和秦浩然,做到毫发无伤,应该不会困难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把郝将军贬为百户,令他佩服的是郝连泰这份淡定从容,可见此人是个深明大义的忠直汉子
留下器械,粮草,银两,马匹和骆驼,穆育才离去
雍妍召集士兵,笑盈盈的告诉他们,今天晚上,集体加餐,明天,训练正式开始
众人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个歇息的时候了
在这长林堡当兵,既没有营妓相陪,还时时刻刻存在着风险,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可还必须得熬着,因为他们在京城的时候,都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这次来边塞,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跟着郝将军和秦家的公子,说不定,能立下战功,升官发财,一雪前耻
丑时刚至,雍妍就穿戴整齐,在空地上吹起了号角
值夜的兵丁随即大喊敌袭!敌袭!
士兵们飞速地穿衣戴帽,跑了出来,还有人衣服都还没好,歪歪扭扭的就跑了出来,敌袭,可是要人命的
等看到空地上站立着的雍妍,众人明白了,这不是敌袭,是雍妍突然袭击,打扰他他们睡眠
雍妍笑眯眯地说,“我昨天晚上说的很明白,明天训练正式开始,你们看看时辰,是不是已经是第二天了?”
原本怨声四起的兵丁们顿时哑口无言,是艾这就算是第二天了,人家没说错
看着后面稀稀拉拉跟来的人,雍妍冷声道:“最后五十名,围着卫所跑圈,直到天亮,而且,没有早饭!”
军令如山,后五十名只好衣冠不整的围着卫所跑圈
郝连泰和秦浩然相视苦笑,秦浩然发现,这个陆心婵,远比他想象的更狡猾,可是她笑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开心呢?
雍妍的训练很简单,让众人蹲马步,一共站成三排,郝连泰等三人,一人看一排,成绩差的,天亮以后,依然没饭吃
这时候,众人杀死雍妍的心都有了,可他们打不过雍妍,而且,作为他们的上司,众人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众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盼天亮,一个个挺不住倒下了,只要倒下,郝连泰与秦浩然就像是拎小鸡子一样,把他们扔到一旁
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共还十一个人
也就是说,只有这十一个人有饭吃
这十一个人,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缓了好一会儿,才相互搀扶着去洗漱吃饭
早饭非常丰盛,鱼肉蛋菜齐全,每人还有一碗热气腾腾地骆驼奶
而被两百多人围观吃饭的场景,真心不好受,看着的人,恨不得扑上来抢一口,吃的人,想得意,却累得抬不起胳膊
秦浩然站在雍妍身边,“这就是你的练兵之法?”
“不错,对了,秦浩然,明天开始,你也参加,如果不合格,照样不许吃饭”
秦浩然一怔:“凭什么?”
“凭这里我说了算!”雍妍掉头就走,秦浩然郁闷的看着雍妍的背影,又看看正在吃饭的十一人,长叹了一声
郝连泰哈哈大笑,自己外甥女,还真是会整人,这小子,的确有点欠揍!
两个时辰之后,雍妍再次吹响号角,这一次,是跳沙坑
跳不过去,就会掉进沙坑里,沙坑里,不光有沙子,还有尖锐的石子,落到石子之上,脚被扎流血,很常见
雍妍面色严肃的站在沙坑边,大声喊:跳!
士兵一个个排队跳沙坑,三人各带一队,输的,晚饭没得吃
这一次,士兵们长了教训,平日里懒散的性格全然不见,一个个潜力大爆发,鲜有人跳进沙坑里
众人信心大涨,晚饭,吃得格外的香
临睡前,雍妍笑眯眯的告诉大家,明天的训练,和今天一样,众人有了思想准备,很多人,准备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脱衣服了
本来,秦浩然想和雍妍聊聊天,结果,雍妍起身走了,临走之前跟他说,明天吹号角的任务,由他来做,她要出去转转
秦浩然怏怏的答应,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陆心婵,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需要向你汇报吗?”雍妍不屑一顾的看着秦浩然,从前他是陆心婵的时候,若是能对她好一点,何至于有今天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弥补,纵然是弥补了,那伤疤,是去不掉的
雍妍打算去雁泽湖看看,以她现在的武功,穿越千军万马之中,如探囊取物般来去自由
天还没亮,雍妍就单人独马,驰骋而去
守备穆育才给她留下的人,有精通北狄话的,有号称活地图的,各种人才,都是她当初拜托知府大人寻找的,穆育才还给了她一份详尽的地图,北狄与大燕边塞的各处关隘,水源,兵备,在地图上都有详细的绘制
雍妍把地图牢牢的记载了脑海里,然后把地图给了舅父
骏马一路驰骋,很是开心,这片广褒的土地,才是马儿的天堂,没有马儿愿意在市井街道之中行走,就好像是裹了小脚的女人,走起来不舒服
寂静的夜,一望无际的黑,空旷的原野里,只有马蹄声,远远散开去
在进入雁泽湖之前,雍妍把马儿放开,她要只身前往雁泽湖,一探究竟
…--------
刚发现,这本书,居然跨年了,哎,看来要多写一点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第六十一回 扎布王子
雁泽湖,的确可以称得上是边塞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即便是在夜里,雍妍也能感受到雁泽湖的广阔深邃,她想,这片美丽富饶的地方,若是被大燕的皇上看到了,一定不会再退守于边塞内,实际占领和名义上的土地,区别太大了
浩淼的湖面周围,是茫茫的草原,湖中心,有一座孤岛,孤岛上,便是大雁的栖息地,所以,才会起名雁泽湖
如此丰沃的土地,可以滋养多少人,北狄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占领了这里
雍妍静静的看着雁泽湖,想起了前世,那朵原本可以永世绽放的海棠花,心,一下子被刺痛了
笑容,慢慢凝在了嘴角,既然她无法选择再回去,那么,就让自己的今生,再灿烂一些
倏地,身后不远处,好像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距离大约在一丈开外
站立在湖边的雍妍四下环顾,她以为半夜时分,不会有人的,想不到,还是被人发现了,虽然不怕,却是一个大麻烦
那人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雍妍转过头,直直的看向他
那人一步一步走近雍妍,在距离她不到五步远的地方停下,微光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
“你就是陆心婵?”此人的口音,有点像外国人说普通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别扭,雍妍断定,此人应该是北狄人之中的官宦子弟,普通的北狄人,没几个识字的,更不要说学京城官话
“你是什么人?”
“陆小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谁”他微微一笑,言语无限温柔,给人以春风化雨的感觉
“你是扎布王子?”雍妍的声音,还有着一丝不确定
此人温和一笑,“陆小姐果然聪明”
扎布王子的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锐利,深邃的眸中,有些许让人不明的意味闪过,“大燕朝果然是没人了么,竟然把陆小姐这柔弱女子裹进战争里,你在大燕朝的遭遇,我一一尽知,恕我直言,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对这样一个皇帝尽忠”
雍妍冷冷的道:“扎布王子是来做说客的吗?如果说尽忠,我忠心的是我的国家,所以,我自身发生的事情,影响不到我来这里倒是扎布王子,你们公然占领他国的土地,不觉得惴惴不安吗?”
“哦,你是说这片纳音淖尔吗?这是我们北狄人心目中的神湖,他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土地,而且,这片土地上,住着的百姓,都是我们北狄人,陆小姐硬说它是你们大燕的,不觉得可笑吗?”
他这无赖的言论,让雍妍笑了,何其相似的言论,北狄人和倭人,虽然隔着一个时空,却是心意相通,莫非,这世上的无赖,都是这般嘴脸
“我派人去过今阳县,我在京城,也曾经呆过一两年,京城,的确是个繁华之地,但我还是更喜欢我们北狄的大草原,喜欢一望无际的沙漠你们大燕有那么多的土地,何必与我们争夺这区区一个雁泽湖呢?”
雍妍坚定的说,“是我们的,一寸不容有失,不是我们的,一寸也不会要!”
扎布王子朗声一笑,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突兀,“那么,我们今天做个赌约,你看如何?”
“赌什么?”
扎布王子一笑,“你”
雍妍脸色剧变,愠怒道:“扎布王子,请你放尊重些!”
扎布王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色温柔的说,“陆心婵,我不在意你嫁过人,也不在意你有个女儿,我们北狄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礼仪,只要你情我愿,就能成为神仙眷侣,如果你输了,我只有一个条件,嫁给我”
雍妍忍不住冷笑道:“扎布王子,你的赌注还真大,你们北狄纵然有铁骑前骑,我们大燕,也不会畏惧,而我,也不会跟你下这个赌注,我可以笃定的告诉你,这雁泽湖,必定会回到我们大燕”
扎布王子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怜惜的叹了一口气,“陆心婵,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雍妍疑惑他为什么这样说,却不愿意追问,对于这位扎布王子,她早就有所了解,从京城出来的这一路上,郝连泰已经把北狄这个国家所有的政要人物都介绍给她听,北狄人性情豪爽,可这位扎布王子,却是一个异数,此人在十四岁,就独自一人,游走各国,据说,他已经走了十几个国家,可谓是见多识广,而且,此人博学多才,武艺高强
他是现任北狄王的嫡长子,因为王后过早去世,北狄王又娶了一位新王妃,所以,扎布王子并不受宠,或许,这就是他十四岁就游历各国的原因之一吧
按道理说,北狄的下一位王子应该是扎布王子无疑,奈何,北狄王宠爱二王子,所以,朝中分为两派,一派力挺扎布王子,另一派,则是力主扎布王子的弟弟,二王子**
**是北狄有名的大力士,单手能举二百斤大石,曾经独自打死过一头猛虎
北狄,是一个靠拳头说话的国家,加上**的母亲也是正王妃,所以,朝中大臣,多偏向**
但不知为何,在扎布王子回到北狄的京都不到一年,**就主动说服朝中大臣,力挺自己的兄长为王,连北狄王都觉得莫名其妙,以为是扎布王子用了阴谋强迫,后来,北狄王派人暗中监视扎布王子,发现扎布王子每日里不是读书,就是练武,还把自己学来的武功传给**,不但是对**很亲近,就是其他的弟弟妹妹,也都非常喜欢扎布王子
北狄王无奈,只好宣布,把王位传给扎布王子
扎布王子的王妃,是**舅父的女儿,北狄的明珠,塔娜,听说,她的美,连草原上的花儿见了都低头,她的歌声,连草原上的鸟儿都羞愧
扎布王子解下腰间的短剑,“陆小姐,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这柄短剑,是我在游历衡的时候,吕宋国的王子送给我的,这柄剑的外鞘,是海中的鲨鱼所制,还请陆小姐不要推辞”
扎布王子拔出短剑,夜色里,寒光凛凛,果然是一柄好剑
雍妍心动了一下,推辞道:“扎布王子,我是大燕人,你时北狄人,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兵戎相见,所以,你的礼物,恕我不能收下”
“就凭你天天让那些走路都喊累的兵丁跑几个圈,就能打败我们北狄的铁骑吗?陆小姐,我扎布对你很欣赏,不想与你为敌,所以,陆小姐,我还是消你收下”
雍妍心里震动,看来,这位扎布王子,一直都在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而且,此人有超强的信心,所以,才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在他眼里,大燕永远都构不成威胁
雍妍不屑与他争辩,微微一笑,信心满满的说,“扎布王子,事实胜于雄辩,他日,我们战场上见”
“好,不过陆小姐今天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留下一点东西再走”话音刚落,只见扎布王子已经闪身挥剑,劈向雍妍
雍妍轻盈的一闪身,闪过剑锋,然后,一个空手夺白刃,把他手中的短剑夺了过来,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雍妍把剑拿在手中,挥剑刺向扎布王子,扎布王子大惊失色,身形一矮,被雍妍削下帽子上的宝石
雍妍纵身一跃,远离扎布王子攻击范围,左手拿着短剑,右手拿着宝石,“自己抢来的,不算是礼物吧,扎布王子,既然送了短剑,绞,我也笑纳了”
扎布王子惊骇于雍妍的武功,他以为,一个女子,纵然武功再高,也就在与秦浩然伯仲之间,如此看来,她小瞧了陆心婵
沉思间,扎布王子发现,绞已经落在了雍妍的手上,剑入鞘,雍妍Сhā入腰间,把宝石放进空间之内,嫣然一笑,“多谢王子赏赐”
扎布王子想要拦住她的去路的时候,雍妍已经飞远,像一只鸟儿,消失在夜空里
扎布王子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她的,雍妍的轻功,是他生平仅见
与这个人为敌,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若非一直在监视长林堡的人,他还不知道,这些人,竟然如此可怕
一只鹰落在他的胳膊上,扎布王子抚摸着它的羽毛,“青儿,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鹰的腿上,有一支竹管,扎布王子解下来,放进腰间的布袋里,一声呼哨,很快,一匹马出现在他的眼前,扎布王子翻身上马,驰骋而去
既然暴露了行踪,雍妍不敢太张扬,而且,她已经看到了雁泽湖,所以,雍妍拨马往回走
远远地,她看到秦浩然带着人在演武场上蹲马步,今天似乎比昨天人多一些,雍妍暗暗点头,人都是有潜力的,只是看能否发掘出来
又想到扎布王子,那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雍妍想,如果秦浩然和扎布王子对阵,谁输谁赢呢?
祝所有亲春节快乐。
金蛇狂舞送春到,祝所有亲,在新的一年里,阖家幸福人团圆,步步高升,财源广进,心想事成Sg
今天太忙了,断更一次,明天继续
第六十二回 一碗面
吃过早饭,累得像死狗一样的兵丁们坐在地上,互相依靠着,不愿起来,太不人道了,他们到边塞,若是真是死了,不一定是被被敌人杀死的,十有八九,是被雍妍的练兵之法累死的,怪不得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一个说法:蝎子尾,蜜蜂针,最毒不过妇人心
金玉良言那!
雍妍虽然一夜没睡,但因为修炼的缘故,看起来格外的精神抖擞
她也知道,两天时间,已经让这些兵丁们心生惧意,成功的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她站在演武台上,冷眼扫了一圈众人,朗声问道:“这两天,你们可觉得苦吗?”
就算是心里承认,没有人敢当众说出来,但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们,雍妍微微一笑,“这两天,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如果你们这都觉得苦,以后的训练,会让你们痛不欲生,如果谁想退出,现在可以告诉我,然后,我会写一封信给你们的家人,保证你们性命无忧,有谁想走的,出列!”
台下一片寂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消有人能够走出第一步,可没有人敢走出第一步,如果是家中宠爱的子嗣,怎么会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真回去,不见得比这里好
雍妍用力拍掌,大声赞道:“我就知道你们是真汉子,好,既然不走,我陆心婵现在先你们做出保证,只要我们夺回雁泽湖,你们所有人都会加官进爵,而且,我还能保证你们,比那些瞧不起你们的家人更有钱!真心想要留下来的,下午开始,进入真正的训练,想走的,我发给百两银子的路费,你们可以去找宋书吏领银子”
众人的血性,瞬间被激发出来,有个声音在人群里高喊:“一个女子都能为我大燕建功立业,甘愿受苦,我们男人怎么会不能,再苦,我们也不怕!”
静了一霎那,众人呼喊起来:我们不回去!我们要升官发财!
前一句话,让雍妍还挺感动的,后一句,顿时让她瞧不起这些男人了,是不是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消升官发财死老婆啊
秦浩然不愿意雍妍跟他们一起训练,他认为,只要雍妍把训练章程写出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都交给他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长,这些特长,只有接触之后才能发现,了解,然后加以利用,所以,雍妍是必要跟他们在一起摸爬滚打,至于秦浩然的想法,那是他的想法,与己无关
舅父的心思,她岂能看不出来,可那又怎样,她是雍妍,不是陆心婵,皇上利用了她,她何尝不是在利用皇上,只要收回雁泽湖,她就能凭借自己的功劳,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她现在,是在累积与皇上谈判的筹码
郝连泰和两个负责后勤的兵丁赶着牛车回来,车上,装满了东西
秦浩然看到兵丁卸车,茫然道:“这是什么?”
“启禀秦百户,这是陆小姐吩咐村子里的人缝制的沙袋”
两架车上,装满了沙袋,有羊皮的,也有帆布的
说起来,这帆布的发现,还是雍妍的功劳
雍妍是在来的路上,路过鹤州的时候,发现帆布的,因为当地是水乡,有大河直通海边,多出海经商的人家,这些帆布,就是他们从衡带回来的
雍妍异乘奋,想着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琢磨一下,做几条判裤穿也不错
雍妍兴奋之下,把人家店里的帆布全都买了下来,而且,还是秦浩然出的银子,反正有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雍妍到了长林堡以后,在寻访农家时,拜托他们做了这些沙袋,当然,是军方出钱,也为当地百姓赚些银子,这里的百姓,实在是太苦了
这里的皇帝可没有她原来的世界的那一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朝廷征收的赋税,有几个钱是用在百姓身上的,就连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所以,赚朝廷的银子给百姓,雍妍心安理得,而且,给的价钱颇高,让周边的百姓,对她感激涕零,他们虽是大燕的子民,可大燕,遗忘他们太久了
最后拿下车的,是几副担架,雍妍仔细看了看,不错,这担架做得很细致,绝对不比机器做出来的差
秦浩然瞬间成了好奇宝宝,“陆心婵,这又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担架,方便运送伤兵”
秦浩然了然,看向雍妍的目光,更加神采奕奕,这是一种自豪的光芒,他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旁人,这个了不起的女子,是他的老婆
雍妍一皱眉,“秦浩然,你很闲吗?”
秦浩然尴尬一笑,“不是”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点没事情”
秦浩然一听,差点蹦起来,连连点头,嘴都裂到后脑勺了
雍妍一直沉默的往前走,直至确认四处无人,这才停下脚步,虽然这里没有藏人的地方,雍妍还是保持足够的警惕
“秦浩然,有一件事情,必须由你来做,因为我不知道谁还可以值得信任”
秦浩然气血上涌,他太激动了,雍妍信任他,雍妍信任他!
“好,你说,我一定会做好”
雍妍难得的嫣然一笑,“我知道你肯定行,是这样……”
“你是说,军中有奸细?”秦浩然半信半疑,因为这些人,是他们从京中带来的官宦子弟,绝对值得信赖,至于展大人送来的人,也是十分可靠的,展大人知道长林堡的重要性
与长林堡连成一线的,有十五个堡子,除了长林堡,都已经废弃了,朝中许多文职官员认为这一线都是风沙之地,有没有两可
边塞的官员,屡次上书,也没有人重视,这件事,基本上是处于搁置状态
之所以郝连泰被派到长林堡,是因为展廷恩屡次上书,陈述雁泽湖的美,塞外百姓的忠贞等等,打动了皇上,所以,皇上也心动了
那些整日里叫嚣着祖宗基业,不容有失的人,不见得是真有此心,他们处于庙堂之上,体会不到边塞百姓的凄凉,惟的头上乌纱而已
当然,这些事情,秦浩然和雍妍是不知道的
两人商量好了对策,回到营中,郝连泰看到两人联袂而来,笑得合不蚂,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有一个外孙了
最好能多生几个,然后和秦浩然商量一下,过继给陆家一个,以承继陆家香烟后代不绝
下午,秦浩然骑马回了龙泉城
春日晴好,雍妍站在演武台上,她倒背着手,一脸威严,兵丁们垂手而立,目光直视前方
雍妍大声问道:“你们是哪国人!”
“我们是大燕子民!”二百多人,齐声高喊,震耳欲聋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打仗”
“来保卫疆土!”
各种回答,不绝于耳
雍妍做个手势,众人才住口
雍妍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诸位说的不错,我们就是来打仗的,在我的手下当兵,你们首先要记住八个字:忠诚,守纪,顽强,勇敢你们要时刻牢记,你们是大燕最勇敢的战士,因为国家的需要,来到这里,你们要忠诚于自己的国家,一个连自己国家都不爱的人,不配来当兵!而且,我要求你们相互之间,一定要做到相互协调,密切配合,要有集体观念,不自私,懂得尊重他人,否则,我这里不会收留你们,我相信,加以时日,你们一定会夺回雁泽湖,夺回我们失去的土地,为我们死去的百姓,报仇雪恨!你们做的到吗!”
“做得到!”
这一次,比刚刚的声音还要嘹亮,雍妍湿了眼眶,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曾经,她也有过这些士兵的岁月
此生,永远不会忘记
服从,是军人的天职,首先,雍妍就是要他们百分百服从自己,在这里,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士兵
秦浩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身后还有两头骆驼
他咬牙切齿地走进卫所,恨不得把雍妍从床上揪起来,这个女人真心狠呀,竟然让他带回来这么沉的东西,害得他这一路上提心吊胆的,怕北狄人突然袭击,丢了这些宝贝
他单人独马,若是死在这荒原上,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还好,雍妍的房间里还亮着灯
士兵卸东西的时候,他回了房间,刚刚进门,雍妍就来敲门了
秦浩然不高兴的问道:“半夜三更的,有事吗?”
“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呢,我估摸着你也快回来了,我让人烧了热水,你先洗一下,我去给你煮一碗面”
秦浩然马上觉得饿了,连连点头,心里头所有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洗漱后,雍妍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进来,最惊奇的是,上面还飘着几片白萝卜,几片绿叶菜
秦浩然疑惑道:“这是哪儿来的?”
“问那么多做什么,只管吃就是了”
秦浩然顾不得烫舌头,吹了几下,风卷残云的吃完了面条,连汤都没有剩下一滴
“还有吗?”
“没了”雍妍淡淡道:“下次吧,有收获没有?”
“展大人那边派出的人,资料我都拿到了,你看看”
雍妍走到书桌旁,拿起秦浩然带回来的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第六十三回 敌袭
“秦浩然,你说,我们带来的人里面,都可靠吗?”
秦浩然一怔,他们从京城带来的人,绝对都是大燕人,而且是世袭的子弟,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和北狄挂上关系,除非,他们早就和北狄有瓜葛Dm
思及此,秦浩然的后背冷风嗖嗖,这样的可能性,也并非不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从两百多人之中找出奸细,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最初,秦浩然是把方向定在龙泉城,他不认为京中子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雍妍冷漠的说道:“别忘了,这些人,往常都是不受重视的子弟”
秦浩然下意识得问雍妍,“那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
“当然是从他们的家中查起”
秦浩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雍妍面前,他的智商总是直线下降
雍妍走后,秦浩然虽然很累,还是忍住困意,去找小贵子,这件事,也只有小贵子办得好
忙了一天,小贵子早就睡了,秦浩然一直敲门,小贵子就是不醒,气得他只好一脚踹开了门,小贵子总算睁开了眼,在黑暗中迷迷糊糊得问:“谁呀?”
秦浩然点燃了蜡烛,“是我,找你有事”
小贵子披上衣服,这位爷,总是这样不计后果,暗自叹了一口气,听秦浩然在他耳边低声说,小贵子一惊,顿时清醒过来,惊讶的啊了一声,迅即又捂住了嘴,他明白了,这肯定是雍妍让秦浩然来的
秦浩然知道皇上身边的暗卫一定能有手段查清楚这件事
想必,雍妍已经知道,皇上派了暗卫,在她身边,小贵子苦笑,她这是不想让皇上安生啊
两人说话间,雍妍已经吹起了牛角,刚五更天,还以为今天能够睡到天亮呢!
秦浩然此时想的是,雍妍毕竟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她真经得住这样长时间的折腾吗?
心疼她,却替代不了她
雍妍站在演武台上,今天这二百多人,几乎是同时到的,前后不超过三五分钟,那些速度快的,一看衣服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穿着衣服睡得
雍妍虽然离着他们有一段距离,还是闻得到他们身上的汗臭味,这里缺水,就是洗脸水,都是用的脏不见不底才舍得泼掉,如果自己没有空间,也会和他们一样
要想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雍妍认为,这里距离雁泽湖那么近,不应该缺水,或许,应该打一口井试一试
她走访的村庄,村民都说,他们打的井,有水是有水,那水是咸的,村民做饭的时候,都是先把水煮开了,晾凉以后,再饮用或者做饭
她以前曾经破获过一个案子,受害人,是一个山村的打井人,世代都以打井为生,这件案子,历经半年才破获,她也因此知道了古代的打井方法,整个卫所只有一口井,若是照古法再打上两口井,这些士兵就不用每日臭烘烘的了
中午训练结束,雍妍从厨房找了几粒黄豆,因为这个季节没有青菜,所以,除了豆芽和干白菜,就是豆腐和肉
做好了事情,雍妍回到厨房做饭,昨天秦浩然带回来两只鸡,已经宰杀,去毛,小鸡炖蘑菇,蒸米饭,肉丝豆芽汤
小贵子觉得舌头都吞进去了,撑得连路都走不动
雍妍跟郝连泰说了打井的事情,郝连泰点点头,“行,你看着办,我明天就回龙泉城了,等事情办妥才回来,所以,这里全由你做主,浩然,有事让着心婵一些”
雍妍画了几幅画,都是士兵训练时用的器械,还有一些样式新颖的兵器,这些,应该是雍妍亲自去监督,不过,这边的训练,也离不开雍妍,所以,郝连泰只好承碘项任务
郝连泰这是在给他机会呀,不然,雍妍肯定会让自己去龙泉城,他打心里感激舅父,都想抱着他的大腿哭一场了
秦浩然的回答,自然是令郝连泰极其满意的,他认为,自己的外甥女不会抗太久的,女儿家,再怎么强悍,迟早,还是需要有一个男人在身边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郝连泰走一走,雍妍就说,以后她不会开小灶了,等郝连泰回来再说,这段时间,他们要跟着士兵一起吃饭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招,太狠了吧,小贵子苦着脸看向前秦浩然,秦浩然也在看他,两人都不敢说话,这里的老大,不是他们,怕是皇上来了,雍妍也不会买账
下午的训练项目非常简单,俯卧撑
雍妍给他们做了示范,然后命人点燃了一炷香,一炷香之内,要自己计数,最后五十名,没饭吃
又来了,众人心底哀嚎,可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上午训练的时候,有一个捣蛋的,雍妍直接抓起来扔到了墙头上,然后,那段墙到了,中午大家吃饭,他垒墙
要知道,演武场距离那段墙,最少有三丈远的距离,就是郝连泰,也没有这把子力气,那还是女人吗?可那张脸,文静雅致,不出手,绝对是一个最温柔的女人
小贵子搬了一把椅子,雍妍坐下以后,小贵子拿着一根小木棍,满场巡视,有撑不赚马上一棍子赶出去
往常在宫里,哪有这么威风八面,有陈金在,他永远是个小碎催
小贵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在最前排的秦浩然,他多么消,秦浩然也挺不住艾曾经的娇妻高高在上的坐着,说一不二男人,成了被俯视的那个,世间轮回,报应不爽呀!
小贵子突然想起了张氏,不知道张氏在这里,看到秦浩然被雍妍欺负,会不会跟雍妍打起来,跟什么人争一个男人不行艾偏偏是跟这位女强人争
小贵子可是知道雍妍和张氏的重重矛盾,这女人,真能忍,要是换做他,身怀绝世武功,谁敢欺负,我欺负死他!
一炷香时间到,雍妍大喊一声起立,也就只有十来个人踉踉跄跄站起来了,唯一一个脸不红,心不跳,没流汗的,是秦浩然
练过俯卧撑,秦浩然顿时了然,雍妍这是在强壮士兵们的身体素质
“全体都有,起立!”雍妍拍拍巴掌,再次大声喝道
众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雍妍大声道:“以后的训练,一天比一天难度大,你们这样训练,不要说保家卫国,就是你们自己的性命,也保不赚我已经计划好,在麦收之前,收回雁泽湖,所以,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每一天的训练,都是你们能否活下来的保证,以后,每天给你们两柱香的时间练习俯卧撑和仰卧起坐,谁想活着,现在列队,准备负重跑步!”
负重跑步?众人疑惑不已,待看到有人把沙袋和绳子放在演武场上,众人明白了,肯定是往身上绑沙袋了
在士兵们幽怨的眼神下,雍妍示范如何绑沙袋,并表示,和他们一起跑
今天不会跑太长的距离,十里地就往回返
十里地还不远,绑着沙袋呢,亲!有人恨不得喊她亲奶奶,只要不绑沙袋,叫祖奶奶也行
距离卫所十里地,有一个沙土丘,据说,是古西凉国最后一代国王的坟墓,有人曾经动过歪脑筋,只可惜,还没挖上几铲,人就疯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
秦浩然和雍妍,一前一后,士兵们就算再没有力气,也不敢懈惮尤其是秦浩然,太野蛮了,稍微慢一点,都会被踹ρi股
沿途的百姓看到形容狼狈的士兵,忍不住摇头叹息,皇上派了这样的兵丁来守边,必败无疑,看看人家北狄人,兵强马壮,他们绝对不是人家的对手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这样一群人,他们又心凉了
已经摇摇看到土沙丘,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到了土沙丘,他们就能歇一会儿了
这时候,脚下仿佛有了力气,比刚才的速度,快了几分,雍妍却是心中一紧,因为她感觉到土沙丘那边,传来阵阵杀气
这里还是卫所的范围内,又是晴天白日,那些北狄人,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吧?
士兵们没有带任何武器,秦浩然也是赤手空拳,如果土沙丘真埋伏着人,等他们到了那里,定然是全军覆没
雍妍突然喊道:“停下,向后转!”
士兵们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前队变后队,停在了原地
雍妍跑到秦浩然面前,悄声说道:“我觉得不对,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去土沙丘看一下,一切听我的命令”
秦浩然一激灵,“你是说,土沙丘埋伏了人?”
雍妍低声道:“我还不敢确定”
土沙丘上没有树,但是,有一些灌木,酸枣树最多,然后就是半人高的蒿草
如果真藏了人,即便是白天,也分辨不出来
秦浩然猛地拉住雍妍的胳膊,“太危险了,我去”
雍妍不屑道:“你打得过我吗?”
秦浩然松开了胳膊,讪讪道:“我们一起去”
雍妍的武功,即便是千军万马,她也不在乎,因为她有保命的空间,所以,她断然拒绝了秦浩然,让他们原地休息,并随时做好撤离的准备
第六十四回 敌袭2
土沙丘上,克巴特带着五十多名精壮的北狄军人,潜伏在蒿草后面,远远看到一个身穿紧身衣装的女子飞速而来,克巴特突然想起王子的命令,这个女人,不能死
这次他们半夜来到土沙丘,就是为了打击一下雍妍,克巴特是王子的亲信,他知道王子已经看中了那个女人,只要是王子看中的女人,都不会有逃脱的机会,这一次,不同的是,这个女人,是大燕人
北狄士兵虽然弯弓搭箭,听到放下的命令,一怔,还是服从了军令,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女子,还真是犯不着兴师动众的,他们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都能生擒这个女子
雍妍站在土沙丘下,仰头看去,瞬即冷冷一笑,明眸里满是杀气
雍妍纵起身形,几个起落,已经来到北狄兵藏身的地方,正好落在一个士兵的面前,士兵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最令他惊恐的是,雍妍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宝剑,向他刺了过去
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刺向他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是:那是他们王子的剑
这时候,北狄士兵清醒过来,这个女子,是来杀他们的,轻视的心,顿时收起
五十多个人,将雍妍团团围赚雍妍毫无惧色,朗声呵斥,“既然你们前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
克巴特还大声喊着,“不要伤她性命!要活的,要活的……”
雍妍听不懂北狄话,听他大声喊和,知道他是头领,挽个剑花,直冲着克巴特刺去,克巴特身高足有一米九,雍妍在他面前,显得极为弱小
但是,当雍妍刺中他的胸部的时候,不光是克巴特,就是周围的士兵也忘了进攻,他们经常骑马来到侵犯大燕,但是,没有一个大燕人,能够像她一样,仅凭着一把短剑,如入无人之境
这太恐怖了!
最多有一盏茶的时间,土沙丘上,除了雍妍,已经没有站着的人
雍妍弯腰,把其中一名士兵的头上的裹巾拽了下来,擦拭干净较的血迹,然后开始把他们头上的裹巾全都解下来,作为捆绑他们的绳子,将众人双手翻转到背后,捆了起来
克巴特是唯一一个会大燕话的人,“陆小姐,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们只是奉了王子的命令,过来看看陆小姐如何带兵,还请陆小姐放了我们”
雍妍冷笑,“你们带着武器到了我们大燕的国土上,就已经是最大的伤害了,我和你们王子确有一面之缘,但他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我放掉你们”
克巴特知道,他们动弹不得,除了被刺伤之外,雍妍还点了他们的茓道,以这个女子的功夫,即便是千军万马,也能来去自由
思及此,克巴特知道,大王子的担忧,不无道理,今天他们落败,也在情理之中
克巴特垂头丧气的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想,大王子虽然博学多才,武艺高强,但是和这个女子相比,绝非对手
大王子把这个女人想得太简单了
与她对峙的时候,他看到的,是对方浓浓的杀气,他们北狄的女人,可是不上战场的,北狄的女人,除了生孩子,就是放牧
上战超本来就是男人的事情
大王子的如意算盘,这次看来要落空了
转念一想,大王子从来都没有失过手,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
雍妍哪里知道克巴特的脑孩在飞速旋转,想了一层又一层,在这之前,她曾经用枪击毙过两个歹徒,这一次,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远远看到雍妍回来,秦浩然跑步向前,来到雍妍面前,看她满身血迹,不由惊骇道:“你受伤了吗?伤在哪里?”
雍妍退后一步,她始终无法接受秦浩然的关心,虽然发自肺腑,一方面,是因为他酷似潘海天的长相,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永远回不去原来的世界了,但是,要她完全接受这里的生活方式,意识形态,她做不到
“我没事”雍妍退后一步,转向站立整齐的士兵,“全体都有,跑步前进,到沙丘上把敌人带下来”
听说活捉了敌人,士兵们兴奋起来
杀死一个北狄士兵,赏银一两,活捉一个,赏银二两,若是头领,则是翻五倍
众人忘了规矩,纷纷相询,雍妍轻描淡写的说,五十多个人,并大声宣布,这五十多个人,算是他们的功劳
众人沸腾了,这样的训练,再苦一点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有一个好上司
士兵们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风一样的跑步奔向土沙丘
五十多个人被带下土沙丘,秦浩然苦笑,这还是当初哪个见到他连话都不敢说的陆心婵吗?她的强悍,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
众人回到卫所,整个卫所都轰动了,小贵子写字的手都哆嗦了,虽然士兵们一口咬定,是他们生擒了北狄士兵,但小贵子太知道这些人的能为了,不用说,一定是秦浩然和陆心婵的功劳,只是陆心婵不远居功
大燕可没有优待俘虏一说,为了防止他们逃跑,捆绑他们的绳子都换成了细细的牛筋绳,这种牛筋绳,越挣扎越困得紧,这还是跟北狄人学的
北狄人的残暴,边塞人恨到了极点,所以,当他们听说新来的卫所士兵活捉了五十多北狄人,纷纷跑到卫所来看个究竟
因为刚刚小胜一超所以,就连门口负责执勤的士兵都是满脸笑纹,面对百姓的询问,也是温和有礼,有问必答
百姓们看到了消,虽然家里穷的叮当响,还是给卫所的士兵送来了一些鸡蛋,干野菜,干果之类的食物,他们被大燕遗忘太久了,一旦被人记起来,他们就感激涕零,恨不得跪在地上磕几个头,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
现在,如何把这些人送往龙泉城,才是大事
若是安排不好,有可能会被北狄人中途截了去,卫所这边,也不能没了人,秦浩然和雍妍,必须有一个人留在卫所
秦浩然的意思,他去押送俘虏,雍妍留在卫所
秦浩然的提议,让雍妍冷冷一笑,“你行吗?”
雍妍从来都没有拿正眼看过秦浩然,每次看向秦浩然,都是冷漠的表情,即便是笑,也是冷笑
秦浩然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雍妍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渣,他想尽办法,雍妍也不教他,甚至都不愿意跟他说话
对于一个武痴,这是最大的折磨,但是,除了等待,他别无他法
舅父说,到底是个女子,只要他耐得住性子,弯得下腰,雍妍一定会被他打动,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孩子大了,自然愿意爹娘在一起
所以,秦浩然一直在等待
雍妍挑选了一百人,跟随她前往龙泉城
穿戴整齐的士兵们,押着北狄士兵,豪情万千的前往龙泉城
一路上,雍妍都紧绷着弦,她很清楚,大王子肯定不会让她顺利的把人押送到龙泉城,就看他要在什么地方劫人
她不敢大意,就算是武功再高,也是肉体凡胎,之所以顺利地捉住五十多人,是因为对方没有杀他的心,审问士兵后,她就知道大王子的意图
只是,她想不明白的是,大王子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投靠北狄,他的信心,从哪儿来
距离龙泉城还有二十多里地,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一路上,他们只歇过一次,现在,基本上已经处于安全地带,所以,他们请求歇一会儿
雍妍点头答应,她虽然不觉得累,可她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上司,原来在刑警队的时候,大家都是好哥们儿
众人坐在地上喝水,一路急行军,真是累坏了,看着西斜的日头,士兵们长吐了一口气,在这干旱的地方,即便是春天,日头也刺眼的很
雍妍突然站了起来,她敏锐的听力察觉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雍妍大声道:“起立,有马队!”
士兵们慌了,马队,肯定是北狄人了,到嘴的肥肉会跑掉不说,他们的小命,也有可能丢在这里,马背上的北狄人,是最强悍的
“不要慌!”雍妍大声的命令士兵们拿起武器,并把俘虏聚到一起
士兵们已经听得见马蹄声了,他们神情紧张的攥着手里的长枪,看向马蹄声传来之处,马队卷起滚滚尘沙,凛凛而来
雍妍神色肃穆的站在最前面,他手里的镔铁棍,是郝连泰留给她的,雍妍心中感叹,如果有一副望远镜就好了
远方的马队,越来越近,看数量,大致应该在百人左右
众人紧张起来,他们这一百人,怎么可能打得过马背上的北狄人,有的人,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跑
雍妍喝令:“逃跑者,格杀勿论!”
她的声音,镇住了那么些准备逃跑的士兵,可他们的恐惧,没有丝毫减少
雍妍看到马背上的扎布王子,哼了一声,即便是百余人,她也无所惧
扎布王子翻身下马,笑容温和如春日阳光:“陆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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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紫脸的王子
“扎布王子,别来无恙”黝黑的镔铁棍,带着别样的杀气,一如眼前这个女子漆黑的双眸,深邃冷冽
扎布王子一时竟看呆了,在这个女子身上,柔美与英武并存,且并不突兀,两者的完美结合,让她身上流溢出令人迷醉的气息Hxe
扎布王子或许还没有察觉,他对雍妍的利用之心,正在一点点发生改变,这个女子,有足够的魅力,让他一步步陷入情关
片刻,扎布王子微微一笑,“陆小姐,我是来救人的,还请陆小姐给个面子”
“王子想要带走他们,也无不可,只不过,王子带回的,将是他们五十几人的人头,若是王子不信,尽可以一战!”
她的声音很响亮,足以让在场的大多数人听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北狄人毫不在意,听懂她的话的北狄人,反而哈哈大笑,一个柔弱女子,就凭着一根镔铁棍,便能安然离开吗?更不要说要杀人了
雍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哼一声,纵身跃起,镔铁棍一扫,扎布王子险些没有躲开,两人开战,扎布王子身后的骑兵见状,策马行来,将众人团团包围
扎布王子笑道:“陆小姐,你还是不肯认输吗?今天,我本来想成全你一个心愿的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雍妍对她的话,听而不闻,这个人,太有心计,他的话,总要仔细研判分析,每一个字,都是一个坑
雍妍知道,此事应该速战速决
一番领教之后,雍妍已经心中有数,扎布王子的武功,应该和秦浩然不相上下,扎布王子的路数,应该是衡学来的功夫,阴柔有余,刚猛不足
他的样子,更像是一条蛇,死死地缠住雍妍
雍妍已经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运转真气,棍做剑用,一棍下去,刺向扎布王子,扎布王子忙不迭的躲开,他躲开的速度不慢,可雍妍的棍来得更快,所以,棍虽然偏了,还是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这条胳膊,肯定是废了
扎布王子疼得差点昏过去,这个女人真狠,自己并未尽全力,她倒好,招招致命!
“你----你----你会后悔的!”扎布王子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这一下,扎布王子的侍卫有些乱了,几个靠着他近的人,赶紧过来相救,雍妍一脚踏在扎布王子的胸口,镔铁棍戳在地上,“若是敢靠近,你们的王子,可就性命不彼,往后退,后退!”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纷乱的战超立时变得寂静
“所有人扔掉武器,往后退,骑在马上的下来!”
忌惮于王子被俘,众人只好下马,然后扔掉了武器,雍妍带来的一百人,已经伤亡大半,他们的战斗力,着实太差了
雍妍轻叹了一声,这样的实力,和北狄人大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了想,雍妍从空间里取了一凌药,塞到扎布王子的口中,然后站直了身体,朗声道:“我已经给你们王子喂服了一粒慢性毒药,现在,你们把武器和马匹留下,带着你们王子离去,十日之后,我自会派人给你们王子解药”
眼看着王子的脸色变成了深紫色,众人骇然,他们都是扎布王子的亲信,王子这次前来,一是为了解救俘虏,更重要的是为了雍妍,所以,雍妍的话,他们不得不听
一名高大的侍卫上前,背起中毒且昏迷的王子,没有马,没有水,没有干粮,想要活着走回雁泽湖,非常难
雍妍凭一己之力,得到两百匹马,比获得五十个俘虏,更有意义
还有二十里路,有了马,雍妍心中大定,派出两人,骑马前往龙泉城,请龙泉城的守备穆育才带人前来迎接他们
看着满地的尸首,雍妍心中一片悲戚,就在两刻钟之前,他们还是充满着升官发财梦想的年轻人,残忍的战争,让他们瞬间变成了孤魂野鬼,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雍妍蹲下身子,亲自给不曾闭上眼睛的士兵温柔的抚上眼睛
心中对他们默念,这个仇,一定会给你们报
等了一个多时辰,穆育才终于带着人赶到了,同来的,还有郝连泰
看到地上躺着的两排士兵,郝连泰跺脚大骂,穆育才赶紧劝赚随后,问雍妍到底是怎样的战况,为什么会放走扎布王子
雍妍冷笑,“我若是不放走扎布王子,穆守备能够助我一臂之力么?”
她伸手指向地上的尸体,“这一战,我们伤亡过半,若是不放走扎布王子,穆守备就算是能来,看到的也必定是一地尸首若是穆守备对我心怀不满,可以上书朝廷,大燕朝将军无数,凭什么让我一个弱女子承碘一切!”
穆育才满面通红,垂头不语
郝连泰此时只是一个百户的官衔,不能与穆育才发怒,但不代表他不生气,郝连泰带着众人把死去的士兵抬上马,招呼自己的外甥女也上了马
穆育才一直不敢说话,雍妍愤怒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再说一句,怕下一刻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回到龙泉城,展廷恩亲自在城门口迎候众人,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俘虏北狄人,只要提起北狄人,边塞官民,皆为之色变
展廷恩在知府衙门贴出的告示还没有晾干,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人们跟在知府老爷身后,敲锣打鼓,一起迎接英雄
知府大人说,俘获北狄人的英雄,是一个女子,此女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深谙排兵布阵,与当年的忠义大将军,可有一比
百姓们更加轰动了,忠义大将军,是大燕王朝的一个传奇,中原腹地,歌舞升平,中原的百姓,也以为边境亦是如此,只有生活在这里的百姓才知道,北狄人有多可怕
现在,有一个传奇女子,如天女下凡,出现在边塞,还是驻守在长林堡,怎能不令人钦佩
雍妍从没有享受过这样隆重的待遇,从前,她获得各种奖励的时候,也只是在单位内部举行一些活动,和眼前热情的百姓真心迎接的场面,不可同日而语
雍妍纵然脸上一片淡然,心里也已经心潮澎湃
可那些北狄俘虏的待遇,可就差多了,百姓们最恨北狄人的残暴凶恶,扔石子都是好的,更有甚者,上前拳打脚踢,还有的人上来张口就咬,若非有士兵拦阻,他们连知府衙门都走不到,就会毙命
一进入知府衙门,雍妍就到后院去了,她想自己的女儿了
世事轮回,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原来有儿子的时候,她为了工作,放弃了很多与儿子相处的机会,今生,依然如此
这才多少天,秦思涵就不认识她了,看她的眼神,还不如一块点心来得热烈
雍妍换了一身衣服,抱着女儿亲了两口,秦思涵一个劲儿的往连妈妈怀里躲,连妈妈无奈的看着雍妍,雍妍苦笑着摇摇头,“连妈妈,我单独和涵儿待一会儿,不碍的”
连妈妈走后,秦思涵大哭,雍妍关好房门,带着女儿进了空间,她白天很少进空间,玄衣看到她们母女进来,恭敬的在一旁迎候
玄衣已经修成人形,不过,此时他还是变成一只鸟,载着母女俩来到小楼,玄衣带着秦思涵在外边玩耍,雍妍则是去泡温泉
今天太累了,这一泡温泉,浑身的疲乏立即烟消云散
温泉池里,雍妍细细回想着扎布王子的每一句话,显然,扎布王子话中有话,只是,他到底是何意,为何自己会后悔?
左思右想,想不清楚,干脆不再想
从温泉池里出来,雍妍看了一会儿书,心中有所悟,便与玄衣告辞,出了空间
展廷恩已经命人摆好了宴席,穆育才和郝连泰都已经到场相陪
原来,众人都在等雍妍,雍妍有些不好意思,无论是舅父还是展廷恩,对她都没的说,更因为秦思涵的缘故,她把展廷恩看做家中长辈一般对待
展廷恩也是心怀大慰,这五十多个俘虏,大涨燕人威风,也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大燕人,不是孬种
展廷恩表示,倾全城之力,也会帮助雍妍,而且,其他城池的知府连同守备,也送来了贺礼
雍妍提出,再挑选一百人,填充队伍,展廷恩也一口答应
是夜,雍妍不敢酮,带着剩余的人马,回了长林堡,展廷恩挑选的人,会随同郝连泰一同回去
回到长林堡,秦浩然听到一百人死伤大半,也是悲戚不已
长林堡的士兵们,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之前训练的苦,此刻看来,也算不得什么了
现在,还有一百四十七人,雍妍给他们放了一天假,祭奠战死的士兵
一天之后,又开始了艰苦的训练,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叫苦
雍妍在等着,等着扎布王子的到来,她相信,扎布王子一定会守时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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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每天三千的更新,也不知道有几人在看,哎,看到读者留言,这本书从2011写到现在,再想起自己追文的时候,也是很忐忑,怕断更,很是惭愧,只能说,这本书,今年一定会写下去
第六十六回 失踪的哥哥
十天很快到来,雍妍每天忙于士兵训练,小贵子发往京城的密信,昨天晚上到了
雍妍和秦浩然,小贵子三个人研究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看出这些人里面,到底谁可疑,因为死了几十个人,这几十个人之中,有没有可疑的人,谁也不敢预料
穆育才给他们挑选了一百个边塞士兵送了过来,雍妍决定让他们分开训练,这一百个人,就当做工兵训练
中国很早以前就有工程兵,自夏朝始,军队即有筑城设障架桥修路等工程作业春秋战国时期,毕军队作战行动的工程作业已有相当规模,《六韬》中记载了军队中组织工程作业的专职官员的名称任务,军队行军时要携带的渡河架桥筑城设障的器材和进行土木工作业的工具等
历朝历代,对工兵也很重视
雍妍给工兵赋予了新的内容,这一百名工兵,要学会筑城,架桥,浚壕修路,绘图等多种技能
曾经,潘海天是一个军事迷,如果有时间,就会带着雍妍到野外宿营,探险,所以,雍妍对他那把似乎万能的戈博工兵铲印象极深,它似乎无所不能
这一次,她就画了工兵铲的详细图纸,消大燕的工匠能够做出来,大燕的锻造工艺,已经很先进了,雍妍对他们寄予厚望
只是让她感到遗憾的是,没有手表,计时不是很方便,而特种兵是最注重时间效率的部队,但她没有这个能力,
日上中天的时候,小贵子来报,扎布王子坐着马车来了,就在卫所外
雍妍来到营门外,华丽的马车外,站立着形容整肃的侍卫,盔甲明亮,杀气腾腾
雍妍淡淡一笑,这个扎布王子,果然是有勇气,到了别人的地盘上,也要摆架子,绝对不愿意失掉半分颜面
雍妍大声道:“扎布王子,既然来了,那就下车喝一杯茶如何?”
说句真心话,她的茶叶,都是空间里的极品仙茶,等闲人是喝不到的,除了郝连泰,别人是没有这个福气的
郝连泰一直都在龙泉城忙碌,雍妍需要的东西,大多龙泉城的工匠,都难以做到,所以,展廷恩也在帮他四处调集工匠,人人都明白,这是改变他们命运的机会,如果士兵们真的训练出来了,能够与北狄人一战的话,日后,百姓再也不会战战兢兢的生活了
马车里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陆小姐,你明知道孤无法行走,如何下得去”
雍妍伸手一指车旁的侍卫,“既然来了,就把你们的王子背进来吧,放心,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他既然敢来,一定有所依仗,我也很想见识一下你们王子的卓绝手段”
此时,秦浩然带着一百多名士兵去外边训练还没有回来,每天十公里的负重跑,不要说那些士兵,就是秦浩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扎布王子被人背到了卫所的会议厅,会议厅的陈设很简单,桌椅而已,墙上都是空荡荡的
侍卫把几张椅子拼在一起,然后铺上柔软的锦被,让扎布王子躺在上面,扎布王子却执意要坐着,实际上,就是靠在侍卫的怀里
雍妍并不在意,无论前世今生,她接触最多的男人,那些男女大防的忌讳,在她这里基本不起作用,训练士兵的时候,一旦爆发脾气,踹上一脚,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不再像以前冲动之下,爆一声粗口
雍妍坐在扎布王子的对面,扎布王子脸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紫色的脸膛,就像是八月中秋的葡萄,紫中带着透亮
她微微一笑,“扎布王子,这些日子,是不是很不好受?”
扎布王子说话很吃力,就像是从齿缝里溢出来,“陆小姐,孤领教了”
“那好,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吧”
“孤虽然中了毒,但是,陆小姐,凭你一人之力,能够与我北狄对抗吗?”
“我们可以试一试”
“陆小姐,为何你执迷不悟,非要流连在大燕?我听说大燕的中原腹地,根本不知道边塞的情况,如果不是你们的皇上隐瞒这些事情,百姓怎么会不知道,可见,这个皇帝,是个昏庸胆小之辈,如果陆小姐到了我们北狄,我可以给陆小姐一个爵位,日后,若是我称王,陆小姐还可以更加富贵”
“扎布王子,你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热衷于富贵吗?”
“那陆小姐想要什么?”
“我要海棠花开”
“海棠花开?”扎布王子显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雍妍招招手,让伫立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小贵子过来,小贵子走过来,雍妍吩咐道:“把我房间里的那幅画摘下来”
小贵子一怔,还是听从她的吩咐,去摘画
小贵子很快回来,把画卷打开,平铺在桌子上,“这就是海棠花开?”扎布王子瞬间变了颜色,这哪里是海棠花开,分明是一副详细的地图,这幅图,是雍妍自己绘制的,用的是现代绘图手法,大燕及其周边的国家地区,清晰可辨
扎布王子冷笑,“莫非,我们北狄也在这多海棠花之中?”
“不错,不仅是你们北狄,这一圈,都在海棠花之中,若是王子不喜欢,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顿了顿,她迎上扎布王子暴戾的目光,“王子殿下,富贵荣华,不过是过往云烟,即便是你再能干,焉知在你死后,你的国家,是什么样子”
“我死之后,莫非,你不想放我走?”
“怎么会,我还等着王子殿下把底牌亮出来”
扎布王子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厉,瞬即笑了,“好艾只要我能安然走出卫所,自然会把底牌告诉你”
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详细的地图,这份地图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至宝,为什么雍妍会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给他看,这是大燕皇上的意思,还是雍妍自己的意思呢?
不应该雍妍自己的意思,这份地图,把周边散落的小国,全都收入囊中,这样的野心,不应该表现在一个女子身上
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周边国家,大家合纵连横,一起对付大燕
就凭她训练出来的二百多人,怎么会是北狄人的对手
须臾间,扎布王子的信心再次膨胀,他从小到大,不知道度过多少难关,怎么会惧怕一个女子,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绝妙的底牌
扎布王子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陆小姐,我的解药何时拿出来?”
“这是一半”雍妍把一粒药丸扔给他身边的侍卫,侍卫慌忙伸手接住
“陆小姐,这肯定是解药吗?”
“你若不信,可以去喂狗”
侍卫勃然大怒,欲拔刀出鞘
雍妍轻蔑的一笑,“你的刀拔得出来吗?”
侍卫气得脸色涨红,一拔,瞬间呆赚他的刀,真的拔不出来
雍妍扫了一圈众人,“你们尽可以一试,想在我这卫所动武,简直是自不量力!”
扎布王子默不作声的吞下解药,不过是一炷香时间,扎布王子站了起来,“陆小姐的解药果然不凡”
“不过,王子还不能动武,也不能动气,不能吃膨肉”
北狄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从小就是吃膨肉长大的,不吃膨肉,他们简直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扎布王子叹了一口气,“另一半解药,要等到何时?”
“退出雁泽湖,是第一步”
“第二步呢?”
“俯首称臣”
“若是我都做不到呢?”
雍妍双手一摊,表示遗憾
大燕周边的小国实在太多了,这些国家,就像是虱子跳骚,虽然没有能力置人于死地,却时不时咬人一口,实在令人愤恨
雍妍根据秦浩然与郝连泰等人的的口述,绘制了这幅地图,当然,这只是她的梦想,能否实现,还不好说
不是每个朝代,都会有一个李世民的出现
这幅图,小贵子也依样画葫芦,绘制了一幅,呈给了皇上,想来,再有两三天,就应该到京城了
扎布王子看了一眼小贵子,“陆小姐,能否让你的人先出去一下,有一件机密事情,我想单独告诉陆小姐”
“就在这里说吧”
“我想,还是让他回避一下的好”
小贵子答道:“没关系,我出去就是”
小贵子转身出去
扎布王子蘸着茶杯的水,一个字一个字,写在桌上
雍妍脸色遽变,一万个可能,她都想过,这显然是一万零一个
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她就要接受她的全部
她的女儿,舅父,还有……哥哥
她以为,陆心江早就死了,孰料,他竟然已经在北狄娶妻生子,还是北狄的驸马,这是要上演四郎探母吗?
桌上的字迹,都已经抹去
雍妍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要见一见他”
“他就在路上,再有两日,应该到了”
雍妍点点头,“那好,三日之后,雁泽湖老地方见”
第六十七回 失望的结果
雍妍来到雁泽湖畔,心里想着如何应对这个从未见面的哥哥
她也曾经想过,这个哥哥是扎布王子找人冒充的,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她还是存有这种消zee
若她只是雍妍,在国家和亲人之间,她肯定只选择国家,但这里是大燕王朝,她是陆心婵,只有她自己知道雍妍这个名字,此生,也不会有人称呼她雍妍
雍妍心情复杂地看着策马而来的北狄骑兵,她敢一个人来,就有能力一个人回去
她已经派人给郝连泰送信,郝连泰本想和她一起来,被雍妍拒绝了
扎布王子下了马,雍妍一眼就看到扎布王子身后的陆心江,一看相貌,就知道两个人是兄妹,兄妹俩的眉眼,下巴,都非常相似
扎布王子心情很愉悦,女子的心肠,最为柔软,他不相信陆心婵会不顾哥哥的性命,更何况,她哥哥还有了子嗣
“扎布王子,让我们兄妹单独谈谈,可以吗?”
雍妍昨天晚上一直在做梦,梦见自己坐在台下看四郎探母,倏忽间,自己又变成了佘太君,怒斩杨四郎
陆心江已经湿了眼眶,声音颤抖的问:“婵儿,是你吗?”
“哥哥,是我”或许是血缘的缘故,雍妍也是哽咽出声,这个人,是她的亲哥哥,否则,她不会有这种情绪出现,这种血脉相连的亲情,是旁人无法领会的
兄妹俩抱头痛哭,久别重逢的喜悦,在一盏茶之后,渐渐消散,陆心江放开了妹妹,叹气道:“妹妹,我如今在北狄过得很好,也有了孩子,所以,再回到燕国,已经不可能了,扎布王子肯定是要承袭王位的,北狄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不假,但是扎布王子不一样,他游历各国,见多识广,现在已经开始开荒种田,发展商业,北狄原来没有固定的都城,逐水而居,现在,已经建起城池,北狄的都城,不会比京城差,外国的客商,现在开始在都城落户……”
“哥哥,莫再说了,我明白了,这个北狄王子,不甘心只做北狄王,他想做天下的王,是不是?哥哥,这不可能,他还没有这个资格!”
“那个躲在京城里的皇上就有资格吗?我们陆家没了,舅舅到现在孑然一身,最可笑的是,皇上给他一个百户,他竟然也赴任了,若是来北狄,就是做将军,王子也不会皱眉头”
“哥哥,我们是大燕人,我们的家,在中原,我今天来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我也不妨告诉哥哥,北狄,我势在必得,不光是北狄,周边的小国,都会成为大燕的属地,我要让大燕走出陆地,走向合,我要让这片土地的百姓,再也不会的被人欺凌,最后,我想问一问哥哥,当北狄人骑着马,来我们的领土上,欺压百姓的时候,你心里可痛过?”雍妍后退不两步,泪眼迷茫,“哥哥,对不起,我以为我能在不失掉亲情的情况下,为国效力,看来,我们注定只能为敌了”
“婵儿,王子果然没有说错,你要做那皇帝的马前卒,为什么不维持现状,现在,北狄并没有欺凌大燕子民,那么,大燕也退一步,我们互不侵犯,不是很好吗?”
雍妍冷冷一笑,伸手一指她来的方向,“哥哥,我若是把那些风沙苦寒之地,都变成良田沃野,你认为扎布王子还会无动于衷吗?一个国家的强大,必不可免需要战争的手段,扎布王子现在养精蓄锐,不也是为了那一天吗?哥哥,你我不要在互相劝说了,若是舅舅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会与你断绝来往的,我们陆家,不要你这等贪生怕死之辈!”这句话说完,雍妍愣住了,因为这一番话,似乎是从他心底里发出来的,带着凄厉的吼声,让她身心皆痛,这不是她的声音,这是陆心婵的声音,那个柔弱的女子,并不真的柔弱
陆心江也是一脸痛苦,一边是他的亲妹妹,一边是他的妻儿,两边都与他有割舍不掉的亲缘,无论做出怎样的选择,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但他必须做出选择,别无退路!
还不等他说出什么,雍妍已经转身,她的话音,消失在空气中:“哥哥,我不愿意与你在战场上相见,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会手软!”
这个时空,与前世朝代名称不同,地名也不同,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他们依然是炎黄的后代,来到长林堡之后的雍妍,已经被彻底激起了血性,她消历史不会被重演
陆心江看着妹妹运起轻功,很快消失不见,不由得凝起一个笑容,是欣慰,是苦涩,说不清楚
扎布王子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背后,陆心江早就知道他走过来,却不回头,装作不知情,扎布王子拍拍他的肩膀,“看来,你们谁也没有说服谁”
“我们说好,各为其主”
“如果我说,消你回去,你会怎样?”
陆心江这才回头,郑重其事的说:“殿下,我不会回去,既然各为其主,那就各凭本事,就算是我回去,婵儿也不会相信我了,所以,殿下的如意算盘,在婵儿身上,不会起作用的”
扎布王子淡然一笑,“我只是让你回去,并没有说让你做什么,你别的,我不会让你做奸细的,只是觉得你们兄妹之间,如果因此而生分了,那就太遗憾了,对了你还没有见过陆心婵的孩子吧,她现在就在龙泉城内,可爱得紧呢”
陆心江心弦一震,“殿下,你要做什么!”
扎布王子哈哈大笑,“做什么,心江,你怕什么,我难道会杀了她不成?你把我想得也太邪恶了,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吗?”
陆心江有些羞愧的低下头,扎布王子在北狄的声望之高,超过任何一届国王,北狄人都相信,在扎布王子继位以后,他们北狄,将会变得更加的强大
“你刚刚拒绝了陆心婵,现在回去,有些突兀,再等一等,心江,我消你们还是好兄妹,兄妹情分,不要轻易的断了”
陆心江点点头,这道关卡,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就好像是头顶上空悬的一块大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每时每刻,都要小心翼翼
…………
骑在马上的雍妍,一路上都在流泪,这是陆心婵的眼泪,她想,她永远的失去哥哥了,有小贵子在,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中,所有的事情,皇上都意料到了,唯独,漏算了陆心江,所以,即便是以前对她百分百放心的皇上,心里也会结个疙瘩吧
旋即,她告诉自己,这不是为了某一个人,是为了百姓,她的空间,不能白白浪费了,她要把这片不毛之地,变成绿洲,让所有长林堡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纵马驰骋的雍妍突然放声大笑,她觉得自己很伟大,如果是以前,应该可以上感动xx了,或者到各个城市巡回演讲
遥遥的,看到一匹马卷着尘沙,狂奔而来
雍妍看清楚了来人,不由一皱眉,她都已经安全归来了,这时候,他不带着士兵训练,跑来做什么?
“秦浩然,你来做什么?”
“我怕你出事,所以来接你”他的雍妍会嗔怪,赶紧解释,“舅父来了,在等着你”
雍妍点点头,这件事,舅舅不可能置身事外,只是不知道那个皇帝怎么想的,在这个动不动株连九族的时代,雍妍也是充满了畏惧的
因为她有舅父,有女儿,有连妈妈,她不是孑然一身,有牵累的人,做事的时候,肯定会瞻前顾后
回到长林堡,雍妍下马直接去找郝连泰,小贵子欲言又止,雍妍没有在意,如果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的态度不好,她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上天给了她那么高端的一个作弊手段,不用白不用
郝连泰还没有等她坐稳,就急忙问道:“见到你哥哥了?”
雍妍点头,把这件事详细的告诉了舅舅,郝连泰气得连连拍桌子,好端端的一张柳木桌子,被他拍得裂纹横生,相信现在稍微用一点力,这张桌子就会倒塌了
“这个孽子,这个孽子!”
雍妍劝住咬牙切齿的舅舅,“哥哥他也有苦衷,现在他有了妻儿,肯定也要为他们考虑,这件事,不能全都怪哥哥”
“不要替他说话,这个孽障,若是你爹娘活着,也不会认他的,这样的孽障,就只当我姐姐从来没有生过他,等你以后有了儿子,再过过继到姐姐名下也就是了”
此时,秦浩然也在问小贵子,两人在分析,如果是皇上知道这件事,会怎样处理,换做别人,诛灭九族也是可能的,只不过,雍妍来长林堡之后的种种表现,已经让军民都离不开她,想来皇上也不会把这样一个盖世英雄驱逐出境吧?
皇上此时,应该收到信了吧?
第六十八回 自恋的人
春风吹进长林堡,雍妍拿出空间内的种子,交给长林堡附近的村民
村民对雍妍给的种子,颇是惊奇,因为他们没有见过这种作物,雍妍告诉他们,这种作物,叫做红薯,只需直接种在地里就可以了,每隔十天松一次土,施普通的农家肥,不必特别照顾,这种作物,耐旱性极强
具体的种植方法,她已经在书里面找到,并详细的记录下来,交给了村子里识字的长者,她只有一个条件,不能告诉别人,这些红薯的来历
村子里有大量的土地,所以,当初雍妍告诉他们,这种作物不仅可以吃叶子,块茎也是粮食,产量极高的时候,老村长没有半分犹豫的就答应了
至于黄瓜,丝瓜,扁豆,西红柿,茄子,南瓜韭菜等蔬菜的种子,雍妍也一并交给了老村长,因为水源的限制,只是种在了每家每户的后院里
按照雍妍的方法,卫所打了两口井,都出水了
所以,雍妍又让工兵给村子里打了四口井,这也算是训练科目,工兵们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顺利的打了四口井
另一个村子,雍妍如法炮制,但给的不是红薯,而是马铃薯
有空间就是这样好,所有的育种工作,都交给玄衣来完成,雍妍只需把育好的种苗直接交给村长就可以了
即便是后来暴露了,雍妍也已经想好了说辞,趁着两国战争还未起来,除了要保证村民的温饱,还要将这里彻底改变,玄衣为她选了四五种适合种植在这里的树木,等到村民忙完地里的活儿,她就把树苗交给村民来种植,每种一棵树,就给三文钱,至于钱嘛,当然是朝廷来出
安排好村民,雍妍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之中,至于陆心江,她只能表示遗憾,舅舅跟陆心江谈了一次,陆心江舍不得妻女,而且,无意回到燕国来,所以,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起来
皇上那边没有丝毫的不满,小贵子每隔十天,就会把这边的情况上奏,长林堡的变化,士兵的变化,即使皇上没有身临其境,也是了然于胸
皇上已经决定,在冬季到来之前,收回雁泽湖,他甚至想像,三年之内,把北狄以及北狄周边的小国,全部收入囊中
当然,这取决于雁泽湖之战,雍妍练出来的士兵能否真正扛得起这杆大旗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众人理想的方向在发展
直到,张氏出现在长林堡
张氏带着定远侯的女儿,一个嗜武成狂的女子,林月英,直接投奔秦浩然来了
林月英算是一个老姑娘了,今年十九岁了,依然小姑独处,主要是她的性情,让那些前来提亲的男子,望而却步
林月英的刀法,是江湖人称金刀客的南天极,不过,南天极已经死了
张氏没有带丫鬟,张氏说服了皇上,带着林月英来到长林堡,皇上暗中派了人保护他们,二人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来到了长林堡
长林堡除了雍妍,没有别的女人,现在,一下子出现两个女人,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妩媚妖娆,所以,这些大头兵看到他们出现在长林堡,马上轰动了
秦浩然气急败坏的指着张氏的鼻子,“你现在就给我回去,谁然你来的,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这是哪儿,你知道吗,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军营里最忌讳出现女人!”
张氏一路上风沙霜雪的,好不容易历尽艰辛看到秦浩然,想不到秦浩然竟然这种态度对她,张氏再也忍不赚眼泪直流,“夫君,我为了你,历尽辛苦,你非但不领情,竟然还责骂于我,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你说女子不能出现在军营,那好,我问你,陆心婵是不是女人,她能来我们为什么不能来!”
秦浩然自知失言,幸好,当事人不在这里,否则,陆心婵一定会跟他翻脸,他心里忍不住埋怨皇上,这里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让她来这里,最多只有半年的时间,就会燃起战火,长林堡,是战争的最前沿
他却不知道,皇上觉得,既然阻止不了张氏来这里,干脆就让她感受一下这里的艰苦,张氏从小娇生惯养,肯定受不了长林堡的艰苦,最多十天半个月,她就会吵着回去,到时候,让小贵子派人送她回来就是
林月英这一路上都在听张氏诉说陆心婵的霸道,狠毒,她对陆心婵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张氏,所以,对于秦浩然的所作所为,十分不屑
雍妍带着训练完毕的士兵回到卫所吃晚饭,前几天,他们野外生存训练,所有士兵都不允许带任何干粮
雍妍带头,第一个抓老鼠吃,沙丘中,最常见的就是沙鼠和沙蛇,不能点火,只能生吃,最开始,很多人宁可饿着,也不肯吃这些东西,他们又不是茹毛饮血的怪物
第二天,大家都忍不住了,什么生的熟的,不饿着,才是最现实的,所以,这些士兵都学会了抓沙鼠,沙蛇,喝血,吃生肉,足足熬了七天,他们学会了找水源,学会了挖地道,认识了沙丘荒原里能吃的植物根茎
今天,是他们回来的第二天,这顿晚饭,是论功行赏的大宴,架子上已经穿上十只香喷喷的烤全羊
在士兵们的眼里,雍妍是他们的上司,仅此而已,众人都已经忘了她是女人,主要是雍妍的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手段,把他们都吓住了
放眼整个大燕王朝,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练兵的将军,还有他们手中那个号称无敌的工兵铲
本来,工兵铲只锻造了一百多个,郝连泰又自作主张,给长林堡所有士兵都配备了工兵铲,主要是这工兵铲,太彪悍了
最令人喜欢的是,工兵铲可以三折叠,放在帆布包里,挂在腰上,一点不占地方
雍妍的大脑里,总有新创意,这些新创意,让长林堡的士兵们受益匪浅,包括郝连泰现在都不敢把外甥女当做弱女子看待了
他很执着的相信,下半年,收回雁泽湖,绝对不是笑话
雍妍,靠着自己的能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当她回到卫所,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陆心婵,你过得真舒服啊”
雍妍回头,惊诧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太令人震惊了,雍妍都有一点佩服张氏了,千里迢迢的,为了一个男人,真是不辞劳苦
秦浩然忙说道:“陆心婵,你先回房间,这件事,我来解决”
张氏却误会了他的意思,她以为两个人又住在一起了,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皇上已经答应,找个机会,将她扶正
陆心婵,是她最大的障碍,她一定要铲除这个障碍
张氏坚定的相信,在她和陆心婵之间,皇帝一定会帮她
现在的雍妍,因为风吹日晒,皮肤已经不复往昔的白皙,甚至有了两片令她自己都很恼怒的高原红,她问玄衣,可有办法帮她消除,玄衣笑着说,只要她在温泉里多泡一泡,就会恢复往日的白皙
她泡了,没起作用,因为第二天,又开始在野外的训练,甚至于,晚上也会训练
林月英看着雍妍,附在张氏耳边低声说,“这个女人你也怕,看她这么丑,秦公子肯定看不上她,你真是杞人忧天”
雍妍的耳力极好,林月英说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
雍妍冷冷一笑,“张氏,你把秦浩然看得太高了,这样的男人,倒贴我也不会要,你以后最好不要因为这件事纠缠我,否则,我----”
“你什么!”林月英高傲的打断雍妍,“你要是真有自知之明,就应该离开卫所,为何到现在还死缠着秦公子不放!”
雍妍大笑,这世上,自恋的人真多
“小贵子,把他们赶出去,若他们不走,我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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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 我要留下
小贵子本来想,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还是离远一点的好,谁也惹不起呀
可雍妍这么一喊,小贵子只能出面了Hxm
小贵子怏怏的走过来,冲着雍妍行礼,然后又问候了张氏和林月英
林月英诧异,看起来小贵子好像很怕雍妍,这是为什么?
雍妍开了门进去,直接就从里面拴上了,压根没给任何人进去的机会,小贵子心里直叹气,脸上却不敢有所表露,作为宦官,他是为人瞧不起的
但是,在长林堡,却不是这样,长林堡的士兵们,似乎忘了他是宦官,只把他当做书吏看待,人人称呼他宋书吏
这让小贵子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尊严感
张氏听小贵子请他们几人离开这里,不由高声喝道:“小贵子,你脑子坏掉了吗?怎么能听那贱妇所言!”
小贵子忙阻止她,“张姨娘,我们陆大人,是这长林堡的统领,就是秦百户和郝百户,也要听她的号令既然是统领大人请你们,你们还是先离开吧,不如,先回龙泉城,龙泉城的条件,到底比这里好一些”
他们刚来到长林堡,ρi股都没有坐稳,就要他们离开,这太令人难以接受了
小贵子看向秦浩然,“秦百户,不如,你送送他们?”
秦浩然沉着脸,“我先送他们到村子里住一晚,明日一早,我找几个人送他们回去也就是了”
林月英首先跳了出来,这个十九岁的姑娘,无一日不想着上阵杀敌,她觉得自己的武功,普天下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毕竟,她师父的名头摆在那里
这一路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就是最好的明证,她却不知,皇家的影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
林月英从后背拔出刀,“秦公子,你为了那样一个丑女人,值得吗?还有宋公公,你是不是吃了迷魂药了,为什么帮一个女人撒谎呢?难道你就不怕皇上责怪于你吗?想要我们走,就先问问一问,我手中这口刀答不答应”
小贵子微微一笑,“若是林小姐不相信,我去给林小姐找人证过来就是”
秦浩然已经拽着张氏往外走,他不愿意在雍妍门口争执,现在,他除了每天跟着雍妍进行训练,也同时担任士兵们的教官,骑马,射箭,连环弩,都是他的强项,士兵们对他的尊重,如同雍妍一般,这让他觉得比做知县有成就感
林月英跟在他们后面,来到议事厅
小贵子请他们坐下,吩咐门口执勤的士兵上茶,很快,上了茶,小贵子又吩咐他去集合士兵
宋书吏吩咐集合士兵,士兵并未做他想,更何况,秦百户也在
很快,议事厅外边,二百多名士兵集合完毕,整齐挺拔的站在门外,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线,很有气势
林月英来到门口,很快就认出十来个士兵,都是京城仕宦人家的子弟,虽然不受宠,但是,在京城也是有一号的
还有一个,是林月英母家的亲戚,论起来,还是她的远房表哥
林月英走过去打招呼,“景祥表哥,你也在这里”
付景祥一言不发,甚至眼珠都没有动一下
林月英不解的追问了一句,“景祥表哥,你这是怎么了?”若是在京城,她是决计不会理会景祥的,而且,走亲戚的时候,景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小贵子淡淡道:“林小姐,没有命令,他们是不会说话的”
“秦大哥,你让他们暂时解散”林月英说道,她也问一问付景祥这里的情形,同时,她对付景祥也充满了好奇
付景祥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败类,家里对他失望,就将他编入军中,她却不知道,付景祥怎么会从京营来到边关
秦浩然的回答,却让她大吃一惊,秦浩然没有能力指挥他们,这里的士兵,只听雍妍一个人的号令
雍妍已经换了一身出来,看到众人在议事厅门口集合,便站在议事厅的台阶上,高声下令:“稍息,立正,解散!”
士兵们变换姿势的时候,整齐划一,解散的时候,也不是乱作一团,士兵们跟在各自的班长后面,齐刷刷的去演武场那边吃烤全羊
林月英这次相信了,只是,林月英对她仍无好感,张氏的问题没有解决,他们是不会走的
雍妍旁若无人的对秦浩然说道:“秦浩然,你先带她们去吃饭,今天晚上,他们暂时住在这里,明天一早,你带他们回龙泉城,顺便把展知府送给村民的几头牛拉回来”
张氏这次真的火冒三丈了,她把秦浩然,当做一个小卒子呼来喝去的,谁给她这么大权力!
可她不敢动手了,她知道雍妍的武功,比秦浩然还厉害,张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就多谢陆统领了,让我们夫妻还有一个晚上的团聚”
秦浩然那张脸,差点气成紫茄子,他临出京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不会再要一个妾室,只不过,他上有皇上,家有兄长压着,轮不到他自己做主
秦浩然还来不及解释,雍妍已经笑道:“不客气,如果不是乡民急着使用耕牛,我一定会让秦百户多歇几天”
“陆统领,既然这样,不如好人做到底,让我们留在这里如何?”林月英和张氏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行艾只要秦百户没意见,只要你们不耽误我们训练,都无所谓”雍妍想,他们在这里,也有好处,最起码,秦浩然不会死缠着自己了
反正已经和秦浩然没有关系了,管他与张氏之间怎样,张氏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定然是得到了皇上的默许
刚刚自己被这两个脑残气昏了头,所以才命令秦浩然赶他们离开
雍妍说完就走了,她还要和士兵们一起吃烤全羊,她的空间里,有各种香料,包括烤羊肉必不可缺的孜然粉,她已经把孜然粉等香料交给火头军,并让他们活了白面,做了烤馕
小贵子摇摇头,大步跟上了雍妍,自从来到长林堡,虽然皮肤变得很差,体质却比以前强了十万八千里,雍妍把太极八卦掌教给了他,每天早晨,小贵子都会练上一趟太极拳
小贵子对雍妍可是由衷的钦佩
秦浩然无奈的看着雍妍的背影,这段时间,他们的关系因为训练之故,稍微有一些改善,最起码,雍妍不会对他冷眼以对了,有时候,还会笑一笑
他尽量表现着自己的优秀,作为一个男人,他无时不刻想着应该比自己的女人强,他明白自己与雍妍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他一直努力,想缩短他们之间的差距
张氏的出现,彻底打碎了他的梦
三个人默默的走向演武超演武场上,有一大半已经改成了绿草地,业余时间,雍妍会叫他们踢足球,过几天,还会有篮球框运到
足球,是她找村民做的,虽然不能和现代的足球相比,但足以让酷爱运动的军中士兵为之疯狂,看来,足球不分地域,时空,任何时候,都是男人们的最爱
以前每次训练完了,大家累得直想躺下睡觉,后来,雍妍拿来了足球,因为雍妍的足球运动规则比蹴鞠更有对抗性,规则更严谨,所以,整个军营的士兵都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无论是场上的士兵,还是观赛的拉拉队,都是兴奋异常,私下里,他们还设了赌局,当然,是瞒着雍妍的
林月英一眼就看到了球门,她问秦浩然,那是什么?
因为没有涉及到军事机密,秦浩然就解释给她听了,听说是雍妍的发明,林月英小声嘀咕,“这个女人,脑子里的东西真多”
张氏哼了一声,“这个女人脑子里的东西虽然多,没有一丝干净的东西!”
秦浩然勃然大怒,“表妹,再这样说,我现在就送你走!”
张氏委屈的低下头,泪盈于睫,若是以往,秦浩然早就心软了,今时不同往日,此时的秦浩然,眼睛里,心里,只有一个女子,张氏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答应张是任何一个无理的要求
张氏做作的表现,只能让他更厌恶
林月英一边瞪着秦浩然,一边在旁相劝,此时,彻底放松的士兵们主动和秦浩然打招呼,付景祥也走了过来,主动和林月英打招呼
“表妹,抱歉,军纪森严,不好跟你打招呼,如不嫌弃,你和我们一起吃吧,统领也和我们一起吃的,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我们统领,最是和蔼”
林月英正好也想问付景祥,看向秦浩然和张氏,秦浩然点点头,压根没有询问张氏的意思
林月英快走了两步,与众人拉开距离,付景祥跟上去,小声说道:“表妹,我劝你不要和我们统领作对,你的武功,在统领那里,还不够瞧的,而且,我们统领根本不喜欢秦百户,是秦百户死缠与他,秦百户,根本配不上我们统领”
“什么?”林月英脱口道:“张家姐姐说,是那个陆家女子死缠着秦公子,甚至一路跟到了长林堡,怎么会是这样?”她已经产生了疑问,不再完全信任张氏
付景祥一撇嘴,“我们统领的功夫,就是三个秦百户捆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秦百户和郝百户除了骑马,射箭之外,什么都不会”
当然,付景祥对雍妍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地地步,所以,秦浩然的优秀,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林月英却深深的震动了,她想,我一定要留在这里
第七十回 替补上场
雍妍答应了他们留下,可是,卫所内的房子,却没有空余的给他们赚更何况,都是大男人,两个女子,多有不便,除非他们跟雍妍住在一起
雍妍的房子,是单独圈起来的,自成一个小院,院墙的上面,还栽了荆棘,不过,雍妍从来不关门,任人走动Hxm
但是,这些士兵没有一个敢走近她的院子,雍妍的厉害,他们早就领教了
雍妍的小院子,有三间房,东边两间做了起居室,西边做了书房,郝连泰来了,一般都去书房,秦浩然倒是进去过两次她的房间,雍妍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在意,却不知秦浩然因此而得意洋洋
他们并没有带多少行李,几套换洗的衣服而已,一路上,张氏也不敢张扬,首饰钗环,一样都不敢戴在头上,即便是到了龙泉城,也不过是稍微打扮了一下
他们有通关文书,是张氏找皇后帮忙弄来的,殊不知,若是没有皇上的允许,皇后怎么会帮她,皇后虽然比任何人都消张氏远离京城,却不敢做这种干预朝政的事情
张氏吃饱喝足,便犯起困来,这一路太过艰辛,她早就疲乏不堪,羊肉虽然美味,却不十分符合她的胃口,她喜欢精致的菜肴
“夫君,我困了”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安排”这时候,秦浩然才发现,没办法给她们作安排,只好来找雍妍商量
雍妍冷笑,“她是你的小妾,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愿意怎么安排,那是你的事情”
“不是的,心婵,你相信我……”
“秦浩然,这是军中,而且,我再重申一遍,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雍妍对秦浩然的冷漠,无视,是发自内心的,每每看到秦浩然那张脸,她的心,就会有一种撕裂般的痛,上天何其残忍,既然已经把人带走了,为何放一个替身在眼前,就算是放一个替身在眼前,也无所谓,拜托你换一个正常一点的行不?
想想自己初见秦浩然时,他对自己的态度,再看看现在,他的态度,雍妍无法让自己以平和的心态来对待秦浩然,此时,她宁愿把秦浩然当做一个同僚来对待
就像之前做刑警队张的时候,大家都是好哥们儿,一起蹲点,一起涉险,同甘共苦
“她住在我那里不方便”
整个卫所,除了秦浩然,郝连泰有独立的住所,所有人都是睡在大通铺上,最开始,卫所里根本连大通铺都没有,只不过是稻草上面铺上褥子罢了
雍妍教人拖了土坯,盘上土炕,士兵们才不睡在地上了,这里风沙大,夜里寒凉,睡在地上,很容易受铂就凭这一点,卫所内所有人都是心存感激的
雍妍却不肯日夜相对张氏那张脸,而且,这个女人的歹毒,超出他人的想象,所以,放一条蛇在自己身边,雍妍绝对不能接受
雍妍的坚决,也让秦浩然左右为难,他比雍妍更加不消张氏留在卫所,可是,张氏就像是强力胶,黏著他不放,现在,大家都知道,秦百户的小妾,千里迢迢来找他了
秦浩然悲哀地想,或许,自己刚刚赢得的尊重,也会很快烟消云散,京中来的那些士兵,谁不知道雍妍是他的下堂妻,在他们心里,雍妍的地位,可比他高多了
他们肯定以为,是自己允许张氏来这里的,否则,一个柔弱的女子,又是一个妾室,怎么敢在没有夫君允许的情况下,千里奔走
如果郝连泰在,还有一个替他说话的人,郝连泰带着二十几名士兵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连他也不知道,雍妍也不会跟下属汇报自己的用兵方案
“让他们现在你院里住一晚,等明天,我给他们送到村子里去,行吗?”秦浩然几乎是哀求了
雍妍一勾唇,“这样吧,让那个林姑娘住在我的外间,至于你那小妾,自己安排吧”她的书房,都是军事机密,外人不得擅入,其实,真正的机密,都被她放在了空间里,书房只是装装样子,郝连泰他们来的时候,她会提前预备好那些文件之类的东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找到潜伏在卫所里的奸细,所以,一些应对措施,是非常必要的
林月英对雍妍的分配方案,也没有意见
一顿饭下来,她发现,士兵们对雍妍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能让一群男人如此真心的佩服,敬重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必有过人之处
如果不是太累了,她现在真想和雍妍一战,难道这个女子的武功,真的胜过自己吗?
雍妍领着林月英尽了自己的房间,伸手一指,“你就睡在这张榻上,不要随便走动,不要进我的卧房,书房也不能进,如果我知道你进了书房,会等同奸细处理”她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如果你敢进书房,我可以把你杀了
这一点,林月英还是很懂得,她点点头,道声谢谢
雍妍的院子里有丼,雍妍给她另拿了一套脸盆,脚盆,便进屋换衣服,下午虽然不再训练,但是,有一场足球赛,她是裁判
秦浩然也在惦记着足球赛,他是甲队的前锋,每战必上,隔几天,他们就会抽时间训练,而且,雍妍规定,不允许使用任何武功,所以,全靠体力和头脑取胜,让他倍感刺激,也正是因为足球的魅力,让他和士兵们很快熟络起来,并赢得了尊重
赌场无父子,球场无尊卑,到了场上,大家只有一个目的,赢球
秦浩然把张氏暂时送到自己的房间,给她端了水,放在盆架上,刚想离去,张氏上前抱住他的后腰,“夫君,你真的不想我吗?”
那双手,慢慢往下移,一直禁欲的秦浩然顿觉丹田处热火升腾,若是以往,肯定会回身抱住张氏,颠鸾倒凤一番,哪会管什么白天黑夜
此时,秦浩然却一把将她的手握赚然后推开了她,距离她两步之遥后才说道:“表妹,我来此赴任之前,已经和皇上说的很明白,除了陆心婵,我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你们跟随我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但是,不会再……”
张氏厉声打断他,“夫君,难道你就狠心至此,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下堂妇,抛弃我,你看清楚,只有我才会对你一片真心……”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衣服脱掉了,雪白的酥胸,微微颤动着,呈现在秦浩然面前,眼泪,也随之奔涌而出
秦浩然慌了,手忙脚乱的过来,想要把她的衣服穿上,张氏却趁机抱住了他,哽咽道:“夫君,我对你一片真心,为何你视而不见,你可知道,我这一路上,受了多少苦,如果不是月英妹妹保护我,现在,你想见我都见不到了……”
她越哭越大声,凄厉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窗户纸,让住在对面的雍妍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戏份,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看到,更何况,雍妍已经不在意
林月英神情复杂的看着换了羊皮靴,比窄袖胡服还要奇怪的服装出来的雍妍,好奇地问道:“你这是什么衣服?”
“训练服”这是帆布进行磨砂之后制作的衣服,帆布在经过打磨染色以后,和现代的判布料,已经相差无多,衣服上的扣子,是沙丘上的玛瑙石做的,穿在身上,别有一种硬朗的味道
雍妍刚要回答她,就听见了对面的哭声,微微一皱眉,对林月英说道:“你先睡吧,我走了”
“你去哪儿?”
“我去演武场”
“那个,我也想去,刚才用冷水洗了脸,便不觉得困了”她好奇雍妍的无动于衷,不是说雍妍死缠着秦浩然吗?她来到卫所之后,看到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一幕
女孩子,再男性化,仍然改不掉八卦的心理,所以,林月英打算跟着雍妍一起出去,多了解了解这个越看越神秘的女子
而且,她非常喜欢雍妍这套衣服,如果自己能有一套这样的衣服就好了
雍妍并不十分排斥林月英,这个女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娇惯出来的,可又不与那些跋扈的女孩子相同,大概是因为习武的缘故,她很爽朗,而她对雍妍写在脸上的排斥,应该是张氏的功劳
除了连妈妈还有展夫人,雍妍并没有别的朋友,林月英如果不是张氏那一类人,她不介意多个朋友
付景祥也偷偷向她说情,再三力痹己的表妹,绝对不是骄横跋扈的那类女子
林月英跟着雍妍,重新来到演武超演武场上,已经围满了人,看到雍妍,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林月英一眼就看到了场上的足球,有意思的是,蹴鞠染了颜色,一块黑,一块白,在如茵的草地上,格外显眼
一个士兵呵呵笑着跑上来,“统领,还有一炷香时间,就要比赛了,看来秦百户是来不了了,我这个替补是不是可以上了?”
跟在他身边的付景祥一脚踢过去,这个缺心眼儿的货,统领就算是已经下堂,也不可能不忌讳这件事,秦百户不来,统领自然会找人替他,何必由他们说出来,这不是明着戳刀子吗?
那人被付景祥踢了一脚不算,旁边的另一个士兵,也踢了他一脚,这下,他醒悟过来了,也不敢等雍妍发话,黑着脸跑了
雍妍喊住他,“徐庆斌,你不想上场了吗?”
徐庆斌马上顿住了脚步,不敢置信的回过头,“统领,我……我还能上场吗?”他这替补,一直坐冷板凳,ρi股都长疖子了,他是多么盼望秦浩然生个病什么的,今天这机会,太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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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战地女医生
“徐庆斌,别忘了,你只是一个替补!”
徐庆斌听声音就知道,失望的垂下头,还以为秦浩然不会来了,忽然觉得不对,场内一片寂静Sg
他抬起头,看到秦浩然那张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徐庆斌没有忍赚做了领头羊,其余的人,这才不绷着,大笑起来
秦浩然被他们莫名其妙的笑声震怒,见到雍妍似笑非笑,强忍着的样子,更是异锄气,“你们为何发笑!”
雍妍冷哼一声,“秦浩然,你最好不要参加比赛了,或者,先回去照照镜子,你可以下半场再上,上半超就让给徐庆斌算了”
秦浩然这才察觉出不对,赶紧往回走,一路上,仔细查看众人的眼神,这才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的确不正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浩然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去
推门进了房间,才想起自己房间没有镜子,整个军营,只有雍妍的房间才有一面镜子
雍妍不在,他也进不去
在门口徘徊片刻,秦浩然端了一盆水,以水为镜,微漾的水面,照出了他的容颜,他看得很清楚,左右脸颊,各有一个唇蝇鲜红的唇印
秦浩然气得直哆嗦,刚刚他被张氏缠着,费尽了心机才逃了出来,还以为自己说服了张氏,原来,她是另有诡计
这下子,雍妍肯定误会他了
而且,这还算说不清了,整个军营的士兵都看见了
他低下头,用力洗着脸,恨不得把自己的脸搓下一层皮
洗了脸,他没敢进屋,悄悄退了出去,直奔演武超他惦记着跟雍妍解释,惦记着球赛,自从有了足球赛,他就痴迷上了,觉得足球比练武,更让人心潮澎湃
秦浩然再次返回赛超已经没有人关注他,主要是赛场上的气氛太紧张了,大家没有心思注意到球场外边的事情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叫好声声,或者惋惜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秦浩然听到雍妍吹响了竹哨,赶紧挤进人群,这时候吹哨,肯定是有人犯规了
果然,是徐庆斌犯规,那么,徐庆斌被罚下超替补多的是,可惜,还没等他们高兴,就看到秦浩然迅速奔跑过来
徐庆斌苦着一张脸,心里恨恨,嗤笑秦浩然脸皮太厚,竟然还有脸来参加比赛,若是换个旁人,早就找根绳子上吊去了
秦浩然上场之后,果然情势大变,众人紧密合作,暂时忘了秦浩然那段风流债
只是,秦浩然终究是心里发虚,影响了球技的发挥,比赛,竟然是0比1输给了对方,众人把怨气自然撒在了秦浩然身上,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平时恭敬了
秦浩然有心事,加上输了球,也很不高兴,看着雍妍带着林月英离开,赶紧追了上去
“心婵,你听我解释------”
雍妍脚步都没停,“秦浩然,若是你违反了军纪,我自然会罚你,若是私事,那就免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若是你执意这样纠缠下去,我离开长林堡就是”
最初想来长林堡,是不想舅父受苦,来到长林堡之后,又觉得这里的百姓太苦,想帮他们,更想让这片江山,变得美丽如画,让海棠花永世盛开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纵然再拼命,终究还是要依附男人的,正如木兰辞中所写:脱我战时袍,着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雍妍,不可能官居高位,像个男子一般出入朝堂,所以,秦浩然的纠缠不休,很可能会惹恼了她,让她愤而离去
若真是如此,他就成了千古罪人,在今阳县的时候,雍妍展现给他的是心思缜密,处事果断的一面,那此时的雍妍,则已经神话,在他心里,雍妍已经成为不可超越的神话
她的智慧,果敢,坚毅,令所有人折服,这个集美丽,聪慧,才情,善良,自信于一身的女子,已经让他深深陷落进去,此生,再无人可取代
他只知道,自己见不到她的时候,会心慌,会思之如狂,见到她,却磕磕巴巴,话都说不利索,但是,哪怕她一个愤怒的眼神,一句冷嘲热讽的话语,也能让他激动不已
他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无时不刻,都想和心上人在一起
对于张氏,秦浩然的确没有了那份心思,要不张氏在他面前脱衣服的时候,他不会表现得像是柳下惠
秦浩然总是想起雍妍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心里想的,一定只有一个他,无论多少人,都无法代替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一场球赛,已经彻底收买了林月英,张氏一路上的诋毁,已经彻底消散,林月英现在对雍妍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她鬼精灵一个,跑到秦浩然面前小声对他说,自己会劝一劝雍妍,请他先回去
秦浩然深信不疑,高高兴兴走了
雍妍无奈的一笑,“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一身和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很简单,我让人给你做一套就是”小丫头趁机敲诈,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林月英又提出第二个要求,做她的亲兵
雍妍不喜欢有人留在她的身边,因为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尤其是进入空间的时候,若是有人闯进来,一定会察觉到不妥,所以,郝连泰和展廷恩等人提出给她配备亲兵的时候,雍妍很坚决的拒绝了
有的时候,雍妍一个人出卫所,去附近的村落,也没有人跟随,郝连泰等人很不放心,可是,每一次,跟随她的人,都会被雍妍甩掉,而之后,雍妍肯定能够平安回来
是以,这之后,再也没有人提出跟随雍妍做亲兵,给她配亲兵,就是给她添累赘
林月英的请求,也被雍妍拒绝了,雍妍倒不是因为不喜欢林月英,不过,她答应林月英留下来,还有一个目的,训练战地女医生,女护士
战场上,骨伤,外伤最多,最严重,简单的包扎,护理,就能挽救一个士兵的性命,女子,往往比男人心细,所以,培养出一支战地医生队伍,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普通的外伤处理,骨伤救治,她还是懂一些的,再加上空间里医书的帮助,实在不行,可以往龙泉城求援,而且,他们卫所,本身也有几个男军医
如果林月英答应,她就请展廷恩找上几十个女子,与林月英一起参加培训
林月英没有想到,雍妍答应她留下,是这样一个目的,她是来前方上场杀敌的,不是来做女郎中的
林月英有点不高兴,她的喜怒哀乐,从来都是表现在脸上的,所以,林月英脸色暗沉下来以后,雍妍就说道:“林小姐,我不会强迫你留下来,即便是你不留下来,这件事,我也会吩咐别人做,只不过,我看林小姐知书识礼,武功又好,所以,才打算请你做个头目,不上战超也能做花木兰的”
林月英咬着嘴唇不说话
雍妍淡淡一笑,“我不会强迫任何人,林小姐请自便”
这次,大部分士兵都赌了秦浩然这边胜出,这次,他们失算了,因为秦浩然的发挥失常,所以,士兵们都输了钱
众人把怨气自然撒在了秦浩然身上,究其原因之后,又把怒火发在张氏和林月英身上
付景祥也是输了钱的那个,最初,付景祥炫耀林月英是他的亲戚的时候,众人还挺羡慕他的,人人都跟他套近乎,消能够得到林月英的垂青,其实,也就是看一眼,说句话什么的,这些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现在,大家以输钱,付景祥就成了替罪羊
付景祥被众人一顿胖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在平车练的时候,受伤常有的事情,都习惯了,所以,他并没有大声喊冤,这时候,他心里也堵得慌呢
早知道,就不认这门亲戚了,倒霉死了
雍妍回到自己的房间,林月英跟着进来,林月英主动去打水,雍妍烧开了一壶水,给林月英倒了一杯茶
“这铁壶还真是精致”
“这是北狄人的”雍妍淡淡道
“北狄人竟然会做出这等精致的铁壶?”
“他们的大王子,少年时便游历世界各地,颇有见识,这应该是他从外国带回来的,我去打探敌营的时候,顺手球拿来的”雍妍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这是自己家的东西,想拿就拿
林月英惊诧不已,对雍妍更加钦佩
只是,让她做战地女医生,依然是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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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我愿意
“报告!”有人在院门外大喊
雍妍起身去开门,林月英看到来人,惊愕的长大了嘴巴,这是什么人?若是他伏在地上,就像是一丛野草,绝对看不出这是一个士兵
虽然现在日落黄昏,她还是看得很清楚,这个人,也是她的亲戚
这个人,是他叔叔的小舅子的庶子,论起来,是表哥,京中大族就是这样,绕来绕去,大家都是亲戚
“鸿渐表哥”
“表妹,你怎么在这儿?”孙鸿渐比她更惊诧,这个林家大小姐,怎么跑到边关来了?
雍妍轻咳了一声,孙鸿渐马上挺直了身躯,“报告统领,我们已经顺利完成任务,郝百户因为受了伤,还在后面,特派卑下前来禀报”
一听郝连泰受了伤,雍妍赶紧问道:“郝百户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报告统领,我们昨天晚上遇到狼群,大约有一二百只郝百户杀死了头狼,也因此而受伤,不过不严重,只是腿上的肉被头狼咬掉一块”
雍妍忙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带我去”
他这声报告,秦浩然也听到了,秦浩然被张氏缠着,想出来出不来,好不容易忽悠了张氏,出得门来,人早就不见了,只有林月英站在门口发呆
“林小姐,心婵去哪儿了?”
“秦大哥,他们身上穿的是渔网吗?”林月英答非所问,自从踏进这座军营,就有无数的疑惑,需要有人帮她解答
“这是军事机密,林小姐还是不要问得好,你先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林月英伸手一指,“去外边了”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秦浩然鼻子都快气歪了,刚刚张氏说,如果他敢和陆心婵在一起,她就脱光了衣服站到门口去,秦浩然相信,她真的做得出来
连妈妈在路上曾经大骂过张氏,向郝连泰诉说张氏的狠毒,秦浩然听得清清楚楚,从情感上,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但是,理智告诉他,那些事情,肯定不是连妈妈编造的
不要说张氏,就是郭氏,也曾经当着他对面,对陆心婵连讽带挖苦的,陆心婵头都不敢抬,而她生孩子的时候,自己对她所做的事情,也不见得比张氏他们的行为好到哪里去
她一直都在忍者,一直都在想办法离开自己,所以,才有了在皇宫里决绝的场面出现,这件事,怪得了谁呀,如果说,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也是要有人承认才行
秦浩然现在都想把张氏从卫所扔出去,当然,他只是想想,不过,张氏此番前来,肯定不能成功是真的
秦浩然问了几个士兵,才知道是孙鸿渐回来了,只有孙鸿渐回来报信,那一定是郝连泰出事了,郝连泰带了二十几个人出去了,他所训练的斥候,穿着土黄色的渔网一样的衣服,蹲在沙丘里,即便是在白天,也不容易看出来,几次出去打探军情,都是凯旋而归
而此时,秦浩然心里再着急,也不敢出去了,卫所里,必须有一个人留守
他下令吹响牛角,严阵以待
林月英感到无聊,就来找张氏,看到张氏泪眼盈盈的坐在椅子上,咬牙切齿的,不由得一怔:“秦大哥欺负你了?”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反复说着这几句话,无疑,她是在骂雍妍
这次前来,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她很明显的感觉到,秦浩然对她一丝顾念之情都没有了,再想起皇上的话:只要你把秦浩然攥在手心里,我一定会给你想办法
原来,傻子只有她一个,她千里迢迢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别人当笑料!
张氏脸色涨红,显然已经气得不行了
“姐姐,你别骂了,这……这太难听了”他们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最是注重礼仪,即便是刁蛮一点,也不会把这些骂人的话挂在嘴边,说个不停
而且,林月英已经开始改变对雍妍的不良印象,反倒是张氏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特别丢脸,甚至在心里埋怨张氏,后悔自己跟她一道前来,否则,雍妍一定不会拒绝自己
张氏哪里知道林月英的心思,她只是不断的骂着雍妍,林月英越是劝她,她骂得越凶,最后林月英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起身道:“姐姐,我出去了”
“妹妹,你……你再陪我坐一会儿……”张氏可怜兮兮的掉着眼泪,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生出万般怜爱之心
可惜,林月英不是一个男人,而且,因为张氏这番做作的行为,让她对张氏产生了极强的厌恶心理,不要说哄她,就是见都懒得见她了
林月英完全不顾张氏的感受,走出房间,她甚至有些同情秦浩然了,这样的妾室,不要也罢
她走到卫所门口,站岗的士兵不允许她出去,说这是雍妍的命令,林月英只好站在里面向外张望,她想再找机会和雍妍谈一谈
即便是先做军医,也无所谓
雍妍出现的时候,林月英又是大吃一惊,因为她背着郝连泰回来的,要知道,郝连泰身材高大强壮,足有两个雍妍那么重,她一个弱女子,力气也太大了
早有眼力好的士兵跑过来,他们都抬着担架,几个受伤的士兵躺在担架上,士兵们迅速抬着伤病去了后面的军医处
雍妍亲自料理郝连泰的伤势,为他用烈酒消毒,然后,趁人不备,将空间水滴在伤口上,她不能让郝连泰一次痊愈,所以,空间水是经过稀释的
郝连泰醒来,看到外甥女和一个姑娘并排坐在一起,不禁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雍妍看到舅父无恙,很是开心,向舅父介绍了林月英,林月英很有礼貌的向他问候,郝连泰听说是京城来的,神色一闪,看向雍妍
雍妍平静的向郝连泰说:“舅父,秦浩然的小妾来了,与林姑娘一起来的,想来,应该是皇上同意的”
郝连泰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失望的点点头,心里骂了一句皇上无情无义真小人,然后又骂自己,瞎了眼睛,不该相信秦浩然的鬼话,任他在雍妍面前大献殷勤,给雍妍带来第二次伤害
雍妍微微一笑,“舅父,我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秦浩然在我心里,就只是秦思涵的父亲,还有我的下属,我是不可能与他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没有担当,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秦浩然做不到的”
“婵儿,等到安定以后,舅父一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这天下间,定然有配得上我外甥女的大英雄,大豪杰……”
屋里的谈话,站在外边,正准备推门进去的秦浩然一个字不漏,全都听见了,他的心被刺痛了,原来,雍妍真的瞧不起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得到的,凭什么认为他做不到!
张氏的事情,他也能够解决,如果不是皇上和兄长,不是因为张氏是他的表妹,这件事,早就圆满解决了
秦浩然伤心地转身离开了,其实,秦浩然的脚步声,早就传到了雍妍的耳朵里,只不过,她成心让秦浩然听见她的话,这件事,是必要有一个解决的方法,张氏肯定是回不去的,以后,在这小小的军营里,会因为一个张氏,出现很多的麻烦
她想把这麻烦,扼杀在萌芽状态
士兵们抬着郝连泰回到他的房间,雍妍开始熬排骨汤,浓香的排骨味,飘散在军营里,林月英的厨艺,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今天,雍妍又让她见识到了一个女人柔情,贤惠的一面,她对雍妍的崇拜,可以套用韦爵爷那句话: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来形容
她站在雍妍身边,轻声地说:“陆统领,我愿意留下来,做军医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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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艰难的选择
第七十四回
林月英和雍妍走近,是张氏没有想到的,外援叛变,让她无法接受,现在,只有死死缠住秦浩然
训练完毕,正在开会的四个人,突然听到敲门声,小贵子离着门最近,只好去开门2m
不出所料,正是张氏
张氏的脸色有些惨白,她捂着小腹说:“夫君,我肚子疼得受不了了”
雍妍淡淡道:“秦百户,你先去吧”
秦浩然无奈,这种情景也无法解释,只好先带着张氏回去
郝连泰气得脸色发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小贵子小心翼翼的问:“郝百户,那个扎布王子,真的是用巫术遏制了身上的毒性?”
郝连泰点点头,“我们打探的消息不会有错的,巫医,是从衡请来的,据说以前扎布王子救过他的命”
雍妍笑了笑,“暂时抑制赚我相信,但是,它的毒性越抑制的时间久,等到发作的时候,便已经无法救药”
小贵子眉开眼笑的问:“那这个北狄王子一死,北狄王的实力,就会大减,那我们趁机夺回雁泽湖的消就越大,是不是?”
雍妍摇摇头,“北狄王不只有一个儿子,这个扎布王子,还是一个不受宠的,我们的视线,不能总是在扎布王子身上汪我想,趁着扎布王子汪在雁泽湖,派人去一趟北狄的京城,试探一下北狄王妃,或许,能够有用”
一个小小的北狄,占用时间太长,得不偿失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士兵们的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雍妍相信,如果真的和北狄士兵对阵,他们也不会输与对方
郝连泰点点头,“我也同意这么做,不过,我看这件事,还是交给宋书吏来做吧,我们大燕,一向都有卧底在北狄,只要让他把情报给我们一份就可以”
小贵子点点头
“我马上就去办这件事”小贵子身边的影卫,已经暴露,只是雍妍从来都装作视而不见,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在利用雍妍的同时,又不放心他们的忠诚,所以,小贵子左右为难
小贵子一走,郝连泰就说道:“婵儿,以前是舅父糊涂,这个秦浩然,连后宅都料理不清,真是令人失望,以后,舅父绝对不会强迫你和谁在一起,我也想了,等这次拿下北狄,舅父便辞官不做,我们一起回乡下老家,舅父一定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
雍妍淡淡一笑,“好,我听舅父的安排,只是,我想让哥哥回来”
“你真想帮皇上灭掉北狄,那些北狄人,最是反复无常,就算是暂时归顺,以后,也会再生事端,这次受伤,舅父心里就改变了想法,婵儿,我们还是放弃吧,回老家,踏踏实实的做个田舍翁,给你找一门好亲事,舅父就知足了”
这段时间,雍妍付出太多,即便是一个男子,也不如她这般卖命拼力,可是,张氏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来到长林堡
这是郝连泰不能接受的,他不明白,一个臣子的妾室,会比江山社稷更重要吗?
雍妍给郝连泰倒了一杯水,“舅舅,我是想,如果光拿回雁泽湖,我们现在就可以动手,只是,这里风沙肆虐,到处都是荒漠,即便是拿回雁泽湖,百姓们也不愿意住在这里,所以,我想改变这里的状况,把这片土地,变成绿洲”
“你一人之力?”
郝连泰不敢置信
雍妍一笑,“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拿下北狄,然后,把内地的百姓,外迁到北狄,北狄人与燕人混居在一起,最多经过一代人,两国就再也不必忍受战争之苦”
“婵儿,我们只拿回属于自己的就是了,为何要北狄那些不毛之地”
“舅舅,此言差矣,几百年前,北狄和大燕同属一国,只是因为朝代更替,所以才造成分裂,或许,再过几百年------”
“几百年以后,我们都不在了,婵儿,不要想那么多,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你也不要劝我了,这次拿下雁泽湖,我们就离开,即便是皇上不同意,我也不会在做这个官,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可是,命是我们自己的”
雍妍不再争辩,郝连泰对于张氏的到来,比她要敏感得多,她以为这件事,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刚刚四个人开会的时候,她才发现,郝连泰对秦浩然的冷淡,超出了她的想象
雍妍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她进了空间,玄衣恭敬的迎候着她
泡了一会儿温泉,雍妍出现在小院里,玄衣看她心事重重,忍不住问道:“玄衣,我舅舅这次真的生气了,他想我放弃,等我们收回雁泽湖,他想带着我离开,可我不想离开,你说,我应该离开吗?”
玄衣微微一笑,“主人,你一向很有主张,为什么这一次却放弃了?”
雍妍皱眉,“我想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不再有边疆之乱,百姓不必再受苦”
“主人,如果你是女王,这件事,很容易实现,但你不是,就算你实现了梦想,但是,主人不要忘了一句话,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类社会,就是通过不断的战争才发展壮大起来,凭着主人一己之力,想要改变,很难”
雍妍缄默不语
良久,雍妍苦笑道:“我明白了,我会把这件事做好,而且,改变长林堡及其周边环境的想法,也不会改变,其他的事情,我不会强求”
“主人,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修炼,现在的你,最多不过是能比平常人多活几十年,完全不能发挥出空间的最大效用,如果有可能,我消主人找个地方定居下来,专心修炼”
雍妍看着玄衣,玄衣修成人形之后,俊美飘逸,很有一种超脱世俗的神仙风范,只不过,雍妍的印象里,玄衣,依然是那只大鸟,所以,再俊美的形象,也无法吸引雍妍
突然,她笑了,“玄衣,其实,你还是消我专心修炼,所以才会这样劝我,我不知道前一任主人是怎样的人,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安排我的生活,刚才,只是心里烦闷,不过,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我欠了儿子一个完美的家庭生活,不能再亏欠女儿,所以,我想,只要有可能,我愿意回归平淡的生活”
玄衣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神情很是尴尬
雍妍一笑,没再理会,稍事休息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雍妍的房门外,秦浩然一直在徘徊,他几次想要屈指敲门,都缩了回来,他没有勇气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自认能够做到,又觉得张氏等人,已经在陆心婵的心里种下了一颗刺,想要拔掉这颗刺,不太容易
所以,他打算告诉雍妍,明日一早,他请假把张氏送到龙泉城去,绝对不会再给他们之间造成任何障碍
终于,秦浩然还是敲响了房门,雍妍早就知道是秦浩然在外边,只是不愿意理会
听他敲个不停,雍妍才冷漠地说,让他进来
秦浩然进了外间,雍妍也从卧房走了出来,“你来做什么?”
“我想明天去一趟龙泉城,我把张氏送回龙泉城,然后让展知府把她送回京城,所以,四更天的训练,可能要麻烦你了”
“没关系,我给你多派几个人吧,这段时间,北狄人不太安生”
“不用,明天一早走,我骑黑风去,不会有事的”秦浩然也知道,战争,已经在一步一步逼近
扎布王子的不服输,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第七十五回 就是恶心你
张氏自是不愿意回京城去,若是回了京城,她便半分机会都没有了,让她不明白的是,现今的陆心婵,愁得惨不忍睹,就像化了妆的小丑,尤其是她那身可笑的衣服,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女人味
男人为天,女子为地,天地倒转,乱了纲常,男人的尊严,被她踩在脚下,就不怕日后被人谴责,耻笑吗?
她决心要去找陆心婵谈一谈,绝对不能就此认输
趁着秦浩然不在,她来到雍妍的小院里,院子里已经种上了蔬菜,嫩绿的芽苗,让人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在长林堡,放眼望去,入眼的几乎都是黄土色,视线所及范围内,很少看到树木,连带着人心都一片荒凉
张氏想,这个地方,北狄人愿意要,给他们就是了,庄稼都长不出来的地方,投入兵力,物力,是极度的浪费,大燕,从不缺少土地
其实,张氏这个想法,很有市超朝中很多官员也是如此看法,是以,皇上只派了二百兵力放在长林堡,大多数官员觉得,只是皇上惩罚郝连泰的手段而已
高居庙堂之上的官员们,已经忘了,自己也曾经是普通百姓
雍妍正在浇水,她院子里的蔬菜,比其他地方长得快,因为她使用了空间水,一滴空间水放在桶里,能够浇灌一院子的蔬菜
她已经开始准备给黄瓜和扁豆搭架,院子里堆起的树枝,修整的笔直,都是士兵们在外边训练的时候捡回来的
因为职业的关系,她几乎与三百六十行的人都打过交道,所以,很多东西,懂得或许不深入,皮毛还是晓得的
张氏一脚踏进小院,便不肯往里走,因为雍妍正在施肥
看到张氏捂着鼻子,雍妍忽然玩心大起,“怎么,觉得恶心,你难道不知道,你吃的米面,蔬菜,都是需要施肥才能长大的,除了人的粪便,还有家里的猪,鸡的粪便,都会沤成肥,然后撒到地里,想要庄稼长得好,肥料必不可少,越好的东西,肥料越多”
张氏再也忍不赚转身就跑,刚走了两步,就吐了出来
雍妍慢悠悠走过来,帮她拍着后背,“张氏,我知道你过来想和我谈什么,秦浩然对你来说是个宝,在我眼里,他就是一根草所以,不用的我会和你抢什么,我这人想来恩怨分明,只要你不再惹我,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
张氏弯着腰猛吐,加上一直在听雍妍说话,所以,忘记了雍妍那只手,刚刚还直接撒肥料,直起腰,看到雍妍的手,一阵恶心,在弯腰,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
她恨不得马上脱掉身上这件衣服,她觉得肥料已经透过衣服,渗入她的皮肤里
顾不得说什么,张氏转身就跑
雍妍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一个单蠢的女人而已,自以为有皇帝撑腰,就不把他人放在眼里,肆意妄为,如果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会以为天下人都怕她
对于一个妾室如此重视,雍妍觉得,定不是因为她是秦浩然的母家亲戚的原因,纵然皇上是在秦府长大的,也不应该对一个庶女如此关照,包括秦浩然的家人,对张氏的纵容也是令人匪夷所思
种种原因综合在一起,雍妍觉得,张氏的身份,绝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张氏换了衣服出来,因为吐得太厉害,走路都打晃了,可她不愿意认输,尤其是在这件事上,这是皇权社会,皇上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包括生死
雍妍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她相信,在皇上的心里,她的分量,绝对比雍妍重得多
“陆心婵,你卑鄙,无耻,你以为用了计谋,就能把我赶走吗?不要痴心妄想了,除非,长林堡不属于大燕”
张氏几乎是歇斯底里了,雍妍轻慢的态度,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深度的侮辱
雍妍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现在恨不得把秦浩然和张氏全都踢回京城去
张氏被她的神情所激怒,脑海里有个声音叫嚣起来,她不顾一切冲向雍妍,雍妍冷笑一声,轻盈的闪到了一旁
张氏趴到了粪堆上,也因此压坏了碧绿的芽苗
雍妍伸手将她拎了起来,就像拎着一只小鸡那样轻巧,然后走出院子,把她放在秦浩然的门口,本想踢她一脚,因为自己力道太大,所以忍住了
林月英刚巧回来看到这一幕
她张大了嘴巴,万分惊愕的看着二人
雍妍沉声道:“张氏,如果你再敢挑衅我,我定然不会饶你,最后重申一次,秦浩然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垃圾,也只有你这样的垃圾,才会找他!你们才是绝配!”
雍妍从林月英的身边走过,林月英呐呐,“统领,你们这是怎么了?”
“如你所见”雍妍毫不在意的说,“你去找一下秦浩然,让她带着张氏赶紧走,这是军营,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林月英点点头,撒腿就跑,原来,张氏说的是假话,是秦浩然纠缠雍妍,这个女子,才是自己的榜样,凭什么女子一定要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林月英觉得自己的血管都跟着她的情绪沸腾起来,她告诉自己,这样的老大,她跟定了
为了防止秦浩然再来烦自己,雍妍干脆骑马出了军营
村长看到雍妍到来,很是高兴,带着她去看地里的红薯苗
村民都在地里忙碌,看到雍妍,都急忙跑过来打招呼
对雍妍他们是十二万分的感激,雍妍的到来,不仅带给他们心理上的安慰,还给他们带来生活的消,如果这些庄稼能够有个好收成,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挨饿了,而且,他们坚信雍妍有能力收回雁泽湖
雍妍答应他们,收回雁泽湖的土地以后,会给他们提供稻种,以后,他们可以在雁泽湖边种小麦,种水稻,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而长林堡,日后也会成为一片绿洲
雍妍掐下一段红柳的枝条,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子割开,拧出里面的木心,刮干净柳条的一端,放在唇边,清脆悦耳的柳笛声在和着春风奏出悠扬的曲调
在田地边玩耍的孩子纷纷跑过来,雍妍微微一笑,极有耐心的为每一个孩子做柳笛
一时间,田间地头,响起了高高低低的柳笛声
红柳遍地生根开花结果沙丘下的红柳,根扎得更深,把触须伸得很长,最深最长的可达三十多米,以汲取水分红柳把被流沙掩埋的枝干变成根须,再从沙层的表面冒出来,伸出一丛丛细枝,顽强地开出淡红色的小花春天红柳火红色的老枝上,发出鹅黄的嫩芽,接着会长出一片片绿叶
红柳还可以作为饲料,在春夏季节,骆驼乐食其嫩枝,到秋季则不喜食其粗硬的枝条青鲜时其他家畜不食;秋后山羊和绵羊采食其脱落的细枝,马和牛不食红柳
而且,红柳种植容易,扦Сhā或者种苗都可以,在这片沙丘上,是最保护农田,改善生态环境,最好的植物,等到红柳种植成片以后,还可以种一些枸杞子,作为药材的枸杞子,可以给当地的村民带来丰厚的收入
授人以鱼,三餐之需,授人以渔,终生之用
雍妍消,就算她离开了这里,这里的村民,也能过上富裕平安的日子
只是,一想到秦浩然和张氏,她的头又疼了
潘海天是一个极有主见的男人,在潘海天面前,她永远是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形象,她的温柔,也让潘海天更加的爱她
秦浩然虽然有一张潘海天的脸,也只有潘海天的那张脸,他的性格,与潘海天大相径庭
不同的社会环境,家庭环境,让秦浩然变成潘海天那样的男人,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只要雍妍心里装着潘海天,就无法接受秦浩然
在村长家吃了饭,雍妍才策马往回走
门口执勤的士兵看到雍妍回来,敬礼之后说道:“统领,秦百户在到处找你,他的小妾,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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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贱人,你骂谁
上吊!这个女人,也就这点本事,一哭二闹三上吊
上吊就上吊,关她什么事
一路上,士兵们看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是紧绷的,但是,他们的眼睛的同情,让雍妍觉得非常别扭
林月英看到雍妍回来,忙迎上来,“陆姐姐,张氏上吊了,差点没死”
林月英认清楚张氏的真面目之后,称呼马上变了,张氏的上吊,也让她对张氏彻底失去了好感,自然对待两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大逆转
雍妍听了她的话,也忍不住一笑,“没事就好,让秦浩然赶紧送她回去”下句话,她没说出来,张氏这样闹,万一哪天真死了,倒霉的可不是秦浩然一个人
当年,她曾经接过一个案子,死者伪造了他杀现超然后自杀了,原本,可能没想死,孰料,弄假成真,人真的死了
嫌疑人在监狱里坐了五年牢,不停的上诉,领导把这桩案子交给了她处理,八个月的努力,终于让嫌疑人洗脱了罪名,
可这五年的时光,以及身心的伤痛,破碎的家庭,都找不回来了
秦浩然等着张氏睡着以后,来见雍妍,他为难地看着雍妍,“陆心婵,张氏可能要住一段时间,她说,如果让她回京城,她就自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她住在一起”
夜凉如水,初十的月亮孤单的悬在天际,周边的星星,若隐若现,一如秦浩然的心情,晦暗不明,他总是在应该做出选择的时候,迟疑,犹豫,然后错过
他在情感问题上,做不到杀伐果断,所以,总是一次次错过,一次次伤心,或者应该说,他以前没有体会过这种感情
潘海天与雍妍,是两情相悦的婚姻,是以感情做基础建立起来
秦浩然和陆心婵,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说两情相悦,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都做不到
雍妍突然间的出现,让他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不是因为床笫之欢,而是先有情,可以说,这是一种身心的颠覆
雍妍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一种难以启齿的梦,自从他发觉自己爱上雍妍,就再也没有别的女子出现在他的梦中
秦浩然的失意消沉,孤独彷徨,雍妍不是看不懂,但她没有半分的怜悯之意,秦浩然的优柔寡断,让她更加看不起这个男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给一个男人做知心姐姐
秦浩然就像是扑火的飞蛾,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一条,仍然义无反顾的闯了进去,而且,他有一张王牌,秦思涵,如果有时间,他就会去龙泉城,和女儿联络感情,虽然雍妍把女儿托付给连妈妈照顾,但并不代表,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雍妍是一个外表冷漠,内心如火的女子,连妈妈说,他们小姐,实际上非常脆弱,她非常渴望有亲人在身边照顾
这么多年,小姐真的太可怜了
想到女儿,一脸颓丧的秦浩然又鼓起了勇气,雍妍对他冷漠不要紧,只要他始终坚持陪在她身边,一定能够软化她的
“心婵,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随你便,只要你不耽误正常的训练就好”雍妍转身往屋里走
林月英一直贴在门边听着,听到雍妍回来,赶紧闪开
月光下,秦浩然孤独的站着
林月英追进卧房,“姐姐,为什么呀,秦百户对你那么痴情,我要是你,就答应了,别忘了,你们有个女儿,等她到了待嫁年龄,会被人瞧不起,诺,就像我这样,爹娘都快愁死了”林月英是个开朗的女孩儿,甚至可以说,有点厚脸皮,不太像这种社会里的女孩子
雍妍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她深深知道,如果按照世俗的观点,她的女儿,应该嫁到门当户对的权贵之家,朱门对竹门,柴门对柴门,任何时代,都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她可以不在乎婚姻,女儿却不行,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今生今世,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她已经对不起儿子,却不能再对不起女儿
林月英嘻嘻一笑,“姐姐,我先去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算是为了气死张氏,都不能放过秦浩然,那个家伙,呆头呆脑的,一点都不好玩儿”
雍妍面对林月英甜美而有促黠的笑容,摇了摇头,走到了窗边,月光照射在窗棂上,勾勒出一个低头沉思的女子的身影
再抬头,雍妍下意识的向外看去,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厚厚的窗户纸,挡住了雍妍的实现,但她可以肯定,秦浩然就在那里
秦浩然的确还站在原地,他高深的内力,足以让他听到林月英所说的话,他的心又苦又涩又惭愧,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为女儿认真考虑过未来,他只是想利用雍妍对孩子的爱,让雍妍再度回到自己身边
回想父母当初是怎样养育自己的,秦浩然越发觉得雍妍说得对,自己就是一个垃圾
长叹一声,秦浩然转身离开,他把房间让给了张氏,以后,他就只能跟那些士兵们去睡大通铺,张氏那边,他会想办法,尽快让他们离开
拿了被褥出门,就看到小贵子等在门口,“我的七少爷,你还真是想去睡大通铺艾算了,就跟我走吧”
秦浩然道声谢谢,小贵子感觉到他的声音不对,也不敢多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已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上报了,他只管真实的向上汇报发生的每一件事,绝对不持有任何立超其实,保持中立,已经是对雍妍的支持
小贵子坚信,就算是张氏在皇上的心里很重要,那也重不过这万里江山,一个雍妍,足抵百万兵马
翌日,张氏睡到巳时,被饿醒了
起身,很习惯性的找人伺候自己,揉揉眼睛,再看周边的环境,狠狠的一捶被子,秦浩然没在她身边睡,那他去哪儿了?
莫非,是跟雍妍睡在一起?
那个贱人,明明说,不喜欢秦浩然,为什么处处跟她过意不去,欲擒故纵吗?
离开,休想!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她得不到的,别想也休想得到,只要她活着,秦浩然就必须属于她
起身梳洗打扮后,她看到小贵子端了饭菜进来
“小贵子,他们人呢?”
“他们全都出去训练了”平时大家都喊他宋书吏,张氏一口一声小贵子,让他很是不舒服,若非自己家贫,又怎么会落得被阉割,进宫以后,不知受了多少虐待,挨了多少拳脚,才熬到了今天
在这里,他感受到了充分的尊重,大家都把他当兄弟般看待,没有了根,不代表他就不想当男人,不想和其他男人一样热血沸腾的立军功,保家国
小贵子心里已经问候了张氏的列祖列宗,脸上却带着笑,恭敬地请张氏吃饭
张氏皱着眉头把饭吃了,要去找秦浩然
小贵子告诉他,不到夜里,秦浩然是不会回来的
“那个贱人呢?”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恰好路过的雍妍听见了,转身走进来,一踹门,“贱人,你骂谁!”
“贱人骂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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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遇见王子
小贵子比张氏先反应过来,他拼命忍住笑,低头看着地面,实际上,地上什么都没有,因为他怕一抬头,就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张氏气得脸红脖子粗,若是以往,她早就扬起巴掌了,可现在,她没这个勇气了,从她到今阳县以后,就再也不敢与雍妍在肢体上发生冲突,这个女人,简直是暴力分子zee
她不知道,这已经是雍妍极度的克制忍让了
雍妍慢悠悠说道:“张氏,生气会让一个女人迅速衰老,哦,对了,因为长林堡这边风沙大,所以,如果不能得到适当的兵,你的皮肤会像我现在一样,所以,最好不要四处走动”
张氏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一双桃花眼,掠过一抹出狠厉的光,她能把秦浩然困在身边的招数,似乎在长林堡全都失灵了,对雍妍,她文斗不过,武打不过,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女人彻底消息呢?
她的嘴角凝起一个冷笑,“陆心婵,我们来日方长,只要哥哥在这里,再苦的环境,我也能忍受得住只要我在,你休想再进秦家大门”
“诶呦,那个秦家,到时候就是八抬大轿来请姐姐,我姐姐都不会进的,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吧,每看到做妾也能这样嚣张的”林月英突然出现,气喘吁吁的说道
“妹妹,你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张是气急败坏的指着林月英的鼻子斥责道
林月英小嘴一撇,不屑的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是一个妾,我林月英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怎么会是你的妹妹,说话可要注意点,对了,我告诉你艾除了皇上和秦家人,满京城,谁也不喜欢你”
林月英说完,再不理她,向雍妍行礼道:“统领,我想去一趟龙泉城,可以吗?”
“去吧,让郝百户派几个人跟着你”
众人已经视她不存在,张氏虽然满心的气愤,却无处发泄,只好慢慢向外走
看着张氏独自一人消失在路的尽头,雍妍凝神看了很久,最多两个月,战争就会来了,张氏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没有胜利者的喜悦情绪,因为她不在乎秦浩然,她只关心这场战争的结果
燕国在调动兵马,北狄也在调兵遣将,他们在长林堡,充当着马前卒,也是这场战争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
她强行给扎布王子的毒药,其药性最多还能被压制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扎布王子就会毒发,不会身亡,但是,会变成只知道吃喝的傻子,这样对待一个人,或许有些残忍,上升到战争层面,国与国之间,只有胜利者的欢呼,没有人会想起,会看到失败者的眼泪与伤痛
她心疼的是哥哥,如果这件事一旦引爆,哥哥的处境堪忧,但她无能为力,他有了自己的家人,所以,无论是否做出选择,他都会伤害到家人
张氏茫茫然走出卫所,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这样放弃,不是她想要的,她深信,秦浩然只是一时被迷惑,他们这些年的感情,不会是假的
她顺着小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停下脚步,一停下来,才察觉自己又累又饿,她靠在一棵枯树下,用袖子扇扇风,额头上全是汗,昨天晚上,辗转反侧,三更天才迷迷糊糊睡着,而且睡得不踏实,现在走了半个时辰,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回去了
四周没有一个人,她害怕起来,毕竟这里是边关,危险无处不在
想起来,身上有没有力气,只能祈祷自己不会遇上北狄人
长林堡的春风,一点都不温柔,好不容易歇够了,想要离开的时候,起风了,越来越大,夹杂着尘沙,打在脸上,因为脸上没有遮盖物,风沙打在脸上,疼得厉害
张氏迷了眼睛,无法辨别方向,凭着直觉往回走,却不知越走越远,走到脚上起了水泡,张氏终于坚持不住了,她预感到自己走错了,但她不知道,回到卫所,应该往哪儿走
张氏终于放声哭起来,她多么消,秦浩然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冷着脸对她,她也不会抱怨半分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如天籁
张氏回头,一行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众人拥簇着的,正是与她说话的男子,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
他的翩翩风度,令张氏脸色一红,迅速地抹去眼泪,“公子,请问,去卫所怎么走?”
那人一笑,“是长林堡卫所吗?小姐,你是从那儿来的吗,为什么走到这里,这里距离卫所已经二十多里路了”
张氏娇羞的低头,殊不知,她的形象,已经被风沙折磨的不成样子,“我只是随意走走,谁知遇上风沙,迷了路,还请公子指引一下正确的方向”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断的加速,砰砰作响,把风啸的声音都遮盖住了
因为这一低头,没有看到男子眼中的狡猾,只听见他和煦的声音吩咐随从去牵一头骆驼给她骑
过了一会儿,一头乖顺的骆驼停在她面前,男子温柔的说了一声得罪了,然后抱她上了骆驼,并亲自桥骆驼,变换方向,往前走去
骆驼走得慢,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张氏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的时候,她看到了成片的树林,看到了茫茫的水面
纵然再愚笨,此时的张氏也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些人,有可能是北狄人
那男子此时依然保持一脸微笑,“张小姐,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北狄王子扎布,这里,就是雁泽湖”
边关最美的地方,就是雁泽湖,即便是扎布王子不解释,她也能猜测到这里什么地方
此时,她已经不抱任何消了,她恨透了雍妍,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死在这里!
扎布王子似乎识破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抱着她下了骆驼,树林旁的路上,出现一顶轿子,张氏迷迷糊糊的被送上了轿子
轿子很严实,没有了风沙的侵袭,张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早就被风沙吹乱了,一想到自己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间,张氏哆嗦起来
轿子终于停下了,掀开轿帘,张氏怔住
雁泽湖,竟然有这样美丽的房子,这所大宅,至少占了十几亩土地,屋脊迭起,飞檐凌空,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宽阔的大门,可以供马车出入,进了门,巨大的太湖石伫立在庭院正中央,前堂后院,都有穿廊衔接,穿廊两旁,已经花团锦簇,与外边的风沙肆虐,形成鲜明的对比,恍惚间,张氏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京城
早有仆妇过来行礼,然后带着她去了后宅
仆妇说的是标准的龙泉话,张氏听得懂,乍以为她是燕人,再看她的高鼻梁,黄绿眼珠,张氏知道,这个人,是地地道道的北狄人
进了后院一间卧房,张氏方惊慌起来,问道:“你们想要做什么?”
“张小姐,我们王子说,请你先沐浴更衣,过会儿,王子会亲自安排膳食”
张氏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现在给她一头牛,她也能吃得下去,反正怎么死都是死,张氏决定做个饱死鬼
沐浴更衣之后,张氏清爽了许多,随之,人也清醒了
扎布王子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她不上当就是了
她是燕人,皇上是她最大的依靠,如果以后想要和秦浩然在一起,便不能出卖国家,出卖朝廷,否则,她以后将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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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快乐,消人人都能吃到元宵,心里甜甜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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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茶里有药
“张小姐,别害怕,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合作,你觉得呢?”
“共同的敌人?”张氏谨慎的问道
扎布王子微微一笑,“难道陆心婵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吗?她给我下了毒,抢了你心爱的男人,所以,我想和张小姐合作”
张氏的心里微微一动,的确,在她心里,陆心婵该死
不过,陆心婵在长林堡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大燕,为了收回失去的江山,若是与扎布王子合作,无异于出卖自己的国家,张氏又一次坚定的告诉自己,这件事,绝对不能答应
张氏淡淡道:“扎布王子,这件事,恕我不能与你合作,我是燕人,那陆心婵,我的确是想置她于死地,但与皇上的万里江山比起来,我更愿意让她活着”
扎布王子从宽大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拍掌赞不绝口,“张小姐不愧是连你们皇上都喜欢的女子,本王真是万分的敬佩,只不过,张小姐好像是有所误会”
他慢慢的走到张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半弯下腰,手臂拄在椅子的两端,两人的距离,一下子贴的很近,张氏却无处躲藏
扎布王子细细的打量着张氏,这个女子的妩媚,是从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尤其是那双桃花眼,更添了万种妖冶风情
他也在怀疑张氏的身份,如同雍妍的丝路,也是一模一样,今天,他带着人在长林堡外边走动,是因为长林堡的庄稼,与往年大不相同,满眼的绿色,让他们很是欣喜,今年,可以他们会抢到更多的粮食了
但奇怪的是,这些庄稼不往高了长,爬的满地都是
他让人带回来一些叶子,放点羊肉一炒,味道还不错,但他更诧异了,难道,他们要把这种食物当主食?
最可气的是,他派人打探来的结果是,那些庄稼,不是给人吃的,那叶子,是用来喂猪的
他们不吃猪肉,他们去长林堡抢粮食的时候,不会动村民的猪,只抢他们的粮食,今年,长林堡的村民,家家户户都养猪了,他们的饲料,从哪来的?
听说,雍妍时常出入村庄,好几次,探子都看到雍妍在田间地头,跟农夫们聊天,那个女子,或许武功还可以,种庄稼,肯定不会
村民也很警觉,尤其是老村长的再三叮嘱,让村民对任何一个陌生人的询问,都充满了敌意,雍妍带给他们生活的消,他们内心充满了感激,因此,那些探子,连接近村民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他趁着天黑到了庄稼地,仔细查看那些还在生长说的庄稼,从表面上,真的看不出什么
一怒之下,他连根拔起一棵苗,这才发现,根茎上,长着块状的东西,不过现在很小
扎布王子细细回想,似乎从哪儿见过这东西
最终他也没有想起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东西是雍妍给他们的,那个所谓的燕国皇上,早就忘了长林堡的村民们,甚至有可能,他从来不知道,这片土地虽然贫瘠,却有着很多不嫌弃她的村民,顽强的生活着
今天瞎猫撞上死耗子,把张氏捉了回来,应该算是意外地惊喜吧
张氏,还算有一点骨气
“误会?”
张氏的声音,打断了扎布王子的思绪,那个谜一样的女人,总是让他分神
“张小姐,我并不是想要陆心婵的命,只是想请你帮个忙,给陆心婵下点药,让她不生不死”
“不行,我做不到”
扎布王子并不气恼,依旧慢语轻声的说,“想来张小姐还不知道,陆心婵的哥哥陆心江,是我们北狄的驸马,现在我妹妹已经为他生下一双儿女,陆心江也因此死心塌地的留在了北狄,可我那妹夫,是个重情义的人,好不容易知道了妹妹的下落,自然是想全家团聚,张小姐只要把我给你的药粉想办法下在饭菜里,以后,保证再没有人跟张小姐争抢秦百户”
秦浩然,就是张氏的软肋,雍妍,是她的死敌,张氏心动了,而且,她现在想的更多,皇上知不知道陆心婵的哥哥已经投靠敌国,现在,陆心婵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为了跟哥哥里应外合做准备
秦浩然和小贵子,都被陆心婵蛊惑了,她要想办法离开,要把这等机密大事告诉秦浩然,告诉皇上,无论她下不下药,秦浩然和陆心婵之间,都没有可能了
张氏点点头,这件事,算是答应扎布王子了
这时候,扎布王子才命令侍女端上饭菜
张氏吃饱喝足,扎布王子又命人端上一杯茶,张氏道声谢谢,问道:“不知道王子何时送我回去?”
“不急,本王马上就命人送你回去”
张氏安下心来,喝了茶,张氏换掉的衣服也洗熨干净了,拿着扎布王子给的药丸,张氏上了马车
扎布王子说道:“张小姐,刚刚你喝的那杯茶里,本王放了一种特制的药粉,如果今天的事情败露了,亦或者张小姐把陆心婵与我北狄驸马的事情告诉别人,张小姐可就要倒霉了”
张氏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这个扎布王子,笑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竟然如此歹毒,她哆嗦了半天,瘫软在了马车上,这个人,真的是什么都算计到了
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路上,张氏的心情,就如这路面一样,起伏不平,两旁的绿色,她已经无心欣赏,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的想,扎布王子,到底给她下的什么药,会不会死?
马车停在长林堡的村庄边上,车夫扶着浑身无力的张氏下了马车,用生硬的燕国话告诉她,扎布王子只让他送到这里
村庄里,落日的余晖,将炊烟袅袅的小村庄笼罩其间,偶尔,传来鸡鸣犬吠之声,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已经开始准备吃饭,休息
张氏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村庄里,已经能够听到村妇打骂孩子的声音,孩子跑得越来越快,母亲骂的越来越凶
张氏忽觉鼻子一酸,几乎掉下泪来,她从来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样子,她得到的宠爱,比任何人都多,可她总觉得自己缺少一点什么,看到一边哭着求饶,一边挣扎的孩子,她知道了,她最最渴望的是什么
呆呆的看着呣子俩,直到母亲察觉有人看他们,彪悍的村妇拉起儿子,横了张氏一眼,带着哭哭啼啼的儿子回家了
张氏猛地清醒过来,追上去问道:“大嫂,这里距离卫所还有多远?”
村妇停下脚步,看向张氏,警惕地问道:“你这小妇人,如何自己走到这里来了?”
张氏忙解释自己就是住在卫所,因为迷路,所以走到这里,她提到雍妍的时候,村妇的表情一松,点点头,“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人”
后来又觉得不妥,拍了一下儿子的ρi股,让他去把村长找来,小孩子扭扭捏捏不乐意,村妇又是一巴掌,小孩子撒腿就跑
村妇的鼻音比较重,张氏没听清她在骂什么,却听出了她声音里浓浓的舐犊之情,这世上,纵然有无数的人宠爱你,羡慕你,也不及有个爱你的母亲
张是伤心的想,如果是母亲知道自己被秦浩然这样轻视,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会不会安慰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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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不早?
第七十九回 我有一个条件
村妇带着张氏找到老村长,老村长一听她是秦百户的妾室,也没多想,命几个年轻的庄稼汉套着牛车去送她
秦浩然看到张氏平安回来,松了一口气,张氏真的失踪了,对自己也没有好处,皇上和兄长他们会更加逼迫自己
谢过几名庄稼汉,秦浩然领着张氏回来,才一进门,秦浩然的脸色就变了,“表妹,你去哪儿?”
“我走之后,夫君可找我了?”
“婵儿命人去找你了,我没时间,你去哪儿了?”他再次追问,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他只是转移了感情,而不是冷血无情
张氏的心底一片失望,看向秦浩然的眼神,也黯淡了许多,用力一闭眼睛,“表哥,我累了,你先让我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她不愿意说,秦浩然也就不再追问,说了一句,你先休息,便退了出去,也没有想起来问她,是否渴了,饿了,需不需要热水?
自从铁了心来长林堡,她就遭受了太多折磨,她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从来没有吃过苦,一个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的人,突然有一天,事事都要靠自己不说,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甚至陷入危险的境地,情绪上,一定会有非常大的波动
这一夜,张氏几乎没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丸药,就在她枕头边上,她一直在衡量这件事的轻重,每一个念头起来,总会有另一个念头,把它压下去
寂静的夜里,她突然雍妍的房门响了,对面传来雍妍和林月英的声音,林月英的嗓门有点高,所以,张氏听得清清楚楚,“姐姐,干脆今天你就让秦浩然把张氏送走算了,昨天为了找她,我的腿都走酸了,你看她现在好端端的回来了,连声谢谢都没有,我娘说,妾室是上不得台面的,果真如此”
雍妍嘘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算了,只要人回来就好了,别说了,走吧”
“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若我是你,早就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雍妍淡淡一笑,“他们不值得”
张氏听到雍妍的话,不由自主的攥起了拳头,不值得吗?陆心婵,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值得
早上,秦浩然回来取书,看到张氏已经起床,并且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是诧异,这怎么可能呢?
秦浩然怀疑的目光,让张氏心底一阵愤怒,但她依然笑着说:“哥哥,你是不是以为我找人做的清洁?”
“真的是你做的?”秦浩然现在是个单身汉,所以,房间里到处是衣服,攒的多了,就扔给士兵,看的书,也是随手一扔,和大多数单身汉的邋遢,并没有区别
现在,房间里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物品都分门别类的放好,让他心里很舒坦,连带着对张氏的态度,也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张氏心中冷笑,脸上却无尽温柔,“哥哥,我想,既然这段时间我住在这里,就不能拖累你,以后,你回来吃饭吧,我给你做”
“你会做饭吗?”秦浩然摇摇头,他更喜欢陆心婵做的饭,花样多多,味道鲜美,而且,他必须跟张氏保持距离,否则,他追回陆心婵的机会,微乎其微
“以后,我帮着陆心婵做饭,我知道你喜欢吃她做的饭,但她每天训练已经很累了,在做一日三餐,累坏了身体怎么办,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她身为统领,我纵然不懂事,也知道她对长林堡的重要意义”
张氏一番话,说的秦浩然心花怒放,所有的疑虑顿时消失殆粳和颜悦色的对张氏说:“表妹,你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干那些粗活儿,未免不习惯,我会跟婵儿说,一点点教你,不会让你累着”
张氏点头答应,脸上没有任何不悦
雍妍和林月英却是面面相觑,这个张氏失踪一天后,怎么像变了个人似得,林月英第一反应就是,张氏又在打坏主意
他们来长林堡的这一路上,不说张氏本人,就是林月英都想出了无数个惩治陆心婵的办法,若非看清楚张氏的为人,这些办法,早就用在了陆心婵身上
现在,张氏的转变,让林月英又想起了那些恶毒的想法,不由得脸一红,看向雍妍的时候,神情都不自然了
雍妍本来不想答应,转念一想,她是百毒不侵的身体,而秦浩然,是张氏一直想独占的人,那张氏断不会在饭菜上动什么心思,她既然愿意做事,就随她好了,这段时间,又要跑村子里指导村民种树,又要训练士兵,真是很累
好在舅父有带兵的经验,否则,靠着秦浩然这个武痴,再好的身体,也会累垮艾玄衣这多时间,怨气颇多,就是因为雍妍修炼的时间越来越短,对空间的要求,却越来越多
空间水那么珍贵的东西,她随随便便就把空间水拎出去好几桶,栽种树苗,庄稼,做善事,要量力而行
张氏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衫,真的挽起袖子,帮着雍妍做饭,有林月英和张氏打下手,速度快多了
张氏一直不吭声,雍妍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不反驳
直到张氏无意间问了一句,“陆心婵,你哥哥是不是还活着?”
雍妍的灵台顿时一亮,她不动声色的笑道:“有劳你费心了,我哥哥还真是活着呢,而且,还成家立室了”
“是吗,那恭喜你了,他们在哪儿?”
雍妍站了起来,解了围裙,“张氏,难道扎布王子没告诉你,我的哥哥,现在是北狄的驸马爷?”
张氏脱口道:“我知道”
林月英在旁却大吃一惊,惊的是雍妍的哥哥是北狄驸马,更惊讶张氏,如此说来,张氏昨天失踪是去了雁泽湖,还见到了扎布王子!
张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陆心婵,若是我们和北狄打仗,你会怎么选择,如果你对阵的人,是你的哥哥,你会不会杀了他?”
“不会”雍妍很镇定的说,“扎布王子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答应了什么,张氏,我哥哥是北狄驸马这件事,皇上已经知道了,宋书吏每天都会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我和舅父一直都在皇上的监视之中,若是我想叛国,谁也拦不赚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坦坦荡荡,不管扎布王子对你说了什么,还是他想让你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我可以告诉你,你手中的药丸,对我不起作用,你能平安回来,不是你命大,而是你的愚蠢,我若是你,就赶紧回龙泉城,长林堡,已经没几天平静的日子了,你这颗棋子,是一颗废子!”
一旁的小贵子早就腿软了,羞愧明晰的写在了脸上,他都不敢看雍妍的脸
张氏的药丸,就在身上带着,现在被雍妍戳穿,她也顾不得许多,把药丸拿了出来,“我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大燕的事情,扎布王子还给我下了药,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张氏呜呜哭了起来,事情还没有做,就败露了,她现在身中剧毒,扎布王子肯定不会给她解药,为什么要来长林堡,为了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值得吗?
雍妍淡淡道:“张氏,我有解毒药”
“真的?”张氏带着泪,满怀消的看向雍妍
“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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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谈妥条件
“你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现在回京城”
张氏一听,脸色由白变红,强自压制住自己的愤怒情绪,“陆心婵,你是怕我拦着你的路吗?”Hxe
雍妍撇撇嘴,“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争秦浩然的,我不想反复再说这个问题之所以让你回京城,是想请你帮我向皇上要一道圣旨,翌日,我若拿下北狄,还请皇上恕我哥哥无罪,我和舅父愿意带着哥哥隐居乡间,再也不会出来”
张氏恍然,不过,这个条件有点大,虽然皇上对她很宠爱,但是毕竟不是亲兄妹,不是妃嫔,她所仰仗的,不过是多年的情分
那陆心江已经是燕国人,这是叛国大罪,她没有自信让皇上赦免陆心江
“我只能试一试,成不成,我也不敢说,但我一定会尽力”
雍妍微微一笑,“我也会写一封信给皇上,请你代为转交,等我写完信,你就可以离开长林堡”
“那我的解药呢?”
雍妍注视着张氏,“张氏,解药我会给你一半,另一半解药,等你拿到了我哥哥赦免书,我自然会派人给你,这段时间,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
本来,张氏对雍妍还有一点点感激之情,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可他什么都不敢说,到底是她小瞧了张氏,且先拿到一半解药薄性命再说,回到京城,有的是能人异士,只要皇上一个旨意,就会有无数的人抢着救她
现在,最要紧的是薄性命,至于秦浩然,她也看明白了,陆心婵对秦浩然的确已经死心,或许,她应该帮着陆心婵拿到赦免旨意,让她从此远离秦浩然
此时,张氏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只想早一点回到京城
***
秦浩然亲自护送张氏到了龙泉城,张氏终是放不下,抱着一线消问道:“表哥,你真的只想要一个陆心婵吗?”
“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我……”
“那表哥可曾想过我的未来,想过伺候过你的女人以后怎么办?”张氏泪流满面,心里充满了绝望的情绪,陆心婵越是决绝,秦浩然也越坚定,这是一种报复还是赎罪
他们都曾经伤害过陆心婵,如今,变得强大的陆心婵,已经不把他们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就是这样的轻视,让秦浩然越发的死心塌地
人,都是这样贱吗?
自己不也是这样吗?秦浩然越是想放弃,自己越是追逐,这些年,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讨好他,只想着留住他的心,可现在,连人都留不住了
纵然她比陆心婵美丽一百倍,在他心里,陆心婵依然是最美的
忽然想起陆心婵说过的一句话:此生,不会为了讨好一个男人而活着,我的人生,只属于我自己
她有过属于自己的人生吗?
张氏拭去眼泪,千里迢迢路,她有的是时间去想以后的路
﹡﹡﹡
送走张氏以后,秦浩然去看望自己的女儿
连妈妈正领着她在院子里玩儿,秦思涵推着一个三角形的木轱辘车,满院子跑,两条小腿非常有力气,咯咯的笑声,清脆悦耳
秦浩然顿时心中变得异常柔软,张氏的眼泪并没有打动他,女儿的笑声,却让他感受到了消的春光
看到秦浩然向她走过来,小丫头汀脚步,一双大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父亲,突然喊了一声,“爹爹”
秦浩然的视线一片模糊,快走两步,抱起了女儿
无论陆心婵怎样对她,他都不在乎了,他一定用自己的方式,追回她,给怀里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辈子的宠爱,让她不要再重复陆心婵的悲剧
秦思涵这个年龄,正是爱跑爱走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让秦浩然抱着自己,扭动着身体要下地,秦浩然放下她,偷偷擦了擦眼角,陪着女儿推小车
连妈妈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想来,他们小姐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吧
秦浩然不能久留,在他准备走的时候,连妈妈犹犹豫片刻,回到房间,拿了一个包袱出来,“秦大人,这是奴婢给舅老爷做的靴子,麻烦你给带回去”
秦浩然心情复杂地接过包袱,秦大人,舅老爷的靴子
“大人若是不嫌弃奴婢的手艺,里面还有两双是给你的”
秦浩然顿时心花怒放,“连妈妈,我和你们夫人以前是有过很多误会,不过,你相信我,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待她,决不再辜负她”
连妈妈微笑着点点头,“其实,奴婢也愿意让小姐和大人重新在一起,就算是为了小小姐,也不应该独身下去,所以,还请秦大人多担待一些我们小姐,她一个女人家,蹬那么重的涤,着实不容易,有时候发发脾气,也是难免的”
“连妈妈,以后还是像原来那样称呼我吧,你且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妻儿”他知道陆心婵已经萌生退意,大燕不缺乏优秀的将领,只要沿用陆心婵这套练兵之法,莫说北狄,放眼周边各国,皆不是对手
秦浩然的心情,格外的舒畅,一路上纵马驰骋,黑风也喜欢在茫茫原野上撒欢,一人一马,如飘在了云端之上
回到百户所,已经是黎明时分,秦浩然的衣服,都是露水打湿了,他先把包袱送到了郝连泰的住处,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刚刚擦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听见了敲门之声
秦浩然听见是小贵子的声音,便让他直接推门进来,小贵子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秦浩然脚上的新靴子,秦浩然一挑眉,笑道:“我的靴子怎么样?”
“秦百户这双靴子,不像是龙泉城的鞋铺做得出来的,真是好生精致”
秦浩然越发得意,“何书吏,这双鞋,就是一万两银子也买不到,这是连妈妈给我做的,我和舅父,每人两双”
小贵子心中暗笑,嘴上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恭维着,说的秦浩然的脸都要开花了
秦浩然好半天才想起来问,小贵子找他做什么?
小贵子这才关好房门说道:“秦大人,皇上来了一道密旨”
秦浩然赶紧跪拜接旨,小贵子扶起他,“秦大人,是口谕,传旨的人已经走了”
小贵子压低声音说道:“皇上已经派了人潜入北狄京城,准备把陆心江及其妻儿接到京城,等他们接到人以后,皇上消秦大人接应一下”
秦浩然呆赚“这件事,陆心婵可知道?”
小贵子摇摇头,皇上此举,不外乎是为了让郝连泰与陆心婵安心带兵,他察觉出郝连泰与陆心婵萌生退意之后,据实禀报了皇上,皇上这才做出这个决定,只是,从北狄的都城接出陆心江一家人,绝非易事,若成功了,一切都好,不成功,很有可能导致陆心婵快速离开,现在,北狄边境一线所有军马都已经部署完毕,只等着陆心婵拿下雁泽湖,两国就会狼烟再起
小贵子实在是看不懂皇上了,既然想要用郝连泰舅甥二人,就应该给予充分的信任,更不应该让张氏千里迢迢来搅局,没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那些号称纨绔的子弟,是怎样完成华丽蜕变的
“皇上只是说,哪怕耗费万金,也要薄他们一家平安回京城”
秦浩然冷冷的看向小贵子,“其实,皇上早就知道陆心江在北狄,是不是?”
小贵子拼命摇头,“秦大人,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皇上的安排,怎么会跟我一个小小的宦官说,我只是据实禀报长林堡的每一件事,不过,我可以告诉秦大人一个秘密,皇上,一直都在关注陆统领,你们在今阳县的一举一动,皇上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想,这也是皇上放心把长林堡的兵权交给陆统领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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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回 夫妻分离
这个秘密,在秦浩然这里,已经不是秘密,就是雍妍,也是知道的,只不过,雍妍把这件事看得很淡,上位者的多疑,是千古定论,雍妍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历史的了解,远比秦浩然多得多,所以,她能坦然接受
“秦大人,别生气,皇上这也是没法子,从前,是因为张姨娘,后来,是因为陆统领,皇上之所以给郝百户派到长林堡,也是因为断定陆统领会跟随,这两年朝廷有了一些钱,皇上就想把雁泽湖先收回来,又怕朝臣们反对穷兵黩武,所以,皇上是把消寄托在陆统领身上了”m
秦浩然冷笑,“我们卫所有多少兵力?”
小贵子笑道:“只要我们出兵,边关的将领,陆统领可以随意调动”
“行了,你别说了,陆心江那边,我一定会护他们周全”
话是这样说,秦浩然却在想着,是不是找郝连泰和陆心婵商量一下,管他什么密旨,如果陆心江真的出事了,陆心婵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是夜,秦浩然去了郝连泰的房间
这件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郝连泰,一时间,郝连泰喜怒交加,陆心江回来,自然是好事,只是皇上这样做,未免有失厚道,自己的外甥女,为了训练士兵,早日收回雁泽湖,抛家舍业,来到这不毛之地,为何,皇上始终不肯信任他们呢!
陆心江一旦到了京城,就等于给陆心婵上了枷锁,任尔驱使,她到底是一个女子,总不能像之前那位巾帼大将军一样,一生都在沙场征战
最令郝连泰感到恐惧的是,万一有一天,战争结束了,用不到他们舅甥二人了,卸磨杀驴的事情,太多了
思及此,郝连泰沉声道:“你去把婵儿喊来”
“舅父,现已深夜”秦浩然不敢去,深夜敲门,不被陆心婵打一顿才怪
郝连泰笑骂:“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不过如此!去吧,就说是我说的,她不会怪你”
秦浩然脸一红,磨磨蹭蹭的到了陆心婵的院门口,本想敲门,又怕动静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跳墙而进
来至窗下,秦浩然轻敲了两下,雍妍就听到了,她刚刚睡下,听到敲门声,皱了一下眉,这个时候,偷偷摸摸敲门的只有秦浩然,夜已深,他为何这时候过来
虽然不悦,她还是开了窗户,林月英睡在外间,她不想惊扰了林月英
“舅父找你,我先回去等你”秦浩然说完,便逃也似地跳出墙外,倒惹得雍妍一阵发笑,秦浩然因为张氏的缘故,总是直不起腰面对她,其实,只要秦浩然不纠缠她,没有那层关系,秦浩然也算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
穿好衣服,雍妍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郝连泰的门留着一条缝,听见她的脚步声,秦浩然开了门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羊油灯,忽忽悠悠的火苗,照得屋子里昏黄一片
雍妍找了椅子坐下,郝连泰将陆心江的事情说了,雍妍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愤怒,“舅父,哥哥去京城,总比在北狄京城要好得多,只要皇上保证他们性命无忧,我没有意见”
雍妍的平静,让两个人面面相觑,郝连泰不解道:“婵儿,皇上这样做,你不生气吗?”
“生气,怎么会不生气,但可以理解,自古以来,有哪一个帝王,肯全心全意信任一个臣子,我们在边关,皇上想要控制我们,只有人质这一条路,如果我和秦浩然是夫妻,也许会好一点,皇上这是没有底气的表现”
秦浩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用伤感的语气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何不肯重新接受我?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愿意放弃所有,跟你一生一世,若你答应,舅兄那边,我也有理由向皇上求情”
雍妍冷笑,“你让我拿什么信任你,我并不是揪住往事不放,只是,过去的那些太痛苦,我没有勇气再经历一遍,我们不是长久的在长林堡,终是要离开的,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要回京城,你的家人,皇上,有哪一个是真心接受我的,如果以后的日子,我要跟一群人斗勇斗智,我宁愿选择孤单”
“我可以求皇上外放”秦浩然呐呐,纵然外放,也是有年限的,他始终是秦家的儿子,长兄如父,他还没有那个勇气和长兄处处作对,而且,张氏也是一个大问题
他可以不重视其他妾室,通房的感受,但是,张氏却是一个令人难以忽视的存在,皇上,兄长,都在努力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就算雍妍救了张氏,张氏也不会心存感激,回到京城,有皇上和兄长撑腰,她很快就会想到新办法缠住他的
郝连泰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他没有经历过婚姻,所以,想象不到内宅的复杂,听外甥女这么一说,陡然发现,秦浩然并非良配
秦家是世家,又是皇帝的宠臣,而张氏,又是秦家一个诡异的存在,谁能相信,张氏真的就是一个妾室所生的女儿
郝连泰一拍桌子,“罢了,婵儿,我们一心忠于朝廷,就算是皇上不信任我们,也不至于就杀了你的兄长,陆家只有他一个后嗣,若以后平定了,我们回到京城,再给你哥哥娶上一房妻室也就是了”
雍妍脱口问道:“为什么?”
“那北狄人怎么能做陆家的正妻,化外之民尔”
雍妍了然,这个时代,最是讲究门当户对,良贱尚且不婚,更何况是外族
她不在乎这些,不代表舅父不在乎,恐怕,这也是陆心江甘愿留在北狄不肯回来的原因之一,可以想见,以后的日子,会有无数的麻烦等着他们兄妹
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雍妍已经坦然接受这里的一切,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但一切原则性的问题,她必须坚持
郝连泰又转到秦浩然身上,“浩然,婵儿说得有理,你若想破镜重圆,先过了你兄嫂那一关,陆家的女儿,可不是任人欺凌的,他兄长也会来了,以后,婵儿靠着兄长也能过上好日子”
秦浩然大急,但是,赌咒发誓之类的,全无用处,京城那边,他鞭长莫及,只有先让陆心婵接受自己,才是正途
一想到女儿软软糯糯的唤着自己,秦浩然的心底,愈发的坚定,等他日回到京城,一定会说服兄长,说服皇上,他们一家三口,必须要团聚,他还想让陆心婵再生一个儿子,他想把自己这一身武艺,全都传给儿子,女儿家,是用来宠的
数日之后,雍妍来到龙泉城
陆心江已经到了龙泉城,同行的还有他的一双儿女,陆心江被安排到了一家隐蔽的客栈,雍妍没有看到嫂嫂,很是诧异,不是说,他们夫妻始终在一起的吗?
陆心江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想来,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看到雍妍,也只是很强地一笑,“婵儿,你来了,思燕,思南,你们过来,这是你们的姑母,给姑母行礼”
两个孩子瞪着眼睛,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怒,“爹爹,我要娘亲,不要姑母!”
陆心江抱起自己的小儿子,苦笑着向雍妍道歉
雍妍问道:“哥哥,嫂嫂呢?”
“到了雁泽湖附近,她醒了,拒不肯来,后来,跳进了雁泽湖,不知所踪”
雍妍大惊:“怎么会这样?”
“她舍不得离开故土,我们注定要分开的,婵儿,以后这两个孩子,为兄就托付给你了”
雍妍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哥哥这番话,竟像是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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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我要见她
抱歉,今天有事出门了,更新比平稠,虽然更新时间不太固定,但每天会保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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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别的,我这就去雁泽湖”
“婵儿,别去冒险了,我已经失去你嫂嫂,不能再失去你”陆心江拦住雍妍,妹妹的这份心意,他领了,只是,雁泽湖现在是北狄人所占领,皇上派去假冒他们的人,虽然撑得住一时,却不敢保证,永远都不会被人发现,说不定,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更何况,他妹妹从来没见过公主,如何寻人?
最初被公主所救,他一心寻死,并不愿意接受公主的情谊,及至他偶然的一次醉酒,和公主有了肌肤之亲,公主有了身孕,这才渐渐缓和了关系,等到孩子出生,他们也有了一些感情,既便是如此,他也不曾暴露过自己的身份
终此一生,他都没有想过回到自己的国家,觉得无颜面对家人,若不是他偶然出手,救了韩国商人,说不定,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一切的一切,终究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公主跳入河中的时候,他陡然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她,没有了妻子的陪伴,他也不想再独活下去了,只是,两个孩子,必须先安排好,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哪怕是自己没有吃的喝的,也不会委屈了自己的孩儿,所以,才有了前番那些话
“哥哥不必的,你只管告诉我来的路径,我就去寻嫂嫂”
陆心江没有想到,自己拦不住妹妹,妹妹的功夫,就是扎布王子等人也忌惮,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孤单一人闯进去,还不如他回去
“大哥,你别的,只要是嫂嫂愿意回来,我一定能将她带回来”雍妍仔细询问了公主的体貌特征,又问了出事的地点,这才告别了陆心江父子三人
策马出了龙泉城之后,雍妍直奔燕泽湖,已经是初夏时节,雁泽湖早就碧波万顷,潋滟的湖面上,鸟儿是最频繁拜访的客人,他们时而划过水面,时而冲天而起,嘴里叼着一条鱼藏进湖边的芦苇荡,每年到这个时候,应该是渔民最繁忙的时候,不过,北狄人占领以后,只会骑马的北狄人,根本不吃鱼,所以,休养生息多年的雁泽湖,渔业资源非常丰富
雍妍还是第一次,在白天的时候来到燕泽湖
雁泽湖面积大,雍妍下马的地方,是雁泽湖地形最复杂的地方,东南岸都是低凹的沙地,不仅芦苇丛生,还衍生出很多湖水沼泽,夏秋季节水大的时候,这里与雁泽湖连成一片,若是不熟悉地形的人,只要进来,很难再活着出去
陆心江一行人,正是从东南岸回到燕国的,雍妍站在岸边上,向远处望去,直觉告诉她,嫂嫂并没有死,北狄虽然拥有大片的草原,但也拥有两条大河,北狄都城外,就是最有名的迪里斯河,迪里斯河每年都会举行游泳大赛,无论男女,都可以参加,所以,北狄人的水性都很好
这也是北狄人与其他游牧民族不同的地方
雍妍想,公主嫂嫂应该也是会水的,哥哥或者是关心则乱,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公主会水,她坚信公主是会水的,因为她听说过,北狄人到十岁的时候,必须去迪里斯河进行拜神仪式,沐浴在圣河里,接受神的洗礼
她的两侄子侄女,还没到十岁,陆心江,因为身份,常年在驸马府足不出户,即便出门,也是前呼后拥,不知道这件事,也很正常
她顺着路一直往前走,要绕很大一个圈子才能到北狄人的住所,北狄人很怪,即便是有了房子,也喜欢住在帐篷里,这是游牧民族的天性使然
走了一段路,雍妍忽然看到芦苇荡里似乎有红色的东西,以为是风吹动芦苇荡造成的错觉,
再仔细一看,是一小条红布,她心中一动,几个起落,来到芦苇荡里
拿下红布,她笑了,这明显是公主留下的东西,因为上面还有一颗硕大的珍珠用丝线缀在布上,这么大的珠子,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雍妍点点头,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嫂嫂,看来真是不同寻常,或许,哥哥要失望了
即便是不见扎布王子,她也能肯定,这兄妹俩是在合谋设局,想来,那巫医并不能把扎布王子身上的毒去掉
她有本事解毒,也有本事制毒,而且,她可以自信地说,只要她想给谁下毒,那个人,一定跑不掉
她可以理解嫂嫂,毕竟,扎布王子是她的哥哥
他们双方,都是为了自己的亲人
几十丈外,传来脚步声,雍妍的听力越来越敏锐,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一只蜻蜓落在叶子上,她也能感觉得到
雍妍不打算在沼泽地上与人动武,所以,她快速地闪进了空间里
即便是在空间里,她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外边发生的事情,她把红布扔在了芦苇杆上,但把珍珠取了下来,雍妍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脚步声越来越近,雍妍听到他们停下脚步,应该是到了红布条前
对方的语速太快,她听得不是很明白,但是,当对方提到她的名字,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尤其是听到扎布王子的声音,雍妍几乎笑出声来
雍妍在心里很为哥哥感到委屈,在公主的心里,丈夫和孩子,终究不如自己的哥哥重要,扎布王子所中之毒,她不想给解,既然北狄王妃想成全自己的儿子,那么,她就做个助力,至于今后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听着这些人在周边搜寻,雍妍冷冷一笑,就算是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没用的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雍妍才从空间里出来,她刚刚在想,如果是以前做刑警的时候,人手一个空间,蹲坑的时候,既没有危险,还渴不着,饿不着,多好啊
这个时候,已经日暮西斜,湖面上,晚霞的光,分解成千万个星辰,闪烁在水面上,金光闪闪,煞是美丽
雍妍却无心欣赏美景,她只想快点回去,这颗珍珠,想来哥哥是认识的
吹了一声唿哨,坐骑向她飞奔而来,骑上马,雍妍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在荒原上留下一溜尘烟
城门已关,雍妍经常出入关内外,守城的士兵都认识她,放了吊篮下来,雍妍进了城
陆心江还没有睡,他不放心自己的妹妹,但自己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动弹不得,只好在院子里来回的走动,心里烦躁的要命
妹妹推门进来,陆心江喜出望外,兄妹二人没敢在院子里汪,进了房间
两个孩子已经熟睡,雍妍看了一眼两个孩子,轻叹一声,她觉得,这件事,最受伤害的就是两个孩子,即便是跟他们解释清楚了,他们在心里也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他们父母的分离
雍妍把珍珠递给哥哥,陆心江接过来,放在手心里,须臾,他的手颤抖起来,声音也是发颤的,“婵儿,这是从哪儿找到的?”
“大哥,你先平静一下,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雍妍把今天在雁泽湖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哥哥,不过,空间的事情,她没有露出分毫
陆心江痛苦的攥着珠子,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扭曲了,雍妍于心不忍,温声劝道:“大哥,这件事,你们两个人都没错,我也不消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父母亲,但很多事情,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或许,我的判断并不准确,两国之间,很快就要狼烟再起,说不定,那时候你们夫妻就能团聚了”
陆心江苦笑,摇着头,不知不觉间,掉了眼泪
“妹妹,我一定要见她一面,不见她,我哪儿也不去”
第八十三回 蹲守
“大哥,想要见她一面,也不难,只是,我需要想一个周全的方法,扎布王子中了我下的毒,若是你贸然前去,我必须要拿解毒药与他更换,两国开战在即,若是因为……”
陆心江打断了她:“妹妹你别说了这件事我晓得分寸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为了儿女私情破坏你的事两国之间的纷争也许真是到了了结的时候爹娘若在世也一定会为你骄傲我虽然不争气但我有个好妹妹放心哥哥绝对不会托你的后腿.”Sg
“大哥你还是先回京城我向你保证只要嫂嫂愿意到京城去我一定保她性命无忧.”
陆心江点点头,刚才他有些激动了,如果没有妹妹的保护他是不可能见到妻子的护送他离开北狄的人全都是皇上最心腹的影卫他们只听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让他们兄妹见面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想来这是之前皇上应允了的由此可以看出妹妹在皇上心中还是颇受重视的.
雍妍带着自己的女儿和陆心江见了一面又给哥哥留下百两黄金作为安家的费用兄妹二人就在龙泉城道别.
回到长林堡,雍妍又带着士兵开始了训练,因为陆心江的失踪,这场战争,有可能会提前到来,所以,她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林月英有极好的武功底子,加上人又聪明,所以,在雍妍带了她们几天之后,林月英已经能够按照雍妍所写的作战计划,带领女兵进行训练
只是,雍妍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她想知道,那个隐藏在军营之中的奸细,到底是谁?
他和扎布王子,是通过什么方式取得联系的
多年的刑侦工作,让她对每一件事,都会进行极为缜密的分析,判断,直觉告诉她,那个奸细,一直都在
这件事,一直都是郝连泰在跟进,每天晚上,郝连泰都会派人在卫所内外蹲守,他挑选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人
只可惜,这件事,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雍妍决定,这几天她亲自蹲守,因为她白天放出消息,明天会有新武器到卫所,新武器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千军万马,不在话下
雍妍一直致力于教士兵们使用新武器,所有的军备,都是从前没见过的,士兵们最喜欢的是他们的帆布军服,摸爬滚打的时候,最是耐磨
雍妍在士兵们的心里,是神一般的存在
是夜,雍妍蹲守在卫所内的大树上,这是一棵古榆树,现在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藏在树上,即便是白天,也不容易看出来
卫所的四面,共有八个瞭望台,每隔瞭望台上,都有两盏灯笼,周围丈许内若是有人出入,都能看到
雍妍心内感慨,若是有红外线夜视仪就好了
说起来,简单的红外线夜视仪,制作很简单,等以后有时间,可以考虑做一个
蹲守了半夜,不见有什么动静,天上却下起雨来
最初下的是小雨,淅淅沥沥,并没有什么妨碍,后半夜,天空一个炸雷,吓了她一跳,赶紧从树上跳下来,她可不想把自己变作避雷针
就在她从树上跳下来的一霎那,一个扑棱棱的声音,从树上传出来
雍妍抬头看去,一个黑影停在了树上,影子不大,看样子,像是一只鸟儿
那只鸟在树干上汪了片刻,似乎叼起什么东西,然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雍妍恍然大悟
顾不得大雨滂沱,再次上树,细细查看刚刚鸟儿汪的地方,树干上,有个拇指大小的洞,鸟儿应该是从这洞里取了东西飞走了
只是不知道,这只鸟儿多久来一次,又是谁,把情报放在树上的,他又是如何保存的?一切的一切,只能等下一次有人来放情报的时候,才能得到答案
虽然今天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是,巨大的收获,已经让雍妍不在乎了,回到房间以后,她进了空间
玄衣赶紧带着她飞到温泉池,边飞还埋怨她,不该冒险
雍妍只是笑了笑,她和玄衣之间的感觉很奇妙,自从玄衣变成人形以后,她就把玄衣当做兄弟看待,骑在他身上的时候,总会觉得别扭,可她现在的功力,远不够御剑飞行,所以,想要到小楼里,只能依靠玄衣
玄衣落地以后,马上变回人形,这个傲娇的男子,总是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样子,有好几次,雍妍发现玄衣以水面为镜,反复看自己的容颜
两世为人,玄衣是她见过的最帅气的男子,她没有见过仙人,但玄衣行走间,衣袂飘飘的样子,让她觉得,想象中的神仙,就是如此
尤其是玄衣皓白如雪的肌肤,更是让她嫉妒的发狂
从温泉池出来,雍妍就在空间里休息了,比起外边的环境,她更喜欢在空间里,这里,是她的世界
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
林月英来敲门,她现在搬到女兵宿舍去赚作为排长,手下管着三十名女兵,她很自豪,她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来长林堡
林月英端了饭菜进来,看到雍妍正在梳头,放下托盘,跑过来帮她梳头,雍妍顺势把梳子递给她,她始终学不会各种复杂的发式
一边梳头,林月英一边唠叨:“姐姐,秦百户天还没亮就在门口转来转去的,好像有事情找你,我问他有什么事,他又不肯告诉我,姐姐,我觉得秦百户的确配不上你,我有一个表兄,是祁阳侯的世子,他的结发妻子前些年难产,呣子双亡,一直不曾娶妻,若是姐姐不嫌弃,我可以让表兄托媒人……”
“月英,你的好意,姐姐心领了,嫁人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雍妍笑着拒绝了林月英,女人天生就爱八卦艾连个小姑娘都会给人做媒了,幸好这是在长林堡
林月英陪着雍妍用过早膳,笑盈盈离去,到了门口,看到秦浩然,促黠地一笑,“秦百户,姐姐说,她现在没时间见你”
话音刚落,雍妍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秦浩然,你让郝百户来一趟,我们三人开个会”
林月英吐吐舌头,撒腿跑了
秦浩然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这丫头,竟然会编排人了
郝连泰和秦浩然来到雍妍的书房,雍妍关上房门,这才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两人大惊,原以为奸细早就出掉了,却不曾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法子,若不是雍妍察觉到,他们不敢想象,在对方知道他们一举一动的情况下,如何与对方作战
那个人,会是谁呢?
无疑,他们三个人是值得信任的,小贵子,也不会有问题
奸细,应该是藏在他们从京中带来的人里,已经过了筛子,又过了箩,查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查到对方的蛛丝马迹
甚至于,不知道从哪儿入手,秦浩然想到这些,后背一片冰凉
要知道,长林堡,还有皇上最精锐的影卫在,秦浩然看向雍妍,沉声问道:“那我们应该从何处入手?”
郝连泰也是一声长叹,浓密的眉毛,都打结了,“婵儿,这件事,还是需要紧盯下去,看看那个把情报放到树上的人,到底是谁”
“秦浩然,这件事,只能我们三个人知晓,舅父年纪大了,以后,你和我轮流蹲守,今天晚上,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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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讨好
秦浩然也不敢懈惮这件事,至关重要,雍妍一直都做了两手安排,新式的武器,全都交由郝连泰亲自保管,训练的时候发到每个人的手里,训练完毕,即刻上交
是夜,秦浩然趴在了卫所的房顶上,卫所的房屋都是平顶,四周筑有一圈女墙,一个人趴在墙下,黑夜中,很难让人辨认出来Hxm
子夜的梆子声响过之后,秦浩然动了动身体,因为刚刚下过雨,屋顶上异常潮湿,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黏在身上,特别难受
秦浩然悄悄地爬了起来,靠着墙坐下,长出了一口气
他用手慢慢揉捏着腿部,心里想,昨天鸟儿刚刚来过,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快来,陆心婵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也不知道她倔强到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低声下气了,她还是不肯接受自己,就是郝连泰,也在慢慢转变对自己的态度,放弃吗,绝对不可能
从鞋他就很倔强,很执着,他想得到的东西,哪怕是撞得满头包,也不会罢手
蓦地,他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赶紧起身向外看,一个黑影,已经消失在夜色中,看他远去的方向,应该是士兵们的宿舍
秦浩然恨恨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腿,该死的,偏偏这时候走神
按照原计划,他上了树,拿出竹管,下树以后,他找到隐蔽处,用火折子看了里面的内容,只有三个字:倾尽武不知何意,只好又把东西放回去
无奈之下,秦浩然只能去向雍妍请罪,他的疏忽大意,应该还来得及弥补,最起码,知道军营里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秦浩然跳进院子里的时候,雍妍就醒了
雍妍穿上衣服,开了门,秦浩然垂头丧气的进来,一ρi股坐下,“那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不见了,不过,他去的方向,是士兵的住处”
“走吧”雍妍淡淡道:“我在榆树上抹了香料,虽然味道很淡,却不易消散,只要紧急集合,就能知道谁是奸细”
秦浩然大喜,这太简单了,拖了这么久,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同时,这也意味着,战争,马上就要来了
秦浩然紧紧跟在雍妍身后,他更想与她并肩而行,只是没那个胆量,郝连泰说得好,秦浩然已经被陆心婵吃死了,所以,就算是陆心婵变成一只猫,他也照样会害怕
雍妍吩咐秦浩然去找小贵子,而她在演武场等候
雍妍吹响了牛角,睡得正香的士兵,一个个就像是下山的猛虎,快速的穿上衣服,列队前往演武场
演武场上,雍妍威严的站立在高台之上,几百个人之中,找出一个人,不算太困难,她已经让秦浩然和小贵子去搜查士兵宿舍
士兵们分队站立,各自报数,这段时间几乎是连轴转的训练,已经让他们苦不堪言,站着都想睡觉
雍妍缓步走下演武台,手中握着剑柄,只需要一圈走下来,只需要闻到那股香味,一切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真的这样简单吗?
雍妍不敢大意,这个人隐藏的如此之深,怎么可能轻易抓到
士兵们站得笔直,如木偶人一般,一个个表情严肃,耳朵却都支楞着,他们不敢错过陆统领的每一个命令
一步步走过来,雍妍并没有闻到那股香味,甚至于,女兵身上也没有,虽然早就预料到了,但还是忍不住失望,一咬牙,恨恨的命令士兵们每人绑两只沙袋,进行五十里越野跑
士兵们心底一片哀嚎,五十里往返跑,跑回来就天亮了,天亮之后,还要接着训练,太悲催了
雍妍还在想,倾尽武,是什么意思?
秦浩然和小贵子挨间搜查,小贵子看到秦浩然像狗一样四处闻,拼命忍住笑问道:“秦百户,到底是什么味道?”
“她在树上抹了香料,那人只要上树,一定会有味道沾染在身上,所以,只要闻出来那味道在哪间屋子,就能推断出,奸细住在哪里”
小贵子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最初,他是不知情的,开会的时候,并没有叫上小贵子,秦浩然把他拽起来,也只是说让他跟着自己去查营
走到最里面一间,秦浩然在房里踱了两圈,兴奋道:“就是这一间,这个味道不会错”
“这间宿舍,只有十个人,孙鸿渐就住在这里”小贵子对每一个人都非踌悉,他的记忆力好,可以准确无误的念出每一个人名字,年龄,职务,籍贯,家庭背景
这十个人,都是京中子弟
范围圈缩鞋两个人都很兴奋
黎明的时候,雍妍带着精痞竭的士兵们回来了,他们在进门以后,进行最后的冲刺,回宿舍,洗漱,吃早饭
秦浩然站在门口的岗哨旁边,雍妍放慢了脚步,慢慢走过来,“你回来了”
一句没营养的废话,雍妍都懒得搭理他,不过,他站在这里,一定是查到了什么,两人肩并肩往回走
朝霞映在两人身上,仿佛有一圈光芒将两人笼罩起来,柔腻细润的颜色,如画卷一般美丽,无数人在想,他们真的是珠联璧合的一对
来到雍妍的书房,秦浩然把搜查的结果告诉了她,雍妍摇摇头,苦笑道:“我可以肯定,他只是把衣服扔在了那个房间,不信的话,你可以再去查一次,对方,远比我们想像的要狡猾,而且,那三个字代表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所以,按兵不动,是最好的策略”
“这两天,我们连续放出假消息,对方应该有所察觉了,停一停也好”
“嗯,我这两天要出去走一走,有事情,尽量和我舅父多商量”雍妍捶捶自己的肩膀,今天出奇的累
或许是因为月事来了的缘故,她生活在一群男人和中间,若不是因为这个,差点都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
看她脸色有些发白,秦浩然忙关切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把军医喊过来”
“不用,我喝点热水就好了”
雍妍捂着肚子坐下,她以前从来不会腹痛,尤其是修炼以来,身体就好像被重新塑造过一般,健康得很
或许是因为淋雨的缘故吧,她已经顾不上秦浩然,趴在桌子上,冷汗直流
秦浩然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记得,自己房间里还有红糖,是上次去龙泉城连忙给他的,二话没说,他跑出了院子,回房间里拿了红糖
雍妍的房里没有热水,他手忙脚乱的开始烧水,雍妍趴在桌子上,听见院子里桄榔桄榔,响个不停,也懒得去看
其实,她更想把秦浩然轰走,然后躲到空间里去,这次月事,提前了三天,否则,她绝对不会泡温泉
秦浩然端着冲好的红糖水,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我让林小姐给你熬一锅粥”
不知道为什么,雍妍就想讽刺他一句,“秦浩然,你懂得还挺多”
秦浩然脸一红,“是连妈妈说的,她说你总是不注意自己的身子,怕是日后会受铂所以,拿了红糖给我”其实,还有后半句,女人身子受了寒,不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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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猪头
果然不出所料,在炕洞里面,找到一套扔掉的军服,这套军服的主人,是京中的子弟,因为衣服破旧,就把衣服扔掉了,这件事,同住的人都知道,不仅是他,很多人都扔掉了旧军服,他们现在都喜欢穿帆布的军服,结实耐磨,行动方便
小贵子已经将这件事上奏给皇上,想来用不了多久,燕国的军人,都可以穿上帆布军服了Sg
秦浩然沮丧地看着破旧的军服,呆了半晌,才说道:“线索断了,我们如何抓住奸细?”
雍妍似乎已经恢复了,可她的脸色依然不似之前那样健康红润,所以,秦浩然决定今晚由他继续蹲守,只要一天没抓住奸细,他就会继续蹲守下去
雍妍摆摆手,这件事,他们似乎走入了歧途,奸细的事情,不但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皇上派来的影卫,也没有放松过,这样严密的监视,都能让奸细来去自如,显然,对方是个高手,而且,雍妍现在怀疑,树上的那个洞,是个掩人耳目的圈套而已
他们上次遇袭,对方表面上是为了救俘虏,何尝没有存另一层意思,让他们怀疑奸细已经葬身在沙丘上
现在,他们继续追查下去,对方马上又祭出一旗,这种声东击西的招数,虽然不高明,却能奏奇效
雍妍决定缓一缓,看对方的反应再作出决定
因为身体尚未全恢复,所以,雍妍没有跟随士兵训练,去了附近的村子,看望栽树的村民
骑着马走在路上,雍妍总感觉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回头看去,并没有人,这一带,没有高大的树木和草丛可以藏人,雍妍笑着摇摇头,或许,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她经常单人独马,往返于村子和卫所之间
遥遥的,已经能见到村落的土坯房了,每家每户的门前,都会栽种着一两棵榆树,有的人家,会在后院栽上十几棵榆树,主要是榆树耐旱耐瘠薄且不择土壤,它耐寒抗风力又不需人们精心呵护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缺少蔬菜粮食的地方,一到季春时节,榆钱儿就会挂满枝头,成为村民的菜肴榆树的叶子,还能给牲口当饲料
榆树,是边关外的村落的重要标志,只要看到榆树,就能判断出这附近存在着村落
田间地头,有不少农人都在劳作,看到雍妍前来,都纷纷跑来打招呼,因为长林堡有了驻军,他们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尤其是雍妍,不仅提供给了他们庄稼种子,还说服朝廷发了树苗,他们每种活一棵树,朝廷都会发银子给他们,照这样下去,他们的日子,不比龙泉城里人差到哪儿去,而且,他们坚信,那些走了的人,也会再回来
村民的愿望很简单,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安安稳稳的挣银子
进了村之后,雍妍的心情好了很多,但是,心底紧绷的那根弦,始终没有松懈,直觉告诉她,的确是有人跟踪她,只不过,那人伪装的十分巧妙
老村长对于雍妍的突然到访,并不感到诧异,可以说是习惯了
他把自己的老婆子喊到外边,关上了门,家里的后院,有一条狗,所以,他不的后院有人跳进来
雍妍这次来,明显的是有要事找他
两人坐定,雍妍开口道:“老人家,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老村长听完,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陆统领放心,就算是搭上老朽这条命,也不负所托”
雍妍笑道:“老人家言重了,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危险,而且,我消您健健康康的活到一百岁”
人活七十古来犀老村长已经七十四岁高龄,在这缺医少药,温饱尚存在问题的村落里,委实是一种幸运
雍妍和老村长刚刚认识的时候,老村长正生着铂雍妍的空间水,医好了老村长的铂也让老村长对雍妍感激不已
在老村长家吃了午饭,雍妍骑着马,晃晃悠悠往回走,她想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有人在跟踪她
走了十多里地,确定四周无人的时候,雍妍下了马
马儿撒欢的嘶鸣几声,雍妍纵身上了一棵箭杆杨,高大的箭杆杨,孤零零的伫立在荒野上,成为这一带的标志性物体
雍妍这匹马,最是喜欢啃杨树叶子,每次路过,肯定要吃些叶子才走
极目远眺,雍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她干脆坐在树干上,闭目养神,离天黑还早着呢,她有的是时间跟对手耗下去
待了大约盏茶时间,雍妍跟空间里的玄衣说,给她找一本书,很快,雍妍的手上出现一本书,坐在高处看书,惊险刺激,雍妍却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着日头一点点往西走,雍妍把书收了起来,跳下树
马儿已经不耐烦了,打个响鼻,似是在催促雍妍快点回去,它已经吃够了
雍妍笑了笑,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跟踪自己了,此刻不回,更待何时,雍妍跃上马,策马驰骋,很快回到了卫所
秦浩然正的着,看到雍妍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大战在即,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卫所的紧张气氛,秦浩然几次想说,不让雍妍单人独马的出门,奈何,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雍妍不见得会听自己的
“你回来了”
“嗯,你有事?”雍妍并没有停下脚步,两人一前一后,随意的问答,很是有趣
秦浩然明知她看不见自己点头,还是点点头说道:“明天九城的守备都会来长林堡,所以,明天你不要出门了”
雍妍猛地一抬头,手里的石子,闪电般的弹向天空,空中,一只通体雪白的鸟儿应声落地,秦浩然瞠目结舌,愣了片刻,飞快地跑向鸟儿落地的地方
雍妍和他几乎同时到了鸟儿跟前,两人低头的一瞬间,鸟儿突然拍着翅膀,快速的飞向空中,却原来,这只鸟是诈死
秦浩然反应极快,顺手取出腰间的匕首,甩了出去
鸟儿的速度虽快,不及匕首的速度迅猛,这一次,鸟儿是必死无疑了,它落地的一瞬间,已经看到殷红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雍妍叹了一口气,问秦浩然,可知这是什么鸟儿,秦浩然摇头,很显然,这是别人驯养的鸟儿,比鹦鹉略大一圈,就连冠子都是白色的,阳光下,很难辨认这鸟儿
雍妍猜想,这只鸟儿,应该是和鹦鹉一样会学舌,这才是扎布王子的利器,谁能想到,鸟儿能做奸细
“我是不是不该杀死它?”秦浩然猛的醒悟,脸上泛起尴尬的红晕,雍妍弹出的石子,虽然击中了鸟儿,却不足以毙命,只是没有想到这只鸟异常狡猾,懂得诈死
雍妍沉默片刻,发出深长的喟叹,“总比它飞回去的强,我想,扎布王子的军营里,一定还有很多只这种鸟儿,另外,潜伏在卫所里的人,我想,应该可以抓到了”
秦浩然茫然的看着雍妍,显然不明白她这番话的意思
雍妍鄙夷的一撇嘴,“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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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又晚了
请个假
Hxe
今天写了之后,感觉不理想,这段时间,陷入瓶颈,写出来自己看着都惨不忍睹,明天多写一点,请见谅
第八十七回
扎布王子无力地躺在毛毡上,脸色阴沉得听手下汇报完,“那壕沟,可挡得住我们北狄的铁骑?”
“殿下,属下亲自去查看的,壕沟很深,而且,壕沟里他们埋了东西,我们想要袭击卫所的计划,可能要重新部署一下,而且,这次大燕出动了西北边境二十万人马,现在已经集结在雁泽湖附近,最近的一支兵马,距离雁泽湖只有五十里路”
扎布王子微微颔首,“这个陆心婵,果然不简单,到底我是大意了,燕国,又出了一个女将军“
扎布王子吩咐侍从将他扶起来,坐稳了以后,扎布王子说道:“那陆心婵,早就料到我们会突袭长林堡,所以才挖下壕沟,严阵以待,不过,他忘了长林堡还有两个村庄,既然如此,我们就舍弃卫所,袭击村庄,把这两个村子,全部屠尽”
“屠究”宗翰的惊讶,并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季节未到,在他们眼里,长林堡的村民,就像是草原上的羊,想要杀羊,怎么也得等到养肥了再说,眼看着他们的庄稼就要到成熟的季节了,等到他们把庄稼收割进了粮仓,他们就可以动手抢了
长林堡的村民,就是他们固定的粮仓,虽然数量不多,但足以支撑他们在雁泽湖的温饱,雁泽湖附近肥沃的土地,他们都养了膨,说到种庄稼,他们是外行
扎布王子笑道:“怎么,心软了?”
宗翰摇摇头,“卑职听殿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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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妍看着壕沟,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宋书吏,村民都安排好了吗?”
“统领,村民全都安排妥当了”
“哎,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最不喜欢战争,但是,无可避免的,我们马上就要投入这场战争,今天夜里,自会见分晓”
郝连泰问道:“婵儿,你觉得北狄人今天晚上会行动吗?”
“一定会”他们在雁泽湖靠近北狄大营的附近安排的探子回报说,这两天,北狄兵马异动的很厉害
挖壕沟的事情,是瞒不住人的,而且,雍妍压根就没有想瞒着他们,这一场战争,就是先要打掉北狄人的锐气,让大燕的士兵知道,北狄人并非是战无不胜的
雍妍昨天夜里,把附近村子的村民,悉数接到了卫所里,而两百个士兵,则分成两队,进了村子
现在,士兵们假扮的村民,就在村子里潜伏着,郝连泰留在卫所,带着剩余的兵马守护营地,秦浩然和雍妍,各带一队人马迎战
雍妍安排好村子里的事情,就骑马赶了回来,这边只有舅父一人,她不太放心
林月英本想跟着雍妍,雍妍没答应,而是让林月英留下,相助郝连泰
小贵子的不安,写在了眼底,卫所里除了站岗放哨的,只剩下老弱病残的村民和林月英他们这些战地女兵,如果北狄人来了,这条壕沟,能起多大作用呢?
“宋书吏,别害怕,就算是北狄的兵马来了,你们也能应付自如,我留给你们的生石灰,就是最好的武器”
小贵子强作镇定的笑了笑,实在勉强,所以笑起来很难看,雍妍黑如点墨的眼睛更加亮了,她狡黠地说,“宋书吏,不是有几个地窖吗,你要是真害怕,就藏到地窖里去”
小贵子赶紧解释,自己并不害怕,就算了没了那东西,他也是男人,不能让一个女人瞧不起
雍妍哈哈大笑
她又沿着卫所的石墙走了一圈,给士兵们打打气,便离开了卫所
郝连泰看着外甥女的身影,长叹了一声,陆家,生女胜生男
小贵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郝百户,我们真的能守卓”
郝连泰眼珠一瞪,“宋书吏,你瞧不起我郝连泰!”
小贵子连连摆手,“郝百户,我不是那层意思,只是觉得偌大一个卫所,只剩下我们这些人,倘若敌军真的来了,我们扛不住的话……”
郝连泰恼怒的打断他,“宋书吏若是害怕,现在就藏到地窖里去!”
小贵子脸一红,讪讪道:“郝百户,你误会我了”
郝连泰冷哼了一声,转身下了台阶
林月英看到小贵子和郝连泰一前一后的走下来,迎上去问道:“郝百户,陆统领已经走了?”
郝连泰点点头,“刚走,林小姐,是不是村民又在闹事?”
林月英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皱着眉说道:“有一个村民,说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一个罐铜钱在灶下埋着,怕士兵给偷去,说什么都不在卫所待着,一定要走,刚才想趁我不注意溜出去,结果我一拦他,弄了一身土”
小贵子神情一凛,不由自主的看向郝连泰,郝连泰也是精神一震,显然,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
“人在哪儿?”小贵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月英这才觉得不对,皱着眉说,“我给他关起来了,他一直闹个不停”
郝连泰一跺脚,“愣着作什么!还不带路!”
三人急匆匆赶往关押村民的房子,到了门口,林月英呆赚房门已经被打开了,人跑了
郝连泰怒道:“还不去找!”
三人分了三个方向,去找村民
卫所现在已经拉起吊桥,只有正对着南方的大门尚能通过,但是,没有郝连泰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出去
郝连泰满头大汗的冲了过去,果然不出所料,门口的两个士兵,已经倒在血泊里
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没有动静,那肯定是也被杀了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些村民里,还有奸细,他是一个人还是有帮手,昨天晚上为什么不逃走,反而是进了卫所之后,强行打出去
他摘下挂在墙上的铜锣,用力敲了起来
距离门口最近的士兵纷纷跑过来,看到血泊中的兄弟,不由大声问道:“郝百户,出了什么事?”以他们的距离,若是门口真的有厮杀搏斗,他们应该听得见,偏偏,他们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这件事,透着诡异
郝连泰沉声下命令:“楚天,你传我的令下去,所有人都进入紧急备战状态,我去追奸细,吊桥要立起来,除我之外,任何人不得再出卫所”
郝连泰的马,也是千里良驹,不弱于黑风,他想,人再快,也跑不过马去
不等小贵子和林月英赶来,他已经骑马去追村民
这件事的后果极为严重,若是让奸细报告了扎布王子,他们之前所做的精密安排,就会毁之一旦,各城的守备已经开始集结兵马,就等着雁泽湖一战之后,大举进攻北狄
这一战,只能胜,不许败
郝连泰的伤势已经痊愈,加上他的骑术不弱,很快,就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影子,向雁泽湖方向走着
郝连泰连生冷笑,策马追了上去,那人已经听见了马蹄声,只是左腿刚刚受了伤,所以,他知道,自己跑不过郝连泰
他干脆退下来,镇定自若的看着马上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郝连泰,他奸诈的一笑,“你们卫所内的布防图,我已经拿到了,郝将军,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再把它抢回去!”
郝连泰也不多言,弯弓搭箭,射向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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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祝各位三八快乐
第八十八回 箭在弦上
一箭穿心,那人当场身亡
只可惜,郝连泰还是晚了一步,此人临死之前,拼尽全力,射出了一支火焰弹,红色的火焰弹,在晴空下异常分明,想来,雁泽湖那边,应该是看到了
郝连泰怒不可遏,下马来狠狠踢了那人一脚,然后把他身上藏的东西翻了出来Hxm
是一张羊皮卷,卷上画的是卫所详细的地形图,每一个岗哨,每一间房子,都详细的做了标注
如果这张图真的被送走,后果不堪设想
郝连泰松了一口气,揣上羊皮卷,临走又觉得不解恨,手起刀落,将那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沙丘荒原,苍鹰孤狼多得是,他的尸体,很快就会变成动物们的食物
郝连泰返回卫所,把羊皮卷交给小贵子,小贵子看到羊皮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的身家性命,差点就葬送了,好在,把这些人全都放在了一起
此时,他更的在村庄里埋伏着的雍妍和秦浩然
雍妍已经听到了马蹄声,北狄人仗着快马,肆无忌惮的横行在燕国的土地上,这片土地,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欲望,大燕国肥沃的土地,丰富的物产,繁华的城市,让他们垂涎三尺
在村子里展开巷战,战马是派不上用场的,所以,雍妍对于自己的安排,十分的满意,这些人,都是扎布王子的精锐,挫掉他们的锐气,拿下雁泽湖易如反掌
扎布王子并没有来,他现在勉强能薄一条命,走路都困难,这次袭击村庄,更多的意图,不外是为了威胁雍妍,他想用村民来换取解药
只可惜,他的计划落空了,雍妍比他先一步想到了这些,所以当他得知卫所方向发出信号弹以后,扎布王子的心一紧,他意识到,自己安排的打击行动,有可能要失败了
扎布王子轻叹了一声,派了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他的鸟儿折损太多,所以,不敢轻易送他们出去打探情报
几乎每一家的小院里,都有一两个士兵潜伏着,或者是藏在柴草垛里,或者是在门后面
雍妍把自己知道的巷战只是,悉数教给了他们,现在,到了检验他们的时候了,他们的军衔,是流动的,一时的表现,只会让人瞧不起
村子里的路太泥泞,北狄士兵下了马,桥马进村,他们以前也来过,总觉得这次的情景不大对头,村子里太寂静了,就好像是进了鬼村一样,无声无息的
雍妍就藏在一棵榆树上,村子里的情况,她一览无余,看着北狄士兵全都钻进了口袋,雍妍吹了一声哨子,洪亮悠远的哨声,传遍了整个村子
一个北狄士兵顺着声音向大树看去,恍惚觉得,人就应该在树上,于是,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射向大树
雍妍一声冷笑,一个士兵,何足道哉,她相信,这世上她已经找不到对手
说时迟那时快,雍妍在他射箭之前,先射出一箭,雍妍手里,是经过改良的弩箭,射程远,杀伤力强,而且,箭头上,还淬了毒药
雍妍没打算对北狄人仁慈,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意味着自己的兄弟会流血牺牲
这下,附近的士兵,都知道树上有人了
十几支箭羽射向雍妍,
雍妍冷冷一笑如闪电流星,飞下树来,众人还没有回过味来,箭羽已经被雍妍反射回去
这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大多数人都中了箭
雍妍已经拔剑出鞘,扑向离她最近的一个北狄士兵,从现在开始,只有生死,永远的和平,从来都是残酷的战争换来的,她反复告诉自己,杀人,是不得已而为之
燕国士兵就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挥刀扑向敌兵
从前,燕国士兵总以为北狄士兵就是一群狼,凶狠残暴,不可战胜
而这一刻,他们信心倍增,没有了战马的北狄士兵,不过如此,将近大半年的训练,已经让他得到了充分的磨练,每杀一个人,朝廷就会赏赐一吊钱,这是宋书吏说的,他们信得过宋书吏
每一个燕国士兵,都把北狄士兵看作是一吊钱在那儿晃悠,雍妍教给他们的近身搏击术,专制敌人要害,快狠准
而趴在房顶的士兵,手持弓弩,一旦瞄准目标,箭无虚发
一百士兵对阵三百敌人,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满地的尸首,一片狼藉,空气里飘散的都是血腥的味道
士兵们嗷嗷叫着,他们身体里被激发出来的狼性还没有彻底消化掉,敌人就死了,未免又不能尽兴之感
雍妍微微一笑,抹去脸上的血渍,她一共斩杀了三十二人,却丝毫不觉得疲累,真气源源不断的供给她力量
这个时候,要是能进入空间,泡个温泉袁该有多舒服
唯一的生还者,是一个千夫长,他被一名士兵砍掉了左臂,疼得昏死了过去,如果不是雍妍及时阻止了士兵,他现在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歇了一会儿,雍妍命令士兵们打扫战超以后,百姓还要回来赚他们的家园,已经开始变得美丽起来,相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回到这里
雍妍跟随士兵们一起打扫战超众人兴奋的边唱边打扫,敌军的尸首,都被放到了村子外边,堆在一起,雍妍命士兵泼上桐油,一把火将北狄士兵的尸首全部点燃
都处理完了,雍妍才对千夫长说道:“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一匹马,回去给扎布王子报信,告诉他,十天之内,如果不撤出雁泽湖,我们将大举进攻”
他的伤口,已经暂时做了止血,只是,独臂骑马,多有不便,千夫长心里很明白,自己回去,也是难逃一死,北狄士兵可以死在战场上,绝对不能被敌人放回来
他一个人回去,无颜见扎布王子,也无颜见自己的亲人
雍妍却不打算考虑他的感受,命人将他扶上马,然后狠狠一拍马ρi股,战马载着千夫长,奔驰而去,身后,只留下滚滚烟尘
士兵们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开始埋锅造饭,雍妍坐在碾子旁边的石头上,和李进说话,李进,是她最欣赏的一名士兵,其实,李进是靖远侯的嫡长子,当年,靖远侯的夫人,也是名门闺秀,只是不知为何被府中管家告发与人私通,所以,靖远侯一怒之下,杀了夫人
李进的身份,也就变得不明朗起来,后来,李进长大了,相貌与靖远侯有八成相似,人们的谣言才渐渐止息,只是,靖远侯一看到这个儿子,就想起令他蒙羞的夫人,所以,对于这个儿子,靖远侯一直当他不存在
李进的身份,不尴不尬,他在学堂也呆不下去,堂兄弟,亲兄弟,没有一个不欺负他的,他十七岁了,靖远侯也没打算给他定亲,更不打算让他继承自己的爵位
这一次戍边,是李进主动要求来的
李进的小厮,是他母亲当年的奶娘的孙子,两人在侯府一直相依为命,他比李进还要大三岁,为了给他娶妻,李进主动要求来长林堡,唯一一个条件,就是消靖远侯给一百两银子
靖远侯给了银子,李进分文不少的给了小厮,并给他脱了奴籍,并在京郊买了十亩土地给他
雍妍发现,李进很聪明,虽然识字不多,但一直很用心,所以,雍妍也格外用心的教他,李进的身世,她也从小贵子那里知晓了,对于什么世子身份,雍妍倒不是看得很重,李进若是努力,自己也能挣来一份荣耀
对于努力的人,她一向很尊重,无关乎年龄身份地位
李进这一次表现勇猛,且没有受伤
雍妍问李进,“李进,我们这次夺回雁泽湖,只是战争的开始,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把视线放在战争之外,我打算把你派到北狄的京城去,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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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我来了
李进一惊,去北狄京城,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到了长林堡之后,跟随雍妍训练了一段时间,他的内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想,陆统领身为一个女人,都能做出如此成就,他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从前,他的心里装满了怨恨,他想的是有朝一日,能够功成名就,为母亲正名,令父亲羞愧,让曾经欺凌他的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跟随陆统领时间久了,李进才发现,自己的眼界是多么狭窄,一个人,不能因为仇恨,把自己的一生都葬送掉
他崇拜雍妍,所以,在雍妍跟他说了之后,李进思考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派到另外一个村子的士兵来报,秦浩然已经结束了战斗,一共杀敌二百五十七人,俘虏三个,两个士兵受伤,一名阵亡
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众人也吃饱喝足,雍妍命令众人与秦浩然会和一处,回卫所
两处兵马汇合以后,雍妍看到秦浩然满身血渍,微微颔首
秦浩然拍马过来,有些期待地问雍妍杀了多少人?
雍妍淡然的告诉他,三十二人
秦浩然震惊的看着雍妍,他斩杀了十七个人,已经是很得意了,想不到,也只有他的一半,
雍妍微微一笑,“秦浩然,这已经很好了,我们这次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给予扎布王子沉重一击,等到各地的兵马围拢过来,我们夺回雁泽湖,指日可待”
秦浩然苦涩的一笑,拽了拽黑风的缰绳,尽量和雍妍并驾齐驱,那天,雍妍布置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雍妍离开的时间一步步逼近了
他是矛盾的,既消雍妍一直留在他身边,又觉得战争太危险,雍妍应该带着孩子回京城,远离战争
陆心江不会成为雍妍的束缚,如果皇上够聪明,绝对不会拿陆心江做人质,来制约雍妍为大燕国做事
雍妍心地坦荡,任何人,任何阴谋在她面前,都自惭形秽
回到卫所,郝连泰在卫所门口,亲自迎接二人,下了马,卫所内外,一片欢腾
雍妍跟舅父说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雍妍进了空间
泡过温泉浴之后,玄衣端上为她精心酿造的果子酒,主要是解疲乏,补身子的
玄衣还做了一桌子菜,两人面对面坐下,雍妍说道:“玄衣,我已经跟李进说了,让他带两个人去北狄京城,我想,在你出来以后,先把我大哥一家带出来,然后在南华岛落户,你看怎样?”
此时,雍妍穿的是一件雪白的丝绸袍子,简单的款式,却更凸显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玄衣听从主人的吩咐”玄衣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对待雍妍,只有低头的时候,才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炙烈的光芒,只可惜,雍妍看不到
吃饱喝足,雍妍便告别玄衣,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不能进去太久,外边随时都会有事情发生,每一天,都可能会无限接近开战时刻
今天这一战,扎布王子吃了大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郝连泰说,他虽然斩杀了奸细,但还是让奸细把信号传了出去,扎布王子随时都有可能扑向卫所
大军集结到雁泽湖周边,并非一两日能够办到
北狄地广人犀他们的士兵,其实都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战时,全民皆兵,平日里,放牧打猎为生
周边的国家都说,北狄是一个充满了狼性的民族,而他们崇拜的神抵,正好是一只青狼
小贵子写完了奏折,交给影卫,影卫自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将信息传递到皇上手里
晚上,卫所里燃起了篝火,雍妍命火头军宰了上百只羊,架在火上烤全羊,两个村的村民,也都混迹在士兵之中,一同吃肉喝酒
秦浩然与郝连泰站在城墙之上,向远处饮,秦浩然问道:“舅父,今天扎布王子真的会来吗?”
“十有八九会来,婵儿让他吃了这么大亏,他岂肯善罢甘休,他的王位,并不是那么牢固的,要知道,当今的王后,并非他的亲生母亲”
秦浩然剑眉一扬,会心的一笑,“只要拿下雁泽湖,我想皇上和兄长再也不会为难我们了吧?”
郝连泰冷哼一声,抖了抖胡子,“婵儿想要嫁给谁,我们绝不拦阻,如果她承认你是她的夫君,我郝连泰再送上一份嫁妆也无不可,但是,想让我的外甥女委曲求全,绝不可能”
秦浩然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英俊的脸上,如同蒙了一层霜,他叹了一口气,摘下宝弓,弯弓搭箭,射向远方,夜沉沉,不知道这箭能飞多远,因为心里憋了气,秦浩然的力气很大
隐隐的,秦浩然听见一声惨叫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的惊呼道:“有人!”
郝连泰迅速摘下墙上的铜锣,用力敲起来
不过片刻,城楼上的灯盏全部亮了,刚刚还在欢笑的百姓,慌忙起身,由士兵引导,回了自己的房子
雍妍飞步上了城楼,来到郝连泰身边,“舅父,敌军果然来了吗?”
“你的推测,怎能不正确,我想,他们不进来了,还是倾巢而动”郝连泰笃定地说
雍妍沉吟片刻,“给我一支火箭”
所谓火箭,是雍妍根据记忆里的《武备志》上所写的记录,制造而成的带火药的箭羽比过年过节的时候的炮仗,火药配置的比例稍微大一些,因为玄衣曾经说过,她不能无限制的改变这个社会前进的步伐,这个社会,有他自己的规律,雍妍只能适应,不能改变
《武备志》的火箭,实际上已经具备了现代火箭的雏形,火箭筒外边,是竹筒填充的火药,上端封闭,下端开口,一侧开小孔引出导火线,锋利的箭头,加上燃烧的火药,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雍妍静静的等着远方的反应,众人也都惊异于火箭的威力,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雍妍使用火箭,这个武器,一直被束之高阁,不允许使用,很多士兵,甚至没有见到过火箭
今天下午,雍妍才命令宋书吏把火箭分发给城墙上值守的士兵,并下了死命令,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使用火箭
砰地一声,火箭如晴空霹雳,在远方炸裂
城头上的士兵都看到了远方的情景,看到了火光下,黑压压的战马,那是倾巢出动说的北狄士兵
雍妍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此时,北狄士兵已经不再遮遮掩掩,本来,他们用布包裹了马蹄,悄悄来至卫所外,只等夜静更深的时候,发动进攻
秦浩然郁闷的一箭,让他们暴露了目标,再加上雍妍极具杀伤力的火箭,让北狄士兵骚乱起来
他们对于陌生的事物,都有一种天然的畏惧感,雍妍的火箭,让他们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不过,北狄士兵从来不逃跑,他们宁愿死在战超绝对不会做逃兵
尤其是扎布王子还在超真的跑了,可能一家人都会受到乾
扎布王子那温和的脸上,浮现出凶残狰狞的微笑,“陆心婵,我来了”
第九十回 残酷的战争
既然已经暴露了目标,扎布王子干脆让人点燃了火把
一时间,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红了半边天m
众人震惊的看着缓慢行来的队伍,粗略一看,应该在五万左右,这是雁泽湖过半的驻兵,也意味着,扎布王子对他们的忌惮,从而倾巢出动了
大军压境,靠他们这几百人,郝连泰苦笑,这一战,必输无疑
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雍妍身上,此时,他们想的是,有人能够冲出包围圈,去寻找救命,不要说五万人,就是五千人,他们也难以抵挡
雍妍镇定如常的下命令,让人把所有火箭都搬上了城楼
有壕沟作为一道屏障,战马轻易过不来,除非搭建临时木桥,雍妍不打算给他们搭建木桥的机会
黑夜里,北狄士兵也不敢贸然前行,扎布王子虽然带兵包围了他们,但是,他不打算半夜三更的进攻,原本打算黎明之前进攻的,那时候,是人睡得最香最沉的时候
既然暴露了,那么,他们只好改变策略了
火把点燃以后,五万兵马,分成四路,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将卫所围得如铁桶一般,现在,就是一只蚂蚁,都跑不出去
即便是援兵来了,扎布王子也不认为对方是他们的敌手,骑兵作战,北狄人占尽了优势
雍妍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火把,并没有半点慌张,她的视力极好,微笑着张弓搭箭,射向扎布王子身后的那杆大旗
扎布王子身后的大旗,是白色镶黄边的旗帜,在黑夜的风中,呼啦啦作响,气势威严,如同凶残的北狄人,张扬跋扈
雍妍这一箭,精准的射落了这杆大旗,周围的北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便是白天,也不可能如此准确的射落大旗,只能说,射箭之人,是撞了大运了
旗杆的木头,是桦木做的,笔直有韧性
那面大旗,正好把扎布王子罩赚他本来就是强撑着坐在马上,一路都是坐马车来的,等到靠近卫所才开始骑马,两边的侍卫,都很紧张
扯开那面旗,扎布王子狼狈不堪的从马上跌落下来,一名侍卫趴在地上,做了临时的人肉椅子
两名侍卫扶着他,扎布王子铁青着脸,“传令下去,准备进攻”
因为这一跌跤,让扎布王子恼羞成怒,他失去了往日的温和,执意要现在就开始进攻,五万人对阵不足五百人的军队,就算是一步步走过,也能将卫所踏平
面对雍妍的咄咄逼人,扎布王子已经失去了耐性,一个美丽的女人和一个高高在上的皇权比起来,微不足道
或许,他对雍妍产生过爱慕之情,而且,他不在意雍妍曾经为人ℚi,不在意她是异国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份朦胧的情愫,已经随着战争的临近,烟消云散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战争最直接的表现
马蹄声带着死亡的气息,一步步逼近卫所,整齐划一的声音,连大地都跟着震颤了,若是胆子小的,只是听见摘掉裹布的马蹄声,就会吓死
雍妍不害怕,她已经无数次面对死亡,早就忘了什么是恐惧,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薄卫所,薄百姓,支撑到援兵到来
一匹马,由远及近,飞驰而来,然后,停在了壕沟外边,雍妍看到他弯弓搭箭,并未声张,他看得很清楚,箭上绑着布条
利箭来得快,她接得更快,她精准的接住了箭羽,顺势把箭羽折成两截,然后,把另一半反掷回去
那人绝对没有想到,雍妍还有这一手,半截箭射进马的眼睛里,战马疼的前半身立起,一声声暴叫着,毫无目的的冲了过来
一人一马,掉进了壕沟里
惨叫声,雍妍他们听得非冲楚
此时,雍妍也已经打开了布条,是扎布王子写来的,很简单,把陆心江一家人还回来,另外陆心婵也要归顺北狄,这是他们退兵的条件
雍妍笑了,这个条件,真心不高,只可惜,她无法满足其中任何一个条件,扎布王子这是疯了么?他明知道哥哥已经去了京城,还要写出这样的条件,他在为自己的进攻找借口?
想了想,雍妍让人取了纸笔过来,就在那块布上,回复了扎布王子,“你要战,我便战!”
然后,将布条裹着箭羽,用弓弩射了出去
扎布王子拿到布条以后,嘴角凝结出一个冷冽的笑容,愠怒道:“进攻!”
雍妍也同时下令,城头上的人,做好准备,除非北狄人用人和马的尸首来填壕沟,否则,他们是不可能直接冲过来的
一箭之地,北狄人很快冲了过来,雍妍敲响铜锣之时,城头上的士兵,万箭齐发,火箭的威势,众人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前一排的战马,无一不受到火箭的射击
如霹雳一般的火箭,阻挡了北狄人前进的脚步,前面的战马,因为受到惊扰,慌不择路,往壕沟里跑去
战场上,火箭的霹雳声,战马的哀鸣声,两厢的号角声,充斥在苍茫的沙丘上
扎布王子的情报,并没有得到有关火箭的任何消息,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几万士兵都懵了,他们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死神的降临
战争的残酷就在于他不给你和死神讨价还价的时间和余地,北狄人纵然不怕死,也不愿死的不明不白
训练有素的大燕士兵,躲在城头上,迎着渐渐升起的灿烂朝霞,轻蔑地看着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北狄士兵,大声地唱起了嘹亮的军歌
林月英等人已经帮助火头军做好了早餐,并把早餐送到了每个人的手里,受伤的士兵已经被撤下,并包扎完毕
小贵子说,影卫已经去召集援军,他们最多只需坚持一天的时间
已经有一部分大燕士兵开拔,前往雁泽湖,围魏救赵,或许是最简单的营救方法
此时,北狄士兵已经开始修整,死去的士兵和战马,都被填到了壕沟里,雍妍微微一笑,命士兵把桐油倒进壕沟里,泼了桶油之后,射了几支火箭进去,随着一声声爆竹般的霹雳声,壕沟内燃起漫天的大火,浓烟滚滚,随着风势,吹向北狄士兵一方
来不及逃走的北狄士兵,很多都被烟熏到,没有想到,死去的同僚会把怨恨叠加在他们身上,他们忙不迭的往回跑
众人在城头上哈哈大笑
很多开始的时候感到很恐惧的燕国士兵,已经恢复了勇气,正如雍妍所说,就算是十万兵马又如何,把他们看成蚂蚁就好了,蚁群来了无所惧,一把火就烧掉了
在冷兵器时代,雍妍的火箭,是杀伤力最强的武器,可以说所向披靡
扎布王子一边吃着烤肉,一边看向远方的城头
一个光点从他身上闪过,他一怔,穿过烟尘的光点,也是那女子发明的武器吗?
雍妍把望远镜递给郝连泰,“舅父,你看,扎布王子正在吃烤肉,我们是不是送他一点调料”
郝连泰自然明白调料是什么,他哈哈一笑,把望远镜递给秦浩然,“秦百户,你看看,这调料是不是由你来送”
秦浩然接过望远镜,这也是雍妍找工匠制作的秘密武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块水晶石,价值不菲
听小贵子说,这个望远镜,前前后后,花了万两银子,费了好多料,就做成了两个,一个是在雍妍手里,另一个,已经送进了皇宫
他想,这一箭,无论如何,也应该由他来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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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两个星期,我要去医院挂号,早上三点多就要去排队,所以,更新就会耽误,但这本书,一定会写完,现在已经忙过去了,两周之内,不会再有断更现象,请谅解
第九十一回 结束了
箭羽如闪电流星,射向扎布王子
扎布王子身前的一个侍卫,看到箭羽的时候,喊主人闪开,显然是来不及了,所以,他纵起身体,挡住了那一箭
火箭在他身体里爆开,此人当场身亡
扎布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五万大军压境,原本以为陆心婵会害怕,想不到,他的秘密武器一出手,己方就乱了阵脚,去去五百人不到的卫所,竟然五万大军狼狈不堪
扎布王子面露狰狞,“今天,就是拿尸体填坑,也要拿下长林堡!”
牛角号声再次响起,北狄兵下了马,将自己的战马驱赶进了壕沟
站在城头上的雍妍大惊失色,这样下去,北狄兵大可以踩着战马的尸体进入卫所,此时,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如果让扎布王子带着人马杀进来,唯一的后果,就是屠城
扎布王子的眼睛已经被仇恨的怒火蒙住了眼睛,他只想打赢这一仗
表面上看,这一仗,毫无悬念,可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雍妍神出鬼没的功夫还在其次,毕竟,她面对的是五万人,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是五万人的对手
眼看着眼前的壕沟已经被战马填上,秦浩然急道:“陆心婵,你怎么不着急”在这紧张的时刻,他连对方的官职都忽略了,他们这些人,都加在一起,也不够人家北狄人塞牙缝的
扎布王子冷冷一笑,挥手下令,大举进攻
当他催动战马的那一刻,一支火箭带着啸声,电射而来
他知道,这次是躲不过了
本能的,扎布王子闭上眼睛,心里暗道:“死也!”
火箭穿过他的耳朵,狠狠地将他的耳朵撕成了碎片,然后穿过第二个人,才开始爆炸
雍妍恨恨的挥挥拳头,终究让他躲过去了!
扎布王子已经不复英俊儒雅,他气急败坏的下令,强攻!
当初,属下的将官像他提议带着云梯和投石机,他到底是大意了,若是带着云梯,现在早就攻下长林堡卫所了
第一批人马已经过了壕沟,四面全都是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城墙并不高,只要搭人梯,就能翻过来
五百多人,此刻与五万人比起来,就好像是沙子扔进了沙漠,胆子小的,已经失禁,更有人想往下跑
雍妍心里颇为失望,还不到最后一刻,这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士兵,就已经开始怯阵了,若真是攻打四方,他们怎么可能挑得起重担
这些人,三分之一都是当做将官培养的
雍妍大声喝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众人以凛,想起雍妍的勇猛无敌,心中稍定,一支支火箭,射向奔来的战马
受惊的战马出于本能往回跑,向前冲的,向后退得,乱成了一锅粥,再加上士兵们泼下去的桐油,瞬间,城下变成了汪洋火海,就是他们这些站在城楼上的人,都觉得烤的慌
雍妍趁乱跳下了城楼,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捉住扎布王子,这场战斗,就算是胜了
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别人做不到,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郝连泰虽然不放心,但也只有任她行动
烟雾中,雍妍如一只飞鸟,穿过灼人的火焰,在北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来到扎布王子面前
扎布王子骇然,伸手指着雍妍:“你---你是怎么来的?”
雍妍冷冷一笑,“我本来早就应该要了你的命!”
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想要围住雍妍的时候,雍妍已经宝剑出鞘,“扎布王子,我今天就是来取你的人头的!顺便告诉你,雁泽湖,已经被大燕军队围困,你们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扎布王子静静的闭上眼睛,“来吧,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雍妍愣了一下,她想不到扎布王子竟然主动求死
扎布王子呵斥众人退下,平静的看着雍妍,“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久可以活了,陆心婵,你不该出现!”随即,他笑了起来,那笑容,苦涩无比,让周围的侍卫心中发颤,王子从来都是自信而又从容的,他们也正是因为王子优雅,睿智,以及他的杀伐决断,才忠心耿耿的跟随在他的身边,现在,王子竟然存了必死之心
如果不是知道王子心中属意这个女子,他们早就将他杀了,众人现在无比的后悔,纵然是被王子怪罪,当初,也应该冒死杀了她
雍妍没有半分的犹豫,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在这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能身怀一颗慈悲心,否则,千万的百姓,就会因为她的慈悲心肠,失去家园,甚至失去性命
两人正在僵持中,一只鸟准确的落在王子的肩膀上,扎布王子从容的取下它腿上的竹管,还笑着问雍妍,想不想看
雍妍看着他打开,扎布王子只看了一行,就脸色遽变,眼睛里满是绝望,“陆心婵,二十万大军,包围雁泽湖,你真是把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
“我死不了的”雍妍的心情格外的轻松,“扎布王子,当初我和你谈条件的时候,如果你把雁泽湖还给燕国,或许,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但是,从这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为了我的哥哥,我的家人,我只能做出残忍的选择,我曾经对你说过,和平,从来都是靠战争取得的”
“我不喜欢头和脖子分家”扎布王子的眼神愈发的温柔,深情脉脉,像是要把雍妍深深地刻在心里,牢牢记住
雍妍扫了一圈众侍卫,“扎布王子,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忘不了耍阴谋,你真的以为,凭你这五万兵马,就能把卫所拿下来,我也不妨告诉你,即便是你的大军进了卫所,也是有进无出,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扎布王子微微颔首,喃喃自语道:“你说的话,我都相信,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谁,国师说,你已经不是陆心婵,可是,他无法战胜你,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杀掉你,这是真的吗?”
雍妍拿剑的手握得更紧了,不过是瞬间,手心已经出汗了,她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是警醒的
却想不到,竟然有人识破了她的身份,还是一个极其落后的国家的国师
很多事情,真的不能用封建迷信四个字来解释,她能够出现在这个大燕,已经是超越了科学的想象空间
趁人不备,扎布王子往嘴里到了一颗药丸,离他最近的侍卫眼看着他吞下去,想去抢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扎布王子看了一眼雍妍,凄凉的一笑,“下辈子,我想早一点认识你”话音未落,他栽落马下,正好倒在雍妍的脚下
他伸手握住了雍妍的脚腕,仰头看着她,“陆心婵,告诉我,你真名叫什么?”
陆心婵缓缓蹲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雍妍的眸子,像是黑夜里最闪亮的星星,璀璨夺目,这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他听见那个低沉而又温柔的声音说,“扎布王子,你记住了,我是雍妍,我来自一个陌生的世界”
第九十二回 回京
扎布王子的自杀,让这场战争刚刚开始,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北狄人把死去的士兵的尸体放在马上,如潮水般退去,雁泽湖已经不是他们的了,这支队伍去哪儿,领兵的头领,也是一片茫然zxSm
郝连泰喃喃道:“这就结束了吗?”
“是艾结束了,舅舅,我想,接下来,我就可以带着秦思涵离开了,我想回京城”
郝连泰苦笑,“回京城,婵儿,你觉得可能吗?皇上雄才大略,我们走一步,他已经布局了十步开外,我们怕是拿下北狄,皇上都不会放你离开”
雍妍淡淡一笑,“舅舅,我已经拿不出东西教他们了,这次去京城,一是看看哥哥,二是把嫂嫂送到京城,至于以后,我跟皇上谈妥条件之后,再行决定”
郝连泰也只能点头随她去
雍妍忽然扮个鬼脸,“舅舅,我还想给您娶一房妻室,有了舅母,有了弟弟妹妹,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
郝连泰瞪她一眼,还没开口,雍妍已经跑了
十天之后,雍妍回到龙泉城,带着自己的嫂嫂,返回京城
公主离开自己的夫君之后,才发现,原来对她最重要的是,不是国家,不是哥哥,而是同样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和相濡以沫的丈夫
林月英没有回来,因为小贵子向她保证,雍妍到了京城之后,不会久留,很快就可以回来
其实,林月英也的回家之后,再也不能回来
京城的大运河,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桥上桥下,人头攒动
店铺的旌旗幌子,在风中摇曳着,似乎是在招呼客人进店一览,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公主一路上被燕国的繁华富庶所震惊,可她到了京城,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夫君对故国念念不忘,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这繁华世界所迷醉
雍妍告诉她,这是外城
在城门口等候他们的陆心江和宫里的太监田强看到二人桥马过来,赶紧迎上去
护送两人的是龙泉城的士兵,连妈妈并未跟随回来,不过,秦思涵一路很乖,并未哭闹,相反,她非常喜欢旅游,总是被外边的风景所吸引
陆心江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妹妹,眼底泛起一层雾,身体颤了一颤,大步上前,在妻子面前汀了脚步,两人相距只有两步之遥,公主泪盈于睫,“夫君……”
雍妍一笑,“哥哥,这是在街上,我们先回家再诉衷肠吧”
陆心江拭去泪水,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拉着妹妹,哽咽道:“我们回家”
雍妍后背上的秦思涵,卦沉睡着,这是雍妍自己设计的背带,和前世婴儿用品店卖的婴儿背带,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路上,秦思涵很是开心,时间长了,兴奋劲过去了,睡觉的时间比醒着的时间还长,而且,在母亲的背上睡觉,一点也不觉得难受
雍妍解开带子,公主抱过秦思涵,田强这才上前道:“陆统领,皇上有旨,宣陆统领在西苑觐见皇上”
雍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都有人报告踪迹,她已经不在意这些事情,帝王宝座,只有一个,上位之人,定然多疑
他的哥哥,或许此生都不能离开京城
田强走后,众人回到皇上赐予的陆宅,这所大宅,占地足有十几亩地,三分之一是房舍,三分之二为亭台轩榭,花园池塘,粉墙,朱门,青瓦,花园中,春兰秋菊,次第开放,茂林修竹,摇曳生姿,园中还不是传来鹤鸣之声,给人以置身仙境之感
陆心江看到妹妹脸上的表情,不禁苦笑道:“皇上赐予我们的宅子,与当今几位公主的规格是一样的”
秦思涵已经醒来,水汪汪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忽然,一只仙鹤从头顶飞过,秦思涵大叫,“娘亲,要”
丫鬟带着秦思涵去看仙鹤,三个人进了后宅
陆家一双儿女看到自己的娘亲,大哭着扑上来
公主蹲下,一手搂着一个孩儿,泪雨滂沱,一家人哭得泣不成声
良久,雍妍才说道:“哥哥,进去吧”
陆心江这才惊觉,一家人都在台阶上晒着太阳,不好意思的冲着妹妹笑了笑,众人进了厅堂,丫鬟端上茶点,公主抱着女儿,一刻也不舍得放手
陆心江似乎有所忌惮,与公主和妹妹说的都是家中琐事,雍妍看到几个丫鬟的步伐,才醒悟到这几个人的身份
看来,就是在京城,皇上同样还是不放心
陆心江似乎知道妹妹所想,微微颔首,嘴角牵出一个苦笑,他现在的身份太敏感,在这个华丽的笼子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丫鬟领着雍妍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要去西苑觐见皇上
这次谈判,将决定雍妍今后的去留,现在,雁泽湖已经回到燕国的手里,西北一线的卫所,已经开始驻扎军队,全线向前推进
西苑是皇上盛夏时节避暑之所在,内有十多座离宫,皇上今天是在明德宫召见她
明德宫三面环水,夏日时节,倍感清凉
雍妍还在门外,就看到了张氏,嘴角凝出一个冷笑,看来,皇上对张氏真是纵容,难道,今天的筹码还有张氏吗?
小太监引领者雍妍进了大殿,雍妍按照规矩行了礼,皇上的目光,便集中在了雍妍身上
雍妍毫不避讳的看向皇上,两人的目光,都是同样的沉静深邃,曾她曾经面对过行行色色的罪犯,她心思缜密,所以,一旦被她盯上,很难逃脱
大殿内的气氛,似乎凝结住了,虽然夏日高照,可殿内的人,都觉得冷寒无比,这样直接目视皇上而毫不畏惧的女子,雍妍是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
张氏心情复杂的看着雍妍,这个女子一路到京城,应该很疲累,可她呢,比在长林堡的时候肌肤细腻了,也变白了,她的身上,有一种京中贵妇所不具有的勃勃英气,坚毅的眼神,就像是藏在匣中的宝剑,随时都有可能出鞘伤人
瞬间,张氏心灰意冷,她最后的消,是在皇上这里,但是,与整个大燕比起来,她的事情,已经微不足道
大嫂说,皇上现在更消陆心婵留在秦家,与秦浩然破镜重圆,这个女子,用她自身的实力证明了不容人忽视的存在,如果她想继续留在秦家,只能获取陆心婵的同意
今天之所以出现在明德宫,是皇上答应她,给他最后的机会,张氏心中苦涩,原来,她并不是那么重要,最起码,在她认为最宠爱她的亲人心里,并非自己想像的那么重要
皇上轻咳了一声,脸上堆起笑容,想缓和一下气氛,“陆统领,你为我大燕收回雁泽湖,居功至伟,朕决定赏赐于你……”
皇上一挥手,一队宫女鱼贯而入,后面还有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只大箱子
雍妍谢过皇上,却看也不看那些所谓的宝物,凛冽的眼神扫过张氏,淡淡道:“皇上,您还是有话直说吧”
皇上回头看了一眼张氏,长叹一声,“陆氏,朕今天见你,还有另一层意思,朕消你和张氏能做一对好姐妹”
“皇上,微臣只有一个哥哥,而且,臣已经再三声明,绝对不会和秦浩然再有任何瓜葛,至于秦浩然自己的决定,我也不会干涉”
“若是朕下旨,命你们破镜重圆呢?”
河东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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