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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爱情是这个样子的-蒙巴那斯的吉吉 > 第二部分 爱情是这个样子的?(3)

第二部分 爱情是这个样子的?(3)

第三部分 莫迪里亚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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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里亚尼一手吃着,一手画着,每吃一口就画上几笔。他嘴里总是骂骂咧咧,也不知道在骂谁。

他有三个情­妇­,没有一个他能摆脱得了。第一个是外国女作家,她以前一定是个大美人,现在依旧很有丰韵。她长得好,像个小男孩一样身手矫健;喝酒很凶,口音迷人。她的手提包是一只小藤篮,就像人家给小孩子玩的那种,上面镶着红樱桃,这只篮子她从不离身!

他的第二个情­妇­也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长得不太漂亮。

她刚生下一个胖儿子,莫迪里亚尼对她满不在乎,仿佛她连他的一件旧衬衫都不如!

她的包也是一只篮子,和第一个情­妇­的那个一模一样。这第二个情­妇­,高个子,栗­色­头发,看上去病殃殃的。

她就像那些身高长得太快的人。她的眼泪和鼻涕老是不停地往下淌,好笑的是,她手上有一块很小的手绢,小得只有核桃那么大!她曾经被疼爱过,被怜惜过,这是一个好姑娘,一点都不会自卫。

第三个情­妇­风度很好,人很漂亮,但是过分温和,甚至有点迟钝!长得完全像莫迪里亚尼的画:只有脖子和脸。

她把漂亮的金发打成两条辫子,分别盘在两只耳朵的上方,牛­奶­一样的皮肤,温柔的眼睛。

是她把另外两个盖过去了。可是这个天才画家很可怜,他赚来的不多的那些钱都用来“润喉咙”了,很少看得到莫迪里亚尼肚子里不装着酒的时候!因为他从来没有足够的钱喝酒……于是,他就忘掉吃饭。

一天晚上,他躺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他的情­妇­很爱他,竭尽全力地看护他。可是,家里没有一个苏,说什么也不顶用!一天早晨,他被抬到慈善堂,几天后,一切就结束了!

听到他的死讯,已经有七个月身孕的情­妇­好像并不悲痛:

“死不算什么!我知道,不久,他对我来说就又是活着的了!”

她很快就去和他碰头了……她从窗口跳下去,摔在院子里的砖头地上。就这么一摔,莫迪里亚尼的最后一个女人和最后一个孩子全没了。

—爱情是这个样子的——失贞计划的又一次失败—失贞计划的又一次失败 我刚染上西班牙流感!无­精­打采地坐在洛东达咖啡馆里,我感到苦恼,颓丧,孤单!口袋里大概只有十五个到二十个苏!

在我边上坐着一对男女,男的是个穷雕塑家!听他们俩交谈,我意识到还有其他人也很惨。我还不是最不幸的一个。

女的说:

“让,我再也不行了,我太饿了!哪怕有十个苏也好呵!那我们就可以做一碗很浓的浓汤,勺子Сhā在里面也不会倒!”

我轻轻坐到他们身边,鼓起勇气说道:

“你们知道吗,我们常打照面,却还没有深交过。不过,我想,我们可以握握手!我也饿着,我身上有些钱,足够做你们说的那种汤。”

他们没有多加犹豫,互相看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回答:“好极了!”

我们立刻行动起来!大家不是在走,而是在跑!到他们家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一锅浓汤,在我们嘴里简直比山珍海味还鲜美。喝完汤后,他们留我住宿。

他们有一间大画室,他们睡在画室上的阁楼里。我就睡在下面的沙发上。三个人勉强度日,不至于饿死!他们对我非常好,我对他们感激不尽!

一天晚上,大家身上一共才有几个苏,第二天还得付房租,否则我们就要被赶出门。

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有一个美国士兵,对我很倾心,他在多姆等我。

他是翻译,法语说得不错。好几回,他要给我钱,让我和他上床。不过,我没有接受。我觉得,为了钱和男人上床很恶心。可我的这两个新朋友都是那么好的人,我决定去见他。因为这不只是为了我,所以事情也就不显得那么肮脏了。

于是,我去多姆找我的那个美国人,我们一起闲聊。他对我说:

“吉吉,如果你和我上床,我就给你两百法郎。”

那个时代,两百法郎是一笔大数目,付房租远远用不了这些!

当然,我没有向他吹嘘我还是Chu女。

何况,他也不会相信。像我这样一个到处流浪的女人,别人都以为我生活放荡。

我答应跟美国人走。我们俩来到他住的饭店,饭店在德郎波乐路(rue delambre)上。我们聊了一会儿,不管怎么说,他不是根木头!而且,可以说,他是个漂亮男孩,我一点儿也不讨厌他。

可是,不幸的是,他天生一条粗大得惊人的阳Wu。他试来试去,把我弄得很疼,却是白费力气。

他神­色­疑惑地看我,忽然发现我在哭。他把我抱在怀里,说道:

“吉吉,你还是Chu女?”

于是,我向他解释,我得帮我的朋友,而且,我对他也不是无动于衷!他简直不敢相信!

“哭吧,小姑娘!我非常,非常高兴!我!我的床上竟然有个Chu女!

别怕,好了,我不碰你,也不会再弄疼你!你是我在这场战争中的守护神,你一定会给我带来好运气!拿着,把这两百法郎拿去,别再多说了!”

尽管我对他抱有深厚的友情,我还是像Сhā了翅膀似地离他而去。

我们一直是好朋友。他知道我喜欢黑­色­长筒丝袜,从那以后,他每年都从美国寄一只大信封到多姆,里面是黑丝袜,非常雅致,是我喜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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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瓦凡咖啡馆(Le Vā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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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皮恩卖掉了他的洛东达,买下了布法罗(le buffalo)。他觉得自己老了,尽管他很爱他的那些“坏种”,他太累了! 他走了后,我们觉得那儿不像以前那么亲切了,于是,大家情愿去洛东达附近的一个小咖啡馆——瓦凡咖啡馆。

是艺术家让洛东达出了名。瓦凡咖啡馆的老板立刻就明白了,不管他们有多潦倒,他都得招待他们,把他们当朋友。

而且,在这个咖啡馆里有个男人,他看上去很聪明,身边总是围着些出­色­的人,我呢,他让我想入非非!

我对他产生好感。他让我想起母亲家床头柜上的那本书。书的封面上有个男人,手摸着额头说道:“我知道一切。”每次看见德?考拉伯(de korab)先生,我就想到这张封面!德?考拉伯先生是个文学家,很有艺术家的气质,他好像无所不知。

他一开始就接受了我。他一定察觉到我不是总能吃饱肚子,因此,他经常请我喝­奶­油咖啡,吃羊角面包。看着我狼吞虎咽,他好像特别开心,仿佛是他自己在吃世上最美味可口的东西!我可以向他提任何问题,他都知道答案。而且,他和蒙巴那斯的艺术家相处得很好。那些我不认识的艺术家,大多是由他把我介绍给他们的。

他的心眼儿很好!况且,他有一张婴儿的嘴巴。婴儿不可能会是坏人!

尽管从他嘴里常吐出些挖苦讽刺的话,但是他说得总是很有哲理,切中要害。大家汇聚在这个咖啡馆里,许多大有希望的人才在这儿出现。这儿组成的是一个非常团结的大家庭,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安慰!

早晨,我出门很早。我在洛东达还保留着些老关系。和我最要好的是洗手间的女服务员和几个厨师。

每天早晨,厨师们给我一桶热水,我就在厕所里洗澡!与此同时,洗手间女服务员帮我洗涤长筒袜以及衬衫,把它们搭在取暖器上烘­干­。接着,我和她一起吃早餐,聊天,告诉她些街上的小道消息,然后,我就又出发了!

我昂首阔步地去拜访蒙巴那斯的每一家咖啡馆。那时正是三月!天上下着雨,照我的老朋友简?布朗(jan blan)的说法,“这个雨下得就像是免费的”。我还是没变,脚下还是“漏水牌”皮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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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第三次尝试……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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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了一个俄罗斯人,画家,那是当然的。他非常有才华,很有塞尚的风格!他没卖出去很多画,但是他很有信念,我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

他三十四岁,人长得很帅,多愁善感,一双漂亮的蓝眼睛,身体结实。这一次,我真的动了情,他也一样。

可我还是感到焦虑,我甚至问自己,我是不是永远不能把自己奉献给一个男人。而这一个,我真的很喜欢他,我那么渴望着由他来把我变成女人。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两个月……他没碰我!

尽管如此,我却感到他很爱我,可是,我怕他过分把我当作小姑娘。

其实,他了解我的过去——他知道我在渴望他。他不着急,对我温存体贴,就像恋爱中的东方人擅长的那样!

他外出了几天,当他回来时,那股欲望就更加强烈。我相信,如果他再不主动的话,就是我自己要去强占他了!不过,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我很惊讶,他那么轻松地就获得了我!

于是,伟大的爱情!我们的­肉­体和谐地结合在一起。我终于是个女人了。我自问为什么等了那么久!不过,我追回了失去的时间。

我们住在管风琴大演奏家威多(widor)借给我们的一间工作室里。

他送给我们一架小风琴,我在上面弹奏一些有点接近赞美诗的曲子,我们还有一架钢琴,那是钢琴制造师吉尔倍(gilbert)租给我们的,我们用画来还租金!吉尔倍是个老朋友,他一直喜欢艺术家,他知道他们不是很有钱,所以在租金方面不是很苛刻。老实的吉尔倍,眯着小眼睛,永远笑嘻嘻的,在他的裤腰下挺着个小小的圆肚子,就像是藏着个宝库,他只有在唱起小曲的时候才会打破沉默。

总是同一个曲子,只有一句歌词:

“ⅿⅿ,你,你的眼睛让我沉醉……于爱!”

老实的吉尔倍,不引人注目的守护神。

威多经常来看望我们,他和我的情人一起表演四手联弹,那音乐是如此美妙,让我非常感动。

有人赠票的时候,我们就去听优美的音乐会,我很惊奇地发现,古典音乐让我感动不已!

现代音乐也让我欣喜万分。

有一个曲子,我可以在同一天里听上好几遍,那就是拉法尔(de rāvel)的《我的鹅妈妈》。

有谁想让我­干­什么事的话,只需说:

“如果你肯的话,我就给你弹《我的鹅妈妈》。”

我就立刻照办。

不管怎样,我还得找工作!成为爱人的负担,这让我心烦,我真想能帮帮他!我什么都不嫌弃。我找到了在费力克斯?波丹商店(chez félix potin)洗瓶子的活,这不是份很出众的工作,可是我不在乎。能赚点钱回家,我真是太开心了!

我和女售货员一起在商店楼上吃饭,她们取笑我,因为我穿着条用鲸鱼骨支撑的粉红­色­裙子;白­色­的拖鞋,绳子编的鞋底;一顶钟形的帽子,每一边都装饰着大樱桃。我每天都要洗裙子和鞋子。

有时候,家里没有火可以把它们烘­干­,第二天,我就穿在身上晾­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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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智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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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我长了颗智齿!真想不到,在这最不应该的时候!如果床会说话,它可有的好为我诉苦了。这颗见鬼的智齿,它不愿意安分地待在老地方。

它又不肯就这么出来!我的一边脸颊鼓得像婴儿的ρi股,嘴巴就像是母­鸡­要下蛋时那样!太可笑了,我的优雅形象因此大受伤害!

而且,我还得整天把手泡在水里,这个活儿让我饿得发慌,我却只能用吸管喝点东西!

我喜欢­干­活儿,可是,我也喜欢吃。喝不放糖的茶,吃只拌调料的细面条,光靠这些不长力气。

一个晚上,我的心脏感到疲乏,就像是心脏病发作!我的情人慌了神,以为我会送命!他没注意到我光着身子,直接给我披上大衣,套上鞋,急急忙忙地拉着我去找医生。

我们到两个医生家的门前按门铃,没有一个开门的,他慌了神!经过凡辛杰托里克斯路(rue vercingétorix)上的一家小咖啡馆时,他把我带进去,让我喝下一杯掺朗姆酒的咖啡,以为这样可以让我舒服些。可是,我非但没感到好些,而且脸开始发青,身子里好像有一团火在上下乱窜。

这时,有个家伙正好站在边上,他说:

“我的老婆有时候也发这病,让我来。”

他让我躺在地板上,解开大衣让我透气,然后抓起一块擦地板的抹布,抡起胳膊抽我。我大声喊叫,就像有人在剥我的皮。

我的脸­色­本来就很难看,又被抹布溅了一脸泥水,那模样看着让人害怕。

我的情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他急忙把我扶起来,拉上大衣遮住我光溜溜的身体。

我们一直走到警察局,找到一名警官陪我去医院。

他就像Сhā了翅膀一样走得飞快,他一定害怕我死在路上。

我的朋友走后,女护士带我去洗澡,我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女护士对我说:

“好了,小傻瓜,这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谁叫你吸可卡因。”

我以为可卡因是夏天给小孩喝的饮料。

“没有呵,”我回答,“不是可卡因,我喝的是咖啡!还有一杯朗姆酒!”

“听着,你别把我当傻子!”

我看着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我被搞糊涂了。

当我弄清这是什么东西时,这才想起,在病发作前,我喝了一杯咖啡,是我们那帮朋友中的一个给我的!

从医院出来后,我又碰上过他,我心里很害怕。自从那以后,我每次一看见他就逃开,我相信就是那杯咖啡害了我!

事情发生后,我得了神经紧张症!随便什么都让我害怕:开着的窗户、刀,或黑暗!

如果有人打量我,我立刻认为那人心怀叵测。我自己心中也冒出些可怕的欲望:我想­干­坏事,想杀人。

有的时候,我会很快乐。但猛地,就像是脑袋上挨了一棍子!一切又重新变得­阴­暗和可悲。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年。

我的情人对我悉心照顾,从来都不抱怨。一天,他把我介绍给波波夫(popof)教授,教授在布罗涅(boulogne)森林里有家诊所。每天早晨,我去和他谈话。我得告诉他我做过的一切,我的想法,我做的梦。我的状态渐渐好转,但是,我永远不能让心灵深处的忧虑消失,我永远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医生说,那是我常常挨饿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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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蒙巴那斯的悲剧

在蒙巴那斯有一个小模特,我和她有点交情。

她善良,­干­净,诚实。可是,不幸的是,日耳曼娜(germaine,这是她的名字)结识了一个年轻王子,b?德?p王子和王室有亲戚关系。他长得高大消瘦,一表人才,为人温和。不过,和许多同龄年轻人一样,他无忧无虑,自私自利。

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傻乎乎地委身于他,因为她爱他!她为他失去了贞­操­,同时,他让她怀孕生下个孩子。然后,上帝呵,他又飞向新的爱情!

他没有钱,不过他应该很清楚,­精­神上的帮助对于忘掉烦恼来说非常珍贵!

总之,那小姑娘很有勇气,她为两个人的生活奔忙!由于孩子的缘故,普通客栈不接受他们。最后,她在一家饭店里找到了一个房间,那里的人眼开眼闭,因为她付了个好价钱。

她没有钱买摇篮和其他必需品,她的婴儿就睡在柜子的抽屉里。可怜的小东西!她受了多大的苦啊!我们中很少有人知道她过得这样凄凉,我们为她也做不了什么!大家都怕小家伙在抽屉里闷死。有一天夜里,事情一定就是这样发生的!她回到家里时,发现孩子病得很重,当晚,孩子就死了。她绝望到了极点。她挣的钱都用在了小家伙身上,为了他,她经常自己缺吃少穿!

孩子死了以后,她就消失了,大家再没有听说起她。

而王子继续到处播撒种子!

他和另一个姑娘上了床,她也是模特,不过不像第一个那样有意思。她懒惰,也不太­干­净,她很清楚他有病,本不该和他生孩子!她的那个孩子,眼睛老是出问题,过了一段时间,她自己的一只眼睛上也肿起了个包,而且情况越来越糟。我最近一次见到她时,她告诉我,她的那只眼睛得尽快摘掉,否则会传染给另一只眼睛。

不过,她很幸福,可怜的她天真地相信:他们会结婚,她将成为王妃!

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不再想着她了,他正忙着征服其他女人,播撒新的灾难!

—爱情是这个样子的——一场决斗正在酝酿中!我觉着要出事!—一场决斗正在酝酿中!我觉着要出事!

在蒙巴那斯有两个头!一个是有名的画家,他有自己的小朝廷,像国王一样地统治着一切。

另一个是作家,他很看不惯有人在这儿占山为王!

他们俩都长得很结实,擅长运动,有胆量,两人都容不下对方。

大家察觉到,一场悲剧即将发生,更何况那些伙伴不停地在当中挑唆:

“你知道z某某他怎么说?……他说你硬充好汉,实际上你很怕他……”

一转身,他们又赶忙去向z某某汇报:

“他是个孬种。让他来试试看!我让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只有几个真心朋友尽力平息两人间的争端,因为他们知道,如果哪天冲突真的爆发,大家都会弄得很难堪。

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天,我和那个画家以及几个朋友在多姆坐着。在我们旁边有个家伙,他在德郎波乐路上开着个缝纫铺。这人平时喜欢和艺术家们套近乎,有时写写文章,署名“蒙帕诺(le montparno)”。

大家有点瞧不起他,因为他是个商人,不“正宗”。不过,他从来不错过坐到我们边上的机会,如果有人把他当作艺术家,他就心花怒放。

那一天,我们正在和画家聊天,他的死对头走进了多姆。

k.站起身,随时准备冲上去。就在我们要拦住他的当口,他的对手却下楼去了厕所,脸­色­苍白的可怕。我们都很有些惊讶,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不是胆小鬼!不过,我们又聊了起来,也没去多想。

过了一会儿,他又上楼来,手上小心地托着个大包,他用力把大包朝着画家扔过去。

可是,他错过了目标,正好击中缝纫铺老板傻笑的脸,包立时裂开!我不用说明里面装的是什么。那股气味!…… 后来发生的事,我们只有点隐约的印象!那简直就像是场地震,桌子、椅子、瓶子,东西满天乱飞。

我们都躲到座位下,只有两个死对头面对面!他们怎么没有杀了对方,这我也不明白。

最后,一切好像平静些了,我们才探出鼻尖,遍地是玻璃杯的碎片、木头片。还有一大摊一大摊的血!

忽然,大家看见,从座位下钻出被这次事件搞得最……臭的那个!

他的大胡子,漂亮的领带,艺术家的贝雷帽都一塌糊涂!

他的出现让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就连两个对手都怔怔地看着他!

而且,他站起身来时,脸上还显出极为厌恶的神情,他用指尖弹着身上,试图摆脱这些慷慨的馈赠!

这个缝纫铺老板,他就是不能和其他人一个样。

他死的时候,我们又恶心了一回。那还是他这个人怪异的地方!

一天早晨,将近六点钟的时候,大家被惊叫声喊醒,整条马路都在震动!我那个缝纫铺老板兼艺术家自杀了。

店铺门口的衣架子上挂着些宽大的布罩衣。青紫­色­的死人面孔从衣架上方露出来,向大家拖着舌头!脚从罩衣下伸出来,垂在几支假花中间。除了这样吊死以外,他找不到其他更好的死法。

这么一大早,大家都没开玩笑的心情!毕竟,这种事不是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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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我吸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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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一个雕塑家当模特。他派我到香榭丽舍大街跑一趟。我得把一尊小雕像交给一个重要人物。不过,他提醒我,别被我要看见的东西吓住。特别要记住,如果看见四处乱放的钱,千万别碰。

我心里很好奇,但是他再不肯多说一句。

我爬上六层楼,忐忑不安地按响门铃。听到我通报了雕塑家的名字后,才有人给我开了门。

我发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先生。

他长着一张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才有的面孔,鼻子就像得了重感冒!他让我进门,我们一起欣赏那尊雕像。他让我参观了公寓的一部分,所有的窗户都被遮住了,室内的光线非常柔和。有一间大厨房,里面有极其珍贵的餐具和银器,都胡乱地堆着。到处都很肮脏,发着霉,简直就像是个霉菌培植场!餐厅里有一只漂亮的大餐具橱,不过,我很纳闷,它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橱上至少压着三十多把长枪!在允许我走进另一个房间前,他要求我脱下衣服,换上一件美不胜收的中国袍子,白­色­丝绸的袜子和金­色­的皮拖鞋。

在这个房间里,所有新奇美妙的东西都汇集到一起:世上最漂亮的蝴蝶标本、花边、挂毯、披肩。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我什么都想看!真像是走进了仙境里。

还有美丽无比的中国、日本袍子!我花了一个小时欣赏这些光彩夺目的东西。然后,他让我参观他的两间卧室。那儿简直就像是一家旧货店!

最后,是两间漂亮极了的浴室,全是大理石的,或是玉石的!一间是浅绿­色­,另一间是淡粉红­色­。

然后,我们来到一个房间,眼前只见一张巨大的床。壁龛里一尊金­色­胖佛像,很厚的挂毯,床的上方放着数不清的各种各样的摆设、古本Se情书籍。所有墙面都贴着漂亮的乌木,镶嵌着螺钿。

我注意到,他不时打开一只漂亮的小金匣,用一只也是金做的小勺子取出一撮白粉,放在鼻子里。吸了白粉后,他立刻变得滔滔不绝。我听着他的话,连嘴巴都闭不拢了!

趁他转过身的空儿,我也从里面取了一撮来放在鼻子里。

不一会儿,我感到轻飘飘的,再也不去想什么。生活显得很美……很美!他邀请我去一家大饭馆晚餐,我也觉得非常自然。他给我的手指上戴满了华丽的戒指,然后把我带出门。我看上去一定很滑稽:满手的珠宝,一身寒酸的衣服;头上一顶奥地利山区小帽,肩披大斗篷。他借给我一根金柄手杖,我们就这样上了街。

人们打趣地盯着我看,他很高兴我们所到之处都能产生轰动。他简直是欣喜若狂,带我到处招摇,请我到一家非常高级的餐馆吃饭,又把我带回他家里。

据说他有一只镶嵌着宝石的金哨子,他想把它当礼物送给我,可是我们怎么找也没找到!

第二天,我离开了他。两天以后,我接到一份电报:

“吉吉,哨子找到,来取。”

但是,我再没有去他那儿,我记不得是为了什么原因。

谁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呢?

..。

第三部分 我为吉斯林当模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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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为吉斯林当模特。我尽量准时到达,因为我知道,如果迟到的话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常常领教。

我熟知他的招待方式。我敲门,后退一步。门开得好大,坏兆头!我不上前!

这时,他出现了,笑嘻嘻的。可是,我在心里提防。我看得出,他笑里藏刀。

最终,我还是得进去!他对我说:

“进来,­骚­货,还要我来请你?”

我假装磨磨蹭蹭地进了门,可是一过门槛,我就像长了翅膀。

可还是不够快,没逃过他为我的ρi股准备好的漂亮一脚。他的抬腿动作出类拔萃,一定是向跳法兰西康康舞的女孩子们学的!

我很喜欢给他当模特,他是个好伙伴。我感到厌烦的时候,他一看我的鼻子就能猜出来。他对我说:

“今天,鼻子不开心了。”

我走的时候,他给我塞上些钱,足够让鼻子开心。还对我说:

“拿着,­骚­货,拿去找个小白脸。”或者说,“去买丝袜,明天穿着,我们画上一幅。”

在他的生活中,工作占着很重要的位置。他画画的时候很快活,又是吹口哨,又是唱歌,在他那儿时间过得很快。他经常被打断,有时是电话,有时是漂亮女人来访。

经常,人们来找他是为了让他帮忙。

如果我不见有人进来,差不多总能看见他在关上门之前把手伸进口袋或钱包里。

他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坚硬的外壳下一个非常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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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ki of Montparnasse Is Brought Back to Life

小./说。txt天堂

by mary blume

published: saturday, june 12, 1999

paris: by the 1920s, montparnasse was so famous that one could, it was said, buy a direct ticket from des moines, iowa, to the café du dome. the quarters ample hub was kiki, the artists model and good-time girl who was, ernest hemingway wrote, "about as close as people get nowadays to being a queen but that, of course, is very different from being a lady."

hemingways words e from his preface to kikis memoirs, written in 1929 when she was just 28. there is clearly something to be said for writing memoirs when young: along with kikis, the liveliest evocation of the period is john glasscos "memoirs of montparnasse," pleted when he was 23 and thought, wrongly, that he was dying from tuberculosis. "the celebrated kiki" was one of the first locals he met.

"her maquillage was a work of art in itself … her mouth painted a deep scarlet that emphasized the sly erotic humor of its contours," glassco wrote. "her face was beautiful from every angle, but i liked it best in full profile, when it had the lineal purity of a stuffed salmon."

kiki was painted by soutine, modigliani, foujita and kisling and most famously photographed by man ray, whose lover she was for eight stormy years. she sang bawdy songs in nightclubs, showed her naive paintings at what the paris edition of the chicago tribune called "the most successful vernissage of the year," and in 1929 was named queen of montparnasse.

the memoirs she wrote that year were republished this spring in paris by hazan (an american edition came out last year) in a richly illustrated edition piled by billy kluver, who was a student in paris when kiki died in 1953 and remembers the newspaper pictures of foujita and other artists gathered at her deathbed. the new york times printed an obituary and life magazine gāve kiki three pages, ending with a memory from one of her chums, "we laughed, my god how we laughed."

born alice ernestine prin in burgundy, kiki had a wretched childhood that could only lead to laughter or despair, and being solid and brāve she chose laughter. her parents were unmarried, her mother, a linotypist, went to paris and left kiki with her grandmother, whom she adored. she didnt learn much in school, she wrote, because her teacher disliked the poor and when, at 12, she was obliged to join her mother in paris to find work, she boarded the train with a sausage and red wine "to show off and to hide my sorrow."

harsh, degrading jobs followed, lightened by her lifelong joy in decorating herself. she would crumble a petal from her mothers fake geraniums to give color to her cheeks and was fired from a nasty job at a bakery because she darkened her eyebrows with burnt matchsticks.

with her large and splendid body she drifted into posing for artists, including utrillo who, to her astonishment when she looked at his canvas, had painted a landscape. she was also doing such menial jobs as dishwashing. "i was so filled with gaiety that i wasnt affected by my poverty and words like the blues were like hebrew to me — i simply didnt understand them."

large in spirit and, increasingly, in girth as man rays photos over the years show, kiki was a natural for montparnasse, but even naturals can use help; she moved in with an amiable journalist named henri broca after breaking up with man ray in 1929.

djuna barnes had already described kiki for an american magazine, "charm," in 1924, and local english-language newspapers regularly recorded her activities; broca created a little news magazine, "paris-montparnasse," and published the first chapters of her memoirs.

edward titus, who had a small publishing house in paris and had just published "lady chatterleys lover," hired samuel putnam to translate kikis memoirs. bennett cerf of random house ordered 150 copies, which were seized by american customs officers. even today, kluver says, the memoirs are kept in a special reserve section of the new york public library.

it is hard to see why. they are filled with a buoyant innocence, not naive but generous. her shamelessness meant that she remained simple, not that she was corrupt. "all i need in life is an onion, a bit of bread and a bottle of red wine, and ill always find someone to give me that," she said late in life.

her memoirs tell of her squalid childhood, the early days in montparnasse when "papa" libion, the otherwise lovable owner of la rotonde refused her entrance to the cafés main room because she didnt hāve a hat. she quickly invented a conical cap and became one of libions fāvorites.

"i had found my real milieu," she wrote. "the painters adopted me. finished, sadness. sometimes i didnt hāve enough to eat but the jokes made me forget all that."

in 1923 she spent three months in new york, bewildered by the local habit of drinking booze from teacups — she doesnt seem to hāve heard of prohibition — and hoping for a film contract. however, on the day of her paramount test, she realized she had forgotten her b and never showed up. "its for the best," she remarked typically. "its much nicer to go to the movies than to make them."

two years later, in scandalous villefranche, where homosexuals and local tarts peted for visiting sailors ("cocteau and i had the same passion for all that es from the sea," she delicately noted), she slugged a café owner and a policeman and was put in the pokey. she got a suspended sentence, when man ray arrived with funds to pay the fine, a medical certificate stating she was of nervous disposition, and letters from aragon and desnos saying she was a serious artist.

thereafter she seems to hāve stayed in montparnasse where, she wrote, "people are broadminded and where what would be crime elsewhere is just a peccadillo." in her later years she roamed the cafés, singing in a cracked voice and cadging drinks. even in poverty, she visited elderly hospital patients to bring them cheer and what gifts she could find.

by the early 1950s ronald searle sketched her in a café, a diminished figure with straggly hair and, worse, terribly thin. only her steeply canted nose ("she had a wonderful nose that seemed to jut out into space," said alexander calder, who portrayed it in a wire sculpture called "kikis nose") suggested the former kiki. in 1953, she collapsed outside her flat on the rue brea in the heart of montparnasse, and died.

her cheerful carnality remained a symbol of the golden age of montparnasse, even to the distinguished scholar leon edel, biographer of henry james, who described his return during the liberation in 1944 to a city of glum despair. "for a brief moment the cafés were filled with people: i suddenly remembered kiki of montparnasse; in the midst of war, in the thronged street, i could smell chicory and pernod, the pervasive tabac and stale be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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