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有哪条狗能有一个比我还幸福的家。因为有了好护理、好食物和好言好语,不出一个星期,我就差不多全好了。哈里先生没走的时候,每天都会给我擦洗、包扎受伤的耳朵和尾巴。有一天,他和男孩子们还给我在厩棚里洗了个澡。他们搬出来一个装着热水的浴盆,让我站在里面。我生下来后就没洗过澡,那感觉真是太怪了。劳拉小姐站在那儿笑,还叫我别怕有水流到身上。我不禁在想,要是詹金斯看到我站在浴盆里,他会说些什么呢?
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在我来到莫里斯家的第三天,杰克跑进了厩棚,其他他的男孩也都跟过来了。他手里拿着张报纸,阴阳怪气地给我读着:
“《费尔伯特日报》,6月3日。今天早上,在治安法庭上,詹姆斯·詹金斯因为残暴地折磨一条狗并使它致残,被处罚金10元并承担诉讼费。”
然后他说,“你觉得怎么样,乔?你的耳朵每只5块钱,你的尾巴就算白搭了。在法律里,它们就是这个价。詹金斯是过瘾了,可你却终生残废了。我会对那种坏蛋用鞭刑!把他们捆起来,用鞭子抽他们,让他们自己也尝尝伤痕累累的滋味。等我当总统的那一天吧!还有呢,老兄!听听:‘本报记者走访詹金斯的家时,发现了一个更糟糕的状况。他的房子、院子和牲口棚都脏得不成样子。他的马身上有被虐待的痕迹,并且处于一种很虚弱的状况。他的牛身上全是泥,污秽不堪,还长满了寄生虫。我们的卫生监督员在哪儿?他对这种状况没有执行更严密的监督吗?允许从这种不干净的地方出来的牛奶在城里销售,是对居民健康的威胁。经过调查发现,詹金斯这个人的品质很不好。有关方面正在采取措施让他的妻子和孩子们从他那儿搬走。’”
杰克把报纸扔到了我的盒子里,他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为这个消息三呼万岁之后,便跑开了。我真是太高兴了!这对我来说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逃离了他的魔爪,而现在,人们已经发现了他是一个多么凶残的家伙,他就不能再为所欲为了,可怜的托比和那几头牛该有好日子过了。
我该介绍莫里斯一家了。莫里斯先生是一名牧师,他在费尔伯特的一个教堂里布道;莫里斯夫人是他的妻子;劳拉小姐是他们家的老大;
还有杰克、内德、卡尔和威利。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能成为这么好的一家人,一个原因就是莫里斯夫人是个很好的女人。她爱她的丈夫和孩子,并且尽其所能使他们快乐。
莫里斯先生是个大忙人,很少Сhā手家务事。莫里斯夫人是在家里决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人。即便是在我少不更事的时候,我也觉得她是个大善人。家里从来就没有吵吵闹闹的时候,虽然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但每件事都井井有条,没有人会发脾气,或是被训斥,不像詹金斯家那样。
莫里斯夫人在对待钱的问题上有她自己的一套。当那些男孩来向她要钱买诸如糖果、冰激凌、昂贵的玩具及那些常令男孩子们心痒痒的东西时,她会问他们,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如果他们是买来给自己的,她会坚决地说:“不行,孩子们!咱们不是有钱人,咱们得存钱,好供你们上学。我不能给你们买这些无聊的玩意儿。”
如果他们跟她要钱买书,或是买些能让他们的宠物过得更舒服的东西,再或是买他们做户外游戏的东西,她就会很痛快地答应他们。我没法像她自己那样把她培养孩子的思想解释清楚,所以我还是引述一段她和一位女士的谈话吧,那位女士来拜访时,我才来到华盛顿街没多久。
当时我正好就在屋子里。其实,我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屋子里度过的。杰克有一天看着我,大喊起来:“为什么那条狗大摇大摆地跟着一个又一个人的ρi股后头转悠,还用那么严肃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真希望我能说话,好让他知道,长久以来,我经常看到的是动物被踢、被踩,我还没能适应这种变化呢。现在的日子好得似乎跟假的似的。我简直无法相信,不会说话的动物也有权利,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对我这么好,我真想一直都和他们待在一起。劳拉小姐理解我。她把我的头枕到她的膝盖上,低下头来对我说:“你喜欢和我们在一起,对吗,乔?在屋里待着吧,想待多久待多久。杰克就是嘴上厉害,其实他不介意。你要是和我们待烦了,就到花园去找吉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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