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哈里先生说,“讲的是我们去年冬天雇的那些工人当中一个叫雅各布布的人的事。他是一个滑头,长得贼眉鼠眼的,专好偷偷摸摸地从爸爸那儿把农场的东西拿出去卖钱。爸爸清楚地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就在他正琢磨用什么好办法来治他的时候,一天,出了一件事,把这个事情推向了Gao潮。
“爸爸要去萨德伯里买农具,他让行者拉轻便雪橇。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萨德伯里公路,另一条是老的邮路,它比较长,而且已经很少有人走了。这次,爸爸选的是那条邮路。一来雪不是很深,二来他还想顺路去看望一位老人,那人几天前被人打劫了,吓个半死。他是一位很可怜的老人,大家都叫他守财奴杰罗德,他是个鳏夫,和他的女儿一起生活。他攒了几个钱,把钱装在一个盒子里,放在了他的床底下。当爸爸快走到他家的时候,他很惊奇地从行者的举动中发现,它以前走过这条路,而且最近也来过。爸爸太了解马了,能从它们的一举一动中看出它们的意图来。所以,他稍微把缰绳松了松,眼睛一直盯着行者。它在路上走着,见爸爸没管它,便拐到了一条小巷里。巷子的尽头有一个破旧的红色大门,它停在了门前,等爸爸下车。然后,它走进门里,并没有往屋子那边走,而是掉了个头,头冲着大门口,站住了。
“爸爸什么都没说,但他一直在思索。他走进屋里,发现那个老人正坐在火炉前搓着他的手,还半哭不哭地喊着‘我那几个可怜的子儿啊’,还说是爸爸从他这儿偷走的。爸爸以前根本没见过他,但他知道,人们都说他有点儿糊涂,他问了他好多问题,可他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老人的女儿说,她父亲被抢的那天晚上,他们都已经上床睡觉了。她睡在楼上,他在楼下。大约10点的时候,她听见了他的叫声,便跑下楼去,发现他坐在床上,窗户敞开着。他说,一个人跳到了他身上,用床单塞住了他的嘴,把他的钱盒子从床底下拽出来,抱着盒子逃走了。她跑到门口往外看,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天很黑,还下着小雪,所以到早上的时候,地上也看不到脚印了。
“爸爸见邻居们都顺路过来问候老人,便赶着雪橇去萨德伯里了,办完事后就回家了。他到家时,雅各布布正紧张不安地在马厩周围转悠,还说他想和爸爸谈谈。爸爸说,太好了,但他先得把马送回去。雅各布布在那儿解缰绳,爸爸就坐在一张长凳上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嘴里叼着根稻草,晃晃悠悠地走到了爸爸跟前,说他已经想好了,要去西部,而且他想马上就走。
“爸爸又说了一遍‘太好了,’然后说他要先跟他算一笔小账。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草草地记着他所知道的雅各布布从他这儿偷走的燕麦的斤数、谷物的袋数和钱的金额。爸爸说,那家伙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因为他自以为已经聪明地掩盖了他的罪证,绝对不会被发现。随后,爸爸说:‘坐下,雅各布布,我得跟你好好谈谈。’他跟他在那儿谈了一个钟头,等他说完后,那家伙就彻底崩溃了。爸爸告诉他,对年轻人来说,只有两条路可走,而他已经走上了错误的那条。他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如果他现在能浪子回头,他就还能有一个机会。否则的话,等着他的就只有州监狱了,他别想着能满世界招摇撞骗,还不会被发现。爸爸说,如果他表示他会努力去做一个诚实的人,那他就会尽可能地帮助他。然后,他把那张纸撕了,表示他和他的账算完了。
“雅各布布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大约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爸爸说他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接着,爸爸又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当着他的面说起了他下午赶车时的情形。他说,据他说知,行者以前从没走过那条路,可它似乎对那条路很熟,而且,它没有到房子门口去,而是停在了大门那儿,并且还掉好了头,做好了迅速离开的准备,而且,还没等爸爸在马车上坐稳,它瞥了他一眼之后,便立刻沿着小巷跑走了。在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提起了星期一的一件事——抢劫案就发生在那天晚上,说雅各布布那天借走了行者,要去边界,等他回来的时候,马儿汗流浃背的,似乎走了远远不止那些路。爸爸说,他话音未落,雅各布布已经用手捂住脸,瘫倒在马厩的地板上了。爸爸回屋里去了,留下他自己在那儿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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