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滞了许久,直到白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道:“少主,主公已经在后门等候多时了。”
白霁昀点点头,跟在白成的后面,自后门走出,那里停了一辆相当简朴的马车,一看便知是掩人耳目用的,他没有多说便上了马车,而白竑早已坐于马车之内。父子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而接下来的只是沉默与马车的摇摆。
路途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冗长,白霁昀感觉自己都要睡过去了才到达目的地,听到白成一句“主公,少主,到了”,他强制驱赶了瞌睡虫,振作起来。正如沈雷所说,晚上他确实约了人,但并不是柳云嫣……
白霁昀下了马车,一眼望过去赫然而见的便是“张府”两个镶金大字,而镶金大字下是红木大门雕刻讲究,门前还立了两只威武的石狮,那气势丝毫不输于白府前的那一对,可见主人的权势。
他随着白竑迅速地闪入张府,府内早有人接应,白霁昀冷冷一笑,张廷敬这只老狐狸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父子二人到了客厅,张氏父子也早已侯在那里,一见他们来了便要下跪。白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张廷敬,亲密地说:“廷敬兄,你我兄弟情分,何必多礼?”
张廷敬更是摆出诚惶诚恐的模样,胆战心惊地道:“主公和属下主仆之礼岂可荒废?”
白竑笑道:“廷敬兄,你我相处多年,我从来都是拿你做兄弟看待,说什么主仆之礼?”而白霁昀适时地Сhā了一句:“张伯伯,莫不是不肯原谅侄儿白日的行为吧?侄儿这就给您陪不是!”
张廷敬满意地看着赔礼道歉的白霁昀,颇为无奈地道:“少主这般更让老朽无地自容了。”他又以眼神示意自己的儿子,又道:“绍儿,你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好生招待少主?!”
张绍慌忙上前,道:“卑职失礼了。”
白霁昀一把拉住张绍的手,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片烂漫,道:“哥哥,这话见外了不是,白天的事实出无奈,义兄之命不可违,还望哥哥别往心里去。”
张绍的脸一下子刷得绯红,白霁昀手上的温度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的温暖,而那张脸女子也自叹不如的俊脸笑得如此夺目,让他竟有些恍惚起来。
“哥哥?哥哥?”张绍发现自己居然看一个男人看的走神了,更是不好意思,诺诺地应着白霁昀:“少主有何吩咐?”
“哥哥又见外了不是?”白霁昀笑着拉住张绍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还是头一次夜里来哥哥的府上,以前匆忙而来匆忙而归,都没有好好玩过,府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哥哥带着我玩上一玩。”
话未说完,两人已出了客厅,白竑对白霁昀的表现颇为赞许,转头对张廷敬已是换上了愁苦的神态,叹道:“廷敬兄也看到了,昀儿他娇生惯养的,任性又不懂事,沈雷是他义兄,又年长他许多,他对沈雷自是言听计从……”
张廷敬半低着头,平淡地说:“白将军武艺超群,用兵如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有他辅佐少主,主公自当安心……”
白竑唉声叹气着说:“唉……沈雷若是肯真心辅佐昀儿倒好,只是……唉……”话没全部出口,但听者已经明白了其中道理,只是适当的装模作样还是需要的。张廷敬不解道:“主公多虑了,白将军是您一手带大的,养育之恩大于天,白将军不会恩将仇报的!”
“廷敬兄,白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若非沈雷硬要这赞者一职,昀儿又何须胡闹至此?他分明是借着昀儿不懂事故意让你难堪,他不给你面子便是不给我面子,迟早有一天要骑到我们的头上来。更何况……”白竑的口气一转,看向张廷敬捕捉他脸上的蛛丝马迹,才接着说,“更何况那沈雷本是隐门中的隐三。”
“什么!有这等事!”这倒叫张廷敬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隐门余孽已经死光,没想到还有活口,隐门本是江湖上一个杀手组织,后被白竑收买,专门为白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是白竑这人到底猜忌心强,更何况隐门太强而知道的秘密又太多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是永恒不变的真理。于是十年前便有了他张廷敬带着白竑的亲兵血洗隐门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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