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是证明了这荷包不是我的,黛玉还想求老太太做主,让黛玉搬去堂婶那里。”林如涛早赁了一所屋子,前日已经搬了过去。惠如也回去了。黛玉早已起了这个念头,今儿这事,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贾母沉默了半晌。
“姑娘,怎地这般沉不住气。若是宝二爷有了什么不好,姑娘又能得什么好?”众人走了以后,路嬷嬷关好了门窗,命小丫头子在外面守好,进来对秦氏说道。她气啊,这个秦三小姐,果然是填房所出,一点子台面上不去。这等事情,竟就让红如去做了,真当这贾府众人是傻的不成。之前的事情秦氏是受害的一方,自然有理。如今此事,怎么看怎么千疮百孔。
秦氏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路嬷嬷的声音软了下来,坐到了秦氏对面,轻声道:“三姑娘,夫人那是没有法子。你与夫人不同,你是堂堂正正抬进来的。那个袭人之前再得宠又如何,照样没名没份地被赶到了庄子上。就算她生下了孩儿,她活不活得成还未知呢。姑娘这么着急作什么。”
秦氏的脸面松动了些,路嬷嬷趁热打铁:“这姨娘,可是那水里的葫芦,按下这头那头又起来了。那个麝月又是这府里的老人,若是她真的坐稳了姨娘的位置,姑娘,苦水只能往肚里咽啊。还是姑娘趁早笼络了宝二爷过来有个一男半女傍身的好。”
“嬷嬷,我何尝不知。我岂能不知!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啊!”秦氏突然激动了起来,眼泪不断线地滚落下来,“成亲以来,他碰都没碰过我。那条元帕,也是他的教养嬷嬷做的假。何来的一子半女。”
路嬷嬷怔住了。秦氏从来没有说过,宝玉往常均是在秦氏房里歇的。
秦氏抬起头来,满面泪痕:“他只与我冷脸,我想到他大病初愈,且又陌生。后来瞧着他对这府里之人均是一团和气,惟独一见了我便是不苟言笑。他夜里梦里常唤林妹妹。我冷眼旁观,竟见林姑娘总远着他。他情愿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ρi股,竟对我不理不睬。嬷嬷,我心里不好受啊!”
路嬷嬷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揽了秦氏在怀里:“傻姑娘,我的傻姑娘,你怎么不与嬷嬷说啊。那林姑娘既是已经避了开来,你专门拿她来刺激二爷,只能是把二爷越推越远啊。她再是一介孤女,上头还有老太太,她可是老太太嫡亲的外孙女啊。”
秦氏呜咽着:“都是我一时心急,听了红如那小蹄子的话。只想着袭人之事让我没了脸,我定要讨回来才罢。”
路嬷嬷给她抹着泪,轻声道:“姑娘,你是媳妇,她是婆婆。现下你才进门来,她多偏疼你些,并不代表她好拿捏。红如那小蹄子心里如何想,姑娘难道不清楚吗?快别哭了,想想怎么补救这事儿才好。”
“不碍的,那荷包是外头做进来的。”好在秦氏还没糊涂到此地步。
路嬷嬷长舒一口气:“别人还可,红如是万万不能留了。”
此事就此揭了过去,众人均不再提了。黛玉搬出了园子,对外只说是陪惠如。贾母心里好一阵不舍,却也无法阻止。一来二去的,竟病了。
王夫人那头倒是再没动静了。秦氏每日里早早就去请安,立规矩。她对待宝玉也是十二万分的上心。惟独她身边的丫鬟红如,却是染了病,没多久便被挪了出去。王夫人听了此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脸色越发冷了下来。
宝钗的婚期在黛玉之前。刚进腊月便已经嫁了过去。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们家也不过只请了相熟的亲戚好友。王夫人面儿也没露,只让王熙凤送了礼过去。黛玉却细细备了礼,还写了书信,托王熙凤一并带去。巧姐瞧着宝钗恬淡的面容,心里叹一口气:昔日那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宝钗,如今却嫁作了小户人家之妇。不知道,当年写那首词的她,会不会料到如今的景象。也许过后她会发现,这样的生活也并非不好。
听闻贾母身体有恙,回娘家小住几天的宝钗便同了薛姨妈一道过来探病。贾母见了宝钗娴静大方的模样,再思及前儿黛玉之事,不由地叹息:若是当年早早定下宝钗为宝玉之媳,或许如今也要太平许多。贾母想到此处,对宝钗多了一分怜惜,问她些琐事。宝钗一一答了,贾母度其表神情,该是差不离的。
王夫人姗姗来迟,扶着秦氏的手。见到薛姨妈母女,笑了笑,坐下闲话,左右不离宝玉。薛姨妈不好接话,还是王熙凤出来打了圆场,说道:“多谢姑妈上回给葵儿做的那小衣。他穿着很合身,只是那料子,竟比我往常见到的纱还要软呢。”
薛姨妈这才露了笑,说道:“也是不值得什么的,不过是以前蟠儿出去的时候买回来的。那布做大人衣裳不好看,也就只能做些小孩子的小衣。我那里还有呢,回头叫人送了来。”
作者有话要说:宝玉的事情暂告一段落。。。。至于秦氏暗中搞的手脚,会有踢爆的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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