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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206.一个岛在另一个岛中 > 206一干人则躲在船舱中相互催促。

206一干人则躲在船舱中相互催促。

我听他哭的伤心,说得可怜,开始后悔刚才出手太重,说:“你既然喜欢女人,为什么穿女装?”

“我不跟土匪说话!”

“说说吧,说不定我这土匪也能开了窍呢。”

“我爱她,爱她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寸肌肤,我总不由自主的学她的每一个动作,学她的每一句话。渐渐地我就想变成她,你不会懂得。”

我会努力去搞懂,但这不是《206志》中的事情了,不应该出现在这篇小说里,就不写了。到此为止吧。

刘婵

这本书里没有天山雪莲,没有盖世神功,没有鬼,没有穿越,只有大学里那些有趣和不太有趣的琐事,实现了和没能实现的欲望,远去了和尚未远去的朋友,忘得了和实在忘不了的情怀。如果你喜欢紧张刺激的情节,那就不要看了;如果你要找华丽耽美的语言,那就不要看了;如果你打算三秒钟翻一页,那就不必看了。这只是一本日记,可不要抱太大希望。——题记

大三下学期开了一门《污水处理》。今天第一节课,虞文人品爆发地早早去1#教202上课。

教室门口有一个女生在吃烤地瓜,告诉虞文:“同学,这个教室有课。”意思是让他去别处上自习。虞文听了很惊讶:“我知道啊,我就是来上课的啊。”吃烤地瓜的女生比他更惊讶:“咦?我怎么不认识你?”

虞文走进教室,坐到最边缘一排,这里位置隐蔽,不容易引来老师的目光。教室里已经坐了五个同学,全是虞文的陌生人。虞文的前排桌子放一个本子,封面上写“环境2班 刘婵”,也是陌生人。

“难道我记错教室了?”好不容易做一次上课的好孩子,竟然记错教室,虞文深感不平。

这时门口那女生吃完烤地瓜,走进教室来,坐在虞文前排。回头跟虞文说话:“你上什么课?《污水处理》?”

“对啊,你呢?”

“我也是《污水》,”

“哦。污水你好。”虞文说。

那女生举止活泼,话语简炼。“你好。什么专业?”

“化工学院,生物工程。”

“肯定我们两个专业一起上!什么名字?”

“虞文。”

“我叫刘婵,不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是“千里共婵娟”的婵。哈哈,虞文,很帅啊。”眼前这女生十分活泼,甚至到了豪迈的地步。虞文却很喜欢与这样的女生作朋友,忍不住和她多聊了几句。

《污水处理》的老师是一个姓罗的老头,表情异常严肃,口齿不清,又说方言。正讲着课,讲着讲着会忽然停下来,斜眼看着旁边,仿佛很生气,又仿佛失语了,让人莫名其妙。《污水处理》内容偏又乏味、繁琐,毫无乐趣。

虞文听不进讲课,捅捅刘婵,跟她聊天。一聊,两节课就过去了。虞文带了本《拿破仑传》打算上课看的,但因为书上的拿破仑的魅力不及眼前的女生大,两节上完,《拿破仑传》没看几页,刘婵的手机号、QQ号却全记下来,不是虞文索要的,是她坚持要给,说以后常联系,并索要了虞文的手机号、QQ号、生日、宿舍号、详细住址。

刘婵没有敷衍,后来她真的经常联系虞文,几乎每天都会约他。此时虞文正在准备考研,自习室里枯燥的专业知识让他欲望横生,“外面好自由啊!”所以当刘婵的“约你”电话打来时,虞文抵挡不住自由的诱惑,放下书本赴约去了。

两人玩的很High,刘婵总是夜间出动,每次回到学校已经是深夜。有几次踩着熄灯铃往回跑,有几次宿舍已经熄灯锁门了,只好敲着窗户把门卫大爷叫醒,挨着白眼和数落被放进来。而且不敢说出去逛街,只说“考研复习太投入,忘了时间”。

庄帆也在复习考研,每日埋头苦读,­精­神压力极大,见虞文游冶放浪轻松惬意,心里很不平。揶揄他说:“你只知道泡妞,一点不学习!怎么能考研?完全辜负了祖国和人民对你的期望啊。”虞文说:“我当然也想学习,但是学不进去啊,我当然也不想出去玩,但出去有女生陪着。刘婵人挺漂亮,又很聪明,还总给我习吃的,我怎能不出去玩?”

“给你买吃的!你就这点出息了啊。”

两人开一通玩笑,庄帆知道虞文在“想学又学不进,不想玩又忍不住想玩”之间挣扎,也不再多说什么,这种感觉庄帆也很熟悉。

春心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题记

每年五月份瀛洲海岸的沙滩上都有啤酒节。期间歌手们彻夜不息地唱歌,游人成桶地喝着扎啤。

虞文、刘婵在沙滩上吹着五月的风,听五月天的歌,连喝了五扎生啤。两人都醉了,飘飘然仿佛不在人世。猛然想起来还要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没了公交车,乘出租回到蓬大已是半夜,宿舍楼早锁了门。

两人并肩走进校门,虞文正在调整准备挨白眼的心态,却听到刘婵说:“这么晚,不要回宿舍了!去外面宾馆住一晚吧!”

虞文猛回头,仿佛听到一声警世钟。

“你……你真是那个意思吗?”

刘婵低着头不说话,样子很羞涩,伸手过来拉虞文的手。

虞文急忙躲开了,说:“不行,你快回去吧。”丢下刘婵独自跟回5#楼。敲了半天窗户,无人应答。虞文敲窗户的声音越响,门卫大爷的呼噜声也越响,虞文无可奈何。只得去校外找旅馆,本想去如家快捷,带钱不够,便绕过如家,到利群旁边一个小旅馆住一晚。

住,仅仅是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虞文心情复杂,想了很多:“刘婵要追我吗?绝不能答应,改天跟她说明白。会不会今天拒绝得有些过分,伤害到她了?哎!很快就要考研了,怎么还不专心学习,尽快跟跟刘婵摊牌,尽快投入到考研中去了啊!”虽然虞文之前已经隐隐感觉到刘婵喜欢他,但因为她没说,虞文一半以为自己多疑了,一半也在享受被人喜欢的感觉,便也不提恋爱,只做朋友。虞文胡思乱想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

这一夜不知道刘婵是回了宿舍,还是去了哪里。

第二天醒来,已近中午。洗脸的时候虞文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头发已经结成了板块,分成几个阵营,有的竖在头上,有的贴在耳朵上。想是由于昨晚吹了风沙,又压了半夜枕头的缘故。图省事,虞文未向旅馆老板娘索要热水,只放些凉水洗了头,感觉舒爽无比。没有吹风机,也没等头发晾­干­,径直付钱出了旅馆。

下午本想静心去自习室学习。却不料越是想学习,越是静不下心。一会儿想到刘婵,怎么样才能拒绝她,又不太伤害她,一会儿又想到小方,心中暗暗想她。这不是出轨吧。一则我们还没结婚,二则是刘婵主动,我没有答应她,所以不要怪我,默默地求她原谅。一会儿拿出日历,数一数距考研还剩几天,一会儿拿出手机上网看看新闻。一会儿去走廊蹓跶。一下午做了许多事,而本来要学英语,只看了不到十个单词。

吃过晚饭,虞文打了一遍腹稿,给刘婵发一条长长的短信,大意是:为昨天的仓促逃跑表示歉意,又解释说自己实际有女朋友,所以不能接受,你是个好姑娘,应该找个优秀的男生,况且考研将近,学习紧张,万一影响你复习考研,心里会很内疚云云。

编完这条短信,耗费一格电池,手机发热,手指也按得疼。

短信发过去,刘婵回电话:“我在你宿舍楼下了,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你不会从此不理我了吧?”

虞文下楼来,两人见面略显尴尬,闲聊了几句,一起来到东岸­操­场。

“你真的有女朋友?还是不喜欢我?”

“真的有女朋友,在浙江。”虞文把小方的情况述说一番。刘婵听了却露出欣喜神­色­,“在浙江离这么远,她也不能每天陪你,我愿意每天陪你在一起,你的心里可以继续爱她,我不强求,只要能陪我就行。”

“这怎么行?”虞文很为难的样子。

刘婵见虞文推三阻四,不禁豪气大发,挥拳找他肩膀两拳:“你怎么这么小气?我给你当二房还不行吗?”

虞文听到“二房”愣了一愣,但依旧坚持说“不行”。

刘婵见他态度坚决,便换了一个口气,说:“哎……你真重情重义,是个好男生,可惜没让我先遇到,好吧,听你的。如果我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你也不必为难成这样子。以后还是朋友,以后找你玩,不许不理我!”说着又在虞文肩头轻轻打两拳。

此时天­色­已暗,两人闲聊一会儿,愉快分手。此后刘婵仍像往常一样不时来缠一缠虞文,就像什么事也发生。

感冒

人们努力把情况想象到最糟糕,但现实一定比人们想象得更加糟糕,这就是人生——题记

虞文回到宿舍,觉得脑袋中仿佛在熬粥,越熬越稠,待到熬到很稠,手脚也变得十分沉重了,站立不稳,只好躺下。刚躺下,又觉得浑身冷得紧,不仅沉重,关节间仿佛生了刺,动一动就刺得疼。不动也刺得疼。

“一定是感冒了,发烧了。”虞文看看时间,趁校医院尚未关门,勉强支撑着去拿药。只剩一个值班医生,正要下班回家,见虞文抱着脑袋进来,很不耐烦听他述说病情,只随手拿出几包药。

“现在人人都感冒。拿这些药,没问题的。你不必多说了,我都知道。”虞文接过药,见有包甘草片,包装上写着“一日三次,一次两片”字样。虞文心中暗笑,几时喉疼几时吃罢,甘草片也要定量?

平日躺在床上想睡睡不着的时候,会听到宿舍里很乱,各种杂七杂八的噪音,说话声、走路声、开门声、呼吸声吵得心烦,越烦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烦,到最后烦得不行,往往起床去上网。现在发烧了,躺在床上,耳朵嗡嗡叫,能听到人声,却不影响入眠。吃过药后,虞文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醒了不知几次,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

梦到回了青州老家。高中的同学还是从前的样子,时间却又像是在几年之后,小方要结婚,新郎不是他。虞文寸心如捣,直言劝阻她不要结婚,拉着小方的手跑到外面。背着她过泥潭,小心翼翼地走着,忽然摔倒了。虞文猛然惊醒,喃喃自语:“还好是场梦,没把她摔到。”一闭上眼睛,隐隐仿佛回到了蓬山岛的公交车上,小方不在杭州,与他同在蓬山岛。忽然有劫匪要劫车,虞文拉着小方逃下车来,跑到一个微雨的小巷口,在巷口送她回家。巷中传来悦耳的古筝调,弹的是《梁祝》。小方的怀里忽然多了一把古筝,横抱在胸前,不弹,却埋怨虞文听曲子入迷,把她冷落了。虞文正要说什么,没来得及。忽然一阵头痛,醒来,梦也不见了。

“不生病的时候很幸福,平日怎么没发现呢?”

“她”让许多文艺男青年想入非非,不是具体某个人,而是“她”这一个字。她一定不能有名字,有了名字就具体化,就不那么美了。虽然网络上的“她”不仅是轻舞飞扬,更有可能是祥林嫂,或者凤姐,或者体重四百斤。然而幻想中的人物总是美丽,人们都太爱自己,不忍心让不太美丽的形象搅扰自己的幻想——题记

虞文更新校内状态——久违了,她的茉莉清香。

立即引来多人留言,并非为虞文的文笔吸引,大家只想知道“她”的一切秘密。

“这个美女单身吗?有照片吗?”

虞文回复:你凭什么认为她是美女?

“没见过的她,我都觉得是美女。”言下之意是凡见过面之后,都不那么觉得了。

虞文回复:你想多了,她只是钟爱茉莉味的香水,而且香得很浓,没办法不闻。

“我头脑发热的问一问,这是弟妹吗?”

虞文回复:你的头脑已经热得可以煎­鸡­蛋了。她不是你嫂子,只是一个高中同学,今天来蓬山岛旅游,路过蓬大,顺便找我聊聊天。

“你怎么能把淑女美同学昧进自己的腰包,不给我们介绍?”言下之意她是集体财产。

虞文回复:你想像中的“她”都是淑女吗?这一个她可一点不淑,是假小子。我问她:“常言道:女大十八变,你怎么还是高中时的样子?”她说:“我小时候很漂亮,十岁之后越长越丑了。”我说:“哦,可怜。”她大声斥责:“可怜什么?我说变丑是谦虚,你真认为我长得丑吗?”然后在我脸上施展九­阴­白骨爪。Oh!My God!

“她很清纯吧!多么率真啊。”

虞文回复:清纯?那是现代都市人的幻想,韩剧把你培养成了妄想狂。她倒是很勤劳。她问我早上几点起床,我把实际时间提前两个小时,说:“八点。”她讥笑我:“懒得像猪头。”我辩解说:“懒的仅仅是猪,而不是猪的头吧。”她说:“所有的猪中,它最懒,所以当上了猪的头儿。”我说:“哦。”她又说:“我早上一般九点去上课。”我反­唇­相讥:“那你不比我更晚一个小时吗?”——虽然是我比她晚一小时。她说:“我九点出门,六点就起床了啊。”我奇怪地问:“你的床多高?起床下地需要三个小时?”她说:“人家女孩子,需要化妆啊。”化妆从六点到九点,如果这是青纯的话,那么我可以说自己是婴儿了。

“为什么说久违?高中时候,你爱过她妈?”

虞文回复:你一不小心打了错别字,还是真的问我是否爱过她的妈妈?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回答:这不是言情小说,请不要问弱智问题。

“为什么说久违?高中时候,你爱过她吗?”

虞文回复:她的香水让我想起小方外公家的茉莉,很久没闻到了。

“她苗条吗?应该很苗条吧。”

虞文回复:你的梦中情人是苗条的吗?她体重180斤有余。

“我还当是美女,原来这样不堪的一个人。”

“果然女生也有不养眼的。”

“你­干­嘛跟这样的人聊天?不找漂亮的呢。”

虞文回复:“朋友,无论她是什么样子,都是朋友。我把你们当朋友,也把她当朋友。请你们不要幻想她的美丽,也请不要再说她的坏话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暑假里

男人并非生就坚强,从成|人眼中的孩子到女人眼中的man,需要完成由弱者到强者的角­色­转换,很多男人转不成功,终生扮演着弱者的角­色­——题记

暑假里作教师的母亲放假在家,却总不见女儿在家,而是早出晚归,跟上学时一样。

小方已经习惯了跟虞文共度暑假。两人找高中同学一起打扑克;背着行李到青州西南山区寻找景­色­,那里人迹罕至,而有的是百岁古树,千年溪流,山间会遇到村庄,没有大型野兽;或者在肯德基一坐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暑气消尽,才收起笔记本,乘着茫茫夜­色­归家。

然而更多的时候,虞文是在家中长时间地睡觉,不是《何Q正传》中阿Q与吴妈的“困觉”,而是真正处于睡眠状态,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把小方晾在一边。傍晚小方要回家的时候叫他起床,接过她手中的电脑,然后直玩到下半夜,第二天重复今天的睡眠。小方说:“你不要总在白天睡觉,没人陪我玩了。”但第二天到来发现虞文依旧沉醉在甜蜜的梦乡中,甜得口水流到下巴。

这一天小方早早来到,不停跟虞文说话,提各种建议,说虞文应该如何如何。虞文躺在床上,抚摸着又高又软的枕头,迷惑地看着小方:“怎么你会忽然多出这么多主意?”

“为了不让你再睡觉。”

“那么平时我睡觉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怕影响你睡眠啊。”

虞文叹息道:“我每天下午睡觉都会处在一种“鬼压身”的状态,隐约像是醒了,但怎么也动不了,非常痛苦。你知道这时候,我最希望的事情是什么吗?”虞文说,“有个人来叫醒我,但你总是不肯。总要等到傍晚才叫我,因此我恨透了你。”

小方不再说话。

“好吧,今天我不睡觉了,但是你提的建议不能采纳,像什么这么热的天你跑来陪我,我应该请你吃雪糕之类。冰箱里的雪糕都已经被你吃光了,而这么热的天,我又不想出去买。嗯!所以没有了。”

虞文冲一个凉水澡。湿漉漉地来到小方旁边坐下。“不过晚上请你吃饭还是可以的。”

“吃什么?”小方问。

“中都广场有麻辣烫。”虞文说。

“现在是三伏天啊,吃麻辣烫?你没有毛病吧?”

“以毒攻毒,这样才发汗。而且你知道为什么会鬼压身吗?是由于火力不足。火力够旺,鬼就不敢来了。”

“没那么麻烦,你晚上不再熬夜,鬼就不会来。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吃雪糕?这几天正在上火,不能吃麻辣烫。”小方坚不从命。

“上火!那与麻辣烫真的是以毒攻毒了啊。多吃一碗麻辣烫,火就会灭掉的。”虞文激动把手上的水珠弹到小方脸上。

不过话虽这么说,虞文终究没有以毒攻毒,而是给小方要了一碗凉皮——不加辣。又要了两瓶冰的雪碧,准备自己被麻辣烫辣到受不住的时候,可以仰天痛饮。

麻辣烫端上来吃了两口,手机响铃施朗来电。

“喂,漫游啊!施朗哥哥,请长话短说。”虞文接通。

“我是长途加漫游啊。”

“哦!那你只管说吧,看在你的话费比我贵的面子上。”

“小汀!我们,我们可能要分手了。”施朗说。

“我不是小汀,你没有打错吧?”

“我知道你不是小汀。我只是在向你倾诉,你听我说完。”施朗在那端叫喊。虞文在这边心想:你也有说完的时候吗?

“前几天,小汀跟我一起回了嘉兴,到我家里,见了我爸妈。我跟她一起去烟雨楼,去西湖,去杭州玩,玩得很开心。”然后叙说他们具体怎么玩法。

小方已经吃完凉皮,无所事事地等着。

“但是她跟我爹妈闹矛盾了,你知道吗?她的脾气其实挺好的,我觉得很好,但我爹妈都不太喜欢,就是昨晚我们一起吃饭……”然后详细叙说许多吃饭时的细节,又一遍一遍地重复。

虞文的麻辣烫已经凉至室温,手机热得可以煮麻辣烫。

“最后我们说到毕业之后,我妈说:‘我们让施朗回来继承家业,毕竟他家就在嘉兴嘛。’我爹妈的意见是鼓励我考研,如果考上了,读完研回嘉兴;万一考不上,毕业后直接回嘉兴。然后小汀她可能是不愿意来嘉兴的,她也是独生女,他的父母愿意她留在山东老家那边。”

小方百无聊赖,拿两支筷子打架玩。

“她今天就坐火车回山东了。她说在我身上,她看不到未来,又说我太听父母的话了,不能保护她……我很难过,你说我怎么办?”

虞文大体听懂了施朗的遭遇,刚要说几句话安慰他,忽然手机挂断了。虞文下意识的问小方:“我没挂,他也没挂,怎么忽然挂断了?”

“停机了。”小方说,“不是你的,就是他的。”

虞文忽然记起刚才的电话是漫游,而且想到了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施朗什么时候能说完?停机的时候。

虞文试着拨小方的手机。“是我的停机了,这小子话费真多啊,他是主叫,他没停机,我停了。”虞文随口说着,急急忙忙地在麻辣烫中捡出几片青菜吃掉,赶紧来陪小方。一边逗她说话,一边推车回家。

小方依旧很失落,一路不肯言语。来到虞文楼下,小方说:“明天我不去找你了。”虞文她的潜台词,他应该去找她了。

第二天虞文敲开小方家的门,方母见是虞文,开口便说:“小方正在睡觉。”

“我知道她一定会睡觉。”虞文说,“那么您放心我进去吗?”

“当然不放心。”

“好吧,等她不睡觉的时候,您给我打电话吧。”

“放心!我当然不会给你打。”

第二天虞文又来,方母依旧说小方在睡觉,说完神秘地瞧着虞文说:“你总来找我女儿,有什么企图?”

说到企图,虞文立即想到眼前这一位正是未来的丈母娘,随即正襟危坐,郑重其事地说:“伯母——此时还不是岳母——您不用担心,我正是你担心的那种人。而且您不也盼望我的出现吗?又想又怕,是典型女人心理。”

不知道方母是否听懂,只见她冷冷一笑,说:“不要胡说八道,反正不让你进。”

第三天虞文来敲门,小方开门。他们又重归于好。

考研之前

大三暑假后考研复习进入白热化,每天的学习力度约等于高中。所以整个大四上学期《206志》几乎空白,只有几件趣事是206苦中作乐得来——题记

宿舍里庄帆见虞文在认真地看书,十分羡慕,也铺平桌子,摊开书本要学习。可是不及看完第一页,实在看不下去,头脑中思绪乱飞,满是香车美女、豪宅、扑克牌老K的一脸胡须。看到书中一幅幅千拐万绕的曲线图,旁边一叠叠大小字母,夹杂着希腊文,一道公式写满三行。庄帆看得胃中作呕,越看越不想看。

“反正考研还早,”庄帆想着,慢慢站起身,“先玩一会儿也可以吧。”在宿舍转一圈,走到衣柜旁不自觉地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更新校内状态:“哥今天想学习的,真的,挣扎了很久。”然后挂QQ,斗地主。忽然想到校园网上的电影更新了,打开校园网搜一搜。

虞文在旁边依旧认读看书,向庄帆抛去不屑的一眼。他的不屑被庄帆用眼角余光捕捉到。

“你瞅我­干­嘛?行了,不要装了,我知道你学不下去。给你找部电影看,看*片还是恐怖片?”

虞文不屑的说:“面对学习。什么诱惑都不算诱惑。你以为我像你那么不坚定?”

庄帆独自搜索一会儿。忽然大喊:“《*》更新了?!完整版无删节的?!《*》啊!无删减的,你看不看?”

“《*》无删减?真的?我看。”虞文扔下书本跑来电脑面前。

自习室里有一猪头妹唱歌,翻来覆去只唱一句:“小酒窝长睫毛,我美得无可救药。总让你睡不着,感觉就像喝醉了。”

自习室中一个男生,巨丑。他的女朋友,也巨丑。两人如胶似漆,恩爱无比。女生整天倒在男生怀里,盯着他一动不动地看,听他讲笑话,给他讲笑话。后来两个人都考上了蓬山大的研究生,分在了一个班。

一天庄帆从新闻上看到有人卧轨自杀了,感叹:“可怜,这么想不开,选这么残忍的死法,火车,那淂碾得什么样子啊。”向远说:“卧轨,应该被火车前面的大铁撞飞了吧。”两人争执不休,来问虞文。

虞文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那你去卧轨实践一下吧。”说着两人把他退到门外,霸占了他的电脑来玩。

庄帆躺在床上戴着耳机盯着笔记本不动,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听着音乐看电子书。”躺的累了,换一个姿势,耳机松动,音乐改外放模式,竟然传来***的声音。

众室友立即骂他:“有资源不分享?!B叉!”

何旭考研

于事无补,徒增烦恼——题记

施朗跟兰菀汀到校外租房之后, 1#教204的占座便空了出来。虞文、庄帆两人占着三个座,中间的座位放书包。比起那些欲考研而没座位的无产阶级,他们俨然成了地主。

何旭就是一个无产阶级,之前占到一个座位,因为看守不及时,被旁座一个泼辣的女生抢了去,送给了她的姐妹。何旭不好意思跟女生抢,只好搬出家底,四处游击自习。碰到空座就去坐下,什么时候被人驱赶,就走。有时一天之中屡屡被赶,气急败坏,跟人大吵一架,却也不管用,依旧无座可坐。古人云:无产阶级即便很凶猛也变不成资产阶级。就是这个道理了。

虞文有安稳的座位,但并不认真学习,每天除了陪刘婵逛街,便是坐在自习室里哀声叹气,一遍一遍地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短信,瞪着书本发呆,在走廊溜达,有时还会带笔记本去教室上网、看电影。庄帆劝他说:“学一点吧。虞文,你这样娱乐,把我也诱惑地不想学了啊。”虞文说:“我要考电影学啊,当然得看电影,没有办法,你忍一忍吧。”或者­干­脆俯在桌上睡觉,醒来的时候已是吃饭时间。

这一天虞文正在虚度光­阴­,忽然教室门被推开,一个满脸拘谨的同学探头进来看了一眼,似乎没找到空座,急急要退出去。虞文看到这人一袭黑衣,正是何旭,忙向他招手,把中间的空座让他坐了。何旭坐坐下来,拘谨地道了谢。

虞文跟他闲聊,听他说在考本校的研究生,记起刚开学时何旭慷慨激昂地批判蓬山大学的样子,便问他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蓬大。

何旭说:“王梦梦在考本校研究生。”

虞文问他跟王梦梦的关系已发展到哪一步,何旭吞吞吐吐地说了许多王梦梦如何完美,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无论她爱着谁,我愿为她放弃一切的话。虞文听到最后,惊诧地说:“你一直没跟她表白?而且她现在有男朋友?!大一到现在,两年你就一直憋在心里?!”

“是六年,从高中至今。”何旭纠正说。

虞文、庄帆无可奈何地摇头,劝他早点表白,随即又改口:“早该表白,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你再表白不一定有用了。”

何旭重申自己的观点:“无论她爱谁,我只爱她。”并解释说现在表白一定会分散王梦梦考研复习的­精­力,还是等考研结束之后,一切从长计议。

虞文说:“果然是要从长计议的,人家是恋爱马拉松,你已经恋爱环球航行了。”

何旭苦笑不已,又长长地叹息,仿佛心中积郁着极其复杂的感情。后排女生被他们叽喳地吵得烦,不断地清嗓咳嗽,然而三人聊天入迷,丝毫未意识到对她的影响。庄帆突发奇想:“一定要找王梦梦吗?蓬山大那么多女生,随便找个做女朋友不简单吗?王梦梦一点不喜欢你,追也没希望的。”刚说完立即被何旭狠狠瞪了一眼,仿佛庄帆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

何旭说:“随便找?哼!我可只喜欢她一个人,今生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随便找?我不成了陈世美了?”

“陈世美?!”庄帆忍不住叫出声来。后排女生忍无可忍,恨恨着叫:“不要喊叫了!”庄帆反应灵敏,回头斥她:“你刚才不是在喊叫?”旁边另一个女生猛抬起头,皱着眉头斥庄帆:“那你现在不要喊叫就好了。”为防庄帆反驳,又加一句:“我知道我现在也是在喊叫,你不要再说了。”

庄帆不理他们,转头继续与何旭理论:“现在的社会不讨厌陈世美,更讨厌101。”

“101是什么?”何旭问。

“强力胶!”

何旭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他比作强力胶,思索一会说:“那是社会风气不正!我坚信,从一而终,绝不做花花公子。”

庄帆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跟感慨一句:“你are so强enough!”

虽然表面不认,何旭的心里却起了变化,他也觉得是应该向王梦梦表白了。已经等了这么久,他也有点等不及了。但要表白也不急现在,要等考研结束之后。考研之后用什么方法表白呢?何旭一筹莫展。

施朗回来了

大四仿佛七年之痒,格外容易出现感情问题——题记

“我感觉宿舍里好像多了点什么。”熄灯前,向远提醒大家,“以前我躺在床上,侧身只能看到一张空床,怎么现在我看到了一个*?咦?施朗你怎么会在宿舍?怎么不跟小汀一起睡了?”

“分了嘛。”施朗翻个身,“不要再说她了。”

我们安慰他一番,说女人如衣服,定期要换洗;兄弟如手足,断骨接不上。然而我们好说话,虽然你很久没陪我们睡了,既然现在弃暗投明,我们就贴上伸筋断续膏,立即又接起来了。

第二天施朗夜不归宿,我们问他到哪里去了,他说陪小汀在外面租的房子里。

我们十分惊诧说:“不是分了吗?分了不就是朋友或者陌生人了。怎么能随便陪朋友,陪陌生人睡觉呢?”

施朗不耐烦:“你们不懂得我们的关系!我们现在的关系……很乱!我也说不好。”

“很乱?”虞文说,“我们真的不懂。”

施朗接下来做的事情则让我们越来越是不懂,他说:“她要分手,我绝不挽留。”但再也没答应其他女生的追求,而把她们都拒绝了。他说:“分了也好,反正以后不可能在一起。”却依旧努力复习,准备考海大的研究生。他说:“哼,我情圣,也会在乎女人吗?”但却只给小汀打电话,她不接,就继续打。他说:“女人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就没有了灵魂,就再也戒不掉了。”然而直到毕业一直单身,成为人类戒毒史上一大壮举。

施朗把出租房中的行李陆续搬回了宿舍,堆得四处满是。这天坐在行李上跟我们倾诉。喋喋不休讲了许多从前和兰菀汀一起的细节趣事。施朗说:“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很喜欢她,只是当做送到嘴边的­肉­,但越到后来越觉得只有她跟我最合适。跟她在一起我能得到所有想要的。而且只有她才能管住我,你说我是花花公子,但是她就能让我就能很老实,不会有再找其他女生的冲动,也只有她才能做到。所以后来我就慢慢爱上她了,尤其是搬出去外面租房住的时候,真的感觉这世界上我只有她。爱上她以后就习惯了跟她在一起。那时候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每天都玩得那么快乐。”

虞文说:“现在?不爱了?”

“哼!既然她要分手,分手就分手。我决不留恋。”说着施朗掏出指甲刀,仿佛要把那段已经“不爱”的爱情像多余的指甲一样剪掉。“我决不留恋。”施朗又说了一遍,好像刚从梦中醒来喃喃品咂着梦的回味,拉拉扯扯的不曾放梦走远。“我不留恋。”当说到第三遍的时候,我确信他在撒谎,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以前跟所有的女朋友分手,我从来没这么难过,最多是伤心一会儿就好了。我想分了就分了,再换一个新的。我的身边从来不缺女生。但是只有她,有她在,我对其他女生都不感兴趣了。”施朗流着眼泪说,“初恋,真的很难忘。”

我取笑他:“这是初恋吗?之前的那么多女朋友都被格式化了吗?”

施朗说:“我真正动感情的,这是第一次。”

虞文说:“你看你是真的爱上她了。要不就追回来吧。”

施朗忽然哭得更厉害:“我爱她有什么用?她说要分手。我爱她有什么用?即便现在复合了,以后我要回嘉兴,她又不去。又不能在一起。”边说着施朗爬到床上,面向墙壁躺着,说:“她说要分手,难道要我低声下气去求她回来吗?我想我还是忘了她,即便忘不了也得用力忘。哪怕很痛。”

记得当时我臭骂了小汀几句,又取笑了施朗几句,现在想来颇觉得愧疚,不应该那样嘴贫。我把这些如实记录在《206志》,聊作回忆。

——庄帆记

向远创业

整个大三大四几乎未见向远在学习上有任何作为,他把有限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无限的创业洪流中去了——题记

大三上学期向远一直坚持打工,他的打工不为赚钱而只为积累经验。故而越是艰辛难做不容易赚到钱的工作越是向远的喜爱,而对于家教之类的轻松兼职反而不屑一顾。

向远给自己制定了创业计划,并严格按计划一步步实施。他做过传单派发员、酒店服务生、科技店学徒、电脑城销售、公益活动志愿者、超市短促销售员,后来卖过保险、做过*、上门推销报纸。经过半年多的摸爬滚打,向远感觉自己已经练就出了一只无比灵敏的商业鼻子,并且紧紧抓住了商业气息的咽喉。仿佛随便向神马上扔一张红­色­毛泽东,它就能驮着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跑回家。

随后向远不失时机地开始投资创业,“资”是打工攒下的,“业”则是卖手机卡。向远进货八十张“神州行”手机卡,到蓬大各宿舍楼推销。具体的进货销售细节属商业机密,《206志》中不见记录,只知道结果是“卖出六十张左右,基本够本儿,剩余的十几张卡当做礼品送人”。

不赔不赚在向远看来“就是失败”,他立即又把手中现金全投入到另一桩更大的买卖中。

向远通过施朗认识青岛东台步行街一个衣服店老板,那老板毕业于青岛科技大学,毕业后自主创业在东台步行街卖假名牌运动装。起初能赚足房租,只赔水电,后来经营每况愈下竟连房租也要赔上,越赔越多。实在赔不起了,便把店面转给他人,到蓬山岛另谋出路。

向远深知“饿时一口胜过饱时一锅”的道理,决定出手相助。那老板正犯愁势单力孤,遇到生意伙伴十分高兴,两人一拍即合,签订合同:利用先前的进货渠道,在蓬山大学利群广场附近开一家服装店,卖假名牌运动装。老板出大头,租门店,向远入股,出钱进货。具体进货与经营权归老板,向远只帮忙,视经营状况不定期分红。

合同签订后,向远异常激动,以为终于迈出了真正创业的第一步。出于认真负责的态度,向远积极参与到门店经营之中。进货时与老板发生了意见分歧,向远非常喜欢的几款运动服,老板却不愿意进,认为没有销路。但是这老板­性­格内敛,不擅与人争执,迫于向远的强势压力,便妥协了。第一批货基本顺从了向远的意图。

向远一次得逞更加积极,努力策划各种促销活动。206去门店每人购买两件衣服,以示捧场支持。向远很大方,只收进货价,那老板抱怨卖价太低,但碍于向远、施朗的面子也不好意思过多埋怨,只说:“已经很糟了,已经很糟了。”206以为他在感叹命运糟糕,便安慰他说:“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然而以后的情况更糟,支持捧场的人也不见了,每天光临的顾客不足10人,10天卖出的衣服不足1件。两周后,老板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为回笼资金,*甩卖!所有商品一律三折。”众多折扣广告中几乎没有实话,这是个特例。

真正的赔本,果然吸引来不少顾客,每天营业额数百,亏损也是数百。向远对甩卖很不理解,表示强烈反对。老板不顾他的反对,硬在一周之内甩的­干­净,又进新货时坚决不允许向远同往,说:“上次失败就是因为进货时听了你的谬论。”向远恼羞成怒,嚷着要撤资走人,老板听了也恼怒万分:“撤资可以,但你要为损失负责任,当初货是你进的,现在甩卖得来的钱只有那些!给你。”

向远一数,不足一半本钱,更加强烈反对。然而反对无效,那老板死活不肯多给,只说:“手头没钱,有也不给。”于是两人翻脸,向远折本回宿舍,老板另寻他人合作。

这件事情着实令人沮丧。事后向远点评说:“不仅是失败,简直是耻辱,不过知耻而后勇,我已经总结到经验了,下次一定慎重行动。”

几个月后向远慎重地进军IT界:与蓬大南校门旁边一个科技店老板合作,租他的柜台卖手机电池、充电器、手机卡、修手机修笔记本。向远不懂修理,老板会修,向远帮忙拉客。206为示支持,再次前往每人购买万能充电器一个。

这次经营时间最长,向远再次撤资时已是大四上学期,此次盈亏状况不详,《206志》中只写:此后向远决定暂时停止创业,而改为学习充电。报名参加一个“影视后期制作培训班”,每天早出晚归地上课。

庄帆问他:“学习影视是为了做电影?将来有机会潜规则女演员?”

向远说:“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想多学一门技能,将来容易找工作。” txt小说上传分享

考研产业

紧张的考研复习已经打乱了我的时间概念,就以这一篇作为考研复习的结束吧——题记

在­精­明人的眼里商机无处不在,即便一个看似微小的商机也能做成大生意。比如考研,经过许多­精­明人的多年经营,考研产业已经初步形成,出现了一大批专业的服务机构,为广大考生提供考研期间所需的各种帮助。从决定考研的那一刻起,虞文便不断地跟各个集团发生往来。

第一个商业合作伙伴是阿里巴巴集团,虞文通过它旗下的淘宝网,购买旧书二十本作为教材,并使用支付宝十三次,顺便与工商银行、申通快递等公司发生数次商业往来。

第二个是“帮帮你”考研辅导班,“帮帮你”自称是全国­性­专业考研辅导机构,在全国各大高校常驻办公室,每年培训学员多达数百万,培训过后成绩斐然,曾经有学生考出英语95、政治100的变态高分。

“来‘帮帮你’就是帮自己!望广大学子积极报名!各科收费情况如下:政治暑假加强班588;冲刺班288;模考班188;点题班88;政治全程788;英语同价;数学同价。如两科齐报,名‘二圣并尊’只需1288。如三科齐报,名‘三羊开泰’只需1888。报名并有好礼赠送,更多超值,更多惊喜等着你!”

每年考研之前一年零三个月,“帮帮你”便早早行动起来,在大三学生中广泛宣传,发动群众,做各种免费讲座。说他们的讲师头衔何其多,来头何其大,讲课何其生动,猜题何其准确;又说他们的讲师全部现场讲课,比那些远程函授的培训班强百倍千倍。“远程就是看片。看片有用吗?如果有用,我们还结婚做什么?”又说欢迎提前报名,可抢占前排位子,报名越早,位子越前,距讲师越近,越能近距离瞻仰讲师风采。且报名后可免费获赠辅导资料一套,先报先得,赠完为止。报名费88元,所有报名学员课程费优惠88元。

虞文、庄帆被强大的舆论攻势俘获,早早报名。报名那天学生众多,队伍排了很长,两人从早晨等到中午,终于把自己手中88元钱交给“帮帮你”。交完钱后直呼痛快,仿佛那报名费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现在可算把它除掉了。虞文报政治全程,庄帆报政英二圣并尊。报完领到一套辅导资料,虞文打开翻一翻竟然全部是“帮帮你”的宣传广告。

报名结束后很长时间没有了消息,虞文几乎忘记了那88元,直到大三暑假,课程才正式开始。

在这之前虞文又接触到两个考研商业组织。

一个是由蓬山大学的厚脸皮爱好者组成的“收费占座集团”。他们向所有懒得占座或因脸皮太薄占不到座位等各种原因导致的没有考研座位的同学有偿提供座位,100元一个。虞文看到“收费占座集团”在厕所中贴的小广告,推荐给何旭,何旭嗤之以鼻,痛骂他们是土匪行径,并表示绝不会助纣为虐。

另一个组织只有一个人,是一个娇小瘦弱的女生,其身体之单薄堪与卫克柔相比,每天中午、傍晚她都会背一大包辅导资料在跳蚤市场摆摊,经常穿一身浅­色­运动服。虞文喜欢她的清纯形象,从她那里买过一本英语黄皮书、一本政治红宝书,都是盗版,但没有错别字。那女生承诺所有买书的同学她都会赠送自己的手机号,“还需要哪本资料可以给我打电话。”虞文被她勤劳、勇敢的创业­精­神感动,数次给她打电话,表面上询问考研辅导资料,暗中拐弯抹角地探听:“你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把向远介绍给你?”但最终未能成功。

大三暑假政治强化班开课。第一天上课,每位同学获赠小包装红牛饮料一罐,虞文起初以为是“帮帮你”乐善好施,后来发现是帮红牛做广告。红牛与“帮帮你”已合作多年。

讲课的是一位蓄着大胡子的的光头,名火焱。火焱老师激|情似火,讲课过程中会忽然跳上桌子,又从桌上跳下,摇头晃脑地大声呼喊:“我有病,我有病!”有时又会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咬文嚼字地背讲义。众同学手中每人一份97页的讲义,火焱老师坐在讲台上,两手空空,凭记忆说:“第X页,第X行,从第XX字开始到第XX字结束,这是某某知识点,需要背过。”虞文数着字数划下来,发现竟然一点不错,众人对他的记忆力深表惊诧,有人说:“火焱老师,神乎其技”!有人则说他在出老千。偶尔有记不清的地方,同学们提醒他,他却不耐烦地阻止:“你不要说!你一说显得我好像背不过讲义似的。”

讲课之余火焱老师不忘顺嘴胡扯,原本枯燥如­干­柴的政治课竟被他讲得枝繁叶茂。《206志》中记录了他的几个乔段:

火焱:大一大二,学校开过政治课吗?

我们:开过!

火焱:学过吗?是不是都当成睡觉课了?

我们:……

火焱:没学怎么考研?不用怕,有我!有我在,同学们只要来听课,足够。课后根本不用复习政治。相信我,没错的。

“和谐海洋怎么建设?海洋中大鱼要吃小鱼,你对大鱼说:大鱼啊,你不要吃小鱼了,你把小鱼吃掉,小鱼它妈该有多伤心呢!”大鱼说:“那么我把小鱼它妈一起吃掉,她就不伤心了。”

“他妈的爹!我没说脏话。他妈的爹是谁?就是他姥爷,他妈的爹!”

暑假强化班讲了一个星期,十月底有冲刺班,十一月底又讲模考班,一月初点题班。至此寒暑易节,火焱老师由火红­色­的短袖换成现在火红­色­的羽绒服。

“最后一节课了,我告诉大家一个考研窍门,答题的时候,”火焱脱下羽绒服,右手袖子伸出胳膊,仿佛袈裟模样,“要这样答卷,政治试卷写字很多,这个样子可使胳膊不累。”虞文忽然想通了《陈涉世家》中陈胜吴广起义时为何要“袒右”。原来是为了挥刀砍人时可使胳膊不累。

后来虞文考研时采纳他的建议,答题结束,果然胳膊不累,只是手指、手掌累得酸疼。

距考研两周时,一个名“考研伴侣”的组织忽然大肆打起宣传广告:“考外校的同学到外校考试,不熟悉环境订不到宾馆怎么办?就找考研伴侣!专业提供酒店预订,三星、四星级酒店标准双人间价格128-288,考研伴侣,聪明人不二选择!考研伴侣,陪伴您度过大学中最艰难的两个日夜,望真正想考上研究生的同学速速报名。”

庄帆报考本校,考点设在本校,免去了住宾馆的麻烦。

何旭虽也考蓬大,但惧怕伍度的呼噜,考研两天搬到如家快捷定居,郝伟师讽刺他有宿舍不住偏要“装洋”有钱没处花,到处何旭坏话。幸好何旭不在学校没有听到,免去一场战争。

虞文报考北大,考点设在蓬山岛一中,虞文找到考研伴侣的工作人员,说:“订一中附近的宾馆。”

“130元。谊家之星酒店。”

“双人间,你们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跟我同住?”虞文对陌生人怀有天然的恐惧。

“交完钱,包满意。”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人吗?”

“包满意,包满意,快交钱!”那人很不耐烦

虞文无可奈何地交了钱,考研前一天下午虞文来到一中,找到谊家之星。依“考研伴侣”安排入住119房间。

不久房门推开,进来一个严重肥胖的男生,翻着下三白眼睛,神情呆滞,身上黑羽绒服已磨得发亮,不知多久未洗过。虞文初见他误以为是阿脏来了。那男生十分羞涩,见了虞文并不说话,只在一旁收拾行李,虞文觉得尴尬,便顺口跟他闲扯,问他考哪个学校,什么专业,他起初拘谨,问一句答一句,答了十几句之后,虞文觉得尴尬缓解时,那男生也克服了羞怯,随即打开话语的闸门,倾泻出洪水般絮叨,把他周围能接触到的所有事情反复叙述了多遍,一边叙述一边抒发感情,当然绝大部分是抱怨,而且口齿不清,字与字之间紧密粘着,每句话前都加一声“嗯哈”。

偶尔他忽然停住,虞文听不清他说什么,只象征­性­地“嗯”一声。

“嗯?”那男生一脸疑惑。

虞文说:“你刚才在问我问题吗?”

那男生便把问题重复一遍,虞文依旧听不清他的问题。如此五次三番,那男生­干­脆不再发问,只是自顾自地絮叨,偶尔旳间断也消失不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虞文实在听得厌烦,却不好意思要他住嘴,只在心中说:“不要说了!安静一会儿吧!”但毫无作用,那男生一刻也不肯安静,只是叨叨不休,虞文实在忍受不住,说外出吃饭。本想躲开他,那男生却像口香糖一样紧紧粘着:“正好我也饿了。”

虞文来到街上找一个馄饨馆,那男生也跟进来,依旧叨叨不休,此刻讲起了笑话,一个笑话讲完他自己哈哈笑地把混沌汤喷满一桌,见虞文不跟着笑,也不在意,只把笑话复述一遍。

虞文实在烦得受不住便拿话堵他,试着惹他生气,兴许他一生气就能不说话了。但那男生却有弥勒佛一般的肚量,无论虞文如何嫌弃,他总不生气,也不争辩,只是自说自语,将虞文淹没在滔滔的话语洪流之中。

虞文心想:这下完了,今晚如果他唠叨不休到半夜,明天的试可怎么考?考研伴侣,混蛋伴侣啊!

所幸吃完馄饨回到谊家后,那男生开始复习政治,不再唠叨。虞文终于感觉到一丝安静,正要趁着安静想一想自己的事情,忽然传来响雷般的呼噜声,那男生睡着了,比清醒时动静更大。

虞文长叹一声,打定了主意收拾好行李来到谊家之星前台开一个新房间。独自躺在大床上自言自语:“才发现,安静这么美好啊!”书包 网 想看书来

糖球会

在现今这个最穷人家也不愁嫁女还要索要房子的大环境中,恐怕已经没有野花可采了吧——题记

青岛海云庵糖球会,每年正月十六至十八。这时候蓬山大学刚刚开学。大一时206不知道有糖球会,得到消息时糖球会已经成为过去,只好等大二。大二时因为施朗要补考,未能成行。大三时考研占座占去了糖球会的时间。今年是大学中最后一个机会,206决定果断出击,前去大吃一顿。

糖球会早年只卖糖球,先进已经成了赶大集,各种杂货都可以在哪里找到。杠子头火烧、撒尿牛丸、豆脑、蒸包,会叫唤的泥老虎,糖人,“两元一件,不吃亏不上当”的杂货。卖得最多的是烤­肉­——虽然不叫烤­肉­会。名目繁多的烤­肉­,烤鳄鱼­肉­、鸵鸟­肉­、骆驼­肉­、新疆烤­肉­、*烤­肉­,烤鹿­肉­、烤麈­肉­。

卖考麈­肉­的摊位前生意异常火爆,大概是人们没吃过“麈”,是以格外好奇。

庄帆问虞文:“‘麈’念什么?”

虞文说:“主。”

“猪?是烤猪­肉­吗?”

“主!好像是一种鹿。”

庄帆买来两串尝一尝,说:“被骗了,完全是猪­肉­!”

虞文说:“大概是那摊主怕被人尝出是猪­肉­,故意写成麈。万一有人回头找他算账,就说通假字,就是猪的意思。”

206到来是正月十八。因为是*的最后一天,烤­肉­已经开始降价。原本3元1支的现在1元2支。虞文故意问一个老板:“这样甩卖,不会赔本吗?”那老板说:“原价也一样赔本,你看一条鳄鱼一共才能割几串­肉­?一条鳄鱼成本多少钱?!”这个摊儿卖的是烤鳄鱼­肉­。

但只是烤­肉­,糖球并不降价,虞文见到一串颜­色­鲜艳的糖球,红得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中发甜,问摊主多少钱。

“12元。”

“是是2元?还是12元?”

“12元!”

“12?!四个人吃糖球的钱,都够买一棵山楂树了啊。”

“通货膨胀了嘛。”摊主讲起国家大事,“现在全球都在膨胀,我们的糖球也跟着涨钱了。别看涨钱我们还不乐意呢,比以前赚的少得多了呢。人民币越来越球也不顶了啊!”

“那么烤­肉­为什么可以降价?”

“烤­肉­?你看他们牌子上写烤鸟­肉­,烤驼­肉­。全他妈鸟!都是猪­肉­。作假当然便宜,但我们的糖球你咬开看看,全是货真价实的山楂。如假包换。”

“有道理!”施朗赞许着买了两串。后来发现只有那一个摊主格外黑心,其他的糖球2元1支,也有1元1支的。

四人从上午逛到午后,虞文忽然发现一个卖老酒的摊儿,立即坐在那里不肯走了。一个劲儿喊:“酾酒,酾酒。”

老板说:“不是十九,是二十八一坛。”

“一坛多少斤?”

“五斤。”

“啊。好。酾酒,酾酒!”

“十九……那我就不卖了,都说了是二十八嘛!”老板抱着坛子不肯放手。

虞文急得直喊,庄帆、施朗、向远劝他不要太过沉迷于酗酒,多想一想生活中的高雅乐趣,比如去那边吃棉花糖之类的。虞文不理,只是要酒。三人见拉他不动,只好放任自流。

那边做棉花糖的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向远隔老远看了她一眼,便立即被迷住了。大街上的群众全部忽略,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那姑娘手中舀一勺砂糖,放进机器里,拿竹­棒­转一转,变成了云一样的大团棉花糖。向远啧啧称奇,忙呼室友来一起欣赏。

庄帆正在吃鸵鸟­肉­,想尝一尝与­鸡­­肉­有什么区别,结果发现差别很大,因为那是猪­肉­。那黑心糖球老板竟没骗人,可见诚实是一种优良的品质,但诚实的人却不见得都是好人,尤其在揭露别人的时候。

庄帆买鸵鸟­肉­上当,正在懊悔,忽听向远说:“快来看,有美女,大美女啊!”庄帆没好气地说:“能有多美?看把你美成那样!­色­迷心窍了你!”边说边跟着他来到棉花糖摊儿前,立即自己的心窍也被迷住了。刚才的懊悔一扫而空,感觉今天来糖球会实在太值得了,这样的美女在蓬大从未见过。庄帆立即掏出了钱包。“你的棉花糖,我全要了。”

向远立即制止他犯傻。“你不能全买啊!”

“怎么?”

“给我留一半。”向远说。

卖糖姑娘见有客人如此慷慨,又惊又喜,忙给他们让座。又表演起做棉花糖的技巧。庄帆、向远在一旁别有用心地观看,心中乐不可支。向远问他她是否还在上大学,怎么独自出来做生意。那姑娘吞吞吐吐地说就在青岛本地读的专科,再到夏天就毕业了。因为父亲病了,所以一个人出来卖糖。

庄帆说:“以前我妈摆摊的时候,也买过棉花糖。你爸病了,你妈呢?怎么不跟你一起来呢?”姑娘听了脸­色­一变,随即黯然伤神。庄帆并未发觉,依旧不停地问“你妈呢?你妈去哪儿了?”向远觉察气氛不对,忙伸脚踢他。庄帆又说:“踢我­干­什么?犯贱你?”说着又反踢回去。

三人沉默一会儿后,姑娘忽然幽伤地说出一句话。“我妈,在我记事前就没了。”

向庄两人听了,吃一惊。原来这姑娘从小不幸,母亲早亡,父亲又娶一个二妻,生了一个儿子。后母只疼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她则是每天呼来喝去,催逼她做粗活,跟父亲外出卖糖,不给零用钱不给好饭吃。上大学也是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后母才勉强同意的。大学的生活费几乎全是她自己打工赚来。现在更加不幸,父亲病倒住进医院,她只好拾起父亲的家什赶集卖棉花糖。说着说着伤心地流下眼泪。

向远庄帆听得唏嘘感叹,安慰她:“不要悲伤,是生活欺骗了你。相信吧,快乐的日子终将来临。”

那姑娘听了却更加伤心,流着眼泪说后母现在已经对她很好了。

“就是嘛,恶毒的女人也会良心发现的。”庄帆说。

“对我好是为了哄我快点嫁人!”姑娘动情地说。因为弟弟再过几年要结婚,但家里买不起婚房。后母要把她嫁出去用彩礼钱给她儿子缴房贷首付。

“青岛的房价。首付也要几十万吧,彩礼那点,能够?”庄帆问。

姑娘说后母要她嫁的是个富二代。家里很有钱,却是个“我爸是李刚”一般的恶少,长相之丑陋,脾气之暴躁,简直无与伦比。自己很不待见他,但他却很贱,越是对他不好他越纠缠着不放。姑娘忍不住骂脏话,“他知道我家需要钱,就把彩礼钱由八万抬升到二十八万。”后母已经被二十八万晃倒了眼睛,软硬兼施地一定要她嫁给他。这姑娘在大学中本来有一个男朋友的。因为家境不十分富裕,被她后母三句话骂出了家门。从此竟分手,再也不敢跟她来往。

姑娘说到伤心处,颤抖的手拿不住糖­棒­落在地上。庄帆向远不在安慰她,转而帮他出主意,说:“现在不是万恶的旧社会,法治时代,婚姻自由。你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又说最不济也可以离家出走,一张火车票跑到天南海北,让他们找不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绝不能任由封建家长宰割。

姑娘答应着说毕业之后就要去北京独自闯荡。她弟弟也支持她出走的。只是牵挂病中的父亲,又有点不忍心。

庄帆、向远听她哀叹命运,替她打抱不平,聊到日落偏西。把她的棉花糖全吃光了,直吃得胃中酸水不停地上涌。

此时虞文已经在老酒摊前醉倒。一边说:“喝多了。”一边仍不住地端着碗向嘴里倾倒,赞叹“好酒”。

向庄辞别了卖糖姑娘来扶他回校。虞文向酒摊老板索要手机号,说:“我要跟你学酿酒的秘方。”那老板说:“这酒是我从酒厂进的货,不是自家酿的。”

虞文指着旁边的招牌说:“这里怎么写着‘家酿米酒,假一赔十’?”

“这不是为了招揽生意吗?”

虞文也不跟他计较,又问从哪个酒厂进的货。老板说“商业秘密”。虞文坚持问了三次,老板总不肯说。最后只得不舍地离去。

回校的路上,虞文忽然问:“怎么只有三个人?施朗去哪里了?”向远说:“他早回去了。吃午饭的时候接了兰菀汀的一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考研分数公布

一个本可以大器晚成的人,不幸英年早逝了——题记

虞文曾见过一个老光棍,每月从厂里领到工资还清上月的欠债后,第一件事必是冲进彩票投注站,把手中的几百元余钱全部买成彩票。当场开奖。这次三百元的本儿中了五十元,他又把五十买成彩票,可怜一分未中。于是最初的三百元变成了一堆纸屑。虞文问他:“用人民币买废纸,很有趣吗?”老光棍说:“我很享受,享受开奖之前的那种心跳感,可能不中,可能会中,会中多少,神秘即将揭开的心跳感,令我如痴如醉。”虞文说:“我很佩服你的生活质量和人生态度。好好努力,只是请注意安全,不要心跳过度。”两个握手言欢。

此刻虞文正在体验与老光棍类似的心跳感。他不是在等待开奖,而是在查询考研分数,查询的网页慢慢缓冲,全然不体谅当事人心焦意乱,它只是慢。同时等待的还有施朗。

蓬大本校研究生的成绩早已公布。庄帆过线了,很是兴奋,怂恿着虞文、施朗快快查分。今早八点,北大、海大公布分数,同时公布分数线。

庄帆早早起床,开电脑,帮两人查分。两人尚在睡梦,被庄帆“查分查分”的呼声喊醒。向远已经不在了。不在宿舍,早起去步行街上影视后期培训班的课。

两人无言地等待着,施朗把手伸在*里面摸索,虞文满眼黄眵,紧紧巴巴地努力睁开,头发被枕头蹂躏地仿若起义。

“虞文!过线了!”

“施朗——你——落了。英语,怎么只有8分?!”

施朗难过地三天没说一句话,拿了手机蹿出宿舍去找小汀。

虞文苦笑一声说:“过线,让面试老师失望了,我不会去读的。”

“为什么?”庄帆很不解,“北大啊,­干­嘛不去?”

“我为了报复!当年高考我报浙大,它嫌我分数太低,不要我。现在分数足够,我还不要它,这叫一报还一报。”

“你还信报应?高考你是被浙大拒绝的,现在报复的是北大啊。”

“都是应试教育,一丘之貉。”

“吃亏得还是自己啊!理智一点,虞文,不要冲动。”

“开玩笑的,当然不是为了报复。我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水平,毕业后还要回家找女朋友呢。没功夫陪应试教育玩了。”

庄帆骂他浪费国家资源,占据一个名额,导致一人落榜。说这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会遭到全国人民的痛恨。虞文一时无话可说。

正在这时,何旭推门而入。虞文忙把话题岔开,说:“何旭你过线了吗?”

考研的季节,见人必问考研。

“过了。”何旭说,“但我不想读了。”

“不是吧?”庄帆几乎跳起来,“你们俩怎么个情况?”

“我是想跟王梦梦一起考的。现在她没考上,我也不读了,”何旭说,“工作去了,先立一番事业,再说其他的吧。”他的话中隐藏的意思:一、跟王梦梦一起考,为证明自己比她分数高,这个目的达到了。二、如果王梦梦考上,就跟她一起读,这个目的没达到。三、先立一番事业,再迎娶王梦梦,这个目的将来也达不到。

庄帆大笑:“那么将来是我的学历最高了。哈哈”

“学历最高?如果你能毕业的话。”虞文说。

“如果能毕业?怎么可能毕不了业?”

“你不要读研第一天­性­­骚­扰女同学,被学校开除……”

“­性­­骚­扰女同学?我先­骚­扰你一把。”庄帆说着伸手去扯虞文的裤子,虞文忙爬回床上,躲进裤窝深入,“啊啊”喊叫。何旭也跟着笑闹一阵。

当天下午,虞文给小方打电话,报告考研成绩,说:“笔试过线了,我还是不错的吧?”

小方表示祝贺,又说她正打算去北京找工作。虞文一时惊诧,问她为什么要去北京,小方说:“你去北京读研,我去赚钱养你呗。”

虞文听了,半天没说出话,心情无限复杂,想到自己执意考研,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小方一直在期盼的是“在一起”。不知道大学四年她是用多么坚定地意志等待着自己,这期间她又承受了多少思念的苦楚,而她却连抱怨也不曾向自己说一句。能有一个人对自己好的这么执着,世上的其他一切,苦苦追求还有什么意思呢?想到这里,虞文更坚定了不读研的决心。便把刚才对庄帆说的话又对小方说一遍。

小方半天没说话。虞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生怕她会坚持要自己读研,急忙又说:“大学生就业困难,研究生也没有饭吃,读研等于买废纸。哪里读书不是读?回家读不也一样。在大学里,不也是天天上网、睡觉?还没有女朋友陪。”

小方呵呵笑一笑,说:“你是早就打算这样,还是仅仅?”

虞文知道他的意思是“仅仅为了跟我在一起而放弃读研”,却故作不知地说:“仅仅是为了向你证明一下我的实力。你不是从初中就不肯佩服我吗?”

小方还是劝他不要耽误学业,虞文却痛骂应试教育。小方也就不再坚持,此事不了了之。

小方没参加考研。她说作为独生女不忍心离家太远,大四时考了公务员,进了青州财政局。她曾经劝虞文一起考,虞文思量一番拒绝了,决定当教师。此是后话不提。

情难了

人在情中,身不由己——题记

尽管考研发挥不佳,兰菀汀还是顺利地超过了海大分数线。

这天她约施朗谈判分手后如何分配共同财产。两人又一次坐在了桃花坞1#桌前。这张桌子就像见证过一代王朝兴衰的承德避暑山庄一样,见证了两位情圣的分合。

虽说名义是分财产,而实际两人心中都明白,财产容易分,难分的是感情。现在他们正对坐着沉默,桌上有茶,但都没有心情喝。施朗的­性­格一派活泼,而当需要他拿主意的时候常常是没有主意。兰菀汀说:“我们,以前住的那里。所有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拿走吧。”

“我最想要的,”施朗伤感的说,“你知道。是你……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你却要离开我。”

兰菀汀低下头,没说话。

“你难道全忘了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给我做水果沙拉。我们一起喝红酒。那次你考试回来,我故意不去车站接你,却躲在门后面突然跳出来吓你一跳。我们去步行街吃聚贤庄火锅,吃得很撑,在马路边数着汽车散步,我用力卡住你的脖子,你说:‘喘不上气来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吗?去年放假你在青岛火车站送我回家,火车开动之后,你,跟着火车跑,一直跑,最后扑到在地上。我在箱里看着,全都看见了,却没有办法伸手去拉你起来。我好心疼。还有租房的时候差一点错过珍珠园的这套。那次你委屈地蹲在楼梯上哭。那一刻我好内疚,觉得自己很无能,保护不了你。”施朗说着流下眼泪。

兰菀汀伸手遮住眼睛。这个要强的女生轻易不肯哭泣,即便忍不住哭泣,也不愿被人看到。“我忘了,都忘了。”

施朗以为自己的忘­性­最大,现在遇到比自己忘­性­更大的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不能在一起,不忘记也只是白白痛苦罢了。”兰菀汀擦擦眼睛,坚定地说。

“不能在一起,可是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施朗的心中仿佛一根铁锤在捣,“你知道我爱你。我不想离开你。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光。你说我有时候很幼稚,像小弟弟,可是我会长大啊。现在做得不好的事情,我会努力去做。我会的,我会的!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呢?”

“我也爱你。”兰菀汀忍不住再次落泪,“但现实残酷啊,要毕业了。我要去海大读研,你没有过线,英语只有8分是吗?”

“不要提它了。”

“你要回家,回浙江去。难道要我放弃读研跟你回浙江吗?即便我跟你走,将来我们能结婚吗?你家里人会接受我吗?我爸妈会同意我去外省离他们很远吗?我好怕,我看到的前途全是黑­色­的。”兰菀汀理智地摆现实讲道理,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施朗伸手抓住兰菀汀的手,拉过来放在嘴边亲吻着,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真的不想离开你……如果毕业以后我不回浙江。你是不是就不会跟我分手了?”

“不回?那你去哪里呢?”

“我可以留下了再考一年研究生,或者先在青岛工作几年。或者怎么样,只要能留下来。”施朗似乎找到了一条柳暗花明的新路,不再绝望的痛苦,而改以痛苦的迷茫。

“你爸妈会允许吗?你真的要为了我放弃回家?但是之后呢?我们会有结果吗?”

面对兰菀汀的终极拷问,施朗回答说:“我……”

他转头向窗外看去,利群广场上老老少少的行人杂乱无章地走着。施朗不知道他们要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

伊琳表白

韶华不为少年留——题记

伊琳小师妹听说庄帆考研成功的消息后坚持要给他庆贺,庄帆说:“不用,不用,太麻烦了。”伊琳却不肯妥协,庄帆说:“那我请你把。”伊琳坚持说:“让我请你!”又问庄帆要吃什么?庄帆拗她不过,说:“随便吃一碗牛­肉­拉面就行了。”伊琳又说:“那样显得我很小气,既然我请当然要吃好的,去学苑小镇吧。”

庄帆从来不忍心拒绝女生,便答应说:“明天中午?”伊琳坚持说:“今天晚上。”

庄帆不知道伊琳小师妹为什么今天这样坚持。以为跟她很熟,便随意穿了一件两周未洗的T恤,本是白底,现在已微微发黄,裤衩,拖鞋,头发不洗、胡须不刮,只在水龙头上抹了两把脸。

伊琳却打扮得很­精­心,拎一个白­色­手提袋,早早在学苑门口等着。见到庄帆,微微几分羞涩,先说了几句祝贺的话,又说今天一定要好篊aoigh一high。庄帆客气道:“一般一般,考本校研究生很简单的,真的没什么。”

两人进来学苑小镇,服务员让座。庄帆顺ρi股坐下,伊琳却坚持要去单间,服务员白她一眼说:“只俩人还要单间?单间最低消费180!”

伊琳说:“就180。”

两个人奋力点了八道菜,勉强凑足180元。伊琳仿佛举行仪式一般,又问喝什么酒。

庄帆说:“酒,算了吧。”

“不行,来瓶白的吧!服务员,一瓶今世缘!”

服务员说:“没有今世缘,只有景阳岗!”

“来一瓶!”

平时柔顺惯了的人,忽然一时豪迈,会让人耳目一新。庄帆现在已经感觉到耳目一新。待到菜品上齐,庄帆试图劝伊琳少喝一点,却发现她在一口一杯地闷个不住。

“白酒啊,你疯了?!”庄帆见伊琳闷着景阳岗,一副要打虎的架势,不禁大吃一惊,吃惊之余不忘说理:“二两的杯子,一杯要六口……”

一语未了,伊琳又闷一杯,随即俯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庄帆忽然觉得没了话说。满屋哭声回荡。庄帆最受不得女人泪,深深悔恨自己太笨,早该看出今天形势不对,小师妹一定是遇到难事了。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庄帆拍桌怒吼,“敢欺负我师妹?!不想混了?”

伊琳俯在桌上只是哭,伸一根手指,指一指庄帆。

“好了,别哭了,是失恋了?”

伊琳不做声,只是苦。

“真有人欺负你啦?谁?跟我说,我去屠了他!”

“你!”伊琳猛抬起来,睁开哭红的双眼,一脸怨气盯着庄帆。

“我……”庄帆并不打算自屠,而是弱弱地问她怎么回事。

伊琳拿起景阳岗酒瓶向杯中倾倒,酒瓶已倒立过来,不足半杯。

庄帆趁机劝她不要再喝,有事说事。伊琳伸手拉开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瓶今世缘。说时迟那时快,“嘭”一声打开瓶盖,酒杯满上,庄帆竟未能阻止。见她又一次仰脖喝­干­,庄帆痛悔自己今天真的很笨。

“你呀!喜欢你都七年了!”伊琳如怨如诉地说。这时表白吗?是的,庄帆面对忽然的表白,表现得满脑空白,一时失语,忘记了舌头是可以说话的,他完全没料到小师妹是可以爱的,而她竟然这么久远地爱着自己。“从初中开始就喜欢你,直到现在,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我转学到你在的高中,陪你复习一年,又自己多复习一年考来跟你一个大学,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只当这是巧合……”伊琳说,“我每天,每时每刻都放不下你,我想你、惦记你、怨你、怪你,所有都是因为我爱你!”

伊琳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边泪下涟涟一边口不择言:“爱,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吗?爱上一个人,就会变成贱人!可是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我也爱你,我的爱人,你知道吗?你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足以打消我的热情,而只会让我更加爱你。你可以爱任何人,但我只爱你,我愿意一直等你,只要你说一个字,我愿意为你等一生一世。哈!我就是那只飞蛾,在扑向灯火之前,我知道是什么结果,但是我愿意。”

伊琳说道激动处,酒劲发作,把持不住,倒在庄帆怀中,仍旧不住喃喃自语:“我恨你!我恨你!什么爱情,爱是什么?狗屁爱情啊!折磨死人,我没想到爱情这么苦,你不知道我爱你,我爱你。”一种手在空中乱舞,撸到景阳岗的空酒瓶,拎起来扔向墙角,庄帆见伊琳已对自己因爱生恨,心中感慨万千,心疼她受的苦,又悔恨自己太不勇敢。细想想这么多年冲破所有世间的生离,始终陪伴自己的,再不是别人了,有这样一种个小师妹,夫复何求呢?庄帆把伊琳的胳膊从空中抓回来,按在怀中紧紧搂住。

只可惜如此浪漫的时刻,庄帆穿着汗味T恤、裤衩、拖鞋,伊琳却丝毫不觉,用力把头扎进庄帆怀中,蹭啊蹭,并哼起小曲儿:“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

之后的事情《206志》语焉不详,只写庄帆见天­色­正晚,便送伊琳去如家酒店住下,又见她醉的厉害,便留下来照顾她。具体怎么照顾的一字未提,众人不知,只知道庄帆从此丧失了单身汉的自由,不能每日悠闲地打牌、上网、逛街,而不得不时常打工。他不想因恋爱花父母太多钱,慢慢打工养成了习惯,这习惯一直持续到研究生毕业,后来伊琳也考了蓬山大的研究生。过线即被录取,她终于相信庄帆当年说:“考本校研究生很简单,真的不用祝贺。”没有太大夸张。

何旭表白

徐志摩并不是为林徽因死的,只是飞机坠落下来,他的超凡才华救不了他而不得不死去——题记

何旭十分希望王梦梦能够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主动来追求自己——现实正相反,王梦梦冷静到了冷酷的地步,而何旭却被她迷得忘了自己——然后折辱她一番,以发泄自己数年来苦苦暗恋的积郁,然后再答应她,美美享受被她追求的*。他不觉得这想法可笑,只觉得“男女平等,凭什么让我要去追别人?不公平。”

而何旭的做法比想法更加荒诞,他一本正经地分析怎样才算实事求是,不左倾也不右倾,他拿不准应该装可怜乞求她的爱意。还是装硬汉,征服她的柔情。在他的心里,孩子与军人并存,浪漫与规矩同在。他怕左倾冒进会惹她反感,觉得自己流氓,她可能喜欢日久生情;又怕右倾缓慢会惹她反感,觉得自己怯懦,她可能喜欢一见钟情。何旭不知道在她面前自己应该是小弟弟还是做大哥,不知她喜欢被当做女儿宠起来,还是当做女神崇起来。他觉得应该慢慢接触,从朋友做起,又觉得应该突然闯进她的世界,做一个所向无敌的王子。

他犹豫不决又跃跃欲试,最后横下心,编了几条短信,但很快又删掉了,一个凡人要跟仙女——自己想象中的——说话,无论这么措辞都像在污染她的耳朵。所以考研成绩公布之后,何旭每一天都过得很煎熬。

何旭打算向王梦梦表白,却总也找不到时机。吃过早饭,他想:早上表白可能影响她一整天的心情,等到中午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再表白吧,可以借阳气壮胆;日上三竿,何旭把手机颠来倒去的玩弄,中午没有气氛,等到傍晚日落的时候吧;太阳落山天快黑下来了,何旭在校园中徘徊,手机上是她的号码,却不敢按下绿­色­的拨号键,一想到即将听到她的声音,何旭心跳剧烈,手指颤抖,“现在她可能在吃晚饭,不能影响她吃饭,等晚上晚自习结束吧。”熄灯前何旭站在走廊窗边壮怀激烈,“她大概要睡觉了,现在表白一定会让她失眠,等明天一早吧。”

第二天又是一个循环。

最后何旭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打电话,改用更浪漫的方式——情书。

何旭把王梦梦当女朋友,就完全一厢情愿地把她当成了女友,在情书中向她敞开心扉,冲她发怒,完全不跟她客气,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情书的大意是:“从高二就开始喜欢你了,之前怕影响高考,后来觉得自己不够完美,再后来又怕影响考研。现在一切都结束,毕业即将来临,终于给你写信。认识你之后我不曾再对第二个女生动心,虽然以前跟你交往不多,但古人云:‘白云如新,倾盖如故。’我对周围不喜欢的人白云如新,跟你却一见如故。平时我也很孤高,绝不会主动跟别人交往,只有你是例外。”又回忆往事,高中如何遇到王梦梦,如何暗恋她,历数了六年暗恋的苦楚,能够坚持这么久的执着和艰辛,最后说:“梦梦啊,希望你能明智一点,好好珍惜我。”

利群广场旁边有一邮局,何旭走出蓬大来到邮局,把写好的情书寄作快递。随后邮递员走出邮局,又把信送回蓬大,交到王梦梦手中。何旭当天收到了邮局的“已送达”短信,然后等了一个月,不见王梦梦的回信。这期间何旭像等待开奖的彩民,与运气和内心做着殊死的搏斗,每晚都要浴血很久,才能入睡,他骗自己的理智说:“明天她就会回信了。”然而自己的理智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感情,坚持认为她不可能回信。有时会想:“如果她回信了,内容是同意,以后我应该怎么办,带她回老家,还是去大城市?以后怎么生活?我一无所有啊!”理智却在嘲笑自己:“别傻了,她怎么可能同意?”

就这样煎熬了一个月,一个月之中偶尔在校园遇到王梦梦,何旭会赶紧低下头走开,不敢看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时候的表情。到月底何旭又寄了一封快递,大意是:“一个月了没收到你的回信。不知道是你没有时间写呢,还是忘了。这是我读黑格尔哲学的读书笔记,这些年我把黑格尔的书全读过了,现在我一定比你更了解黑格尔,有时间我们一起探讨吧,不信你看我的笔记——见附件。还有对你的感觉,也全写在里面,是我的全部了,末尾附上我的手机号,你如果嫌写信太麻烦可以发短信给我。”又把自己的三十六本日记找饰品店包装成漂亮的礼品盒,一起快寄给王梦梦。

第二天何旭果然收到短信。

内容是“我男朋友知道了,他很不高兴” 。下午三十六本日记也一并完璧归赵,跟寄去时候一样,并未开封。

何旭的理智再次炫耀自己的正确:我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你不信偏要试试。何旭的感情却很受伤,仿佛天塌了下来,世上从此只剩黑暗。

此时距毕业还剩两个月。何旭依旧每天跑步、泡图书馆,只是从此话更少了,也很少到206来。《206志》也少见了对他的记录,只有几句话,大体说何旭的脾气变得更怪,周围朋友也更少,几乎没有人再去理睬他。

后来我通过王梦梦的男友了解到,毕业之后他们随即分手了,她男友回了北京,王梦梦回了老家。后来嫁给一个餐馆的小老板,作起了老板娘。

毕业论文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远了——题记

蓬山大学安排的大四下学期课业只有一篇毕业论文,论文分实验、设计两类,每个同学都被分配了论文导师。虞文的导师姓富,是蓬大的研究生,毕业之后留校做了讲师,今年第二年带学生做毕业论文。富导师虽然经历不多,然而经验丰富。他问虞文想做实验还是设计,虞文问:“哪个简单?”富导师说:“做实验需要每天去实验室,实验室不再蓬大,而在蓬山岛研究院和青岛海洋所、农科院,需要每天早晨4:00起床赶公交车。而且不包食宿,一周也没有休息,连续做三个月实验,最后跟做设计的学生同样写论文。设计呢,只需在图书馆找找资料,上网搜搜网页,凑成一篇论文就OK了!”

虞文说:“实验要那么奔波,设计那么安逸,太不公平了吧!”

富导师说:“有人就喜欢奔波。比如泥水地,人躺在泥水中会得关节炎,泥鳅躺在泥水中则怡然自得。”

虞文说:“我还是做泥鳅吧。您千万要给我设计的题目!千万,千万。”

富导师信誓旦旦地答应,随即把相同的话跟他的每个学生述说一遍,所有的学生都要求:“千万做设计。”富导师非常高兴,告诉学校:“跟着我做论文的同学全都做设计。”学校说:“哦,好吧!那你不用每天跑实验室了,留在学校好好带学生。”

于是富导师每天只在办公室中上网、打牌。

虞文得到的论文题目是《污水处理厂房的设计》,虞文问富导师:“污水处理可以用什么方法?”富导师正在QQ游戏斗地主,随口回答:“怎样都行。”虞文回去思考了几天,想不到好的方法,又找到富导师:“能不能把往年师兄师姐的设计作品拿给我借鉴借鉴?”富导师上学时也常借鉴,十分清楚“借鉴”的实质是“复制、粘贴”,便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往年的?我手中没有啊。小伙子,做人要学会独立思考,要比前人有所创新,不断进取,人类才能进步嘛!”

为了人类的进步,虞文只好独立思考,独自一人思考应该从哪里借鉴。

向远、施朗被安排在青岛四方区做实验,每天5:00起床,公交转轮渡再转公交,宿舍到实验室需要两个小时。庄帆跟着未来的研究生导师,任其差遣。206只剩虞文一人,守着笔记本电脑,他充分利用网络,从各种文库下载十几篇类似的论文备用,又在“百度知道”悬赏购买“污水处理”毕业论文,当天下午百度知道有人回复:“已发到邮箱,请给分。”虞文打开邮箱果见一个压缩文件,兴冲冲地解压。解压完不见word文档,却见金山毒霸弹出一个鲜红的对话框:病毒!

虞文再想阻止病毒,已经来不及。桌面上瞬间建立了几十个快捷方式,名称俱是乱码,无数个平时苦寻不得的黄|­色­网页纷纷弹出,关之不迭。金山毒霸也在“嘀嘀”作响,仿佛警笛一般令人闻而生畏,可见正在于病毒做着殊死的搏斗。但只是虞文感到畏,病毒似乎不畏,依旧嚣张地作乱,“我的电脑”自动打开,C盘似乎已被病毒控制。

虞文眼看这一切发生却无力阻止,仿佛小时候忘做的一份作业,偏赶上老师亲自收取,写来不及,没处躲藏,空着两手看着老师深不可测的成|人眼神,不知道随即会遭到什么惩罚。现在虞文已经成年,不再以成|人的眼神为神秘,而眼前的病毒却深不可测。三分钟后金山毒霸不再作响,桌面上乱码的快捷方式迅速消失。虞文似乎看到了希望,然而很快桌面上的所有正常快捷方式也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张空白壁纸,虞文用出杀手锏:重启。重启后依旧一张空白壁纸。虞文猛然醒悟:自己的电脑已经沦陷,金山不再作响是因为全军覆没了。

只好把电脑送到四合院银魂科技店修理。修好之后,虞文发现自己的电脑中重装了windows7系统,D、E、F盘中原有的文件——包括论文草稿——已被全部清空,而多了10G《银魂》动画。

自己的电脑终于脱胎换骨,虞文发誓从此再不打开邮箱中的压缩文件。而毕业论文则要从头再来了。

听说图书馆三楼借阅室中有污水处理方面的专业书籍,虞文放弃网络改投图书馆。果然专业书籍比网上文档­精­深得多,方法也­精­巧得多。虞文大喜过望,借回宿舍,连夜摘打了两万字word,第二天找到富导师炫耀胜利果实。

富导师昨晚跟老婆吵架,被罚跪直到凌晨不得睡觉。今天气急败坏,一见虞文立即心中一股无名业火直冲脑门,憋得满脸通红。书中常把怪物的大嘴比喻作血盆,而富导师的脸此时却像怪物的嘴。他打开虞文的word,读也不读,直说“不行”,边说边飞快地捻着鼠标的滚轮,边把脑袋摇得比滚轮转动更快。

“为什么不行?”虞文问。

“你的方法太偏激,太不传统,答辩老师很难接受。”

“上次你不是告诉我独立思考,与前人不同……”

不等虞文说完,富导师脸红得更甚,神情也躁动得更厉害,坐也坐不住,在办公室中来回走动。走的速度偏快,几乎成了小跑,一边跑一边怒骂答辩老师“老封建”,容不下像自己这样的新人、新思想,他们垄断学术界使自己没有机会提升,长此以往,真要像鲁迅先生说的国不像国。说着流下痛苦的眼泪,仿佛不是因为自己跪疼的膝盖,而是因为国事。

在国事面前,虞文不敢再提自己的论文,只好告辞出来,临走劝富导师节哀顺变。

因得不到肯定,虞文心灰意冷。此后的连续两个月将论文放在高阁上不碰。直到答辩前几天,交论文的最后期限,从百度文库随便下载一份污水处理的论文,改成自己的题目。感觉里面数据太大,便全部减半,“10吨”改作“5吨”,“图1-1”成为“图”,产率90%改作“产率45%”。

富导师接过虞文的word,依旧不读内容,只说:“这里字体不对,这里应加页眉,这里标点符号不对。”翻了几页,说:“不对的地方太多,给你一份往年的论文成品拿去模仿着改正吧。”

虞文十分惊诧:“刚开学的时候,你不是说手中没有往年的设计……”

“傻孩子!”富导师一脸慈祥地说,“早早就给你的话,这半年用什么拴住你的心呢?但如果现在不给你的话,拿什么帮你应付学校的毕业答辩呢?这叫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虞文无语,长叹一声。

招聘会

大学卖给社会的产品,学生,只有一个并不合格的合格证——毕业证。对于有质量问题产品,既不包退也不包换也不包修,而是直接把他们送入回收站,比如监狱。买家——用人单位,周围朋友、亲人——的损失需要自行担负,且要背负恶名,且无处申诉——题记

对我们来说,找工作与考试有许多相同点:都是家常便饭的,都需要准备,都是大学生处于弱势。

考研成绩公布以后,蓬山大学的招聘会风起云涌。

当然这些与庄帆无关,他早与导师打好了招呼。导师说:“既然是本校学生,面试就免了,暑假以后直接来我办公室打扫卫生就好了。”庄帆找到了归宿,做实验之余,只在宿舍有恃无恐地玩“超级马里奥”,说是重温经典。

虞文、向远则像勤奋的马里奥大叔一样在蓬大招聘会中来回奔波。不仅蓬大,蓬山岛人才市场、青岛市山东路、海尔路人才市场也都频频光顾。虞文已经决定毕业之后回家考教师,参加招聘会一者为了娱乐,二者顺便学点应聘经验。向远则是踏踏实实地找工作。所以特意花五百元买了一身西装。

两人都带着简历,虞文的简历跟所有的普通大学生一样只有姓名、­性­别等基本信息。特长、特殊荣誉、可胜任工作完全空白。向远比他略为丰满,上写历年获奖学金,学过影视后期制作。可胜任工作一栏,他硬着头皮填了一大通:人事、销售、管理、基层,虽然他完全不知道这些工作究竟做什么。

招聘大厅的人流堪比春运的火车。两人找寻了几天,收获零星,只有几个化工厂老板说:“可以来做车间工人,但只要这个,”他指着向远,“你就算了,怎么瘦得跟­干­柴似的?”又指着虞文说。

向远心疼西服,虞文心疼自尊,都愤然告别了车间工人,再次踏上找工作的漫漫长路。

路途长,路艰辛,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向远哼起了歌儿《在路上》。

走着走着忽然迎面看到两人:施朗和兰菀汀,手牵着手,逐一查看着两旁的招工启示,慢慢向这边走来。

“你们不是分了吗?”向远冲口欲言,随即止住了。现在说这话是废话,他们一定又合到一起了,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是常理。

“施朗,你也来找工作,不是要回家的吗?”虞文说。

施朗似乎木讷了许多,不再是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嗫嚅着说:“我……不回家了,小汀考上海大研究生了嘛!我想留青岛陪她……”

“留青岛做什么工作呢?”向远问。

“不知道,什么都做吧。”

虞文听了感慨万千,昔日无所作为的情圣,今日升华成“什么都做”的劳动人民,全是身旁这位红颜祸水的功劳。兰菀汀站在旁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送走了情侣,两人继续找工作。

散伙饭

聚在一起的时候虽每天避免不了矛盾摩擦,一说要散,大家却落寞了心情。看来人类还真的是群居的动物,不想跟他人共处的人是奇怪的。正像老虎,总想跟他虎同居一山的老虎,也是奇怪的——题记

三十个人聚餐需要大房间。化工2班因出手太慢,蓬大周围饭馆的大房间都已被抢订。班长无法儿,只好舍近求远,到步行街附近寻找,步行街周围大馆子是不缺的,然而地处蓬山岛繁华地段,店面租金十分昂贵,馆子中的酒菜也水涨船高地一起昂贵,班长计算一下,每人100元以下的标准,几乎沾不到荤腥。

于是舍弃,又来到轮渡附近。这里饭馆许多,最后敲定一家名“麦惠良”的酒店,包一个大间,五张桌子。

酒店订妥,却有女生表示反对说:“轮渡啊?离学校这么远!而且感觉那边很乱。遇到强盗怎么办?”班长说:“怕什么?有我们十六个老爷们在呢!”女生说:“正因为有你们在,所以才怕。”班长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没品到连你的­色­都劫的程度了吗?”女生说:“怕你们喝多了惹事,殃及池鱼,连我们也一起挨打。”班长说:“信口胡言,抗辩无效,跟我走!麦惠良。”

麦惠良酒店已颇有几年历史了。楼梯的地板已残破的缺边少角,饭桌上的漆皮也鼓起了包,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灯光昏暗。使人联想到30、40年代的民国老电影。

正值盛夏酒店为给客人消暑,所有饭菜都准备的冰凉的,即便骨头汤、­鸡­煲也已凉透,大家喝着冰镇啤酒、吃着凉菜,心中寒意阵阵。

班长举杯:“四年啦!就要散了!今天醉一次吧!闹多大事出多大丑,2班还能给你兜着,可也兜不了几次了。不闹白不闹啊!­干­啦!”

“­干­啦!”30杯啤酒瞬间不见,30个杯子重又倒满。

团支书王一带酒:“过了今天,不知道哪年还能再见。”随即低头饮泣,泣不成声。三十个人一时静默无语,气氛苍凉。姜姐坐王一旁边,捅捅她的腰:“不要再哭了,说话啊。”王一忍住眼泪,哽咽着说:“我……会想你们的。”说罢杯中啤酒仰脖喝­干­。

“好!”众人齐呼。阿脏起哄:“女中豪杰。”

大家越喝越想喝。每个桌都不断添酒,黄澄澄的扎啤一排一排端进来,空扎鱼贯而出。

阿脏人缘很好,被人连连敬酒,很快醉意阑珊。眯着眼睛哼起了小曲:“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来喝一杯酒。”阿脏举杯喝酒,嘴里仍不忘唱歌,喝呛了啤酒喷满脸,也不知道擦,放下杯子又喝:“朋友不曾孤单过,一声朋友你会懂。”

渐喝渐多,阿脏感到一丝尿意,离席去找厕所。踉跄着脚步来到门口左右徘徊找不到厕所该往哪里走。一个漂亮的女服务生指给他:“在那里。”阿脏红着眼睛盯住人家,学外国人直舌头说中国话的口音:“在~哪~里?”女服务生被他盯得发毛:“在那里!那里啊!直走右拐。”至今未过英语4级的阿脏醉酒之后竟然冲口外语:“Oh!thank you。在那里,在那里是见过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厕所中只有两个坑,每个坑边各站着一个男人,都在撒尿,边尿边聊:“妈的,粪球!我日他!”

阿脏在一旁倚着墙等待,仍不忘哼歌:“变成一束花,送给他,告诉他,你爱他!”

“小子!唱屎!唱的老子尿不出来!”一个穿红T恤男人猛回头斥阿脏一句。阿脏白他一眼。

“呵!不服?”另一个穿恍舻囊讶惶嵘峡阕樱显然尿尿能力比那红T恤强得许多,走来阿脏面前:“你唱屎?”

“唱你。”阿脏红着眼睛瞅他。

“呵!我Cao,爷们!敢说硬话?!”说着两人飞起一脚将阿脏踢倒在地,随后一顿猛砸,一边砸一边把他推进便池。阿脏的衣服很快湿透,浑身尿­骚­味浓重,有心要反击却因醉酒四肢无力,一记记的拳脚落在身上,阿脏叫苦连天,啊啊不休。

突然厕所门被推开,进来三个壮汉,正是伍度、杨炮、黄豆虫。三人一眼看到地下躺的是阿脏,杨炮立时大怒,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将那红T恤踢倒便池中,一ρi股正坐一堆大粪上。

“你们一伙的?”那红T恤在大粪上做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那恍舻囊驯换贫钩妗⑽槎炔茸∧源,口鼻Сhā到地下的尿水中。

阿脏站起来报复­性­地在那恍羯砩下­阴­撸使他的恍粲侄嗔艘徊阈印花。那两个男人也喝了不少,挣扎着要反抗,显然力不从心,最后勉强逃出厕所,临走声称“还会回来”。黄、杨、伍、脏不屑理他们,低头撒尿。

这一边化工2班喝得正凶,大家畅谈毕业、未来。喝一杯,叹一声。施朗末日狂欢似的要跟虞文喝交杯酒,大家又起哄要他两人接吻。索颜脱了上衣秀起肌­肉­,姜姐则疯狂拍照,要给每个人拍特写。郝伟师站起身说:“我敬大家一杯酒。”话音刚落,突然门外一声大喝:“打!打他丫的!”

黄豆虫、伍度、杨炮、阿脏边打边跑进房间来,随即又进来八个男人围住他们厮打,边打边骂:“小王八们!有能耐你不跑啊!”

2班见状,全体暴怒,纷纷扔下酒杯加入混战。郝伟师的敬酒无人理睬,呆呆站在那里,好不尴尬。

“敢欺负人?!我们全班怕你几个痞子?”大家立即把那八个男人围在核心,顿时板凳与酒瓶齐飞,头包与血气并长。女生也不示弱,一边Cao他妈的骂,一边把任何触手能及的东西砸向敌人,菜汤、剩菜糊得满身。又有人舞起了暖瓶,把无情的开水向敌人脸上泼去。

一个来犯者摸到一把椅子,刚要试图举起来,已被群众的手脚淹没。我们夺过椅子反而砸到他的身上。虞文从来没有打过架,这次见到如此团结的群架,不禁热血沸腾,跟施朗说:“上吧!”施朗豪爽地答应:“像庄帆那样!上吧!”

庄帆此时正跟向远通力合作,像推土机一样把来犯者踢到门外。

来犯着被打,并不死心,他们很快纠集了四五十个痞子,堵住大街,放豪言要让2班全体“磕头呼爷”才考虑要不要高抬贵手。2班没有磕头,而是拾起砖头,冲到楼下去暴他们的头。痞子有钢管,2班抄起拖把,痞子拿着扳手,我们也抡起拳头。

有人被打破了鼻子,顺势把血喷到对方脸上。有人额头打出了血就在同学肩上靠一靠,随即飞出一脚。同志们相互扶助,打斗正酣,忽听班长一声高呼:“同学们!天塌下来我顶着。”话音未落已被人撂倒,四五个人围住班长痛殴,对方的人数是我方两倍,对方全是男人,我方有一半女生;对方手持武器,我方手无寸铁。在这样恶劣的斗争条件下,我们团结一心不屈不挠,虽然倒下的同伴越来越多,但我们毫不退缩,争取将失败拖到最后一刻。

虞文被打了几个耳光,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庄帆挨了两记下勾拳,眼角也留着血,挡在虞文身前顶住许多来犯者,却不忘骂他:“你他妈不行就快跑吧!这个时候你逞什么能啊!”虞文咳成一团,说不出话来。周围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十多个痞子向庄帆、虞文逼来。

正在这时忽然从十几米外响起一声大喊:“2班这些渣子!好不地道啊!有架打怎么不叫我们1班一起?”随后又有人喊:“1班莫急,3班来得不比你们晚!”三五十个壮汉边喊边朝这边跑来。最前面是一个大胖子,大一、二、三、四时,虞文在5#楼走廊常见到他,嫌他太胖不好看,从不跟他打招呼。现在那大胖冲到虞文眼前立即唬得周围的痞子缩了手脚,不敢动弹。虞文心中一阵惭愧。

随即又有人喊:“什么情况?哪一帮的痞子,敢打蓬大的同学?我们蓬大武装部是吃­干­饭的?”说着一群身穿假迷彩服手拿木­棒­的蓬大武装部人员从远处跑来,与1、3班联军对痞子们形成包围合击之势。

随后4班、5班、6班……化工学院20个班全有人到,共计四百多人,把马路挤得水泄不通。卫克柔也赶了来,别人劝她说:“女生不要去了吧。”她却坚持说自己是花木兰,一定要在战场上建立功业。

痞子们不敢再打,转而说起软话:“不知道你们是蓬大的,真不知道!要知道我们绝不敢打。”那大胖在他后脑勺“啪”拍一巴掌,吼道:“真的?!”那痞子不敢还手,谄媚地说:“真的不敢。”边说边怯怯地回头努力地笑一笑。

我们向倒下的战友致敬,把他们送入医院,随即被110遣散。

第二天由环卫大妈收拾战场,打扫到二十多颗牙齿。

生日

虞文的生日——题记

6月16号是虞文的生日。刘婵早早发来短信:“给你一个惊喜,作生日礼物。”

虞文回短信:“不必麻烦,太客气了。”

虽然谦让,只是虚礼,虞文知道刘婵一定会送。心中暗暗盘算:她能送什么礼物,能让我惊喜?我看过《神雕侠侣》,也算见过世面的。杨过送郭壤的生日礼物也不过如此,而且是依仗自己神功盖世。刘婵手无缚­鸡­之力,即便要送一只活­鸡­,只怕她也逮不住,能送什么惊喜?

刘婵回短信:“在校园广播给你点了一首歌。”

虞文看了忍不住笑出声,回短信:“就这也算惊喜?校园广播我每天都能听到啊。今晚宿舍那三个人集资请我吃饭,在学苑小镇,你也一起来吧,边喝酒边听你点的歌也还不错。”

刘婵回:“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去不早。”

学苑小镇在学苑餐厅二楼,是一家私营饭馆。装修­精­良,有单间。

现在下午六点半。206四人正在单间里等着上菜。第一盘是虞文的老相识:西红柿炒蛋,量不多,四筷子已见了盘底。大家举起杯中啤酒一饮而尽。窗外的路灯杆上绑着大喇叭,响着校园广播。

“李俊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女朋友送你一首《珊瑚海》。祝你越来越帅,越来越可爱。”随即尖利的《珊瑚海》响起。片段过后,“孟杰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全体室友为你点播一首《朋友》。祝你生日快乐,祝216宿舍友谊地久天长!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

“这么多人跟你同一天生日。”京酱­肉­丝已经端上来,庄帆正吃得满嘴­肉­丝,“刘婵给你点的什么?怎么还没播?”

“但愿她不要太整蛊。”虞文刚说完施朗、向远立即想到许多整蛊歌曲,强烈推荐《香水有毒》、《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你的命怎么这么好?!虽说刘婵长得不算太漂亮,可她对你死心塌地。怎么没人这么追我?”庄帆咽下一口­肉­丝,又卷了一包­肉­丝放进嘴里。

正说着,突然广播中音乐停了下来,隐隐响起吵闹声。

“掉线了吗?怎么不唱了?广播里在吵什么?”

停了五秒,忽然响起一个分贝奇高的女声:“虞文!今天是你二十一岁生日,你的女朋友刘婵为你现场演唱一首《很爱很爱你》。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舍得让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

那女声俨然便是刘婵,她扯着嗓子喊,调儿已经跑到了九寨沟,却依旧唱的起劲。劲歌从广播中­射­出,响彻整个蓬山大学,刘婵的爱的宣传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不牵绊你……”里面夹杂着男人的怒吼:“不许胡闹!快关机!直接断电,拔Сhā头!”刘婵大叫:“虞文!我爱你!爱死你!”

广播戛然而止。

206四个人这才回过神来,学苑小镇的单间里顿时开了锅。

“虞文!你一炮走红啦!全蓬大没人不知道刘婵他妈很爱很爱你了。”庄帆一口­肉­丝喷薄而出,吐在碗里,急急说完这句话,又端起碗慢慢回收刚才吐掉的­肉­丝。

“啊——虞文!”施朗惊叹,“你还说我花花公子?从没有一个女生这样追我啊!你才是铁杆儿的花花公子。”

“你不从也得从了,只是小方太可怜。”向远拍着虞文的肩膀,“可怜的小方。”

虞文哭笑不得,默然良久,终于吐出一句话:“刘婵应该唱《燕尾蝶》,我不可能答应她。”

广播响起:“各位同学不好意思,刚才广播中心飞进来一只蜂子,现在蜂子已经被赶走了。我们将继续为大家广播。王玉同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的男朋友为你点播一首《啦啦之歌》,祝愿你晚一点找到女朋友!下面……咦?怎么会这样?王玉同学!你究竟……”

广播在窗外闹,206在窗里闹。大家纷纷猜测刘婵这次到底要做什么,又纷纷替虞文出主意,应该怎么对付她。

“送上嘴的­肉­,­干­掉她,先­干­一次再甩了。”庄帆说:“不是不道德,明年一毕业,她老家广西的,你还不一定去哪儿。她能跟你走吗?想不甩能怎样?现在这么纠结还不如直接痛快的­干­掉算了。”

“当然去开房!说不定她正巧喜欢上床呢,女生也有很喜欢上床的。”施朗说:“我前任就是啊,快把我累死了,顺便你也破了处儿。”

向远说:“你如果不喜欢她,就­干­脆不要再理她了。”

虞文皱着眉头,左思右想,说:“我不忍心,不忍心不理她,也不忍心­干­了再甩,也不忍心让我这小身体去受那个累。”

“装纯!”

“真的很麻烦啊,本打算吃完饭,回去继续学习的,这下没心情了。”虞文说。

“莫装纯了你!”

正说着,忽然有人破门而入。站在门口,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不知道由于激动还是奔跑,正是刘婵。大家忙终止了讨论,在虞文身边加一把椅子,让她坐下。

“惊喜吧?”刘婵半低着头,面带三分羞怯地看着虞文。

“不胜惊喜!”虞文说,“你,So强enongh!”

随后发生了很老套的情节。施朗说:“女朋友打电话,我出去接电话。”向远一擦嘴:“我去上厕所。”庄帆还在低头吃饭,吃了几口,抬头一看,屋子里只有三个人,那个人并肩坐着,自己坐他们对面。庄帆猛然醒悟:原来这就是灯泡。忙起身说:“那……那我能因为什么出去?”

虞文说:“出去­干­嘛呀?平时一肚子坏水,今天装什么好人?电影里这么演,你们也跟着学?”

庄帆说:“我还是出去吧,反正也吃饱了。”说罢转身走出,轻轻地把门闭上,仿佛不忍打扰屋子里的气氛。

虞文转头看一眼刘婵。却见她低着头流下了眼泪。刘婵边哭边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就是喜欢你。你知道我唱那首歌为什么吗?我想唱的是前面几句:如果我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你也就不再需要为难成这样子。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我一直希望你回心转意。”刘婵越说越伤心,渐渐泣不成声。

虞文手足无措,电视剧里许多这样的情节,主人公是怎样处理的啊?关键时刻竟然想不起来了。

“你不答应,我也不强求,但今天晚上你必须陪我喝醉。行不行?必须喝醉。”刘禅说。

虞文平时轻易不肯多喝,今天却爽快地答应下来。

5#楼206宿舍。施朗、庄帆、向远正在打斗地主。“虞文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脸太软,架不住两句好话。”向远说。

“今晚大概,他­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成为206第二个*儿的人,值得庆贺。”庄帆说。

“等会儿!第二个,还是第三个?那天晚上你对你的伊琳小师妹到底做了什么?”向远打断他。

“什么也没做,真没!”庄帆火急火燎的解释。

“真没有?没有你急什么啊?”向远坏坏一笑,“不要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往往越抹越黑。”

庄帆急得抓耳挠腮,想说句设么话反驳,却想不到说什么。

“我想到一个问题,”施朗忽然说,“咱们三个集资请虞文吃饭,现在我们都回来了。钱,谁付?”

“这个……”三人同时愣住。

好了

《206志》完全按时间排序,把许多事件割成了片段。由四人共同持笔,其中多有前后矛盾的话语,明显不合情理的主观推测,前言不搭后语的段落,也都堂而皇之得记着,又兼四人笔迹各异,读到潦草之处,常常费尽眼力——题记

第二天中午,虞文回到宿舍,一脸疑惑地看着庄帆、向远、施朗,三人也疑惑万分的看着虞文。

“做了?”庄帆问,“破了?”

“不记得了。”虞文说。

“咦?那昨天吃饭谁付的帐?”

“也不记得了,喝多了。”虞文说着掏出钱包数一数,“我的钱少了,大概是我付的吧。”

“太不好意思,说好我们请你的,却又让你付账。”向远说。

“钱是小事!关键问题是……”虞文皱着眉头想一想,“我忘了昨天跟她做没做,万一做了她不会一次就怀孕吧?”

“这个……”三人皱着眉头想一想,“不好说,万一,总有个万一。”

“你莫吓我,吓死了我,晚上我的魂灵回来吓你们,找个做伴的。”

“刘婵不会也忘了吧?今天醒来你没问问她昨晚什么情况?”庄帆说。

“我醒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而且即便不走我也不好意思问。”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向远说,“说不定十八年后,忽然一个少女找到你,问你当年为什么抛弃她母亲。要把你碎尸万段,替母报仇,你又不会段正淳的武功,不是要认宰吗?

“段正淳是欠了*债。”虞文说,“我倒好,不记得*是什么滋味,莫名其妙,债就来了。”

三个人齐声叹惜:“可怜的娃儿!”

忽然虞文的手机响铃,小方的来电。

她说:“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的花园。”

虞文惊诧万分,来不及想,忙跑下楼去。

六月,玉兰花开得正盛,最后一个学期花儿也那么努力地灿烂着。

小方站在清心园的花丛里,旁边一株齐肩高的玉兰,依旧是T恤、短裤、板鞋,遮不住耳朵的短发,还像高中毕业时的样子,仿佛四年光­阴­全然与她无­干­。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虞文见到千里之外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感觉是生活在跟自己开玩笑。头脑中数不清的疑问令他十分迷失。

“浙大毕业了。”

“行李呢?”

“放在如家了。”

“我早应该想到你会来的,一时疏忽就忘了。”虞文渐渐稳定下心神。

小方微微一笑:“你什么时候毕业?”

“两周以后。”

两人聊着天,虞文拉小方在校园中四处转悠。走到经济广场,虞文说:“无数次,我曾经坐在这里想你,想你如果能在身边该多好,现在梦想成真了。”走到图书馆虞文指着三楼阅览室的窗户:“无数次,我曾经在那里想你。”小方只是低着头笑。走到浴室门口,虞文指着浴室的窗户说:“这是浴室,无数次我曾经在里面想你。”

“仅仅是想吗?”小方假装板起脸,瞪着他问:“你在这里想我,要­干­什么?”

虞文也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我的纯洁,苍天可鉴。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边说着心中暗自打鼓,怕天雷真的劈下来。

“校园里没有一个角落不曾见证我对你的思念,这里除外。”虞文领小方走到了惠园,脸上现出不屑的神情,“我对这里从来不屑一顾的。”幸亏何旭不在,否则听他说对王梦梦的宿舍楼不屑一顾一定暴跳如雷。

“呵呵。”小方说:“对女生宿舍不顾,那顾什么?不会是男生宿舍吧?”

“你刚才好意思说我?看你这思想,小姑娘家家。”虞文说,“来这边坐坐吧,让她们见识一下,今天光棍我时来运转了,大学四年没白熬啊。”

“前几天你说考北大的研,已经过线了,怎么不去上?多可惜。”小方跟虞文并排坐着。

“不可惜,我就是最后需要应试教育一把,从此跟它分道扬镳,以后应试教育再毒害祖国的花朵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

“那……以后,恩,你的……孩子呢?”

“孩子!”虞文的头脑中闪过一道电光,险将他劈做两半。提到孩子,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刘婵,虞文心中立即积满了乌云。但很快回过神,继续贫嘴:“孩子嘛,兴许咱们的孩子上学的时候应试教育就改革了,或者送他出国到北欧国家,虽然这样会让他变成资本主义的接班人,但社会主义的接班人实在不好当,不忍心他再受苦……”

虞文正在胡扯,忽然手机响铃,刘婵发来一条长长的短信:“我在宿舍楼下看到你和她了,那应该是你的她吧?你们很般配,祝你们幸福,虽然我很喜欢你,我会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还有昨晚我们住的是双人间,不是大床房。”虞文头脑中又闪一道电光,隐隐记起那房间是双人间,“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小,喝那么点就醉了,抓住我不放,嘴里却喊着她的名字,那一刻我感觉是在被你*,还是把你*啊,说不清。后来一生气推你趴在床上不管了,你还喊她名字,喊到半夜。真被你气死,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朋友,最后还是祝你们幸福。”

虞文不知道刘婵发这条短信时是在笑,还是在哭,看完叹一声气。

“叹气什么?有事?”小方问他。

“10086发短信告诉我的话费余额不足。”

“呵呵。”小方说,“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在青州火车站的约定吗?”

“记得。”虞文说。

“你遇到心动的女生了吗?”

“没有,始终单身,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我……有了。”小方说。

虞文的心头一震,半天后才说出一句话:“他爱你吗?”

“我相信他爱。”

“你爱他吗?”

“爱。”

“啊,好,好,好。”虞文心情纠结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怎么不问他是谁啊?”小方笑着说。

“谁?”虞文刚要问,头发已经被小方一把揪起来。

“笨!从小就说你欠拔苗助长!谁?谁?白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说是谁?”

虞文立即明白她说的正是自己,虽然头发被揪得生疼,却已不觉得疼,只觉得甜蜜。

“疯丫头,不是我笨,是你嘴太贫了!”虞文一边努力挣脱被揪头发,一边伸手去扯小方的嘴巴。

毕业前夜

狂欢益久,寂寞更长——题记

中国传统讳言“死”,也不讨论世界末日,只羡慕长生不老,最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庚。而现代科学认为天地日月也是有其一定寿命的,世界末日终将到来。末日到来的前夜,人们会哀伤地痛哭?还是无度地纵欲?

无从得知,如果让我猜选,我坚定地选后者,怎么知道的?猜的。没有理由吗?没有。一丁点理由也没有吗?如果非要说理由,就是《206志》中毕业前的场景。

“明天下午前必须离校,今晚通宵供电,昨天答辩结束,这就算毕业了啊。”虞文一早醒来躺在床上追忆似水流年,“毕业了吗?毕业了。夏天毕业的时节,咦?为什么会头疼?昨晚我做了什么?”

昨晚一群男女同学席地坐在东岸­操­场上吃着西瓜,喝着酒。起初大脑还算清醒,大家相互劝慰:“毕业了,不要难过。难过也不要喝多,喝多了也不要冲动,尤其说你们女生,不要冲动,不要感情用事。”边说着边打开一捆青啤,一人一瓶。

“不就是毕业吗?不就是过完了今天,就不能再见面吗?不就是人生中只有一波儿的大学同学吗?不就是一去不会来的大学青春吗?有什么受不了的啊?对不对,需要伤感吗?需要疯狂吗?”同学们一边劝慰,一边把啤酒就着二锅头吞进肚子里。

“什么?不喝了?喝多了?明天就毕业了!今天不喝,明天你再想我,哪儿找去?喝吧,都什么时候了,一点紧迫感也没有。”说着又打开一捆青啤。

“酒不够再去买哈!不用为酒担心。大家共同举杯,没有杯?举瓶!不醉不归啊!”

酒过半酣,大家说起许多平时想也不敢想的话,说大一刚开学时对某某的第一印象。女生说:“何旭,一袭黑衣啊!虞文、施朗两人都那么帅,我们常分不清。那时我们宿舍经常说如果能一个人占你们两个做男朋友就太好了。哈哈哈哈!”

施朗说:“如果那样,请一定让我当正房,让他当小妾。”

虞文说:“你真聪明。”

庄帆坦白过去的错误:“刚开学时候,我觉得你们都不漂亮。”女生追着他要打,庄帆急忙纠正:“那是刚开始,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原来你们都很漂亮。”但还是挨了打,从此庄帆得出结论:在对女人——哪怕真正不漂亮的——说“你不漂亮”之前请先做好战斗准备。

不知是天公哭泣着为我们送别,还是夏季普通的雷阵雨,当我们的酒劲刚刚开始燃烧的时候,天空洒下来濛濛的细雨。大家都没带伞,便一齐自欺欺人地说:“小雨、小雨,很快就停了,继续喝酒、喝酒,有酒就感觉不到下雨了。”

­操­场旁的路灯散­射­着七彩的光,在毛毛细雨中氤氲迷蒙,仿佛一块十六棱的宝石。只是此时大家忙于酗酒侃山,已无意欣赏宝石。

黄豆虫忽然咆哮:“妈的!衣服全淋透了。”说着脱下T恤,赤着两膀。看到坐在旁边的阿脏眼神怪异,黄豆虫吼他:“看什么看?凉快。”阿脏一把扯下自己的T恤冲黄豆虫喊:“就你会?”

之前众人并未在意,听黄豆虫一提醒,也都觉得衣服淋湿后贴在身上,黏黏糊糊十分不爽,便纷纷扯下T恤。见一个赤膊,众人都赤起膊来,边哈哈笑着,边大口喝酒,颇似梁山好汉,气氛顿时高涨。

“啊!苍天啊!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有人胡吆乱喊。

“妈的!你还嫌雨不大?游泳啊你要?”

“啊!苍天啊!请给我一个媳­妇­吧!”

“妈的!给你媳­妇­你能养的起吗?”

“啊!我养不起。租都租不起,谁愿意跟我合租一个啊?”

“合租媳­妇­?我日死你!”哈哈哈。

此时啤酒已经让我们忘记了自己是谁,而陷入在无边的疯狂之中,跟*一样,群体疯狂会使个人丧失理智。

“­祼­奔啦!谁参加?”虞文忽然喊道。

“谁­祼­奔?我第二个跟着的。”

“我也第二个跟着。”

­祼­奔的队伍迅速齐集。

“我们从这里起跑,到­操­场最北边,*了绕­操­场一圈,敢不敢?”虞文站在排头继续起哄。

“谁不敢,谁娘们。”

“娘们怎么了?谁说娘们不敢?”女生堆中传来尖叫,面对男生的­祼­奔,女生不见撤退架势,反而跃跃欲试。

“好好!一起来。”

虽然说没有女生真正加入,她们依旧挤成一堆,伸长脖子看男生究竟要­干­嘛。

“大家向后转,面向北。”虞文喊着口号,大家转向北时,虞文的位置成了排尾。

“跑!”一声喊后,众人飞奔向北,虞文却转身钻进女生堆中。

果然,一群光ρi股在雨中绕­操­场一圈,又在­操­场北面穿了短裤,­色­狼般地想女生堆扑来。

“虞文呢?这个欠­干­的!把我们十多口子人都耍啦!”

苦苦挣扎的虞文被推出了女生群,他仰天呼喊:“救命!”而历史早已证明,被淹没在广大群众中间的个别分子是不可能得救的。于是虞文被十多双手按倒在地。

酒劲上涌,后来的事情记不清楚了。“女生­祼­奔了吗?我被迫­祼­奔了吗?不记得了,隐隐约约只记得自己被推着跑了一圈,圈圈好像有许多人在一起跑。”虞文躺在床上,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猛然惊得眼眶瞪裂,他掀开毛毯看一下自己的身体。“Oh!shit!我竟然到现在还都*!耻辱啊,难道衣服都丢在东岸­操­场了吗?那我怎么会到宿舍来的?回宿舍的路上要被多少双眼睛棱辱啊?”虞文叫苦不迭,“也罢!也罢!醉的好!醉的真是时候,醉了不知道丢人。”

虞文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起床找衣服穿,忽然门外走廊中传来庄帆跟另一个男生的对话。

“昨天听说有女生在东岸­操­场­祼­奔了。”

“我知道。”庄帆说。

“今天早上还有十几个胸罩系成一串,挂在东岸­操­场的路灯上呢。”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庄帆说。

虞文的眼眶再次瞪裂。“我醉的真不是时候!真不是时候!为什么那场景不给我看到?为什么?”

毕业

我们到来之前的蓬大是蓬大,我们离开之后的蓬大也一样是蓬大。——题记

毕业那天,虞文觉得自己仿佛出塞远嫁的公主。大一、大二时候见到毕业生离校,虞文本以为自己的毕业永远不会到来,现在它原形毕现地站在自己面前。时间为什么一定要流逝?

昨天的毕业晚会虞文没去,施朗本也不打算参加,碍于社团联几次三番邀请,免强去唱一首《一生有你》,心中难过,唱跑了调。

206宿舍的散伙饭几天前已经吃过,没像想像中哭得唏哩哗啦,而只是平淡地聊一会儿天,就像平时的一顿便饭。大家聊蓬山岛,聊到军训,聊大学四年的艳遇,聊未来以后。

向远非常关心施朗,说:“施朗你做销售,可要注意安全啊!像你长得这么阳光,一定要小心那些女老板,爱好特殊的男老板。”

施朗此时已经找到工作,在青岛的一个医药公司做销售。他笑一笑说:“向远你北漂,也得注意安全啊。”具体注意什么呢,施朗想半天没想出来,只好端起酒杯跟向远喝酒。向远没能在招聘会上找到工作,最后通过51job网站联系到一家北京的影视后期制作公司,加入了北漂一族。两个月的影视后期培训竟然真帮他找到了工作。

大家说羡慕庄帆可以继续留在蓬大,庄帆说羡慕大家可以不必留在蓬大了。

“长痛不如短痛,你们是短痛,我是长痛。读研三年,加上本科一共七年,等我毕业的时候一定会更痛。”

“哈哈,”大家为庄帆的“更痛”畅饮一杯。

本以为会很困难的毕业答辩,在自己班的实验室里举行,由自己专业的老师随便给了个分数。甚至有小道消息:毕业答辩举行之前,答辩分数早已在毕业成绩单上填好了。虞文觉得这说法太过残酷,完全抹杀了自己半年来的辛苦,不忍相信,依旧积极准备答辩,把它看作一场严肃的演讲。

答辩时,虞文站在讲台上播放PPT,听到下面坐的七八个老师在交头接耳的说话。一个年轻的女老师竟然大骂自己的老公如何不忠诚,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女教师则劝慰她说:“男人都那样。”她们的声音很大,打断了虞文的讲话。虞文朝这边瞅一眼,年轻教师稍稍收敛,作一个很气愤的表情,不再大喊。那年长的教师却以为是自己的劝慰有了效果,反而更大声地“妹妹我跟你说”,说着把她自己老公的花花事统统抖落出来。

前排一个四五十岁的男教师则在不停打瞌睡,旁边一个三十岁的胖老师深深把头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思考人生。

虞文扫一眼下面的老师,依旧讲自己的PPT。十五分钟讲完,老师们还没有聊完。中间坐的是罗老头,说:“好,下一个。”

就这样结束了。虞文终于体会到不守纪律的学生是多么令老师头疼。他开始同情起之前一直痛恨的老师来。

上午答辩,下午发毕业证。明天开始离校,后天下午之前必须离校。速度之快匪夷所思。看着这么轻松到手的毕业证,虞文有一种被应付的感觉。“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一直是我们应付学校,现在他们终于报仇了”。

当晚通宵供电,宿舍楼通宵不关门,允许毕业生随时离校,也给大家一个狂欢的时间。于是蓬大都疯狂了,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疯狂,大家只是觉得不能不疯狂。

206最后耍了一回流氓。他们像日本皇军那样强行征用了施朗的两个安全套,吹得很大,用胶带绑成一对,拿荧光笔,一个写“爆”字,另一个上写“|­乳­”字,扔到楼下,随风飘了很远。

向远当晚的飞机去向北京,庄帆、虞文、施朗送他到南校门。

回宿舍,虞文躺在床上睡着了。梦中恍惚到了毕业几年以后,他又走在了五号的长廊上,洗刷间水声哗哗,有人在冲凉。走过洗刷间,来到206门前,门上还贴着床铺姓名表。虞文推开门,庄帆、施朗、向远躺在床上说笑。

“大家都在啊,”虞文笑着说。

“就等你了。”大家笑着说。

不知为什么,虞文忽然放声大哭。像个孩子一样边哭边喊:“我不……我不……”拿手背擦脸,站在宿舍门口不肯走,只是哭,哭着哭着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施朗正要出发。虞文、庄帆送走他,宿舍里冷清了下来。

虞文下午的火车。庄帆送他上五路公交。虞文站在车上,想跟庄帆说句什么,却又想不到说什么。庄帆笑笑说:“你知足吧。临走有我送,到家有女朋友接。我最惨了,不仅没人送,你们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

毕业之后

不必孝敬父母,“孝”中含有遵从,要遵从自己的信念。而父母,是要把他们当成我们最亲地亲人——题记

《206志》的最后一页是毕业的那天,之后的事情没有提及。

虞文究竟去了哪儿,我决定寻找。全书结束之前把主人公的去向交代清楚,是对读者的负责。

要寻找也简单,我有虞文的手机号,只需拨通问一问他。他接通了。让我们一起见证:

“毕业这么久一直没联系啊。虞文,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在监狱里。”

“很不幸,你从此不能再自由地追求理想了,而且失去了她,小方不可能嫁给囚犯的。”

“小方?我们快要结婚了。”虞文说。

“没想到她对你那么痴情,她是在家里等着你,还是在牢里陪你?”

“我没有犯罪……”

“许多被关进去的人都那么说,可见你们对法律的理解有偏差。”

“我真的没有被关进来,我只是来探望朋友。”

“恭喜你,重获自由了!你怎么会有监狱里的朋友,他被关了?还是在监狱里当警察?”

“重获自由?不要说的我好像曾经被关进来过。这个朋友你也认识,是何旭。他判刑了,杀了人。”

“哦,倒霉的孩子。明知道政府有监狱还要去招惹它,他总这么不理智,从一开始就是,他明知道王梦梦不会暗恋他,却还是我行我素地把她当女朋友!杀人被判了多久,还是很快就释放的——死刑?”

“不是死刑,三十八年。”

“三十八?他今年多大?是18,三十八年后。56岁了。”

“刚满18岁就犯了罪,律师说如果早半年的话,他还是未成年人,可以争取少判几年。”虞文的言语中流露出早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遗憾。

“何旭为什么会杀人?你知道吗?”

“不太清楚,好像是一时言语不和。他自己说大四下学期一直心情烦躁,毕业后独自去南方当建筑公人,本想开始新生活,后来跟工地上一个什么小头目起了冲突,情绪没控制好,失手把他砸死了。那人一死,他的心情立即平静下来,自首的。在这里兴致还不错,在学唐诗。刚才问我:‘且留琥珀枕’下一句是什么?我说:‘或有梦来时’。何旭连续嘟囔好几遍,‘或有梦来时’。还向我询问,王梦梦毕业之后去了哪儿?跟她男朋友怎么样了?我说不太清楚,王梦梦好像是回了老家,老家哪儿的我一时没想起来。何旭说:泗水,我们一个高中!然后又背起了宋词!泗水流、汴水流……恨到归时方始休。”

“或有梦来时?难道何旭在等待王梦梦去看望他?还是等待王梦梦跑去嫁给他啊?!这个傻小子,到最后还不肯醒悟吗?”

“我问过他,何旭说:‘我真应该早点追她。’我说:‘我佛啊,你终于顿悟了。’何旭说:‘真是,晚几年遇到她就好了,可惜时间错了,我想等把这段感情冰封,等一个正确的时间再去开启。’三十八年之后吗?我心里想,嘴上没这么说,而是问他打算等多久,他说等她一生不难,用一生去忘记她才难!”

“好吧,我很难过,过几天也想去看看他,先不说他了。说说你的情况,那么容易就要跟小方结婚了?”

“哪里容易啊?小方的妈妈看不中我,坚决要把女儿嫁给另外一个马姓的研究生。小方则坚决不同意,两人为此差点决裂。最后她妈妈屈服了,说不嫁那研究生也行。但也绝不能嫁给无业游民——我毕业后没有工作。我听说后,就找了一个小工厂当了车间工人。她妈妈又说女婿当车间工人是他们家族的侮辱。如果半年之内我不能找到一份体制内的工作,就要支持那马姓研究生抢亲。”

“可怜!你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

“没有?那么?”

“小方顶住压力,又给我争取到半年的时间。她妈妈说如果一年之内我找不到体制内工作,就要女儿当姑子也不嫁给我。小方则说:‘不嫁他宁肯当姑子’。”

“幸福而又不幸的人啊!看你有没有《西厢记》里张生的水平和运气了。”

“体制内的工作不就是考公务员,考事业单位吗?考就是了,于是我四处考试,四处查找哪里有试可以考,大学里我恨透了考试,现在忽然觉得考试好甜。

“结果呢?”

“最后我考进初中当了生物老师。小方的妈妈勉强答应。”

“她妈妈答应,于是你跟小方很快要结婚。打败马文才,上演一出喜剧版的梁祝。恭喜恭喜!小说可以圆满收场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啊。”

“你胡说什么?我们一个月难得见一次面呢。”

“异地恋很好玩吗?为什么毕业以后还要玩异地?”

“虽然初中老师是体制内工作。但我是在青州南部最偏僻的山区里。小方考了公务员,在青州市里财政局。”

“那么,我的小说怎么办?这算是悲剧还是喜剧呢?”

“我帮不了你了,我已经把所有情节都告诉你了。”虞文说,“能不能在小说里把我写的光彩一点?像晕车之类的毛病就不要写进去了。免得读者取笑我。”

“放心吧,我的书不会有太多读者的。”

毕业之后2

这一篇的情节我从哪里得知的?不要问我这样的问题——题记

整个大学期间,何旭始终说着方言。他觉得出了家门立即改口音是对故乡的背叛,是以坚决不说普通话。而他的济宁方言即使在山东人听来也颇有困难,更何况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普通话也听不流利的上海土著——包工头。

包工头姓张,世居上海。他深以上海为傲,讲述自己的家史,动辄追溯到张爱玲。说:“张爱玲是我的一个远房老姑。”究竟是不是老姑,没人考证,至少他们都姓张,外姓人无从驳起。包工头今年四十二岁,前四十二年他未曾踏出上海一步。而过完了今天,他将再也没有机会踏出去了。因为今晚何旭会拿着斧子站在他的面前。何旭要砍断他的双腿吗?不是,何旭要砍断他的脖子。

毕业之后何旭来到上海——因为王梦梦回来泗水,他就故意不回泗水,而到大城市闯荡。来到上海找到工作十分困难,他到各种公司应聘,说自己是本科生又只有十八岁,用人单位说:“要骗人,也不说个圆谎?!”何旭急得拿出毕业证、学位证证明。那人又说:“嗨!这年头什么东西没假的?就这两张纸?去门外打印店,5块钱印一沓!”或者有的招工单位比较善良,相信了何旭的学历,却为难的说:“年龄太小,我们要求23岁以上。很不好意思。”

连续数周没有工作,最便宜地旅馆也住不起了,何旭在街头流浪了几天。迫于生计只好到一个建筑工地做起了钢筋工。

已经­干­了三天,因语言不通,兼­性­格古怪,何旭与周围人几乎没有交流。

“这个用十号钢筋,你怎么用八号?八号轻盈,就为了省劲?”包工头龇着一口黄牙,不住地呲嗒何旭。何旭虽听不懂他的话,但看神情,大体明白他在嫌弃自己。何旭心中有火,但考虑到人在矮檐下,只得忍一忍,待将来功成名就,再回来找他报仇。现在要做的,只需牢牢记住他的模样,不要忘记了他对自己的呲嗒。何旭边想着也盯住那包工头,恶狠狠瞧了几眼,一边又抓起旁边的八号钢筋,打算继续­干­活。

“***十号!***又八号!!****。”包工头脸上的不耐烦已转化为怒气,似乎被何旭恶狠狠地眼神传染,他的眼睛中竟泛出青光。

“青光眼!你他妈别说鸟语!”何旭也暴怒。

包工头的语言却更加袅袅绕绕,何旭一个字也听不出,只听他噪音越来越高,锣鼓喧天的。周围渐渐聚集了许多工人,纷纷要求何旭低头道歉。何旭认为应该让工头向自己道歉,但工人绝不会要求工头来道歉,除非他们自己已经做好了失业的准备。

最后,何旭低头了,他认为韩信能做到的,自己也应该做到。他强压着怒火说:“对不起。”工头摇头表示听不懂,何旭又说:“I am sorry!”

工头听懂了。上海真是国际大都市,要说国际化的语言。

随后何旭气冲冲地走向板房,临走他看到工头正安排人拆除自己花一上午时间绑牢的八号钢筋。回到板房,何旭仔细回味刚才的冲突,越想越觉得丢面子,本打算忍住的冲动,现在头脑中左冲右突,要破壳而出。“走人”也解不了胸中的恶气。何旭躺在床上心潮起伏,他想像如果王梦梦就在身边,她会让自己怎么做?一想到王梦梦,何旭立即勇敢了,他仿佛看到王梦梦在嘲笑自己刚才的怯懦,于是他坚定了冲动一把的决心。十八岁的头脑已经忘记了“少年戒斗”的古训。

傍晚时分,包工头正跟工友在板房中喝酒。

酒过半酣,忽然门外传来叫喊。“王梦梦!我爱你!,我恨你!我爱你!”

众人出门来看,何旭胀红了脸,冲着手机大喊,手机那端隐隐有“喂喂,怎么回事?”的不解之声,却被何旭的呐喊声湮没了。

众人纷纷走出板房,围成一圈,观看何旭。包工头站在最前,见到何旭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何旭喊完,“呯”一声将手机摔出几米远,猛然举起手足的斧头,此时何旭不是韩信,而是朱亥。

“哎!张爱玲是我老姑。”包工头忙喊,但是张爱玲已经救不了他了,张国老也救不了他。斧头落下的那一刻,他没能躲开。

千里之外的王梦梦接到何旭的电话,听他发疯般喊了几声,忽然手机“嗡”一声,从此再没了何旭的消息。便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太关心他会发生什么事。

爱有时很可怕

把不朽的祝福送给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题记

《206志》中有许多爱情与生死的故事,我选四个有趣的,抄录如下:

第一个故事

人物:甲——十八岁 男生 超帅

乙——二十岁 女生 丑绝

背景:甲爱乙,乙不爱甲。甲在步行街上撕破乙的T恤,被过路的交警捉住送进派出所。甲歇斯底里,被反绑在一张桌子上,接受讯问。

警察(略带怜悯)——*未遂?刚刚十八岁,真可惜,你为什么不早一年犯案,不满十八岁还能轻判。

甲——(暴跳如雷,拉得桌子哗哗作响)你知道个屁啊!早一年我正在追她,怎么可能­干­那畜牲才会­干­的事?

警察——那么你为什么今天要做畜牲呢?

甲——(黯然落泪,沉默半响)因为我爱她,你知道吗?你知道我爱她吗?

警察——(心想大概不是恶意*,只是小情侣生活不谐,教育几句放掉算了,莫毁了孩子前程)给你个口头警告,下次不许再……

甲——(打断警察说话,眼神中满是凶恶)我宁肯她恨我,也不要她忘记我,我宁肯跟她做敌人,也不愿做陌生人。有一句话说:如果爱一个人,而又得不到她,就杀了她,我宁肯杀了她,也不要她属于别人。

警察——(听到杀字,职业病般地高度紧张起来)你……你好嚣张,警察面前捆着手脚还在幻想杀人?!

法庭上

人物:法官——甲的三姥爷

律师——乙的父亲

甲——原告,同是被告

乙——证人

背景:甲的父母请来律师,极力替甲辩护,乙并未起诉甲,甲自己起诉自己。

法官——外甥,算了,不要告了,真不算啥大事,快回家吧!

甲——不!判我死刑!反正她不喜欢我。

父母——逆子!你是独生子,你死了我们养老怎么办?

甲——(流下眼泪)逆子不孝!

律师——(面露喜­色­)小甲算了,不要告了,我正愁女儿太丑,嫁不出去,你肯娶她,我很高兴!

甲——(眼神中闪动一丝希望)我想听她亲口说,乙你愿意嫁给我吗?

乙——(转过身不理睬甲)

甲——(跪爬到乙的身旁,吻她脚边的尘土)仙女姐姐,你恨我吗?

(全场诧异)

乙——(心生一些可怜)不恨。

甲——(狂跳大喊)快恨我啊,想想我对你的伤害。你怎么能不恨我呢?

法官——你对她的伤害不就是撕坏一件衣服吗?

甲——(继续大喊)你不恨我,你就会忘记我!(做乞求上天状,泪流满面)她,会忘了我……

(法警将其治服)

甲——(情绪稳定下来,风情万种)上天,求你不要让她忘记我,我爱她,我真的爱她,在我心目中她永远是女神,世上所有的污秽亦不足以玷污她的圣洁。

这个故事中甲一心求死,即便全世界都在救他。虞文点评: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第二个故事:甲——善良、钟情

丙——邪恶、狠毒

背景:乙爱丙,是丙的女朋友。甲把乙看做梦中情人,丙因此痛恨甲,并疯狂报复,把甲捆住,背后抵上十几根尖利的钢锥,前胸用六十斤的狼牙­棒­猛捶。

丙——你发誓不再追我女朋友,我就放过你。

甲——呸!我们两个人的事关你屁事。

丙——乙是我女朋友,你他妈才是个外人,乙一点也不喜欢你……

甲——呸!

丙——(大怒)想殉情?我成全你(连锤十­棒­)

甲——(顿时气绝)

这一个故事中,甲的爱,毫无来由,甲的死轻于鸿毛。

第三个故事:乙——新娘

丙——新郎

甲——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位不速之客

背景:婚礼上高朋满座,把盏言欢,新郎新娘敬酒。窗外喜炮雷鸣,小孩子红闹着要糖吃。

甲——(忽然从门外闯进来,手持一把尖刀)乙!乙!乙!我爱你十年,你全不顾,却嫁给一个陌生人。

乙——(惊慌)你要做什么?

(众人不敢靠近,甲纷纷聚到乙身边,做保护状,丙举起板凳,以防不测)

甲——我来贺喜,我来加点红,看这个多红(猛一刀扎进自己的心窝,血溅十步,喷得众人一脸)

众人——啊!

甲——(含笑死去)。

这个故事中甲死得其所,用自己的损失换来别人的损失,达到了损人不利己的目的,虞文点评:这就是爱情的破坏力!

第四个故事:

丁——辣妹追甲

甲——老实人,暗恋乙

乙——淑女。视甲为朋友,不认识丁

背景:甲拒绝丁,丁与甲吵架问甲为何拒绝自己。甲一时情急,说:“我爱乙。”

丁——(打电话给乙)你就是那个把甲迷得香臭不分的狐狸­精­吗?出来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有多大魅力!

乙——(生气,打电话给甲)你有病?怎么回事?

甲——(万分歉意,一通解释)就是那么回事。

(三人坐在咖啡厅)

丁——(刚刚哭过)甲说他还没跟你表白。(指着甲)没用的废物!今天把话说开吧,甲,你到底爱谁?

甲——我当然爱乙。

丁——爱多少?

甲——你爱我的一万倍。

丁——(流下委屈的眼泪,对甲说)混蛋我爱你,你是用我的全部生命。

乙——(安慰丁)不要难过!

丁——用不着!你个母黄鼠狼,用不着给母­鸡­拜年!(愤然离去)

乙感动于甲的表白,接受了他的爱,从此两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愿天下所有的故事都有这样的结局。把不朽的祝福送给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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