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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13

弟弟收拾好东西,重新接了杯水。他手足无措地回到杨老师身边。杨老师似乎完全清醒了,他挣扎着坐起来,凝视着弟弟。弟弟被他盯得有些害怕。

他语气平静地说:"林江,你不要紧张。你也许看出来了,整个屋子的人都是小偷。"

弟弟屏住呼吸,不知该说什么。杨老师突然用力撕扯着头发,没等弟弟醒过神来,他竟把头发全都揪了下来。弟弟惊恐万状,但他很快明白,他戴的是假发。杨老师是个光头,而且头顶布满伤疤,让人看了毛骨悚然。随后,杨老师又合着牙床吐出一排牙齿,他的牙齿竟然也是假的!

这么一个人,身上究竟有多少东西是假的啊!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杨老师已判若两人。弟弟惊恐地看着他,似乎在看着一个变化多端的魔鬼。如果说原来的杨老师堪称帅气的话,那么他现在的样子则丑陋无比。他完全不像青年人,倒像是四十多岁的汉子,而且眼睛里写满沧桑。

显然,他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丑陋,他的眼神里流露着极度的痛苦。

弟弟坐立不安。杨老师向他招手,让他坐在他床边。

两个人都已经清醒了。杨老师喝着水,慢慢地讲着他的过去。他说:"我来北京已经八年了。在过去的八年里,我做过邮差,当过保安,刚来的时候和你一样在酒店里做服务员。"

弟弟入神地听着。他恨恨地说:"北京再好也不是咱自己的家。其实咱们早就应该想明白,找个地方赚点钱,几年后拿回家盖房娶媳­妇­。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那才正经是咱该过的日子啊。"

杨老师喝口水,继续说:"可我刚来北京那会儿,就像着迷了一样,非要留在这里。那时,我天天做梦,梦到自己在北京买了房,每次都从梦里笑醒,把嘴巴都乐歪了。"

弟弟琢磨着那又何尝不是他的梦想呢?他不解地看着杨老师,他最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小偷!杨老师看懂了他的表情,他点着一支烟,皱着眉头吸起来。他说:"我当时想钱想疯了。那时我一个月还挣不到三百块,而且累死累活,晚上回到住处,骨头都软了。我绞尽脑汁想着发财,买过彩票,从来没有中过大奖,也去赌过钱,每次都输个­精­光。在我几乎失去信心之际,我遇到了道上的人。"

弟弟知道,他说的道上人指的就是小偷。

杨老师大口地吸着烟。他说:"当初为了入道,我整天跟在他们ρi股后面。想当个小偷也没我们想的那么容易啊。到后来,我渐渐融入了他们的群体,开始了一种我从未想过的生活……"

他轻轻地磕着烟灰,陷入了沉思。弟弟不敢打扰他,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说:"我的钱赚足了,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弟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说着说着,不再言语,眼圈通红。弟弟看着他,他现在这丑陋的样子,在弟弟眼里真是生不如死。弟弟不敢再问,但他明白,当一个人选择了那种生活方式,那么他的生活便注定要缺少一种起码的安全保证。

杨老师困了,他招呼着弟弟上另一张床,那个床位的主人因为这次打架而住进了医院。

弟弟倒在床上,思维不停地跳跃,直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睡着睡着,弟弟听到外面一阵吵闹,他以为又有人打架,急忙坐起来。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杨老师已不在床上。窗外外面黑咕隆咚,离天亮还早。这时,客厅有人叫他,他稀里糊涂地跟出去。一群人正光着膀子看录像。弟弟站在他们后面,放眼望去,一副副不堪入目的画面扑面而来。弟弟慌忙把头扭向一边。他们正在看Se情录像,而且看的颇为入神。见弟弟过来,有人居然善意地将声音调大,女人的叫声一阵高过一阵,满屋的人都看呆了。弟弟慌忙跑回床上,农村孩子特有的质朴与他自幼接受的教育都不允许他继续看下去。虽然说食­色­­性­都是人的本­色­,但他内心深处一种基本的道德底线和起码的廉耻观念在默默地指引着他的行为。他爬回床上,心突突直跳。当一个人长大了,社会肮脏的一面已源源不断地闯进他的视野,即使他不想接触也根本回避不了。

过了好久,他的心才平静下来。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没有谁会在乎他的感受,所有的人都围在电视机旁看的津津有味。同他们相比,弟弟无疑是个"另类"。但又有哪个孩子初来北京就是那样呢?我们的环境,我们的生活又将在何种程度上去影响我们的孩子们呢?

第二天,弟弟很早就起床。杨老师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睡的正香。弟弟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轻轻地走出去。在带上门的瞬间,他看到杨老师正眯着眼睛看他。他们两人相视一笑,弟弟掩上门,大踏步向楼下走去。

走到街上,空气清凉。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微风中夹杂着青草的味道。路上人来人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弟弟脚步很快,同时他也心乱如麻。他周围就是林立的高楼,就是纵横驰骋的高级轿车。以前,他印象中的北京,印象中所有的大都市就是如此。此时,北京就在他身边,正在和他进行着最为亲密的接触,但他却觉得北京离他是那么遥远。真正的距离是什么?真正的距离就是让你觉得伸手就能触摸但又永远都遥不可及啊!弟弟隐隐感觉到他的梦想与现实是如此遥远,那些曾在他心头闪烁过无数次的念头也许一生都无法实现。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喜欢北京,喜欢这种忙碌而充实的都市生活,但这种生活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他!想着想着,弟弟的脚步更快了,但他清晰地感触到心头传来一阵巨大的伤痛。

弟弟和杨老师他们接触并不多,但杨老师他们一旦认定弟弟讲义气,便把他当成了同道中人,经常会叫弟弟一起去吃饭。开始弟弟还有些顾虑,但后来他自己也杨老师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兄长。当一个人远离家园,那么他的内心总是渴望一种群体的归依感吧。

弟弟几次想回家,但救生员的工作比较紧张,他迟迟没有回成。他给妈妈打过几次电话,寄了八百块钱。妈妈在电话里的状态很好,这也让弟弟非常放心。

他没有想到,一天晚上,何琳竟然回到了酒店。她不是回来做服务员的,而是专门来看望弟弟。

弟弟在游泳池门口见到了她,他大声叫着姐姐,何琳一把抓住他手腕。她也很高兴,但弟弟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何琳简单地和弟弟说说话,然后跑到大厅里办了一张游泳卡。

弟弟特兴奋,他问何琳道:"姐,你办的是年卡还是月卡?"

何琳笑着说:"月卡。"

弟弟脸上荡漾着幸福的表情,他说:"哈哈,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你啦。"

何琳说:"如果感觉好,那我就办张年卡。"

弟弟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天晚上,何琳在池子里游来游去,吸引了全场人的眼球。刘佳已堪称漂亮,但在何琳面前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丑小鸭。何琳不仅有着绝好的面容,而且身材几近完美。她个头不算太高,但绝对迎合了最为大众的审美口味。她潜在水里,自由地伸展着四肢,通身肌肤白净如雪。当她浮出水面,一串串水珠儿沿着她的泳帽滑下,她细细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世俗的文笔已经无法形容她的美貌,只好套用一句古诗,那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是一种古典的美,那更是一种高雅的美,那还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何琳像一条无拘无束的美人鱼,在池子里自由地游来游去。不断有人把目光瞄向她,就连弟弟也忍不住不停地打量他这位姐姐。她那种美无形地感染着大家,她带给大家的是一种超越了世俗,超越了­肉­体,得到了无尽升华的享受。

那天晚上,她一直游到弟弟下班。在她的带动下,池子里众多的小伙子也滞留到很晚。

何琳冲过淋浴,带着弟弟去外面的小饭馆吃饭。就是她和弟弟一起过生日的那家。弟弟隐隐感到何琳有些怀旧,但他还是乖乖地跟着她走。在那家小饭馆里,何琳点了烤鸭。那是北京的特­色­菜吧,虽然不是全聚德,但好歹也是烤鸭啊。而且价格也不便宜,整整五十八元呢。何琳不停地给弟弟卷着饼,里面裹着肥瘦结合的鸭­肉­。弟弟大口地吃着,他刚吃完一个,何琳就又为他卷好一个。何琳那双手显得非常灵巧,卷出来的饼是那样­精­致,弟弟拿在手里都舍不得塞进口中。何琳使劲儿催着弟弟,弟弟要她吃,她笑着说吃饱了。弟弟还要坚持,何琳就说:"你吃,我看着你吃高兴。"弟弟很听话,埋头继续大口地嚼着。何琳在旁边看着他,看着看着,她的眼圈发红。弟弟抬头问她道:"姐,你怎么了?"何琳竟然掉下了眼泪,她咬着嘴­唇­说:"你要是我的亲弟弟该多好啊。"弟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何琳很快又说:"你本来就是我的亲弟弟。"弟弟听着,也觉得鼻子酸酸的。

他们吃过饭,弟弟抢着去买单,但被何琳一把将他拉住。她说:"姐有钱,姐请你。"

弟弟挣扎着说:"我现在也有钱。"

何琳使劲儿扯着他衣服说:"你没有我有钱。"

弟弟没有底气去争论,他确实没有何琳有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前台买单。

他们又在座位上聊了一会儿,突然何琳包里传来滴滴的声音。她弯腰,竟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将弟弟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在九九年手机的确还是件稀罕物啊。

何琳神­色­有些紧张,她站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两三分钟后又回来。她对弟弟说:"小弟,我们回去吧。"弟弟叫过服务员,让他们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就是这些剩菜也比他们平日的饭菜好吃呢。

在路上,弟弟突然冒出一句:"姐,我觉得你真有钱。"

何琳的身体一颤。弟弟见她神­色­不对,便不再说话。

何琳向弟弟解释说:"我现在找了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弟弟很意外,他没有问何琳为什么有钱啊,她这样急于解释反倒让弟弟觉得她过于敏感。

弟弟不知该说什么,两个人有些沉默。何琳突然说:"真怀念我们在一起打工的日子。"

弟弟站住脚,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他见何琳一脸凄然。他问道:"姐,你喜欢你的男朋友吗?"

何琳被他问的茫然不知所措,她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她说:"喜欢,我和他关系好着呢。我喜欢他,他也懂得心疼我……"她说着,抬头凝视星空,眼神里满是向往。

弟弟真的为她高兴,但不知为什么,他的感觉隐隐告诉他,何琳远远没有她自己说的那么幸福,如果真的那么幸福,她又怎么会时时把忧伤挂在脸上?

在路口,他们分开了。弟弟原想送何琳回家,但她坚持着要自己回去。她给弟弟留了电话,但她又笑笑说:"其实你也不用记,我每天都会来游泳的。"弟弟和她挥手分别,不由自主地期待着下次再见。

接下来,何琳几乎每天都来游泳。只不过她来的很晚,经常是晚上十点才过来,倒是会一直游到弟弟下班。他们经常一起吃饭,而且每次都是何琳买单。弟弟都要急了,但何琳却总是把他按在椅子上,说:"姐带你吃饭高兴着呢。"听得弟弟有些莫名其妙。

一天晚上,他们正在吃饭,弟弟隔着窗户看见杨老师的一个小弟从外面经过。他留个光头,绰号也叫"光头"。弟弟对着他点点头,没想到他回应弟弟的竟然是­淫­亵的笑容。弟弟非常生气,但他没有让何琳看出来。他并不喜欢杨老师周围那群人的作风,看到他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在一起吃饭,他们脑子不定又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了。

果然,几天后,弟弟去找杨老师,"光头"迫不及待地和他提起了那天晚上他见到的场景。弟弟很坦然,心想,就芝麻那么大点事你还能说出花来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光头"一张嘴就无比下流,他笑嘻嘻地说:"小兄弟,看不出来你花花肠子还不小啊。怎么,你把哪个狐狸­精­给上了?"

弟弟听了顿时非常反感,他瞪了"光头"一眼,骂道:"你说话讲点卫生。"

"光头"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弟弟身上,盯得弟弟浑身不自在。他只好解释说:"她是我姐,你可别想邪了。""光头"反而笑的更欢了,他甚至笑得前仰后合,还边笑边说:"兄弟们,他居然说点点是他姐。"他话音刚落,包括杨老师在内的人都哄堂大笑,笑得弟弟不知所措。

过一会儿,"光头"止住笑声,看着弟弟愣头愣脑的样子,解释说:"那丫头是一只­鸡­。"

弟弟听明白了,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能地反问:"你说什么?"

"光头"一字一顿地强调说:"她是一只­鸡­。­鸡­你懂吗?就是妓汝。"

14、

弟弟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想,一定是光头在污蔑何琳。何琳在他心中是那样纯洁,纯洁的让他不可企及。现在竟然有人攻击她,而且是在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弟弟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他扬起巴掌,照准"光头"的脸,狠狠地甩上一记耳光。

弟弟那一巴掌打得太狠了,"光头"的鼻子立刻淌出鲜血。他嚎叫着扑过来,但被杨老师死死地拉住。周围的人都对弟弟怒目而视,虽然平日大家没少在一起喝酒,但在关键时刻却还是亲疏远近界限分明。

弟弟没说话,他打开门,无声无息地走出去。他已走到楼外,却听后面脚步匆匆,他回头,见杨老师气喘吁吁地追出来。

外面骄阳似火,五月的天空,竟然带给人一种难以接受的燥热,燥热中更夹杂着说不清的酸楚。弟弟默默地注视着杨老师,他擦着额头的汗水,也说不出话来。

弟弟说:"杨哥,你回去吧。"他对杨老师的称谓已改了很长时间。

杨老师皱着眉头说:"你认识那个女孩子?"

弟弟低头,不置可否。

杨老师关切地说:"林江,你来北京时间短,社会经验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弟弟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杨老师看得出弟弟内心在剧烈地翻腾,他不忍心再度刺激他,于是说:"光头说话向来如同放屁,你不要相信他。"说完,过来轻轻拍打着弟弟的肩膀。

弟弟刚要抬头,眼泪终归是不争气地流出来。虽然他也不愿相信,但他知道光头说的应该是真的。

弟弟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那是他难得的休息日,但他倒在床上却不得片刻安宁。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带给他致命的打击。他初来北京的时候,带着数不尽的梦想,他曾幻想着凭借自己的勤奋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哪怕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他也不怕啊。杨老师与何琳都曾是他心中的偶像,杨老师年轻有为,而何琳则是充满阳光。他们简直就是弟弟所要努力的方向,但他没想到这些偶像是如此脆弱,没有多久便支离破碎了。杨老师竟然是小偷,而何琳更是一个风尘女子,外表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谁知道他们背后所从事的肮脏职业啊。弟弟想到自己,如果一直在酒店工作下去,每月挣五百块钱,什么时候是个尽头,什么时候又能见到希望啊。他倒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宿命,也许他本来就应该留在村子里,守着那几亩地。他是农民的儿子,也许他命中注定就应该在那狭小的天地里窝上一辈子。城市虽好,但那毕竟不是他们的家啊。都市繁华,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那永远都是有钱人的游戏,他终日勤奋工作,也只是在为那些有钱人提供服务。他在出卖着自己的体力,而何琳呢,则是赤­祼­­祼­地出卖着自己的­肉­体。

弟弟想到这里,不禁心里一阵绞痛。他向外面望去,酒店旁边停满车辆,北京不缺有钱人,娱乐消遣场所永远都不会发愁没有生意做。你看车里走出的大款们,个个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光可鉴,仪表堂堂,谁知他们心里隐藏着多少肮脏的东西呢?他们是夜总会里的常客,对待那些坐台小姐如同掌中玩物,不高兴时非打即骂,玩高兴了则会一掷千金。以前,弟弟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恶心场面也并不觉得什么,但现在他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愤慨。他心中燃烧着腾腾的怒火,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把整个酒店炸掉的冲动。在这样一个道德沦丧、物欲横流的场所,弟弟的信念彻底崩溃了,他亲身感受到了这个城市的张力,它正拼命挤压着社会弱者的生存空间。弟弟突然明白,像他这样一没学历,二没技术的农民要想在北京立足简直就是黄粱一梦。他知道北京这种都市生活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梦想,但他又不想回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他更不想像杨老师与何琳那样在北京流浪。他的心太乱了,这种过度的思考让他感到阵阵头疼。他用被子将头蒙住,想心平气和地睡上一会儿,但眼泪却不知何时已经淌了出来。他趴在床上,肩膀不住地颤抖,他尽力控制着内心的悲痛,却还是禁不住泪如雨下。

谁又能理解弟弟的心态呢?也许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至少他明白,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与杨老师和何琳同属于一个群体。如果他们前程似锦,弟弟就会看到希望,如果他们在都市中堕落,他同样会感到心如死灰。

晚上,弟弟去接班,发现何琳正同以往一样在池子里自由地游泳。

她闭着眼睛,清水划过肌肤,但她知道永远也冲刷不掉身体上那些肮脏的东西。她只要想一想压在自己身上那些恶心的男人,只要想一想他们之间发生的恶心勾当,她就会感到莫大的屈辱。她游着游着,眼泪涌了出来。她把头埋进水里,让眼泪扩散到池水里。

她有些累了,上岸,想和弟弟聊会儿天。

可弟弟却心事重重,自从何琳再次出现在他视野里,他的心就在剧烈地颤动。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与小姐联系起来,甚至觉得她还只是个孩子!

何琳坐在他身边,弟弟竟不敢去和她面对面。

何琳有些奇怪,她问:"你怎么了?"

弟弟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

何琳不断地和他找着话题,但弟弟说起话来却语无伦次。最后,何琳只好无奈地对他发笑。弟弟也笑,但笑着笑着,他的泪水却涌到眼眶。

何琳关切地问道:"小弟,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弟弟却一口咬定:"姐,我没事,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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